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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身有千千劫】【全14帖】作者:范晓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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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昏昼晓,醉靡生 末世的癫狂

             十一帖:今夕是何年

  月娘来到世子府,已是第七天了。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世子朱由菘并没有与她做那些男女之事。

  自从到了这里,她每天都是锦衣玉食无所事事。

  他甚至从未到过这房里看她一眼。这与她在马车里所见的,那个充满欲望的
男人,完全不符。

  难道是他对她失去了兴趣?还是他真的有太多女人,所以把她忘在了脑后?

  如果是这样,或许真是她的幸运。

  月娘还在痴想着,也许有一天,她可以再见到卫子卿和卫子璇。

  她真地很想他们,每一天的珍馐佳肴,对她而言都失去了味道。

  她真想见到他们,躲在他们的怀中,去遗忘那些春生给她的噩梦。

  可憎的是,在这种想念中,月娘竟发现,自己那些躁动的欲望也在复苏。

  似乎身体的伤虽然渐渐养好了,但那可恶的欲求,却总也无法填满。

  每一天,甚至每一时每一刻,月娘在那间奢美空旷的大殿里,都觉得度日如
年。

  因为她的想念在折磨着她,而那些欲求,也无时无刻存在。

  那些从小腹里升腾的空虚感,恶毒地提醒着她,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淫妇。

  她真地很想卫氏兄弟,想再度被他们填满。

  月娘不会知道,她之所以这样反常,是因为她每天的饮食,都已被朱由菘下
足了功夫。

  她所吃的每一样食物,都是极具催情作用的。

  尤其是每日必喝的十鞭汤,更是朱由菘特别吩咐婢女,要看着她喝完的。

  那里有老虎鞭,黄牛鞭,狗鞭等动物的生殖器官,炖着菟丝子,枸杞,红枣
等补血良药。

  有了这么猛烈的一剂老汤,纵然再冷感的女人,也会转了性子。

  更何况就连那大殿里燃的熏香,都被是暹罗国特贡的香料。

  而那香料,本身就已具有迷醉人性的效果。

  朱由菘就是想让月娘养好身体,让她像一朵最艳丽的花,盛放在他面前。

  他这七天不看月娘,就是想好好凉一凉她。让她对男人的渴望达到极致,他
才会出现在她面前。

  慢慢地,细致地,汲取她的全部美丽。

  「殿下,新来的月奴,她,忍不住了。我偷看到,她已开始手淫自己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脸盘小小,但又长着一对丰硕巨乳的婢
女。

  她穿着一件近乎全透明的,艳粉色的轻纱外裙。

  胸前那一大片旖旎的风光,涨得几乎要冲破那层薄纱。

  这是一个日本女人,祖先是海盗。被明朝打败之后,漂亮的女人们便被充入
宫妓。

  到了她这一代,因为面貌体型格外出众,朱由菘便一眼看上了她,把她收作
自己的侍婢。

  朱由菘慵懒地抬起眼皮看看她,眼睛落在她白嫩丰满的胸前。

  「过来。」他懒懒地说了两个字,又闭上眼睛。

  可眼前,都是月娘那难以遏制欲望的表情,那邪恶又美丽的淫穴。

  那日本婢女便跪着,一路爬到他的跟前。

  那对饱满的胸脯前倾着,而那对圆翘的屁股则高挺着,全身形成一种淫靡的
美妙弧度。

  朱由菘的腰只是稍稍向上挺了一下,那婢女便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掀起他
的外袍,钻进去寻找他已高耸的龙阳。

  很快,朱由菘那根热烫雄伟的龙阳,便被这叫做如画的日本婢女,含入她那
小嘴中。

  享受着她刻意的讨好奉迎,朱由菘靠在背后的软垫上,却觉得这不算满足。

  他有些腻了,这些家养的花,虽然美,却无法让他真地动情。

  他今晚就要月娘,要她这朵意外捡来的野花,在他胯下妖娆绽放。

  当夜,月娘在宽大的床榻上辗转反侧。

  身体里的燥热越积越多,腿间的濡湿感越来越重。

  月娘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淫态,她好想把手指狠狠地插进去,插进那饥渴不
堪的小穴里去。

  于是她小心地放下纱帐床帏,用丝锦被子盖住自己的全身。

  颤巍巍地蜷起双腿,一手轻轻揉捻着自己饱涨的乳头,另一只手,探入粘腻
的花径中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里莫名就有一种想要跟男人欢爱的冲动。

  闻着满殿里飘忽的浓郁香气,看着床帐上绣着的男女交欢图,月娘指头的动
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到最后竟抑制不住地呻吟起来。

  「卿……璇,快点,操我……好热……好想你们,月娘好想你们……插进来
……」月娘闭着眼睛蹙着眉头,舌头舔着唇瓣,幻想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他们的
阳具。

  她自顾自沈溺在难解的情欲中,不知道她这样的淫态,被朱由菘和他带进来
的一众婢女们,看了个清楚,听了个明白。

  朱由菘轻挑着床帏,屏息看着烛光下的月娘。

  她只顾着解除身上的情欲魔咒,那被子早已被她扔在一旁。

  她大分着两只长腿,那白嫩嫩的阴阜上,覆着一层刚刚长出来的毛茬。

  腿中间是一片湿润,随着跳动的烛光,反射着迷人的水润光泽。

  两片小小薄薄的花唇,随着月娘的手指翩然舞动。

  她塞入了三根手指,却仍似不满足。

  她低叹着,叫着之前情人的名字,两条腿越分越开,越举越高,淫浪到无以
复加。

  「果然是个尤物……」朱由菘赞叹着,一把抓住月娘那只正在飞速抽动的手。

  月娘大惊失色,睁眼看到朱由菘和一众美艳的婢女,正玩味地看着她。

  她的几只手指,还停留在湿热的甬道里;而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及从勃起的
乳头上移开。

  她羞愧地说不出话来,涨红着脸,紧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虽然在朱由菘面前,在那马车里,她早已做过这样的事。

  可眼前除了朱由菘,还有一群跟她一样的女人们,都看到了她的淫浪。

  这让月娘更觉得无地自容。

  「怎么,现在才觉得害羞了?嗯?当你这样——这样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
知羞呢?」朱由菘一面轻笑地说着,一面抓着她的手,模仿她刚才的动作,引领
着她的手指,抽弄那湿滑的花径。

  「嗯……不要……主子……我……」月娘觉察到,他的食指也趁隙一起进入
了小穴。和她的手指一起,填满了她的甬道。

  那是男人的手指——硬,长,粗,比起她的,更让她觉得意乱神迷,更能解
除她小穴里的饥渴。

  可是,这里不止是他们两人,还有那么多侍女在一旁看着呢。

  她看看朱由菘,又看看那些侍女,低声请求道:「主子,月奴……她们……
不要……」

  朱由菘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可他只是邪笑着说:「害羞了,是么?也对,你
跟她们,太生了。不若,从现在起,就好好熟悉熟悉吧。」

  说完,他带着她的手指,一起离开了她的花径。

  他轻轻地,慢慢地将他们的手指抽离。几条明晃晃颤巍巍的丝线,就从月娘
的穴口被带出,连在他们的手指上。

  他刻意地,轻轻抖动着,那银丝便欢快地跟着跳跃着。

  他笑着对那一群美艳的侍女们说:「看看,看看这新来的月奴。多淫荡,多
骚,连淫水都特别黏,这样都拽不断。你们,真该好好学着点。」

  那群侍女们一个个屈了膝,认真地应诺着。没一个人,把他说的话当成笑话。

  月娘看他这样说自己,更觉得如芒在背。

  实在羞不过,就想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泛红的身体。

  但朱由菘的动作更快,他马上按住了月娘的两只手,并把她那只湿黏的手,
放在她的乳头上来回磨蹭着。

  有了液体的润滑和刺激,月娘的乳头愈发敏感多情起来。

  她急速地喘息着,刚才还没来得及发泄的所有欲望,此刻以更凶猛的姿态,
全部回到体内。

  「上枷。」朱由菘观察着月娘的表情,觉得心里的虚空被填满了。

  她的淫态,就是能填满他内心虚空的宝贝。

  从她身上,他享受到久违的一种满足感。那不是简单的几个抽插的动作,就
能达到的程度。

  所以他早就计划好了,要好好地磨一磨她。

  他要享用的,不止是这尤物的身子。还有她的心,跪伏在他胯下的成就感。

  他不是个凡夫俗子,他要把她玩到极致,就得禁得住这种活色生香的诱惑。

  一群侍女听到他的指令,一拥而上。

  围住孤单的月娘,按手的按手,捉脚的捉脚。

  顷刻间,就把月娘的四只手脚,都铐上了金灿灿的枷锁。

  而那锁链的另一头,就牢牢掌控在那些婢女的手中。

  月娘此刻想稍微动一动,也是不能了。

  她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可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在这些女人的
眼皮底下。

  想到这一点,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但是那可恶的小穴,竟为这样的禁锢,又不自觉地涌出一股淫液。

  似乎看着它的人越多,它便越兴奋,越渴望被人插入。

  「殿下,您看,她又流淫水了。」负责牵制住月娘一只脚的婢女如画说道。

  朱由菘往那销魂处看了看,那小穴便配合地夹紧一下,像一张欲言又止的小
嘴。

  而那刚刚喷涌的乳白色淫液,就明晃晃地挂在那小嘴边。

  他满意地笑笑,说了句:「笔墨。」

  马上就有一个侍女端来了一个托盘,里面放着毛笔,和一盘红色的颜料,还
有一碗黄澄澄的东西。

  「月奴,你的身子很美。我要——在这上,画一幅画。一副让你欲仙欲死的
画。」朱由菘挑起唇角笑着,用毛笔沾了些红色,又沾了些黄色。

  「主子……别……月奴,愿意,愿意服侍您……别……」月娘扭着喘着,可
丝毫打动不了朱由菘。

  朱由菘摇摇头,轻叹一声说道:「月奴,我要的,不止是你的」愿意「,而
是,你的——祈求。」

  说着,他便把那毛笔,落在了月娘干渴的嘴唇上。

  「这是上好的紫毫笔,是野兔的颈背毛制成的。月奴,感觉到了么。这笔锋,
软软硬硬地,描绘着你的小嘴呢。」朱由菘一面耐心地勾勒着月娘饱满的唇,一
面用声音去扰乱着她脆弱的心神。

  月娘柔软的唇瓣,被那毛笔弹性十足的笔尖挑逗着。

  随着那笔尖的描动,月娘觉得口中一片湿甜。口干舌燥的她,忍不住伸出小
舌去舔了舔。

  「很甜,是不是?这红的,是凤仙花汁,可以让女子的皮肤更细嫩;这黄的,
是蜂浆和蜂蜜,都是御用的上品。月奴,我亦算待你不薄了吧。」朱由菘说着,
笔尖又沾了些花汁和蜂蜜。

  「这对小乳头,真是不常见。怎么连条褶都没有?不如——就画两朵梅花吧。
这乳头,就是最美的花心。」

  朱由菘说着,用笔尖去轻描月娘的乳头和乳晕。

  随着他笔落之处,月娘的乳晕和乳头,被染上鲜红的色彩。

  而那些腻人的,凉孜孜的蜂蜜,给那抹红,增添了妖异的光泽。

  月娘清楚地感受到,那笔尖就像世上最甜美的舌头,一丝丝,一点点,舔舐
着她的乳头。

  再听到那些引诱她的话,她的呻吟就像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从嗓子里溢
出。

  而她的小穴,也在不断地收缩着,就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吸进去的迫切。

  朱由菘满意地看看自己所画的梅花,花瓣就画在那对乳晕上,那对乳头,正
好是一对饱满的花蕊。

  「接下来——就是这湿淋淋的小穴了。月奴,你的小穴流了好多的淫水。我
真怕你流干了穴里的水,来,我来给你加一点,嗯?」

  朱由菘说着,那满蘸了花汁和蜂蜜的笔尖,就落在了月娘的花核上。

  上下,前后,左右。

  轻柔柔地,笔锋不软不硬地,舔刷过那娇嫩的阴核。

  月娘的下身一阵狂颤,她拱起那白嫩嫩的阴阜,左右晃动摇摆着,口中发出
一阵狂浪的淫叫:「不……不啊……主子,求您,求求您……快点插我,操我,
别这样……受不了,实在受不了……」

  「月奴,你太急了……这样就完事,我这世子,与你之前的那两个情人,又
有什么区别?今天,我就给你些不一样的。你,就慢慢享用吧。」朱由菘说着,
手中的毛笔却一刻不停地,描在她的花核上。

  眼见着月娘的淫液越流越多,已经顺着腿根滴落在被褥上。

  朱由菘又在她的穴口沾了些爱液,混着那些花汁和蜂蜜,将她穴口附近的花
唇,都染成妖异的红色。

  月娘摇着头淫叫着,完全忘记了还有那么多侍女在看着她。

  她的手脚不断地挣扎着,可那些婢女却丝毫不肯放松,她只能徒劳地把那金
灿灿的链子,拽得哗啦作响。

  「拽紧她,腿再开一些。」朱由菘命令着,简短,而有效。

  月娘的双腿,马上被侍女们拽得更开了。

  那一开一合的小穴,不断流出淫液的小穴,更清楚地绽放在朱由菘眼前。

  他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受不住那诱惑,直接扑上去而满足了她。

  「如画,过来。」他一面说着,一面继续用那毛笔,在月娘的穴口上打着圈,
上下刷弄着。

  如画忙把那锁链交给一旁站着的侍女抚琴,她很明白主子此时叫她的意思。

  于是一只手握住主子早已扬起的龙阳,紧紧地攥住那龙阳的根部。一面把小
嘴又套上去,来回套弄起来。

  朱由菘紧绷的龙阳得到一丝缓解,更加不紧不慢地,用软中带硬的笔锋,挑
逗着月娘的穴口。

  「喔……啊……不要,不要了!受不了了……饶了我吧,快点,主子,求你,
求求你,插我,操我,怎么都可以……啊,啊!」月娘疯狂地摇着头叫喊着,像
交合一般地,不断上下摆动着腰肢。

  身体深处传来的骚动,那笔尖带给她的奇痒,让她满脸满身都是汗珠。

  她不知道这样的折磨何时能停,只知道她好想被什么插进身体,什么都不管,
什么都不顾。

  那毛笔却如最强力的春药,缠着她的欲望渴求,越来越难熬。

  「毛笔,插进去,操你,好不好?」朱由菘的龙阳在如画口中飞快窜动着,
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月娘的表情,看着月娘湿的一塌糊涂的小穴。

  这感觉真好,真新鲜。就好像操着她的精神,也操着她的媚肉。

  「哦……好,主子,主子,插进来,什么都好,快,唔……」月娘说到最后,
几近哽咽。

  朱由菘用笔尖再度沾满了花汁和蜂蜜,把那滴着液体的毛笔,一点点塞入了
月娘的花径。

  月娘的小穴马上紧紧地裹住那笔尖,感觉到上面的液体,黏黏地,一路刷过
她的内壁。

  朱由菘缓缓地把毛笔向里推,推到几乎半根象牙笔管都进入了花径。

  手握着那剩下的半截笔管,他坏笑着,盯着月娘的脸,突然间转动了笔管!

  「啊!——」月娘尖锐地大叫着。

  雕花的象牙笔管,摩擦着她的内壁;

  而那些柔软又不失坚挺的紫毫,一根根刷过她的子宫口,搔着她那些最容易
动情的嫩肉。

  明明只要再多一点点,她就泄了。

  可朱由菘永远不肯给她更多的那一点,只是不停转动着笔管,不停给她无上
的快感,却不给她高潮的机会。

  这快意的折磨似是无边无际,月娘不断淫叫着,忘了这是在哪里,她自己又
是谁。

  朱由菘急速喘息着,欣赏着月娘因快意而扭曲的表情,欣赏着她小穴的飞快
抽搐。

  他一脚踢开如画,让她的小嘴脱离他的龙阳。

  再这么下去,他就算只是看着月娘,也会泄了身子。

  他就要这样忍着,他要把自己灼热的精液,都送进月娘的花穴里,去溅打她
的花壶。

  如画谦卑地跪着,不敢有一丝怨怼,等着主子新的指令。

  直到朱由菘玩够了,才把那毛笔抽出来。

  而月娘已经叫得没了力气,只能喘着气息,张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床顶的纱帐。

  而那纱帐上,则绣着巨细无遗的春宫图。

  朱由菘看看那毛笔,头部已经摩擦得没了形状,紫毫蓬松四散着。

  颜色都留在了月娘的花径内,却嗅得到淡淡的,淫液的麝香味。

  「现在,该是你们各显身手的时候了。记住,都给我卖力地亲近她。谁若做
不到——我想,你们都明白后果。」朱由菘把那支价值不菲的毛笔扔在地上,对
所有的婢女说道。

  殿内的一众婢女,连忙低头称是。负责牵住月娘的所有婢女,也都把枷锁的
链子,缠绕在床柱上。

  其实月娘此时早已没了力气,就算没了那链子,她也是虚软得动弹不得。

  那欲望在她体内深藏着,却一直不能尽情发泄。

  她早已忘了何谓廉耻,她只想脱离这种无边无际的煎熬。

  那些婢女们,纷纷脱下身上的轻纱,一个个光溜溜地,围绕在月娘的周围。

  就连如画,也赶忙脱下全部衣裙,跪着蹭到床脚,伏在了月娘的两腿之间。

  朱由菘坐下来,欣赏着这酒池肉林一般的淫靡风光。

  一群环肥燕瘦的裸体美女,都成了增强他欲望的布景。

  他要看的,是月娘。

  看这月娘在同为女人的挑逗下,又会有着怎样妖异的风情。

  月娘径自喘息着,身体内骚动的欲望,让她的两腿时不时就想挤在一起。

  可还不等她并拢两腿,如画便已经用手撑住她的腿弯。

  紧接着,如画竟埋头过去,开始轻轻用她的舌头,舔舐月娘的花核。

  月娘一阵剧烈的颤抖,她勉强支撑着身体,向腿间看了看,顿时羞得满面通
红。

  尽管已经熟知男女之事的美妙,但被一个女人舔弄挑逗,还是第一次。

  女人的舌头竟是那么柔软湿润,那么细致嫩滑。比起男人的舌头,竟更让她
面红耳赤。

  如画耐心地撑住月娘颤抖的双腿,睁大了眼睛,一下下地用她小巧灵动的舌
尖,在月娘的花核上打圈,挑动。

  仔细地聆听着月娘的呻吟,观察那花核的变化。

  那里泥泞一片,充斥着鲜红的凤仙花汁和蜂蜜,还有月娘自身分泌的淫水。

  如画如痴如醉地舔着吸着,听着月娘的呻吟越来越放浪,便用小嘴噙住那抖
动的花核。

  又用白糯米般的小牙,轻轻啃咬着那脆弱的花核。

  「啊,不要,不行,我要死了,别这样……主子,救我……」月娘被她逗弄
得受不了,拱起腰身,望向一旁观赏她的朱由菘。

  可朱由菘却只是邪佞一笑,挥挥手,月娘身边围簇的其它侍女,便一拥而上。

  月娘的左右耳垂,分别被两个侍女用小嘴包裹着,用巧舌舔弄着,还不时把
舌尖探入她精致小巧的耳道中。

  而月娘的两只乳房,也被另外两个侍女揉搓着。

  她们一面用她们纤巧细嫩的手,去抚弄着那对饱涨的乳房;

  一面又用舌尖,去轻吮细舔月娘的乳头和乳晕。

  月娘的一对手脚,虽然被枷锁捆缚着,但也没能逃脱这样甜美的酷刑。

  每只手脚都被一个美貌的侍女捉住,巨细无遗地,抓住她的每一根手指和脚
趾,放在口中用力地吸吮着,就像要把她的魂儿都吸出体外。

  那些敏感细嫩的手指和脚趾缝隙,都没能放过。

  那么多的舌头,就在其中欢快地徜徉游移,像一群刚被放入水中的小鱼。

  可这也并不是极限,那两个捉着月娘小脚的婢女,不仅不遗余力地玩弄她的
脚趾,甚至又开始去舔弄她的脚心。

  月娘的脚心薄薄嫩嫩,平日就是最怕痒的。

  那两个侍女捉着她的脚踝,灵活的嫩舌,蛇信一般地,触碰舔刷着那里的嫩
肉。

  而月娘腿间的如画,看着月娘已近崩溃,更是把舌尖捅入她淫水喷涌的花径
中。

  花径中的温度已经高的烫人,如画每舔弄一下,都能感觉到,有新的淫水喷
涌而出。

  每一下抽动,都惹得那紧窒的内壁一阵抽搐。

  如画圆润微翘的小鼻头,正好就抵在月娘的花核上。

  随着她舌头的抽动,那鼻头也一下下地顶弄着月娘的花核,和如画的灵舌一
起,折磨着月娘的忍耐力。

  月娘一时间魂飞天外,身旁围簇的这群女人,比男人更熟悉她的身体。

  她们更明白怎么做,会让她陷入生死不能的境地。

  她浑身是汗,不停地颤抖着,绝望地看着朱由菘,有气无力地喊着:「主子,
主子,月奴,真地要死了。求你,让她们停下来,停下来,哦不——啊——啊!」

  月娘突然一个激灵,原来是如画,她的舌头从花径中抽出去,却硬生生地挤
入了月娘的臀缝间。

  月娘的后庭,早已被淫水泡透,充分地润湿滑腻,让那舌头轻而易举地攻入。

  如画的舌头特别长,比起一般人,她更像是蛇精幻化成人。

  刚才她刻意保留,只探入那花径一点点,让月娘舒服却不给她高潮。

  如今探入这菊穴,她努力把舌头一点点伸长,细致地舔弄肠道内的每一处肉
褶。

  月娘清楚地感受到,那长长的舌头,不断挤压着她的肠壁,转着圈地舔舐。

  还时不时上挑着,隔着那一层薄薄的皮肤,刺激着她的花心。

  月娘努力想把那舌头挤出体外,而那如画便狡猾地顺应着她。

  舌头虽然脱离了肠道,可还不等月娘喘口气,那舌尖又开始描绘她的菊花。

  好痒,痒!

  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个痒。从里到外,身体无一处不痒!

  月娘把锁链拽得哗啦啦作响,但攻击着她的那些个美艳的侍女们,却没一个
肯放松。

  朱由菘如果不发话,她们就必须这样玩弄月娘,一刻也不能停止。

  「是不是觉得,浑身都被掏空了?」朱由菘得意的声音传来,月娘马上张大
一双美目,寻找着他。

  他就站在她的身侧,微笑着看着月娘香汗淋漓的媚态。

  「是……是……主子,求您,让她们停下吧。月奴,我……真地受不了了。
我想,我好想,有什么,刺穿我,操死我也好,别这样,唔……」月娘声音沙哑
地请求着,她已经没力气大叫了。

  可那柔柔的,哑哑的声音,却更能挑动男人的欲火。

  朱由菘看到月娘满眼的渴求,看到她一边说着,一边挺动腰肢,扭动屁股,
那花穴不停开合,如同一张饥渴的小嘴。

  此刻如画的鼻尖上和口唇边,甚至连脸颊上,到处都是月娘乳白色的淫液。

  朱由菘从如画唇瓣上,挑起一抹乳白的爱液,邪魅地卷入口中,细细地品尝
着。

  「真甜……月奴……真是甜美……」朱由菘把那爱液存留在舌尖上,俯身便
吻住了月娘。

  月娘于昏沈中,突然得到这充满男人气息的舌头,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她贪婪地吸吮着,把他舌尖上残存的,她的淫液,用她的小舌,疯狂地卷弄
着包裹着,一丝不剩地吞入喉咙。

  朱由菘由着她疯了一样的狂吻,享受着她毫无保留的热情。

  他的舌头都酥了,化了,化在月娘火热的口腔中。

  朱由菘一边与她吻着,一边挥挥袖子。

  马上又上来两个侍女,飞快地为他解除袍带,脱下华服。

  很快,他终于赤身裸体了。

  而胯间那巨大的昂扬,骄傲地挺立着。那头部的小眼中,溢出了不知多少的
体液。

  将那青紫的,巨怒的龙阳,淋得光亮湿滑。

  终于摆脱了月娘的唇舌,朱由菘抚着她的唇瓣笑笑说:「月奴,还真饿了。
好吧,我这就,喂饱你。」

  月娘闭着眼睛呻吟着:「啊……主子,快点吧,赏给月奴吧……要死了,她
们弄死我了……」

  朱由菘直起身子,执着他巨大的龙阳,一下下地,轻轻砸在月娘的嘴唇上。

  月娘知道那是她渴求的巨棒,不假思索地吞入口中。

  可刚一含到口中,她便吓了一跳。

  那龙阳粗壮,长大,灼热,这些她并不意外。

  卫子卿和卫子璇的那根,也是如此。

  可朱由菘的这根,为什么?怎么会?

  她急忙撑开眼睛,吐出肉棒一看,让她大惊失色。

  朱由菘的龙阳,果然又粗又长,高傲地抬着头,上面沾满了他的体液和月娘
的口水。

  可是,与常人不同的是,他的这东西,从上到下,密密麻麻地,有三圈圆滚
滚的凸起,在那几乎要撑破的皮下。

  就连龟头上,也有一颗大指甲那么大的凸起,在骄傲地睥睨着月娘的惊慌。

  这是什么?!月娘不仅没见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男人那东西,会长出这
么多珠子一样的东西。

  难道说,皇室贵胄,就连这处地方,也格外与别不同么?

  朱由菘得意地笑笑,把他坚挺的肉棒,往月娘眼前又凑凑。

  「没见过?那是自然。这是南洋那边传过来的,叫做入珠。寻常人家,莫说
见,连听也没听过这东西。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是最上等的珍珠。月奴,很快,
你就会知道这东西的妙处。你可以想象,我这肉棒插进去,会让你多快活。」

  朱由菘说着,便把龟头上那颗珠子,在月娘的唇上来回磨蹭几下。

  月娘快乐地呻吟一声,心里虽怕,但听着朱由菘那些话,身边的婢女们仍未
间断的挑逗,让她加倍渴望这怪东西。

  得到主子的许可,如画乖巧地站起身,躲在一旁。

  对月娘的挑逗,让她自己也是淫液流的满腿都是。

  她的舌头和嘴唇,都有些麻木了。

  朱由菘终于站定在月娘的腿间,跪在床榻上。

  捧起月娘的一对翘臀,那上面,也沾满了粘腻腻的淫液。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月娘的花穴。

  那里已经被如画吸吮得红肿一片,阴阜高高地隆起,花唇上沾满蜜液。

  鲜红的凤仙花汁,虽然已被如画舔去了大半,但还残留着一部分,隐藏在她
的穴口上,花唇的皱褶中。

  那可怜可爱的小花核,已经肿的像颗花生米。

  他只是伸手轻轻点了一下,那花核便一阵抖动,穴口也不住地收缩。

  「主子,主子,再迟些,月奴就憋死了,快啊,求求您……」月娘早已忘记
了羞耻,就算身边围满了人,她也顾不得了。

  此刻,唯有身体的迫切渴望。唯有被什么填满那难耐的空洞虚痒,才能让她
平静下来。

  朱由菘笑笑说道:「你这只小骚母狗,是真地急了?嗯?」

  月娘放荡地抬起下体,自动去寻找朱由菘的龙阳,口中不住应承着:「主子,
我是,我是,快操我吧……小骚母狗……等不得了,等不得了……」

  朱由菘深吸一口气,把他那狰狞的龙阳,顶住了月娘的穴口。

  月娘竟不等他有所动作,身体迅速向下一沈。

  那圆滚滚的龟头,就一下陷入了那湿淋淋的花径中。

  「啊!——」

  「呃……」

  两个人同时叫了一声。

  月娘享受着被填充的充实感,那巨大的龟头,把她的花径填得无一处空隙。

  而那龟头上镶嵌的大珍珠,也一跳一跳地抵着她的花穴入口处的嫩肉。

  朱由菘想了月娘这么久,也忍耐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一个淫荡的,毫无保留的,不知羞耻的月娘。

  她热烫紧窒的花穴,就那么包围着他。

  龟头被那穴口钳制住,那珠子似乎卡在了她的嫩肉里,让他爽到无以复加。

  「骚母狗,月奴,放松点。再这么夹着我,泄了就不能喂饱你淫荡的穴了。」
朱由菘沙哑地说着,一面又拍打着月娘的臀肉。

  月娘抬抬屁股,这个小动作,又让朱由菘一阵魂飞天外。

  月娘的屁股又圆又翘,又弹性十足,他的大手拍在上面,立刻被弹开,留下
一个浅浅的巴掌印。

  月娘怕他说的是真的,慢慢吐出一口气,试着放松对那肉棍的挟制。

  朱由菘明显地察觉到,那些包裹他的嫩肉,如花瓣盛开般,一点点,一丝丝
地,敞开四散,像是在欢迎他,继续深入。

  「听话……真是个听话的小骚母狗。就是这样……别一开始就夹,没有男人
可以经得住你这样的夹弄。等我叫你夹的时候,你再用力,嗯?」朱由菘教导着
月娘,说话间,那嵌满珍珠的龙阳,又进入一小截。

  「啊啊……主子,动一动,插我吧……那些东西,珠子,哦……磨得我好难
受!」月娘清楚地感受到,有一整圈的珠子,徐徐擦过她娇嫩的花径,把她几乎
要撑爆了,麻透了。

  她尽可能地自行磨蹭着,上下套弄着朱由菘的龙阳。手上束缚她的金枷锁,
又被她拽得绷直。

  「不许你动,骚母狗……」朱由菘不知是爱是恨,一双大手按住她的腰肢,
不让她轻举妄动。

  今天,只能是他玩她。

  在没得到他允许之前,绝不让她得到最愉悦的高潮。

  月娘只有隐忍着,压抑着,几乎是哭泣般地低吟着。

  那些珠子随着朱由菘的龙阳,就算是一个轻微的跳动,也似在她的花径里,
挑起了惊涛骇浪。

  朱由菘再度沈下腰,「哦——」他赞叹一声,一鼓作气,竟然让那龙阳,全
部进入了月娘狭窄的花径。

  「啊……啊……恩哦……主子,主子,轻些,太长了,太粗了……唔……破
了,下面要撑破了!操进肚子里去了!」月娘大叫着,没想到朱由菘的那根东西,
竟像是要穿透她的子宫。

  朱由菘使了个眼色,如画便跪坐在月娘的头上,把她湿淋淋的花穴,对准了
月娘的小嘴,也压住了她的叫声。

  而叫做抚琴和观棋的两名侍女,也再度捉住了月娘的乳房,一面揉搓着,一
面殷勤地用舌尖,安抚着月娘那对硬挺的小樱桃。

  月娘于迷蒙中,嗅到女人的情欲勃发的味道,那似乎是可以安慰她胀痛的良
药。

  而前胸处传来的一阵强似一阵的麻痒,也缓解了她内壁的胀痛感。

  于是她尽量放松自己的花径,贪婪地舔吮着如画的花穴和阴核。

  如画在她毫无章法又狂野妖媚的挑逗下,一双手捧着自己的一对豪乳,指尖
轻揉着那对葡萄般的乳头。

  又模仿着交合的姿态,用她的穴去套弄月娘的小舌,嘴里也发出狂狼的淫叫。

  在这样的刺激下,月娘也渐渐适应了朱由菘的巨大,那阵痛感过后,转而变
为一种被填满的快感。

  花径内所有空虚都不见了,剩下的,唯有满足与喜悦。

  朱由菘看她已经接受了这巨大的龙阳,也开始挺动腰肢,慢慢抽送起来。

  虽然速度慢,但这种慢速的刺激,更让月娘的花径清楚感受到,那巨大的阳
具在缓缓冲击着她的内壁和子宫,那些珠子,一颗颗挑着划着她的嫩肉。

  她叫不出声,只有奋力地去舔舐吸吮如画的花穴。

  她的舌头,用力地钻入如画的花径,而她的唇瓣,则不轻不重地包裹着如画
的穴口。

  「啊……啊……天啊,主子,她,月奴……她弄得我……我,快丢了!」如
画回头看着朱由菘,眼睛里一片水汽。

  朱由菘享受着月娘花径里的紧热,又看到眼前这一群美人的放浪姿态,不由
得加快了对花穴的攻势。

  他开始九浅一深地顶弄月娘的花心,那些调皮的珠子,随着龙阳的激烈插送,
也纷纷攥动滚滑。

  月娘一面呜呜地叫着,一面加紧对如画的逗弄。

  朱由菘让她的小穴越快乐,她也令如画的小穴越舒爽。

  「啊,丢了,死了……主子,啊啊!」如画狂叫着,被月娘吸舔至高潮。

  她大声地叫着,穴里的嫩肉,剧烈地夹着月娘的小舌。

  一股热液,尽数喷流在月娘的唇边。

  如画终于支撑不住,从月娘的头上,栽倒在一旁的床榻上低吟着,沈溺在高
潮后的余韵中。

  月娘想也不想,就妖媚地用粉红的小舌,把如画留下的淫液,一点点舔入口
中。

  让那滑腻的触感,和浓重的情欲味,在口腔内乱窜。

  朱由菘看着月娘迷蒙的眼神和疯狂的动作,更加紧了对她小穴的攻击。

  「名器……月奴,你是……真正的名器,骚母狗……真骚……穴里的肉,会
蠕动,会吸人……啊……喜欢被我操进去,还是喜欢这样抽出来?」朱由菘狂摆
腰臀,说着催情的魔咒。

  「都好,都喜欢……主子,用力操进去,再狠狠抽出来,月奴,哦……都要,
要主子的肉棍……操死我!」月娘望着朱由菘的眼睛,觉得自己就要被他操丢了
魂魄。

  那龙阳,硬的怕人,那温度,高的窒息,那珠子,搅散了她的神智。

  朱由菘被她火辣的眼神看得受不了,继而把眼光转向仍伏在月娘乳房上的,
抚琴和观棋。

  她们仍卖力地吮着月娘的乳头,跪在那里,两只小穴都水汪汪亮晶晶地闪动
淫光。

  朱由菘伸出手去,从后面,分别将两只手指插入那两只小穴。

  一边发狠地操弄着月娘,一边勾住抚琴和观棋湿热的穴口。

  抚琴和观棋嘴中不断地呜鸣着,大力吸吮着月娘的乳头,将她那对乳房都吸
成嫣红的颜色。

  月娘越发难以自制,高耸着胸脯,饥渴地等待着朱由菘的每一次撞击。

  「主子……给我吧……给月奴……全都操进来,操穿我……唔……淫穴……
丢了,又丢了!」月娘喊着叫着,一股热液又浇在了朱由菘的龟头上。

  朱由菘用力挖弄着抚琴和观棋的淫穴,借着她们身体的支撑,红着眼睛,玩
命去操着月娘的淫穴。

  其实有多少次,他都想直接射了,要达到那至高无上的快乐。

  可为了这样一个月娘,为了欣赏那种淫态,他辛苦地忍着,忍着,让她一次
次爬上快乐的顶峰。

  现在,他想射了,射进她绵软的媚肉里去,射到她深邃的花壶中去。

  于是他咬着牙,面目都涨红扭曲。他龙阳上的每一处,都被月娘的吃人的小
穴,吸得紧紧的。

  那些媚肉像是要夹断了他,吸干了他。

  他一面奋力冲入,一面又要全然拔出。

  每一次刺入,他都如坠云端;而每一次拔出,都看到那龙阳上粥一样的爱液
弥漫。

  「哦……骚母狗,夹紧……就是现在,再紧些……给你,都给你……哦,这
骚穴——」朱由菘说到最后,很多话便被他自己吞入了腹中。

  月娘的内壁果然如他所要求的,越夹越紧,越来越热。

  而她那些叫声,也似乎要刺穿了他的耳膜。

  他终于射了,把积攒已久的,浓白的精液,水柱一般洒在月娘的子宫内。

  而月娘的内壁,被他跳动的龙阳,撑得一张一合,花蕊中又一次释放出浓郁
的爱液。

  这一刻,没有天,没有地。

  什么都没剩下,只有两只顽强的性器。

  缠斗着,索取着,安慰着彼此的寂寞。

  虽然已近深夜,但世子府大殿内仍灯火通明。

  世子朱由菘半躺在贵妃椅上,微皱着眉头,仔细揣摩着唐寅所画的春宫图。

  抚琴和观棋两个侍女,则乖巧地蹲在他身旁,细致地为他按摩着小腿。

  在他腿中间,趴着一个人。

  这人的长发就随意披散着,盖住了纤瘦的腰肢和圆翘的臀。

  从后面看过去,这人的头部,在朱由菘腿间胯下,反反复复地前后上下运动。

  朱由菘却像是一心都在那图上,偶尔伸出一只手,用力向下压那人的脑袋。

  那人便拱起腰背,似乎有点难受干呕的样子。

  但为了不惹朱由菘生气,那人只能勉强自己窄小的喉咙,尽力把那入了珠的
龙阳,含得更深些。

  贵妃椅的侧面,跪伏着一具美妙的女体。

  她的屁股高高耸起,几乎直对着大殿的天花板。

  她不得不这样做,她必须保持这种难堪的姿态。

  因为在她小巧的后庭中,插着一支正在燃烧的,猩红色的蜡烛。

  那蜡烛周身雕刻着花卉和仙鹤,足有两支大么指那么粗。

  这样粗的一根蜡烛,把她紧绷的菊穴撑得满涨。就连周遭细小的皱褶,都撑
得平滑圆润。

  她这样跪伏了很久了,主子朱由菘,把她当做了一个香艳的人体烛台。

  她全身赤裸,身子上都是密布的小汗珠。

  身下虽然垫着斑斓厚实的虎皮,但那膝盖仍有些隐隐作痛。

  每当她熬受不住,想要挪动一下,以减轻膝盖上的压力,都需要小心翼翼。

  她怕那粗长的蜡烛倒下来,烧到她窈窕的腰肢和白皙的臀。

  「月奴,蜡烛还未烧完,这本春宫我也没看完。你这烛台,怎么就开始晃了?
小心,若倒了,你的小菊花,很容易被烫到的。」朱由菘斜着眼,看着那菊穴说
道。

  这美丽的烛台,不就正是月娘?

  她喘息着,皱着眉咬着嘴唇,不知道这样的烛台,她还要做多久。

  朱由菘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春宫图,脑袋凑近了月娘的下身。

  借助着明亮的蜡烛光亮,他观察着月娘的后庭和小穴。

  「呵,月奴,这样,也湿了么?你这小穴,还真是喂不饱,真够贪心的。」
朱由菘一边说着,食指顺着她那臀缝,一路缓缓向下滑,来来回回描绘着月娘的
穴口。

  「嗯……主子……别啊……」月娘觉得他的手指,也带着催情的魔力。

  只不过是轻轻地触碰着她,她就已经心痒难耐。

  她又不敢妄动,只能低吟着,努力抬高屁股,夹紧后庭中的那根蜡烛。

  「别什么?这样——这样——不是很好么,很舒服么?」朱由菘的手指,不
再流连于穴口,而是停留在月娘的花核上。

  一下,两下,三下……那手指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反复按压着那逐渐肿
胀的小花核。

  月娘的花核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娇羞地上下左右地滚动着,撩拨得她的穴口
和后庭,跟着那手指的频率而自动收缩着。

  「哦……嗯啊……」月娘一个恍神,腰肢向下塌了一下。

  那蜡烛微一倾斜,猩红的蜡油,便滴在她的菊穴口,滴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就像一幅鲜艳的泼墨寒梅图。

  蜡油火烫的温度,熨烫得那小小的菊穴一阵收缩,把蜡烛夹得更紧。

  「啧啧——看,怎么这么不小心?」朱由菘笑着,用指甲去轻轻刮弄那菊穴,
将上面覆盖的蜡油,一点点刮掉。

  当然,他这样调情的动作,让月娘花穴的那条细密的肉缝,又溢出一股爱液。

  「不行啊……喔……主子,嗯……饶了月奴吧……我怕……怕那蜡油……进
……进去……」月娘局促地把屁股翘得更高,从腿间看着朱由菘哀求着。

  「怕什么,这是鲸油做的蜡烛,纵然滴进去,也无妨。」朱由菘说着,另外
一只手一使劲,把腿间那人的头颅压得更低。

  那人终于忍受不住那粗长巨大的龙阳,也忍受不住那些硕大珍珠的刮弄,忙
不迭地吐出那龙阳,一手捂着胸口咳嗽着,干呕着,连眼泪都呛出来了。

  「没用的东西!」朱由菘脸一冷,站起身,朝那人的后背就猛踹了一脚。

  那人含着眼泪,一声也不敢吭,只是颤抖着,再度跪在朱由菘的胯间。

  双手捧起那只暴怒的龙阳,那人擦擦嘴角的唾液,想把它再度吞入口中。

  朱由菘一把拽起那人的头发,把面前的头颅用力向后压。

  「不必!无谓扫我的兴。你知道,在这时,你该怎么哄我开心的。」朱由菘
在那人耳边冷酷地说道。

  那人的头向后仰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尽数被扯向脑后。

  而那张脸,白皙明艳,尤其是那一对眼眉和睫毛,都如蝴蝶羽翼般浓密。

  将那双含泪的如丝媚眼,映衬得更为楚楚可人。

  「自渎,把你淫荡的身子,弄得热起来。」朱由菘用力向后一推那人,又躺
回到那张贵妃椅上。

  手指似是不经意地,亵玩勾挑着一旁月娘的花径,慵懒地冷漠地看着地上那
人。

  月娘被这变故吓得浑身紧绷,朱由菘的脾气,她大概也略知一二了。

  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玩乐,他每天的日子,都在靡靡享乐中度过。

  而且他喜怒无常,有时明明见他还笑着,转脸就会惩处那些不如他意的人。

  月娘不想成为那些人,只有尽量让自己符合他的心意。

  于是她耸耸腰肢,锁紧了后庭中的蜡烛。

  就连花径也一起收紧,把朱由菘的手指,包覆得更紧密。

  朱由菘撇嘴笑笑,奖励似的,在那花径中抽插了几下,惹得月娘又是一阵低
吟。

  地上那人已跪直了身体,微微张开两条健美修长的双腿。

  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在下身疲软的肉棒上搓弄起来。

  这人,竟是个绝色的男子。

  他的那张小小的瓜子脸,那清秀明朗的五官,看上去比女人更娇媚。

  若非跪在这里赤身裸体,谁也不会看出,他其实也是个男人。

  他不敢有任何怨怼的表情,诚惶诚恐地看着朱由菘,一心只想照主子说的去
做。

  可他实在是太紧张太害怕,以至于无论他怎么忙活,腿间那根肉棒,却无法
如愿地站立起来。

  朱由菘看他满头是汗,却都是白忙,从鼻子里嗤了一声。

  这是他最新蓄养的男宠。

  他爱的,不仅是美女,也包括美男子。

  这些自小就做了宫奴的男女,朱由菘从之中挑选了不少年轻美貌的,充实他
空旷奢靡的世子府。

  眼前跪着的这个,就是他刚刚挑进来的。

  因为这少年姓花,朱由菘便叫他花奴,与月奴正好凑做一对艳名。

  「罢了罢了,笨的要命,真不知养你有什么用?!滚到那去,去!」朱由菘
一拍扶手,花奴和月娘同时打了一个激灵。

  花奴怯怯地看看朱由菘,知道主子让他过去月奴那边,但不知是什么用意。

  他也只好一路跪着,迅速爬到月娘面前。

  「月奴,把他的那根东西,给我弄硬。要快!」朱由菘一面说着,一面警告
似的,手指在月娘的花径里,用力抽插了几下。

  月娘抬眼看看花奴,他满脸涨红,跪在她面前。

  他那根软塌塌的肉棒,就在她眼前轻晃着。

  「低些,再低些……我……我帮你……」月娘小声说着。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同情花奴,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比花奴强什么。

  可看到花奴那张纯净无暇的,秀气非常的脸庞,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可怜他。

  花奴只好岔开双腿,让自己的高度更适合月娘。

  月娘的两只手肘撑在虎皮垫子上,轻轻地抓住花奴那根软棒。

  那是少年的器官,看上去羞怯而干净。

  从棒身到两颗睾丸,都泛着粉红的色泽。

  身后花径里的手指,动作得越来越不耐烦,月娘不敢再多想,连忙张开小口,
含住了花奴的肉棒。

  花奴进了世子府之后,只被朱由菘的龙阳侵占过后庭,还从未尝过女人的滋
味。

  那被撕裂的剧痛,让他对性交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他甚至恨自己身上,也长了这么一副丑陋的性器。

  就像朱由菘的,是他的一场噩梦。

  当他怒冲冲的龙阳冲入他的后庭,他惨叫着昏厥过去。

  可朱由菘却让人用水泼醒了他,朱由菘说,他不喜欢操一个死人。

  于是他只能狠狠咬着牙,被朱由菘一再贯穿,一再撕裂。

  朱由菘从他身上得到满足的时候,他已经把嘴唇和舌头都咬破了。

  他不敢死,更不想死。

  他是花家唯一的男丁。因为父亲犯了罪,他才成了宫奴。

  若不是朱由菘从一众宫奴中选中了他,也许他现在已经成了宦官。

  他还有机会为花家传宗接代,他不能死。

  对朱由菘,他也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痛恨。

  可每当被那入了珠的龙阳,塞满了口腔和肠道的时候,花奴都恨不能死去。

  因此第一次,被月娘这样一个娇俏的美人含着肉棒,花奴立刻舒服地低叹一
声,忍不住夹紧了腿和臀。

  月娘为了让自己和花奴都尽早解脱,她卖力地吸吮着花奴的肉棒。

  她用嘴巴剥开花奴的包皮,用她湿热的唾液,去浸泡那棒身。

  再用她滑腻的小舌尖,围着花奴清爽的龟头,上下左右灵巧地舔刷。

  就连那最敏感的小眼,她也一面用口水湿润,一面试图把舌尖塞入那小眼中。

  很快,花奴的肉棒便硬了起来。

  他不再一味被动,忍不住轻拱腰肢,主动开始寻找月娘口中的甜蜜。

  湿热的口腔,紧吸的唇舌,让他的肉棒有了倦鸟归巢的快意。

  他媚眼半张,头向后仰着,伸手把月娘的头发拽得更近些。

  让她那小小的嘴巴,更紧密深刻地含住他的欲望。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朱由菘那么热衷于口交。那么喜欢把那狰狞的
东西,塞爆自己的喉咙。

  那快意,从脚心一直升腾到天灵盖,叫人欲罢不能。

  朱由菘从旁观察着两个爱奴,呼吸也终于急促起来。

  那样一个纯美的少年,他的肉棍就在淫荡美艳的女人口中窜动。

  这样的情形,如何能不让人气充丹田。

  小腹中的热量越来越高,朱由菘拽过观棋,粗暴地分开她的双腿。

  把她的一只脚搭在贵妃椅背上,另一只腿就那么站着。

  世子府的婢女们,从来都不穿亵裤。

  裙子下面的风光一目了然,就是为了方便朱由菘随时随地勃发的性欲。

  他按住她的腰肢,用力向下一压。他火烫的龙阳,便遁入了观棋的花径中。

  观棋一直看着月娘流水的穴口,高耸的翘臀,看着绝色的花奴,露出痴醉的
表情,小穴早已霪湿一片。

  因此猛然间被那布满珠子的龙阳洞穿,她马上就泄了身子。

  既痛,又快乐。那感觉无法言喻。

  观棋只能高声淫叫着,努力配合着主子的节奏,上下癫狂着,套弄着那巨大
的龙阳。

  朱由菘看着观棋的淫态,看着观棋那只搭在椅背上的小脚丫,淫性大发。

  观棋的脸,只能说是清秀,并不是他最爱的那种美人。

  可观棋的那双脚,却让他爱不释手。

  那双脚宛若孩童般细嫩纤巧,脚趾头都如玉雕一般整齐可爱,而脚心又尤其
白嫩。

  只要在她脚心上轻轻划弄几下,这小浪妇就能泄出一波又一波的淫水。

  看着观棋已经叫得上气不接下气,朱由菘把她掀倒在椅子上。

  一手捏起她的一对小脚丫,让她的脚心并拢,紧紧贴合自己的龙阳。

  然后蜂腰频摆,操弄她的脚心。

  那些珠子滚动着,与那龙阳一起,飞快摩擦着观棋脚心上的痒肉。

  观棋摇着头大叫,一个劲地拱起乳房,还用双手不住揉捏着。

  朱由菘把她的裙摆掀开,就看到那小阴户中,潺潺流出了浓白的淫液。

  一直默立一旁的抚琴,此刻也忍受不了这样香艳的场景。

  将湿淋淋的小穴剥开,对着贵妃椅的另一侧扶手坐下去,反复磨蹭着,呻吟
着。

  朱由菘玩得高兴,操着幼嫩的小脚丫,抬眼看看月娘和花奴。

  只见那花奴已经忍不住,在大声呻吟了。

  他的那根粉嫩的肉棒,已经充分勃发。甚至看得到,上面的青筋在跳动。

  每一次抽出月娘的嘴巴,都有唾液的银丝拉出去;

  而每一次冲入月娘的小嘴,也都是尽情尽力。

  再看看月娘明晃晃的,橘黄色烛光下的淫穴,已经泥泞一片。

  黏湿的淫水已经顺着腿根,有些竟滴落在身下斑斓的虎皮上。

  那淫液太黏,以至于有几滴,一头还挂在月娘的穴口上,另一头就悬在空气
中兀自抖动。

  最难得的是,月娘那小穴流的淫液越多,那小小的菊花便夹的更紧。

  那蜡烛始终没倒,只是那因为剧烈晃动而洒出的蜡油,倾洒在她小小的菊穴
上。

  蜡油将那菊穴与蜡烛的根部堵得严严实实,与红蜡融为一体。

  牢牢地粘和着,真像是嵌进了她的肠道。

  喘息声,淫叫声,肉体拍打的脆响,阳具出入嘴巴的水声,尽情融合交织在
一起。

  这大殿里,充斥着情欲的味道和气息。

  而这大殿的门,却四敞大开着。

  外面还有不少巡逻值夜的侍卫,但他们对这样靡艳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唔……别,不……」李玉臻惊恐地看着卫子卿胯下的巨棒越逼越近,几乎
就要碰到她的嘴唇。

  她从不知道,男人那东西竟然可以这么弄。那怎么可以?那里明明是男人方
便的地方,怎么可以塞进口中?

  李玉臻素来有些洁癖,当然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

  尤其看到那暴涨的龟头,跳动着青筋的棒身,她心中就一阵阵地泛呕。

  卫子卿最近的心情一直很烦闷。

  他隔三岔五地追问母亲月娘的下落,可卫夫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从朋友那得到的消息,也不容乐观。因为附近多少个府县,都没有打探到月
娘的踪迹。

  月娘就像凭空消失在人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每日里对着这样一个毫无风情的李玉臻,还要努力与她行房事,希望她可以
早些怀上身孕。

  可她与月娘相比,正如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看到她这样抗拒自己的肉棒,卫子卿满心的火便冲了上来。

  以往与月娘那些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场景,让卫子卿更加想念月娘,也对眼
前的李玉臻失去了耐性。

  「快点!含住它!用舌头舔,快!」卫子卿一把拽过李玉臻的头发,肉棒顶
着她的嘴唇,试图撬开她紧闭的牙齿。

  「不!不要!子卿,我求你,别这样……」李玉臻别过头去,忍受着头发被
撕扯的痛楚。

  「我是你的相公,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我还要你何用?李玉臻,你听着,
乖乖地含住它。否则,我就会把你休回李家。到时,我看你要如何跟家人交代,
你被休的原因。」卫子卿捏住李玉臻的脸颊,强迫她张开了口。

  李玉臻含着眼泪看看他,只看到他眼中的愤怒和不满。

  知道他绝不会放过自己,又实在害怕他真地休了她。

  如果那样,她就真地成了弃妇,连李家也不能容她。

  想到这一点,李玉臻尽管满心的不愿,也只能低泣着,迟疑地含住了卫子卿
的肉棒。

  强烈的男人气息充斥着她的口腔,她只得压抑着自己的厌恶,皱着眉头,硬
生生地屏住气息,轻轻转动几下舌尖,犹豫地触碰那棒身。

  「李玉臻,给我好好地舔弄它,从上到下。不要只舔那里。你记住,你们李
家若没有卫家资助,恐怕你们的那些个绸缎庄,早就倒闭了吧。你的那几个不成
材的兄弟,也早就露宿街头了吧。」卫子卿冷冷地提醒她。

  既然不爱她,他也懒得去管她的感受。

  她越是排斥的,他就越要强迫她去做。

  他要她这个千金小姐,像个最低贱的妓女一样服侍他。

  失去月娘的那股邪火无从发泄,他要从她身上得到一些补偿。

  李玉臻看着高高在上的卫子卿,他就那样跨坐在她的头上。

  她无处躲藏,无从回避。

  只好闭着眼睛,狠狠心,让自己的舌尖落在那圆滚滚的龟头上。

  她觉得那里的味道好咸好涩,就只好尽量多分泌一些口水,去淡化那呛人的
体液味道。

  「用舌尖,绕着这儿……吸它,好好地吮。」卫子卿把肉棒又向她口中塞进
一截,指导着她的生涩。

  李玉臻努力张大嘴巴,容纳卫子卿越探越深的欲望。

  他棒身上的那些青筋一跳一跳,撑得她的嘴唇都有些麻木了。

  那龟头已经快抵到她的嗓子眼,李玉臻觉得有些气闷,只好把满嘴的唾液吞
下。

  口腔内的一阵蠕动,让卫子卿终于有了一些快意。

  他开始闭着眼睛,再度幻想身下这女人就是月娘。

  于是,他缓缓地耸动腰臀,让巨大的肉棒在李玉臻的口中抽动起来。

  李玉臻一面吸吮着,一面又要尽力用舌尖,去愉悦他的肉棒。

  那肉棒在她口中停留了一阵,她也终于有一点适应那味道,和口腔被塞满的
触感。

  她怯生生地用舌头翻开包皮,舌尖在那个小眼周围扫来扫去。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满意,打消休她的念头。

  就只能凭着直觉,像孩子吸奶一般地,去吸食眼前那粗长的肉棒。

  卫子卿被她服侍得终于起了性致,那肉棒猛然间又涨了一圈。

  他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胸前游移抓弄。

  寻找到她那两颗米粒大小的小乳头,在指间用力地揉捏着,捻动着。

  又故意用中指和食指捉住那可怜的小乳头,一点点向上拽着。

  就像是在试验那处的嫩肉,到底能被拽到多长。

  李玉臻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含着肉棒含糊地说:「唔……痛……轻些……」

  可卫子卿仍是揉搓着她的乳头不肯放松,而且加快了挺动肉棒的频率。

  「嗯……嗯……」李玉臻终于忍受不住,那硕大的龟头不断冲击着她柔嫩的
喉咙,就连那两颗蛋,也一个劲地挤压着她的下巴。

  她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眼前全是卫子卿浓密的阴毛。

  那些硬硬长长的阴毛中,甚至还有一些,刺进了她的鼻孔,钻进了她的口腔。

  跟那巨大的阳具一起,考验着她的承受力。

  她吐不出那长长的肉棍,只好把头用力向后仰去,两只手去推搡着卫子卿的
大腿和小腹,希望他可以快点离开自己。

  可卫子卿按住她的手,两只长壮的大腿,压住她的手腕。

  然后轻而易举地扶住她的头,让她再也没办法回避。

  「婊子!躲什么!难道它操的你不爽快么?好好地服侍它,若是敢咬伤了它,
你知道什么后果!」

  卫子卿抓住她的两侧头发,控制着她的头,配合着他腰肢的摆动,上上下下
地套弄那暴怒的肉棒。

  李玉臻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那肉棒在自己口中进出。

  每一次冲进口中,她的喉咙就像是被灼伤一般地刺痛;

  每一次短暂地抽离,她都本能地大口呼吸着。

  可还不等她缓过气息,那肉棒便以更强横的姿态,狠狠地捣入嗓子眼。

  她好想吐,可他死死抓住她的头发,让她连干呕的机会都没有。

  李玉臻开始绝望,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发泄出一身的欲望。

  口腔已经被顶弄得酸麻,口水顺着唇角,不断流泻到脖颈上。

  卫子卿盯着木偶一般的李玉臻,看着她只有痛苦而没有情欲。

  更加明白这个妻子,确实不该是他卫子卿的。

  若是月儿,她的小嘴,此时一定会紧紧包裹着他的肉棒,努力吸吮着。

  还要用那一双魅人的眼睛,去勾着他的心,挠着他的肝。

  而且那小穴,也必定会湿的一塌糊涂。

  她就会把自己纤巧的手指,塞入那小缝中自得其乐。

  卫子卿的大手掀开褥子,翻出下面藏着的木质假阳具。

  那曾经是出入月儿小穴的东西,那深色的木质纹理,就是被月儿的淫水浸泡
得越来越清晰。

  想到那小穴吞吐着这假阳具的情形,他停止了胯下的动作,终于把仍然强硬
的肉棒,抽离出李玉臻的口中。

  李玉臻几乎失去了神智,只是张着口,贪婪地吸取着周遭的空气。

  翻身来到李玉臻的双腿间,一只手翻开李玉臻的阴唇,手指插进去抽送几下,
发觉阴道里仍是干干的。

  卫子卿刻意挑起手指,挖弄着她内壁的嫩肉。

  李玉臻本能地夹紧了花径,拒绝着那手指的继续侵入。

  卫子卿皱着眉头,长长的手指固执地贴合着她的内壁,不断地绕着那内壁划
着圈。

  不管李玉臻多不情愿也好,花径里也终于有了一丝水迹。

  卫子卿把那珍贵的淫水,涂抹在穴口周围。

  那小穴口微微颤着,以为那粗壮的肉棒,终于又要洞穿它。

  李玉臻此时的神智稍稍清醒过来,知道卫子卿在自己下身忙活着。

  不管怎么说,插下面那小穴,总比被那肉棒插进喉咙要好过一些。

  于是她闭上眼睛,甚至有些盼着他的肉棒,快点进入小穴。

  可卫子卿看看那木质假阳具,冷笑了一下,便把那东西,飞快地捅入李玉臻
的花径中。

  李玉臻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预期中的肉棒,突然变成了硬邦邦冷冰冰的木
棒。

  而她的小穴里,根本没有那么多淫水可以润滑。

  干涩的小穴遇见干涩的木棒,木棒蹭过小穴内柔嫩的每一寸,她都感受得清
清楚楚。

  好痛!刚刚开苞不久的李玉臻,窄小的花径被粗粗的木棒贯穿。

  那滋味,真地好痛!

  她大叫一声,蜷起腿就想坐起来,想把那折磨人的木棒拔出去。

  可卫子卿再度扒开她的双腿,让她的腿就那么羞辱地大敞着。

  那木棒尽数没入她的小穴,只看得到那木棒的根部,像个塞子一般,把她堵
得严严实实。

  卫子卿一只手按住她的上身,另外一只手,又顶着木棒的根部,又用力向里
捅了捅。

  李玉臻起初还挣扎着,可她根本拗不过那只压住她的大手。

  而且,她也根本坐不起来了。

  那木棒死死顶着她的内壁,她每次想坐起来,都像是要被那木棒刺穿后腰和
小肚子。

  于是,她只能强忍着那刺痛,默默地哭泣着。

  她不敢大哭大叫了,她怕会让这大宅里的人笑话。

  不管关上门如何狼狈,出了门,她还是李家的女儿,卫家的少奶奶。

  「哼,你的淫水要是也像眼泪这么多,你倒更配做个女人。」卫子卿冷冷地
说道。

  李玉臻头歪向一旁,不敢看他冷酷的眼睛。

  他那么露骨直白的嫌弃,让李玉臻的心很凉。

  为什么他会这么讨厌她?难道她长得丑么?

  还是仅仅因为,她没有他期待的那样淫荡?

  可从小到大,家里对她的管教,就是要她做贞女,做淑女。

  难道这都是错的么?李玉臻不愿承认这一点。

  卫子卿看她一味隐忍,无论如何都只是个木头美人。

  于是他用力拔出那假阳具,却只拔出一半,然后,又用力发狠地捅进去。

  李玉臻咬着牙,为了减轻那摩擦的灼热痛感,她轻轻抬起腰和屁股,希望可
以插入地顺利些。

  「多让自己流些淫水,又怎会这么难过?真是没用!」卫子卿抓过旁边的枕
头,塞到李玉臻的腰下。

  又把她的手抓过来,放在她的小穴上。

  「自己动,我要看到你的淫水被自己弄出来的样子,快点!」卫子卿不带感
情地命令着。

  李玉臻暗暗叹息一声,那只小手迟疑着,哆嗦着,触碰到穴口的那截木棍。

  「快点!否则,我来的话,你只能更遭罪。」卫子卿说着,食指在她花核上
弹弄了一下。

  李玉臻闷哼一声,咬着下唇,满脸绯红地握住那木棍的下半截,轻轻地在花
径中抽送起来。

  「大力些,快些!你这样弄,一晚上也流不出水来!」卫子卿不吝啬地,刺
激着她的羞耻感。

  李玉臻只得闭紧了双眼,努力抬高自己的腰臀。

  把那冷硬的木棒,飞快地在花径中插送起来。

  磨蹭得好痛,痛,

               有点痛——

  可是渐渐地,痛又转为酸,酸又有些麻,麻中,似乎又带些痒。

  随着那种痒渐渐升腾,小腹中有点空虚感,那花核都在自动地颤抖着。

  一股热流在顺着小腹,一点点发散到四肢,甚至渐渐弥漫了每一寸肌肤。

  迷蒙中的李玉臻,觉得那木棍抽送得越来越顺畅。

  就连她握着木棍的手,也被淫液沾湿了。

  「爽快了?嗯?就是这样,再快些。一会儿,还会更爽快。这只手,摸摸奶
头,你就会爽快到飞上了天。」

  卫子卿看着李玉臻渐渐堕入了甜美的仙境,把她的另外一只手,放在了她桃
儿般的乳房上。

  李玉臻在迷醉中,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注定都要被他所操控,一切都听他的罢。

  于是她嗯嗯地娇喘着,一只手轻抚着自己的乳头,尝试着各种方法,去揉捻
挤压自己的乳房。

  从乳尖传来的快感,与下身中的瘙痒会合。

  李玉臻开始自动地抬高屁股,扭动腰肢,就连手中的力量,也开始加快加大。

  「哦……不……嗯……」她的口中,也开始溢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这种感觉好奇妙,新婚之夜,虽然也有过一点点这样的感觉,可始终被那疼
痛压制着。

  后来,卫子卿又一直没有任何前戏就进入她,大力地操弄她。

  好像插入她,就只为了射精,只为了让她受孕。

  所以她只模模糊糊地感受到,男女之事的那点点快感。

  可今天不同。今天是她自己在操控着手中的力道。

  何时轻,何时重,何时缓,何时急,完全都由她自己掌控。

  她终于被自己手中的那根木棍,弄得有些心醉神迷了。

  她好想快些到达那崩溃的快乐,但又想延长到达的时间。

  这种两难的愉悦折磨着她,让她想到又舍不得,不到又难过。

  于是她一个劲地晃动着腰身,不停地抚摸自己小小的,勃起的乳头。

  口中的呻吟也越来越多,紧闭着眼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终于,她浑身剧烈地颤抖,高高地拱起阴阜,把那木质的假阳具,尽数塞入
了狭窄的小穴中。

  木制阳具的龟头,就顶在她的花心上。

  而她的花心,正在拼命地吸夹那假的龟头。

  一股热液顺着阳具流泻,把她的手弄的湿腻腻的。

  她第一次不觉得,从下身流出的东西,都是脏污的。

  她第一次觉得,泄了身子是那么美好的事情。

  与之有关的一切,包括那黏答答的淫液,也是可爱的。

  她的头用力向后仰着,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

  小穴里剧烈的吸夹,好久才平息下来。

  等她终于恢复了意识,才突然察觉到,卫子卿似乎不该这么安静。

  看着她这样淫荡,他应该高兴——或是应该趁机讽刺她的。

  可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玉臻这时才睁大眼睛,找寻卫子卿。

  可他并不在床上。

  她急忙拔出那湿淋淋的假阳具,一把撩开薄纱床帏,却一眼看到了立在一旁
的丫鬟小翠。

  小翠满脸通红,眼睛只敢看着脚下的地板。

  「大少奶奶,是……是大少他,他吩咐奴婢过来……服侍……服侍您……更
衣沐浴。」小翠的声音就像蚊子一样。

  李玉臻急忙放下床帏,把自己缩在床角。

  她内心一片冰凉惨淡,羞愧到无地自容。

  卫子卿,为了羞辱她,竟然让下人这时进房。

  就是为了让外人看到她的淫荡,她的下贱。

  刚刚她泄了身子的样子,恐怕不久后,卫府就会人尽皆知。

  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

  卫子卿,他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践踏她的自尊。

  李玉臻把头埋进被子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福王的世子府中,一如以往地灯火通明,一如既往地笙歌艳舞。

  朱由菘慵懒地侧卧在大殿的罗汉床上,观看着舞女们的舞姿。

  花奴白皙纤长的大腿,就是他最舒适的软枕。

  他一面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套弄着花奴秀气粉嫩的阴茎,一面饮着面前的百
年陈酿。

  只是,他的酒器格外地与别不同。

  抚琴细心地把酒壶从热水中拿出来,先倒在自己的手心里,试了试温度。

  那温度不冷不热,正好温温的,最为养胃。

  然后,抚琴便把那壶口,准确地塞入月娘的小穴中。

  一压壶嘴,壶中的美酒,便源源不绝地倒入月娘的花径中。

  月娘仰躺在那张斑斓的虎皮上,高举着一双美腿,努力把那些酒吸纳在自己
的花壶中。

  没有选择地,做着美艳的酒器。

  上次,她是烛台,这次,她是酒器。

  在朱由菘的府里,没有女人,只有性器。

  各式各样美艳的,性器。

  「月奴,站起来,走过来。记住,不许洒出来,那可是百年的陈酿。就算是
洒了一滴,也是暴殄天物。知道么?」朱由菘捏捏花奴的阴茎,看着舞女们淫媚
的舞姿。

  花奴的腿已经有些麻了,可他一动也不敢动。

  再看看月奴,她微蹙着眉,努力夹紧纤长的双腿。

  一点点地,从那虎皮垫子上爬起来,走路时也把腿夹得那么紧。

  那对圆翘的美臀,中间那条肉缝,越发深邃迷人了。

  自从那次从月娘口中,射出他人生中的第一场热辣的精液。

  花奴对月娘,就产生了一种模糊的爱意。

  世子府中有这么多美艳的女人,可只有月娘,才会让他有一种同命相怜的亲
近感。

  「呵,花奴,月奴她,美吗?」朱由菘拽住花奴的包皮,把他的龟头都掩盖
在内。

  花奴低了头,红着脸不敢说话。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能让这主子满意。

  他深怕自己怎么说,都是错的。

  朱由菘倒也不再逼问他,盯着月娘的腿间说道:「过来,我摸摸看,洒了么。」

  月娘只好全力夹紧了双腿,小心地挪到他面前。

  朱由菘摸了摸月娘羞怯的阴核,示意她打开双腿。

  「主子,别,那样,会洒出去……」月娘小心地说。

  朱由菘二话不说,中指勾住月娘的花径,一用力,就把月娘的阴户,拽到了
眼前。

  看着月娘腿间一小片湿润,朱由菘靠上去闻了闻,说道:「还不错……洒的
不多。月奴,你这穴……就是够紧才招人喜欢。可是,还应该再紧一些。就这样
夹着酒,用不了多久,这穴会越来越紧的。」

  月娘低着头,被他说的满面绯红。

  「现在,张开这小穴,喂我喝酒。」朱由菘说着,便仰躺着。

  月娘只得凑上去,高抬一条腿,跨在他的头上。

  刚要贴上去他的口唇,朱由菘又说:「不要太近,我要你,就这么浇给我。
那酒……才够美味。」

  月娘放松了小腹和花穴,对准朱由菘半开的口。

  一道清澈的酒液,便如同小溪流般,浇灌到朱由菘的口中。

  不一会儿,朱由菘一摆手,月娘便连忙又夹紧了花径。让那剩余的酒液,都
保存在小腹中。

  这种折磨真是煎熬。那些酒温温热热地,熨烫着她敏感的花心和子宫。

  当她死命夹着那些酒的时候,那些酒在她花穴内四处流窜,寻找着出口。

  而她,又必须不让那酒洒出去。

  憋尿一般的感受,加上夹紧双腿对阴核的磨蹭,还有那些酒造成的水压,让
她的内壁有一种要崩开的错觉。

  好不容易把那酒倒出去,中途又要重新夹紧,再度感受被涨破的错觉。

  月娘呻吟一声,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

  花奴悄悄地看着她,刚才那淫艳的一幕,刺激着他的视觉。

  那些清清亮亮的酒液,混着月娘体内的淫液流泻出来。

  花奴心里痒痒的,看着眼前那小穴,恨不能贴上去,把舌头塞进那处销魂地,
好好地吸缠一番。

  就那么痴想着,他腿间那根软趴趴的肉棒,都悄悄地勃起了。

  朱由菘的手还把玩着那肉棒,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嗯,硬了?花奴,你若喜欢月奴,不妨说出来。你说出来,怎见得我不让
你再亲近她呢?」

  朱由菘上下套弄着花奴的肉棒,那肉棒便温顺地,在他手心里又膨胀了一圈。

  「主子……花奴,不……不敢……」

  「不敢?不敢,就是其实心里喜欢的紧,只是不敢,嗯?」朱由菘握紧了手
中的肉棒,花奴低下头没有再反驳。

  「好,既是这般。我就赏你,赏你去喝月奴穴中的酒。喝光它,去吧。」朱
由菘歪着嘴笑笑,拍拍花奴的翘臀,示意他可以起身了。

  花奴看他并没有愠怒之色,缓缓站起身,也不敢揉自己酸麻的大腿。

  面对着同样尴尬局促的月娘,两个人裸着身子,就那么相对无言。

  「不要站在这里,耽误我看舞。月奴花奴,我说的话,你们要照做。」朱由
菘摆摆手,把她们赶到了一旁的虎皮垫子上。

  大殿内的舞女,也是世子府蓄养的。

  这些个舞女,个个身材玲珑有致,面庞俏丽可人。

  但每个人的身上,都只穿了一个艳红的小肚兜。

  下身,就只有小腿上,系着一圈轻纱散摆。

  小肚兜轻薄滑腻,随着每一个舞蹈动作,在她们的身上飘逸浮动。

  每个舞女的那对乳头,都明晃晃地凸出来。

  那舞蹈,美其名曰神女飞天。

  那动作,更是淫荡到无以复加。

  整支舞蹈,都是以男女交合之态编排的。

  那些舞女每每两个抱成一团,互相以乳尖相磨,水蛇一般地在对方身上蠕动。

  然后其中一个蹲下,模仿着口交的模样,

  另一个便随着靡靡的音乐节奏,不断颠动着下身的小穴,并扭动着腰臀,两
手在乳房上反复揉动。

  朱由菘看着她们扭动旋转,看着她们为这样淫荡的舞蹈,而濡湿了腿间的小
穴。

  由于身上只穿着肚兜和腿围,所以那白生生的臀和鼓鼓的小阴阜,看上去便
格外醒目。

  扭头再看看花奴和月娘,两个人已经倒在那虎皮垫子上,行那男女欢爱之事
了。

  花奴两手捧着月娘那对高耸圆翘的屁股,拼命地吸吮着月娘的小穴。

  月娘被他舔弄得频频淫叫,鬓发散乱,花径内存的那些好酒,都被花奴吸进
了肚。

  花奴的舌尖像女子一般细嫩灵巧,他勾诱着月娘,把穴里所有的美酒和爱液,
都喷洒出来,灌溉他干渴的唇舌。

  月娘终于不必再保存那些酒,又被他的舌头逗得好痒。

  那舌尖不断地划过她的花核,然后在她穴口盘桓。

  直到她忍受不住,流出粥一样的淫液,和着那些美酒流溢出去,

  花奴便用整张嘴包覆她的穴口,大口大口地,贪婪地,把所有的液体都卷入
口中。

  看着月娘不断地淫叫,看着她上下左右晃着她的小穴,花奴心里充溢着巨大
的满足感。

  他喜欢月娘,能让月娘那么舒坦,他纵然不射精,也觉得舒服。

  眼见着月娘的屁股越抬越高,那小巧的菊穴就暴露在他面前。

  花奴出神地看着那小菊花,两手一用力,把她的身子抬得更高,让那小菊花
整个盛放在眼前。

  他突然间就想舔上去,他想看看,女人的这个地方,是不是也像他的一样。

  被舔的时候,是不是也那么狂浪,那么没法控制。

  于是,他细嫩的小舌尖,便轻轻扫在月娘的菊花上。

  「哦!啊!别,那里,哦,不!」月娘闭着眼睛大喊着,但身体却一再抬高,
像是邀请他继续。

  花奴得到这鼓励,更殷勤地用舌尖去舔吮着那小菊穴。

  数着那菊花上的每一条小褶,用舌尖依次去抚平它们。

  还不断地,时不时地,用舌尖在那菊花上打转。

  然后冷不防地,把舌头用力塞入那菊穴,用力顶顶里面娇柔的内壁,再出出
进进地抽送着。

  月娘已经叫得没了魂魄,没了调子。

  花奴的舌头,让她的花壶激烈地抖动,花径内和肠道里同时抽搐,迸发了大
量的肠液;

  与此同时,她再度不能克制地潮吹。

  剩余的酒液和淫水,喷了花奴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

  花奴舔舔唇边带着酒香的爱液,凑上去,鼻子顶着月娘的花核,细致地为她
清洗着小穴和菊穴。

  随着他舌头的扫动,月娘在高潮的后劲中,又发出一阵阵淫浪的叫声。

  花奴喝光了月娘穴中的陈酿,才发觉自己有些不胜酒力。

  眼前的月娘越发美艳,那湿淋淋的小穴越发诱人。

  花奴的脸,被酒气冲得如桃花般娇艳.

  他大口喘息着,两手放开月娘的屁股,移到自己的肉棒上。

  他努力套弄着,盯着那诱人的粉嫩的小穴,却不敢插进去。

  他好想插进去,好想用力地操弄月娘。

  可朱由菘只说赏他酒,并没允许他真地操月娘,他不敢。

  小腹越绷越紧,体温越来越高,那肉棒硬的有些疼痛了。

  眼看着殿内那些美人交合一般的淫舞,眼前月娘那要了命的淫穴,却不敢真
地厮杀一场,花奴满心的痛苦,只能化作呻吟。

  「花奴,想操月奴嘛?你说一声,我就赏了你。」朱由菘缓缓踱到花奴身旁,
温柔地抚摸着花奴乌黑的长发说道。

  花奴咬咬牙,点点头说道:「主子,好主子,求您,花奴想要,好想要月奴,
受不了了……我……」

  朱由菘邪魅地笑笑,长指抚弄着花奴嫩嫩的粉唇:「那么,我如果同意了,
你又要拿什么答谢呢?」

  「随您,主子,都随您……嗯」花奴还来不及说完,朱由菘便俯身吻住了他
的唇。

  朱由菘的舌头在他的口中一阵狂吸狂吮,花奴第一次那么热情主动地与之纠
缠。

  甚至是讨好似的,花奴的舌头刷过朱由菘的牙龈和每一颗牙齿。

  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只想把肉棍插入月娘那个小穴中去。

  良久,朱由菘才放开花奴,笑着说道:「不错,你可以操她了。」

  花奴如蒙大赦地,急不可耐地爬到月娘腿间,把那肉棒对准了穴口,用力向
里一捅。

  「啊!!啊!——」花奴闭着眼睛大叫起来。

  也许对月娘迷恋了太久,幻想了太久,也许是花奴澎湃的少年激情太过压抑,

  所以他刚一捅进去,只抽送了一下,就被月娘那小花心磨得受不住,射出了
滚烫的精液。

  他瘫在月娘的乳房上,叼住月娘的一只乳头,便孩子一般地吸吮起来。

  月娘只是嗯嗯地叫着,任由花奴为所欲为。

  花奴吮着月娘的奶头,肉棒在月娘火热的甬道里,再度膨胀了起来。

  这一次,他告诉自己,不要射得太快。

  他好留恋这要命的小穴,好想在其中多呆一阵,享受那紧暖湿滑的感觉。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在月娘的花径里抽送了几下。

  每当那热流冲进小腹,他就警醒地离开那热热的花径,让肉棒暂时抽离。

  可每次抽离,他都能感觉到,月娘的花径里就像有一只小手,在努力拽着他,
似乎要把他的魂都拽进去。

  「舒服么,花奴。」朱由菘就在一旁观看着。

  看着自己的两个爱奴互淫,他这情欲场里的老饕,也觉得秀色可餐了。

  「嗯……主子,她,要了我了命了……多谢主子……」花奴不得不分心对答。

  朱由菘点点头,温柔地摸摸花奴的头发。

  那一头如水的黑发,跟月娘的一样美。

  又顺着那发梢,摸到花奴的脊柱上。

  渐渐又向下,两只手环住他的纤腰,在他的小腹和腰侧流连。

  最终,终于顺着那尾椎骨,摸到了花奴的小菊花。

  「那么,现在,就是你谢我的,最好时机。」朱由菘的一只手,从后面抱住
花奴的腰。

  热热的气息吹进花奴的耳朵里,让花奴又是一阵震颤。

  今天朱由菘这样抚摸他,他竟然没有像平时那般,悄悄从心里感到反感厌恶。

  相反,似乎肉棒插在月娘的穴里,他什么都可以忍受了。

  只要给他月娘,他可以喝这世上最毒的毒药。

  百年陈酿加上千年才有一个的月娘,花奴早就醉了。

  就连朱由菘那些调情的动作,都让花奴有些兴奋起来。

  朱由菘从月娘腿间,掬了一把花奴刚刚射完的精液。

  均匀地涂在花奴干净紧窒的小菊穴口,耐心地让那些精液布满每一条花褶。

  借助那润滑,他把一根手指探入其中,把精液抹进花奴的肠道内。

  花奴今天也格外放松,没有像平时那般,把菊穴绷得紧紧的,连手指都很难
插入。

  朱由菘又试着加入两根手指,三根手指并拢起来,抽插着花奴的肠道。

  「来,我来教你,该如何操一个女人。跟着我,嗯?」朱由菘贴着花奴的耳
朵,观察着他的表情。

  花奴仰着头半闭着眼睛,柔顺地点点头应承他。

  于是朱由菘便用手插弄着花奴的菊穴,而花奴,随着那手的节奏,忽深忽浅
忽快忽慢地,操弄着月娘的小穴。

  虽然后庭有些胀痛,可身前那肉棍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享受。

  「现在,我要插进去。我帮你,一起操月奴,好么?」朱由菘虽然用着询问
的语气,但身体已经不容置疑地,贴紧了花奴的后背。

  花奴只是闷吭了一声。他知道,朱由菘如果想操自己,根本无需问询。

  好在这时还有月娘。

  无论如何,有了月娘,自己就能减轻一半的痛吧。

  朱由菘掀开白色缎袍,把他那狰狞的龙阳掏了出来。

  轻轻在花奴的菊穴上磨蹭了几下,让那巨大的龟头上,沾满花奴的精液。

  屏住气,一点点地顶进去。

  花奴虽然有那些精液的润滑,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被朱由菘玩弄,

  但每一次,少年紧窄的肠道,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排斥感。

  花奴不得已停下了抽插的动作,后背有些僵硬。

  朱由菘舔着他白嫩的耳垂说道:「乖,花奴,这一次,绝对不痛。你放松些,
只要进去了,你就会感觉到那种舒服。」

  花奴缓缓吐出一口气,把后庭的力量,一点点都放松掉。

  朱由菘便趁势,先是塞入了整个龟头,趁着花奴还来不及喊痛,一鼓作气,
把整根龙阳都尽情捅入。

  「哦——」花奴强忍着再次被贯穿撕裂的痛,那入了珠子的龙阳,让他肠道
里的那些嫩肉,都被刮得一阵阵颤栗。

  为了缓解这种痛,花奴的两手轮流抓着月娘的乳房,捏着她的乳头。

  并且把身子向前倾,极尽所能地操得更深入些,以躲避菊穴里那龙阳的追捕。

  「啊——哦——」月娘猛然间被花奴大力操弄,也忍不住再度淫叫起来。

  朱由菘不断舔舐着花奴的耳垂,又看到月娘淫浪的表情,觉得这感觉很新鲜。

  就好像同时长了两个阳具,既操着花奴,也操着月奴。

  「花奴,来,现在,我教给你,该怎么操她。」朱由菘说着,便动作起来。

  花奴女子般较弱的身躯,完全被朱由菘控制着。

  那些珠子不停地摩擦着,滚动着,搔着挠着花奴的内壁。

  而月娘那湿软的小穴,承载着花奴那肉棒火热的欲望,

  朱由菘每一次猛烈的撞击,都有月娘为花奴承受了一半。

  渐渐地,花奴的痛转为涨,后庭中火辣的痛,逐渐转换成涨涨的麻。

  任凭着朱由菘那龙阳的指引和主导,他操弄着花奴,

  花奴身前那肉棒,便操弄着月娘。

  花奴终于有点模糊地意识到,纵然是后庭,纵然是一贯被他厌恶的肠道,也
会衍生出一种快意。

  那快意还能一再堆叠,越积越高。

  身下的月娘在淫叫着,花奴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叫起来。

  肠道内的快意要冲上了脑门,与肉棒的舒爽,一起围裹着花奴。

  小腹像是要着了火,身后的龙阳在顶着,身下的小穴在吸着。

  进进出出之间,花奴觉得自己已经阴阳一体,雌雄莫辨。

  插入的快感和被插的愉悦,竟能同时存在在他的身体上。

  对于月娘来说,两个男人的两根肉棒,最后的着力点,都是她娇嫩的花穴。

  那种双倍的冲击力,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

  花心被彻底地催开了,高潮比潮水来得更为猛烈,

  淫液像河流一样绵延不息,一次次让她叫得忘乎所以。

  朱由菘果然是个行家,他主导着这场畸形的性爱,

  却让花奴和月娘,都得到了身体上的满足。

  歌在唱,舞照跳。

  世子府里的一切,都如同这个朝代一样,腐烂已近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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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帖:此身非我有

  「大哥,到处都没有月儿的消息。你说……月儿不会是……?」卫子璇忧心
忡忡地说。

  「没事,不会的,不要胡思乱想。有时候,没有消息,反而就是好消息。」
卫子卿拍拍卫子璇的肩膀安慰道。

  可事实上,他也是在自我安慰。

  月娘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落到仇人儿子的手中,他都不敢想拿后果。

  所以每次得到朋友的消息,说附近的外县府衙,寻获到某个年轻女子的尸身,
卫子卿都会瞒着兄弟,自己去认尸。

  他真怕,一怕那尸体被证实是月娘的,二怕这冲动的兄弟,会受不了那样的
打击。

  所以每次去到现场,他都胆战心惊。

  好在,每次也都是虚惊一场。

  月儿没死,月儿也不会死。

  只要她还在这世上,卫子卿就决不放弃找到她的希望。

  「话虽这样说,可是——唉。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到底要等到什么
时候?!」卫子璇恨恨地,捶了几下庭院内的石桌。

  卫子卿还来不及说什么,管家陈伯便急匆匆跑来禀告:「大少,二少,王春
生的娘来了。」

  「什么?!」卫子卿和卫子璇齐齐站起来发问。

  正愁找不到王春生,想不到就这样送上了门。

  陈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激动成这样,忙低头回答:「是的。她说,她是来找
儿子的。您,去看看吧。我看她哭哭啼啼的,吵着要见夫人,又怕她骚扰了夫人
礼佛,就让她在大门口候着呢。」

  「好,很好。对了,千万别告诉我娘。这点小事,我们出去看看也就罢了。」
卫子卿看卫子璇已经先跑出去了,急忙叮嘱着陈伯。

  陈伯不明就里,但这种事似乎也真地没必要通知夫人。所以他点点头,继续
忙他的去了。

  卫子卿追上去,生怕性急的弟弟弄巧成拙。

  「子璇,一会儿我来问她,你千万别吓唬她。我们要找月儿,全部希望,都
在她身上了。」

  「好吧,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添乱的。」卫子璇点点头,跟卫子卿一起走
到大门口。

  春生的娘还站在角门那,不时地向卫府内张望着。

  她认得出来的这两位翩翩公子,就是卫家的两个儿子。

  于是她急忙擦擦眼泪,拢拢头发走上前去。

  「你是王春生的娘?」卫子卿故作平静地问。

  「是,大少,二少,我是。春生他——还在卫府吗?我是寻他来的。要是他
在,让他出来见见我。」春生的娘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

  「春生他——多久没回家了?」卫子卿看出卫子璇有点急躁,悄悄拽着他的
衣摆,提醒他要冷静。

  「得有三个多月了吧。那天他说,要出门给卫府办点事,忙完了自会去找我。
还让我回老家,不让我继续在京城住了。还有,他给了我三十两银子,我一文未
动,单等他回家。可我左等右等,始终也没见到他的影儿。所以,实在没法子了,
我就来这找他了。春生他,他还在这里吧?」

  春生的娘紧张地看着卫子卿和卫子璇,觉得心里突突的,有点不祥的预感。

  「你是说——他一直没回过家?!」卫子璇终于隐忍不住问道。

  「是啊,若是我等到他,也不会大老远跑来府上骚扰了。他,他在哪呀?」
春生的娘开始有了哭腔。

  「他也不在我们府中。我们跟你一样,自从他走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卫子卿看春生的娘不像是装的,心里也开始慌起来。

  若是王春生遭遇了不测,那么月娘——他不敢再揣测下去。

  「会不会是,他在外面玩疯了,所以没回家?」卫子璇说道。

  「不可能。春生一直都很老实,临走的时候还告诉我,他要去南边一趟。最
多一个半月,他就回老家找我。他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春生的娘开始哭起来。

  活生生的儿子,一下子没了影。既不回家,也不在东家这,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真地不在,你老家在什么地方?」卫子璇追问道。

  「就在保定府。两位少爷,他真地没回来?还是犯了什么错,他岁数小,要
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就饶了他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能指靠了。」

  春生的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跪下去哀求着。

  她以为东家没说真话。春生明明说是给卫府办事去了,就算没回来,也得知
道个下落。

  「我们真地不知他在哪,我们也在找他呢。」卫子卿看她哭得可怜,扔下几
两银子给她。

  「你先住在京城里吧。万一他回头来找你,千万要告诉我们一声。」卫子卿
说完,就要拽着卫子璇回去。

  可春生的娘一把揪住卫子卿的衣角,抱住他的腿泣道:「大少,您别走。我
好好的儿子,在卫府走出去,就再不回来了。今天说什么,我也要看见他。活要
见人,死要见尸。怎么可以无端端,就丢了个大活人哪!」

  「你疯了不成?快放开我大哥!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你儿子去哪了,你抓住我
们做什么?!」卫子璇气得要死。

  春生娘的那些话,刺进了他的心里。想到月娘竟然跟王春生一起失踪了,他
就更为慌乱。

  可春生的娘只顾哭喊,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你们瞎了吗?快拉开这个疯妇!」卫子璇对着门口的几个仆役喝道。

  于是几个仆役冲上来,七手八脚地试图拉开春生的娘。

  春生娘又哭又喊,一个劲嚷嚷着要见卫夫人。

  刚把她拽离卫子卿的腿,她又马上勾住门前的石狮子不放。

  很快,门口就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闲人,在那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卫子卿和卫子璇尴尬的很,转身刚要进门,就听到锣鼓开道的声音,似乎是
什么大人物到了。

  「文武官吏,军民人等,齐闪开,福王世子驾到!」锣鼓连敲了十三下,伴
随着几声高喝。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了不得的皇亲国戚途经此地,急忙纷纷退避两侧。

  只剩下春生的娘,还犹自抱着石狮子在哭喊。

  几个家丁拉也不是,拽也不是,只得先退避一旁,等这大人物走了之后再说。

  「何人在此喧哗?天子脚下,岂容你大呼小叫?」侍卫戴淳喝道。

  春生的娘一看这阵仗,就以为自己可以申冤诉屈,忙爬过去哭道:「大人,
我儿子王春生,被卫府差遣出门,谁知三个多月过去了,却音讯全无。民妇来此
要人,他们却推说不知。大人,您要给民妇做主啊!」

  春生的娘说着,便伏在大轿前磕起头来。

  「你胡说!我们何曾私藏你儿子?他自己疯到何处,我们又怎么知道?!」
卫子璇气不过,指着春生的娘骂道。

  戴淳见状,走到轿侧,与轿内的人低声私语了几句。

  朱由菘刚刚从皇城内出来,正急着回家试验他新得的玩具。

  那是他的木匠堂兄朱由校,也就是当朝皇帝特别赏赐给他的东西。

  世间只此一件,还是皇帝的得意作品。

  朱由菘兴致勃勃地往回赶,没想到竟遇见这件事。

  他原本根本懒得去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东西厂锦衣卫横行,这世上少了个什么人,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

  但引起他注意的,是仍站在卫府门口的两位卫公子。

  透过轿帘的小小缝隙,他看到了他们俩。

  他差点把卫府和卫家的两个儿子,都齐齐忘在了脑后。

  还是戴淳刚才与他私语道,那个叫王春生的,就是在兔儿山被弄死的那个小
子。

  他这才有了一点印象。

  王春生?呵,要不是因为他,他也捡不到月娘那尤物。

  于是他清清嗓子,对着外面的春生娘说道:「你也不必着急。想知道你儿子
在哪,就跟着我们走罢。他在一个大官府上做仆役,我一定让你见到他。」

  这话一出,春生娘喜出望外。轿子里的人身份显赫,想当然是不会骗她一个
孤苦妇人的。

  但听在卫氏兄弟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他们不知道这福王世子,怎么会记得住一个小小的王春生。

  他们更不能确定,月娘现在到底在哪里。

  她,是不是,也在那个所谓大官的府中。

  可眼见着福王世子的行驾消失在大街尽头,春生娘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他
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怎么办?大哥,那个福王世子,是不是叫朱由菘的?你说他,会不会知道
月儿的下落?」卫子璇说道。

  「他是出了名的残刻贪淫,我倒宁愿,他不知道月儿是谁。」卫子卿长叹一
声,接着说道:「但愿从他身上,我们真的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如果真能寻回月
儿,我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嗯,大哥,我也一样。这些日子,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
上,我都那么想她。等我们找到她,就在外边给她找一处府邸住下。这府中,是
容不下月娘的。」

  卫子璇说着,跟大哥一起目送着世子行驾越走越远,眼光总也舍不得放开。

  朱由菘扶着前来接驾的花奴的手,悠哉哉地下了八抬软轿。

  吩咐戴淳将那御赐的玩意儿,搬去他奢靡的后殿。

  那东西蒙着一大块鲜红的丝绸,谁也看不出,那到底是个什么对象。

  花奴好奇地低声问道:「主子,那是什么?还有,这个妇人是谁?不像是府
中的人。」

  朱由菘拍拍他细腻白净的手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罢,当着众人的面,揽过花奴,就在他的唇上啄了几下。

  春生的娘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刚一进府,她就被满眼的雕梁画栋金琢玉砌给震住了。

  再一看花奴那样的绝色,还以为是个女子。

  好不容易等朱由菘放开了花奴,春生娘才敢凑上去低声询问:「大人,我家
春生,他,在这?」

  「别在这胡言乱语!这可是福王爷的世子!」周围几个侍卫涌上来,挡住了
春生娘。

  「王爷?」春生娘一下子懵了。

  朱由菘笑着摆摆手,让那些侍卫把春生娘带去后殿。

  「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就跟他们去吧。」

  看着春生娘佝偻忐忑的背影,朱由菘又吩咐花奴:「去,把月奴叫到后殿去
候着。让你们看场好戏。」

  说罢,他就在另外一小队侍卫的簇拥下,去换便服了。

  不一会儿,朱由菘换上一袭深紫色的便装华服,周遭嵌着银丝边,胸前绣着
一只张着大嘴的麒麟。

  信步踱到后殿,看到御赐的玩意儿和月奴花奴,还有战战兢兢的春生娘都在
那。

  朱由菘阴沈地笑笑,在殿中的那张大罗汉椅上,懒洋洋地坐下。

  侍女抚琴马上奉上一盏朵贝贡茶,朱由菘就着她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小口。

  却并不吞下,只是在口中来回漱了几下。

  头一歪,在一侧伺候的,另一个叫悦书的美貌侍女,赶忙迎上前去。

  恭敬地跪伏下去,小口一张,朱由菘的漱口水,便尽数喂给了她。

  这就是所谓的「美人盂」,也是明朝特有的产物。

  原来都只出现在宦官权阉的府邸,像是权势熏天的魏忠贤府上,就有上百个
这样的年轻美貌的女子,做活体的痰盂使用。

  不管主子的痰又多么浓稠恶心,这些美人盂都要强迫自己吞下。

  否则,她们便失去了生存的价值。

  朱由菘见了这新鲜,自然是要学来玩的。

  这样的场景,春生娘又何尝见过?于是只有低着头,等待这位「王爷」的问
话。

  「月奴,过来。」朱由菘一招手,月娘赶忙迎上去。

  今天朱由菘的笑容特别多。

  可月娘看他那样的笑,心里反而更为惊惶。

  尤其是大殿内新增的,那个盖着红丝绸的物件,还有这个面目陌生的妇人,
都让月娘有种不安的感觉。

  「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朱由菘指指春生娘,笑着问月娘。

  月娘摇摇头,只觉得这女人有一点面熟,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见过。

  但她,绝对不认识她。

  「她,是王春生的娘。她,来我这,找她儿子来了。」朱由菘说着,就把手
探入了月娘的怀中。

  由轻及重地揉捏着月娘的乳头,欣赏着月娘惨白的脸色。

  月娘惊得说不话来,王春生的娘,怎么会来这世子府?

  朱由菘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那手又肆无忌惮地,滑进月娘的腿间。

  每一根手指,依次插入月娘的小穴。

  另一只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扯下了月娘的腰带。

  月娘的裙子从肩膀滑落,殿内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月娘那白鼓鼓的阴阜,
看到了朱由菘的手,在小穴里抽送着。

  「她在卫府门口拦轿喊冤,被我碰到了。对了,还有你那两个情人也在。你
说,我能不管吗?」朱由菘玩味地观赏着月娘失去血色的脸。

  当他提及卫氏兄弟的时候,月娘的穴,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朱由菘「啧啧」地感叹着,把沾了淫液的手,挨个塞进月娘的口中。

  「我若不管,她或者都能告到顺天府尹那去。到时,你那两个情人,又该如
何脱身呢?嗯?」朱由菘吃吃地轻笑着,用手指把玩着月娘的小舌头。

  春生娘早已吓得没了脉,朱由菘手伸进月娘怀里的时候,她就已经低着头,
一眼都不敢再看了。

  可此时清清楚楚地听到朱由菘的话,似乎是向着卫府那边的。

  春生娘寻子心切,跪下去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我儿子春生,不是在这
么?我们家都是老实人,他又怎么可能认识这位小娘子?」

  「哈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太好笑了!你儿子是老实人?我可不这么看。知
道吗,你那儿子,曾把他的整个手掌,伸进了这小娘子的穴中!还有,他还把这
小娘子吊在树上操。你是他娘,你怎么教的儿子,又怎么敢说,你儿子是什么老
实人?」朱由菘大笑着,就像从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不会的,不可能!王爷,您会不会弄错了!我儿子,春生他,他不可能!」
春生娘终于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狂笑的朱由菘。

  「放屁!我们那多人人亲眼见他犯案,又岂会弄错!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怎能在此咆哮?!」戴淳此时忍不住,喝止了她的质疑。

  「哼」,朱由菘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对戴淳说了两个字:「掌嘴。」

  戴淳马上走出去,走到春生娘跟前,劈里啪啦一阵响亮的耳光,都招呼在她
的脸上。

  春生娘耳边嗡嗡的,一时间被打的几乎失了魂魄。

  好半天,她才终于缓过神来,觉得嘴角湿热湿热的,用袖管一擦,竟是被打
出了血。

  她知道面前这「王爷」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而且,她最想知道的,是春生
他到底怎样了,他们把他投进大牢了么?

  「王爷,王爷,民妇知罪了。可是,我儿子他毕竟年纪还小,不懂事。若是
冒犯了这位小娘子,还请从轻发落。若是,若是他被投进了大狱里……还请王爷
开恩,告诉民妇,民妇也去看看他。求您了,王爷,求您了……」

  春生娘一个劲地磕着头,凄凄地哀求着。

  朱由菘也不理她,只是吩咐戴淳,把御赐的宝贝亮给大家观瞻。

  戴淳恭恭敬敬地跪下,对着那对象呼了几声「万岁」,然后才掀开那红色丝
绸。

  花奴等一众奴婢,对着这东西左看右看,也不觉得有什么新奇之处。

  这明明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太师椅罢了。

  当今圣上沈迷于木工活,犹如鲁班再世。

  他亲手打造出来的这些木件家具,确实也赏赐了不少,给他周遭的那些得宠
的人们。

  可若说这个普通的太师椅,就是皇帝赐给堂弟的东西,似乎又有点不太对劲。

  这皇帝平日赏赐给朱由菘的宝贝,每一件都比这个看着更珍贵。

  何以朱由菘唯独对这么个东西,显得格外器重喜爱呢?

  「月奴,坐上去。」朱由菘一推月娘,把她从魂游天外中唤醒。

  月娘很怕,她不怕春生的娘,她怕的是朱由菘。

  只要他愿意,很容易就能查出所有发生过的事。

  包括王大和铁牛的死因。

  她已经堕入阿鼻地狱了,她不想卫子卿和卫子璇也一起堕进来。

  于是,为了满足朱由菘,月娘甚至愿意不息一切代价去讨好他。

  可她刚要坐下去,朱由菘便邪笑着说道:「不对,不是那样坐。把两只腿搭
在扶手上,撑住你的身子,悬空着坐。」

  月娘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但也只能选择听他的。

  那椅子两侧的扶手,都有一个凹陷的弧度。

  月娘坐上去,发现那根本就是为了这样的姿态而设计的。

  她的两条腿搭在上面,刚刚好都落进那个凹陷中。

  为了保持坐姿平衡,月娘的两只手,也只得向后扶住椅测凸起的扶手。

  这样,在她大敞的双腿幽缝和椅子座位中,便留出了一块空隙。

  春生娘还在悲悲戚戚地哀求着,不断地磕着头。

  后殿光可鉴人的理石地板上,都留下了她额头的血迹。

  「好吵。你,真地想让我饶了你的儿子?」朱由菘走上前,用靴子尖挑起春
生娘的下巴,冷冷地问道。

  「王爷,王爷,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是有罪,可那也是我唯一的儿子。求您,
您就大发慈悲吧,饶了他,给他一条生路。贱妇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
王爷的恩情。求您就让我见他一面吧,求您开恩饶了他吧。」春生娘哭得无比哀
戚,泪水把连衣服的前襟都霪湿了。

  「贱妇,呵,你倒很有自知之明。为了他,你真地什么都愿意?包括做我世
子府的一条狗,你也愿意?」朱由菘的靴子尖,滑到了春生娘的衣襟处,反复撩
拨着她的襟口。

  春生娘的衣襟,经过之前在卫府的一阵撕扯,已然有些松脱微敞。

  现在经由朱由菘的一番肆虐,那领口开的更大,露出一大片脖颈。

  春生娘虽然是个普通村妇,但也并非一无是处。

  如今她四十岁不到的年纪,正是女人一生盛放的阶段。

  如果纯粹论长相,她虽然算不上美艳,但也大概说得过去。

  尤其是她之前给人家做过一阵子奶娘,所以那对乳房沈甸甸的很丰腴,就像
两颗熟透的木瓜。

  如今,她那高耸深邃的乳沟,也暴露出来一点。

  那条幽深的肉缝,探出来一小截在衣襟开口处。

  随着朱由菘的靴子尖,那乳沟左右涌动,还泛起一片摩擦后的红晕,格外引
人瞩目和遐想。

  她见朱由菘这般轻薄,以为他要自己也像月娘那样伺候他。

  可为了儿子,她什么都能豁出去。

  王大已经死了,她已是个寡妇;

  如果再没了儿子,她就真地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目标了。

  所以她连忙哭着表态:「愿意!王爷,就算您让我做猪做狗,只要能救出我
儿子,我都愿意。」

  朱由菘恶毒地一笑,拍着巴掌说道:「感人,的确感人。那好吧,我就成全
了你。就让你,做我世子府的一条狗。」

  春生娘看他那种阴沈的笑意,心里也有些惶然。

  但她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庆幸自己的儿子,终于有了一线生机。

  她怔怔地跪在那,鬓发凌乱,丰胸半露。

  朱由菘向戴淳耳语了几句,戴淳便走出了大殿。

  「怎么,你那身卑贱的衣服,还要我亲手为你脱不成?我问你,你看看哪间
府邸的狗,是穿着人的衣服的?」朱由菘坐回到罗汉椅上,斜着眼睛斥骂着春生
娘。

  春生娘看戴淳走出去,满心希望可以见到他把春生带过来。

  于是只迟疑了一下,她便哆哆嗦嗦地,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快点!我没什么耐心。」朱由菘冰冷的声音催命一样的催着她。

  春生娘生怕他变了主意,只好心一横,咬咬牙迅速扒光了自己。

  现在,她终于赤身裸体地跪在那了。

  亮如镜面的理石地板,把她胸前的那对木瓜似的大乳房和下体浓密的阴毛,
都照得清清楚楚。

  她就那么羞耻地跪在地上,被迫让殿内的所有人,都看到她的裸体。

  月娘也心惊胆战地,悬空骑在那椅子扶手上。

  她永远都猜不透,朱由菘时好时坏的脾气,那鬼神莫测的个性,到底会做出
多么疯狂的事情。

  王春生明明已经死了,可他却骗春生娘,说他还活着。

  他到底想做什么,月娘猜不到。

  她真想告诉春生娘事实真相,可她不敢。

  虽然她恨王大,恨春生。

  但她没办法恨王大的妻子,春生的娘。

  男人做的事,她又怎么管得了?

  同为女人,月娘此时倒真地有点同情她。

  尽管她知道,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她的命和卫氏兄弟的命,其实也都握在朱由菘的手中。

  她又有什么资格和胆量,敢去戳破朱由菘的谎言。

  因此她也只能缄默无语,看朱由菘猫捉老鼠那样的戏弄春生娘。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低沈的狗吠声。

  只听那声音,便知道是一只凶猛的大型恶犬。

  除了朱由菘,这殿内的每一个人,脸色都变了。

  月娘惊恐地望向朱由菘,却见他歪起一边锐利的唇角,笑得越来越莫测。

  而春生娘,则瑟瑟发抖,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只棕红色的大狗,抖着一身丰满厚密的皮毛,终于出现在大殿上。

  它身后的戴淳,用一根粗粗的铁链子用力地拽住它。

  这只狗向大殿内虎视眈眈地扫视了一圈,口中发出不明确的,发怒一般的呼
噜声。

  唯独看到朱由菘,才摇起尾巴,一个劲地向他所在的方向大叫,并挣命一般
要脱离那铁链的控制。

  朱由菘笑着走向它,爱宠地摸摸那狗的头,笑着说道:「阿狼,乖,不许叫,
我有好东西赏给你。」

  扭头看看春生娘,她已是面如纸色。

  「王爷,这是……」她嘴唇颤抖着,壮着胆子问道。

  「咦?怎么我世子府的一条母狗,居然也会说人话么?」朱由菘故作好奇地
笑道。

  看春生娘吓得几乎要瘫倒在地,他又面带得色地说:「这是吐蕃特有的獒犬,
出了我这府邸,京城大概也找不到几条正宗的。既然今日又添了头母狗,没理由
让阿狼它这么孤单的。最近它正在发情期,脾气狂躁的很。如今,它可终于有伴
了,我都替它高兴。虽说这母狗,还没有我们阿狼的一只瓜子值钱,可身上也长
着能让阿狼快乐的东西。你说呢,母狗?」

  「你,你……」春生娘大概听懂了朱由菘的意思,忙着把散落一地的衣服,
胡乱地披在身上。

  「无妨,我向来不勉强人的。若是觉得阿狼配不上你,你现在可以马上就走。
不过——你这一辈子,再也别想见到你的儿子。还有,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我手
下的囚犯,要是能痛痛快快挨上一刀就死,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你是要走,还
是想留,自己掂量掂量。」

  朱由菘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瞟了春生娘一眼,反身又坐回到宽大的罗汉椅上。

  春生娘一脸煞白,痛苦迟疑地看看那狗,又看看门外。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面前这畜生,她宁死也不想跟一只狗交合。

  可一想到儿子春生,她就更加感到不寒而栗。

  对她一个女人,他都可以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羞辱她;

  更何况是被他定了罪名的春生?

  联想到春生现在,很可能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春生娘护着身体的手,就忍不住一点点地放开来。

  那些抓在手中的衣服,又重新散落在身边。

  要是能用她的屈辱,换取春生活下去的机会,她便认了。

  「只要,只要春生可以好好活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别折
磨他。」春生娘流着泪,看着朱由菘哀求道。

  朱由菘只是撇嘴笑笑,既不允诺,也不否定。

  春生娘攥紧了拳头,终于在这大殿上,自动地打开了一双腿。

  浓密的阴毛,覆盖着她的阴阜和阴道。

  可那条幽深的密缝,却深深刺痛了月娘的眼睛。

  她万万想不到,朱由菘居然可以想出这样的法子糟蹋女人。

  她在同情之余又有点庆幸,庆幸那躺在殿中的女人不是自己。

  「这才像话。既然是这母狗自愿留下的,那么,就委屈阿狼一下,跟她交配。」
朱由菘无所谓地打着响指笑道。

  戴淳点点头,拿出身侧的一个水囊。

  把狗链子先交给身旁的另一个孔武的侍卫,戴淳走到春生娘的大腿中间。

  打开那水囊,把其中的液体,毫不留情地浇洒在春生娘的阴户上。

  一时间,大殿里泛起一阵浓重的尿骚味。

  原来,那并不是水,而是母狗的尿液。

  那叫做阿狼的獒犬,问道那熟悉的情欲味道,眼睛都红了。

  它狂吠着,死死地盯视着春生娘的阴户。

  那里的那个肉缝和那处阴穴,已经成了它唯一的嗅觉焦点。

  「光这样有什么意思?她那穴里,也要灌进去。那样,阿狼才欢喜呢。」朱
由菘这时才喝了一口贡茶,嚼着香醇的茶叶说道。

  戴淳马上按照他说的去做,把水囊的嘴插入春生娘的阴道,把剩余的母狗尿
液,统统灌了进去。

  那尿液又骚又热,还刺刺地灼人。

  春生娘觉得阴道被灼伤了,内壁火辣辣地痛。

  她蜷着腿,捂着小腹喊痛,却不敢违逆朱由菘的想法。

  事已至此,除了认命承受,她再也没有第二个解救儿子的办法。

  阿狼已经兴奋地无法抑制,嘴角处耷拉着黏黏的唾液。

  它嘶吼着,爪子用力刨着光滑的地面,将狗链拽得绷直。

  若非有两个侍卫死命拽着它,它一早就冲过去,等不及去冲击春生娘的阴户
了。

  月娘还茫然地坐在那张富有玄机的椅子上,朱由菘看实际已经成熟,便悠闲
地走下台阶,走到月娘身边。

  「月奴——」朱由菘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月娘肩头的那个伤疤上。

  从那处伤疤,一路下滑到月娘的乳尖上。

  弹琵琶一般,用五根手指,轮流轻弹着那两颗樱桃般的乳头。

  月娘轻轻颤抖着,不知道朱由菘会怎么玩弄她。

  「你很怕吗?月奴,我本来以为,你会感激我才是。」朱由菘急速弹弄着那
对小乳头,又突然停下,把那对乳头高高拽起,拽到极限。

  月娘迷惑地看看他,小心地轻声说:「主子,痛……」

  朱由菘笑笑,把那对乳头松开。

  乳头飞快地弹回原位,仍兀自晃动了一会儿。

  「你眼前的这只母狗,可是虐奸你的,王春生的亲娘。怎么,看到她这样,
你似乎有点同情她?」朱由菘的笑瞬间转为一种冷意,让月娘心慌气短。

  她忙摇头否认,却说不出幸灾乐祸的话来。

  「最好是这样。我问你,看到仇人的娘比狗更卑贱,你高不高兴?」

  月娘不敢摇头,只好违心地连连点头。

  可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春生娘,春生娘也正好在看着她。

  两个人的眼睛不小心对视,都马上转开。

  春生娘别过头去不看她,眼泪却忍不住一个劲地滴在地板上。

  「既然高兴,那么好,给我看看你高兴起来,会骚成什么样吧。跟你眼前的
那头骚母狗,一起骚给我看看。」

  朱由菘说完,便一挥手,示意牵狗的那两人撒开狗链。

  阿狼疯了一样地冲到春生娘的腿间,贪婪地嗅着那里的味道。

  似乎这样还觉得不过瘾,阿狼开始用热烘烘的舌头,去舔舐那味道的来源。

  春生娘一阵剧烈的战栗,每根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

  这巨型獒犬的舌头上,密布着粗粝的肉刺。

  每一次舔舐,都像有一把粗毛刷子,飞快地刷过柔软的阴部。

  那舌头不留余地地,狠狠刷过她的阴核和穴口。

  那舌尖更是努力向阴道内探索着,把里面残留的尿液都卷入大口中。

  春生娘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拼命抑制住恶心和恐惧感。

  她多少次都想推开阿狼的头,用手护着自己的下体。

  可她不敢,一想到朱由菘阴狠的笑容,一想到儿子在他手中可能出现的下场,

  她就只有忍耐,再忍耐。

  与此同时,朱由菘得意地笑笑,伸手打开了那椅子上的机关。

  朱由校虽然不是个好皇帝,但确实是个手艺非凡的木匠。

  深深了解堂弟脾性的他,便打造出这样一把看似普通,实则玄机深藏的太师
椅。

  在这把椅子座位的下面,暗藏着丰富的机关。

  只要抽出椅座中间的暗层,就能看到六支手柄。

  而座椅则可以从中央向四周分散开合,布满了滑轨。

  当然,这些滑轨就是控制暗层内的假阳具的。

  那支假阳具,也是仿照着朱由菘的尺寸和形状去制作的。

  通过两侧四支手柄的控制,不仅可以前后左右移动,还可以围绕着最外层的
圆形轨道转动。

  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这阳具本身,也可以通过其余的两支手柄,进行旋转
和上下抽动。

  而动作的轻重缓急,则完全掌握在操纵之人的手中。

  这样一只淫具,普天下也只有朱由菘,具有这样的心思;

  也只有朱由校,才有这样精妙绝伦的手艺。

  因此,朱由菘将这东西看得极重。

  也给这椅子取了个名字,叫做「烈女愁」。

  今日兴高采烈地搬了这东西回府,一心就想看月娘在这椅子上的媚态。

  不成想半路杀出一个春生娘,更增加了他暴虐阴暗的观淫之心。

  朱由菘生长在王侯之家,12岁就已玩遍了阖府的美貌侍婢。

  他对性事无比狂热,但因为做得太多,就失去了新奇感,常常会兴味索然。

  因此,与其说他身体好淫,倒不如说他心性好淫。

  身体力行地去玩弄女人,他早已不觉得新鲜。

  看着女人被摆成各种姿态,用各种不寻常的方式去亵玩,他倒是更为热衷一
些。

  现在,万事俱备,不欠东风。

  朱由菘翘着脚,就坐在月娘的正对面,看着她大敞的花穴。

  再看看地上躺着的春生娘,她的眼睛紧闭着,双手都紧紧握成拳头。

  那只叫做阿狼的獒犬,腿间的那条巨物,也全部冲出了小腹。

  红红的龟头,形状尖锐。

  像一把肉锥,愤怒地勃起着。

  狗的阴茎没有那层包皮,那东西滑腻腻地暴露在外,露出鲜嫩又恶心的肉色。

  阿狼流着长长的哈喇子,舔舐和嗅觉,已经无法再满足它膨胀到要爆炸的欲
望。

  它开始围着春生娘的下体打转,用它那滑腻如蛇,尖锐似锥的东西,不断磨
蹭她的穴口。

  可试了几次都无法成事,急的阿狼一阵低吼,不断用它锐利的爪子,翻挠着
春生娘的大腿根部。

  春生娘不敢看它,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锐利的爪子,划破了她大腿上的皮
肉。

  「帮帮阿狼,母狗,你要主动些。它若生气了,吃了你也不奇怪。」朱由菘
悠哉哉地坐在那,瞟了春生娘一眼,同时也给一旁的戴淳他们下了指令。

  戴淳和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将春生娘的腰和屁股压得更低,让她无从躲避。

  戴淳与阿狼最为相熟,除了朱由菘,阿狼就最听戴淳的话。

  于是他轻轻拿起阿狼的那根肉锥,刻意把最外层的毛皮翻到最低。

  然后,戴淳便帮着阿狼,把这暴涨的东西,一点点塞入了春生娘的穴口。

  春生娘呜呜地哭泣着,她不断扭动着腰肢,尝试紧闭穴口,去拒绝阿狼的入
侵。

  可阿狼憋了许久的欲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入口,又怎能轻易拒绝?

  那根肉锥虽没有男人的粗,但硬度却一点也不输给人。

  阿狼愉快地哈着气,快乐地一纵身,前爪按着春生娘丰满的乳房,便将那肉
锥一股脑地插入了穴中。

  「唔……」春生娘痛苦地咬着舌头,她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真地与狗交合。

  她的手脚被几个有力的男人按住,她连挣扎的余地都丧失了。

  阿狼的那条大舌头,就在她的身上不断到处乱舔着,黏黏的唾液都涂在她的
身上。

  更让她难过的,是阿狼不断地用力耸腰,那速度奇怪。

  滑腻腻的阴茎,就在她的阴道内飞快抽插着。

  那阴茎下方,硬硬的两颗睾丸,也顺势一并击打着她的穴口,从里到外地刺
激着她的感官。

  烫,硬,快,涨,那感觉无法言喻。

  她一面恶心地想吐,一面又忍不住,让身子有了最原始的反应。

  春生娘已经守了两年多的寡,四十岁又正是女人需求最旺盛的阶段。

  在王大活着的时候,她还时不时厌烦他的求欢。

  可王大死了之后,她才真地知道,女人守寡到底有多艰难。

  她开始想念和渴望男人的那根东西,她开始期待能有什么东西,填满自己的
空虚。

  终于在某一天,一个黑漆漆的夜里,她还是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指,插进了自
己的阴道。

  儿子那时住在卫府里,春生娘的呻吟声,简直有些肆无忌惮。

  事后想一想,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淫荡。

  可那感觉又极容易上瘾。

  于是,之后的几乎每一个夜晚,她都开始用手指抚慰自己的欲望。

  可那手指毕竟无法代替男人的那东西,那些手指,显得过于纤细,过于短小。

  春生娘的眼睛,开始注意那些长长的,条状的东西。

  当她终于把眼光落在墙角,落在篮子里的那些长长粗粗的茄子上时。

  她被自己内心潜藏的,那些澎湃的欲望,吓了一大跳。

  她紧掩房门,喘着气,手微微颤抖着,去摸那些茄子。

  碰了一下,她赶快收手。

  她劝自己,不要太淫荡。

  可下身一阵阵空虚的酸,裤子里那明白无误的湿意,都让她知道,自己到底
有多想这东西,可以狠狠地插进去。

  最终理智还是落在了下风,春情高涨的春生娘,还是把那粗长生硬的茄子,
咬着牙低吟着,塞入了自己的阴道。

  那种充实满足的饱胀感,让她如同一个饿了很久的人,吃到了一顿丰盛的美
餐。

  她快乐地呻吟着,一只手紧攥着那茄子,在穴里飞快地抽动着。

  「好,真好……比那死鬼,还好……」春生娘满足地叹息着。

  她在自己手中,在没有生气却硬朗粗壮的茄子之下,达到了久违的高潮。

  花心深处剧烈地抽搐,那阴穴便把那粗长的茄子,吸得又进去一大截。

  光滑的茄子皮,蹭过她阴道内的每一寸嫩肉,都让她如临仙境般爽快。

  慢慢地沈溺在高潮中,直到那惊人的舒适感完全消退,春生娘才小心地,一
点点地,把那茄子抽离阴道。

  在抽出的时候,她同样再次感受到,那种无可取代的快意。

  那茄子塞得她好满,塞入的好深。

  当她彻底拔出的时候,她看到深紫色的茄子皮上,有着白花花的白带和清亮
亮的淫液。

  用手指轻轻抚弄那些滑滑的体液,嗅着那上面诱人的气息,

  春生娘也想不到,自己的舌头,竟然会落在上面,舔去那些自己的体液。

  她既感到快乐,又觉得悲哀。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那么不要脸。

  她像是人们常说的,那种最下贱的女人。

  她居然用手指也无法满足自己,她竟然用一跟茄子去操自己,她竟然吃下自
己的那些脏东西!

  可无论她怎么自责,怎么羞愧,到了晚上,她还是挑了一根粗壮的茄子,塞
入了自己那不知饕足的阴道。

  就像她眼前的这境地,尴尬到羞耻。

  可尽管心里无比羞耻,羞耻到恨不能马上死去,但那久久没有男人碰触过的
阴道,仍是忠实地反映出她身体的愉悦。

  那感觉奇特而恶心。

  就像使用一把钝刀子,不断地切割在身上。

  于沈闷的钝痛中,衍生出不可理喻的快意。

  春生娘恨朱由菘,但更痛恨自己。

  不为别的,只为被那凶狗的肉锥凌迟,却又开始感受到快乐的阴道。

  阿狼喘着兽欲的粗气,那恶心又滑腻的肉锥,在春生娘的体内,梭子一般地
飞快律动。

  「不……求您……王爷……饶了我吧……」春生娘哀泣着。

  她知道,如果这酷刑再不停止,自己就会出卖自己更为放荡的一面。

  那凌厉的狗的生殖器,比正常男人交合的速度更快,力道却不相上下。

  春生娘这辈子,只跟过王大一个男人。

  王大的那根东西,经常窝藏在其它野娼的肉穴中。

  春生娘知道这一点,却敢怒不敢言。

  也因为了解王大的秉性,她打心里从未爱过他。

  所以在床上,她对他也爱不起来。

  男女之事的重要,她是在王大死后,才渐渐觉察到的。

  也许也是因为渐渐到了虎狼之年,春生娘才把觉醒的那些性福,寄托在自己
的手指上,寄托在那些没有生命的茄子上。

  现在,这活生生的大狗,就在她身上起伏,在她体内穿插。

  那些以潮水姿态狂涌而上的欲望,被这狗挑逗起来,冲击着春生娘阴道内的
每一条神经。

  她在控制着自己,用她全部残存的意志力。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和舌头,无奈却咬不断体内高涨的淫欲。

  她明明知道在自己体内肆虐的,是一头货真价值的畜生。

  可就是这畜生,用它高于人类的频率和久久不能平息的兽欲,让她几次都几
乎泄了身子。

  阴道深处已经开始不受控地颤抖吸夹,阿狼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它更为奋
勇,腰部耸动地更为卖力。

  那些湿湿黏黏的唾液,流得春生娘的胸脯上到处都是。

  它竟似通了人性,居然用它带了肉刺的粗糙的长舌,在她胸脯上不断舔舐。

  那些肉刺碰触到她的乳头和乳晕,不轻不重地刮过去,又刷回来。

  配合着它那性器的律动,让春生娘开始一声声地低吟。

  「真是条母狗,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想让它停止,呵……呵呵,好啊,只要
你有这本事,现在就可以尽管脱离它。」朱由菘残酷地低笑着,又看看月娘说道
:「月奴,好好地看着。一会儿,我要你,比她更淫荡。把你伺候你那两个情人
的劲头,都拿出来。否则……也许我会考虑把你送给宦官。你知道,他们没那命
根子,会比我更热衷于观淫。而且,蓄养的畜生会更多……还有,他们两个,或
许也会吃点苦头。明白了么?」

  月娘拼命地点着头,她不想自己也沦落到春生娘那样的境地。

  尤其是,不想卫家兄弟被她连累,被这阴刻的朱由菘盯上。

  朱由菘看着月娘吓得白瓷般的小脸,眯着眼睛冷笑一声命令道:「明白就好,
腿张开。在那御赐的宝贝没宠幸你之前,把你的那个小淫穴,弄得湿湿的,给我
看。」

  那边厢的春生娘,听到朱由菘竟然肯放过自己,忍着体内的燥热,泪眼迷蒙
地小心问道:「真……真的?王爷……您,不为难我儿子?」

  朱由菘肆意地大笑几声回道:「当然。我虽说不上是金口玉言,但也说话算
话。如果你现在想停止,随你。」

  说罢,给了伺候在一旁的抚琴一个眼神,又打了个响指。

  熟知朱由菘习惯的抚琴,连忙把小手伸入腿间,掏弄了几下,从她的花穴中,
掏出一只精巧的玛瑙鼻烟壶。

  抚琴每天只有等朱由菘睡了之后,才可以去喝水和小解。

  因为她的身体,同时也是朱由菘的储物囊。

  为了保持那储物囊的清洁,抚琴每日里为他斟茶上酒,自己却没权利喝一口
水。

  抚琴之所以叫做抚琴,也是因为她有一手的好琴艺。

  朱由菘喜欢听她小手奏出的靡靡之音,为了增加那赏乐的乐趣,他便把这鼻
烟壶存储在抚琴的小穴中。

  一边听她款款奏琴,一边欣赏她在琴凳上摩擦双腿的美景,欣赏她掺杂在琴
声中的喘息和低吟。

  朱由菘喜欢这样的调调,他爱极了那种钝刀子般的折磨方式。

  他要她的小嘴始终干渴着,却要她下面的那个小穴,终日里被那鼻烟壶刺激
得淫水不断。

  抚琴毕恭毕敬地把那鼻烟壶呈给朱由菘,朱由菘在那红玛瑙的鼻烟壶上,轻
柔地抚弄了几下。

  「抚琴,瞧你把这鼻烟壶弄得,湿淋淋的。怎么,看那母狗被操,你也能起
性?」朱由菘把那上面的淫水,用手指刮起来,塞进了抚琴的口中。

  抚琴乖巧地舔吮着他的指头,一面小心含糊地回答:「主子……奴婢,奴婢
只想被主子宠幸。奴婢……的那些水……都是想念主子……才流出来的。」

  朱由菘满意地笑笑,抽出手指,压着那鼻烟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顿时感到
更为神清气爽。

  他的精神更为振奋,于是兴致勃勃地观察着春生娘。

  他要清醒地看她是怎样愚蠢,仍不知情地被自己和阿狼戏耍。

  春生娘得到他一句承诺,那几个始终压制她的侍卫,也奉命松开了对她的钳
制。

  虽然身上已没了桎梏,可那余劲仍在。以至于她勉力挣扎几下,却没办法让
自己坐起来。

  眼见着那獒犬阿狼越来越疯狂,春生娘终于强打精神,用胳膊支撑起自己的
上半身,一对丰硕的乳房便晃个不停。

  她想把阿狼直接推开,可她又惧怕他那锋利的瓜子和血盆大口。

  她只能别过脸去,试图移动腰肢,去避开阿狼的冲击。

  阿狼不满地低吼着,一双大爪子不断袭击着春生娘的腰部和胸部。

  春生娘只好抬起一只腿,小心翼翼地,缓慢地转了个身。

  先让自己转成侧卧,再转成趴卧的姿态。

  她丰满的双乳摩擦着冰冷的地面,她要保护自己的要害,她深怕激怒了阿狼,
深怕那畜生会掏出她的心。

  可就在她调整自己姿态的时候,她阴道内的嫩肉却意外地,将阿狼的肉锥夹
裹得更紧密。

  那种轻缓的移动,把阿狼的欲望刺激得更为强烈。

  她的阴穴,正好围绕着那凶犬的肉锥转了一周。

  阿狼快乐地从嗓子眼里哼哼了几声,猝不及防地,按住春生娘几欲逃脱的后
腰和肥白的双臀,跟着春生娘的移动,更用力地向前一戳。

  春生娘不能遏制地大叫一声,因为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体内那根凶器的头
部,居然像突然撑开了一把伞。

  那把伞把她的甬道填充得严丝合缝,随着它的动作,不断磨蹭着她的甬道,
更强烈地冲击着她的宫颈。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冰冷的黑色地面,光可鉴人的地面,让她看清楚了自己不
可思议的神情。

  她突然想起来,过去人们曾私下笑言的那桩事:公狗的性器官头部,会在交
配时膨胀,塞满母狗的阴部。

  如果公狗不充分地射精,那东西便会如骨头一般,卡在母狗的阴道内,一时
半刻也无法抽出。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传说其实是真的。

  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朱由菘会突然那么大发慈悲,会放过自己。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春生娘惊恐地向前爬了两步,那阿狼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移动。

  并且随着那移动,阿狼也调整了自己的姿态。

  它的性器整个一百八十度地转了个圈,改用后背去对着春生娘的阴道。

  那条膨胀出硬节的性器,终于把一个女人和一条狗,像真正的牲畜交合一般,
连在了一起。

  她哭着,看不到朱由菘的表情,可耳边清楚地听道朱由菘肆无忌惮的大笑。

  她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再也不敢面对这大殿中的任何一张脸。

  耳边那大小声,终于转为一阵阵的嗡鸣。

  春生娘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渴望昏过去,可那阿狼不肯饶过她。

  那段硬节欢快地摩擦着她的甬道,她的体温越来越高。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无意识地低吟。

  再后来,她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只有那顽强的阴道,还残忍地保持清醒。

  清醒地感觉到,那东西尖锐的龟头,刺刺地顶在她的宫颈口上;

  而那膨胀的倒钩,则刮弄着她的每一寸内壁。

  似乎每一次撞击,都要把她的灵魂,从那甬道内勾出去。

  春生娘的眼前越来越黯淡,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杂乱。

  「噢……啊……不行……天啊,啊……唔……丢了,太快……嗯……丢了…
…死了……让我死吧……」春生娘像个!病患者,垂着头淫叫起来。

  那对豪乳随着身体的晃动,乳头来回磨蹭着地面。

  即使那么冰冷的地面,都被她火热的体温给温热了。

  「啊!——」终于,春生娘像受伤的母兽一般狂叫。

  所有的情欲,都浓缩在这尖锐高亢的叫声里。

  她脆弱饥渴的甬道,终于被阿狼打败。

  从子宫到内壁,都开始了狂烈的抽搐和收缩。

  热热的淫水浸淫着阿狼的肉锥,温暖的内壁,握拳一般地攥紧了阿狼的性器。

  阿狼更为殷勤地飞快抽送着,把狂潮中的春生娘,送到了一个更为新奇的境
地。

  她只是摇着头叫着,忘了自己,也忘了阿狼。

  阿狼终于在她体内,洒下无数火热的精液。

  那獒犬的精液又急又多,如水柱般,一阵阵泼洒喷溅在她的阴道中。

  春生娘这时连叫的力气也没了,她茫然地大睁着眼睛。

  脸颊上都是泪水,既包着痛苦,又写着狂欢;

  那对眼睛望着高高的大殿屋顶,半天也不眨一下。

  似是看到了一切,又如同瞎了一般,再也看不到任何。

  阿狼泄了半天,才终于把一身的欲望发泄出去。

  可那极度膨胀的倒钩,却还在春生娘体内休憩,仍是未能拔出。

  但那些热烫的精液和春生娘本能被激发的淫液,开始泉水一样地汩汩流出。

  将光洁的地面,弄出一小滩污浊的水渍。

  朱由菘慢悠悠地走下台阶,在春生娘的脑袋上面蹲了下来。

  嫌弃地撇撇嘴,长到凉薄的手指,像是拨弄一颗西瓜那样,来回拨弄着她的
脑袋。

  可春生娘只是那么睁着眼睛,任由他拨弄。

  朱由菘从鼻子里笑出一声,贴近了她的耳朵说道:「母狗,现在你想见见你
儿子,王春生么?」

  春生娘终于有了人的反应,她眨眨眼睛,木讷地望着朱由菘,可眼神里都是
渴望。

  做娘,也是一种本能。

  无论遭受了怎样的打击,听到儿子的名字,春生娘的意识,才终于回到了体
内。

  经历这样非人的痛苦,饱受这样的耻辱,她为的,也不过是保住儿子的一条
命。

  「春生……我儿子……春生……」她喃喃地低语着。

  朱由菘拽住她的一绺头发,用那极细的一小绺头发,把她整个人的上半身,
提到他的眼前。

  可春生娘竟似不觉得痛,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用最卑微最渴求的眼神。

  她不再介意自己的一对丰乳,

             被颠得左右摇晃;

  也不再介意自己身体内,还插着一根将软未软的,狗的性器。

  「你儿子……王春生……他——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朱由菘盯着
春生娘的眼睛,残忍地说出了事实。

  「不!不!」春生娘眼前一阵眩晕,微弱地轻呼。

  朱由菘笑得更为开心,继续在她崩裂的伤口上撒盐。

  「母狗,你知道么,你那儿子……怎么死的?你知道么,他死的好惨。我让
人……硬硬地拔掉了他那根肮脏的鸡巴……然后,用一根铁丝……勒住了他的脖
子……最后……他脖子上的皮,都被铁丝磨掉了一层……很精彩……可惜……可
惜,你这做娘的,没能亲眼目睹。真是……太可惜了……呵,呵呵呵呵……」

  朱由菘越说越开心,因为嗜血的眼睛,看到了春生娘的脸色,比土更难看。

  春生娘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不想相信,不敢相信。

  这人间,怎么比她可以想象的更为黑暗?

  儿子早就死了,死得那么惨,那么痛。

  可她却在这仇人的府邸里,与一只狗交合。

  还以为这样就可以救儿子,还以为这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方法。

  原来,残忍是没有边际的。

  残忍是让人为了一个希望,而奋不顾身。

  然后再搅碎那希望,碎得连一片完整的碎片都寻不到。

  「杀了你,杀了你!」春生娘激烈地挣扎着。

  她没有别的武器,她想用那一口白牙,咬断朱由菘的咽喉。

  可那该死的咽喉近在咫尺,她却说什么都触碰不到。

  戴淳等一帮侍卫,早就虎视眈眈。

  一看春生娘欲对主子不利,马上冲上去,用一根套狗用的绳杆,勒住了她的
脖子。

  她的脖子被勒得向后仰着,她用着全身的力气,从齿缝里继续咒骂着:「不
得好死,不得好死!」

  朱由菘微微皱皱眉,对着戴淳他们说了句:「好讨厌的舌头。」

  戴淳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捏住春生娘的脸颊,作势就要向她的舌头
割下去。

  「拖出去,别弄脏了这地方。还有,阿狼应该也饿了。」朱由菘看看一旁已
经抽身的阿狼,淡淡地说道。

  阿狼此时仍懒懒地趴伏在地上,可要它恢复凶悍,也只需要两个时辰。

  于是,几个人把奄奄一息赤身裸体的春生娘,就用那根绳杆拖拽出大殿。

  隔了没多久,大殿外面就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月娘花奴和其它一众侍婢们,都面如纸色。

  每个人都来不及同情春生娘,因为每个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如果违逆了朱由菘,或者被他所厌弃,他们会不会是跟春生娘一样的下场?

  尤其是月娘,她浑身发冷,这辈子从来没这样害怕过。

  她现在更加不敢死,她必须得活着。

  活着,让朱由菘快乐。

  让朱由菘觉得,她还有亵玩的价值。

  否则,她不敢想象——卫子卿和卫子璇,会是怎样的下场。

  「月奴——看够了么?如何?这样的结果,你看着高兴么?」朱由菘打量着
月娘,笑吟吟地问道。

  月娘的手指,还停留在自己的小穴中。

  春生娘的遭遇,让她身心皆寒。

  她无望地抽动着手指,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挑起一丝欲望。

  直到朱由菘问她话,她才敢停下来忐忑地回答:「主子……我……我……很
高兴。」

  「是么?我怎么看不出来呢?啧啧……一定是胃口被养大了,手指都挑逗不
了这小淫窟了,是不是?」朱由菘举着那精巧的鼻烟壶,凑到月娘的鼻子底下。

  「来,吸一口,保证你精神百倍。这可是吕宋传过来的玩意儿,寻常人等,
见都没见过。来,吸——」朱由菘说着,用小指挑了些鼻烟,塞进了月娘的鼻孔
中。

  月娘只好深吸一口气,一种掺杂着花香和甘草香气的烟粉,直直冲上她的脑
门。

  「如何?」朱由菘看着月娘被呛得泪眼汪汪的,微笑着问。

  「嗯……很好,很香。」月娘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在他的眼睛里,她不止可以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还能一并看到自己瑟缩的
灵魂。

  「你们把阿狼带走,今晚给它吃点好的。你们几个,都过来。」朱由菘简单
地命令着。

  殿里剩余的几个侍卫,就把阿狼抬到一张特制的软榻上抬走。

  阿狼是朱由菘的爱宠,所以它享受到的待遇,要比世子府的下人们都好得多。

  另外那些伺候朱由菘的爱奴们,则战战兢兢围着月娘和那张古怪的椅子,等
待着主子的训示。

  花奴的后背已经汗湿了一大片,他不止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他同时也在为月
娘担心。

  他隐约感觉得出来,月娘与其它所有世子府的奴隶,都不太一样。

  她似乎总也无法习惯在这里的生活。

  在她的心里,一定装着什么人,而且是两个人。

  这一点,从刚才朱由菘与她的对话中,他就听出来一点端倪。

  还有那个可怜的女人,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了朱由菘,更不知道她与月娘,
又存在什么牵连。

  可花奴可以确定的是,月娘真地很怕。

  他一面同情着她,一面又在心里隐约有些酸意。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自己只是个奴隶,而且是个羞耻的男奴。

  他和月娘一样,都要在朱由菘的身下辗转承欢,才能延续胸中那一口气。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嫉妒,有什么资格去喜欢月娘?

  可是,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的妒意。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子,可以让月娘那么爱,那么心疼。

  他从来不嫉妒朱由菘,因为他知道,朱由菘只是掌控着月娘的生死,却无法
占据她的心。

  每次看到月娘在朱由菘的龙阳下,狂欢并痛苦着,花奴的心里都很难受。

  他看得出她的矛盾和挣扎,他明白,她并不想这样。

  可他连替她难受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用不了多久,朱由菘就会把一身总也发泄不完的欲望,转移到他的身上。

  朱由菘会刻意让他和月娘一起伺候他的,无止境的欲望。

  常常是口中吻着一个,身下却穿透着令一个。

  花奴在世子府,失去了做一个男人的资格。

  唯一可以让他有一点点安慰的,就是月娘的存在。

  他既心疼她的存在,又对此深感庆幸。

  她本不该出现在这黑暗的世子府,她应该过更好的日子。

  可如果没有她,花奴在世子府,就再也找不到一丝可以照亮他的光线。

  他总是觉得,月娘和自己很像。

  他也无比清晰,月娘不会爱上自己。

  也许这样也好,因为在世子府里什么都有,就是不能有爱。

  这世子府里,能使人存活下去的,唯有欲望。

  正如朱由菘现在要他和那些女奴们所作的事——每个人手中,都握紧一只长
长的手柄。

  手柄的那一端,就连结着椅子下的暗层。

  控制着现在已经耸立在月娘腿间的,那根凶残的,没有温度不知疲倦的假性
器。

  「开始吧,还愣在这作甚么?」朱由菘不耐烦地催促一句,将月娘的身子,
重重地向下一压。

  月娘被那东西顶着大腿根部的嫩肉,觉得十分吃痛。

  「不是……主子,不是那……」月娘迫不得已看着他说道。

  「快些,自己插进去。」朱由菘再度猛吸一口鼻烟。

  他急切地需要些观感上的刺激,来满足自己的观淫癖。

  月娘趁他松开了手,把自己的位置调整好,对准那狰狞的假东西,一点点坐
了下去。

  这把椅子是用最珍贵的小叶紫檀木打造的,色泽紫黑,自身就有着油润的光
泽。

  经由朱由校的巧手,那根假东西看上去更为栩栩如生。

  包括棍身上面的每一条筋脉沟棱,都有着不同的凸起程度。

  还有朱由菘的那些「珠子」,都被体现在棍身上,几乎与他的那根一模一样。

  由于之前深刻的恐惧,月娘身体里的情欲被禁锢了。

  所以坐下去的时候,没有充分的水液滋润,她觉得有些干涩,每向下坐一分,
都有点困难。

  朱由菘皱皱眉头,按住她两边柔弱的肩膀,再度向下一按。

  「唔……」月娘小声呻吟着。

  那根东西几乎全数进入了她的体内。

  那瞬间的摩擦,让她的内壁一阵小小的痉挛。

  粗粗的棒身,把她窄小的身体,撑得有些钝痛。

  她呻吟着扭动一下腰肢,调整自己的姿态,试图让那痛得到缓解。

  可疑的是,那假东西的顶端,竟然不像是木头做的。

  硬中带软地顶着她的花径深处,随着她的移动,那头部便像是有了生命般。

  似乎有一张小口,在吸吮着她的花径。

  这是什么东西?月娘心中一阵慌乱。

  朱由菘看出她的紧张不安,一只手握住最后的那根手柄,用力向上一抬。

  于是那小嘴,便再次张开,再次吸吮着她。

  「主子,这……到底是……是什么东西?」月娘被朱由菘的那些难以猜想的
主意吓到了。

  她大腿用力撑住自己,尽量不让那假东西的头部,碰触到自己。

  可那东西实在太长,她现在就像是被穿在了这椅子上。

  无论她怎么挪动,也无法摆脱那东西的纠缠。

  「很惊奇么?知道么,那里是用最好的,水牛牛犊的皮做的。这东西,是中
空的。下面连着银质的管子。等你彻底狂浪过后,大概可以接上那么一小碗淫液。
我就会把那淫液,送给九千岁魏忠贤,和他的菜户客氏。」

  客氏妖艳妩媚,如今已近四十岁,仍面若桃李,形如少女。

  她,就是长年累月服食美女的淫液,所以才保养至此。

  所以后来,连魏忠贤也效法客氏,四处搜寻这东西。

  「月奴,今天用着这御赐的珍宝,把你浑身的骚劲都使出来,也给我长点脸。」
朱由菘冷哼一声,又接着说道:「我虽是亲王世子,但九千岁仍压我一头。锦衣
卫可以随意查抄亲王的府邸,我也不得不向其示好。如果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我又留你何用?」

  「是……主子,我……知道了」,月娘低着头,开始尝试去忘记春生娘绝望
的脸。

  朱由菘表面虽然没说什么,但她明白,如果她不能让他满意,那遭殃的,绝
不会只有她一人。

  命运的毒牙,早已将她啃噬得体无完肤。

  她不再需要尊严,尊严是她不能奢望的,遥不可及的东西。

  命运既然选择了她,要她别无选择地做一个荡妇,她就必须遵从。

  朱由菘叫人搬了张摇椅,就坐在月娘的正对面。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月娘的下体,就完完全全展示在他的眼前。

  「开始吧,用你们各自的方式,让月奴快乐。」朱由菘的身体,缓缓地在摇
椅上晃动。

  花奴等人,便纷纷动手,启动手中的手柄。

  「唔……」月娘不由自主地想跳起来。

  那东西杂乱无章的律动,掌握在三个人手中的六支手柄上。

  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或上下窜动,或左右摇摆,或自身旋转……

  每一下动作,都像是旋磨在她心上。

  长期被调教的身体,养成了不由自主的惯性。

  月娘清楚地感受到,那东西的头部被挤压地一开一合。

  一股温热的体液,便顺从了可悲的本能。

  被那中空设计的银质管子,输送到暗层中固定好的玉碗之中。

  朱由菘眼见着月娘苍白的脸色,有了情潮的红晕,满意地说道:「很好,就
这样,继续……」

  「殿下,殿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

  朱由菘瞥了一眼,他即使不用看,也知道那老者是谁。

  「夫子,你怎么来了?」他示意花奴抚琴等人暂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给月
娘一个喘息的机会。

  被他称为夫子的,便是世子府的西宾,福王为儿子请的老师方焘周。

  其实他这个老师,在世子府基本是个摆设。

  福王溺爱朱由菘,朱由菘自小便跋扈惯了,怎能受得了这老夫子的约束?

  因此他从未认真听方焘周讲过一堂课,每次还不等方焘周开口,朱由菘便扬
长而去。

  为了每月拿到那丰厚的束修,方焘周对此也只能暗暗叹息。

  几年来的耳闻目睹,让他比福王都更了解这位世子的脾性。

  他知道,朱由菘一生最大的爱好,便是淫乐。

  淫乐也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

  可他不过是个作为摆设的老师,他也只能装作聋子和哑巴,装作什么都不知
道。

  可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

  无论如何,朱由菘在名义上,仍是他的学生。

  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文人最后的那一丝良知,让他不得不面对朱由菘,规劝他的荒唐和残忍。

  他听到春生娘那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听到朱由菘所作的那些事情,觉得
自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可他站在门口,便尴尬地看到月娘赤裸的身体。

  他只得稍稍后退两步,隔着窗子对朱由菘说到:「殿下,那妇人无甚大过,
不若,就放了她吧。还有,您毕竟是皇族子弟,万事还需注意体统。如此白日宣
淫,岂非有损您和福王的声名?」

  「夫子,我敬你是我的老师,所以今天你这番话,我便不认真跟你计较。你
可知道,方才你那一番话,是犯了欺君大罪?」朱由菘懒洋洋地走到殿门口,冷
笑着望着方焘周瞬间如土的面色。

  「殿下,此话怎讲?老朽又岂敢欺君犯上?」方焘周用灰布长衫的袖子,擦
了擦额头上的汗。

  欺君犯上,这顶大帽子压下来,就是全族的祸端。

  他一人死不足惜,可如果要连累到自己的妻儿老小,他又怎能不怕?

  「夫子,你可知道,现在大殿上那女子,她身下那把太师椅,可是圣上亲手
所做!你说我白日宣淫,岂不就是等同于辱骂圣尊荒淫无道?」朱由菘懒懒地靠
在殿门上,欣赏着方焘周惊惶无措的模样。

  「殿下,殿下!我……我是真地不知道!不知者不罪,殿下,老朽不敢再多
言,还望殿下恕罪。」方焘周此时也顾不得风骨礼仪,反而向着学生连连作揖磕
头。

  「罢了罢了,谁叫你是我的老师呢。老师,何必管一些你不该管的事情?要
知道,少说些,多听些,才能活得长久些。我一直以为,你们做老师的,该有这
个智慧。可你,真地让我有点失望。」朱由菘浅笑着说道,顺势扶起了方焘周。

  方焘周一身冷汗,忙解释道:「殿下,是老朽糊涂了。老朽也是求好心切,
希望殿下能够成为国之栋梁。一时心急,才……」

  朱由菘不耐烦地摆摆手:「夫子,此言差矣。我不需要成为什么国之栋梁,
我只想做我的逍遥自在王。这富贵温柔乡,难道比不上那些所谓的英雄冢?老师,
你是真地老了。」

  「是,是,殿下,老朽确实已是风烛残年,不堪再承担教导殿下的重责。殿
下您说的有道理,老朽也该乞归故里了。」方焘周小心地用词遣句,生怕又得罪
了朱由菘。

  「也罢。不管怎样,夫子与我也是师生一场。你去吧,好好回家颐养天年。
好在你刚才那番话,是我听到的。若是有锦衣卫在场,此刻夫子的人头,便已经
落地了。」朱由菘挥挥手,方焘周便逃命一般,匆匆低头走开。

  这世子府,已经让他觉得心惊胆战。

  可无处不在的锦衣卫,让整个大明,都在战栗中渡过每一天。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朱由菘反常地吟出这首诗,望着方焘周苍老佝偻的背影。

  朱由菘虽然不爱读书论赋,可他却爱极了唐寅所画的春宫图。

  如果不是因为这,他也不会爱上唐寅的这几句诗。

  在他眼里,这几句诗,却又有着格外不同的意味。

  福王希望他成才,所以才给他请了这样一位老学究。

  可他已经是世子了,将来理所当然会继承王爷的爵位。

  他有什么必要,像那些平民百姓一样寒窗苦读?

  再者说,就连自己的父亲福王,朱由菘其实也是有点瞧不起的。

  福王心宽体胖,却又异常好色。

  姬妾娶了一个又一个,却永远不知满足。

  他自己尚且如此,又怎么管得了朱由菘。

  做什么英雄,逞什么豪杰。

  朱由菘只想象福王那样,坐拥财富和美人,在奢靡中度过每一天。

  这世间的美人数不胜数,朱由菘曾对其它同好笑言,就算是浑身长满了鸡巴,
也玩不尽天下美人。

  他怎么会为了什么所谓的国家兴亡,为了所谓的责任,而减损已经拥有的一
切享乐。

  「呸,栋梁,栋梁只配为了大明去死。」朱由菘得意地笑笑,转身又回转到
殿内,继续在他舒适的摇椅上轻摇起来。

  抚琴和悦书见他回来,不等他发话,又开始了手中的动作,将那假阳具摇动
游移,折磨着月娘的身体。

  花奴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加入。

  他假装控制着那两只手柄,但实际没有真地用力。

  月娘感受到这一点,感激地看看花奴。

  朱由菘却突然从后面,一把抓过花奴的一头长发,迫使他抬着小脸望着他。

  「主子……」花奴睁大了眼睛,乞求地望着朱由菘,希望他能放开他。

  他的头发也如女子般柔软,被朱由菘攥在手中,狠狠地牵扯着头皮,那滋味
真地很痛。

  「呵,花奴,胆子大了?你和她都是我世子府的奴隶。你怜惜她?你有什么
能耐去怜惜?别忘了,你自己的那个穴,也要每天对我承欢乞怜!」

  朱由菘瞪着花奴的眼睛,狠厉的话语,彻底粉碎了花奴心中的,最后一丝爱
的期望。

  「主子……主子,求您,放了他吧。都是我的错,您放了他,让他继续弄我。
我……好想,好想多要一些……」月娘为了解救花奴,只得做出一副放荡的模样,
呻吟着扭动着,一双手也抚上了自己的胸脯。

  朱由菘这才推开花奴,让他继续做他该做的事。

  花奴眼眶含泪,不敢与月娘对视。

  他想做她的英雄,可现实永远不会给他机会。

  「来,来啊花奴,快点,给我,让我快乐……」月娘知道他的无奈和尴尬,
索性豁出了一切。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羞耻多一点和少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又何必连累花奴也一起受罪?

  花奴点点头,真地加大了手中的力量和频率,将那两支手柄操控得飞快。

  月娘再次堕入无边的情欲泥潭。

  那东西狡猾得更甚于泥鳅。

  它带着月娘的身体,忽而上,忽而下;

  它进出于月娘的花径,自身还在绞磨着她的内壁;

  一圈圈地深入,就像是贪吃的蛇,要搅散她的五脏六腑。

  头部特制的水牛皮,那上面的小孔,时不时就会贴附于她的花径末端,

  将她的源源不绝的淫液,不断输送到下面的玉碗之中。

  被塞满的钝痛已经消逝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绚烂绽放的黑暗。

  月娘眼前的色彩,是一片片的黑云。

  她闭着眼睛,汗珠从额头和乳沟间一层层泛起,

  带出一片绝望的,迷人的春色。

  花径深处的感觉已经无法形容。

  她一直在天上虚无缥缈地飞升,一直在海水中毫无重量地浮沈。

  这身体不是她的,这身体的喜怒哀乐,都是朱由菘控制的。

  他要她淫荡,她就必须淫荡。

  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更淫荡些,用她的违心的情欲,去拯救情人的命运。

  她一手揉弄着自己的乳房,胸脯向上耸动着,像是再祈求更多的虐爱。

  被动地被那假东西引领着,在那古怪淫乱的椅子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滑
行,

  让月娘有了一种类似于幻觉的错觉,就像是又看到了卫子卿和卫子璇。

  他们围绕着她,宠溺着她,把她的身体一次次抛向欲望的顶端。

  在这幻觉中,身下的那个东西,便不再可憎可恶。

  在这样的幻觉中,月娘可以模糊地触摸到久违的幸福。

  她叫着,呻吟着,摆动着,她放浪形骸的模样,不仅让花奴腿间的肉棒暴涨,
也同样愉悦了朱由菘的眼睛。

  花奴喘着粗气,盯着月娘的脸,努力把手中的手柄,与自己的血肉幻化为一
体。

  幻想着那东西就是自己的,是他在主导着月娘的爱和欲。

  朱由菘则看着月娘腿间大开的美景,看着那木棒被吞噬的奇观,看着月娘欲
罢不能的神情。

  所有这一切,都让他全身的血液,又有了流动的快感。

  小腹里升腾的热气,让他忍不住从摇椅上站起来,走过去捧住月娘的脸,对
准她尖叫不断的小嘴吻了下去。

  他不常与女人接吻,因为在他心中,把下身那龙阳塞进女人的小嘴,才是最
快乐的事情。

  可眼前的月娘妖娆异常,那头凌乱的长发混着汗水,贴在月娘的唇畔。

  朱由菘疯吻着月娘,连同那些汗湿的头发一起吻着。

  柔软的带着桂花香味的头发,在两人的口中游移纠缠。

  月娘明知道吻她的是朱由菘,可在她心里,只能把他当成卫子卿和卫子璇。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朱由菘操控,她只有一颗心,还在活泼地跳动着。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不管目前的处境有多难熬多尴尬,她还留有属于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希望自己终有一天,可以离开这阴沉沉的世子府。

  她希望自己终有一天,还能再见到给她爱情和亲情的那两个男人。

  她热切地回吻着朱由菘,在与他的纠缠中,她不断提醒自己,别放弃那个遥
遥无期的美梦。

  尽管身处的现实黑暗无边,但她却总想等待。

  等待那黑暗被撕出一处裂口,等待自己重获自由的那一天。

  朱由菘很满意月娘给他的温情,他抓揉着她的乳房,半睁着眼睛,窥视月娘
沈溺于情欲中的迷乱模样。

  这女人很可爱,可爱到几乎让他无法割舍。

  可他一想到这里,便更用力地吮着月娘的舌头。

  他不允许自己更喜欢她,她只是个玩物,只是个隶属于自己的,卑微的女奴。

  爱,是一种低贱的感情。

  他不信世上有爱。

  从小到大,朱由菘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可他只缺了一样,就是真正的男女之爱。

  父亲对他虽然溺宠,但眼见着他姬妾一个个地娶进来,又一个个地失宠。

  眼见着后宫那些污秽之事——魏忠贤与客氏,魏朝与客氏,客氏与皇帝之间
的那些秽闻。

  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中,还要他朱由菘相信爱,那是不可能的。

  他发狠地吻着月娘,手中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就像是要把月娘的乳房揉碎。

  月娘无助地承受着他的肆虐,口中发出不清晰的呻吟,也被朱由菘一一吞落。

  下身涌动的一阵阵狂潮,那东西带给她的莫名冲击,就这样结合着朱由菘的
虐情,将月娘送上云端,也将她推入炼狱。

  「殿下,殿下!」戴淳慌慌张张的声音,突然在殿门口响起。

  朱由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戴淳向来不疾不徐,从没有这么毛躁过。

  他不满地推开月娘,冷冷地问:「何事这般惊惶?跟了我那么久,不知道我
最讨厌什么么?」

  戴淳当然知道,可他也是万不得已,才敢在这时来打扰主子。

  他慌忙跪下,低头回禀道:「殿下,属下知罪。但这消息,不得不说。殿下,
皇上,皇上他——驾崩了!」

  「什么?!」朱由菘一身的欲望,被这噩耗一下子打散。

  他拽过戴淳的领子追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殿下,请节哀。皇上他,他……驾崩了!九千岁派人来了,福王已经赶过
去了,现在请您也去宫里一趟。」戴淳据实禀告着。

  朱由菘缓缓地松开戴淳,在当场愣了一小会儿。

  皇上死了?谁来接班?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利益是否会受到影响?

  可现在也管不得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他回头看看月娘,她已经瘫软在那椅子上。

  后背靠着椅背,长发散乱地悬在椅背上。

  整个人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那根假阳具上。

  「把她抬回寝宫,把椅子收好。」他简单地命令道。

  眼前的月娘虽然眼波如烟,娇躯胜雪,但他也没时间去细细把玩了。

  「主子,这个……这个怎么办?」花奴轻轻从椅子暗层中,拿出那玉碗请示
着。

  青翠欲滴的玉碗,只有小孩的拳头那么大,看起来煞是可爱。

  那里面装的,却是月娘身体里的情欲之泉。

  朱由菘沈吟了一下。

  皇上驾崩了,不知道会让谁继位。

  可不管是谁继位,九千岁的权力必定会一落千丈。

  除了自己这个木匠堂兄,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一个皇帝,可以容忍身边有那样
一个权阉存在。

  九千岁?呵,没准用不了多久,九千岁的寿命,也会随皇上一起陪葬。

  既然是这样,也没有必要去讨好奉迎这阉人。

  「你,喝了它。」朱由菘说完,便急急出了大殿。

  花奴迟疑了一下,看看已经瘫软的月娘,将玉碗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那是一种甜香滑腻的口感,花奴也同样认为,月娘的一切,都是最美好的。

  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月娘从那椅子上捞起来,横抱在怀里,看着她红潮未
退的脸色。

  花奴趁着抚琴和悦书不注意,在月娘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又将地上散落的裙衫拣起来,轻轻盖在月娘赤裸的身体上。

  他抱着她走出这阴森森华丽丽的大殿,发现外面的天色,也同样阴的吓人。

  几丝雨滴落下来,伴随着远处传来的几声炸雷。

  月娘犹自昏沈,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花奴抱紧了她,加快脚步抱她回房。

  皇帝死了,可朱由菘还在。

  他和她,仍是朱由菘宫室里豢养的两只宠物。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这么阴沈的日子,何时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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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云变,劫运生 权力的秘密

             十三帖:一声何满子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月儿到底有没有消息?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卫子璇把卫子卿拽到醉红楼的厢房里,打发走了不断殷勤敬酒的那些女子。

  他烦躁得要命。

  卫府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早已熟悉。

  可在满眼熟悉中,他偏偏看不到自己最想见的那个人。

  他满心的抑郁无处发泄,对着母亲他强颜欢笑,回到房中他坐立难安。

  那滋味逼得他无处可躲,只好装作故态复萌。

  一头扎进这醉红楼,一夜一夜地买醉。

  卫子卿的状况更差。

  他对月娘的思念从未减少过一分。

  相反,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的那些眷恋和思念,以更凶猛的势头将他吞
噬。

  他真想马上找到月娘,把她紧紧地拥进怀里。

  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那样抱着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李玉臻自从那次被他欺骗耍弄之后,再见到他,那态度在冰冷之余,又多了
一层怨怼。

  他心里有数,但也并不难过。

  他不爱她。她到底是恨他还是爱他,对他来说,并没有区别。

  母亲那边对他的限制和戒备,也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放宽了。

  可要他在母亲面前,被迫表演与李玉臻的恩爱和睦。

  难为了他,也难为了李玉臻。

  两个人都在演戏。

  吃饭的时候,她给他斟酒,他给她夹菜,表演得天衣无缝。

  可回到房里,两个人经常是一句话都没有。

  只有在他喝醉之后,他才摸到那张大床上。

  幻想着身下的人是月娘,与她翻云覆雨。

  李玉臻,就那么默默承受着。

  承受他热情高涨时的,那磨人的欲望;

  也承受着他撕心噬骨般的,对月娘的思念。

  时间长了,连李玉臻也模糊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所谓的丈夫,心里根本没
有自己。

  他爱的,是另外一个,他不能爱的女人。

  卫子卿每次酒醒之后,发觉自己身边躺着的,仍是冷冰冰的李玉臻;

  就觉得昨夜的春梦,实在是醒的太早。

  自从月娘失踪之后,他甚至连卫子璇也不敢面对。

  因为兄弟俩的话题,永远都还在月娘身上。

  她去了哪?她安全吗?她会想他们吗?她为什么,连个信也没办法捎给他们?

  有时,哥俩个甚至会谈到那个让他心碎的可能——月儿,她还活着吗?

  可每次一说到这个可能,两个人就会同时很有默契的闭嘴。

  他们明知有这可能,但谁也不肯承认。

  卫子卿长了那么大,觉得现在的自己最无能。

  那么久过去了,月儿的消息却石沈大海。

  她就像是凭空地消失在了人间,甚至,就像个冶艳的女鬼狐精。

  她偷走他们的心,吸干了他们的魂。

  然后就消失了,回到她的山林中去修炼。

  她把他们扔在人间,让他们享受被爱欲缠身不可自拔的滋味。

  卫子卿想到这,不由长叹一口气。

  坐在醉红楼的厢房中,他拿起桌上剩余的那壶酒,一股脑地狂饮下去。

  卫子璇呆呆地看着大哥的反常行径,似乎又回到了半年多之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卫子卿,浑身被自己淋得要湿透了,躲去他的房间,回避月娘周身那
媚人的空气。

  卫子璇真想回到那一晚,就算要用他的命去换,他也愿意。

  醉红楼不再是他的温柔乡,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只有月娘。

  卫子卿喝干了壶中的酒,喘着气将酒壶扔在地上。

  手肘撑着圆桌边缘,手掌抚摸着眉心越来越明显的那个川字。

  这个川字,已经跟他多久了?

  似乎自从月娘离开了卫府,这川字便出现在他的眉心。

  他与卫子璇不同。

  卫子璇对月娘的思念,是常常挂在脸上,放在嘴边。

  可卫子卿,他只能隐忍,只能自己吞下满心的忧烦。

  自小他就是长子,他不论做什么,都要比兄弟更稳重。

  于是那些烦恼,那些思念,那些担忧,就占据了他的眉心,幻化成抹不掉的
川字。

  可有时候,他宁愿也可以像卫子璇那样。

  可以放肆一场,可以放声大笑,也可以怒发冲冠。

  或许那样,他会比现在好受的多。

  「子璇,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卫子卿长吸一口气说道。

  他知道,他将要说的事,必然会引起卫子璇强烈的反应。

  「说啊!」卫子璇也坐下来,他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王春生,他……他的尸体,找到了。」卫子卿终于肯转过脸来,面对着卫
子璇说道。

  「什么!他——死了?!怎么死的?在哪找到的尸首?看上去死了多久?月
娘呢?月儿呢?她——找到了吗?」

  卫子璇果然像卫子卿所想的那样,他盯着大哥的眼睛,一连串地发问。

  「应该死了三个月以上了,就在京郊的兔儿山。据仵作说,他死得很惨,是
被一根铁丝活活勒死的。在他尸体不远处,找到了他的衣服,还有一些女人的衣
服碎片。我看过了,那确实就是月儿失踪那天所穿的衣服。那上面有她绣的花样,
她的手艺,我认得的,错不了。」

  卫子卿心乱如麻,顿了顿,又接着说:「月儿,看来吃了很多苦。那个王春
生,应该是刻意复仇来的。我现在不敢想,月儿在他手中,会多么受罪。不过—
—她没有在那里被发现,应该还是件值得庆幸的事。证明,证明她,应该还活着。」

  卫子璇将一双拳头攥得骨节直响。

  他不曾目睹,也能猜想到月娘凄楚的目光;

  他不曾耳闻,也能揣测出月娘无助的悲鸣。

  此时他连自己也恨,想到自己当初为了得到月娘,也曾强迫过她。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之前的自己,是怎样地伤害过她。

  可王春生不死也死了,他连个报复的对象都没有,他就只能将拳头砸在墙上
泄愤。

  「可惜……他死了!我真恨不能,将之千刀万剐!大哥,你说,月娘,她…
…她真地能平安无事么?」卫子璇回过头来,咬着牙,眼睛都泛红了。

  「稍安勿躁,子璇,如果我判断无误,月娘大概不会有危险。最大的可能和
线索,仍在福王世子,朱由菘的身上。只可惜,他是世子,位高权重,我们无法
接近他,也很难去查访。只不过……就算月娘真地被证实在世子府,我们又如何
能把她解救出来?那朱由菘,也是个贪淫好色之人。」

  卫子卿抚弄着眉间的川字,越说越觉得无奈。

  原本以为月娘会被拐卖到某间青楼。

  如果是那样,最多花些银子,还可以把她找回来。

  可现在,竟是连银子也解决不了了。

  那朱由菘,怎会在乎那一点钱?

  卫家有钱不假,可福王世子的财力,只会更雄厚。

  「难道,难道没有可能,月儿,是被一群山匪劫去了吗?否则,王春生又怎
会死的那么惨?那岂是寻常人杀人的手段?」卫子璇提出更多的可能性。

  「呵,若是那样,倒还更好些。官府和我,都曾私下去访查过。几个月前,
有个猎户在兔儿山脚下,莫名地捡到了一辆无主的马车。他见没人,便把那马车
牵回了家。那马车,正是我们卫府的,也就是王春生带走月娘时驾走的那一辆。
试想若是山匪犯案,事后又怎么会把那马车留在现场?必定会顺手牵羊。王春生
死得的确不寻常,排除了山匪作案,那么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有官家的人,才能
有那么狠的手段。这世道,官家与土匪,又有什么不同?子璇,若真地是朱由菘,
我们恐怕……」

  卫子卿拍拍兄弟的肩膀,觉得很多话也说不下去了。

  卫子璇一向不觉得,世间有什么事是困难的。

  他一早就习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不知道人世的险阻。

  但这一次,对手是比他们卫家财势更强的朱由菘,他便骄傲不起来了。

  「你也别太难过,毕竟,我也只是猜想。事实未必像我说得这般无法可想,
也没准,没准月儿已经逃脱了。只是暂时无法通知我们。」卫子卿看着兄弟颓丧
的模样,看着他一脸的棱角,突然间失去了往日那种神采,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可他们两个心中都有数。这话,就是在自欺欺人。

  几个月过去了,月娘如果真地逃出生天,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给他们?

  「难道说——我们真地,就这样,永远地失去了她?」卫子璇喃喃地说着,
心里一片空白。

  月娘在朱由菘的世子府里。这种可能,已经一勺一勺地,挖空了他内心一直
以来存续的希望。

  「不见得。现在,我们应该想个办法,找出件稀世珍宝。朱由菘在他的世子
府里,豢养了大批美女。或者月儿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据说他还有一大
爱好,就是珍爱古玩。就这一点,我们还有希望的。」卫子卿表面故作轻松地说
着,但究竟会否奏效,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是啊,我们还可以透过一些朋友,或者可以去世子府拜会朱由菘。如果月
儿真地在那儿,我们再想办法……」卫子璇眼睛里的光又亮了起来。

  卫子卿点点头,不忍打断兄弟的美梦。

  两人心里都明白,事情比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更复杂更困难。

  但这时谁也不想去戳破这个谎言,他们要留一些希望在彼此心里,否则以后
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对了,那春生娘,大哥你不是派人去他们老家找过吗?她还在吗?」卫子
璇突然想到了那个疯女人。

  「找了,这次发现王春生的尸体之后,我派人又去找她,让她来认尸。只是,
那尸体早已败坏,现今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可她自从那次上京之后,便没有再回
去过。很有可能,她也在世子府。而且情况也许不妙。王春生明明已经死了,可
朱由菘竟说他还活着。真想不到,堂堂的世子,竟会用这样的谎言,去欺蒙一个
女人。」卫子卿皱皱眉答道。

  「大明有这样的王爷,恐怕……」卫子璇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可还不等不说
完,卫子卿就马上捂住了他的口。

  「别胡说。这里常有锦衣卫东西厂的爪牙,若被他们听到,就地便可以定我
们一个谋逆和大不敬的罪名。」卫子卿贴着兄弟的耳朵低声警告着。

  卫子璇点点头,示意他已经知道轻重。

  卫子卿刚刚放开手,外面楼下大厅里便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兄弟俩赶忙正好衣冠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所有人,都从房里面滚出来!」一大群身穿锦衣卫华服,手持明晃晃
佩刀的侍卫,站满了醉红楼的大厅。

  就连外面街上,也充斥了好多侍卫及官府衙役。

  没人知道这阵势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有什么重要的逃犯,被窝藏在这醉红楼中?

  很多人喝个酩酊大醉,此时也被硬生生地架出房间。

  更多人是提着裤子,掩着衣襟,头发散乱地从厢房中跑出来。

  那些醉红楼的妓女们,早就见惯了风浪。

  她们慵懒地打着呵欠,只是随手轻掩着衣襟,胸口露出大半截的丰乳也不以
为意。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就只是陪人睡觉而已,没有杀头的罪。

  醉红楼的头牌馨汝,刚才也正被一个脑满肠肥的胖老头压在身下。

  那老家伙在她身上拱了半天,哼哼唧唧地让她好不难受。

  那么短短小小的肉棒,弄得她哭笑不得,还要装作很享受的样子,在他身下
婉转娇啼。

  现在好了,她终于解脱了。

  斜眼瞟着对面的卫氏兄弟,看着他们冷峻的脸,又想到他们过去曾在自己床
上,让自己真地欲仙欲死的能力,馨汝偷偷地抛给他们一个媚眼。

  卫子璇和卫子卿看到这个媚眼,却来不及给她任何表情。

  这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个将倾危厦。

  他们的月娘死活莫测,他们正为此而忧心;

  凭空里又突然冒出这么多官府中人,更增添了他们内心的慌乱。

  馨汝见他们并未领情,只得收回媚眼,心中又怨又爱。

  她爱他们英俊的脸,爱他们一掷千金,爱他们在床上的那些手段。

  她也恨他们的翻脸无情,不知道是受了哪个小婊子的蛊惑,竟对她视若无睹
起来。

  馨汝在心里暗骂这些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婊子。

  身后那个胖老头,被半露斩断了欲望,意犹未尽地在馨汝身后,掐着她弹性
十足的丰臀。

  馨汝厌烦地一闪身,那粗短的手指头,便从屁股上滑开。

  「爷,别闹了,你看这些人,多吓人呢。」馨汝虽然心里反感,却也不敢得
罪了这位邱爷。

  他也是醉红楼的常客,是个大盐商。

  家中什么都没有,但有的是金子银子。

  而这醉红楼,只要有金子银子,就算他是只猴,妈妈也会对他毕恭毕敬笑逐
颜开。

  「怕甚么,爷跟九千岁门下的尚书周应秋大人有些交情,不论有什么事,还
有爷担着呢。」邱兴禄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心里也知道跟东厂没理可讲。

  到底还是县官不如现管,邱兴禄知道什么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所以他的手还是被迫安分下来,看看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

  周应秋?不就是人们私下里说的那位,魏忠贤的爪牙之一,绰号十狗之一的
那个?

  馨汝心里暗暗想着,嘴角轻轻一撇。

  听到这名字,她对邱兴禄的反感更多了。

  「呦——大人们,这是怎么啦?醉红楼一直都安分守己地做生意,怎么大人
们这么有空,突然间大驾光临?醉红楼别的没有,就是有酒有姑娘,大爷们想玩,
随时都可以来,但别动刀动枪的,看把咱们的客人吓着!」

  醉红楼的老鸨吴月霞,从楼上登登几步跑下去。

  用她早就练就的假笑,挥舞着她艳红色的丝巾。

  她是多年的妓女熬成的老鸨,早年也是京城的名妓。

  只是经过了这些年,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早已变得臃肿,

  那曾经迷惑了多少男人的脸蛋,也早已松垮下来。

  敷在脸上凸出一层的胭脂水粉,不安分地被皱纹挤来挤去,诉说着美人迟暮
的悲哀和尴尬。

  「吴妈妈,这一次,咱们可没酒可喝,也没情面好讲了。」东厂番子头领冷
冷地看着吴月霞说道。

  他那种冰冷的表情,让吴月霞从心里都凉了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能让面前这嗜钱如命的东厂小头目不苟言笑?

  「宣——!」一声尖细的嗓音从门外响起,随之走入一个身着黑衣披着麻布
孝服的太监。

  他手中捧着一方黄色丝帛卷轴,疾步步入一楼大厅正中。

  所有人看到这架势,都连忙跪下迎旨,也知道宫里是出大事了。

  卫子卿和卫子璇混在人堆里,也跪下听旨。

  那太监用着尖刻高亢的嗓音,宣布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死讯。

  新皇帝已在灵前继位,就是朱由校的同父异母兄弟,信王朱由检。

  并说皇帝体恤人民,大丧期间,举国百姓禁止娱乐,为期仅二十七天。

  吴月霞心里一直叫苦,二十七天,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错过了!

  只是她是在人间打滚已久的人,知道此时她该如何表现。

  于是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为素未谋面的木匠皇帝哭起
丧来。

  一众嫖客和妓女们,看到老鸨的这个架势,知道他们表示忠君爱国的关键时
刻也到了。

  四周有那么多虎狼般彪悍的东厂卫士,谁敢不哭?不哭,难道对圣上有何怨
怼?

  于是大家扯开嗓子哭,哭得撕心裂肺,口中纷纷说着,大明天子如何地天纵
英明又英年早逝。

  卫子璇跪在人堆里,捂着嘴一个劲想笑。

  他从未看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从未听过这么滑稽的事。

  太监尖刻的嗓音和妓女嫖客们的干嚎,竟形成那样一种独特的乐子。

  卫子卿也觉得好笑,可这时谁敢笑,难道不要命了吗?

  于是他悄悄地,用手使劲去掐卫子璇的大腿。

  卫子璇明白哥哥的意思,可他实在是忍不住。

  只好强忍着大腿上传来的剧痛,捂着嘴使劲地憋着笑意。

  到了最后,他满脸胀得通红,不断地拿拳头捶着地板,连眼泪都憋出来了。

  乍看之下,谁都会觉得,这个年轻人对死去的皇帝感情很深。

  终于,那宣诏的太监,拿手背拭了拭没有半滴泪水的眼角,叹口长气说道:
「罢了罢了。这里所有人都回家去吧。」

  大家纷纷站起身,回包间去拿自己的衣服和行李。

  很多没有发泄完欲望,便被这事弄得败兴而归的嫖客们,从心里偷偷地骂着
娘。

  这短命皇帝,怎么偏偏赶上今天死?

  他若晚死个一时半刻,自己也不至于白白地搭上银子,又没有真地得到痛快。

  馨汝晃悠悠地轻移至两兄弟身前,看着一脸是泪的卫子璇。

  又回头打量一下其它人,没有人在注意他们。

  于是偷偷笑了一下说道:「两位卫爷,馨汝可还等着伺候你们呢。」

  看看两人都没答话,馨汝主动更走近些,装作擦身而过的样子,用饱满的胸
脯,蹭着卫子璇的手臂。

  「你呀,什么事都敢笑。」说罢,爱恨交织地,又用胸脯重重压了一下他的
胳膊,便扭扭身回房了。

  卫子卿有点埋怨地看了兄弟一眼。

  好在这馨汝并不坏,否则的话,此时他们哪还有命站在这里?

  于是他赶忙拉拉兄弟的袖子,示意他赶紧跟他回家去。

  此时已是后半夜,四更天了。再过两个时辰,天都要大亮了。

  卫子璇与卫子卿并排骑在马上,想到刚才的情形,两人仍是不敢大笑。

  东厂锦衣卫如同人的影子,不一定什么时候,从哪个地方钻出来,定你一个
活不下去的罪名。

  好容易到了家,发现有些家奴已经开始忙活了。

  门前高悬的大红灯笼取了下来,换成了惨淡的白色。

  到处都是一片凄风苦雨之色,家家户户都如丧考妣。

  皇帝活着的时候,百姓大多数从未见过他,也不见得受过他半点恩惠。

  只有死了之后,皇帝才真地与百姓亲如一家。

  整个天下都为之披麻戴孝,可真正为他流泪的,又有几个呢?

  在卫子卿和卫子璇的心里,皇帝的死,并没有对他们产生任何触动。

  就像街边死了一只猫,阴沟里烂了一只老鼠。

  但两个人同时为此联想到,朱由菘何时才会随着这日渐腐朽的大明朝一起败
灭?

  当然,这句话,谁都不敢说。

  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死,对于卫府来说,其实也很不讨好。

  原因很简单,作为卫府当家人的卫夫人,她的生辰正好在所谓的国丧期间。

  上头已经下达了禁制令,任何婚嫁仪式庆生喜宴,都必须退避三舍。

  卫夫人平时的喜好不多,正如她一向严谨持家的风格。

  可她就只锺爱一件,就是汤显祖写的戏。

  尤其是那缠绵秾丽的牡丹亭,更是她心头所爱。

  痴痴然进入那幻迷的爱情故事,卫夫人就忘了自己几岁,就有机会重温自己
对爱情的遐想。

  所以接连好几年,她的生日,也都只是请了戏班来府里表演。

  可今年,赶上了皇帝大丧,眼见着这戏也看不成了,总叫人有些意兴阑珊。

  等吃过晚饭,晚辈们也一一给卫夫人叩了头祝过寿,卫老爷便叫着卫子卿和
卫子璇跟他去玩投壶。

  单剩了府中的女人们百无聊赖,卫老爷的侧室夏兰就提议,大伙打打马吊,
免得早早回房也睡不着。

  卫夫人本就为这日子听不了戏而厌烦,于是便爽快地接受了这建议。

  她们两个加上媳妇李玉臻,还有夏兰所生的女儿卫子宁,正好凑够了四个人,
便围坐一桌玩了起来。

  这夏兰本是卫夫人的贴身侍婢,作为嫁妆随着卫夫人嫁进卫府的。

  后来也就顺理成章,被卫老爷收作妾室。也好为人丁不甚兴旺的卫家,再多
添几个儿女。

  可夏兰的肚子偏不争气,只生下卫子宁这么一个女儿,便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以至于后来,再也生不出个一男半女了。

  于是无论在什么方面,她都要永远仰望着卫夫人的鼻息,处处小心讨好着。

  好在卫夫人一向把她视为自己的家奴,又不算是个善妒的女人。

  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一直相安无事。

  夏兰的女儿卫子宁,虽不是个男孩,但在卫府也是主子。

  夏兰一直遗憾这女儿不是个儿子,将来嫁出去也是个外姓人,算不得卫家正
统。

  因此一面使劲心疼着她宠溺着她,一面又不自觉地,把她当成儿子一般来教
养。

  也是这卫子宁天性所致,自小也就喜欢男孩子那套玩意,总追着两个哥哥的
屁股后面。

  只可惜,卫子卿和卫子璇毕竟与她隔了肚皮,不是一母所生。

  又不屑跟个妹妹混在一起,因此总是想办法把她甩掉。

  所以这卫子宁只好每天跟着夏兰,或者跟着大娘在一起,听她们说说家常,
也总跟着卫夫人看戏。

  她天性聪颖,对于自己看过的东西几乎是过目不忘。

  于是那出《牡丹亭》,她看了几次,便会整段整段地唱了。

  只是朦胧之中,对于那男女情爱,卫子宁却有着与一般女子不同的见解。

  相对于小生柳梦梅,她倒更喜爱那个轰轰烈烈为爱而死,又为爱而生的女子
杜丽娘。

  因此便时常把自己想象成那柳梦梅,在心里与杜丽娘爱了一场又一场。

  只是卫夫人持家有方,对府中女子的管教更为严谨。

  于是这卫子宁,长到了十八岁,所接触的男子,也不过是父亲兄长,以及家
中那些奴仆们。

  至于人间情爱,她只是懵懂地向往,却没有任何机会付诸实践。

  就这样,这四个出身个性都不一样的女人,便自成一国地玩起了马吊。

  李玉臻并不精于此道,因此玩了一会儿,面前的筹码便已输得寥寥无几。

  「玉臻,你也该胡两把嘛。小心回去子卿怨你输了家底。」卫夫人面前的筹
码已经堆成了小山,于是她心情大好,与李玉臻开起玩笑来。

  李玉臻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娘,我在家时也只是看着我娘玩,对这个不
在行的。」

  「是啊是啊,再者今儿是夫人您的生辰,纵然我们都输了家底,只要您高兴,
那也是应该的。」夏兰打着哈哈,再次找到了巴结夫人的机会。

  「大娘,到底是向着儿媳妇嘛。您看我这,也输个底朝天了。也罢,干脆都
可着我来吧。待会儿我给大嫂放铳,让她胡一把,免得您心疼。」卫子宁虽然不
是卫夫人的亲生女,但在她身边久了,跟夫人的感情也很好。

  加上性格开朗活泼,因而并不像夏兰那般处处小心。

  她知道卫夫人的脾气,所以也放开了胆子与她玩笑。

  卫夫人笑着,看看卫子宁说:「你呢,你就是被我惯坏了,那嘴也没个把门
的。这脾性倒不像个丫头,比你那两个哥哥还伶俐些。」

  话音刚落,那边卫子宁便看出来,李玉臻就独缺一张二索。

  她手中正好有张二索,于是毫不犹豫便打了出去。

  「不管了,谁要谁拿去。」卫子宁嬉笑着说。

  「那我——胡了。」李玉臻犹豫着,把手中的纸牌一撂,果然单胡一张二索
没错。

  「大娘,您看,我可是说到做到了。您疼儿媳妇,我也得有眼力见,跟着疼
这好嫂子呢。」卫子宁痛快地把面前最后剩的那些筹码,都给了李玉臻。

  「行了行了,输点钱就卖乖。大不了这月发月钱,大娘再补给你。」卫夫人
笑着把纸牌一推,伸个懒腰又说:「时辰也不早了,我也有点倦了。你们娘几个
正好住的不远,就结伴回去吧。」

  卫府的奴仆们沾了主子的光,每年卫夫人生辰,都特许他们提早回房各忙各
的去,不必一直伺候着主子们。

  于是夏兰卫子宁和李玉臻,三个人便提了两盏灯笼,走在后花园里,身边并
没有奴婢跟随。

  行至一半,夏兰的房间便到了。卫子宁的闺房还要更远些,并不与她住在一
起。

  于是她便挽着李玉臻的手,亲亲热热地送她回房,倒像是李玉臻的嫡亲妹子
一样。

  李玉臻知道她是故意放铳让自己胡,对自己的态度又那么亲近,便对卫子宁
多了几分好感。

  在这卫府里,她毕竟是个刚嫁进来不久的媳妇,家道又日渐败落。

  难得这小姑倒不势利,并没有对自己有半点不敬。

  这也算是她并不幸福的婚姻生活中,最值得开心和庆幸的事了。

  「大嫂,其实说起来,咱俩的岁数都一样。若论生日,你还比我小几天呢。
只不过你嫁了我大哥,显得好像比我大似的。我问你,你说嫁人有意思吗?」卫
子宁一边小声问着,一边凑近了李玉臻。

  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桂花胭脂膏的香气,让卫子宁很是喜欢。

  李玉臻不自然地低着头,庆幸小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想了一下说道:「嫁人,哪里有什么有意思没意思?不管好还是不好,女子
终究还是得嫁人的。子宁,再过不久,你也一样会嫁人的。」

  「我才不呢。说实话,大嫂,我觉得你嫁得就挺没意思。虽然他是我大哥,
我也得这么说。他呢,以前就流连妓院,现在也没见他改。皇上驾崩那天,他和
二哥就是从妓院一起回来的。留你一个人独守空房,跟没嫁又有什么区别?」

  卫子宁攥紧了李玉臻的手,觉得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对她更是同情起来。

  同情之中,又似乎多了一丝怜爱的感觉。

  李玉臻平时都躲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卫子宁与她之间的来往也不多。

  今天还是打了几圈马吊,才有机会对她说出这番话。

  李玉臻的手抖了一下,觉得这个小姑像是说进了自己的心里。

  她轻轻叹口气说道:「不管怎样,嫁了也就嫁了。或者世上的女子,都是这
样吧。稀里糊涂的,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卫子宁再度豪迈地说:「不怕,大嫂,若你不嫌弃,今后觉得委屈或者没意
思了,就来找我玩。这府中除了我娘和大娘,其它的都是些丫头大婶。你总是一
个人那么憋着,我都替你闷得慌。」

  「怎么会?子宁,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李玉臻听惯了卫子卿的冷言冷语,
被卫子宁的热情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眼看着过去前面那片水榭假山,卫子卿的房间也就到了。

  可当接近了那一大片假山石的时候,两人却隐约听到有些奇怪的声音飘过来。

  「嗯……哦……爷……你真……再快些吧……嗯……」

  李玉臻吓了一跳,她当然知道这样的声音代表什么。

  她只是想不到,竟有人会这么大胆,以为大家都睡下了,便在这里行这男女
之事。

  可她不爱多管闲事,拉着卫子宁就想绕个远路再回房,免得撞见这对野鸳鸯。

  可那卫子宁从未经过男女之事,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虽然也知道那声音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好奇心还是让她忍不住徘徊不去。

  于是她迅速吹熄了灯笼,以免那微弱的火光,惊散了假山后面的男女。

  她伏在李玉臻耳朵上小声说:「大嫂,别走呀。咱们看看是谁也好。来——」

  说着,便拽着李玉臻,悄悄接近了那声音的来源。

  两个人穿的都是千层缎子绣鞋,踩在那石子甬道上,如猫一般轻灵无声。

  终于靠近了那最大的假山石,两人伏在石堆后面,借着一点点月光,看到了
那对偷情的男女。

  怎么会是他们?!

  李玉臻没想到,下面假山石头窝里的那个低声浪叫的女子,竟是丫头小翠。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即便只有个背影对着她,她也看得出,那就是自己的丈
夫卫子卿!

  他和那个小翠,怎么会厮混在一起!

  「爷,唔……这要命的东西,太大了……塞得……唔……我……又好受,又
难过……」小翠的一双手,紧紧捉住背后的假山石,闭着眼睛晃着头,头发都松
开散落着,搭在背后的假山石上。

  她胸前的衣襟大开,露出一对翘翘的小乳房。

  卫子卿的大手和嘴巴,就轮流地在那对小乳房上游走。

  再看小翠裙衫下的裤子,被褪到了脚踝处。

  裙衫被掖在腰带里,即便在这么昏暗的月色下,从斜侧面看过去,小翠腿间
那撮黑色,还是刺痛了李玉臻的眼睛。

  而卫子卿那根巨大的肉棒,便在小翠腿间的那个幽穴中奋力挺进,再奋力抽
出。

  将小翠的身子操得如同风中柳枝,口中的低吟和告饶的浪叫声不绝于耳。

  「爷……不行了……小翠……再这样操,就死了……」小翠上气不接下气地
说着,身体里不断涌动着的高潮,让她的嗓子也哑了,浑身都要散了一般。

  卫子卿却只是更紧地拥住小翠的腰,只是喘息着,什么都不说。

  更用力地抬住她的半边屁股,那肉棒却始终不知疲倦地,在小翠体内进出。

  卫子卿今夜喝多了些酒,心情又很郁闷。

  跟父亲和兄弟玩了一会儿投壶,便借口尿遁出来走走透透气。

  在这后园子里,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就看到远处有个女子,闪身躲进了假
山石中。

  卫府的下人们,此时都已经睡下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靠过去,越走越近,就发觉越不对劲。

  这婢子喘息的声音,竟如同女人春情泛滥时的情形。

  而当他看到她的样子,她咬着唇抑制声音的,那种既痛苦又愉悦的表情;

  再看到她的那只手,竟探入那裤子中耸动不止。

  她的下身,就坐在那凸起的一块石头上,不断地扭着身子磨蹭着。

  他就知道,这婢子,之所以晚上睡不着,原来是想男人了。

  她,不就正是那个小翠。

  曾经那么近地,亲眼目睹过李玉臻发情样子的丫头。

  「你在干什么。」卫子卿的声音,让小翠突然间头皮都麻了。

  她的手就停止在两腿间不敢再动,那里早已是湿湿的一片。

  等她回过神来,卫子卿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大公子……奴婢……奴婢……」小翠满脸通红,又无从解释,只好跪在卫
子卿的影子下面瑟瑟发抖。

  她心知不妙,如果被夫人知道,她就会被赶出卫府。

  如果再背上这个淫妇的名,她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不敢了……大公子……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告诉夫人。求您了……」
小翠低泣着,生怕大公子揪着她去见夫人。

  卫子卿看着小翠六神无主的模样,自然就想到了当初的月娘。

  她也曾经这样惊惶过,自己最初抱她回房的时候,也曾经过这样的一片水榭
假山。

  现在,什么都没变,只是月娘不见了。

  他头痛欲裂,听着小翠的哭声,就像是听到月娘的悲泣。

  那个让他疯狂的月娘,那个让他忘记了自己是卫府公子的月娘,那个一去不
复返的月娘,都在他眼前转着,晃着。

  她即便不在这里,她的影子她的魂,也还在继续勾着他,让他心神不宁。

  他不堪忍受那样的折磨,不想再听到像月娘一般无助的哭声。

  于是他一把拽起小翠,搜到她的嘴唇便吻了下去!

  他带着浓重酒气的吻,吓呆了小翠。

  她经不起这样的惊吓,几乎整个瘫软在他的怀中。

  她没有半点反抗的意识,她甚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大公子平时对她甚至不曾多看过一眼,可就在今晚,他竟像一个深情的恋人
一样狂吻她。

  很快,他的大手便扯开了小翠的前襟,探入她的衣服,揉弄着那对并不丰满
的椒乳。

  紧接着,那大手又撩起她的裙摆,掖在腰带中。

  把她本已松脱的裤子,又用力向下扯落更多。

  小翠也醉了,茫了。

  那天她见到李玉臻的样子,回去后便经常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不了解那是什么滋味,她只觉得李玉臻那样做,似乎很快乐。

  可身边躺着其它的侍女,她不敢尝试。

  于是她趁着夜色跑出来,本以为不可能有人发觉,偏又被大公子所见。

  她一身的欲望并不是自然消退的,而是被吓退的。

  经由卫子卿没头没脑的一顿撩拨,那些热力又渐渐从小腹升腾起来。

  他大手碰过的那些地方,都好热,好痒。

  下身那处幽穴,更是让她悸动不已。

  随便吧,随便他怎样,她只想有人帮她把一身的欲火泄出去。

  再说他是大公子,这府中又有哪一个丫头不想搭上他?

  月娘莫名地出了府,他身边只有一个不受宠的李玉臻。

  若她能顶上月娘的位置,又有什么不好?

  于是小翠任由他给自己宽衣解带,任由他的手指划过她的乳头,又滑入她的
幽穴。

  那指头比她自己的粗长很多,几乎一下子便插入了她的灵魂。

  她的身体深处在叫嚣着,让他进入的更多,她需要的更多。

  于是她娇喘着,扭动着难耐的身躯,开始用唇舌去回应他的狂吻。

  卫子卿一半清醒,一半又如堕迷雾。

  这情形多熟悉,这感觉多迷醉。

  当初月娘就是这样回应着他,紧紧抓着他,求他的一个吻,一个痛快的插入。

  可他无论喝得多醉,头有多痛,也知道这女人不是月娘。

  她只是一个替身,一个误闯到自己眼前的,春光乍泄的女人。

  算他卑鄙也好,无耻也罢。

  他只想借由她的躯壳,去怀念那个他心里的月娘。

  于是他的手指,更深入地探寻小翠幽穴里的风景。

  但只进入了一点点,他就遇见了阻碍。

  他要捣碎那层阻碍,那样,她才更像他的月儿。

  小翠于欢愉中,突然察觉到那种撕裂的疼痛,于是她想挣脱他。

  她不知道,原来女子被破身的痛,竟是那么剧烈。

  竟能让她一身燃烧的欲望,瞬间冷却下来,让她整个人都想缩起来。

  可卫子卿固执地,把她压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假山石上。

  他用力撑开她的一双腿,把三根指头并拢,一起插入那未经人事的幽穴,一
下子穿透了她。

  小翠痛得冷汗直流,她好想大叫出声。

  可她不敢,再痛她也必须吞下去。

  她的幽穴紧张地紧绷着,箍着卫子卿的手指。

  缓缓流出的血液,浸润了卫子卿狂热的目光。

  他放开她的嘴,退后一些,盯视着小翠的幽穴。

  在晦暗的月光下,那幽穴中流出的血液,竟也可以像月娘的爱液般可爱。

  他不能再等,他已经等得太苦了。

  他掀开衣摆,掏出早已愤怒勃起的肉棒,另一只手按住小翠的腰,不由分说
便捅了进去。

  「唔……」小翠刚刚被破的幽穴,体会到比手指更狂暴的冲击。

  她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背,借由那疼痛,去缓解和转移幽穴内壁的刺痛感。

  「爷……轻一点,求你……疼……」

  小翠的告饶,却激起了卫子卿更多的欲念。

  他眼前的,不再是小翠,而是最初那个躺在桌子上,任他采撷的月娘。

  他深皱着眉间的川字,现实的痛和回忆中的甜,让他的表情也扭曲了。

  他狠狠地撞击着小翠的阴户,粗长的肉棒探寻着内壁里的热度,探寻着回忆
里的,月娘的那些无处不在的媚肉。

  小翠的身体,半躺在假山石上。

  一条腿被他高高抬起,随着他的每一次征伐,她的身体便带着那对小巧的椒
乳颤抖着。

  终于,疼痛转为了热辣辣的麻木。

  他的撞击力道仍那么强烈,可小翠已经不觉得痛。

  在那种近乎绝望的撞击中,小翠的甬道深处,那些帮助润滑的淫液便溢了出
来。

  包围着卫子卿的肉棒,让他狂浪的冲击,变得更为多情婉转。

  小翠开始呻吟,开始觉得自己的幽穴深处瘙痒的程度越来越严重。

  那粗长的肉棒也不再令她疼痛恐惧,她终于体会到被填满的愉悦和充实感。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李玉臻会流露出那样欲死欲生的表情。

  原来,男人的那根肉棒,这么插进去,竟能把疼痛升华为狂喜。

  小翠仰着头,一手抓着卫子卿的腰带,似乎是邀请他进入更多。

  那幽穴不自主地抽搐着,渴望着那坚挺火热的肉棒,一再刺激那处柳暗花明
的痒肉,让她再死一次,再醉一回。

  卫子卿也真正如她所愿,长久以来的压抑,让他像个一直吃不饱的饿汉。

  而面前的,虽然只是个误会,最起码也可以让他有种饱足感。

  这是场螳螂捕蝉的误会,两人都各自沈溺在自己的欲望中,挥洒着一身的抑
郁。

  她需要他的肉棒,给她真正的快感;

  他需要她的幽穴,给他虚幻的迷香。

  可他们谁都没察觉到,就在他们各取所需的时候,李玉臻和卫子宁就这样不
期而至。

  她们如同一对黄雀,目不转睛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卫子宁看着她的大哥,李玉臻看着她的丈夫——

  如痴如狂地,操着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

  李玉臻眼见着这荒唐的一幕,她不想看,可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没错,她不爱卫子卿,也知道他不爱自己。

  可爱不爱是一回事,亲眼目睹他与其它女人偷情,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自尊,她的面子,她在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个位置?

  现在,她全都明白了。

  也许在卫子卿的眼中,她甚至还不如一个婢女。

  她眼睛望着他们,却又像什么都没看到。

  她看到的,是自己今后无望的人生。

  沈溺在这种丧失了自尊的挫败感和羞耻感中,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分
开的,又是何时离去的。

  「嫂子,嫂子——玉臻!」卫子宁看她呆呆傻傻的,丢了魂一般,也觉得有
些后悔。

  早知这事情有大哥的份,她就该听了她的话,宁愿没看到这一切。

  李玉臻回过了神,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卫子宁,一句话也说不出
来。

  「嫂子——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唉,算了,别多想了。他一向都是这样
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同别人讲。」卫子宁拽起她,安慰着她。

  李玉臻的脚下突然变得虚浮而沉重。

  她还要回那间房,回去面对卫子卿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面对他的冷若冰
霜。

  卫子宁沈吟一会儿说道:「要不,今晚你先别回去了,免得难过。先到我那
住吧,我正好也是一个人,就当给我做伴。」

  李玉臻无奈地点点头。事到如今,她早已没了主意。

  能有个地方,能有个人,愿意收容她无依无靠的身体,愿意包容她忍辱负重
的灵魂,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一路上,卫子宁只是挽着她的手,什么都没说。

  李玉臻的身体是颤抖的,似乎比这清冷的夜色更萧瑟。

  卫子宁偷偷地打量着她的侧面,看到她侧脸柔和委屈的线条,那唇角一阵阵
地绷紧,知道她心里很难受。

  这时她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就算她脾性再像男子也罢,可她仍是卫府的小
姐。

  否则,

         也许她可以冲出去制止大哥的荒唐;

  或者——李玉臻,也不见得一定要嫁给大哥。

  回到她的闺房,李玉臻默默地坐在床沿,仍是一句话都没有。

  她想哭,可又哭不出来。

  嫁给卫子卿,是她一辈子无从选择也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可天知道,一辈子到底又有多长。

  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哭。

  卫府给了她少奶奶的生活,给了她娘家财力上的支持,她的娘家才能继续撑
下去,撑出一副富贵人家的体面。

  至于卫子卿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做妻子看待,那又有什么关系?

  就像出嫁之前娘所说的那样,世上的男子,大概都是那么一回事。

  有时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李玉臻心里一阵悲哀,她在想,娘在跟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一辈子,就
真地已经过去了。

  「大嫂……都怪我。我也没想到…。」卫子宁坐在她身边,拉拉她冰冷的手,
表达着无济于事的歉意。

  「算了。撞见这事,也是早晚的。怪不得你,是我无能,是我命不好。」李
玉臻惨然一笑,那一笑,却比眼泪看着更难过。

  卫子宁对着那种微笑,第一次知道,原来心死和心痛,不必一定要嚎啕大哭。

  就像现在这样,只是一笑,就已经让她看着很揪心了。

  「其实大嫂——」卫子宁刚要说什么,李玉臻便用目光制止了她。

  「子宁,这里没有别人。你还是叫我名字吧。看到刚才那样的事,再听到你
叫我大嫂,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卫子宁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不说他了。玉臻,你在嫁到我们家之前,
有没有想过,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李玉臻又是一笑,轻轻倚着床栏说道:「没有。我们李家在以前,也算是京
城里的大户人家。自小认字起,我爹娘只叫我看那些妇德女经和一些佛教经文,
我也不曾接触过其它男子。到了上花轿的那一天,我还不知道,原来嫁人,是那
样一桩表面功夫。」

  卫子宁点点头:「嗯,其实我跟你也差不多,可能比你稍好一些。大娘虽不
让我见外面的男子,可我总跟着她听戏。一来二去,我竟也知道了不少奇闻异事。
当然,我是在装不懂。因为我怕大娘看出什么,就再也不让我跟她看戏了。还有
一桩,咱们也不太一样。我娘总把我当成男孩子,我也更喜欢做个男人。做男人
多好,没有女子的诸多限制。他们可以到处去玩,到处去走。咱们却只能窝在府
里。外面的人到底什么样,天下到底什么样,咱们都一概不知。」

  「可身为女子,就得认命。天下女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李玉臻幽幽
地说。

  「我就是不服气。每次看到那些老夫子动不动就说,女子当如何如何,女子
又与小人一般难养,我真想撕烂了他们的那张嘴。看他们对女子那般不屑的言论,
我就奇怪,难道他们就不是女子所生的么?他们就一点也不同情自己的娘,自己
的姐妹么?」卫子宁气呼呼地说。

  李玉臻这次是真地笑了。她想不到,这个小姑倒真地与众不同。

  看她气得俏脸微红的样子,李玉臻才觉得心里畅快些了。

  「气也没用。古往今来,天下女子,都是注定要矮男人一头的。」李玉臻笑
道。

  「玉臻,你这话就错了。难道你忘了,咱们女子中也一样出过武则天那样的
人物。她可是皇帝吧。真可惜,你我竟生在此时。若能生于盛唐,做女人也能开
心一点。有时我就想,这世上若没有男子,天下倒太平的多。」卫子宁在说这些
的时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玉臻。

  「子宁,可若没有男子,又怎能延续后嗣?」李玉臻摇着头说道。

  她知道,自己本不该与小姑讨论这些。可现在,卫子宁不止是她的小姑,她
已经把她当成知心的好友和姐妹了。

  「呵,我之前偷偷看过我爹藏的那些书。其中有一本写的可有意思了。说是
有个和尚,去西天取佛经。途中便经过一处叫女儿国的地方。那里从皇上到平民,
全部都是女人,包括打仗的将军,也都是女子。她们若想生育,只需喝一口那边
河中的水。还说那皇上相中了那和尚,要招他做夫君呢。其实都是女子有什么不
好,我若是那皇上,断不会喜欢那个木讷的和尚的。」卫子宁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李玉臻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书,还有这种离奇的故事。她认真地听着,最
后闷闷地说:「那不过是书中胡诌的,哪里会有这种国家?」

  「也不尽然都是胡诌。其实,我倒觉得,那些男子就是不想让女子知道得多。
怕女人知道的多了,就比他们更强,会爬到他们的头上去。我们整日困在这深宅
大院里,所谓的杂书也不叫我们看,当然什么都听他们的了。」

  李玉臻品味着卫子宁的话,觉得心里也有点乱。

  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就算道理是通的,现实却无从改变。

  「你说的,我没看过,也没听过。跟你比起来,我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李玉臻叹口气。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还听过汤显祖的戏,他写的那些个女子,才真叫离奇
呢。依我看,这汤显祖还不错,只可惜已经过世了。」

  「纵然是还活着,子宁你跟他差的岁数也太多了,也无法嫁他。」李玉臻忍
不住开了句小玩笑。

  她在待字闺中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其它姐妹。遇见了活泼的卫子宁,让她终
于有了说话的伴。

  「谁说我要嫁他了,我只不过说他还不错。玉臻,干脆我不嫁人,陪着你好
不?」卫子宁嬉笑着,倒在李玉臻的肩膀上。

  「就算是我肯,你娘和婆婆,她们也不会答应的。」李玉臻轻笑着,不等笑
完,就觉得有几分悲凉。

  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连这唯一知心的小姑,也要出了这卫府。

  到时,不管她多难受,也找不到个可以倾诉的人了。

  「不管,就是不嫁。」卫子宁嘟囔着,也觉得有些黯然。

  她知道自己说得都是气话,现实还是由不了她瞎胡闹的。

  「好了,现下也三更了。睡吧,别多想了。」李玉臻拍拍她的肩膀,止住了
这个伤心的话题。

  两人并排躺在红木雕花床榻上,卫子宁嗅到那种淡淡的桂花香气。

  似乎是来自于李玉臻的脖颈,又像是来自于她的发梢。

  忍不住侧身打量着李玉臻,她闭着眼睛。

  可卫子宁知道,她一定还没睡着。

  她那排欲说还休的睫毛,还在轻微地抖动着。

  即便在幽暗的月光下,那排睫毛的轻颤,也让卫子宁的心,像是被石子荡过
的水面,掀起了一串串涟漪。

  卫子宁挨得又更近了些,张着鼻翼,吸取那幽香。

  擦碰到李玉臻冰冷的胳膊,顿时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李玉臻确实没睡着。

  她只是逃避着与她命运攸关的话题。

  卫子卿狂躁的动作,小翠那用力后仰的头发,不断在她眼帘前重现。

  她越是逃避,越是感到恶心厌恶,那场景就越是纠缠着她,不让她安眠。

  蓦然被卫子宁触碰到胳膊,李玉臻也觉得似乎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以为卫子宁是无意的,于是她赶忙缩紧了身子,假装翻了个身。

  卫子宁在背后看着李玉臻起伏的身体线条,那瘦削的肩膀,看起来更为惹人
怜爱。

  还有那纤瘦的腰肢,圆润的臀,纤细的双腿。

  卫子宁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不喜欢李玉臻,反而跟那貌不惊人的小翠看对了
眼。

  如果换做是她,如果她是卫子卿,一定会好好疼爱李玉臻。

  绝不会朝三暮四,让她受那么多委屈。

  只可惜,她只是个女子,只能从心里为李玉臻打抱不平。

  想到方才发生在眼前的那淫乱的一幕,卫子宁虽然有些生气,

  可再看看李玉臻婉转的背影,又觉得心里有点刺刺痒痒的。

  如果小翠那种表情,能够出现在李玉臻脸上,该有多美——卫子宁暗自琢磨
着。

  黑暗中,她被自己的想法羞红了脸,却又忍不住一再揣测。

  渐渐地,脑海中那卫子卿的背影,被她自己的身子所替换。

  而那身下娇喘惊呼的,竟是她的嫂子李玉臻。

  这种狂浪的想法,使得她的身体无端端热了起来。

  就连原本匀净的呼吸,也逐渐变得不那么规则。

  卫子宁狠狠咽了口唾液,去掩饰自己沉重的鼻息。

  或许,或许是她挨得她太近了,才有这种痴念。

  于是她尽量抑制着自己的呼吸,想转过身去背对李玉臻。

  无巧不成书,李玉臻这时,竟也觉得那气氛有点不对劲。

  她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只觉得自己这么背对着卫子宁,有一点不安,一点如
芒在背的不自在。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去化解这种不安和不自在。

  于是她想转过身,偷偷看看卫子宁是不是真地睡着了。

  否则为什么在她的呼吸中,有一种奇怪的意味?

  两个人各怀心思,各存尴尬,几乎是同时动作。

  一个不小心,卫子宁的乳尖,便轻轻擦过正在向后转的,李玉臻的肩背上。

  柔软的乳房,翘立的乳头,就那么不偏不倚地,

  透过李玉臻月白色的丝缎亵衣,滑过她的肌肤。

  两个人几乎同时被那酥酥的触感电到,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小猫
一般的低吟。

  卫子宁盯着李玉臻明暗有致的脸部轮廓,心跳似乎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李玉臻则红着脸支撑起自己的半个身子,小声问道:「你还没睡……对不起,
是不是我挤到你了。平时你自己一个人睡习惯了,我在这,你必定觉得不自在…
…要不,我还是回去?」

  卫子宁痴痴看着李玉臻扇动的睫毛和柔嫩的红唇,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
了。

  那力量无比强大,使得她的胸脯起伏得更为猛烈,呼吸更为急促。

  这宽敞的房间,顿时变得狭窄不堪。

  似乎存在在她们身边的,就只剩了身下的这张床榻。

  彼此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就这么傻傻地对视着。

  李玉臻见她也不说话,实在受不了这样憋闷的气氛,她干脆坐起身就要下床。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觉得怪。

  她怎么会对着自己的小姑子,有一种不正常的情愫?

  可她那样痴痴地望着她,让李玉臻即便在黑夜里,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炽烈。

  「玉臻——」卫子宁这才拉住了她的袖管,制止她的离去。

  那声音柔柔哑哑的,听上去格外具有诱惑力。

  同她的两个哥哥一样,卫子宁也有那么一把好听的声音。

  她不想让她走,她不想让她回到那么冷漠的大哥身边去。

  除此之外,卫子宁现在更清楚地了解到,原来,自从李玉臻嫁过来,自己就
一直都在暗自注意她。

  注意她的楚楚可怜,注意她的沉默寡欢。

  注意她衣服上的每一种素雅的花色,注意她头发上总也不换的,那支简单的
玉钗。

  原本她以为,她对李玉臻只是好感和好奇。

  可今夜她才晓得,原来她注意了她那么久,是因为她一直就喜欢她。

  就像牡丹亭里的柳梦梅和杜丽娘。

  她和柳梦梅唯一的不同,不是出在感情上,而是肉体。

  他们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个女人。

  这可悲的区别,让她连现在拽着李玉臻的袖管,都觉得有点悲凉和心虚。

  「嗯?子宁,你——」李玉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也只能任她那样拽
着自己,竟像是拽着即将远走的情人。

  卫子宁豁了出去,也许她这一生,也只有今晚才有这样的机会。

  她要让李玉臻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情意。

  她索性什么都不再说,只是突然间凑上去,将一对温软的唇瓣,印在了李玉
臻的唇上。

  李玉臻瞬间如同被雷劈到,她想不到卫子宁竟会这般大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卫子宁闭着双眸,温柔地吻着她。

  卫子宁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有几丝搭在李玉臻的锁骨上。

  既柔软,又轻滑。

  像一条多情的蛇,围着她辗转缠绵。

  卫子宁的吻只是点到即止,她知道还有很多话必须要说。

  于是她终于放开呆住的李玉臻,用她好听的声音低低地倾诉。

  「玉臻,不要走。我喜欢你,请你别走,陪着我,行不行。」

  李玉臻长吐一口气,慌乱地说道:「不……子宁,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很
感谢你。可我们……不行。我们……都是女子。况且,我是你大哥的妻子啊!」

  「玉臻,你怎么那么傻。我那个大哥,他把你当成妻子看待了么?方才你也
亲眼所见了。而且,玉臻,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那个快嘴的小翠,她在背后嚼你
的舌头,说你如何如何,那不就是我大哥精心安排的么?这个卫府除了我娘和大
娘,恐怕也没有几个不知道的了。」

  听到卫子宁这番话,李玉臻的心更凉了。

  「玉臻,难道你宁愿就这么孤独?你宁愿把希望放在那个大哥身上?没错,
我是女子,这一点我无从改变。可我的心,是真心疼惜你爱你的。如果今天我是
个男人,我一定会把你带出这个卫府,带着你远走高飞,不必再受这样的气。可
我现在,就只能把这份心意告诉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

  卫子宁大胆地告白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的情感再也藏不住了。

  正如她自己所说,除了性别无法改变,她对李玉臻的喜爱,与一般的男女之
情并无分别。

  李玉臻则说不出话来,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她来不及对情爱有任何实践和体验,就被家族塞入了花轿赶入了洞房。

  之后就是卫子卿对她冷冷的索取和深深的羞辱。

  名义上,

            她已经是人家的妻子;

  可实际上,她从未在这婚姻里,体会到一点甜美的滋味。

  卫子宁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也渴望被人爱,只不过唯一不能让她释怀的,就是卫子宁,她是个女人。

  可看到卫子宁那穿透黑夜的渴求的眼光,听到她发自肺腑的情话,李玉臻的
心就软得像一滩水。

  「玉臻,我是真地,很喜欢你。」卫子宁看出了她的心软,看出了她的不甘。

  于是她抓住这个机会,拽着她的袖管,引着她一点点坐回到床上。

  卫子宁也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如果此时她是个男人,李玉臻也许就不会这样
抗拒。

  卫子宁不服气,也不甘愿只因为天生是女人,就被剥夺了爱的权利。

  于是她鼓起勇气,一只手轻轻抚上李玉臻的脸颊,像抚摩一块冰凉的美玉般,
将她的热力都传递给她。

  另一只手将她额前细碎的刘海拨开,在漆黑中,与她更深情地对视。

  李玉臻被她的动作迷住了,她从不知道,原来爱,可以是这样温柔细致的。

  她也只能痴痴地看着卫子宁,卫子宁不再等待,她知道表达爱的方式,身体
远远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于是她倾着身子凑上去,再度吻上了李玉臻的唇。

  虽然她并不懂该怎么做,她甚至比李玉臻更像一张白纸。

  可本能的冲动使然,这次她并没有点到即止,而是试探着,将小舌启开李玉
臻的唇瓣,滑入她温润的口中。

  李玉臻轻轻地呻吟一声,于绝望中体会到一种模糊的快意。

  她的丈夫不爱她,她的身体只是他泄欲泄恨和生孩子的工具。

  作为一个女人,她渴望爱也渴望被爱,可上天和命运从未给过她这样的机会。

  既然是这样,她还犹豫什么?

  尽管面前这个与她一样,也是个被禁锢的女人。

  那她们为什么一定要被动地,等待命运那遥遥无期的垂怜,而不争取一点快
乐的权利和机会?

  卫子宁的温柔,卫子宁的热情,都是她一直想要而要不到的恩赐。

  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还要一味躲避,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欲望和要求?

  于是李玉臻终于闭上眼睛,用她也并不纯熟的手段,怯怯地用舌尖去迎合卫
子宁的。

  卫子宁得到这样的鼓励,终于抛开了其它的顾虑。

  她的心狂跳着,为这一刻的梦境成真。

  她的杜丽娘,已经被她拥入怀中。

  卫子宁一手揽过李玉臻的小腰,生怕她变了主意又逃走;

  一手端着李玉臻的下巴,让她的唇舌能够与她的更为紧密契合。

  卫子宁在那羞怯的口中,那细致滑嫩的小舌头上,感受到了爱情的甜美。

  她开始无师自通地,大着胆子用舌尖挑逗着李玉臻的,让她也可以体会到这
种甘美。

  卫子宁的舌头,带着热辣的情意。

  那情意席卷了李玉臻残存的理智,她急促地呼吸着,任她的舌头去纠缠吸吮
她的舌尖,卷走她口腔内的唾液。

  当卫子宁的舌尖灵活地抵住李玉臻的上颚,并细致地舔弄着那里的沟棱,李
玉臻忍不住一阵娇喘。

  原来情欲是这样迷人,它会勾动人的整个身心,会让一种莫名的热气,从小
腹中升腾,一直窜到心里的最深处。

  李玉臻目眩神迷,压抑已久的情感和欲望,终于完全被卫子宁所激发。

  李玉臻开始狂热地回吻卫子宁,嫩滑的舌头在卫子宁的口中四处游走吸缠。

  甚至抵着卫子宁的每一颗洁白的小牙,顺势刷舔过去。

  李玉臻的两手,也忍不住顺从情欲的要求,拥住了卫子宁。

  在她曲线分明的后背脊骨上,从上滑倒下。

  卫子宁那些柔软顺滑的长发,也随着李玉臻的手,一起爱抚着卫子宁的后背。

  这难耐的柔情蜜意,让卫子宁的小舌更为热切地,寻找着李玉臻口中的清新。

  并且,这样的搜寻已经远远不够,不够她表达心里更多的爱意。

  于是卫子宁的手,开始在李玉臻身上游走。

  从她纤细盈盈的小腰,顺着后背移到她光滑的脖颈和凸起的锁骨。

  她觉得李玉臻的锁骨很迷人,于是她缓缓放开了李玉臻的唇,轻轻地把她压
倒在大床上。

  耳边听着李玉臻意犹未尽的低喘娇吟,将她的吻印在那两条凸起的锁骨上。

  沿着锁骨的那一条明显的沟棱,卫子宁的舌头开始了情欲的旅程。

  她是那样地清瘦,以至于那锁骨也显得格外清冷。

  卫子宁在心里怜爱着她,更加殷勤地用她的小舌,掠过那锁骨的形状。

  她要用她满心的爱意,将那锁骨上的清冷驱逐出去。

  李玉臻享受着这样从未经历过的温存,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卫子卿。

  从洞房那一夜,她未经人事的身体,就已被卫子卿用最粗暴的手段,夺去了
少女的贞操。

  之后的那些次所谓的男欢女爱,也都是让她在惊惶和厌恶中渡过。

  尤其是每次卫子卿强迫她,吞下他那根粗长不堪忍受的肉棒时,她就更觉得
难过。

  她甚至怀疑过,难道世间所有的男女,在床第间都要那样做吗?

  现在她知道了,卫子卿之所以那么不解温柔,是因为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她,
甚至是恨她的。

  他的狂暴与卫子宁的温存,正好在她身上,形成了那么鲜明的对比。

  可怜自己对爱的全部感知,竟只能来自于另一个女子。

  李玉臻这么想着,头微微一偏,眼泪就忍不住滴落在枕席上。

  卫子宁的手,此时已颤抖着拨开了李玉臻的衣襟。

  看到她里面最后一件遮羞的,梅红色的绣着梅花的丝锦肚兜。

  在那丝锦肚兜的下面,是两处不大不小的隆起。

  卫子宁正痴迷地望着那两团尖翘的,肚兜下的柔软,

  却猛然发现身下的李玉臻,似乎在呻吟中,多了一丝悲凉的低泣。

  她伸出手,就触摸到李玉臻腮边湿冷的泪珠。

  「玉臻,你哭了?若是你不想,我就不……」卫子宁慌忙说道。

  她看不得李玉臻的眼泪,她不想让她感到委屈,她只是想给她快乐。

  如果她认为自己这样只是一种轻薄,那她宁可不要。

  「不……子宁,并不是因为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悲。为什么,为
什么我偏偏要嫁给一个讨厌我的丈夫?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是一个男子?子宁,
你不知道,我多想自己可以嫁给你,如果你是个男子,我会多想嫁给你……」李
玉臻说着,竟自动地解开了脖子和腰后的肚兜系带。

  一点点地,将那肚兜扯下来堆在一旁。

  李玉臻的上半身,便整个暴露在卫子宁的眼前。

  「子宁……爱我吧。我现在,只想要你……爱我一次……让我知道,那到底
是什么滋味……」李玉臻捉着卫子宁颤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乳房上。

  卫子宁如释重负,她俯下身,膜拜般地,亲吻李玉臻的乳房。

  她的唇先是轻轻地印在李玉臻的乳沟里,亲吻着她乳沟中那些细密的小汗毛。

  一只手轻抚着李玉臻的腰侧,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挤压着她的乳房,

  感受那绵软而富有弹力的肉团,在小手里的波动快感。

  李玉臻脸上的泪痕未干,可她的身体,却已经觉醒了。

  在卫子宁的爱抚下,李玉臻微微拱起胸膛,像是在提醒卫子宁,她可以做得
更彻底更丰盛些。

  卫子宁听到李玉臻的呼吸,那种惹人动情的鼻息,捎带着嗓子眼里压抑的闷
哼,使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升腾起来。

  于是她握住那只乳房,感觉自己的手,正好可以包握住它。

  当她的细长的手指,开始尝试着去拨弄轻捻那小小的乳头时,李玉臻蜷起一
只腿,头更用力地向后仰去。

  「子宁……再给我……更多一些……」李玉臻在黑暗中眯起眼睛,看着卫子
宁的剪影呻吟道。

  在她的心中,卫子宁此时的剪影,就像她心里朦胧出现过的,那个会真心爱
她疼她的男人。

  她不管她是谁,她只想要这一刻的缱绻。

  卫子宁的鼻尖上,也沁出了晶莹的汗滴。

  她一半无比幸福,一半又异常紧张。

  她朝思暮念的,那个精神中的恋人杜丽娘,

  现在已活色生香地,铺展在她眼前。

  她渴望这种幸福,但也害怕自己表现得像个不解风情的男人那样太过猴急,
引起李玉臻的反感。

  尤其她还是个闺中少女,又不曾经历过这些。

  也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一点点摸索着进行这场欢爱。

  她紧张地咽口唾液,终于张开小嘴,噙住那颗红豆般的小乳头。

  那颗小红豆在她舌尖上调皮地滚动,卫子宁便用舌头一卷,将它整个地含在
口中。

  用唇舌一起去裹着它,孩童般眷恋地不轻不重地吸吮着它,并用舌头去寻找
那圈小小的乳晕。

  卫子宁并不娴熟的动作,却让李玉臻陷入了无边的欲海。

  她的小心翼翼,她的笨拙,都让李玉臻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人。

  那个可以和她一起探索,一起慢慢沈溺的伴侣。

  「喔……」李玉臻低吟着,抚摸着胸前卫子宁的长发。

  另一只手在暗夜中摸索着,找到了卫子宁的一只手。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将五只指头交叉相握。

  十指紧扣,用手中的力量去传递心里的爱欲交缠。

  卫子宁也醉了,她的力度开始加大,轮流用她的唇舌,去爱那两颗小小的红
豆。

  将那小东西轻咬在齿间,感受它在口中一点点地膨胀,像颗小花苞一般绽放
挺立。

  轻轻地噬咬着,重重地吮吸着,让李玉臻欢快的呻吟声,越来越频繁地在耳
边荡漾。

  不知不觉中,卫子宁的一只手,本能地向下游移。

  掠过李玉臻的小腹,扯落她的亵裤,停留在她的腿间。

  那里已是一片湿凉滑腻,卫子宁心中又是一阵狂跳。

  她进行到这里,倒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李玉臻感受到她的迟疑,微微抬起腰臀,

             握着卫子宁的手;

  引导着卫子宁纤长的中指,慢慢地插入她虚空湿润的幽穴中。

  卫子宁深深吸口气,那种禁锢的力量,让她的手指有了更多探寻的冲动。

  她开始慢慢地在李玉臻体内抽动着,感受那内壁中的热情的挤压。

  「这样……舒服么?」卫子宁喘息着,含吮着李玉臻的乳头询问着。

  「嗯……子宁……你……真好……再快些……」李玉臻闭着眼睛,体会着身
体内忠实传递的快意喃喃道。

  卫子宁听到她声音中甜腻的愉悦,小腹内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化开了。

  那些愉快的小碎片,如同风中飞舞的蝴蝶,在她身体里四处轻撞。

  于是卫子宁一边享受着那群蝴蝶带来的快感,一边加快了指尖的动作。

  勾挑着她花穴深处的每一处嫩肉,每一处凹凸的细褶,

  发觉这样似乎仍不够,便大胆地将食指也加入进去。

  将她紧窄的花径撑得更开些,让自己所接触到的嫩肉更多些。

  么指便摸索着,寻找到外部那一处微凸的花核,开始轻揉缓压。

  李玉臻高高低低地呻吟着,为着卫子宁渐渐无师自通的情爱技艺。

  她的一只腿盘在卫子宁的腰间,小脚不断地蜷曲着,又满足地张开。

  脚丫反复摩擦着卫子宁的腰和臀,把她的欲望也挑得更为高涨。

  卫子宁的双腿,正好就跨在她的另一条腿上。

  卫子宁受不了她那种妩媚,腿间也同样润湿一片。

  李玉臻知道卫子宁也需要她的引渡,才能越过那难捱的欲海。

  「子宁……再快些,我……就要到了。我也想,想让你快乐……」李玉臻说
着,宠爱地用大腿磨蹭着卫子宁的腿间。

  「玉臻……」卫子宁叫着她的名字,满腔的爱意,也只能浓缩为她的名字。

  在卫子宁殷切耸动的手指中,李玉臻终于达到了那个狂喜眩晕的彼岸。

  花径内那喜悦的抽搐,将晶亮的爱液尽情涂抹在卫子宁的手指上。

  卫子宁看着她因喜悦而颤抖的身躯,想到她的快乐,是来源于自己的爱抚,
心中洋溢着巨大的成就感。

  李玉臻激烈地喘息着,直到那狂潮退去,她的脸颊还充斥着燃烧的余烬,热
热烫烫的。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场狂潮,第一场真正由他人赐予的狂潮。

  她缓缓睁开双眼,坐起来环抱着卫子宁的身躯。

  与她像对情侣般地相拥着,痴吻着。

  把她无处安放的爱,都洒在卫子宁的身上和唇间。

  当她吻到卫子宁的乳房上时,卫子宁少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乳头瞬间硬挺,胳膊上泛起一层快乐的小疙瘩。

  她是第一次知道情欲的滋味,原来竟是那么迷人。

  尤其这对象,是她心仪的李玉臻。

  那种狂喜便放大了更多倍,让她的身体飘然若仙。

  「玉臻……好爱你……真地……」卫子宁整个将身体贴紧了她,两对柔软的
乳房便蹭到了一起。

  然后便一起倒在床榻上,两条腿也忍不住互相纠缠起来。

  李玉臻不再像对着卫子卿那般矜持冷淡,她的热情毫不吝啬地回馈给卫子宁。

  她要给她更多,她要报答卫子宁给予自己的爱怜。

  她从卫子宁的胸前,一点点向下移动,用她原本羞涩的舌尖,一路蛇形着,
落在卫子宁的小腹上。

  当她拨开卫子宁的双腿,把唇舌印上去的时候,卫子宁还是忍不住夹紧了两
腿。

  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愿意为李玉臻这样做,可她却不敢接受李玉臻这样的疼
爱。

  「子宁……让我也爱你吧……」李玉臻温柔地扳开她的腿,开始去寻找那花
瓣和花蕊。

  那嫩滑的舌尖,进入到那更为嫩滑的内壁时,

  卫子宁几乎马上就轻呼着,到达了陌生的高潮。

  她的身体是全新的,从未有过任何人,跟她这般地亲密过。

  之前对李玉臻所作的,已经满足了她的心;

  如今李玉臻为她所作的,就轻易地打动了她的身体。

  她用两只脚丫不断触碰着李玉臻胸前的柔软,借用那柔软的弹力,去化解身
体里狂热的高潮。

  李玉臻也想不到,自己那么抗拒卫子卿的东西,如今却可以舔舐着卫子宁的
花径,而自己又不觉得有一丝厌恶。

  也许,那差别就在于,卫子宁能给她的,卫子卿永远也不能给。

  两条白嫩的躯体,不断紧密地交叠在一起,互相抚摸着,热吻着……

  在漆黑的夜色中,贪婪地享用那灿烂的爱意。

  朱由菘作为皇亲国戚,在皇宫里为死去的木匠皇帝朱由校守灵,挨到整整第
三日,便觉得浑身不对劲。

  以往他是养尊处优的准亲王,每日里除了吃喝玩乐,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弄
府中豢养的美人。

  加上他原本就处于情欲勃发的青年时期,此时也不过20岁出头。

  若在世子府中,他那些旺盛的无处发泄的精力,便会统统洒到那些美人的身
上。

  说他可以夜御十女,那并不是夸张的事。

  可如今深处皇宫中,每日吃着清淡的素食,穿着麻布孝服,身体里堆积的欲
念越来越高涨。

  那欲念让他几乎坐立难安,尤其想到临走时月娘在那椅子上的淫态,想到花
奴那对高耸圆润的臀,他的小腹便会越崩越紧,身体也不自觉地越来越热。

  其实在场为天启皇帝守灵的臣子们,大多也与朱由菘状况相似。

  谁也不愿意呆在这阴冷的深宫中,守着那断气的尸体。

  除了魏忠贤等一众权阉,大家也并不觉得,失去这样的皇帝有什么可悲。

  魏忠贤忧心忡忡,几天内头发白了一半,看上去那跋扈的神情减退了不少。

  只有嘴角那两条深刻的纹路,还彰显着他欲罢不能的权力欲望。

  朱由校的死,对他而言是无比巨大的损失。

  魏忠贤万万想不到,朱由校23岁便魂归黄泉。

  他的权欲正在高涨,代替他无从挽回的性欲,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和尊严。

  权力一物,可以让他掌握生杀大权。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已是魏忠贤长期以来养成的惯性。

  莫说是普通的百姓臣子,就连这些个皇族国戚,哪个对他不是恭敬有加?

  他已是位极人臣,九千岁这名号,已经让他形同无冕之皇。

  除了没能坐到那龙椅之上,没能身穿皇帝龙袍,他还有哪一样不比皇帝更有
权威?

  可这一切权力,都来自于朱由校的放纵和溺宠。

  如今新登基的皇帝朱由检,魏忠贤还看不出他对自己的态度。

  新皇帝对他不可谓不恭敬,可在那恭敬之中,又总有种防备之意。

  那态度不亲不疏不冷不热,以至于让魏忠贤无处猜度,新皇帝到底想怎么安
置他这九千岁?

  是一切照旧,还是破旧立新?魏忠贤为了这两种可能,吃不下睡不好。

  他已年过六十,可心底的权欲却无一丝减退之意。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这是他长久以来的认知。

  虽然他从年轻时便因为欠了人家一屁股赌债,狠心自宫做了宦官,以至于裤
裆内再也没有那男人的物件。

  这当然让他痛苦了很久,自卑了很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道理他懂。

  作为人子,他已不孝至极。作为男人,他已失去了传宗接代的资格。

  面对着那些身体健全的男人,看着他们跨着趾高气昂的方步,魏忠贤心底的
恨意就在一点点滋长。

  他必须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心理平衡的点,那个点,足以弥补他失去的物件。

  那个点,就是他费尽心机不遗余力讨好伺候皇帝才能得到的——权力。

  有了这件东西在手,就如同握住了一个无比硕大的阳具。

  普通男人拥有的,不过是一个肉做的小物,能操的,不过是一个或几个女人。

  可他魏忠贤所拥有的,却是覆盖天地的性器,他操的,是整个天下。

  没有了那两颗卵,他的身体硬不起来了。

  可舍去了那两颗卵,他得到的,是一颗更硬的心肠。

  他发狠地用着手中的权力,肆意地操着天下人的身心。

  东林党那些裤裆中有卵的男人们,不也一样被他魏忠贤操了个够?

  包括他们的妻子亲族,动辄而发的灭族灭门惨祸,桩桩件件,哪个不是他魏
忠贤操出来的?

  有了权力,他也就有了子嗣。

  即便没了那两颗卵,自动送上门来认爹的,不也大有人在?

  想他魏忠贤人还活着,他那些孝子贤孙,便已在各地为他修建了豪华的生祠。

  民间那些凡夫俗子,居然还想对他一逞口舌之快。

  他魏忠贤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就算是想痛快痛快嘴,也不能够!

  前几年有几个人,于密室中喝酒聊天。

  其中一人喝醉了,说起时事,便破口大骂魏忠贤。

  其它三人吓得惊惶战栗,既不敢附和,也不敢制止。

  喝醉那人尚且不等骂完,便冲入一群锦衣卫将其捉拿。

  四人被带到魏忠贤面前,魏忠贤听那些皂隶报告了事情的始末。

  于是他便命令赏其它没有参与言论的三人银子,并放他们回家。

  但对于辱骂他的那个人,魏忠贤则命人当场生剥了那人的面皮。

  在场的其它三人纵然被放归,也吓得魂飞魄散,几乎变成了疯子。

  如此地权焰熏天登峰造极,古往今来有几人得享?

  如此地为所欲为杀伐决断,天上地下又有几人能媲美他魏忠贤?

  他挥舞着心中那根不知疲倦的大棒,让大明朝的多少人都惨死在他的淫威下?

  可笑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还以为有了那两颗卵,便是真正的男儿。

  他就是要用事实向他们证明,权力可以毁灭一切,权力就是世界最刚硬的阳
物。

  有了这最刚硬的阳物,他的头便可以抬得更高,他的眼睛便可以睥睨万物。

  他那些根深蒂固的自卑感,就可以在那些反对者的惨叫凄号中,一点点被化
解掉。

  所以他宁可没有命,也要保住权位不失。

  如今,新皇帝的态度暧昧不明,魏忠贤的心里也惴惴不安。

  但他不会认命,他一面揣摩着新皇帝的心理,一面像以往那样尽力讨好着逢
迎着,期待他会像上一个皇帝一样宠溺他。

  如果这些都不管用,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魏忠贤手中拥有的权势,已经足够他拉起一支队伍夺权了。

  当然,那些都是最下下策。

  不到万不得已,魏忠贤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眼前,他守着先皇帝那冰冷的尸体,他多希望他能站起来,像过去那样,只
是一心做着自己的木匠活。

  至于国家大事,都交给他来办理。

  这是多么美好的君臣关系,可惜已一去不复返了。

  想到这里,他干涩了多年的眼角,终于有一丝湿润了。

  他多少年没哭过了?他心里长叹一声,望着那豪华笨重的大棺木。

  一滴浑浊的泪,便岑然而下,滴落在他黑色的,高底千层软垫的锦缎靴子上。

  耳聪目明的朱由菘,在百无聊赖中,正好捕捉到魏忠贤那难能可贵的一滴泪。

  他面不改色,但心里却冷笑一声。

  这老权阉,也有今天么?

  想到过去,自己这正牌皇族子弟,都要对着这没有卵的老宦官毕恭毕敬,如
今再看看他那急速衰老的面孔,他的心里就浮上一层快意。

  皇帝死了,并非一无是处。

  新皇帝朱由检,虽然人刻板些迂腐些,但最起码不会像那个朱由校,大字不
识几个,只知道做木匠活,只知道宠溺魏忠贤和客氏。

  朱由菘反复衡量,自己无论如何都是皇族子弟。

  无论谁做了皇帝,对他而言都一样。

  歌照唱,舞照跳,美人照玩,财富照有。

  他最初担心的,只是这魏忠贤一流趁乱而反,那样的话,天下可就换了姓。

  如今看来,只要堂兄朱由检坐稳了皇位,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保障。

  至于这魏忠贤嘛,再能耐他也是个宦官。

  古往今来,哪有宦官能做皇帝的?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就算他有那个心,恐怕也无法成事。

  想到这里,朱由菘一阵得意。

  裤裆里那根壮硕的阳具,便不安分地又紧绷了一下,向上挑了一下。

  男人,到底还是得有这对象。

  连女人都操不得,还如何敢妄念天下?

  朱由菘的脸上虽然还是不起一丝波澜,但心里已经浮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笑意。

  夜深了,大殿内的这群人各怀心思,各怀疲惫,守着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

  就连装作悲伤的力量,也终于渐渐被夜色所吞噬。

  有几个老臣子,已经支撑不住,靠着柱子睡过去了。

  这时,几个宫女过来送宵夜,端着清淡的粥和小菜。

  皇帝死了,酒也成了宫中的违禁品。

  这口味淡的,让朱由菘无比怀念自己那些虎鞭鹿茸酒。

  于失望中,他眼前突然一亮,看到一个面生的宫女。

  看模样不过14,5岁,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没有月娘那种夺人心魄的美,
但也算是颇有姿色。

  行走间的妩媚窈窕,腰肢与臀部的轻摆慢摇,让他饥渴的胯下,又猛跳了一
下。

  那宫女款款走到他面前,恭敬地将饭菜呈给他。

  朱由菘这时腹中倒不饿,只是他的下半身,已经饿得难以忍耐了。

  他邪魅地盯着那宫女的脸庞,趁着无人注意,捏了一下那宫女的小手,附在
她耳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想抽出手,但朱由菘握得紧紧的,就只得小声回道:「我叫蕊儿。」

  朱由菘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又听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名字,身下更为燥热。

  「走,拿着你的灯笼给我引路,本世子要出恭。」朱由菘不由分说,便推搡
着蕊儿,示意她带路。

  蕊儿知道,这大殿内的每一个人,都是不能违逆的人物。

  本来这事,是归「官房」的宦官们专管的。

  可既然这世子一脸着急的样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也就只好按照朱由菘所说的,前面带着路,打着一盏惨白的宫灯,引着他出
了殿。

  宫里的路似乎格外黑暗,蕊儿小心地带着路,生怕这朱由菘跌倒,自己又担
不起那罪名。

  朱由菘对这宫中的道路早已了然于心,他那双眼睛,在夜里也看得到蕊儿的
腰肢,像柳条一般纤柔。

  到了专门出恭的「官房」,朱由菘进去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

  便回头命令着蕊儿:「进来,否则我怎么看得到?」

  蕊儿只好侧着头,含羞带怯地为他打着灯笼。

  朱由菘借着晦暗不明的光,看到蕊儿的表情,便一把把她揽在怀中。

  一双手迅速地扯开了她的衣襟,在她小小的乳房上大力地搓揉着。

  「世子!不要!」蕊儿小声惊呼着,手中的灯笼掉在了地上,一下子熄灭了。

  朱由菘哪里管她,吃准了她不敢大叫,便继续上下其手。

  用他娴熟的手段,扯开蕊儿的腰带,去抠挖蕊儿的小穴。

  那里甚至连毛还没长几根,摸起来光滑洁净的很。

  那对小乳头,则因为高度的紧张,而颤巍巍地竖立起来,

          在他的手心的搓揉中一阵骨碌乱滚

  「不……别……」蕊儿扭动着身子,既不敢奋力抗争,也不敢放声大叫。

  朱由菘今晚格外兴奋,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完全漆黑的环境里,官房这特殊的场合,有点污秽又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刺
激。

  皇帝的灵柩就停在不远处,而他就在偷食着禁果。

  「听话,蕊儿,一会儿,你就会欢喜。你在这宫里有什么意思,若不是我,
你可能一辈子也尝不到男女交合的滋味。难道你愿意,把自己的贞洁,给了那些
宦官的手指头?我告诉你,他们折磨女子的手段可多了。他们没有鸡巴,就用木
棍和铁棍,狠狠捅进你这小嫩穴。你想想,你愿意那样么?」

  朱由菘一边说着,一边用长长的中指,反复抽插着蕊儿的小穴。

  他的话,既是引诱,也是威胁。

  蕊儿本来还微弱地挣扎几下,听到他所说的,连挣扎也都放弃了。

  是的,那些事情她听说过。

  宫女一旦和某个宦官对食结为假夫妻之后,往往就会生不如死。

  若命好遇见个好脾性的宦官,两人做个假夫妻,也算是个好结局。

  可更多的宦官,根本就是疯子。

  他们会把一切条状的东西,塞进那些宫女的下体中。

  他们根本不管那宫女会有多痛苦,只是狂乱地发泄着心里的抑郁不平。

  他们用那些冷冷硬硬的木棒和铁棒,狠狠地揣弄着那宫女的下体。

  手上的力道是那么大,有时甚至会让那宫女出血甚至因此而死。

  没人去管那宫女的死活,因为宫里的大部分宦官,都是九千岁的门下走狗。

  有了魏忠贤的庇佑,那些宦官便可以对她们为所欲为。

  据说在她进宫前不久,就有一个宫女,被一个宦官绑住四肢,用尖锐的烛台
折磨至死。

  她死的时候,下体已是一片血葫芦般凄惨,见者无不惊悚心寒。

  身后这亲王世子虽然不见得是个好人,但比起那些更心狠手辣的宦官来,蕊
儿宁愿把自己的贞操给他。

  她甚至还抱着一个模糊的希望,如果她伺候的好,也许他会把她救出这个深
宫。

  因此她不再挣扎了,任由他的手在她尚未发育成熟的,稚嫩的身体上游移亵
玩。

  朱由菘见她也不再挣扎,只是低低地呻吟着,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

  于是他淫心大动,如同真正偷情的男子一般,从后面一面揉弄着她的乳头和
小穴,一面低声在她耳边继续蛊惑:「蕊儿,你这小花蕊给了我,就知道男女滋
味有多么销魂。今后,你会日夜想念我这根肉棒的。」

  说着,便按住她的小腹,将她的丰满的小屁股,压向自己昂扬的龙阳。

  那里早就硬得一塌糊涂,隔着两人的衣服,蕊儿也面红心跳地,感觉出那硬
度和热度。

  她虽然没见过男人的那物,但也听过其它年长宫女的私谈。

  她们说,男人那根东西越硬越粗,就越会让女子欢喜得死去活来。

  自己虽未经历,但听她们说话的那语气,就大概能揣测出那件事的美妙。

  加上朱由菘的手和身体,热热地一直抚弄摩擦着她敏感的处子之身。

  蕊儿的脸更红更烫,连身体也觉得莫名地燥热起来。

  尤其是下身小穴里抽动的那根长指,更像是一根引信,将她封存的欲望一下
子点燃了。

  蕊儿想叫又不敢大声叫,只得闷闷地从鼻孔中发出一两声闷哼。

  朱由菘更加卖力地轻挠着她穴口的痒肉,感觉那处女的穴口处的紧窒,手指
塞进去,就像插入了绵软细密的豆沙之中。

  「呵,蕊儿,你这小穴,也很动人呢。快点,把你的淫水都流出来,让我好
好地弄一场。」朱由菘继续用催情的话语,去撩拨着处子脆弱的情欲。

  蕊儿无力地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脖子上,闭着眼睛,心里狂跳着。

  那样羞人的话就在她耳边喃喃回想,乳头处传来的麻痒,直窜到下体的小穴
深处。

  他一个劲地在穴口处勾挠涂抹,已经让她不自觉地扭动着,去迎合他的动作。

  一对浑圆的小屁股,也不可自制地向后抬起,主动去摩擦他那根粗硬的龙阳。

  在蕊儿的喘息声中,朱由菘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穴口湿了。

  那缓缓流出的淫液,将他的中指打湿了。

  于是他换了一只手,继续攻着她霪湿的小穴。

  将滑腻湿凉的手指,抚摸在蕊儿的脸颊上,又不容质疑地,把那淫液涂在她
的嫩唇上。

  「来,吃掉,舔了它。这些,都是你的春水。一会儿,你会流出更多。如果
换了那些个宦官,他们就会不解风情地直接把什么东西插进去。」

  蕊儿似是受了蛊惑,茫然地回应着他的话。

  乖乖地伸出小舌,含住他的指头,将酸酸甜甜的淫水,又重新吞回自己的口
中。

  朱由菘此时只恨自己分身乏术。

  他的手,一面亵玩着蕊儿的小口,一面又亵玩着她的小穴。

  上上下下都被她的小嘴包围着,却没有第三只手,去逗弄她的小乳头。

  他就只能一个劲地向前耸动身体,用她的臀缝,去安抚自己高涨的龙阳。

  眼见着蕊儿已是瘫软在他的怀中,穴中流出的淫液已经打湿了他的整只大手。

  朱由菘知道采摘的时机已到。

  他倒不是怜惜她,怕她疼痛才做足了准备功夫。

  他是不想因为她太过干涩,而自己的龙阳又格外粗长巨大,万一她痛得忍不
住高呼起来,没准会招来人,打断这美事,岂不大大地扫兴。

  他推攘着,将蕊儿挤到官房的木板墙壁上。

  蕊儿的一对小手,颤抖着扶住墙壁,也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既惊惶又有些期
待。

  朱由菘一把掀开她的裙摆,把她的亵裤扒下来,抚弄着她圆圆的小屁股。

  蕊儿羞得不敢抬头,任由他的手游走在自己的臀瓣上,甚至是有意无意地,
那手指还几次流连于她的菊穴上。

  朱由菘感受着那菊穴的可爱,却也知道,这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待回府后,他会让花奴在自己的龙阳下辗转呻吟,好好地发泄一番。

  现在,他只想冲进这蕊儿的小穴里,放松自己绷了那么多天的淫欲。

  将那根嵌了珠子的龙阳攥在手里,朱由菘执着那大家伙,用硕大的龟头去磨
蹭着蕊儿的穴口。

  把她的淫水,均匀地涂抹在龟头上。

  也把自己那些流溢出来的体液,擦到她的穴口处。

  蕊儿绷直了双腿,脑袋里似乎一下子空了。

  全身只剩下那小穴还活着,真切地感受到那圆滚滚的东西。

  要进不进,要退又不退,让她的身体变成一团虚无。

  她紧咬着牙关,闭着眼仰着头,等待自己被破身的一瞬。

  朱由菘一手从后面紧压着她的小腹,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一只手捂住了蕊儿的嘴巴,最后一次地给她警告:「蕊儿,我的小蕊儿,我
要进去了。会疼,你必须忍住,若被人听见,我是没事,可你,就必定是死罪一
条。」

  蕊儿眯着眼,无力地点点头。

  那一声「我的小蕊儿」,腻化了她的心。

  在这深宫中,没人这样叫过她。

  朱由菘一时的情趣高涨,被蕊儿当了真。

  她以为这就是欢情的真相,她以为这亲王世子,真地是看上了她,而不是一
时的欲望来袭。

  朱由菘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种笑容。

  将巨大的龙阳抵住那柔弱的穴口,快刀斩乱麻似地,抽冷子用力一冲。

  那根嵌满了珠子的龙阳,便一鼓作气地,遁入了蕊儿紧窄的处女甬道。

  蕊儿刚想高呼,额头上浮出一层冷汗。

  她知道破身会痛,但想不到竟是那么痛。

  似是一把钝刀,将她整个人撕成了两半。

  朱由菘捂住她的口,把她的高喊都捂回了腹中。

  蕊儿奋力想挣脱他的那根古怪的龙阳,那东西上面布满了鼓鼓的凸点。

  来回大力的抽动中,将她穴口处破裂的膜瓣,蹂躏地更为疼痛不堪。

  可朱由菘早有准备,他的手比钳子更有力,紧箍着她的腰肢和小腹,让她动
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承受那要命的冲击。

  「蕊儿,乖乖地,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你会爽快地上了天,再也离不开
这东西。你那小穴,会天天想念这大棒子的。」

  朱由菘说着这些露骨的村话,觉得心底的烦闷一扫而空。

  堂兄朱由校的死,给他的刺激也不可谓不深。

  才23岁,堂兄便丢下了一身的荣华,丢下了人间至高无上的权位,就那么
死了。

  这让他突然对死亡也有了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死,所以他只要及时行乐。

  趁他还活着,他要用他男人的武器,去插进那些美人的身体。

  用她们千娇百媚的身体,去填充自己越来越空洞的灵魂。

  蕊儿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她只知道,自己很痛。

  痛也不能叫,只能默默忍受。

  她感觉自己即将昏厥过去。那根布满凸点的龙阳,像是要把她的身体刺穿掏
空。

  每一次刺入和抽出,都会将她的身体再度鉅成两半。

  可每次她要昏过去的时候,朱由菘却总有办法,用这样的疼痛,把她的魂唤
回来。

  朱由菘的龙阳,在她的花径中肆意奔腾。

  她处子的鲜嫩的甬道,那些热乎乎的血液,滋润了他干渴疼痛的欲念。

  享受着她紧握着他龙阳的处子内壁,她越是疼痛越是紧绷,带给他的快感就
越是巨大。

  尤其身处于这晦暗的,出恭的官房中,龙阳穿透着一个娇美处女的身躯。

  不远处,就是皇帝的停灵处。

  这一切,都给了他巨大的新鲜感。

  这种新鲜感刺激着他,让他好几次都想射出来。

  可又舍不得这感觉,每次想射的时候,他就屏息抽离蕊儿的娇躯,让自己的
龙阳维持在坚挺不泄的状态。

  渐渐地,蕊儿不再疼痛难忍。

  代替疼痛的,是一种酸酸涨涨的感觉。

  这滋味陌生的很,在体内飞快地蔓延着。

  虽然还是痛,但那种痛,不再那么尖锐那么不堪忍受。

  于疼痛中,她模糊地感到一种愉快在滋长。

  身后这男人的东西好硬,每一次都撞得她的魂都要飞了;

  他那东西又好长,每一次都用力地顶着她的花径尽头,让她担心自己会不会
被刺穿。

  可她并没有被刺穿,只是当他抽离自己的时候,她倒是有些想挽留的意思。

  朱由菘从她的反应上,看出了她真正的情绪。

  那小穴里的水分越来越多了,每次他抽出的时候,那穴便握着他的龙阳不肯
放。

  他试探着放开了手,让蕊儿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蕊儿大口呼吸着,在她的喘息中,朱由菘听到了熟悉的情欲气味。

  「怎样?我的小蕊儿,舒服了吗?你这小骚穴,喜欢这东西操你么?」朱由
菘放缓了频率,开始轻轻地操弄她。

  「嗯……哦,快些,殿下,我……」蕊儿习惯了他的大开大合,他这样的轻
缓的动作,反而让她更为瘙痒难耐。

  朱由菘腾出了一只手,两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加快了动作,又说道:「再
高一点,屁股再抬高一点。」

  蕊儿呻吟着,乖乖地听从他的指示,将小腰和屁股翘得更高,甚至自动把双
腿分得更开,方便他的插送。

  朱由菘不客气地享用着蕊儿生嫩的躯体,龙阳上的珠子也帮助他,把蕊儿的
人生,在这一刻拆分得支离破碎。

  小穴里传来的快感,已经如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将她推向高潮的顶端。

  而她的耳边,则始终记着朱由菘说的那句「我的小蕊儿。」

  当朱由菘把大量浊白的精液,射入蕊儿抽搐不止的花径深处时,

  蕊儿甚至还沈溺在自己的幻想中,她是他的了,她是他的蕊儿。

  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从这深宫中拯救出去。

  朱由菘终于熬到守丧期满,坐在宽敞的高抬软轿上,被人抬回世子府。

  一路上,他脸色阴郁,一只手肘撑在轿帘窗口处,时不时瞟一下窗外萧条的
街景。

  最近随着先皇帝的驾崩,锦衣卫加强了对京城附近的巡逻。

  百姓们本来就已经战战兢兢,现在更是如履薄冰。

  若没什么太紧要的事,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出门,就怕遇见锦衣卫。

  有时他们无心说起的一句话,也会让自己莫名就掉了脑袋。

  朱由菘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兴味索然,于是抻了个懒腰,靠在轿子上假寐。

  这几天他觉得特别累,每一天都感觉无比漫长。

  禁欲禁酒的生活,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要不是在那宫中有个看得过眼的蕊儿,正好让他有下手的机会,他恐怕自己
的脸色会更差。

  可惜了朱由校留下的那些个妃子,有些甚至还来不及被宠幸一次,就已经成
了寡妇。

  今后的漫长岁月里,那些个不得宠的处女寡妇们,就要常伴着青灯,独守着
空房过日子了。

  真是太可惜了,朱由菘心里惋惜着。

  那里面有一些姿色不俗的,他也曾见到过。

  只是那些都是先皇的妃嫔,他就是心里再痒,也不敢轻易亵玩。

  「娘,娘!爹!求求你们,别卖我,我不想走!不想离开你和爹,娘啊——!」
一个尚且童稚之声未尽的女孩子的声音,从轿子外传进来。

  朱由菘皱皱眉头,不喜欢被人扰乱了他的假寐。

  外面的声音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呜咽着发出不明确的音调。

  想必是那女孩子的父母,也怕惊扰了这轿中的大人物。

  所以那妇人死死捂着孩子的口,旁边还有一个羸弱的中年男子,似乎是那孩
子的爹。

  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更为幼小的孩子,都瘦瘦脏脏的,惊惶地看着眼前这
一幕,吓得连哭都忘了。

  旁边还有一个胖胖的妇人,脸上涂抹得红一块白一块,身穿猩红色的丝绸裙
衫,头上戴满了金银首饰。

  她正一脸不耐地,看着那女孩死抱着娘的腰。

  但又碍于朱由菘的队伍正好从此经过,只能给身旁的两个大汉递眼色,让他
们一会儿赶紧把这女孩子弄走。

  她,不就正是那个醉红楼的老鸨吴月霞。

  朱由菘掀开轿帘看了看,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个被捂了嘴痛哭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看起来不过11,2岁,脸盘虽然脏兮兮的,头发也散乱着披在肩
头。

  但那一对眼睛,却如小鹿般又大又圆,惊恐地望着她的父母,真个是我见犹
怜。

  再看到老鸨吴月霞,朱由菘便命人停下轿子,把吴月霞唤到轿窗口。

  吴月霞颠颠地迎上去,不知道是哪一位贵人喊她。

  朱由菘懒洋洋地掀起轿帘笑问:「吴妈妈,这么有闲心?怎地在这看到你,
忙什么呢?」

  「哎呦——,这不是福王世子殿下!您这是打宫里才回来?我们那您也知道,
这几天做不得生意,大伙都为先皇难受着呢。不过,日子还得过。我闲着也是闲
着,就出来转转,给姑娘们采办点衣服料子。这不正好,看到这两口子要卖女儿。
我一看,她那小脸长得还中,就打算买回去先养着。」

  吴月霞的脸,又职业性地笑成一朵花。

  过后又觉得这时笑得太开怀,容易让人挑出毛病,紧忙又收敛了笑容。

  一时间她日渐松弛衰老的脸上,出现了好几种表情,让朱由菘看了也觉得可
笑。

  朱由菘之前也去过醉红楼,不过很少在那狎妓。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最爱的,还是自己蓄养的那些美人。

  醉红楼里那些个庸脂俗粉,怎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只不过有时被其它亲王世子宴请,醉红楼又是京城最大的妓馆,所以也就对
吴月霞比较熟悉。

  听了吴月霞的这番话,他知道她在扯淡。

  那个小女孩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已是标准的美人胚子了。

  形容她,岂能用「长得还中」四个字。

  从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蛋上,朱由菘已经看到了又一个月娘。

  这孩子长大后,肯定不比月娘差。

  再看看她的父母,倒都是一般人物,真不知他俩是如何养的出这么标致的丫
头。

  「呵,他爹娘舍得吗?为嘛要卖了她?」他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舍不舍得都得卖,您没见,那边还一堆小毛头等着吃饭呢嘛。他们说是陕
西人,这几年陕西可遭了灾了。又是蝗灾又是旱灾,还有地震和山崩呢,所以不
少人逃难逃到京城来啦。你看看那一家子,要再不卖那丫头,眼看就要抱团饿死
了。」

  吴月霞说的这些倒是实话,朱由菘看看那一家大小,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的。

  「这么说,你倒是菩萨心肠,已经买完了?」朱由菘又笑着问道。

  「咳,世子殿下,您就别寒碜我了。您也知道,我们那地方是做什么的。不
过,说实在的,现在卖儿卖女可多了,想卖出去也是费劲。要不是我这么巧经过
这里,我看他们也挺不了几天了。」吴月霞苦笑着回道。

  朱由菘斜着眼睛,又瞟了瞟窗外不远处那女孩子,眼光停留在她满脸泪痕的
小脸上说道:「这么地吧,这孩子,我买了。吴妈妈,肯割爱么?」

  「咳,这……殿下,那么个小丫头,有什么稀罕。您要是相中了,自然是您
领走。」吴月霞心里叫苦,但表面上还得把话说得圆满动听。

  这女孩子是陕西米脂人,长得娇娇俏俏的,身段也好。

  不过11岁,个头已经窜起来了,小腰身也有了形状。

  那皮肤吹弹可破,样貌也没的说。

  她也是趁火打劫,看着这一家子眼看要撑不住了,仅用了几吊铜钱,就买了
这小丫头。

  就是琢磨着先这么养着她,养到14,5岁上,就可以找人买了她的初夜。

  那个价格,肯定低不了。有多少有钱人,就是对这处子情有独锺呢。

  刚才看到轿子里的人是朱由菘,她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府里豢养的那些个美人儿,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可以做她醉红楼的红牌
妓女。

  就是怕他横插一杠子,所以她才话里话外地,贬低那孩子的相貌。

  没想到,他那双毒辣的眼睛,还是透过那孩子破破烂烂的衣服和脏污不堪的
小脸,看到了她掩藏的绝色。

  朱由菘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吴月霞说道:「吴妈妈会做人,我自然也不会让
你做了赔本的生意。这锭金子你拿着,就当我跟你买的。这个价钱,你出去买二
十个小丫头,也绰绰有余了。去,把那孩子和他父母都叫过来。」

  吴月霞乐颠颠地接了金子,暗喜自己是遇见了大财神。

  于是忙挥动手帕,叫那三口子过来。

  那对夫妇便使了劲,抻着那孩子的胳膊腿,硬生生地把她拽了过来。

  「来,快给世子殿下叩头。」吴月霞板着脸命令道。

  那两口子按着女孩子刚要跪下,朱由菘浅笑着说:「罢了罢了,我不缺这个。
站着说话吧。」

  于是那两口子便只知道点头作揖,傻傻地看着轿中这锦衣华服的,神仙般的
年轻公子。

  他们都是逃难出来的农民,也不知道何谓世子。

  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吓得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你们都是陕西人?」朱由菘问这话,眼睛却在那女孩的脸上打着转。

  果然是个小美人,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有一种勾人心神的美态了。

  朱由菘正琢磨着,就听到那男人支支吾吾地说:「是,是……陕西米脂人。」

  米脂,那地方,可是出美人的好地方。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朱由菘又问。

  「叫……叫茉莉,包茉莉。」那女人小心地回道。

  真是一朵可爱的小茉莉。朱由菘心情好了起来,跟那两口子说道:「让她跟
我走吧。今后,她会过得很好的。」

  两口子已经收了吴月霞的钱,便推着那女孩子,要她给新主子磕头。

  那女孩子凄惨地哭着,说什么也不肯跪,更不肯走。

  「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那妇人终于被她纠缠不过,兜头盖脸地,给了
茉莉一个耳光。

  「茉莉呀,不是爹娘不要你。是实在没法子啊。你若是不走,你娘和我,还
有你的弟弟妹妹们,都会饿死的。茉莉,你就跟着这位官人走吧。今后你会过好
日子的,我和你娘,也会安心的。」那羸弱的男人终于哭了,拉着茉莉的小手劝
说道。

  他们要不是被逼到绝路,也不会把亲生的女儿卖给别人。

  他们虽然傻,但也看得出吴月霞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把女儿卖给她,他们也很难受。

  现在看到这朱由菘,肯定是大户人家子弟。茉莉跟着他走,或许还能过得好
些。

  茉莉被娘打了一耳光,顿时不哭了,她被打懵了。

  又看着爹哭得泪水纵横的样子,想想自己最起码还能换点钱,给他们一点活
下去的出路。

  她紧揪着娘亲衣摆的手,也就终于缓缓放开了。

  「打什么,别忘了,现在她可是我买下的了。就是要教训,也轮不到你们。」
朱由菘冷笑着说道。

  他的语气,让这两口子吓得不行,连忙点头赔不是。

  茉莉看到爹娘委屈讨好的样子,心里就更难受了。

  「我跟你走,别说我爹娘了。」茉莉擦了把眼泪,泪痕处便出现一条白嫩的
痕迹。

  朱由菘笑笑说道:「记住,今后跟我说话,要有规矩。我是你的主子,要做
什么,都是我告诉你,明白了么?」

  茉莉看看他,发现他虽然脸上是笑的,但口气里并没有玩笑的意思。

  于是只好低着头搓着衣角,强忍着心里的难过说道:「主子,我知道了。」

  「行了,就这样吧。吴妈妈,改天再去你那捧场,我回府了。」朱由菘说着,
便放下轿帘。

  队伍又继续前进,茉莉便跟着轿夫的脚步,一步三回头地跟在队伍中间。

  她的爹娘狠着心,连招手也是不敢。

  就怕一招手,这孩子便忍不住又跑了回来。

  罢了,就当没养过这个孩子吧。

  直到队伍终于走到街道的拐角,茉莉最后看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一眼,那留恋
的眼光,就像要长出一对钩子。

  可最终,她小小的背影,还是消失在了拐角尽头。

  这时,茉莉的娘才抱着丈夫的肩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茉莉的爹自己也难受,但还是安慰着媳妇:「算了,她娘。她也算是跟了户
好人家。比跟我们强。」

  吴月霞叹口气,想到这小茉莉落在朱由菘手里,也不见得比在妓院里卖身更
好些。

  于是难得心头一软,想到这次自己也算赚到了不少,就从荷包里又掏出两吊
钱给他们。

  「拿去吧。」她扔到茉莉娘的手上,便领着两个杂役兼打手,拧拧地走了。

  茉莉的爹娘,还盯着那街角痴望着。

  但愿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朱由菘买了茉莉之后,她的命运将会怎样。

  「主子,您回来了。」一如既往地,花奴小心地看着朱由菘的脸色,让他搭
着自己的一只手下了软轿。

  「这些天,可累死我了。你——想我了?」朱由菘今天的心情还不错,戏谑
地笑着,捏着花奴的手心。

  花奴脸上一红,只得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其实,他恨不得朱由菘在宫里多呆几日才好。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才有机会喘息一下,让自己疲惫的身心都得到休息。

  朱由菘总是像一只贪得无厌的老虎,站在他身边,花奴时时都悬着一颗心。

  而且,也只有朱由菘不在的时候,他才能静静地看着月娘。

  看着她发呆,看着她叹息,看着她思念她的情人。

  能静静地看着她,花奴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种感觉很安心,就像是陪伴着自己的亲人。

  他明白月娘很想脱离世子府,只可惜,他没那个能力。

  他除了默默地在心里勾勒她的忧愁,他什么都做不了。

  「对了,这个丫头太脏了,像个泥猴。让月娘拾掇拾掇她。」朱由菘回头看
看茉莉,叮嘱着花奴。

  花奴一看到茉莉脏兮兮却依然动人的小脸,就知道世子府又多了一个禁脔。

  只是她看起来年纪还那么小,又怎能伺候的了朱由菘?

  可是他也只能点头应允。他的同情和怜悯毫无价值,毫无实用意义。

  茉莉跟在花奴身后,还以为这个漂亮的人物是个女子。

  「姐姐……这是带我去哪?」茉莉不安地问。

  「我是哥哥,不是姐姐。」花奴叹口气,深恨自己这样雌雄莫辨的脸蛋。

  「哦……哥哥……」茉莉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哥哥。

  「我带你去找另外一个真正的姐姐,她会帮你收拾干净的。」花奴说完,心
里又长叹一声。

  收拾干净又能怎样?说到底,还不是给朱由菘糟蹋?

  可他不敢说,也不忍心说。这个小女孩,看来对自己要面对的事情,还一无
所知。

  茉莉点点头,再也不吭一声。

  当花奴跟月娘说明了来意,月娘看到茉莉的小脸,心里也是「咯登」一下。

  「妹子,你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月娘一脸怜惜地拉住茉莉冰冷
的小手,尽量平静地问道。

  「小姐……小姐……我叫茉莉,11了。」茉莉小心地回答着,生怕自己再
认错了男女。

  「才11啊……」月娘和花奴对了一下眼色,彼此眼睛中,都有些不忍。

  「嗯……我家穷,没法子……所以……就把我……卖了。不过小姐,有粗重
的活我也不怕,我能吃苦的。在家里,我也什么活都能做。」茉莉眼前突然闪过
父亲那张病弱的脸,这时倒怕人家不肯要她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还有,我和你一样,都是奴才。你就叫我月姐
吧。」月娘知道这可怜的孩子,一定是把自己认成了主子,急忙纠正她。

  花奴摇摇头,对月娘说:「那么——我就先出去了。」

  「哎——」月娘拽住他的袖口,拖着他到门口,小声地说道:「你——先去
伺候他,行么?」

  她知道自己不该出这个主意。可眼下,拖住一时是一时,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她和花奴,已经残败了。

  茉莉还那么小,正如一盆刚刚含苞的小茉莉。她不忍心看她这么早就要凋谢。

  花奴苦笑一声说道:「我尽力吧,你也知道,很多事,既由不得我,也由不
得你。」

  茉莉站在热气腾腾的楠木大浴桶中,局促不安地抱着胸脯。

  她说什么都不肯当着月娘的面脱下裤子,月娘也只能由着她,穿着那条破烂
的长裤站了进去。

  看着茉莉瘦瘦的脖颈和纤细修长的胳膊,看着她那样惊惶无助的眼神,月娘
就像是看到了又一个自己。

  「茉莉,别怕。来,月姐给你洗洗头发吧。」月娘站在大木桶边,耐心地把
茉莉的头发浸在热水里。

  茉莉乖巧地任由她给自己洗头发,却始终不肯放下两只手。

  她羞怯的很,即便对着同是女子的月娘,她也不好意思给人家看到自己的身
子。

  尤其,还是这么脏污的身子。

  月娘一遍又一遍地,给她的头发打上玫瑰胰子,才把她纠结成一团团的头发,
终于一点点给理顺流了。

  又往她手心里涂了些,让她自己搓搓脸蛋。

  茉莉闻着那香气,忍不住好奇地问:「月姐,这个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这个叫玫瑰胰子,洗头发洗澡用的。茉莉,你若喜欢,就多擦些。」月娘
微笑着说道。

  茉莉赶忙摇摇头,几把就洗干净了那张满是泪痕和泥土的小脸。

  虽然身子还没来得及洗,但看到茉莉干干净净纯美无邪的面容,月娘就知道
了朱由菘看上她的理由。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在为虎作伥吗?

  把这女孩子收拾得妥妥当当,就是为了给朱由菘践踏玩弄?

  月娘的手停了下来,木梳齿卡在茉莉的发间,再也不忍心梳下去。

  可如果自己胆敢违逆朱由菘,月娘又实在惧怕那种下场。

  她想到已死的春生娘,就浑身一个激灵。

  而且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你不知道自己会经受哪些非人的遭遇。

  就算她不做,别人也会做,茉莉也一样会在劫难逃。

  世子府不缺任意一个女奴,正如花奴刚刚说的那样,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

  月娘手中的木梳,缓慢而无奈地,再度沿着茉莉姣好的后脑形状滑下。

  「来,茉莉,月姐帮你洗洗身子。」月娘放下梳子,拿起一方手巾,落在茉
莉的后脖颈上轻轻地擦着。

  茉莉轻微地逃避了两下,但又眷恋这温热的水中,温柔的月娘的手。

  因此也就站稳了,慢慢习惯了月娘的手,轻轻擦过她的脖子和后背。

  茉莉能察觉的出,那双手是带着同情和关爱的。

  虽然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月娘,但莫名地,她对月娘的感觉,与对朱由菘的感
觉完全不同。

  她愿意亲近月娘,却从心底惧怕朱由菘。

  眼见着茉莉的肌肤,在自己的手中由黑变白,就像一尊被拂拭干净的白瓷娃
娃,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茉莉的皮肤又细又滑,就连汗毛孔都几乎看不到。

  在热水的熨烫洗涤下,白净净的皮肤,泛着春桃般的粉嫩。

  越往后来,茉莉也就越接受了月娘的手。

  她终于肯羞答答地放下两只细瘦的小胳膊,一对还未来得及隆起的小乳房,
就展现在月娘眼前。

  月娘心里再度叹口气,拿着手巾,撩着水,擦拭着茉莉胸前的肌肤。

  茉莉的小身子被热水浇得暖暖的,很舒服。一对米粒大小的小乳头,也本能
地涨硬了。

  她羞怯地身子往后一缩,便躲进了热水中,不肯让月娘再碰。

  月娘知道她害羞,却更为她担心。

  万一,万一哪天朱由菘要碰她——她——月娘不敢想。

  到时,不是茉莉想不想和愿不愿意的问题。

  而是,要死还是要活。

  「月姐姐,谢谢你。我刚到这,什么都不懂,有很多事,都要月姐姐你来教
我。剩下的,我自己洗就行了,不麻烦你了。」茉莉张着一对小手,拿过月娘手
中的手巾,伶俐地说道。

  月娘如鲠在喉,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出真相。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缄默。

  看着茉莉将自己收拾得白白净净,看着桶里的水一次比一次更清澈,月娘的
心里却更难受更堵得慌了。

  「茉莉,你的爹娘……他们还在京城么?」月娘突然问道。

  「应该,还在吧,他们也无处可去了。家里的亲戚,饿死的饿死,逃难的逃
难……」茉莉答着,一滴眼泪啪嗒一声,便滴进了水中。

  「你想他们吗?」月娘又问,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茉莉点点头,可又马上摇头否认。

  「为什么?」月娘不明白她的意思。

  「月姐姐,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别对……他说。我想,可是,我已经被买
进来这里了。如果没有卖我的钱,我的弟弟妹妹们,也会饿死的。」茉莉黯然地
说道。

  月娘知道,茉莉口中的那个「他」,就是朱由菘。

  她点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她心里有一种疯狂的想法在堆积,她知道那绝对是个冒险。

  所以她不敢说出口,怕自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好了茉莉,这里是我的几件衣服,你先穿着吧。」月娘帮着茉莉擦干了乌
油油的长发,把自己的一件红色轻纱质料的外裙给了她。

  世子府里的女人,所穿的都是这种衣不蔽体的艳装。

  茉莉穿在身上拽了半天,找了根丝绦,把腰间系得紧紧的,才不至于坦胸露
腹。

  月娘定神看看她,那衣服虽说有点长有点大,但还是衬着茉莉美丽的脸庞,
看上去更加白皙可爱。

  「茉莉,你……真好看。」月娘说这话的时候,却并不为茉莉感到高兴。

  好看,就是茉莉的劫数,茉莉的悲哀。

  倘若她可以丑一些,或者能比现在这状况要好的多。

  倘若自己也可以难看一些,或者也根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月姐姐,其实……你才真地好看。」茉莉不明就里,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
月娘。

  在她心目中,这豪华的府邸中,也就只有月娘,才让她有点心安的感觉。

  「月奴,那娃儿收拾好了吗?主子问呢。」如画不请自来,看看茉莉,眼睛
里有点按捺不住的妒意。

  月娘的到来,已经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失宠了。

  后来又多了花奴,现在还要再多添这么一个小人儿。

  如画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在朱由菘的眼睛里,该越来越没有位置了。

  「好了,怎么,主子他……」月娘不安地问。

  「哼,没事。今晚,要她侍寝。」如画冷冷地说完,便拂袖而去。

  侍寝?今晚?这么快?

  月娘看看一脸茫然的茉莉,她还不明白这个晚上对她来说,到底会发生些什
么。

  茉莉不知道何谓侍寝。她小小的心里,对这个丑陋的世子府,一点认识都没
有。

  「月姐姐?是不是要我去做什么活计?没关系,你可以派我去的。我在家里,
也是什么都能做的。」茉莉看着月娘的脸色,天真地说道。

  「没事,没事。到时再说吧。」月娘看着茉莉那一身炫目的红,心里又渗出
一滴血。

  这一身红,本该是女子嫁人的吉色。

  怎么现在,变成了埋葬她一生幸福的血腥?

  不行,她不能眼看着茉莉这样就被吞噬掉。

  月娘救不了自己,她身边有太多羁绊,可她真地想救出茉莉。

  让她出去吧,让她代替自己,在外面好好地活着。

  夜,终于如期而至。

  朱由菘喝了一大杯鹿血酒,小腹里的燥热,烧得他很舒服。

  他要这感觉,他要自己在这感觉的驱使下,将一个含苞未放的少女,撕碎在
那凶恶的龙阳下。

  再过一会儿,那朵小茉莉,就会除去一身的衣衫,在他身下痛苦呻吟,像一
朵茉莉悄然飘落,任他品尝。

  朱由菘便有些心急地催促着:「怎么还没来,快!叫月奴,让她也一起过来!」

  让她也一起过来,朱由菘有的是放荡的把戏。

  长夜漫漫,他不想虚度了光阴。憋了这么多天,他等的,也就是这一刻的发
泄。

  过了一会儿,却只有脸色苍白的月娘,她自己来了。

  朱由菘心知不对劲,冷着脸问道:「茉莉呢?怎么不来?要我亲自去请不成?」

  月娘急忙跪下答道:「主子……请恕罪……,都是我不好。茉莉她……跑了,
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逃走了。」

  朱由菘看着月娘不自然的表情,听着她支支吾吾的回答,心中已经有了一点
答案。

  此时他不怒反笑,他静静地走近月娘。发觉他离她越近,月娘便颤抖得更厉
害。

  「跑了?何时?怎么跑的?那么一个乡下的小丫头,进了这世子府,却能找
得到出去的路?谁指点的?还有,为什么跑?谁跟她说了什么?月奴,你知道么?」

  月娘看着朱由菘围着自己,一圈圈地跺着步子。

  不紧不慢的节奏,每一步,都踩在她颤栗的心房上。

  「不知道……主子……我」月娘还来不及说完,冷不防便被身后的朱由菘拽
住了头发,毫不怜惜地向后扯着。

  「不知道?骗神骗鬼都可以,但你绝对骗不过我。那丫头进府之后,就只接
触过你和花奴。但是只有你,跟她相处的时间最长,也只有你,自以为可以救得
了她。月奴,你自身难保,何苦还要发这善心?你以为,她真地能跑出这京城?
我告诉你,最多不过明晚,她就会自动跑回来,求我收下她。不信,你就等着瞧!」

  朱由菘一面狠心地拽住月娘的长发,一面又难以抵挡那对红唇的诱惑。

  看着月娘疼得眉头深蹙,一张俏脸都扭曲了,而且那脸色也随着他的话,越
来越惨白,他的心里就浮上一层快意。

  他站起身,将衣摆下已经支起来的龙阳掏出来,不由分说地塞入月娘的口中。

  月娘被他拽住头发,一点也动弹不得。

  朱由菘报复一般地,用那龙阳上粗粝的珠子,摩擦着月娘柔嫩的口腔内壁和
小舌。

  知道这样的姿态下,月娘是最容易噎到。

  他就更加恶意地,将布满珠子的龙阳,用力地向她喉咙深处探去。

  「呃——」终于,月娘实在忍受不了那种呕吐的感觉,壮着胆子,抬起两手
用力将他推开。

  身体扭动之间,她的小牙,无可避免地钩伤了一点点他龙阳上的皮肤。

  朱由菘先是被这疼痛打消了一身的欲望,取而代之的,是一心的怒火。

  随即看到月娘伏在地上大口喘息,腰肢和屁股都在随着那喘息,涌动着诱人
的线条。

  于是他被鹿血酒催动的情欲,便压制了满心的怒气。

  从后面扯住月娘的头发和腰带,一路跌跌撞撞地,把她扔在了那张宽大的贵
妃椅上。

  「唔——」月娘的后背被直接摔在硬硬的贵妃椅上,顿时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胆大包天放走我的奴隶,如今还敢伤到我的命
根子!看来我今天必须要让你知道,作为一个床奴,要做的无非就是大张着双腿
等我宠幸!」

  朱由菘一边说着,一边扯落自己一身的华服。

  没了衣服的遮掩,他精瘦的身材和愈加暴怒的欲念,便形成了更奇特的对照。

  与他的父亲福王不同。

  福王身材粗笨短小,而朱由菘却高瘦如一棵枯松。

  月娘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裸体,但这一次却感觉格外恶心,格外可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茉莉今晚逃过了一劫。

  可明天呢?明天之后的那些个日子,茉莉仍能避免面对这精瘦却欲念勃发的
身体吗?

  还有,她可以慷慨忘我地救了茉莉,可谁能来解救她?

  月娘悲观绝望地想到这些,用瘦弱的手臂去推攘着朱由菘压上来的身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豁出去了。

  她知道此时自己应该百依百顺,千娇百媚地去讨好他,化解他的怒气。

  可她真地做不到,看到朱由菘的身体,她没来由地一阵阵恶心。

  似乎,比王春生的强奸更为恶心。

  「贱货!你是第一次被我操么?还跟我支巴什么?装什么烈女节妇?还是说,
你就是个见不得好的贱骨头,非要人把你吊在树上干,你才舒服,嗯?!」

  朱由菘看着月娘不情不愿的表情和肢体动作,想到初见月娘时,她就那么精
光赤裸地,被王春生折磨着那处小小的菊穴。

  若不是他的出现,或许她根本就活不到今时今日。

  可她现在在做什么,放了他要的美女,还咬伤了他。

  「简直就是条养不熟的狗!」朱由菘一面愤愤地骂着,一面将月娘的手拢在
一起,反绑在她身后。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无需跟你客气了!你放走了茉莉,我就用
你这淫贱的身子泻火。记住,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朱由菘看着月娘闭着眼睛只是哭,似乎连看他一眼都有些不屑。

  他心中的火便烧得更旺,哧啦一声,撕开了月娘原本就很单薄的纱织裙衫。

  「不看我,好!我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朱由菘三下五除二,就
把月娘的衣服撕成了碎片。

  看着她恐惧的眼泪,看着她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脯,还有那双徒劳紧闭的
大腿。

  朱由菘心底浮上一层快感,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也很新鲜。

  作为呼风唤雨的亲王子弟,他从不缺少女人,也没有哪个女人敢于违逆他。

  除了皇上的女人,世间几乎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女子。

  眼前这副娇艳的躯体,第一次让他储了礁,但也是第一次,让他有了一种强
奸才有的刺激快意。

  以为他总以为,把一个平常女子变成一介淫娃荡妇,是件很有趣的事;

  可如今看到月娘即便是挣扎反抗,也能有这样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才体会到,原来他以为的淫娃荡妇,猛然间又变成了节烈女子,也别有一
番风味。

  他淫笑着,攥紧了月娘两只纤细的脚踝,又猛力向两旁一分。

  月娘无论怎么努力,也拗不过他的力量,只能任由他大开自己的双腿,任由
他的一双眼睛,淫邪地看着自己的两腿之间。

  「看来你对强奸,倒是情有独锺。看,这淫穴,竟然又湿了。月奴,你听—
—」朱由菘残酷地用言辞去摧毁月娘的自尊。

  一面又腾出一只手,来来回回地抽弄着月娘的小穴。

  月娘因高度紧张和恐惧而湿润的小穴,几下便被他插得水声连连。

  世子府的催情饮食和熏香,早已把府中的这些个男男女女,都调教出一身极
敏感的媚肉。

  月娘深深痛恨这种不由自主的情欲,深深痛恨自己的身心不一。

  就是为了能让茉莉逃脱这种命运,她才敢放手一搏,告诉她真相,并协助她
逃离世子府。

  茉莉临走时还天真地问:「月姐姐,你跟我一起逃吧,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月娘只能苦笑着,让她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她能走到哪里?她敢么?

  她留下,无论如何,朱由菘还有她的身体可以发泄。

  如果她胆敢私逃,朱由菘也许就会把主意,打到卫子卿和卫子璇的身上。

  她已经是这样了,又何必连累她最重视最亲爱的人?

  正如现在这样,朱由菘明明让她觉得恶心。

  可他的手,还是把她可耻的身体,撩拨得越来越热。

  听着那一声声叽咕不绝的水声,月娘别过脸去,恨不能立时死去,免得再被
他进一步羞辱。

  朱由菘侮辱玩弄的,不止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灵魂,她的心。

  他骨节明显的手指,亵玩的也不止是她的肉体。

  那手指带着残酷的温度,用紧紧慢慢的频率,亵玩着她哀痛的心。

  「怎样?又发情了?月奴,你还真是一只骚母狗,不狠狠地凌虐你,你就不
自在。」朱由菘继续用言语侮辱凌迟着月娘的身心,并且抬高她的一条腿,用月
娘身体上残余的布条,把那条腿紧紧捆缚在贵妃椅的镂空雕花椅背之上。

  贵妃椅有着妖娆魅惑的弧度,月娘的那条腿,就被那弧度撑着,被迫高高地
抬起。

  另外一只腿,则被朱由菘用力向上抬起,折到她的耳畔。

  将她的身体,折成一个扭曲不堪的姿态。

  双腿间羞人的风景,就这么一览无余。

  「呃……」月娘被这淫荡又生硬的姿态,弄得浑身酸痛。

  她的两只手,还被反绑在背后。

  可这一次,她却总也不肯低头求饶。

  她只是默默忍受着折磨,既不多说一句软话,也不肯喊一声痛。

  「浪蹄子,你还来劲了是吧。好,跟我倔,你有的是苦头可吃。」朱由菘冷
笑一声,将她的腿折得更低,膝盖几乎都贴在了椅面上。

  他的身体更向前凑了凑,将硕大的龟头抵在她的穴口上,却只是一味研磨,
并不真地深入。

  他一面观察着月娘痛苦的表情,一面看着她高抬的屁股,看到那羞涩惶恐的
菊穴。

  他很少用自己的那根龙阳,去玩弄她的那个小菊穴,是因为他有花奴。

  他在这一方面,有着属于自己的固执。

  他始终认为,女人该玩的地方,就是那处小穴。

  而男宠,则以后庭见长。

  因而既然有了花奴,他对月娘的玩弄,就仅止于那处紧窒的花径。

  今天则不同,今天的月娘,让他简直有点刮目相看。

  既然她敢于挑战他的权威,他也不妨给她一些格外的刺激。

  抬眼又看看月娘紧闭的眼睛和唇角,朱由菘捉住那巨大的龙阳缓缓下移,移
到月娘的后庭穴口上。

  「不——」月娘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刑罚比她想象的更难以忍受。那热烫的丑陋的龙阳,侵略性地压在她的后
庭上,似乎只要他一用力,她就会被那熟知的疼痛所贯穿。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贯穿后庭了,她从心底惧怕那种痛楚。

  每次看到花奴咬着牙,忍受着朱由菘在他身后的耸动,那额头上鬓角上,都
是细密的汗珠。

  她不用亲身经历,也明白那种痛会让人痛不欲生。

  更何况他现在正处于暴怒的状态,他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的。

  「哼!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月奴,用你淫贱的身体给我好好记住,背叛我
的下场!」

  朱由菘得意地冷笑着,与月娘惊惶的眼睛对视着,一只手握住了那古怪的阳
具,对准了那娇嫩的后庭,腰部狠狠向下一沈!

  月娘还来不及惊呼一声,就被那种似曾相识的疼痛穿透了。

  朱由菘在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用他的身体恶毒地伤害了她。

  身体,原来也是一种武器。

  月娘睁大了眼睛,盯着黑森森的屋顶。

  那上面有一条粗壮的横梁,似乎在悄悄地移动。

  她明知这是剧痛产生的错觉,可她多希望,那横梁可以真地砸下来。

  砸碎了她劫数丛生的身体,砸碎她苦厄多难的生命,砸碎男人们对她身体的
贪婪需索,

  也砸碎朱由菘的头颅,让那个将会跟她一样的小茉莉逃出生天。

  可那横梁只是在她眼前虚晃,并没有掉下来的迹象。

  月娘的身体痛到极致,反而失去了叫喊的力气。

  这种痛,让她又想到了之前的梦魇——春生的手,粗糙的,骨节嶙峋的手。

  她叫不出那有多痛,因为所有的痛,就积聚在她的心尖上,她的脾肺中。

  不,是深藏在身体里的每一只毛孔里。

  在这剧痛中,月娘的眸子终于从横梁,转移到朱由菘狰狞涨红的脸孔上。

  他扭曲的表情很模糊,但他身下的动作却无比清楚。

  月娘的身体,在随着他的律动而飘摇。

  就像凶涛骇浪中的一支孤帆,只能任由浪头把她推上岸,又卷入风暴中。

  月娘才知道,原来移动的不是横梁,而是自己可怜的身体。

  那横梁不断,砸不死她,朱由菘也不会死。

  她无法与之同归于尽,这真相让她的心尖痛得更深重。

  「茉莉……只是个孩子。」月娘颤抖着,盯着朱由菘模糊的脸孔说道。

  朱由菘的额头也浮上一层汗。

  他尽力拓伐着月娘的后庭,他明白她会痛,可他要的,就是她痛。

  他为那久未开发过的后庭所迷醉,他为月娘身体的每一处所迷醉。

  但这种迷醉,仅限于肉欲。

  好在他需要的,也只是肉欲。

  可他实在想不到,月娘明明之前已经涕泣哀求,明明已经痛得脸色发白,她
怎么还要与自己唱反调?

  她茫然地看着他,居然还在为茉莉说情?

  她真地不怕死,还是她根本就是个山精狐鬼?

  「哼,孩子是吗?等她回来之后,她就不是了。还有,她回来,最多变成像
你一样的荡妇。可如果她不回来,她就会变成一具死尸。月奴……你,还是先操
心你自己吧。」

  朱由菘说完,咬着牙根又再次在月娘体内猛送。

  月娘能够感觉到,自己最后的,模糊的那个希望也破碎了。

  那个自己的替身,自己纯净的希望,破灭了。

  朱由菘用什么手段,她不清楚。

  但她清楚的是,茉莉在劫难逃。

  就像他说的——或是臣服,或是死。

  可她呢?甚至比茉莉更可悲。

  她的心不愿继续对着冷血的朱由菘摇尾乞怜;可她的身体,也不能随心所欲
地选择去死。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如画一样,在这只有肉体的世子府中,还可以找到
向上爬一步的欲望;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卫子卿和卫子璇,为什么她的爱情,会这样的畸形
和无奈?

  如果她不爱他们,她或者也可以心无挂碍地去自尽。

  为了这畸形的无可奈何的爱,她像个行尸走肉般,在这世子府中偷偷痴盼了
几回,又痛苦过多少个夜。

  「求你……让我死吧。」月娘闭上眼睛,像是在说一桩最平常的事。

  她有些累了。她不想继续盼望,她现在已经完全绝望。

  朱由菘停了一下,让自己古怪峥嵘的龙阳,停在她的身体内。

  低头看了一眼,两人身体的交合处,已是鲜血涟涟。

  他的暴虐,他的贪婪,他的只求一快,让月娘的后庭饱受折磨。

  「死——好,让我先弄废了你,你才能死!」朱由菘接着继续他的暴虐,看
到月娘的眼泪,一串串地从脸颊滑落到贵妃椅的椅面上。

  「主子,主子……」花奴的声音,怯怯地从殿门口飘进来。

  里面的情形,他在外面都已经听到了。

  他不知道,原来月娘,比他想象中的更勇敢。

  私放茉莉,这个念头他不敢有,更不用说实行。

  可月娘都做了,这让花奴除了惭愧,还生出一种对月娘的,模糊的敬仰。

  这种惭愧和敬仰,再一次催动着他,生出一种类似英雄救美的情愫。

  尤其是当他听到月娘的那句求死的话,他更加难以忍耐。

  谁都可以死,但月娘不能死。

  月娘是他晦涩生命中最后的那盏灯光。

  因此他要解救月娘,可他拥有的,也只是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试着推了推沉重的朱红色殿门,发出一声微弱的「吱呀」声。

  然后他跪下,跪着进入那间情欲和腐肉气息交缠的殿堂。

  他不是个真的英雄,他没有本事可以挥舞着刀枪剑戟,把心爱的女人从凶兽
的身体下救出来。

  因为他见过真正的英雄,那些连死都不怕的东林党人。

  可他们现在,已经真地死了,无一例外地死了。

  一具具无头的尸体,栽倒在西四牌楼下。

  他想活着,就不能充当英雄。

  他无意也无力去救国救民,他想救的,只是眼前这个哀戚戚悲凉凉的月娘。

  用他的身体去替代她的,这样,很卑微吗?他想。

  也许是,可他要她活着,她必须活着。

  趁着朱由菘现在还没有真地,对月娘起了杀心。

  他一路跪着过去,一面向前,一面剥去自己轻薄的外袍。

  「主子……求您,宠幸我……花奴的身体,难道比不过月奴么?」花奴听到
自己的声音也觉得恶心,就像一个真地失了宠的小妾。

  朱由菘第一次看到花奴这样主动,看到他白色衣服随地散落,露出细削如女
子般的肩臂,又展现出腰肢和臀部的美好线条。

  朱由菘此时也不得不惊叹,难怪自古以来,那么多帝王都偏好男色。

  原来这男色的美,竟也可以这般令人动心。

  只可惜,他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花奴为什么这么反常。

  「花奴,你这奴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我宠幸你,好,等我
收拾完她,再说!」

  朱由菘冷笑着,眼睛看着花奴,身下却依然冲击着月娘。

  月娘也明白花奴的用意,可她也只能用沉默去表达感谢。

  如果她把事情挑明了,就等于是害了花奴。

  「不……主子,我,花奴……没有其它意思。我只是,想念主子……习惯了
被主子宠幸……主子,您不想要我吗?」

  花奴一面说着,一面解开头顶上的发髻,将发簪扔在一旁。

  让一头黑发披散在腰间,为白皙的肌肤,增添一抹勾人的颜色。

  看着朱由菘眼中的瞳孔突然大了一圈,花奴赶忙继续凑上去,一双手抚上朱
由菘的大腿,轻柔地抚摸着。

  用他小小的乳头和结实的胸膛,去磨蹭朱由菘腿毛浓密的小腿肚。

  「你……」朱由菘对着这样的一个花奴,再看看越可怜就越觉得想欺凌她的
月娘,觉得实在难以取舍。

  可花奴的唇已经吻上了他的大腿,他的舌甚至在沿着他的大腿,在继续向上
攀升,蜿蜒地向他的小腹处侵略。

  「既然你这么想……好。」朱由菘终于狠狠心推开了月娘,将他没有释放的
欲望,塞入花奴的口中。

  「花奴,你很聪明,也很贱。不过你要知道,我不喜欢你的聪明……我只要
你……够贱!明白吗?」朱由菘一只手抓住花奴的头发,龙阳就开始在他口中耸
动起来。

  花奴费力地眨眨眼睛,口中的血腥味道和剧烈的冲击感,让他几欲呕吐。

  可他强忍着,眨着被刺激得泪光潋滟的双眼,哀哀地看着朱由菘。

  他明白朱由菘喜欢什么,他只能勉强自己去讨好他,换来月娘暂时的安宁。

  月娘痛苦地躺在贵妃椅上,紧闭了眼睛只是一个劲地流泪。

  她听得到花奴隐忍的呻吟声,听得到朱由菘的龙阳在他口中造成的水声。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间?

  这到底是大明的世子府,还是他们身体的炼狱?

  月娘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这炼狱,何时才有尽头?

  花奴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着朱由菘。

  他偷偷打量着朱由菘越来越沈醉的表情,就更加卖力殷勤。

  他的唇舌在服侍着他似乎永无止境的欲念,就连他的心,也一并蜷缩在他权
势的阴影下。

  朱由菘眼下玩弄的,何止是他一个人。

  他玩弄的,是他和月娘两个人的,所谓尊严和命运。

  尊严,他和月娘早已丧失;而命运,则完全是一片漆黑的渺茫。

  「主子……主子,九千岁驾到,正在前殿候着您呢。」如画急匆匆地跑来,
跪在开着一条缝隙的殿门外禀告道。

  从那缝隙里,如画的一双杏核眼,看到了殿里的情形。

  朱由菘已经到了最关键最紧要的时刻,他加紧了抽送的频率,让花奴更加痛
苦难耐。

  那些要命的珠子,让他的唇和舌,都痛得要滴出血来。

  朱由菘想尽快结束,他不想带着一身的欲望,去见那个满脸诡计的老权阉。

  于是他两手抓住花奴头顶和耳侧的头发,开始了最后的也是最猛烈的冲击。

  花奴阵阵作呕,口腔不断地挤压着他的龙阳。

  这种不适的反应,反而让朱由菘得到了最大的享受。

  终于在花奴口中,他散发了他的欲念。

  花奴认命而无奈地接纳了他浑浊的精液,又用唇舌去清理着他的龙阳。

  趁着当,朱由菘大喘着气问道:「来了多少人,什么情形?」

  如画低头答道:「回主子,来得人不多,有几十个,穿得也是便服。九千岁
看起来,心情尚可。」

  朱由菘点点头,示意花奴为他穿好衣服。

  花奴巴不得他赶快离开,第一次对这九千岁有了点好感。

  若不是魏忠贤,他和月娘,还不知道要被朱由菘折腾到什么时候。

  「主子……她……放她回去吧。她的伤……」花奴看着朱由菘走到殿门口,
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求道。

  「找大夫。」朱由菘头也没回,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节骨眼上,魏忠贤来干什么了?

  这老权阉的出现,必定不会只是来跟他闲话家常。

  为了这桩烦心的事,他也懒得与月娘多做计较。

  只是他头一遭有种感觉,月娘这玩物,似乎不再完全属于他了。

  她的心,反了。

  「未知九千岁驾到,有失远迎」,朱由菘面上堆着笑,不及进门,便高声寒
暄着。

  一脚刚踏进会客厅,便忙对着负手背立的魏忠贤拱拳致意。

  只是脸上虽笑的毫无破绽,心底里却恨透了这老阉货。

  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龙子龙孙,却要奉迎这没了男人物件的老妖怪。

  无奈形势比人强,即便先皇驾崩了,这老阉货仍是高高在上的九千岁。

  据闻新皇帝对这老家伙也算是礼敬有加,所以朱由菘也摸不准这老货还能猖
狂多久。

  魏忠贤正负手对着客厅内的一副徐渭的《梅花蕉叶图》沈吟,此时也不过略
转过身看看满脸笑容的朱由菘,略微点点头算是答礼。

  他也不是不想笑,只是多年来杀伐决断出自他一人之口,早已习惯了周遭人
们对他的谄媚奉承。

  如今先皇一去,他便转变态度,倒容易令人心疑他魏忠贤失了势。

  这种未败先怯的表现,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刻,尤其要不得。

  于是他牵动着麻痹的嘴角,要笑不笑的,只是直直地看着朱由菘。

  朱由菘心里没底,忙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魏忠贤上座,又忙不迭地试探:
「您老今儿怎么这么有空?您能来我这,好歹先说一声儿,我好叫奴才们准备迎
您的驾。早就想请您过府一叙,无奈您贵人事忙。前一段儿先皇大丧,尤其离不
得您老操持。虽然是国丧,但您老还需多多保重,否则又岂是国家之福?」

  魏忠贤眼见这亲王世子也需对自己毕恭毕敬,更体会到权力一物的可贵。

  他在小宦官的搀扶下坐稳了,方冷笑一声,用他尖刻刺耳如垂死鸭子般的声
音说道:「世子这般说,倒是抬举杂家了。杂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先皇
念我忠谨,杂家虚称了这九千岁的名号,也不过是大明之臣。头顶的是大明的天,
脚下踩的也是大明的土地。说到底,杂家也还是为朱姓大明的江山操心使力。因
此,今日前来,正是为我大明的新皇而来,向世子借样东西。」

  朱由菘在一旁小心陪坐着,看着不阴不阳的魏忠贤,听着他不咸不淡的浑话,
心下一沈,脸上却依旧堆着笑打趣道:「九千岁说笑了。天下任什么东西,岂有
九千岁向小王借的道理?您老府上无论是珍禽异兽,抑或是奇石古玩,岂是小王
这寒舍内能比拟的?若您老看得上眼,这徐文长的画儿也算能拿出手,就是这画
得了仙遇,又何谈借字,岂不见外?」

  魏忠贤略掀唇角,听着朱由菘顾左右而言他,伸伸手止住他的话,不紧不慢
地说道:「杂家说了,此次前来并非为杂家自己,只是欲为新皇办事。世子也无
需与杂家开心取笑,直说了罢,杂家不要世子的珍宝古玩,只是要跟你借几个人
得力的人,服侍新皇。说起来,也是世子对新皇的忠心,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人?什么人得蒙您老青眼?我竟不知,寒舍竟有此等人物?」朱由菘干笑
着,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美人。千金易得,美人难求。素闻世子府上豢养了大批的美人,个个都有
飞燕玉环之姿。如今新皇登基,天下大定。而新皇身边除一周皇后和几个妃子外,
竟无一超群之美人服侍在侧。以致皇嗣零落,终非大明之福,更伤了天朝盛世的
体面。为此一端,杂家也说不得舍了这老脸,前来问世子借人了。」

  朱由菘的笑意越来越僵,心下不由暗骂,这老阉货居然是上门抢人所好,还
美其名曰「借」。可谁不知,借给了皇帝的女人,岂有收还之理。这正如说书的
所讲的借荆州一般,有去无回呢。

  他忍着心里的怨气,仍强笑着说:「几个人罢了,不值什么。只是服侍新皇,
我深恐她们不配。倘若服侍不周,这一番亟待效忠的美意,岂不变成了坏事?况
且市井传言,九千岁又岂可尽信?那都是些玩笑话,我这又哪来的那些个天姿国
色?」

  魏忠贤喝了口茶,瞟了朱由菘一眼说道:「美与不美,杂家自有分寸。想杂
家于宫中一呆便是几十年,寻常美人见得自是不少,可真正出色的,却大多湮于
市井间,并未出现在皇宫里。尤其经由您调教过的美人儿,大抵神仙也伺候得,
料不会服侍不好我们这位新皇帝。我单说一人,皇宫禁苑内,便无人可胜其媚。
否则,又怎会令得世子恩宠有加?怎会令得世子为她扑杀王春生那小子?且先皇
御赐的宝器,也不会独独便宜了她一人。」

  朱由菘惊疑地望着魏忠贤,不明白这老货怎么会对自己府上的事,知道的那
么清楚。听他话中的意思,不止是对月娘的事情清楚,就连自己的一举一动,也
尽在他的监控之下。

  「东西两厂,并不是吃干饭的。我调理出来的奴才,自然对皇家的事尽忠职
守。世子也无需介怀,杂家不担心别的,只是吩咐他们,需格外保护世子的安全
而已。就算世子的头发少了一根,那都是杂家的罪过。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魏忠贤阴阴地笑着,让朱由菘感到毛骨悚然。自以为这世子府如铁桶般严密,
到头来也终究被魏忠贤的爪牙所监控。

  此刻的朱由菘,后背一阵阵发凉,却又大汗淋漓。只庆幸自己平常只论风月,
并无半句对魏忠贤的怨谤之词露于行迹,否则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先帝一心只在木匠活计上,所有奏章折子,几乎都是这阉货一人说了算。他
说谁反了,那就是反了。而只要与谋反沾了边,无论之前是多么地荣贵,也只能
做了那刀下的亡魂。

  「是,让九千岁费心了。」朱由菘言不由衷地干笑几声。

  迫于魏忠贤的淫威,他知道这一次,那千娇百媚的月娘,不仅她的心不再驯
服于他,就连那副美妙绝伦的身子,也要被迫拱手让人了。

  又一番口不对心的寒暄之后,在魏忠贤的威势下屈服的朱由菘,拱手看着惊
恐莫名的月娘与其它几名美貌的侍婢,被华丽异常的镏金马车载走,直到消失在
街道转角,他才缓缓放下拱起的手,又慢慢捏成一个拳头。

  他不是心疼这几个女人,也并非对月娘真地一往情深。只是男人的本能和一
贯无人冒犯的皇家至尊,被魏忠贤这一介阉人轻而易举地踩碎,这口气又如何咽
得下。

  只是事已至此,他亦只能在心底大骂晦气。想着月娘那尤物曾经在他身下动
静皆媚的姿态,他也只能暗叹可惜。又巴不得快些把偷跑的茉莉捉回来,也算是
一种补偿。

  月娘也不知道是好命还是歹命,偏巧她前脚刚刚私放了茉莉,后脚就有魏忠
贤来要来她去。否则,他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折腾她。

  无论她是个多么烈性子的货,他也总有办法让她低头服输。只是,落在魏忠
贤手中,也不见得是种幸运。那阉货的手段,只会比他更残刻。

  而且素闻那新皇朱由检是个面冷心冷的主子,平日里便不喜女色。每天都深
锁着眉头,考虑的都是大明江山的中兴之法。

  只那月娘早已在肉欲中沈耽惯了的,就算她心里不喜这男女之事,那身浪肉
也早就习惯了男人的阳物。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的那些个迷情纵欲的药汤,也早就把她的身体,浸淫得
比妓女更为放荡。

  想到这儿,朱由菘暗自用手按抚了几下那欲翘的阳具。也奇怪这月娘竟有如
妖魅。只要一想到她那样子,不由得身下那活龙便要噬人般按捺不住。

  罢了,反正人都已经送走了,多想也是无益。更何况她已生出反心有了反骨,
留在身边也许不尽然都是好处。

  就当便宜了自己那皇帝堂兄,总算也是肥水没落外人田。朱由菘轻轻甩甩袖
子,无奈何自我解嘲一番。轻哼一声,总算是对自己有了个交代。

  他微锁眉头,咳嗽一声叫过一旁的侍卫戴淳。

  「交代你办的事,怎么着了?」他没事人似的问,不想被下人看出自己刚受
了气。

  「主子放心,这一两天内,那丫头必定乖乖地自己跑回来求您。」戴淳低首
答道。

  朱由菘点点头,这才长舒一口气。

  旧的已去,还好新的即来。

  茉莉,茉莉。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美丽的名字。

  有茉莉,有花奴。

  自己这逍遥王,就总算没辜负了今后的那些个美景良辰。

  再说月娘和如画等几个美貌的侍婢,在那宽敞的马车里,各揣一摊心事。

  如画倒是看过些世面的女子,也深知自己身处这马车,比过去那位主子的更
奢靡些。

  所以不论送她去哪,总不会缺吃少喝。

  服侍谁都是服侍,男人也不过就是那般。连朱由菘她都伺候了那么些年,还
有什么男人她对付不了呢。

  只要自己事事依从小心行事,总不会过得太差。

  月娘则随着马车的行进而越来越心慌。想当初,她就是在那辆马车上,被朱
由菘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玩物。

  如今,她又将被送往何处。她不敢想,却又不能不想。

  只是,无论被带到哪,像她这样的女人,却注定只能成为别人的禁脔。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难道她真地再也无法见到心心念念的卫家兄弟?

  她忍辱负重苟活了这些日子,支撑她活下去的,不也就是这么一点愿望了吗。

  月娘鼻子一酸,忍不住两颗泪就坠在马车里,跌入厚厚的波斯地毯中。

  如画斜眼瞟了月娘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忍不住讥诮道:「呵,你倒是挺
眷念咱们那位旧主子的。看来,他那根东西,倒弄得你离不得了。」

  月娘听着她露骨的讽刺,脸红了红,又觉得与她无需辩解。

  叹口气,月娘飞快地拭去了泪痕。把脸转了过去,只是不看如画,什么也没
说。

  如画给了她的后脑一个长长的白眼,又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呿,矫情。」

  不知又轰隆隆跑了多久,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月娘的心悬得越发地不安,听到外面有个尖细的声音叫道:「女子们都下来
吧。」

  如画等几个侍婢都一一下了马车,月娘见实在拖延不过去,才蹭到车门口。

  「姑娘快些,到了这儿,便是你们的造化了。」那站在车外的太监,看着月
娘慢腾腾的,就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

  月娘起初只是低着头,听到这话,不得不快些。悄悄抬眼向四周扫了一圈,
倒是吓了她一跳。

  只见眼前的这所大宅,竟比朱由菘的那所皇亲府邸更为富丽堂皇。这大宅本
位于京城最繁华热闹处,却又藏匿于一条静谧悠长绿柳成荫的大街中,可谓是旺
中取静的好住处。

  门口一对汉白玉雕的石狮子,更有两队身穿黑衣的双刀侍卫,面无表情地侍
立在大门两侧。至于红墙碧瓦,高厦瑰阁,更是不在话下。

  看到车上下来这几位香艳的女子,那些侍卫竟也没人去多看一眼。这时,从
前面的马车里,有位华服白发的老头子方下了车,那些侍卫才齐刷刷地跪下,称
他为九千岁。

  那面上无须的老头斜瞥了她们一眼,眼光有意无意间在月娘脸上停留的时间
更长些。

  月娘不巧与他对视了一眼,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一层。那眼神竟
不像是人该有的,眼白如死鱼般浊白,一对瞳孔灰黄,却又鹰隼一样锐利。

  她马上垂下头,不敢再看那对让她极不舒服的眼睛。那些人都叫他九千岁?
她努力去回忆,终于想起那日卫子卿曾与她说过这么个名号。

  对,那时京城里发生了一桩奇事,说是这九千岁不过是一个宦官,权势竟然
大到了不得。

  不过是因为这九千岁看上了别人家的一户豪宅,于是就去跟那人家谈判,要
求那家把这豪宅让给他。

  只是那主人也不是一般人,也是一位皇亲国戚。因此当场拒绝了九千岁派去
的说客。因这事,算是惹恼了九千岁结下了梁子。过不久,九千岁便指使手下人,
告发这人家偷盗皇帝的器皿。

  事实上,那些器皿是公主赠予这主人之物。只可惜皇帝糊涂,一味忙活自己
的木工活,打心里又信任九千岁,因此由他处置这案子。

  那家主人自然是做了冤死鬼,而那豪宅,便轻轻松松成了九千岁的私产。

  这件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那主人含冤至死。同样,却无一人敢
为之喊冤。可见这九千岁竟比皇上更大些。

  卫子卿在告诉她这桩故事时,还是附在她耳边说的。之所以告诉她,也是让
她小心。无论跟谁闲聊,万一说到这九千岁,千万不要搭这话茬,以免祸从口出。

  他还小心嘱咐她一句话,叫做宁见阎王一百,莫遇女鬼八千。至于这「女鬼
八千」,就是那位九千岁的姓氏,合起来就是个魏字。

  如今,这比阎罗王更可怖的九千岁,就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也只有他,
才有可能将自己从世子府中接出来。

  只是脱离狼窝又进虎穴,照此看来,九千岁比朱由菘更可怕。他为什么会把
她们接出来,又要把她们怎么样?月娘的心,悬得更高,跳得更快了。

  随着引领的那位宦官,月娘如失了魂一般,随大流跟着众人来到一所大殿中。
这大殿内描龙画凤,金堆玉砌,竟俨然身处皇宫内院。

  魏忠贤早已僭越了皇权,因此对这巧取豪夺而来的大宅,用了无数民脂民膏,
也并不怕因此而丢了性命。

  他在侍卫亲随的前呼后拥之下,慢腾腾地上了楼,留下月娘她们在一楼的大
殿里。

  月娘无心欣赏这种穷极奢华的殿堂,她只是用力扯着手中的绢帕,茫然地等
待着不能预知的命运降临。

  「你,还有你,都随我上来,九千岁要召见你们。」

  傻傻地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所有人都不敢吭声。虽说都是在朱由菘府中呆
惯了的,但到了这里,却仍被这阵势吓到了。大家都是一样的坐立难安,一样的
鸦雀无闻。

  直到一个小宦官从楼上下来唤她们,这种漫长的煎熬,才算是有了一个转折。

  「主子,人已来了。」戴淳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地板拱手秉道。

  朱由菘坐起身,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又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清清嗓子说道:
「好。让她进来。」

  说罢,便懒洋洋地躺回到罗汉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悦书。

  她正卖力地含吮着朱由菘的脚趾头,一个个细致地,绵密地,用她精细滑腻
的小舌舔吮着。

  如画走了,月奴也走了。据说一个是因主子玩腻了,另一个则是得罪了主子,
所以都送给了宦官。

  舔他的脚趾固然有些恶心,但更恶心的,是被送给宦官。

  悦书不想遭受更惨厉的折磨,所以她宁肯服侍朱由菘。

  好歹,他还是个完整的男人。他有那物,便不会把尖锐的烛台刺入女人的下
体。

  茉莉携着她稚嫩的小小的身影,垂着头哆哆嗦嗦地,跪伏在了朱由菘的面前。

  今晨下了一场雨,浇得她从头到脚都湿淋淋的。

  刘海和着雨水,贴着额头和双颊,衬着她一对惶然无助的黑眼珠,那副我见
犹怜的模样,更让朱由菘眼不错神地盯视着她。

  「呵,知道回来了?无妨,你若愿意,就再跑出去。我保证,绝对没人拦阻
你。茉莉,你还要跑么?」朱由菘的脚趾从悦书的小口中抽了出来,随意地趿着
便鞋,走到茉莉身前稳稳站下。

  茉莉眼睛一眨,两颗泪滴便堕碎在大理石地板上。

  要是能有第二个法子,她绝对不会再踏入这深宅大院一步。

  要是她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她这刻就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可怜的是,她连死也不敢。

  昨天她还在傻傻地满街寻找自己失散的父母兄妹,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

  她想找到他们,然后跟他们一起离开这噬人的京都。

  可哪都找不到,让她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真地那么狠心。

  前脚才把自己卖了,后脚就远远地走了,再也不管她的死活。

  她问了好多人,可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没看见。

  实在没办法了,她委委屈屈地坐在街边小声抽泣。

  正好临街一家客栈的伙计出来倒潲水,看她哭得彷徨,就上前问明了缘故。

  她还不敢说明实情,怕把她抓回那个什么世子府。所以只说跟家人走散了,
找不到所以急得哭。

  那伙计看看她,小声问她:「丫头,你父母是不是米脂人?还带着几个更小
的孩子?」

  茉莉又惊又喜,连连点头称是。

  「那就坏了!」那伙计四处看看没什么人,又低声说道:「丫头,你能跑就
跑吧,索性也别找了。你父母兄弟,如今可能都在阜成门那边吊着呢。据说是他
们偷了哪位王爷世子府中的宝贝,说是拿不到赃,就把他们全家吊到死。我也是
今儿早上听客人们谈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爹娘。若果真是,你就趁早跑了
吧,要是一起拿到,岂不是一家子都遭殃!」

  那伙计说完,看到茉莉脸上怔怔的。刚想再说几句劝慰的话,天又偏偏落下
了大雨点。他也只得叹口气,拿袖子遮着半个头跑回客栈了。

  茉莉心里一片虚空。她有种预感,她知道那里吊着的,一定是她的爹娘兄妹。

  所谓的赃物,一定是她没错的。

  她可真是个扫把星,既然已经卖了,又何必要跑。

  早知跑了竟会连累家人,打死她她也不跑的。

  茉莉想通了,站起身就向阜成门一路飞跑。

  大雨点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她连擦一把的时间都不敢耽搁,还险些撞到了一
辆疾驰的马车上。

  可她都顾不得了,她必须去亲眼看看自己的爹娘。

  看看他们到底被自己害的多惨,好让她彻底死了那自由的念想。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那里,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爹娘。

  他们都吊在门前的两根高木桩子上,头都低低地垂着,似乎都没了魂魄般。

  她的弟弟则抱着那仍在襁褓中的婴孩,和她五岁的小妹子,一起缩在城门下
狼狈地小声哭泣着。

  茉莉这时才终于放声大哭,跌跌撞撞地跑到城门下。一把搂住自己的弟妹们,
用她湿漉漉的袖子替他们擦眼泪。

  「姐姐,姐姐,快救救爹和娘啊!」弟弟妹妹见到茉莉来了,忙指着木桩子
哭喊着。

  茉莉无暇多安慰他们,又跑至木桩子前哭喊道:「大人,大人们,求你们行
行好,快放了我的爹娘吧!再这么着吊着,他们会死的!我就是贼赃,我回来自
领罪,请你们抓了我,放了他们吧!」

  几个官兵看到一个美貌的小丫头跑来,就知道福王世子要找的那贼赃,确实
是她无疑了。于是遣一个小兵去请了世子府的领卫戴淳来,另外几个便把茉莉的
爹娘解了下来。

  一番折腾之后,茉莉的爹娘苏醒过来,与茉莉抱头痛哭,却都无计可施。

  茉莉确实已经被他们卖了,从今后,她的死活荣辱,再也与他们无关了。至
于皇亲国戚,这几个字就能压死他们,活活要了他们一家子的命。

  戴淳很快便到了,他曾见过茉莉,看到她自动回来,也是意料中事。他也不
罗嗦,说贼赃已拿到,命人放了茉莉一家子。只把茉莉塞进马车里,便骑上马押
着车走了。

  茉莉哭着揭开窗帘,透过雨幕最后再看了自己的亲人们一眼。

  这一次,她知道,若想再见,除非黄泉。

  如今,她听得朱由菘得意地问她,她马上飞快地摇头,并将头伏得更低,鼻
子几乎就要吻在了朱由菘的鞋面上。

  那鞋面上绣着几条黄金蟒,都吐着艳红的信子,昂着头高傲地嘲笑着茉莉如
草似蚁的命运。

  「不跑了,大人,再也不跑了,真地,再也不敢了。请饶了我的爹娘和弟弟
妹妹,是我自己跑的,跟他们无关。」茉莉更缩紧了肩膀哀求着,生怕朱由菘对
她的家人不利。

  「嗯?出去野了几天罢了,怎么忘性还见长?我告诉过你,要叫我主子。从
今后,生,是我世子府的奴,死,是我世子府的鬼。记住了吗?」

  朱由菘蹲下去,将茉莉尖尖的小下巴握在虎口里,强迫她抬起脸来面对自己。

  茉莉只得小声回道:「是,主子,记住了。」

  她的脸虽已与朱由菘的高度相差无几,可她的眼神,却不敢看他的。

  朱由菘一只手把玩着茉莉可爱的下颌,另一只手却从茉莉纤细的脖子向下滑
去。

  「看着我,茉莉。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朱由菘一手轻松地拨开茉莉的
衣襟,却不着急向下探寻,只在她尚未发育完全的胸部上缘游移着。

  茉莉紧张地咽口唾液,几次鼓起勇气,才敢把闪闪烁烁的眼神投在朱由菘的
脸上。

  她虽然不是很明白朱由菘要对她做什么,但她知道,这或者就是之前那位月
奴姐姐对她说的,是要毁她清白的那码子事了。

  茉莉还在米脂老家的时候,曾亲眼见过没了清白的女子,被人们浸了猪笼淹
死在河里,或是被活活烧死在桩子上。

  因此虽不甚懂得何谓失了清白,却知道那下场是极为凄惨的。所以当时才壮
了胆子跑掉。

  如今朱由菘的手,就如猫儿逗鼠一样戏弄着她。他仔细观察着茉莉的一举一
动,她慌乱失措的表情,身体不自然的战栗,在他眼中,都是异常新奇的玩意。

  这可真是个纯粹的雏儿。他心内叹道。原来这种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小女
孩子,竟比风月老手更为值得细细品玩。

  茉莉的眼睛虽不得已看着他,却空洞洞地一对黑瞳孔,里面只有疑惑和惊惧。

  她的小身子绷得更紧了,鼻尖上都是汗。

  粉嫩嫩的小嘴儿微微开启着,看得到更为粉嫩的小舌头。

  她一定喘不过气来了。否则她的嘴唇就不会轻颤,她的鼻息也不会那么急促。

  朱由菘捉着茉莉的小下巴,将她拖得越来越近,茉莉的身体也就跟着越来越
僵,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

  终于朱由菘将她的整张小口,都包覆在他的唇下口中。

  没错,他极少亲吻女人。但对茉莉,也是欲难自禁。

  她太新鲜,太稚嫩,太纯净,以至于太诱人。

  她口中的味道很清新,小舌头如怯生生的茉莉花一样,只能任他采撷品尝。

  她的发间颈上还有一种淡淡的乳香味,她的发际鬓角还有没来得及褪尽的小
绒毛,这都是最纯洁的少女的标志。

  朱由菘吻得愈发起劲,茉莉则如同被吓坏了的人偶,被他一把从地上捞起来,
任意在怀中揉弄。

  她害羞,羞得整张俏脸绯红。

  她害怕,怕得连本能的反抗都忘记了。

  她不再是茉莉,因为在她心里,永远都印上那副可怕的景象:爹娘不分昼夜
地在城门高吊着。

  朱由菘抱着昏昏沉沉的茉莉,两人一起跌倒在内室的大床上。

  当他扯开茉莉的衣襟,那带着凉意的手指让茉莉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她猛然坐起来缩至床角,一只小手抓着枕头上的流苏玉穗子,另一只手掩着
胸前那一片凌乱衣衫之下的白玉胸脯。

  当初月娘给她洗澡的时候,她还羞得了不得,更何况朱由菘是个男人。

  刚才那狂暴一吻,让她失魂落魄。她现在才算是转醒过来,哀戚地望着朱由
菘说道:「

  主子,我……我怕……我才11,还小呢。您别……「

  「呵,小?茉莉,你若不是这么鲜嫩,我也未必一定要你。11又如何,1
2,3岁就嫁人的女孩子,不也有的是?你跟了我,自然有你的好处。何况,你
的爹娘,我能抓他们一次,就能抓他们十次。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命都是我世子
府的,何况是你这小身子?」

  朱由菘一面邪笑着说道,一面不疾不徐地扯落自己身上的蟒袍,露出精赤的
上身。

  继而,又褪去月白丝缎里裤,那古怪壮硕的嵌珠龙阳,也跟着一起跳了出来。

  茉莉哑口无言,又不敢细看朱由菘。不仅是他的言语吓到了她,他那根东西
更让她惊惧不已。

  她涨红了脸儿,别过头去不看,满室内只听得她紧张局促的气息。

  朱由菘自知美食当前,又向来不喜欢潦草了事。她已是他砧板上的肉,他现
在要做的,就是细细品尝。

  他不仅要占了她的处子之身,更要摧毁她的自尊,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沦陷。

  他慢条斯理地爬上床,一只手温柔地抚弄着自己的龙阳,安慰它迫不及待的
欲望勃发。

  「别惹我生气。把衣服脱了,一件一件地,脱个干净。」他命令道。

  茉莉犹犹豫豫地,两只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刚想照他说的做,内心又实
在挣扎。

  「数三个数,若还没有脱光,我就找戴淳,就是接你回来的那个。去把你的
弟弟抓回来,做宦官。你知道什么是宦官么?就是把这东西切掉,让他不男不女。」
朱由菘欣赏着茉莉的挣扎,把玩着那根跃跃欲试的阳具,冷酷地笑道。

  这可以只是一句恐吓的话,也可以变成事实。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并不在
乎用何种手段。

  「一,二——」他数着,还不及数到三,就看到茉莉飞快地自已扯落一身的
衣物,如初生孩童般,光溜溜地展现在他眼前。

  茉莉怕,她的怕战胜了羞耻心。她还有什么可牵挂的?她已看到了地狱,她
不能让家人也一起看到。

  「这才乖巧。过来,把手放下,哪也不许遮,让我,好好看看你。」朱由菘
手一挥,外面便进来几个侍婢,把内室里的灯烛,都一起燃点起来。

  她们有条不紊地将每一盏立式宫灯轻手轻脚地摆放在大床四角,又将两面巨
大的琉璃镜抬过来放好。

  如此一来,灯火映照在镜子上,反复照射,竟将幽暗的内室照得亮如白昼。

  温暖的橘黄色光线,照在金丝银线的被褥上,本是极奢美的一幕。

  只是那床上的人却实在怪异,一个瘦且精壮的男子,一个弱且娇小的女童。

  茉莉别无他法,只得听命。且羞且惧地爬到朱由菘脚下,低着脸只敢看那床
上的锦褥。

  手脚也不知道怎么安放才好,咬着嘴唇,缩着肩膀,两条腿紧紧地并拢在一
起。

  「躺下去,腿张开。眼睛,看着我。不许闭,不许看别处。」朱由菘继续命
令道。

  茉莉不知道这样的煎熬到何时才是尽头,可她除了照做,也没有其它法子。

  缓缓躺倒下去,接触到微凉的锦褥,她的手臂就浮上一层鸡皮疙瘩。

  咬咬牙,将两腿纤细的腿儿打开。此时她很想晕厥过去,很想闭上眼睛装作
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但朱由菘不肯,他要她清醒地面对自己的贞操被毁。

  朱由菘两只手各架起茉莉的一只脚,将它们分得开开的。

  童稚女孩的私处,光滑无碍,细细的幽缝,将一切神秘诱人的细节都包覆在
内。

  大腿根处也白净无暇,他贴近了那里,鼻尖蹭着那嫩薄的肌肤,贪婪地嗅着
女孩的下体。

  茉莉一阵颤栗,两条腿在他手中打摆子一般。

  他在做什么?怎么会有这么羞人的事?那里根本看不得,又怎么可以那样轻
薄?

  茉莉忍不住闭上眼睛,将两只小手攥成拳头,指甲狠狠地抠入掌肉中,抵抗
那种难耐的痛苦。

  朱由菘此时却偏又放下她的脚,一只手开始从她圆圆的肚脐,渐渐上移,蛇
一般蜿蜒地游弋到她的胸脯上。

  那是茉莉还嫌太平的小胸脯,只两粒比龙葵果还略小些的乳头,浅浅粉粉的,
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茉莉只顾着自己不能平复的紧张,却不知这样急剧的呼吸,让那对小小的乳
头上下起伏,更强烈地刺激到朱由菘的淫念。

  他大手一把覆上去,茉莉「啊」地惊呼一声,又吓得赶忙收声。

  朱由菘先是用手掌来回抚弄着茉莉的前胸,由轻及重,一点点地搓弄着,几
乎弄痛了茉莉。

  她只是撑着,不敢嚷嚷,怕他生气。

  很快,茉莉的胸脯就整片地变成了粉红色。

  朱由菘的手心,也有意无意地反复摩擦着那对小小的乳头。

  他在挑逗她。他知道,只要方法得益,女子的身体总会有些反应的。纵使她
内心里千百个不愿意,身体也会诚实地说明内在的欲望。

  茉莉年纪虽小,但若经他好好调教,总会出落成人间少有的尤物。比起月娘
来,也是丝毫不逊色。

  月娘遭逢他之前,毕竟已深谙床事。无论在他身下多么淫荡也罢,他也会不
由自主地想到,这贱人也许在那卫家兄弟身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心,
早已野了。

  可茉莉不同,茉莉是完完全全的处子。他要她完全按照他的想法和方式,变
成他独有的禁脔。他的龙阳,会第一个洞穿她孱弱稚嫩的身子,也顺便收掳了她
的心,让她不敢再做他人之想。

  他的挑逗见效了。茉莉两颗柔软的小乳头,终于在他的搓弄揉捻之下,亭亭
玉立起来。

  两颗弹力十足,俏皮灵动的小豆,随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内攒滚。

  茉莉口干舌燥,她觉得自己也许是要死了。

  胸前隐隐地痛,又涨又痛。那双手带给她的痛,之前她竟从未体会过。

  她的额头发梢仍湿着,但却不止是之前的雨水,更多了她的汗水。

  她努力遏制着自己的气息,却是越想遏制越难平复。

  她的小脑袋无力地向后仰去,头发松松乱乱地,散在床沿上,一绺一绺地,
垂悬在地面上。

  朱由菘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比她更清楚地明白她的感受。

  眼见着她如狂涛之中的一叶小舟,渐渐随着他的手载浮载沈。

  她的喉咙间发出一阵阵暧昧晦涩的声音,没错,很难受,很痛苦,也夹杂着
一丝惬意。

  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了,于是他抽出另一只手,移至她的腿间,顺着
那条细密的缝隙,耐心地,一点点地摩擦探寻着,试图将那里包覆的美景,都翻
弄出来。

  茉莉的身子早已瘫软,在被他吓过,吻过,并挑弄过之后。

  因此也只是两腿无力地收了一收,两膝还来不及合拢,又被朱由菘固执地掰
开。

  因此她也放弃了无意义的挣扎,只是闭眼,默叹,然后感觉到热热的泪水,
从眼角一个劲地滴落在耳边。

  「不准哭,睁开眼睛,认清楚,谁是你的主人。」朱由菘碰触着茉莉豆腐般
的嫩肤,终于按捺不住,不想只是等待,就将她紧闭的两片小唇用手指撑开。

  茉莉抽噎着,虽不再呜呜地抽泣,但眼泪却一时总也禁止不了。

  朱由菘看着茉莉哭得满脸是泪,黑黑长长卷卷翘翘的睫毛上,都还挂着泪花。

  在烛光的照耀下,犹如两只墨色的蝶翅,被小雨打湿了,绒绒的说不出的可
爱。

  之前他见过的女人自不必说,各有各的风流妩媚。

  但竟没一个,像茉莉这样。竟然也会让他在淫念之外,又多了一丝类似情愫
暗生的感觉。

  他也不想一味威吓,只是把茉莉拽起来,横亘于他的腿上。

  先是含着那微启的小嘴,哄骗出茉莉的小舌,便再次含吮不放。

  一次次勾缠,一次次挑磨,直吻得茉莉哭声渐止。

  他才一路从她的脖子,舔舐到她的小巧粉嫩可爱的乳头。

  茉莉的手一下子狠命抓住了朱由菘的胳膊。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她很怕。

  朱由菘任她那样死抓着他,却一点也不肯放松对她的攻陷。

  他的头发也搭在那稚嫩的胸脯之上,也被他一起含着,跟着他的舌头,围着
茉莉的乳尖和乳晕为所欲为。

  「不……」茉莉试图推开他的头,却被朱由菘捉住了手。他拿着她的手,竟
盖在她自己的乳头之上。

  茉莉本能羞愧地想躲开,朱由菘只是不放。还故意分开她的手掌,执着她的
食指,在她的乳尖上轻轻刮蹭。

  「别……」茉莉说不出成串的句子了。

  朱由菘不理会,只是拿着她的手指,在她的两边乳头和乳晕上来来回回地玩
弄着。

  茉莉僵硬的手指渐渐柔和下来,随着朱由菘给她的节奏,不知是有意还是违
心地,一起亵玩着自己的身体。

  「茉莉,这里,这里你自己碰过没有?」朱由菘捉住她的手指,便按到了那
条幽缝上去。

  茉莉脸儿羞得通红,浑身偏又没了力气。她的手指所触,是她最不能见人的
地方。

  那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湿湿腻腻的。

  她一抬头,看到朱由菘一对热热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她又忙低头,只是摇头不语。

  「这是女人最妙的地方,茉莉,你摸摸看,你这小穴儿,湿了。你才几岁,
就已这么淫荡了。可见我的眼光是没错的。你是个小淫妇,生来,就是给我肏的。」

  朱由菘一面拿着她的手指搓磨那道蜜穴,一面又以淫词浪调撩拨着她摧毁着
她。

  茉莉虽未经过这些,但也能隐约感觉得出自己身体的变化。再加上朱由菘的
肆意撩拨巧取豪夺,此刻更是无言以对,只绷紧了身体,愈发羞愧难当。

  朱由菘眼见着茉莉的蜜缝中,溢出一滴晶亮亮的水珠,他便用中指沾取了,
凑到茉莉眼前给她看。

  「嗯?这是什么?是你小淫穴内流出来的蜜。我尝尝——」朱由菘说着,便
把那汁液涂在自己的唇上。

  茉莉惊呆了,那里流出的东西多脏,他怎可涂在唇上?她惊异地看着朱由菘
两片润泽的唇,不可置信地咬住自己的手指。

  朱由菘伸出舌尖舔舔,满意地笑笑。他很少这样做,但面对的是茉莉,他并
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比起以往的女人,都干净的多了。

  看着茉莉吓成那样,他也不多说,只是凑近了她,把他的嘴又覆了上去。

  「你看,这并不脏。这都是你蜜穴里的好东西,你也吃一点吧。」他来来回
回地磨着她的芳唇,把她的汁液传递给她。

  茉莉尝到一种既酸且甜的味道,她很抗拒,可又在无形中被那种味道所吸引。

  在那样的气息里,她原本就很脆弱的神智,变得更加迷离模糊。

  朱由菘知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自己腿间那头凶兽早已迫不及待,高昂着头,
青筋怒张,顶在茉莉的小屁股上。

  恨不能马上就穿透她,让她细弱的身体套住这头猛兽,给它最热烈的安慰。

  只是怕操之过急,她毕竟年龄小,那龙阳又格外大些,怕他一时忍不住,万
一弄死了她,岂不可惜。

  于是他才肯放慢了步调,一点点挑逗她,让她分泌出一些蜜汁,再慢慢地汲
取她的美妙。

  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再度探入茉莉腿间。

  这次他不再浅尝即止,他瘦长的中指,上下磨蹭几次,才拨开那条蜜缝。

  借着那一点点湿意,他的中指又探到那朵小核,按捻了几次,惹得茉莉一阵
惊呼。

  听到茉莉破碎的呻吟,他更为急切地寻找那密缝之源。

  指头到了那里,试图向里面抽送几下,却无论如何都塞不进去。

  茉莉的蜜穴实在太紧窄,他抬起她的腿一看,粉嫩的阴穴干干净净的,那洞
口竟紧闭不开。

  可他的欲火却已经被茉莉完全地撩起来了,他心里简直已火烧火燎般难过。

  于是他的指头加倍用力,企图撬开茉莉的蜜穴,让她先接纳了这指头,否则
她又怎能耐得住自己的龙阳?

  茉莉本已心懒神灰,打定主意随他摆弄。可那突如其来的外力,真地弄醒了
她。

  茉莉急痛之下,蹬着两腿挣扎,踹在了朱由菘的胸膛上。

  朱由菘也来不及生气,只是急。一手捉住茉莉胡乱蹬踩的两只脚踝,一手托
着她盈盈只堪一握的小腰,把她的屁股抬得更高。

  茉莉慌乱间察觉到,自己那羞人的私处,突然间顶上一条滚滚烫烫粗粗长长
的东西。

  那东西贪婪地贴着她的缝隙,喷发着灼热的气息,还时不时地跳动着,让她
更为心惊。

  她知道,那根东西长得很吓人。有一颗颗珠子般的凸起,还很粗,很长。

  「茉莉,我忍不得了。你就忍忍吧,有点痛,过去就好了。」朱由菘又深吸
一口气,把茉莉的两腿抬得更高,把她的身子拉得更近些。

  茉莉这时终于知道,他是要把那东西插入自己的羞处了。那怎么行?刚才他
的手指,都已经让她疼的受不了了。

  她其实不怕死,但她好怕那种痛,那种撕裂全身似的痛楚。

  「不,不行,主子,疼,疼!」茉莉哭喊着支起上身,两腿徒劳地在朱由菘
铁钳般的手掌里乱蹬,小腰前后左右地乱扭。

  这一切看在朱由菘眼中,却又有说不出的诱人。茉莉于挣扎间,弹性十足的
屁股和那严丝合缝的小穴,就那么不经意地擦过他的龙阳。

  若不是他在女人堆中混迹多年,若不是他一心要取了她的童贞,此刻说不定
他已一泻千里了。

  「别乱动,你这样,只会更疼。」他小心地将那龙阳对准了那蜜缝的中央,
开始徐徐地向内挺进。

  茉莉更觉紧张,蜜穴也自然闭合得更紧。无论朱由菘怎么咬牙用力,始终无
法穿透那穴口,更遑论刺破那层可爱又可恨的隔膜。

  眼见着那龙阳已涨到极限,连朱由菘自己都不曾见过这样。他不敢太莽撞,
怕这嫩肉没吃成,反倒伤了自己。

  那圆滚滚的龟头,只塞进蜜穴小半个,就再也顶不进去了。再用力也是徒劳,
把那龙阳倒挤得扭曲弯折起来。

  朱由菘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尴尬,头上也急出一窝的汗珠。就像饿急的人,眼
看着山珍海味,却一口也吃不得。

  「来人!」朱由菘不得已暂停下来,让茉莉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去!把那罗刹国的奶油,和我平日用的那些物件,统统给我拿来!」朱由
菘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喊道。

  不一会儿,侍婢们便忙把他要的东西,都一样样地,端到了他跟前。

  茉莉就保持着这样尴尬的体态,被那东西顽强地顶着。随着两人急促的呼吸,
茉莉下意识地将私处越闭越紧,很怕那异物突然间刺入身体。

  朱由菘命一侍女端着奶油,把他那根龙阳,几乎整个没入其中,又搅了几下。

  自己又用手掬了一把,密密实实地在茉莉下体涂均匀了。尤其是那蜜缝和小
小的穴口上,更是不遗余力地涂了好多。

  茉莉心知不是好事,却也拗不过他,只得眼泪巴巴地看着他。

  「呵,小东西,看你还强不强了。我就不信,我还开不了你这苞。」朱由菘
用手指试了试,觉得已顺滑得多,得意地笑道。

  再看茉莉一脸愁容,于是又拿话哄她:「乖,小茉莉,你随了我的心,有你
的好处。不止你,就连你那一家子,我也保他们吃穿不愁,再不用满街乞讨。」

  这句话打中了茉莉,她知道自己也是因为穷,才被卖的。要是用自己的身体,
能换来全家的安逸,那么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也就不必再遭这样的罪了。

  「真的?主子,你说的算数?」茉莉问。

  「哼,这算得了什么。就算再养几百口子,也是养得起的。只看你了,茉莉。」
朱由菘知道这话见效了,就执着那龙阳,在那密缝上不断地磨蹭着。

  茉莉得了这承诺,两脚也就放松了。朱由菘看准这时机,也不容她再反悔,
顿了身子向下一沈,那巨硕的龟头终于冲破阻碍,借着奶油的润滑,发狠地冲入
了茉莉的蜜穴。

  「啊——我不!」茉莉疯狂地叫喊起来。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利斧劈成了两半,此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剧痛。她忘
记了所有,再没了任何顾忌。

  生命里空气中所有的一切,都只弥漫着一个字:痛。

  这样的痛促使她浑身绷得更紧,手脚不听使唤地挥舞。她要逃离这里,逃离
这种无法承受的痛。

  对朱由菘而言,茉莉紧到极致的小穴,却给他带来了空前的快意。只是那小
穴儿为了避免伤害,本能地收得更紧,却让他进退两难。他那巨大粗壮的龙阳,
竟然就卡在了里面,既享受那温暖湿润的包裹,又无法尽情施展腾挪。

  她的身子已经破瓜,殷红的处子血液,缓缓渗透了厚重的奶油,一如雪里梅
花。

  朱由菘努力想让茉莉安静下来,无奈她人虽小,但此时已痛得失神,也就无
惧于他的权威。她的小脚不停踹着朱由菘的肩膀和前胸,嘴里不停地叫嚷着,让
他赶快停下来。

  他额头上细密的小汗珠,已经被她磨得成了豆大的汗滴,不停坠在茉莉的身
体上,坠在大红缎子织锦褥榻上。

  他也知道她一定是痛得忘形,所以也不太与她计较。只是尽力捉住她的脚丫,
希望她这阵痛楚快点过去。

  「别动了,茉莉,宝贝儿,我不动就是,你安静些,否则只会更痛。」朱由
菘只能温言安慰着,一半龙阳嵌在茉莉的蜜穴内享尽蜜意,一半留在她身体外面,
只恨不能一气捣入。

  茉莉哭嚷着,几乎上气不接下气。那痛楚似乎留在了她的体内,一时半刻也
无法减缓。她只求他能放过自己,快些把那可恶可怕的东西,从身体里抽离出去。

  可她越是抗拒,那东西竟更恶毒,一涨一张地,撑得她的下身更疼。

  「好茉莉,你听我的话,放松些,别那么用力,慢慢地就不疼了。」朱由菘
听着茉莉的哭声越来越小,知道她的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

  于是一面好言安慰着,一面用手指去轻轻拨弄茉莉的小乳头,一面又轻扭了
几下腰,试图让她适应那龙阳的存在。

  「不!不行!——」茉莉再度大叫起来,浑身都剧烈地颤抖着。他真地要拿
那东西杀了她吗?她宁可被他用刀子杀死,也不要这样受罪。

  那种痛,是用刀子一刀一刀剜她的肉一样。尽管他动得并不剧烈,她也无法
承受。

  朱由菘看到她的脸色由红转白,现在已经惨白了,那小嘴唇,也被她咬到出
血。有心不管不顾,径直冲刺到底,又怕真地一下子弄死了她。

  如今这样,就真地成了进退维谷。无奈之下,他看着茉莉如花瓣般的脚趾头,
便把它含在了口中。他知道那滋味有多惬意多销魂,只是之前,他还从不曾这样
做过。

  向来,这些事情,他只是在享受。可这一次,为了彻底攻陷茉莉,他也不得
不做了。

  他的舌头,细细地卷过茉莉的每一根小小的脚趾,用力地吸吮,用心地缠磨。
尤其是那细嫩的指肚和指缝,他都一一轻搔细挑。

  斜眼看到床榻上还有一个小白瓷瓶,里面装的是大食国产的没药药水,对镇
痛消肿是最有益处的。

  原本他是不打算给茉莉用的。因为他明白,其实皮肉上的痛苦也是一种记忆。

  让一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除了给她好处,也要让她记住男人给的痛。这般,
才算做刻骨铭心。

  如今,茉莉已经记住了痛,何妨用些没药。否则,他便难以酣畅淋漓地享用
她的美妙。

  于是将那瓶口打开,将那粘稠的药水,小心细致地滴在茉莉的细缝中,尤其
是被龙阳撕裂的穴口一周,都密密地涂了一层。

  随着他手指所到之处,茉莉只觉得下体渐渐麻木,似乎已不再属于自己。那
种感觉她从未体验过,心中有点害怕。

  只是那厚重的麻木感,大大缓解了她的痛楚,她的呼叫声也终于渐轻了。

  朱由菘看她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抓握她脚踝的力量也就小多了。放手一
看,脚踝处竟已显现出两环淤青的手印。

  茉莉无力地垂下双腿,软软地搭在朱由菘瘦削的肩膀上。刚才那番激烈的动
作,加上那撕裂的痛,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体力。

  于是朱由菘便两手一扣,掐住她的小腰,刚刚好被他的手拢在掌心。茉莉的
腰肢是如此纤细,就如同一个小小的人偶,看着愈发可爱。

  耸动腰臀,他试着抽动了两下。茉莉也只是无力地哼了两声,任由他动作。

  她知道那柄肉棍正在她的体内窜动,她的花径深处还能感受到隐隐的疼痛。

  她的下体紧紧包裹着它,即便只是轻轻一动,都像是擦伤了她体内的嫩肉。

  只是那没药的威力强大,虽然还有些知觉,但都是种闷痛,不再撕心裂骨不
可忍受。茉莉长呼一口气,小小的脑袋向后仰的更多,头发整个垂落在花岗石地
面上。

  肆意高乐的时刻已经来临,朱由菘之前并未尝试过如此艰涩的寻欢。不过这
一次的经验,他反而体会到莫名的快意。

  得到她,消磨她,摧毁她,改造她。这小人儿如今已完完全全成为他的玩偶。

  这感觉多妙,简直妙不可言。朱由菘现在可以体会到,为什么那死鬼皇帝堂
兄,会如此沈迷于木匠活。

  细思他所做的,与他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只不过,前皇帝玩的是无知无觉
的好木头,为了这点私趣,整个大明的好木料,已经被他砍伐得所剩无几。

  而他呢,玩的是活色生香的美人儿。精于此道的,懵懂无知的,都一一躺在
他的卧榻上,跪伏在权力的尘柄下。只要他看得上眼的,又有几个能逃过他的扑
杀。

  所以归根结底,他们目的总是一致的——就是让那对象终究为自己取乐所用。
为这,他庆幸自己可以托生在这权力的顶端,才得以为所欲为。

  「都瞎了吗?擦汗,上茶。」他志得意满地吩咐着。

  站在床侧一直屏息噤声的婢女,便殷勤地上前,小心地以锦帕为他拭去额头
的汗珠。又端来一盅温热的香茶,服侍他一饮而尽。

  主子的喜怒无常,她们早就当做家常便饭。只是谁也不知道,主子到底何时
需要她们上前,又何时需要她们回避。

  朱由菘满意地长叹一口气,紧接着便猝不及防地,将他的龙阳用力向前一送。

  茉莉只觉得小肚子里狠命地一顿,那凶器便完全没入她的体内。

  我也许是要死了。茉莉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那东西饱满的顶端,用力地顶
着她体内不知名的某处。

  花径内壁被涂满了没药,之前所有的擦伤和撕裂,她都感受不到。

  可体内深处,仍清楚地察觉到,有个异物猛然地冲入,似乎要穿透那一处,
直直地通到她的心上去。

  茉莉巨颤了一下,身体本能地想躲,可朱由菘的大手,就环在她的腰上,她
避无可避。

  她闷闷地轻哼着,莫名消逝的痛,转为不可思议的满涨感。尤其是紧密顶触
她的那颗珠子,不安分地颤动着磨转着,成了一种新的不安。

  朱由菘才刚擦完了汗,此时又重新燥热了起来。

  茉莉的小穴太美好了。他没有办法形容那种满足感。

  仅仅是闯进去,让她整个容纳自己的龙阳,就已经畅快到不可言喻。

  这小小的花径被动地放弃了抵抗,可那丰足的弹力,那天生的紧窒,那高的
有些烫人的体温,那嫩若水豆腐的质感,那抓握的力道和吸力,都让他心神迷醉。

  比起那个宫女,她的名字他有些模糊了——谁会记得那样的一场艳遇。比起
那个,茉莉更有愉悦他的资格和功效。

  「茉莉,茉莉……你这小浪货,小贱人,仅仅是这样,你就快要了我的命…
…看着,你看着我,看我是怎么操你这小花苞的。不管它之前关得有多紧,也得
为我而开……」

  朱由菘暗哑的声音在茉莉上方飘过,茉莉却觉得那声音来自很远的某个地方。
她没有力气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只能稍抬抬头眨眨眼睛,细细柔柔的发丝就再次
垂落到地上。

  朱由菘终于全力冲刺起来,他那巨物对于茉莉来说,实在是过于庞大。

  从她的腿间看去,那小小的肉穴,已经被撑到极限。被那些珠子顶过之处,
竟奇异地显现出花朵般的形状。

  就那么一进,一退,一顶,一耸——那嫩穴就真成了名副其实的花苞。

  它被迫地绚丽开放,又被动地含羞掩合。那花苞里的鲜粉嫩壁,就似最鲜美
的蚌肉,花瓣一样地,被那粗长的肉棍拉出来,复又推回去。

  而那不肯放松的龙阳,粗暴地占据着她的柔美。那东西的粗细,几乎是她小
腰的三分之一还多些。从她腿间看去,怪异乖觉地将她劈成了两半。

  乳白的奶油,掺和着嫣红的处子之血,就转成了奇异的肉粉色,在他进退间
此起彼伏,弥漫着甜腥的血味,残忍而美丽着。

  朱由菘的身体享受着这种致命的快感,眼睛看着这娇蕊盛开的异象,迫不得
已放缓了冲击抽插的频率。

  若不是欲海老饕,若不是事前就服用了延缓的补药,他早在完全进入茉莉紧
窄隧道的当下,就已一溃千里。纵使是这样,他也难免悄然溃漏了几滴精液。

  再次握紧茉莉的小腰,防止她扭动得过于妖娆,让他无法尽情享用这美色。

  慢慢地,让那珠子挤过茉莉紧窄嫩穴的每一厘嫩肉,让龙阳充分接触每一分
甜美。

  慢,慢得让人心急,慢得让人火烧火燎,也慢得让人魂不附体。

  那些珠子,是第一次挤过那样狭窄的肉缝——慢慢,慢慢冲破每一层障碍。

  那根欲望,是头一回遇见这样莹润的隧道——慢慢,慢慢品玩每一次抽搐。

  茉莉年龄小,茉莉好鲜嫩,茉莉从未经人开采的小穴,里面有无穷无尽的神
秘乐趣。

  前进的时候,它欲拒还迎,一环一扣地包裹着那粗大的龙阳;

  后退的时候,它欲说还休,不知不觉地阻碍着那轻狂的频率。

  待看她时,她眼眸半闭,不知是睡是醒,随着他慢慢的动作,她的身子也缓
缓地耸动,是一首清流的溪歌。

  头发温柔体贴地刷抚过那光可鉴人的地面,地板映照着她的上半身,轻摇,
慢晃。

  嘴里尽是无法参透的呜鸣声,是痛,是喜,是怕,是悲,她嘤嘤如泣,却也
吟哦如诉,听不出她真正所思所想。

  事实上,涂擦了没药之后的茉莉,已是半条人命随朱由菘亵玩。就连她自己,
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是谁。

  有一些冷酷陌生的东西,渐渐从身体里觉醒。那粗硬的肉棍,每每慢慢地磨
过身体深处的某一处,就让她感到甜得发腻,腻得有些恶心,却又不得不接受。

  逗着她,挑着她,蹭着她,她大脑一片空白,却矛盾清晰地感应到那身体里
传出来的快意。

  于是她哀叹,低鸣,无形中却给了朱由菘更多愉悦的和声。

  「嗯——」他赞叹着,挺直了腰身,头微微上仰,闭着眼睛,张大了鼻翼去
吸取四周甜腥的情欲气息。

  「茉莉,你这小东西,小雏儿——」他说着,开始加快了抽送的节奏。

  「再叫得大声儿些儿,我爱听……你这小嗓儿,勾人的很……小娃儿,小贱
人,小骚货儿,长大了怎么得了……」

  「呃,你又使劲夹我,是故意的不成?这小穴,竟像有把锁那么紧……茉莉,
茉莉,让我好好地干你,好好地把你的淫性都勾出来,勾出来,让我操一辈子…
…茉莉,你真是……」

  朱由菘极少说这么多调情的话,也极少这样语无伦次过。茉莉是他要的东西,
茉莉身上既有月娘的风情,也有月娘所不具备的清纯洁白。

  原来他一直想要而不得的,正是一个白纸般的月娘。茉莉,正好填补了这个
空缺。

  天生尤物,天生淫媚,却又干干净净,清清洁洁。

  月娘,谁爱抢去,就随他去。反正他已经寻到了更好的替代品。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谁有借口,把茉莉再夺走。她这一生,都会跟他的欲念
绑在一起了。

  快一点,再加快一点。畅快地穿越她身体的隧道,即使那里太过紧绷,刮伤
了他的命脉也无所顾忌。

  他要占有她,享用她,他要在她身上挖掘出最丰美的蜜源。

  就要到了,就要到了,他一面渴求着那丢魂落魄的一瞬,又矛盾地控制着自
己急不可耐的冲动。

  茉莉,让他疯魔了。而他,愿意就这样为此疯魔。

  折磨,原来也是享乐的一部分。

  就是这了,就是那儿。茉莉嫩穴深处那块小肉芽,沙沙的,像块瓜瓤一样的
小肉儿。

  他顶它,撞它,疯狂地冲击它,也虔诚地膜拜它。

  来吧,茉莉,来吧,跟我一起,让我带你到一个无人所知的地方去。

  那里也许是地狱,但我也要你和我一起——沈沦到底。

  当月娘真正面对这位黄面宦官的时候,她却不敢抬眼直视了。

  也不只是她,跟她一起被送来的几个女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等候
魏忠贤的发落。

  「你们也算是有造化,能遇见咱们九千岁。承蒙咱们九千岁看得起,你们几
个,都是要飞上枝头的人。世子府固然也算一处富贵之地,你们也算是见得了些
小世面。不过,要比起你们之后去的那处,却仍是天差地别。千岁爷如今叫你们
上来,有些话必须要跟你们交待清楚。若日后得了些光宗耀祖的荣华,须记得今
日千岁爷的提拔,知道了吗?」引众女子上楼的小太监,先用尖细的嗓音作了开
场白。

  月娘等只得唯唯听命,齐齐裣衽行礼,众口一辞连连称是。

  「行啦。看把她们吓得。这些女子们知道些什么,你且退后。」魏忠贤阴沈
一笑,放下手中精致的彩瓷官窑茶杯。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也不说什么,只是从这些女子面前走过,从头到脚查看,
一一仔细端详。

  月娘上楼的时候,就刻意走在最后面。在这行小队伍里,也刻意站在最旁边。
她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

  可偏偏这个魏忠贤走到月娘面前时,脚步又站定了,眼光在月娘脸上身上不
停逡巡。

  「不错。你就是月娘,果然不错。」魏忠贤不阴不阳的声音游荡在月娘耳边,
月娘的手揪着衣角,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皮既看完了,就再看看肉吧。你们,把衣服全都脱了。」魏忠贤简单直接
地命令道。

  月娘心里一惊,抬头便撞到魏忠贤浊黄的眼睛,眼白更多于瞳孔,仍在盯视
着她。

  她忙撇头看看其它人,如画第一个除去了衣衫裙褂,其余几个,也都不得不
一一仿效。

  很快,那几个人都已脱得光洁溜溜,一排丰乳美臀各有千秋,倒让穿着衣服
的月娘显得有些怪异起来。

  「怎么,唯独你,听不懂杂家的话?」魏忠贤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声,却涩
涩干干地。

  「我……不是……」月娘不知道该怎么说,魏忠贤离她那么近,她觉得身上
发冷。

  「你不是什么?你难道不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引得好人家的子弟乱伦聚麀,
大被同床,又使得他们为你妄杀人命——苏月娘,你当真以为,杂家会被你这副
样子欺瞒过去不成?」

  魏忠贤轻轻巧巧的几句话,让月娘如堕阿鼻。这些不可让人知道的丑事,这
九千岁是如何得知?

  瞬间她似乎魂魄飞升,飘在空中俯视着自己可怜而轻贱的模样。

  朱由菘掐住了她的命脉,以至于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她再度被人以
同样的理由要挟。她死不足惜,这身看似娇艳的皮囊即便是到了地狱,也会被阎
王小鬼所唾弃。

  但她没办法继续连累别人,她不能再造更多的罪孽了。

  「既然做了婊子,我劝你别再妄想替自己立个贞节牌坊。听杂家的话,好处
多着呢。否则——管保令他家破人亡。」魏忠贤继续云淡风轻地威胁着月娘。

  月娘开始动手剥去衣衫。或许他说的对,自己已到这种地步,还要顾什么脸
皮?何苦还要牵连更多的人。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她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
厄运永远不会完结。

  「这就对了。」魏忠贤看着面前玉雕般的月娘的裸体,似是赞叹地说道。

  他虽是阉人,但对女人的鉴赏,他自认更高于一般的男子。面前的月娘除了
拥有倾城的模样,更有倾国的神髓。

  清清艳艳,袅袅婷婷。眉宇间一丝哀愁,唇角边暗藏春意。说她淫娃,偏又
是个有情的;说她有情,偏又沈溺于肉欲中不能自控。

  后宫佳丽他魏忠贤见的多了,可大多是官宦人家的闺女。尽管于相貌上可以
媲美月娘,但却永远也不能具有那样的神髓韵味。

  月娘的美,是狐媚惑主的美,是妲己褒姒的美。能让男人不由自主地,把整
副心肝连同裤裆中那物一同交待了去。

  他如今最需要的,就是月娘这样的女子。新皇不是先皇,先皇有心头爱,新
皇还没有。据他观察,新皇倒像是个意图中兴大明的主子,一心扑在军国大事上。

  这不是个好兆头。若想象过去一样只手遮天,只能用酒色财气去迷惑新皇。
新皇毕竟年轻,他是皇帝,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对着月娘这样的女人,便不
可能坐怀不乱。

  随月娘一同被他要来的如画等人,其实都是陪衬。魏忠贤在后宫呆的久,深
知月娘这样的美人,放在寻常美女中,就会特别扎眼。他要的,就是这种令新皇
帝惊鸿一瞥的效果。

  政局动荡,暗潮汹涌。或者月娘这颗小卒子,能起到最关键的作用也未可知。
因此,说什么都要让月娘乖乖听话,也要确保她的确是堪当大任的那颗棋。

  「来人,把那架子搬了来。」魏忠贤一声令下,几个小宦官便忙不迭地,将
一个紫铜制的大架子抬了进来。

  那架子是长方立式的,约有一个半成年男子的高度。架子的上下四角,都挂
着蛇纹装饰的镣铐圆环一个。镣铐侧面,还连着同样紫铜打造的粗链条一根。

  「把她弄上去。」魏忠贤继续悠悠然发号施令。月娘惶然看那架子一眼,还
没来得及看仔细,甚至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几个小宦官七手八脚地,固定钳锁
在那镣铐上。

  「啊」,月娘一声轻呼,身子突然就悬空了。原来,那紫铜架子两侧竟是镂
空滑道的。随着小宦官们的手一拉,轮轴便各自拉扯,将月娘呈大字型,拽到了
架子的顶端。

  这个高度,将她的私处刚刚好暴露于人们的眼前。屋子里的宦官和女人们,
眼睛不由自主地,都盯着她大敞的腿间,那一片神秘的幽色。

  月娘虽在世子府浸淫了许久,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有她一人大张双腿,这
局面仍让她红透了脸。她无从回避,也无力阻挡,锁着脚踝的两条镣铐,将她死
死地钉在了架子上。

  她只能垂着头,闭上眼睛,让头发尽可能地遮住脸。她不能阻止别人看,就
只有自欺欺人。

  魏忠贤满意地拍拍手,径直向月娘走去。

  直到他的鼻子已经碰到了月娘的花核,他才终于停下。他吐着浑浊的气息,
都喷在了月娘的花穴上。

  他开始仔细鉴赏面前的女体。月娘的体毛被刮净了,因为朱由菘也爱她一览
无余的小穴儿。

  眼前正适合魏忠贤看个仔细透彻。

  他枯树枝一样尖细的手指,扒拉着月娘羞答答的花瓣。把两片韧薄的花瓣在
手指中搓了半天,耐心地品味包覆在花瓣中的那些细细颗粒的触感。

  磨搓够了,又突然向两边一拽。月娘咬着牙不吭声,也不敢妄动。这架子早
已让她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她知道反抗不仅无济于事,更会给自己带来更多可怕
的羞辱。

  魏忠贤将两片花瓣强行拽得大开,便于将月娘美穴的风光尽收眼底。

  盈盈鼓鼓的花核,因为身体的僵硬和紧张,竟自微微地跳动着。饱满丰厚的
花唇,簇挤着中间那条幽幽的深谷。

  猝不及防地,他探入长长的中指,在月娘的花穴中尽情地摸索。用他的指甲
刮挠柔嫩的内壁,用他的指腹摩挲抽插穴肉的弹力,用他的手指关节测试穴肉的
紧致程度。

  「真不错,紧,吸人,难怪一个个死在你身上。」魏忠贤将手指猛然拔出,
看着上面一层薄薄的水光说道。

  月娘仍旧双眸紧闭,她只盼这个过程越短越好。

  谁知魏忠贤抽出手指却仍未罢休,他淫笑着再次抬头,对准月娘的花穴,将
嘴巴覆了上去。他虽没有男人裤裆内那根棒子,却庆幸仍有指头和舌头。

  宦官那里硬不了,并不代表他们丧失了肉欲。因此他偏好用长长的舌头和锋
利的牙齿,去凌虐女人的小穴。就是在同样一副架子上,他就曾经用他嗜血的牙
齿,生生撕扯掉了不知多少女奴的花瓣。

  若不是月娘是他要利用的人,他也不会对她有额外的怜惜。既然他没了让女
人爽快的本事,也要有让女人痛杀的能耐。

  他双手撑着月娘大开的腿根,头微仰,舌头一卷,便紧紧含住了月娘的花瓣。
他开始细细地品咂舔弄,用他尖细的牙齿,控制着嗜血的欲望,轻咬着花瓣中迷
人的小颗粒。

  月娘浑身巨颤,双手双脚本能地反抗,将四条铜链拽的哗哗作响。这感觉太
恶心,她胃里一阵阵收缩,两只脚丫也绷得紧紧的。

  魏忠贤在她身下吮咂有声,那舌头上密密麻麻的小刺,都让她联想到一条蛇,
在奋力向她身体内钻拱。

  他的嘴唇干干的有些扎人,却牢牢贴附着她的花苞,像一团水蛭那样用力吸
着她。他的牙齿也没闲着,不断地啃咬着她敏感脆弱的花核。

  他的舌头终于玩弄够了她的花瓣,开始跟着嘴唇一起用力,强横地挤入她狭
窄的花穴,向里钻,向里顶,舌尖四处勾挑着花穴内的嫩肉,舌根还不断用力抽
送着。

  月娘羞得一身一脸的汗,他不是男人,他是个怪物,是个邪魔。他对女人下
体的折磨,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他的嘴唇舌头一起欺凌着她的花穴,他的力道是她从未感受过的。他自从没
了那东西,他自从得了大权势,用他的唇舌不仅颠覆了天下,更害惨了女子。

  他不住地吸吮,不住地噬咬,他的唇舌就像长在他脸上的畸形的生殖器。生
殖了丑陋与罪恶,生殖了无数女子的痛楚。

  「不,不……求您了九千岁,停吧,快停吧……疼,唔……」月娘终于哀哀
失声,眼泪滴落在魏忠贤的金冠上。

  魏忠贤听着月娘的告饶,凄凄惨惨,娇娇怨怨,绝对是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
呻吟。月娘,让男人一见便想占为己有,占有之后又会忍不住怜惜迷恋。

  好在他已不是真正的男人,所以他比他们的心会更硬一些;甚至他的舌头,
都比他们的鸡巴更硬一些。

  暂停下口中的动作,魏忠贤瞟了一眼月娘的小穴——花苞唇肉早已红红肿肿,
如一颗鲜桃般绽放出旖旎的粉红色。花唇被他的口水蹂躏的水光潋滟,穴口处也
潺潺释出了晶透的淫水。

  不管她如何不愿也罢,身体总是不归心神操控的。魏忠贤难掩得色地说道:
「确是淫娃,淫穴儿紧而扎实,淫水儿的味道也香甜滑爽。叫声儿,更是销魂。
如此,方是我要的人物。」

  在场的一众人等,此时鸦雀无闻。这景象震慑了女子,却也让那些无根的小
宦官们,同样心肝狂颤。他们只有搓弄着自己再也硬不起来的鸡巴,暗恨自己不
能有那么大的权势。

  衰老而淫心不灭的权阉,柔美又不堪摧残的美人。月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半睁着眼睛,看他继续糟蹋吸食自己的身子。

  「别……要我做什么,我做,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她的花径深处,
已经在剧烈收缩颤栗,他再这么吸着她,她恐怕自己快要失禁了。

  魏忠贤志得意满地笑笑,风干如柚子皮的老脸,皱纹竟奇迹般地绽开了。

  「这才聪明。也罢,具体教你做的事,我迟些会交待给你知道。现在,你还
得再过上一关才算够格。」

  月娘弱弱地点点头。只要他的口舌饶过自己,别再继续折磨她最娇嫩的地方,
她也无所顾忌了。

  魏忠贤从袖里掏出一把硕大的碧玉阳具,将其头在月娘穴口处滑动了几下。
那东西冰凉滑润,减轻了一些热热的痛楚。

  「这是上品碧玉箫,其质滑不留手,其重又在一般玉石之上。如今我要测你
阴道的耐力和紧绷程度。你就夹着它,好好受用。我要你在一炷香之内,自行夹
住他,且要丢了身子,事后此玉箫又不得从体内滑落。你,就试试吧。若不成,
你就只能呆在我这千岁府内,伺候我一辈子了。」

  魏忠贤说罢,命人燃起一柱清香在案子上。嘿嘿一笑,便把那碧玉箫插了大
半根在月娘刚刚崩溃过的花径内。

  月娘欲哭无泪,听到魏忠贤所说的「伺候一辈子」,更让她毛骨悚然。仅仅
这一个时辰,她就已经快挨不住了,她又怎能忍受一辈子?

  于是她屏息定神,深深吸了一口气,小腹用力吸气,小穴也同时猛锁。只是
那碧玉箫确实是滑,她只有用尽所有的力气,集中在自己的下体。

  只有一个念头,收住这东西,夹住这东西,不要让它掉了。狠狠地收紧,让
冰凉的玉棒深入花径深处。花径内的每一块肌肉,都全神贯注地吸纳它,包围它。

  多一点,更多一点。月娘只恨自己的双腿全然大张,不能帮忙将这东西一体
纳入。有心微张花径,让它进入得更深一些,又怕这泥鳅一样的重物掉下去。

  她求助地看看魏忠贤,后者却丝毫不为其所动,反而看好戏一般地,仔细看
着那碧玉箫与月娘之间的撕扯。

  再无他法,月娘也不管面前有多少人在看着她,她手脚不能动,所幸腰还可
以动弹动弹。于是她水蛇一样地,前前后后地拧动腰肢,两片圆鼓鼓的臀瓣也跟
着用力。

  进来了,更多了,碰到里面了……月娘起初全心全意只为了夹紧碧玉箫,到
了中途,便觉得熟悉的瘙痒感从花径里散发开来。

  要丢了身子,丢了身子……月娘甩甩头上的汗珠,却发现自己的发丝早已黏
在了上面。盯着面前烧完一多半的那柱香,月娘才想到,还要可耻地丢了身子。

  她咽口唾沫,狠狠闭上眼睛,假装面前的这些人都不在,假装花径中的假物
是真阳。

  绝望地幻想,幻想自己就在卫子卿和卫子璇的身体中间,被他们爱抚着,被
他们戏弄着,没有人逼她,是他们在逗弄她戏耍她。

  是他,是卫子卿,他粗壮的长长的阳具,顶住她的花穴,不断蹭刮过那朵花
心;

  也是他,是子璇,他哦,他那把弯弯的长刃,她又何曾忘情?他总是不费吹
灰之力,就能让她如临仙界。

  他们的肉棒在月娘的幻黑世界中,终于溶为一体,他们一起抽插着她,挑逗
着她,让她欲罢不能。

  碧玉箫被死死夹住,再多的淫水,也无法让月娘的花径放松。淫水顺着碧玉
箫点滴而落,碧玉箫却随着月娘高潮的濒临而节节攀援。

  魏忠贤惊异地看着面前叫得狂浪的月娘。其实这考验纯粹是他为观淫而设,
之前从未曾有一女子,可以做得到。他故意出这难题给月娘,并不承望她一定能
成。

  可没想到,她真地成了。他眯着眼睛,凑到月娘的身下。看着那弥布汁液的
碧玉箫,在月娘的体内,随着月娘收缩而颤抖,却又像生了根一样地,扎在月娘
的花径间贪恋不出。

  「天生尤物,祸水妖姬。」魏忠贤喃喃自语。

  这,无疑就是他要找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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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自作孽,不可生 宫心的计算

             十四帖:双泪落君前

  卫子卿最近比较烦。兄弟卫子璇每日里在耳边念叨月娘,好像天下关心她惦
记她的人,只有卫子璇一个。

  而他卫子卿,每天都只能带着同一副面具生活。装作洒脱,装作不经意,装
作流水行云。

  他不是不急,他早已备好了一份厚礼,准备去参拜一下福王世子朱由菘。他
琢磨着,就凭这份礼,足可买上百个面貌绝好的丫头。况且这东西就算是有钱,
也未必有缘能遇到。

  想那朱由菘爱色如命,又嗜好附庸风雅,凭这大礼把月娘赎出来,应该并非
难事。

  只是最近俗事缠身,他也一刻不得闲。先说家里的生意,最近各地流寇蜂起,
据说都是天灾闹的。老百姓吃不上饭,索性跟那流寇一起闹起来。现在也只有京
城一带还算安稳,还看不出那末世的景象。

  按理说,这样的情形,卫家的生意应该深受其害。没想到,不仅没变坏,反
而比升平年月更好一些。

  原来卫家主要经营的木材和药材生意,越逢乱世越是紧俏。打仗就需要制造
军械搭桥造棺,打仗就离不开治病仙丹苦口良药。卫子卿自此算是见识到,何谓
大发战争财了。

  由此,他每天都要帮着父亲打理生意,应酬场面,总也不得闲。好容易忙完
这一阵,满以为可以妥善安排月娘的事,谁承想家里又出了事。

  那个没眼色的李玉臻,竟于此时有了身孕了。卫夫人为了这件事,高兴得酬
谢了几次神恩,当然也少不得提醒卫子卿,要对媳妇多加照顾体恤,不可委屈了
她云云。

  从他心里说,他真不想要什么孩子。李玉臻那样的木头,娶她就是权宜之计。
如今她有了他的孩子,他就算今后想休了她,也没了借口了。

  卫子卿叹口气,回头看看,母亲仍在厅里坐着假意喝茶,其实那对眼睛仍盯
着自己的后背呢。

  无法,他必须装出一副孝子贤夫的样子,挑起门帘子,走进了自己那间久未
踏足屋子。

  「大少回来了。」小翠欢快地喊了一声,又觉得有些太过明显,压低了声音
又说:「最近忙坏了吧,快屋里歇歇,少夫人正养着呢,宁小姐也在这陪着她呢。」

  卫子卿只是点点头,也没搭理她。这小翠,自从那夜自己喝醉了,与她春宵
一度,她就有些不知高低深浅了。

  小翠看他一脸冷漠,也觉得无趣。只是她不明白,明明那晚,那晚他疯了一
般压着自己,在花园里弄了半宿,让她既痛且快活,怎么现在又像根本不认识她,
甚至有些厌烦她似的。

  果然俗语说的没错,痴心女子负心汉。亏她还每晚那么样地想着他,可他—
—小翠头一低,认命地去倒茶了。

  想到那晚那情形,最近每晚又春梦频频,总梦到他那根粗大的东西在穴里进
出,快活得她几乎不愿醒来。如此,小翠只觉得裙子里一热,里裤竟不觉湿了一
大片。黏黏的,热乎乎的,糊得她大腿根处既愉快又难过。

  小翠初试情欲滋味,又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冷落无视。看看四周再无其它人,
她便伸手探入裙内,用细细的手指抚弄了几下湿淋淋的下体。

  摸到那处花核,她浑身的燥热又升腾起来了。可眼下明显也不是个发泄的好
时机。抽出意犹未尽的手指,看到上面沾了些白白的淫液。

  小翠心一横,把那根手指,便沿着茶杯抹了下去,细细地抹了一圈在上面—
—叫你负心,偏就要你喝喝这脏东西。

  卫子卿进了里间,一眼就看到妹子卫子宁,正与李玉臻拉着手,似是在闲话
家常。李玉臻见他进来,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有点心虚似地,慢慢把手抽出来。

  卫子宁冷笑一声问道:「大哥,瞧把你忙的。嫂子有孕在身,你也不多照看
照看。」

  「呵,有你这好妹子照看她,还用得着我?」卫子卿也一语双关似笑非笑地
回答。

  卫子宁愣了一下,又仰着头说:「那倒是。我们姑嫂和睦,大哥你也省心了
不是。行了,你好不容易忙回来了,我也不好在这里多打扰。你跟我嫂子说说话
吧,我先回了。」

  卫子卿笑笑,看着他同父异母的妹子匆匆离去。李玉臻离了卫子宁,心里就
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虽说卫子宁是女子,但这种事情,终究不是多光彩的,也怕
卫子卿知道,会给她难堪。

  卫子卿看着李玉臻,她头也不抬,眼睛也不看他,只是一味摩挲着绣花枕头
上的五彩鸳鸯,半躺半靠在床上。

  「怎么,一句话也没有?就没什么跟我说的?」卫子卿一看到她那副窝窝囊
囊的模样,就起了捉弄的心肠。

  李玉臻犹豫了一下,刚想没话找话儿,小翠便端着茶杯进来了。于是李玉臻
又复低头不语。自从那天看到他们苟合,之后再看到小翠,无论如何都不能顺眼。
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居然勾引主子。

  李玉臻一直想换掉小翠,只是不好明说。小翠不要脸,她的面子还是要的。
可惜这小翠也是个滑头,一直规行矩步,她竟也找不到她的错处。

  若一味只想除去她,又怕卫家上下人等说她没度量。自己这么个身家,只剩
了一副空架子,又怎能在婆家遂心遂意。

  「大公子,您的茶。」小翠把茶递到卫子卿手中,有意无意间,蹭过他手上
的一层皮肤,就觉得脸红心跳。那夜的种种,一下子又回来了。也忘了退出去,
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卫子卿喝茶。

  他喝了,他不薄不厚的嘴唇,抿在那杯沿上,茶水经过那杯沿,流经那些她
体内流出的水渍上,被他喝到了肚里。小翠不自然地咽口唾液,更加心猿意马起
来。

  李玉臻看到她那副样子,自然不高兴,冷冷地说了句:「没你的事了,出去
吧。」

  卫子卿也看出小翠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也没多想。更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
李玉臻的变化。她似乎有些动怒,为什么?难道是她也看出小翠那婢子,对他抱
有痴想?

  于是他撂下茶杯,径直走到床前,坐在李玉臻身边,坏笑着问:「你不喜欢
让她伺候你?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好?我看着还不错,挺乖巧伶俐的丫头。」

  李玉臻捉紧了枕头,低着头咬牙恨了半天。孕妇情绪本来就不稳,何况卫子
卿又刻意这样气她?她抬头,满脸涨得通红,愤愤地狠推了卫子卿一把。

  「是啊!对你而言,她自然是再乖巧不过的!你与她,你与她不是早就勾搭
成奸了么?何苦非要在我眼前演戏,非要给我气受!纵然你看不上我,你我各过
各的就是了,随便你跟她怎样,我也不碍你的眼!」

  李玉臻骂着骂着,就悲从中来,益发不可收拾。又不敢太过张扬被婆婆知晓,
骂完之后哭得呜呜咽咽委委屈屈,眼睛也肿了。

  卫子卿皱皱眉,也有些不知所措。以往李玉臻哭,他可以甩甩袖子不理她,
随她闹去。可如今她是个怀孕的女人,万一哭出个好歹,母亲那里他没法交代。

  再者这李玉臻还是第一次这样忤逆他,她发火的时候,倒比不发火的时候强
些。最起码,不再像根无知无觉的木头了。

  「行了,别哭了,我就是逗你,无意说说罢了。你既知道,我也不瞒你,那
天我只是喝醉了,并没有其它心思。你在这卫府,还是我的夫人。况且如今你也
有了身孕,母凭子贵,你还怕我把你怎样呢?好端端的,跟她比什么,她只是个
下人罢了。」

  卫子卿掏出锦帕,想给她擦眼泪,却被她一把推开。锦帕随手一起滑落,掉
在她软绵绵的胸口之上。

  刚想生气,又突然觉得李玉臻的胸部软得可爱,他竟不愿把手移开。或许是
怀孕的关系,她原本并不丰满的双乳,此时竟比原先饱满得多,触感也好多了。

  想他这两个多月以来,一直在附近州县忙着生意上的事情。酒色场所去得多,
却始终打不起精神。一来是惦记着月娘,二来动辄就借酒消愁喝得太多,以至于
在那些个妓女身上折腾的时候,大多草草了事,事后竟一点快意也没有。

  也许正因为这样,这次回来,再触碰到李玉臻的身体,他竟有了一些冲动,
也敏锐地发现到她的变化。

  李玉臻起初也只是抽咽,后来也觉得那只手停在自己的胸脯上,而且还蠢蠢
欲动似的,也顾不得哭,转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虽是已经怀孕的人了,但实际算来,与他同床共枕,也没有几次。对男女间
的那些欢爱,她还是似懂非懂。

  至于与卫子宁那些个假凤虚凰,也大概只能填补她内心对感情的饥渴,可身
体里越来越明显的空洞感,让她时时夜不能寐。

  难怪子宁对她说,怀孕四五个月的女子,是很渴求欢爱的。只可惜,她没有
一个爱她的丈夫。更可惜的是,爱她的子宁是个女人。她的手指,她的舌头,并
不能完全解除她身体深处的渴望。

  而那些个假东西,冰冷冷的,也没个人气,到底代替不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一个真正的男人,有情绪,有体温,有气味,有重量,有言语,有——肉棒——
的,男人。

  两人的心思虽各不相同,但生理上的反应和变化,却有些雷同了。一样地渐
渐呼吸急促,一样地渐渐面红耳赤,一样地渐渐身体热而僵硬,一样地恨不能把
什么东西揽进怀里搓揉一番的迫切感。

  于是卫子卿首先打破僵局,甩掉手中的帕子,隔着不薄不厚的秋衫,描绘着
李玉臻日渐丰满的胸部轮廓。先是在乳房下缘打着圈地抚弄,再由下往上,一点
点不轻不重地按压。

  最后,准确地寻到中心那一点小乳头,发觉连那乳头都胀大了一圈,在他的
食指下滚来滚去。硬生生,活泼泼地滚动。

  「嗯,有日不见,奶却大了。奶头,也硬了。」他俯身向她耳边喃喃地说。

  「唔……不……我不要。哦……你,这算什么……不高兴了就不理睬,高兴
了又这样……别……」

  李玉臻绯红着脸,说着违心的话。他的手真大,盖在她的整只乳房上,热烘
烘的,还那样挑逗着她,还说着那样的淫词浪语。她该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的,她
该横下心来惩罚他之前对自己的不闻不问。

  可为什么,为什么身体就这么不争气,下面,下面已经湿的让她夹紧了双腿。

  「真地不要?可别憋坏了。别说气话了,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想。来,你
摸摸,摸摸我这里,看它怎样了——」卫子卿轻笑着,一面继续攻占着她,把手
探入她的衣衫内,托起她的乳房,把它从衣襟口掏了出来。一面又拽过她一只小
手,覆在自己翘翘的肉棒上。

  李玉臻虽然身上还穿着衣服,可那两只饱涨的乳房,却沈甸甸地垂挂在外面,
显得格外淫荡。卫子卿低头,先用嘴含住一只,细细慢慢地品咂,用舌尖裹着那
小笋尖,缠绕着,又不住地向口里吸吮着。

  李玉臻开始还强忍着,有些半推半就,后来竟被技巧高明的卫子卿,弄得不
知身在何处。她娇喘着,呻吟着,原本打算推开他的手,后来竟把他的头,揽在
了怀里,生怕他跑了一样。

  模糊中觉得手中那物,也更加高昂火烫,李玉臻也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小手
主动地从他的亵裤里伸进去,摸到那久违的,又爱又恨的大家伙。

  天啊,她瞬间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真地无可救药。他曾那样对她,可她还
是需要一个货真价实的丈夫。

  这也许就是母亲告诉她的,所谓女人的命运。无论你爱也好,恨也罢,女人,
总是要有个男人,才是归宿,才算圆满。

  「子卿,子卿……」她闭眼,紧抱着怀中忙活的那只头颅,绝望而快活地叫
他的名字。

  「现在……现在还要不要了?嗯?」卫子卿嘻嘻笑着,忙里偷闲地含糊戏谑
道。

  「要……子卿……给我,你是我的相公啊……」李玉臻头向后仰得更多。明
知这也许不过也是一夕温存,明天他就又变了脸。可她管不得了,也许,不想明
天会更快活些。

  卫子卿腾出手来,摸摸她的下体,惊觉淫水早已流得肆意横流,褥子上都沾
了好多白白的体液。

  李玉臻再度被他摸到私处,一下子夹紧了双腿,可又难耐那感觉,只得又张
得大开。

  「呵,忍不住了吧。看你还嘴硬。」卫子卿揪住她的两片薄薄的花瓣,惩罚
似地拽得长长的。

  「嗯,进来,相公,我不……」李玉臻也不知该说什么,混乱地呻吟着。

  卫子卿慢慢把她推向床里侧,自己躺下身来,一把解开了腰带。也不脱衣服,
只是亮出那根明晃晃硬邦邦的肉棒,骄傲地挺立着。

  「你上来玩儿吧,免得弄伤了。」他拍拍李玉臻赤裸在外的乳房说道。

  李玉臻抚摸着他的胸膛,一点点挨上去,急切的欲望让她也懒得再宽衣解带,
将半个裤腿卸至腿弯,对着那肉棒,便要坐下去。

  或许是不曾用过这种姿势,或许是她还保有几分羞涩,所以那肉棒竟似与她
作对,总也不得其门而入,急的她无法,只好求助地看着卫子卿。

  「笨死了。」卫子卿扶着她的腰,用热烫的龟头在她穴外沾了好些淫水,才
对准那花径,缓缓而沈稳地插了下去。

  「嗯——」李玉臻满足地长叹一声。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热热的,能
感觉出青筋跳动的,男人的家伙。

  卫子卿只插入大半根,并不敢遽然完全进入,看着李玉臻饥渴的模样,他得
意地想,她是真地太久没男人碰了。

  女人这东西也怪,还是处子的时候,捂着那里说什么都不让干。可一旦干过
了她,不干还受不住了。下面那小穴,都似一道门,开了便关不起来了。

  李玉臻露着双乳,开始凭着自己的感觉动作起来。她从不知道,原来在上面
做这档事,是这般痛快。

  只是她经验不多,两只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才好。只得紧紧按住卫子卿的胸
膛做支撑,快速地移动着自己的腰臀。

  下面湿淋淋的穴儿,套着卫子卿热滚滚的肉棒,吞吞吐吐,出出进进。

  花瓣就在她进出之间,迷离地开了又收,收了再绽。

  汩汩流出的淫水,洇透了卫子卿浓密的体毛,甚至顺着他的卵,一丝丝地向
各处流溢。

  李玉臻忘我地跳动着,两只乳房白鸽一样地起起落落,在衣襟外甩得无法无
天。而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则在衣衫的掩盖下,并未显露出大腹便便的模样。

  卫子卿舒舒服服地躺着只是享用,也不敢妄动。他若果真认真起来,真怕她
肚里的种,也一起就没了。那责任,他不愿意担。

  看着身上的李玉臻动作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迷离矛盾,气息也越来
越急促,他知道她快丢了。再看她头发已经甩得散乱,衣服也滑到了肩头。一对
肩膀同乳房一起,颤巍巍欲罢不能。

  她的穴越绞越紧,他也有心要射了。两个多月的寂寞,他也该好好发散发散
了。可惜,可惜她不是月娘,否则他一定会没日没夜地要她,让她和自己都不寂
寞。

  「叫我子卿。快叫,淫妇,叫啊……」他开始向上挺动身子,配合她的律动。
他干了她,可他还是不能忘却月娘。

  「子卿……我……我快到了……你给我,求你,让我丢了吧!」李玉臻锁着
眉头,看着卫子卿,突然感觉到身体里那一处一阵异常的酸麻,有什么东西在体
内扩散开来。

  于是她大叫着,享受着那股狂潮的冲击。她不想动,她停留在他的肉棒上不
动了。

  只是卫子卿却没让她如意,他捧着她的腰肢,继续向里冲刺着。

  「不……!不要!……哦,啊!……不行,没力了,子卿,相公……我……
啊!」李玉臻在高潮的席卷中,迎接到那肉棒蓬勃喷洒的热流。

  一跳一跳地,与她体内快意的痉挛相呼应。她再度崩溃地乱叫着,上身软绵
绵地,乳房压在卫子卿的胸前,体会着男人给她带来的快活。

  「乐了吗?享受了吗?」卫子卿斜着眼瞄着身上似是昏死过去的李玉臻说道。

  李玉臻只害羞地点点头,说不出什么来。刚才那个人,真地是自己么。现在
她知道羞了,可刚才……她只想让他就那么插在自己身体内,再也别离开。

  「可我还没够呢。」卫子卿又说。接着缓缓将身上的重量移开。

  「我……我真地没力了。相公,晚上……」李玉臻咬着唇躺在一旁,含羞说
道。

  「我可等不及。再者,刚才纯粹是为了取悦于你,我并未真地爽快了。你既
叫我相公,就该知道出嫁从夫。是不是。」他又说。语气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让李玉臻心里一凉,可也只能点头默认。

  「小翠,给我滚进来,别在那偷偷摸摸的。」卫子卿突然向门口的屏风喊道。

  小翠一步步地蹭了出来,衣服凌乱,脸色红润,气息不匀。

  「你这是……」李玉臻怯怯地问,再不复之前的勇气。

  「你说呢。纵然你告诉母亲,她也不会说我不对。我如今只是用用她的身子
泻火,你也别太妒了。」卫子卿勾勾手,小翠便站在了他身前。

  李玉臻张张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反而是她,若将这房中私事说出
来,也是不堪。

  他果然还是那个冷面冷血的男人,刚刚与她颠鸾倒凤,转眼便找这婢子来羞
辱她。

  想必是自己刚才惹怒了他,而他欲火当前并未发作。现在,恰好一起还给她,
顺便更让她知道,无论如何,在这个房里,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看着,看着我操她。你也学学如何服侍男人,而不是与女人勾勾缠缠,做
些不解渴的蠢事,你当我不知道?」卫子卿说完,也不管李玉臻是如何惊诧,便
伸手拽开了小翠潦草系上的腰带。

  「骚货,你一直在屏风后听声偷看,以为我不知道吗?」卫子卿对着小翠笑
骂道。没错,他确实是在警告李玉臻,不要挑战他的权威。

  又一把将小翠转过身,变成背对着他。从后面将她的衣衫裙褂一体扯掉,他
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就坐在床沿上。

  「把你淫荡的骚穴凑过来,我累了,你自己动,让我高兴。」卫子卿说道。

  小翠便乖乖地将身体后移,自动掰开两片臀瓣,抓着他渐渐苏醒的肉棒,一
点点向湿的一塌糊涂的小穴上插进去。

  刚才她已经听得不能自已,淫水早已顺着腿根流到脚踝。两颗乳头也被自己
抚弄得硬硬的,都有些痛了。恨不能跑出去随便找个什么男人,只要他有那东西,
她就愿意给他插。

  如今她也并不想做妾做二房的事,她只要有个人可以填满那空洞麻痒的骚穴。

  李玉臻觉得眼前的景象真荒唐,荒唐得可笑。刚刚射在自己体内的相公,如
今当着她的面,操弄着那丫头。

  小翠身前只有一个小圆凳,她只能笨拙地伏在那上头,殷勤地向后耸动,伺
候着卫子卿,也喂饱她欲求不满的淫欲。

  可这也不是最荒唐的。最荒唐的是这世道,是这卫府。

  大家都以为自己守住了秘密,都以为自己所作所为不为人知。

  其实,人人的的秘密都只是一层纸。

  大家心照不宣,大家粉饰太平,大家相安无事。

  甚荒唐。李玉臻看着眼前淫乱的一幕,眼睛湿湿地,竟笑了。

  卫子卿与卫子璇终于一齐出现在世子府的大殿上。

  卫子卿坐在太师椅上,一位美艳侍女便奉上香茶一盏。

  只可惜,他微皱着眉头,没有半点品尝的意思。

  桌上摆着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是他苦心搜罗来的礼物。

  卫子璇则管不住自己的两只脚,根本坐不住,在地上走来走去。

  「大哥,你说,她会不会已经看到我们,却没办法露面?」卫子璇四处张望
打量着,倒也看到几名美艳女子,躲在门后偷偷看着他俩。

  只是,没有一个是月娘。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们进了世子府,就说明有希望。你就坐下吧,别
在那干着急,也是没用。」卫子卿摸摸那锦盒说道。

  「两位卫公子,世子殿下请二位移步,到密室相谈。」一位清秀可人的侍女
款款走来,她正是抚琴。

  这两人之前从未见过,但她也知道,他们与之前的月奴很有些渊源。难怪那
月奴对他们总是念念不忘,如今见到,才知果然都是玉树临风的。

  抚琴是个孤女,记事起便在青楼被养着。她是哪里人,家在何处,父母是否
健在,又为什么抛弃了她,她一概无从知晓。

  老鸨请人教她弹唱,教她舞艺,却是为了把她调教成头牌,将来在初夜时卖
得一个好价钱。

  终于她长到了十四岁,来了月事,老鸨也就等不及把她推出去卖了。

  到底卖了一个好价钱,把她清清白白的处子身,给了一个蠢钝如猪的张大员
外。

  张大员外满脸不是坑就是麻子,还有个酒糟鼻,脱了鞋子便满室臭烘烘的。

  可见老天无眼,那样一个人竟然有的是银子。

  他有银子,便可以得到她的身子。

  当他把那张臭嘴凑到抚琴脸上去,意图吻她的时候,抚琴嫌恶地别开了脸。

  他倒也不在意,只是身下的动作却一刻没停止。急三火四地脱了裤子,把那
丑陋的阳具,便恶狠狠地插了进去。

  奇怪那样龌鹾的一个胖男人,那东西却异常狰狞雄壮。不像一般的胖子,胖
得连那东西都缩进了肚子里。

  抚琴的哭喊挣扎,都成了张大员外的催情药。他在她身上耸动起伏,她哭得
越惨,他便玩得越痛快。花了那么多钱玩处女,为的不就是这点子痛快嘛。而且
据说,处子的血,补肾益气,兼具壮阳的功用。

  为了对得起他黄澄澄的百两足金,他饮了虎骨鹿茸酒,把下身那根凶兽喂养
得更加孔武有力。

  足足干了近两个时辰,他还没泄,却把抚琴折磨得死去活来。

  她下身早已红肿,被撕裂的伤口刚刚止住了血,新的血又涌出来。一对白生
生的乳房,也被他的大手和臭嘴,蹂躏得青青紫紫斑斑斓斓。

  到最后抚琴实在受不了,便哭着讨饶,说宁可不要他的金子,只要他肯放过
自己。

  可那张胖子却不依,发着狠地操她,说她那么贵,却不值这个价,一点儿都
不骚。要是尽情地风骚些,他也不至于这么久还没射。

  为了早点结束这种痛苦,抚琴只能违心地,两腿死死盘住他那粗腰,满口里
「爷爷爹爹」的淫叫,又努力地夹紧下面那饱受蹂躏的小穴,小腰也上下左右地
摆动起来。

  在她这番刺激之下,张胖子才渐渐觉得有些挨不住。他红着眼睛,疯子一般
地掰着抚琴的一双白腿,连连狠命撞击了百十下,险些儿将抚琴的魂儿也要日弄
丢了。

  「啊,爷,爷,爹爹……再快些,别,别停呀……我……啊……」抚琴被他
误打误撞地触动到趣处,才觉得有些意思,小腹里麻痒的快感才生出来,谁知张
胖子却一个寒战射了,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一张臭嘴对着抚琴的乳房,呼哧
呼哧地喘着粗气。

  抚琴无可奈何,又气又羞。她盼着他快快结束,谁知终于将要结束时,偏偏
又不该就那么草草地完事了。这种情形让她百爪挠心一样,只能扭动几下身子,
夹着他已经蔫了的丑物,借以消除高潮将至未至的痛苦。

  「婊子,早有这劲头,又何必拖磨这么久?搞得爷像是在操一个死尸。既当
了婊子,又何必非要立个牌坊?现在又蹭又扭的,还能受用么?」张胖子恨恨地
骂着,大手撕扯着抚琴的乳房。

  抚琴闷闷地啜泣着,一边忍受着身体的熬煎,一边还要忍受他的辱骂。好在
张胖子既然已经精疲力尽,又搓揉了她一会儿,也就提上裤子走人了。

  剩下抚琴一个人,躺在狼籍一片的床榻上,屁股下面是温热的血和冰凉的精
液。她的清白已失,她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婊子了。她这一生,还有什么希望。

  也就只有这口气还在,这口气不断,她就仍算是一个活人。一个供各式各样
男人发泄性欲的活物。

  就这样行尸走肉地,抚琴在妓院里苟活了近一年。这一年里,有几十个男人
都爬到了她的身上。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精壮的衰老的,都不断在重复着那个冲撞抽拉的动作。
甚至还会几个男人一起上,将她身体的每一个凹洞都填满。甚或是其中一个操她,
其它那些则衣冠楚楚地喝酒观淫。

  什么样的屈辱她都受了,她并不是真地那么不自爱。只是她也没有选择。

  她想过死,可她不敢死。死了,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地狱?若有地狱,像她这
样下贱的女人,会不会被油煎斧凿?

  一想到即便是死,也不能解决所有难题,抚琴就更得茫然地活下去了。她不
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者也可以从良吧,运气好的话,也会有个真心待她的男人,
把她从这火坑里赎出去吧。

  当然,这也纯粹只是无望的自我安慰。抚琴总是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又打
击着自己。她不敢奢望,就是怕希望落空,就真地成了绝望。

  直到那一天,朱由菘偶然间被人请去了那家妓院。正好是抚琴伺候局,她的
清秀,她的哀伤,还有她的琴技,都让她在那些过于绚烂老练的妓子之中,显得
鹤立鸡群。

  她的琴声就是她的心声,轻叹,流泪,婉转,伤怀。对着朱由菘那样一个又
年轻又位高权重的人,抚琴或者又在琴声里加了些什么,也未可知。

  总之,朱由菘看上了她,赎走了她。她开始时欣喜若狂,自以为脱离了苦海。
自以为再也不必在张胖子之流的男人身下哀哀欲绝,就是幸福了。

  直到身处于世子府中,她才恍然明白,她不过是换了个场所被作践罢了。朱
由菘玩弄她的手段,比之嫖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有一个好处,就是这里美女众多,她也不是朱由菘最青睐的一个。她不过
是负责助兴的,解闷的,插科打诨的。

  于是她闲暇时总会琢磨,难道这世上的男人,果真都是无情无义的?难道那
戏文上的痴情男子,都是人们胡乱编造的?

  否则为什么,从张胖子到朱由菘,尽管身份地位年纪长相都天差地别,可行
事手段都差不多?女人对他们来讲,就只是用来出火的。

  如今看到卫氏兄弟的出现,抚琴才觉得稍有些安慰。月奴的事,她也听说了
一点点。虽不完全明白,但也大概知道,情涉不伦。

  月奴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运坏。遇见这样的两个男子,还都能对她一往情深。
分离了那么久,他们还记着她,甚至还找到这里寻她。

  若换做是自己,恐怕也无法斩断这样的情欲吧。若非要从他们中选一个,还
真是难分轩轾。抚琴一面带路,一面默默地痴想着。

  只可惜,自己不是月奴,他们要找的,也绝非自己。只可惜,月奴早已不在
这里,他们还痴痴地上门来寻,若知道了真相,又不知会怎么失望伤心了。

  抚琴当然也不敢多说一句。朱由菘早就吩咐过了,今后除了他自己,府里的
人谁也不许提起月奴这名字。

  尤其有了新宠茉莉之后,他似乎更加遗忘了月奴。若不是今天卫氏兄弟的出
现,抚琴自己都要淡忘了月奴了。

  卫子卿和卫子璇一路跟着抚琴前行,两人时不时交换一下眼神,却也都是有
些忐忑迷惑。朱由菘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为何要这样神神道道的。

  卫子卿攥紧了手里捧着的锦盒,只能暗自祷告,祷告此行一切顺利了。

  「今儿是什么风儿,把京城的卫家二少,都吹到寒舍了?」朱由菘斜崴着熊
皮铺就的高椅,面前是盖着小镂空金线雕花织锦缎子的大圆桌。

  桌上摆着三副酒器和一只酒壶,都是白得可爱,青得湛蓝的青花瓷器。画的
是是鬼谷子下山图,一望即知是前朝元代产物。

  他明知道这两人找他的目的,可他偏偏喜欢装糊涂。他喜欢热闹,喜欢看耍
百戏,更喜欢看别人无助绝望的神态。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他是皇室贵胄,就是能
够超凡脱俗。

  卫子璇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寻找月娘的急切早已折磨得他对一切都心不在焉。
于是匆匆一揖说道:「世子殿下,实话实说,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皆因敝
府上一名叫做月娘的女子,是我兄长的妾室。去年因遭人掳掠而失踪,多方探查
之下,据闻已被世子所救,我们对此感恩不尽。今日冒昧求见,只想请求世子殿
下,让我们领回月娘。她在殿下府邸也叨扰太久了。」

  朱由菘颇有深意地笑笑,又古怪地叹口气抖抖腿笑道:「怎么?原来这女子
竟是你兄长的妾室?我看你心急如焚的样子,还以为是你的小妾被人掳走了呢。」

  卫子卿也只能暗自苦恼,为什么这个弟弟总也不能沈住气。只能双手捧上锦
盒,恭敬地说道:「世子殿下见笑了。我这个兄弟,自小狂放惯了。今日前来,
在下也深知太过唐突。只是这月娘是鄙人的爱妾,夫妻情分实在难以割舍,因此
不得不前来探访索取,还望殿下成全。当然,在下也不敢空手而来,一则知道殿
下高风雅节,乐于收藏前朝墨宝;二则也是为了报答殿下对月娘的救命之恩,还
请殿下笑纳。」

  朱由菘慢条斯理地看看心神不定的兄弟俩,撇撇嘴笑道:「那么,就尽管拿
过来看看,是什么好玩意吧。」

  抚琴接过卫子卿手中高举的锦盒,忍不住心里叹息了一声,可怜他们都被蒙
在鼓里。再看看卫子卿的额头,上面竟满布细密的汗珠了。

  将锦盒中的卷轴小心地在大圆桌上,细细地一段段铺展开,展示给朱由菘观
看。朱由菘却突然微微昂头,皱着眉头,身体轻抖了一下。

  接着才凑上前去,看到卷轴上的墨宝,竟是宋代米襄阳的《研山铭》。他微
微点头,暗忖这卫子卿是下足了本钱的。

  只可惜,他要寻的是月娘,月娘此刻恐怕已经入宫;更可惜的是,他面对的
是朱由菘,不是一般的暴发户守财虏。卫子卿和卫子璇,根本猜不透面前这朱由
菘的心思。

  「倒是有些诚意了。你们二位,也算是富贵公子,想来眼力也不差。你们不
妨看看,我这酒器,价值几何?」朱由菘笑着问道。

  卫子璇不明就里,瞟了几眼便答道:「既是前元的瓷器,想来价值不菲。市
面上瓷器多用山水花鸟图案,只有前元,因受元杂戏影响,所以才多用这种人物
图案。况且又是世子殿下看得上的,必然是御用珍品。」

  朱由菘把玩着那盏精巧的酒杯,微笑着点点头,却突然间放开手,让那珍稀
之物摔得粉碎。

  卫子卿和卫子璇忍不住面面相觑,不知道朱由菘到底想干什么。

  「咱们呢,也别客套了。说起来,你们俩的年纪,恐怕比我还略大些。我向
来不喜欢文诹陬的假客套,更不是什么风雅之士。我无须风雅,甚至无须用这些
劳什子装点门面。我是朱由菘,我身上流的血,就注定了我是贵族。这些东西,
有则锦上添花,即便没有,也是毫无妨碍。既然是这样,恐怕二位的心意,在我
这也是浪费了。」

  看着有些面色发白的兄弟俩,都是一样的哑口无言,一样的不安和压抑的愤
懑,朱由菘接下去的举动,就让他们更加大惊失色了。

  只见他「呼喇」一下扯去了那金灿灿的大桌布,精细珍贵的瓷器便一体摔落
在地上,成了毫无价值的碎片。

  又「!当」一脚踹翻了大圆桌,便露出了两具白生生的赤裸的身体。

  一个是男人,他叫花奴。一个是女人,不是,是女童——她是茉莉。两个人
也惊异于眼前的变故,一起停下了之前的动作。

  只不过,从他们停滞下来的肢体,卫子卿和卫子璇,也都想象得到,刚才就
在他们谈话的中间,大圆桌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茉莉的小嘴红彤彤的,嘴边还留着晶亮亮的残存的唾液。而且,她的圆翘的
小屁股,还来不及脱离身下的花奴,两条细而修长的小腿,还跨坐在花奴的身上。

  「我叫你们停了么?好大的胆子!」朱由菘眼睛还望着卫氏兄弟,狠狠地斥
骂了一声。

  于是,花奴继续用他的嫩粉的肉棒,去敲击茉莉稚嫩的小穴,将她的小屁股
一次次地抛上去。

  而茉莉就在这样的冲击下,怯怯地伸出小手,将朱由菘月白色锦服下的那根
凶兽,重新掏了出来。不敢看卫家兄弟诧异惊愕的眼神,她探头,张开小口,伸
出小舌,再度服侍那根越发膨胀的凶兽。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她分明就是个孩童!」卫子璇愣了一会儿,
终于反应过来,对着朱由菘吼道。他不知道朱由菘到底想玩什么,但他被眼前的
景象刺激了,他遏制不了自己的愤怒。

  卫子卿却良久说不出话来。他一直觉得自己荒唐,一直觉得自己不算什么好
人。只是,眼前这一幕,出乎他的意料。这就是皇室子弟做出的事么?

  为自己计,为卫家计,为兄弟计,甚至于为月娘计,他知道自己这时应该制
止卫子璇的冲动,可他硬是说不出口。

  那孩子,看上去也就十岁的模样。可她的口中,却含弄着一根那么狰狞的东
西。她还在努力地撑大自己,努力地将那东西越吞越深。

  而她的身下,那男人竟是在哭么?那么妖娆美艳如同女子一样的男人,他似
是痛苦地抖动着腰肢,一次次地抬高身体,去撞击幼女的花心。可他,竟是在哭。

  太怪异,太诡谲。卫子卿自问见识不浅,这次所见却仍把他震慑了。于是他
嘴角紧抿,哑口无言。

  「稍安勿躁,卫子璇,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还有你,卫子卿,你们兄弟
俩那点子龌鹾事儿,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什么爱妾,什么掳走,都是扯淡!不如
说,你们兄弟俩共同的小玩物,被人拿去祭奠了那冤死鬼吧?」朱由菘说到这里,
看到两人脸上的神情再次一变,变得更为惨白。

  于是他得意地笑笑,胯下那嵌珠的肉棒猛跳一下,又似蹿得更粗长了。观淫
早已变得单调,他不满足于只是观淫。他还要看人震惊,看人惊恐,他才觉得更
有趣,性致也才更高涨。

  看着茉莉有些干呕似的,不断地摇着头想要把它吐出去,朱由菘便用手压住
茉莉小巧的后脑勺,将她的嘴巴更紧密地套在自己的肉棒上。

  「好好地弄,否则,你的花奴哥哥,可就活不成了。」朱由菘心里不是真地
舍得杀花奴,他还没玩够他呢。只是,他明知道花奴迷恋月娘,而月娘又帮助过
茉莉。因此爱屋及乌,花奴和茉莉这些日子也相处得最为亲密。

  眼见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已经亲如兄妹手足。所以他故意要他们相奸,
好真正地灭了他们之间的那份情谊。让他们都有着乱伦般的负罪感,让他们对着
自己的时候,再也不能像月娘那样倔强。

  利用这份情谊,他既可以掌控花奴,又可以掌控茉莉。不管谁不听话,谁想
脱离他或者反抗他,他就用一个人的命,去威胁另外那一个。

  果不其然,茉莉费力地眨巴眨巴眼睛,嘴巴里含糊地应着,她即便再恶心再
反胃,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于是热热的口水和咸涩的泪水,便一起滋润着朱由
菘永无饕足的凶器。

  卫子璇和卫子卿被说中了痛处,像是被人从心里往外刺了一刀。血,流的一
心一胸膛都是。他们都知道事情败露得一塌糊涂了。

  与月娘的畸恋,与王大和铁牛之间的血腥报复,都被人家知道得一清二楚。
今天,他们能否平安走出这个世子府还不一定,更何况是索回月娘。

  在二人的心里,他们倒不是惧死。他们都还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死,还不
是最可怕的。他们怕的是这样一个朱由菘,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会不会对月娘不
利?月娘成为他的玩物,已经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了。可怕的是,他再也不需要月
娘了,她的性命才堪忧。

  两人都退后几步,木然地坐在密室的椅子上。卫子卿突然觉得渴,抓起桌上
的茶杯,大口喝下。

  而卫子璇,眼睛虽还看着那一幕,心里却也无暇再愤怒或同情。他们和月娘,
都已是过江的泥菩萨了。这密室里似乎越来越热,热得他想嘶吼。因此他闷闷地
拿起茶壶,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你们以为,我在世子府里,就真是个眼不见耳不闻的人么?你们的事儿,
说起来那可够说几年的。别的不提,还好意思说我?月娘初次失身的时候,不也
才14岁么?跟她,又有什么区别?五十步笑百步,才真是可笑之极。」朱由菘
居高临下地指指茉莉笑道。

  「再者,你们二位滥用死刑,这罪名也是不小。你们卫家纵然有几个臭钱,
可若想把你们卫府翻个底朝天,也不是件难事。所以说呢,女人就是祸水。更何
况是月奴——哦,对,你们的月娘,又是那么一个尤物儿。色字头上一把刀,这
话想来是真没错的。」

  朱由菘说完,再度得意地笑了几声。早知这事是如此有趣,他就不该干等他
们上门,而是该早点把他们找来,当着月奴的面来羞辱他们,那情形才真地好玩
得紧。

  「请问,阁下到底想怎样?月娘,她到底怎么样了?我只想知道,她好不好。」
卫子卿眼睛望着地面,似是平静地说道。

  虽然他与兄弟的所有软肋,都被朱由菘捏得粉碎。可仔细冷静下来一想,他
如果真想让他们死,就不会跟他们这样兜圈子,更不会等了这么久都没动手。他
想知道朱由菘的目的。

  「怎样么?其实你们也是聪明人。你们操了谁,又杀了谁,这本不是一个世
子该管的闲事儿。至于月奴嘛,你们放心,她还好,我也舍不得怎样她。只是,
她能不能一直好下去,还是得看你们。今天我之所以愿意接见你们,是为了好奇。
我亦想知道,你们二位,到底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功夫,能把月奴驯服得服服帖帖
念念不忘。我倒真地想见识见识呢。」

  听到朱由菘这样说,卫子璇咬咬牙恨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当着你
的面,做给你看?」

  「没错,可不就是这样。你说得太含蓄,不如说——操给我看?哈哈哈哈~ 」
朱由菘笑了几声,突然觉得茉莉的口舌缠得他越来越绵密细致,向下一看,原来
是花奴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想必是茉莉得了些趣处,不自觉地把那发泄不出的
情欲,都转移到自己这根龙阳上了。

  于是他就势顶动了几下,每一下都顶到茉莉的喉咙口,待她将呕不呕时,又
飞快撤出一大截;她还来不及平静,就再度顶进去。就像她下面含得那一根一样,
给她好受,却不给她全然的痛快。

  茉莉的穴儿实在是太紧。那天他强行破了她的身子之后,她便发烧,昏了好
几日才好转回来。所以朱由菘也不想贸贸然继续开发她生涩紧窄的花径,而是让
花奴来引导她,他有那样一副娇弱的男人对象,比起他的要容易接受的多,正适
合教给她男女交合的那些趣味。

  纵然他们二人心里不肯,但身体就是身体,身体总会不争气地与精神对抗。
就像那些所谓的东林义士,纵然再不怕死,可尖刀剐在肉身上的时候,也会忍不
住喊疼的。

  「若是我们——不肯呢?」卫子卿冷冷地说道。

  「呵,好,好办。不肯,大不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至于月奴,哼,待我
玩够了她,就让她去游街,去骑木驴示众。」朱由菘一面深深地顶弄着茉莉的小
口,一面阴阳怪气地说道。卫子卿居然有种说不,这实在是有些意思。

  贱民,都是贱民!这些死老百姓,不管是有钱的还是穷要饭的,居然敢跟他
来要骨气。卫子卿也这样,月奴那个贱货也是如此。她曾咬过他的那一口,像是
咬在了他的心上。

  自小到大,哪个敢动他一下!只有月奴,那个贱人,那个骚货——对,骚货,
骚到骨子里,骚到每分肉里,可就是有本事让男人如坠云端。想到月奴那对丰盈
柔软的乳房,那身雪白细致的皮肉,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儿,那总是湿漉漉亮晶晶
的花唇……

  想到这一切的好处,朱由菘情欲高涨,拿着面前茉莉的小嘴,眼前看到的,
却是月奴水汪汪的花穴。他顶,他插,他要茉莉的将来,与月奴一样淫荡。

  朱由菘的气息越来越杂乱,脸色也越来越涨红,红得几乎发紫。就像他的那
根肉棒,充血已到了极致,到了崩溃的边缘。

  「嗯……唔……唔……」茉莉承受不了那样疯狂的冲击。身下的花奴刚刚已
经泄了,让她的下身一阵阵地觉得酸软,精液在她的身下溢出,糊得她有些难受。

  可口中这一根何时才能停止?茉莉无望地想着,眼前都是朱由菘茂密的体毛,
一片无边的黑。她半张着眼,用力地吸着气,一阵急似一阵的捣弄,几乎要让她
感到窒息。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死了也好,不必再这样受罪。」茉莉眼看就要撑不
住了,她嘴巴已经麻木了,任由朱由菘践踏。

  好在朱由菘终于还是射了,射了她一口浓稠腥呛的精液。朱由菘每日里补酒
佳肴,吃的都是血腥之物,射出来的更是热辣呛鼻。

  茉莉恶心地要命,刚要抽身吐出去,却被朱由菘死死用肉棒堵住。「给我咽
下去——记住,这就是你主子的味道。」他一面说着,一面勾住茉莉的下巴,让
她盈盈的双眼,看到自己肉棒血脉跳动的模样。

  「你杀了我吧。这事与我大哥,与我家人,与月娘都无关。是我强要了月娘,
是我杀的人。你要我们做的事,我们做不到!」卫子璇低头想了半天,壮士诀别
般地喊道。

  「不是那样的!你别胡说!」卫子卿制止了他的一力承当。

  「别傻了。你这些逞英雄的话,就算我信,六扇门的人也决不信。再者,你
这多情的种子,当真舍得让月娘身首异处?啧啧,那么美妙的身子,要真是断成
了两截,多可惜……」朱由菘将残余的精液涂擦在茉莉光洁俏丽的脸蛋上,盯着
卫子璇笑道。

  卫子璇恨不能冲上去杀了朱由菘。他握着拳头,真想一拳打在那张笑脸上,
让他再也笑不出来。可他是亲王世子,他若真地不计一切杀了他,哪怕只有那么
一个杀的意思,就会万劫不复,将整个卫家带入灭顶之灾。

  「子璇……」卫子卿长叹一口气,他知道弟弟在想什么。他自己向来算是沈
得住气,他都想杀了朱由菘。可明王朝一天不灭,朱由菘便动不得

  「我们,照做罢。」卫子卿终于做了决定。他现在终于明白父亲成日里挂在
嘴边教训他的那句话——民不与官斗。原来是这个意思,胳膊怎么也拧不过大腿。
卫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人。而朱由菘,则是世子。

  尽管他这样泯灭人性,尽管他这样骄横跋扈,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地位
仅次于皇帝的那一个阶层。

  「可——这——这怎么成?我没办法!我做不成这样的事!」卫子璇一拳砸
在桌子上,砸碎了茶杯,茶杯碎片割伤了他的手掌外缘。红的血,便喷涌而出。

  朱由菘更加兴味盎然,拍拍手笑道:「嗯,觉得强人所难了?没要紧,马上,
我就叫叫你们做得成。不仅做得成,还要做得有滋有味,乐不思蜀。」

  「你,你是什么意思?」卫子璇对手掌流出的鲜血视而不见,红着眼睛问道。

  「呵,这密室是封闭的。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叫做迷魂香,难怪你们没察觉。
这可是大内禁苑才有的催情之物。还有,你以为你们喝的是什么东西?茶里掺了
淫羊藿。你难道气得一点都没喝出来?难为你还一口气喝光了它。」

  看着卫子卿和卫子璇震惊的样子,朱由菘继续笑道:「还有更精彩的呢。来
人,把后面那个大柜子,全都给我拉开。」

  卫子卿和卫子璇这才知道,原来朱由菘早就处心积虑地在布下陷阱,只等他
们两个可悲的猎物,一步步走进来。走进来,就注定了挣脱不了。

  几个仅着薄纱敝体遮羞的艳丽婢女,和抚琴一起,将内室里一组厚重的楠木
柜子缓缓拉开。原本那柜子已经紧贴在室内的墙壁上,没想到那柜子下面竟有机
关暗道。拉开之后,墙壁上赫然又出现了一道石门。

  密室之中,竟然还有一个更为隐秘的所在。朱由菘所说的「更精彩的事」,
难道就隐匿在这道石门之后么?

           =========================

  二人带着满腔的愤懑和满腹的屈辱感,随着抚琴和一众妖娆侍女走入了神秘
的密道。朱由菘朝茉莉和花奴努努嘴,二人便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他们一
起走进去。朱由菘便跟在所有人的身后,准备看一场好戏。

  密道两侧墙壁上,密集地斜插着沾了松油的火把。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卫子
卿和卫子瑄的无奈,照亮了抚琴等人的漠然麻木,照亮了花奴和茉莉的尴尬,也
同样照亮了朱由菘的得意满怀。

  密道的地面是渐渐倾向下斜的,每隔一小段,便会接上一截向下的楼梯,但
坡度却十分和缓。照此看来,这密道所连之处,竟是座地下建筑。

  好在密道并不算太长,众人大概行了半柱香的工夫,原本只容三人并行的密
道,便突然间豁然开朗起来。一座全部由整块巨石建造的大殿,便出现在眼前。

  这座大殿极其宽敞阔大,竟比世子府的大厅还大几倍,就算是容纳百十来人,
也不会觉得拥挤局促。

  大殿内并无什么稀世奇珍,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陈设之外,只在殿中处处悬
挂着轻罗软纱。水红色的,金粉色的,烟霞色的,在橙色火光的照射下,隐隐约
约似动非动,显得异常绮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卫子卿和卫子瑄,大概都感受到身体里发生的变化。似
是越来越热,越来越干渴,看着抚琴和那些侍女盈盈一握的腰身和丰满高耸的圆
臀,两人的喉咙都开始有些发痒,忍不住咽下几口唾液,却让自己更为口干舌燥。

  「二位,想必这里让你们失望了吧。」朱由菘似笑非笑地走到二人面前问道。

  「世子到底想怎样?又何必作这猫儿捉鼠的把戏。」卫子卿闷闷地回答。

  朱由菘摇头笑笑,命侍女们将所有轻纱软罗都收拢起来,让卫子卿和卫子瑄
仔细看看大殿四周的墙壁。

  二人不解,却只好按他说的去做。凑近了一看,原来这样宏大的一所地下宫
殿,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各式各样的春宫画。

  刚才火光射着眼睛,纱幔又巧妙地夺走了视线,所以他们才没能看到这样震
撼的场面。只见那些春宫,却又不是平日所见之物。

  画中人却都不像是汉人,一个个深眉凹目,高鼻广额,竟似是些外族人。而
且这些画中的男男女女,往往不是两人交媾,而是一群男人和几个女人混战一团,
更甚至是女人与猪犬马羊等畜类相交。

  似这般春宫图,二人虽说是见多闻广,却也见所未见。看着二人有些惊愕莫
名的表情,朱由菘笑道:「如何?我这里的春光,比起民间那些世俗小画儿,来
得有趣得多吧?」

  「你,盖这座宫殿,就只为刻画这些?」卫子瑄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是本世子的安乐窝,没错,太平年月,我就只为这些。可这里,也有其
他的妙处。若世道乱了,这里便是通往外界的一道暗门。纵然是京城里里外外都
被人包围了,凭着这里的铜墙石壁,还有为数不菲的物资储存,本世子最少还可
以在此暂避一年。」朱由菘微笑着摸摸墙上其中一组春宫图说道。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们,就不怕我们出去之后泄密?」卫子瑄心一横说道。

  「呵,你知道什么叫做有恃无恐么?本世子是一介皇族,而你们两个,只是
寻常富家子。我怕你们什么?再者说,将要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本世子只怕你从
今后,再也不想对外人提及。」

  「带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这些东西?」卫子卿看着朱由菘傲慢的神情,
却也知道他说得没错。他们两个,都是皇族眼中的蚂蚁。

  「好不惜福的两个人。你们自以为天下事无所不知,却根本是一无所知。你
们以为这些只是寻常的春宫画?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前元顺帝仓促出逃时,留在
当时宫中的旧物。我太祖高皇帝几次想销毁这些东西,却因人劝谏,说这些都是
前元败亡罪证,这才侥幸得存至今。如今落于我手,你们才有缘得见。」

  朱由菘一边说着,苍白细长的手指,就划过一副女子与羊交配的春宫,指头
就停留在人与羊的交合处。看看二人无话可说,且眼神也有些迷离之态。笑笑又
接着说道:「前元顺帝最为心迷的一种增强性力且可长生不老之法,叫做演揲儿
法。乃是红教蕃僧所授,要男女拥抱交合进行修炼。于是顺帝便刻出了种种交媾
情形,以便激发修炼的欲望。据说此法练成,不仅可以身体健硕,更可一夜连御
十女。想他毕竟为一朝天子,他所心醉神迷之物,必定有其道理。本世子照样施
行,亦无不可。」

  「你就不怕重蹈覆辙?你这样,与末世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卫子卿看着
朱由菘,觉得他的脸渐渐有些模糊起来。于是趁着自己神智还清明,妄图能够说
服他,放过他们兄弟俩。

  卫子瑄则因为喝得药茶更多更猛,此时也不知道朱由菘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只是茫然地听着。望着墙壁上那些栩栩如生的春宫景色,恍惚中就似进入了画壁
之中,竟有些欲火焚身的急迫。

  「哈哈哈哈哈,」朱由菘一阵大笑。「我是世子,并不是皇帝。我的天命是
做我的逍遥自在王,并非要承担起家国重任。既然如此,大明是盛是衰,又关我
屁事?行了,也和你们罗嗦的够了。现在,我只想看看两位翩翩公子,在这档乐
事上,与那些贩夫走卒有何不同。」

  说罢,便揭开嵌于石壁上的一块红缎子,下面盖住一尊佛龛。佛龛里面供奉
的,不是一般的神佛雕塑,而是蕃僧引入中原的所谓欢喜佛。

  欢喜佛却不是单独一神,而是有的人首兽身,有的兽头人体,都是雌雄成对,
互相偎抱,作交媾之状,并且做出种种不堪姿势。

  人首兽身的,俯身去舔舐那兽头人体的下阴,一对似龙又似狮子的巨爪,还
高举着,抓住那人身之上的两乳;

  另一对人首兽身的,则长着一只奇怪的阳具,上面密布倒刺,汹汹然刺入那
兽头人体的下阴,那兽头则做仰天呼啸状,不知是兴奋还是痛楚。

  这样一组奇形怪状的神像,并不是金身玉砌,却是以光华璀璨的水晶所制。
水晶发射出的灿烂光芒,更足以夺人心魄,令人眼花缭乱。

  卫子卿和卫子瑄,就呆呆地看着那组欢喜佛像,让清醒的神智,一点点地抽
离出自己的躯壳。

  朱由菘点点头,摸摸下巴,眉一挑,抚琴便知趣地走到卫子卿身边。两手在
自己肩头轻轻一拨,那薄如蝉翼的所谓纱衣,便无声地跌落在地。

  赤裸裸的抚琴,主动贴上卫子卿的身体。也并不急于马上与他共赴云雨,她
明白,主子是要看好戏,她也不能太急于求成。

  其实在她看来,无论是卫子卿还是卫子瑄,能爱惜月娘到这个份上,都是一
份难得的情意。若换做是她,她也算此生无憾了。只可惜,这福分不属于她。

  她也只有在身体上一偿所愿,假装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假装他心中眼里,看
的都是她。

  于是她紧紧地靠着卫子卿的胸膛,用一对翘翘的硬生生的乳头,和一双饱满
的软绵绵的乳房,去蹭卫子卿的胸脯。隔着薄薄的滑腻的丝缎秋衫,她能感受到
卫子卿身体的温度骤然烫了起来,他宽阔的胸膛里面,那颗心跳的飞快。

  她娇喘着,用嘴巴一点点撕扯开他的前襟,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部。她用手
捧着自己的一对美乳,用那乳头去刮蹭他的胸肌和腹肌,还时不时低下头去,让
越来越迷离的卫子卿,看自己用粉舌白牙,去轻舔撕咬自己的一对乳房。

  接着,她又把手塞入卫子卿的衫下,找到那一截又烫又硬的,几乎紧贴肚皮
站立的肉棒。那上面的青筋在剧烈地跳动。她稍用力一握,那肉棒竟狠狠地一跳,
把她的手险些弹开。她笑笑,用手指在那肉棒顶端轻轻一抹,就摸到了一手的黏
湿滑腻。

  此时的抚琴也难免欲念高涨。从来操她的男人,都是别人选她,别人尽情地
糟蹋她。唯有这一次,虽然也是被人指使,但这对象是卫子卿,她便甘之如饴了。

  于是她一手抚弄着卫子卿的肉棒,一手便探入自己的胯下,一只腿站着,一
只腿用力盘住卫子卿的腰。她开始一边挑逗着他,一边安慰着自己。

  两只手指并排,她快速地亵玩着自己的花径。可身体内越来越空虚,她不得
不多塞入一根,用三根手指,一起抽插着自己的花穴。很快,那阴液便喷涌而出。
白白的亮亮的,从她的腿根往下淌,也沾了她满手都是。还有一些,竟洇湿了卫
子卿的长衫,润泽着他烫人的肉棒。

  抚琴哼哼呀呀地淫叫起来,又不敢太过忘形。她想喊卫子卿的名字,却又不
能。朱由菘还在观战,他只是让她做个肉靶子,没有让她当人。她还没权利随心
所欲。

  卫子卿就像一段快要爆裂的树桩子,在抚琴的百般挑逗下,站得僵直生硬。
他眉头锁的越来越深,迷糊中他知道自己应该远离这女人。可这女人又时时都在
诱惑着自己,她做得那么彻底,让他的信念全部塌陷了。

  「呃——」终于他崩溃了,当他的肉棒被抚琴弄得疼痛难当。那是一种饱胀
而无法发泄的痛,他必须找到出口,必须让自己一身的饥渴发散出去。

  他忘了朱由菘,忘了这是哪,甚至忘了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更忘了自己
是谁。他一把放倒抚琴,把她的两条腿狠狠压向她的头部,让她的性器明晃晃地
暴露在自己眼前。他一把撩开长衫,迫不及待地执着他的欲望,狠狠地插入了抚
琴的穴中。

  抚琴终于等来了他的爆发,幸福地长叹一声。想不到他的东西竟这么大,刚
才只是用手握住,她就已经有些心惊了。她在青楼也呆了一年多,所见的男人也
不算少,竟没有一个比他更为雄壮的。

  直到进入世子府,朱由菘又让她见识到那件怪异的法宝。只是无论如何粗壮,
那都是人力堆砌,不像这卫子卿,有这么一根浑然天成的奇物。

  这奇物比起她自己的手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完全掏空了她,然后马上
又全然塞满了她。一开一合之间,抚琴双腿不由自主地大开,又身不由己地并拢。
原来他是这般神勇,也就难怪月娘难以忘情。

  男女之情若没有这一根联系着身体,又哪来的生死盟誓,情深似海?抚琴在
这一瞬间,突然有点明白了爱情的滋味。

  她痴迷地看着卫子卿涨红的脸,忍不住用手去抚摸他的胸膛,口中喃喃叫道
:「卿…卿…。要了我的命了…。你,唔…。就这么样,一直,一直弄下去,弄
死我吧…」

  卫子卿却如同聋哑,既听不到她所说的,也说不出自己所想。此时他只是个
急于发散欲火的机器,他一切的冲撞和摩擦,都只是为了那最后的一刻痛快。

  朱由菘眼看着卫子卿大开大合如猛兽般地操着抚琴,看着那根不亚于他的肉
棒在激烈地征伐,内心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突然有些明白,月娘为何与别不同。只因为她初经人事,便遇见了卫子卿。
她的风骚可人,都是卫子卿调理出来的。有那样一根东西,哪个女人还会是木头
呢。

  再斜眼看看卫子瑄,他早已在卫子卿操弄抚琴之前,便已扑倒了悦书。悦书
此刻满口胡言乱语,淫叫之声响彻石殿,空荡荡的石殿内,回荡着悦书的迷乱之
音。

  「啊啊!唔哦……天啊,救救我,他,他了不得了!死了,要死了,他…。
啊,他是…呜呜…。他是弯的!」悦书跪在地上,一头黑亮的长发,被卫子瑄握
在手中,用力向后拽着。她身子的平衡,早已不在她的控制,而是在卫子瑄的手
中。他握的越紧,悦书的身体向后倾得越多,一对尖翘的小乳房便挺得更高,看
上去尤为可怜。

  开始她还可以用叫声发泄,用叫声抵御卫子瑄给她带来的至高的快感,可随
着卫子瑄动作的越来越狂纵,频率越来越急速,手中缠绕头发的力量越来越大,
悦书的后背只有紧贴着他的胸膛,眼睛茫然而快活地看着眼前缭绕的彩色纱罗,
屁股一次次地蹭过他的小腹,一双手无处可放,只有向后紧紧抓住卫子瑄的腰际,
嘴巴啊啊地低唤着,没办法再说出成句的话。

  卫子瑄中的药毒比他大哥更深些,在他眼中,悦书的脸早已变成了月娘。他
如坠迷梦中,知道自己想念了她好久,知道自己多么需要她的身体解渴。他抓着
她便再也不想放手,她休想再逃离自己的视线。

  他就要那样地缠着她,让她无处可躲,让自己的肉棒一次次洞穿她。她怎么
求饶也没用,他要跟她一起疯狂,一起到达极乐。他要用自己的弯刀,与月娘的
欲望同归于尽。

  朱由菘饶有兴味地看着卫子瑄的那把弯弯的肉刃,就那么快活地在悦书的身
体内进出。啪啪的身体拍打之声,叽咕的淫水交接之声,隐藏在喉咙里想喊喊不
得的欲火燃烧之声,都一起滋润着他苍白干渴的心。

  花奴和茉莉傻了一样,看着这原本风度楚楚的兄弟二人,终于被朱由菘变成
了两头欲兽而不自知。真不知道等他们回过神来,会有怎样的悔恨难当。茉莉默
默地用手臂遮着胸脯和下体,眼睛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你干什么?谁叫你挡的?看着,学着,今后你就要这样伺候我!」朱由菘
一把拽过茉莉,让她也像悦书一样,高高地耸着一对小屁股,把最羞人的湿哒哒
的花穴,直直地面向他,让他看到那里的变化。

  茉莉瑟瑟地抖着,微微张开双腿。她又羞有愧,之所以突然想要遮挡,是因
为看到这样的情景,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乳头竟然有点硬了,下身也湿湿的。
她不知怎样才好,所以才用手去挡。

  花奴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但没资格说话,而且更会害了茉
莉。他缄默还好,如果他敢说一句求情的话,茉莉就会受更多的屈辱。之前在月
娘身上,就早已验证了这一点。

  「心疼了?花奴,真不知该说你是个贱种,还是该说你是个多情种。记住,
茉莉是我的。我让你操她,并不是与你分享。而是把你当了一个活的阳物。我之
所以让你做这个活的阳物,也是因为在我眼中,你根本不是一个男人。你除了做
好这个,就是做好我身下的便盆。我需要了,你就得爬过来供我玩乐。所以你要
记住,无论是月奴还是茉莉,都不必痴心妄想。明白吗?」

  朱由菘一面说着,一面用鞋尖勾住茉莉的下身,让她抬得更高些,以方便他
看得更清楚透彻些。这样一来,茉莉就更为难堪,从她的胯下腿间,正好可以看
得到朱由菘狰狞的脸和花奴唯唯诺诺的表情。

  朱由菘戏谑地笑着,腿一蹬,踢掉了便鞋。用圆溜溜的大脚趾,去反反复复
勾弄茉莉的小穴。茉莉眼见着卫子璇和悦书的狂浪模样,本已是有些心猿意马,
怎么禁得起朱由菘的额外折磨。因此只消他勾弄几次,茉莉便有些撑不住,晶亮
的水液就沾满了朱由菘的脚趾。

  朱由菘看到茉莉情欲难以自制,更是淫性大发。把脚趾上的淫液,细细地涂
抹在茉莉的大腿根部。本想扑上去就地正法了她,又转念一想,不如狠狠地憋她
一憋,早晚让她求着自己要她。

  眼角一斜,又瞟回到卫子璇和悦书身上。只见那卫子璇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
刚刚泄完了一身的欲望,瘫在悦书后背上近乎昏厥。悦书则翻着白眼,一团面一
样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了喘气的力量,两人交合处则汩汩地冒出精液和淫
液的混合物。

  果然是个中高手,没有白长那一副男人的名器。朱由菘站起身,一步步踱近
了他们。命人将卫子璇从悦书身上搬下,卫子璇受药力控制,精力又损耗过度,
仍自昏昏沈半晕着。

  朱由菘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卫子璇的弯刀,只见那物仍坚挺着,紫中带红
青筋暴怒,还时不时溢出几滴残余的精液。这才是男人该有的物件,朱由菘心中
暗叹。回头再看看花奴,却发觉花奴虽美,却也只能算是个阴阳人。

  而他,此时看到卫子璇的过人之处,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干一个真正的男
人的滋味,又是如何。主意一下子便从他的脑子里定下了,他便吩咐人,用镣铐
反锁住卫子璇的手脚,以防他激烈反抗;又让人用粗粗的铁棍,横着塞入他的口
中,再绑到他的后脑上,防止他愤而咬舌自尽。而卫子璇此时不省人事,根本不
知道自己要面临的屈辱。

  而卫子卿的状态也像他的兄弟一样,与抚琴两个在奋力攀上峰顶之后,双双
如昏迷一般,瘫软在另一处。他大概说什么也想不到,他们兄弟的厄运,绝不止
于此。

  「花奴,茉莉。你们给我看着,看看一个真地男人,被人玩弄时,该是一副
什么样子。」朱由菘说着,便缓缓地解下腰带,扯开袍服,露出那根早已叫嚣昂
首的凶兽。

  「是。」花奴忍气吞声地答道。

  接下来,花奴便看到了卫子璇悲惨的下场。当朱由菘执着那嵌入了颗颗珠子
的凶器,毫不客气地冲入卫子璇的身体时,卫子璇登时痛醒了过来。

  当他意识到自己竟被朱由菘强行进入,他剧烈地挣扎扭动着,手腕脚腕都被
铁铐磨出了鲜血,可仍是死死被钳制住。纵然是死,对他来说也是奢侈的事。

  卫子璇想骂,想喊,想挣脱那该死的镣铐,亲手杀了朱由菘。可他什么都做
不到,他只能在朱由菘的身下辗转受罪。朱由菘的手从后面紧拽着那手铐和脚铐,
卫子璇挣扎地越激烈,他就拽得越紧。从后面看过去,卫子璇流了好多血,那些
血却让嗜血的朱由菘更为兴奋。

  卫子璇的痛苦有多重,他的成就感就有多强。他在玩弄一个男人,一个心里
不服他的男人。他就是要他在自己身下哀号,让他满头大汗地承受自己毫无来由
的蛮横插弄。如果他痛,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够圆滑。是他眼神里的桀骜不驯,让
他更有了征服他摧毁他的冲动。

  终于,卫子璇在朱由菘的强暴之下,不得已再度痛得昏厥过去。他是一个养
尊处优惯了的人,做梦也想不到,这种戏子优伶才会承受的耻辱,会发生在自己
身上。他那一身皮肉,也根本禁不住朱由菘那样一截凶器的摧残。

  花奴浑身战栗,无比同情卫子璇此刻的处境。可他只是一介罪臣之子,他自
身难保。更何况,朱由菘权势那么大,他就算以命相搏,又有什么用。或许就算
他死上一百次,也难以伤到朱由菘一根汗毛。

  他不能那么死,那么没有任何价值地去死。

  他得活着,他要活着。他一定要活着,才能看到腐朽的大明和穷凶极恶的朱
由菘,是如何颓亡的。也许他等不到那一天,可只要还活着,就有最后一丝希望
不是吗。

  可惜月娘不在了,他这一生唯一真心喜欢的女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之
期。

  多亏月娘不在了,否则眼见着朱由菘如此捉弄她心里的人,她会承受怎样的
熬煎。

  花奴一对柔媚如丝的凤眼,仍旧伏低做小地低垂着。

  可他的心,却不知不觉地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里,不叫大明。

  那里,没有朱由菘。

  那里,就只有他,和他的月娘。

         ===============================

  崇祯皇帝朱由检坐在御案前,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奏章,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御案上的茶水已经重新冲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更酽。他急需这东西提神,因此不
顾身边宦官的再三劝谏,坚持不肯休息。

  他不是不累,他从身体到心灵,无一刻不累。只不过,他临危受命,接起了
大明朝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他又怎能放任不理。

  先皇的玩物丧志,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好好的一座江山,如今被那权阉魏
忠贤弄得乌烟瘴气。各地流离失所的灾民,终于形成了一股股的盗匪。虽然现在
还不足深虑,可那毕竟是亡国的隐患。

  更有辽北一带,金人竟也成了气候,居然把个北地闹了个底朝天。可惜那时
他只是信王,对所有这些国家忧患,他只能暗自焦心而无可奈何。

  案头那些奏章,除了汇报各地灾情疫情以及流寇剿灭情况,剩下的大部分,
竟都是各地发来弹劾魏忠贤的折子。

  先帝还在时,魏忠贤一手把持朝政。这些折子,先帝根本看不到,或者说也
根本就不爱看。如今先帝驾崩,被魏忠贤一伙荼毒已久的各地官民,便纷纷上疏,
要求对魏忠贤罪以极刑。

  崇祯不是不急,他比谁都更急于铲除那权阉。只是先帝弥留之际,仍不忘嘱
咐他,要善待老臣,善待皇嫂。当然,所谓的老臣,自然就是最受先帝宠爱的魏
忠贤了。

  之所以即位之后,两个多月过去了,仍没有大动作彻底铲除魏党,也是有几
个顾虑。先帝临终遗言是一桩,但这也是其次。

  重要的是,魏氏一党盘根错节,在朝中横行了这些年,难保军队里也有他的
人。再有就是在他这些年间冷眼看来,魏忠贤其人虽说铲除异己方面不择手段,
但他在军国大事的处理上,也有着坚持的原则。比起那些空谈高论的文官,魏忠
贤还算是务实派。

  另外,除了魏忠贤,朝中还有另外一种势力,便是士大夫结成的朋党。朋党
之祸,也是不容小觑。一旦魏忠贤倒台,朋党势力便会急速扩张。那时,自己这
个皇帝,会不会遇见比魏忠贤更难对付的状况呢。

  崇祯左思右想,决定这个事情还得拖上一拖。他要更加清楚眼前的形势,才
敢放手一搏。这个国家已经够乱了,他不能刚刚即位,就把这局面搞得更乱更复
杂。

  他一心想做的,是大明朝的中兴明君。在他心里,有一副盛唐的画卷,每天
都督促着他,要朝那个方向去努力。

  因此,他不能睡,不能心安理得的休息。纵然天下人都睡了,他还是要醒着。
纵然所有人都不在乎大明的未来,他也必须在乎。他坐的这把龙椅,不能在他手
中,被别人抢了去。于是他长长地在心里叹口气,揉揉酸涩的眼皮,喝了一大口
酽茶,继续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皇上,奉圣夫人求见。」宦官王怀恩走进来低声说道。

  崇祯惊异地抬起头。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而且还戴着那顶先帝封的高帽
子,什么奉圣夫人?不过是个奶娘罢了。这个妇人与魏忠贤对食,也是嚣张跋扈
到了极点。每次出入宫中,必定有人为其清扫门路,还高呼什么「老祖太太千岁」。

  就这样一个妖妇,仗着自己有几分容颜,岂配什么千岁万岁之名?崇祯一想
到这人,就觉得一阵阵厌恶,怎会愿意见她?皱皱眉头,刚想让王怀恩传谕下去,
说他累了不见。转念又一想,她既然这会儿来了,必然有话要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或许是那老魏要她来探探风声也说不定。他们既然会探
自己的口风,自己又何不反将他们一军?

  「宣她觐见。」崇祯说着,随手拿起一份奏章,看似专注地看了起来。

  「臣妾参见我皇万岁。」客氏娇滴滴的声音,在脚下传了过来。

  崇祯稍拿低了折子,向下看了看。只见那客氏穿着黑色锦缎万字纹长袄,各
处都捂得严严实实,却偏偏露出两段胳膊和一片丰胸。

  雪白的肤色衬托着浓重的玄黑,显得黑白分明,叫人忍不住就多看两眼。那
对沈甸甸的乳房,挤得又高又重,呼吸间都看得到那白花花的胸脯肉颤巍巍的。

  「夫人有事吗?」崇祯心里一阵反感,这种爱穿奇装异服的女子,必定是倾
国祸水。也不叫她平身,保持淡淡的态度,看她会怎样。

  客氏处心积虑穿了这么一身,本想讨皇帝的喜欢,没想到热脸却贴了个冷屁
股。就凭这对迷死人的丰乳,先皇对自己的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可到了
新皇这里,居然都不灵了。况且自己驻颜有方,谁见了她不多看几眼,怎么猜也
就是20多岁。难道她真地老了不成?

  可客氏还是得挤出一脸关切的微笑说道:「皇上,您为大明这样殚精竭虑,
真是我们大明臣民的福气。只是,若总是这样操劳,恐怕对龙体有损。那样一来,
又是我们的最不想见的。臣妾这时觐见,无非也是劝皇上您爱惜龙体,保重圣躬
为要。」

  「好,朕知道了。」崇祯的眼睛继续盯着奏折,语气仍淡淡的。

  客氏不得已只好跪着继续说道:「还有一桩要紧的事,臣妾也不得不说。皇
上春秋鼎盛,操心军国大事,也是皇上的圣明之处。只是,军国大事固然紧要,
然而子嗣传承,也不可忽略。对于百姓而言,是有国方有家。可对于皇家和陛下
而言,是有家才有国。必定要根深叶茂,大明才能一统万年。」

  崇祯眼睛虽看着奏章,但心里却在一直揣测着客氏来此的目的。听到她这一
番说辞,崇祯不由得暗想。多亏自己从前对他们的行径就深恶痛绝,否则她这般
的口蜜腹剑,自己也难免会被蒙了去。

  「夫人言之有理。无奈朕不喜奢靡,亦不愿劳民伤财充实后宫。跟前这几位
妃嫔皇后,又一直无所出。况且,纵然是充实了后宫,也要朕心里喜欢才好,一
时又无这样的人选,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崇祯终于放下了奏章,似是感叹地
说道。

  客氏闻言一阵狂喜,也没来得及细想,马上献殷勤道:「皇上日理万机,难
道忘了前几日送入宫中的四名绝色女子不成?她们之中,总有能被陛下所爱的吧。」

  崇祯一下子便明白了客氏的来意。前几天,他是曾看到,宫里送进来几个女
子。只说是服侍自己的宫女,也没细究是谁送进来的。

  再者现在他也根本没心思风花雪月,所以一概没放在心上。只不过,其中有
一两名女子,虽然离得有点远,但看那身段举动,自然是人间绝色佳人。特别还
有一个,似乎竟带点愁容的,更有西施之韵,飞燕之姿。

  或许她们也曾在自己身边晃过去,但自己一直都在忙着批复奏折,哪有功夫
去多看一眼?

  现在他可明白了。原来这些宫女,竟不是寻常女子,必定是魏忠贤和客氏处
心积虑送进来迷惑他的妖姬。想他年纪轻轻,岂有不爱美色的。拿这些妖姬缠住
了他,那魏忠贤岂不是又可以一手遮天把持朝政了?

  可恶,可恨,可杀。崇祯心里冒出这三个词。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又以为他
是谁?以为他是三岁孩童,可以任意欺他无知么?

  做皇帝便不能有爱好。崇祯自幼熟读史书,得出这样的心得。宋徽宗迷恋花
石纲亡国,商纣王和周幽王则为妖姬倾天下。他绝不可以重蹈覆辙。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夜深了,夫人回去吧。你的心思,朕明白了。」

  客氏本想继续游说,但见崇祯态度不冷不热,恐怕言多必失,也只好磕了个
头,蔫蔫地起身告退。

  「慢着。」崇祯看她就快退出大殿的时候,突然又叫住了她。

  「夫人明天一早,还是出宫吧。你在宫外也有府邸,如今住在宫中,毕竟多
有不便,夫人的身份则更与礼制不符。」崇祯突然间下了决定。

  就从逐她出宫开始,试探一下阉党的反应。

  客氏呆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在宫里呼风唤雨地安荣了这许多年,如今新皇
上台,竟要赶她出去了。她傻傻地站在殿门口,竟忘了如何作答。

  「夫人,领旨呀。」王怀恩大声提醒着。看着过去耀武扬威的所谓奉圣夫人,
如今竟这般狼狈,王怀恩心里却着实痛快的很。

  过去先帝还在的时候,客氏手下的一名小宦官私盗宫中之物,到外面变卖。
王怀恩发现此事,便告发了那名小宦官。谁知那厮有客氏撑腰,竟然说他诬陷。
而带班首领又为了巴结客氏,不分青红皂白,杖笞了王怀恩一顿板子。若非新皇
即位,所有御前宦官都换了个遍,如今他王怀恩还在下层打扫处受罪呢。

  因此对新皇帝,王怀恩人如其名,满怀恩情不知以何为报;而对魏忠贤和客
氏一流,王怀恩也深恨他们误国殃民,不屑与之同流合污。

  客氏听到王怀恩带着讽刺音调的提醒,此刻也只得又愧又羞,忍不住流下两
行苦泪,又跪下说道:「民妇领旨谢恩。民妇不敢妄称夫人。只求明早拜别了先
帝,民妇便就出宫了度残生。」

  崇祯点点头说道:「朕累了,你下去吧。」

  客氏再次叩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金碧辉煌的皇家禁地,此后她也不
能像从前那样,做她的「老祖太太千岁」了。

  第二天一大早,崇祯刚刚睡下。他或许不知道,客氏也是一夜未眠。怀抱着
先帝朱由校的那些从小到大保留下来的小东西,她哭了一宿。

  眼看天色微明,已是五更时分。回想昨夜新皇帝决绝的态度,她没办法继续
缅怀过去。只得重新梳了头发,将丧服又换上,抱着一个小小的黄布包,一步一
蹒跚地走出了再也不属于自己的咸安宫。

  只带了随身的一个小丫头,她们来到了曾停放天启皇帝灵柩的仁智殿。到了
殿中,客氏跪倒在灵位下,嚎啕大哭。她取出黄色小包裹当中的物价,有先帝剪
下的指甲,先帝婴儿时的胎毛,还有先帝出痘后脱落的痘痂。

  把所有诸如此类的这些东西,都一一焚化了,一边烧,一边哀哭欲绝。客氏
用她沈甸甸的白玉奶子,喂养了赛过鲁班的天启皇帝朱由校,她深深地爱他。爱
他对她的言听计从,爱他给她的绝世荣贵。

  尤其是此时,她爱他到锤心刺骨。先帝之死,似乎也渐渐将她推往了绝路。
她竟不知道,被皇帝逐出宫之后,那起拜高踩低的小人们,还会不会将她奉若神
明。

  小丫头默默看着主子的悲号,有点不明白她怎么这么伤心。在她看来,即便
是出了宫,她还有一座豪奢的府邸,有什么好愁的呢?只是她在这一瞬间突然发
现,以往那个春意满面红光焕发的奉圣夫人,竟在这时老了几十岁似的。

  就这一夜,她乌黑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

  就这一夜,她光滑的脸孔,竟然一下子垮塌了。尤其是嘴角那两条纹路,随
着她的哀鸣,眼见着越来越深了。

  「你哭什么哭?!哭了大半天,此时也该哭够了吧!别总是哼哼唧唧的,这
点风浪算什么?新皇明明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你若当真了,岂不是自取其辱?
你这个么哭法,被新皇知道,没准还会治你道罪名,说你心怀愤懑!」魏忠贤看
着坐在椅子上仍哭哭啼啼的客氏,烦躁地骂道。

  客氏哭的眼泪也差不多都流尽了,拿着手帕子拭拭眼角。尤其当她听到哭也
哭不得,容易哭出罪名来,也就不敢再哭了。

  「老魏,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任由皇上这般踩踏我们不成?今儿能赶我
出宫,明儿就能卸了你的官你信不信?」客氏带着哭腔说道。

  「哼,他敢!到处都是杂家的人。他也就是拿你撒撒气罢了。无妨,不就是
不在宫里嘛。你以为那是什么好地方呢?说抓你就抓你,还不若在外边住呢。你
就想开点吧,杂家自有法子应对。」魏忠贤一甩袖子,坐在宽大的胡床上说道。

  客氏觉得魏忠贤的话倒有些道理,也就收起了哀怨。走过去挨着魏忠贤坐下,
舔着魏忠贤的耳朵说道:「你弄那几个小娘们儿,到底管不管用啊?可得抓紧了,
这新皇帝他什么也不爱的话,事就不好办呢。」

  「行了,杂家早就安排好了。既然他试我,我也探探他吧。不下猛药,看来
是不行了。」魏忠贤一把揽过客氏的腰,手探入客氏的衣襟中胡乱掐了起来。

  「轻点儿!都弄疼我了。你们呀,一个个都是这样,狠呆呆的。前几日我听
说,你手下一个宦官,学人出去嫖妓,还非嫖那最稚嫩的雏儿。结果把那假东西
塞进人家后庭里,巴巴的又弄不出来,生生就把那雏儿给憋涨死了。」客氏半是
娇嗔半是埋怨地说道。

  「那怨得他嘛?我们这一起人,虽无那东西,可也不能只是眼见着别人快活。
只怪她福气薄,注定活不成罢了。怎能像你,我的千岁奶奶。」魏忠贤嬉笑着,
手指甲刮刮蹭蹭那生硬的乳头,拔起来又复按回去。

  客氏那对奶子,有一个万人不敌的妙处。她其实已经40几岁了,却仍有一
对20岁的美乳。无论是色泽弹性还是坚挺程度,一点都不逊色于年轻美人儿。
又更何况是骚性天成,最能应付房中那点事儿。

  客氏呻吟着,自己解开了衣服上的袢带盘扣,把一对白生生的大奶,整个袒
露出来,贴近了魏忠贤干枯的老脸上。

  「嗯…。老魏,你舌头厉害的狠。快来,吸一吸它们。我这对东西,一天没
人吮咂,就难受的紧。」客氏说着,便捧起一只乳房,凑到了魏忠贤的口中。

  「那可不是,从你18岁,便给先帝爷吃了个够。唔…。这味儿,真香,真
美………」魏忠贤接过那奶子,一边吮咂,一边含糊地说道。

  「啊…。嗯…老魏,快点儿…还有这个,这边的,也得疼一疼…。」客氏浪
叫着,把另外一只奶子也甩了过去。

  「骚货,骚一辈子了,还这么骚。」魏忠贤赞叹着,索性两手一起抓拢了两
只奶子,紧并在一起,全部都放在口中吸吮起来。

  「嗯…。呵…。啊呦………再含多些儿,爷爷,魏爷,你这张嘴,可真没白
长。只是,下边那穴儿,可又受不住了。你摸摸…。摸摸。」客氏撩起长长的裙
摆,扭动着身子,却不褪亵裤。

  原来这淫妇为了随时享乐,竟效仿汉宫制度,亵裤也是开裆的。魏忠贤对此
当然乐于从命,嘴里还噙着两只乳头,空出一只干枯的手来,摸向客氏的下阴。

  「啧啧」,魏忠贤笑道:「瞧瞧,又是一摊水儿。」

  他枯长的中指向阴道内狠狠一挖一扣,一股淫液顺着手指流到了指杈。

  「别停呀冤家!继续,再深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呃哦!」客氏叫道。

  魏忠贤口中一刻不停,努力将那两只奶头吸得又饱又涨。吸得奶头的颜色,
都变成了紫黑色。

  下面的手也一个劲地忙活着,恨不能用手代替了鸡巴,狠狠地插她几百回合。

  「哦喔呜呜………死了,升天了…。!」客氏闭着眼睛大叫着,唾液分泌得
跟下面的淫水一样多,从嘴角溢了出来。头发也折腾得松散了,原本油光水滑的
髻,现在歪歪松松地搭在肩上。

  魏忠贤心里「咯!」一下子,忍不住有些忌讳。什么死,什么升天,他是九
千岁,是不会死的。可再看看客氏魂飞魄散的骚浪模样,也不想说破扫了兴致。
想到那天月娘那具更为年轻细嫩的身子,魏忠贤的欲望也就一下子升腾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魏忠贤也不敢铁定自己今后的命运。他只能抱着客氏,将
她推得仰躺在床上,将她的两腿打开,一头埋进去,一嘴扎下去,苍蝇叮蛋一样
地,吸取那源源不绝的淫液。

            ====================

  崇祯皇帝朱由检这夜突然觉得格外烦躁。明明已是入秋天气,应该是凉爽宜
人之际。可为什么坐在这凉浸浸的干清宫里,身体却反常地燥热?似是从头到脚
无一处不热,由内而外又不得一分清凉。

  「王承恩,再搬上一些冰块来,这殿内竟呆不得了!」崇祯有些愠怒道。其
实最让他感到尴尬的,还不止是热,而是下身传来的一阵阵骚动。

  他自问并不是一个贪图淫欲享乐之人。成年后他正正经经地娶妻,规规矩矩
地行房。从来没有过那些乌七八糟的爱好。

  这一点,与他那声名狼藉的堂弟朱由菘比起来,他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心无杂
念的圣人。

  他决不能让自己与朱由菘并肩,因为他是皇上,他是天子,他是大明唯一的
希望。下面那些臣子们,每天都忙着争权夺利,党同伐异,有哪一个能跟他一样,
一心只想着大明的江山呢?

  既然别人都靠不住,那也就只好自己勤勉些。可偏偏这时候,身体怎么无缘
无故地不争气了起来?

  昨夜把客氏驱逐出宫的时候,他还憎恨那一对白花花明晃晃的巨乳。可眼前,
随着身体越来越热,他眼前竟跳出那对丰乳的画面,而且,不仅不讨厌,还有些
向往了。

  王承恩看到皇帝红扑扑的脸,再听到他焦躁的声音,连忙吩咐下面的小宦官
们,再去抬上一大箱子冰块来。他也觉得奇怪,自己都已经套上中衣了,仍觉得
有些凉飕飕的,怎么皇帝就热成了这样?

  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为崇祯换上一杯温热的茶水,又小声地谏言道:
「皇上,奴才看您脸色不对。要不要休息一下?或是传太医来看看?这些奏章,
皇上明日再阅吧。」

  「明日!明日朕就会看到比这些更多的折子,需要朕来批示!朕可以不闻不
问吗?朕可以放心地把这些军国大事委以他人吗?啊?你说啊!」崇祯将御案上
的的折子翻掉在地下,吼出这一段话,自己也觉得有些怒得过火了。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压抑,压抑又转变成更深重的愤怒。尤其是现在,
他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那根龙阳,就紧贴着肚皮站着,顶在丝绸衣服上,更觉得
腻人的紧绷。

  他完全可以去周皇后那,或者是其它妃嫔那里,将这身欲望发散出去。可他
身为新即位的天子,没有把心思放在政事上,而是支着这样一根明显的东西去宠
幸后宫,若被魏阉客氏之流知道了,背后该如何笑话他?甚至还会说他是假正经
的君王,说他表里不一。到时他又如何树立新君的威信?

  王承恩忙跪下,去捡那些散落的奏章,又一一轻手轻脚地摆回去。皇上对他
一向信任,一向宠爱有加,从不曾这般呵斥过他。可他并不觉得委屈,而是为皇
上担心。皇上一反常态,难不成龙体真是有什么不妥?

  王承恩心里叹气,默默地捡着,稍一抬眼,不小心看到了皇帝龙袍下的秘密。
王承恩当然明白那高昂翘首的龙阳代表着什么。难怪皇上不叫传太医。这个「病」,
只有女人才能治得好。皇上是少年天子,也难怪会突然来了兴致。

  只是这位皇上与以往哪一位都不同。他的心思太重,顾虑太多,所以才年纪
轻轻的,看上去竟似个中年男子,显得格外老成。

  捡完最后一本奏折,王承恩看着崇祯脸色稍有和缓,继续小心地说:「皇上,
还是休息吧。您已经一个多月没翻牌子了。如此下去,不宜龙体保养。昨夜客氏
所说的,虽然不见得是真心话,但道理还是通的。奴才现在就去端来,如何?」

  崇祯心里明白,王承恩必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苦衷。眼见着似乎这永远都处
理不完的公事,想着这一个多月以来清心寡欲的生活,自己明明是一国天子,却
过得还不如一介寻常富翁快乐。

  长叹一口气,崇祯说道:「就照你说的吧。」

  王承恩忙命人把后宫嫔妃的牌子都拿过来,双手捧过去给崇祯挑选。崇祯冷
眼看看那牌子上面画的人,一个个无神无韵,竟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这些?」崇祯不耐烦地问道。虽然胯下已经涨得生疼了,可今天不知怎
么了,就像是饿汉子还要挑挑食的道理,越饿越想吃点美味新鲜又可口的。

  「呃……奴才说了,皇上别怪罪。客氏所说的,新进的那几名女子,名义上
是宫女,可实际上,却是献给皇上的佳丽。姿色不俗,就怕……」王承恩心知皇
帝不满,又看到他额头上的筋都在狂跳了,自然就答得更加小心。

  「哼,怕什么。既然他们敢送,朕又如何不敢收?去,把她们都给朕传过来。
朕也想看看,他们对朕的忠心和孝心。」崇祯恨恨地说道。

  这些话他一半是说给王承恩听,一半也是在安慰自己。自己并没有错,他不
是好色之君,他只是将计就计。而实际上,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下面那龙阳已
经按捺不住兴奋之意,顶端已经流出了热热的汁液。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那个有西施之韵的美女。那个长着一对勾魂媚眼,又实
在看上去清纯可人的女子。事实上,这几天在批阅奏章处理大事之余,那对眼睛
时不时会飘过。只是他自问自制力过人,强行压住了那股子痴念。

  如今,如今他只想把她压倒在这御案上,把他滚烫燃烧的欲念,都灌注到她
娇娇柔柔颦颦婷婷的身体里。只可惜,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把进献的那几
人统统叫过来,才好分辨明白。

  「可是,皇上要三思啊。万一,奴才是说,万一………她们真的是那边的人。
奴才只怕,别是什么不怀好意的刺客。」王承恩不得已进谏道。作为皇帝身边的
人,就算皇帝什么都不怕,他也怕。一旦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有责任的,就是他
王承恩。

  「他敢!若被朕察觉她们真地有什么歹意,管保让他们个个身死族灭,挫骨
扬灰!」崇祯皱皱眉头,有点讨厌王承恩的罗嗦。

  王承恩心中叫苦,知道这皇帝是个执拗脾气。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竟听得紧
挨着干清宫的西暖阁那边,传来一声响动,竟像是木头板子砸在地上的声音。

  这里是皇家禁苑,这干清宫更是皇帝处理国务之地。若没有经过批准,任何
人都无法接近。西暖阁里明明没人,怎么会有声音?

  王承恩命殿中侍卫过去检查,又叫了更多禁卫过来,保护皇帝的安全。崇祯
也觉得事有蹊跷,这声音来得不早不晚,难道王承恩无意中竟说中了事实?

  不一会儿,禁卫们竟押解着几名女子走了进来,毫不留情地将她们一律按倒
在地上跪着。她们个个花容惨淡,吓得脸上竟都没了血色。

  「秉皇上,这几名女子藏匿于西暖阁夹壁中,却不知为何碰倒了机关,以至
于行藏败露,必定是图谋不轨。」禁卫指挥使跪下说道。

  崇祯此刻除了震惊,更感觉到一阵眩晕。他终于又再见到了她。她就像只小
鹿迷途,浑身轻抖着,一双长长的睫毛,盖不住眼神之中的惊恐。她这样的女子,
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刺客?他说什么都不能相信。他只想保护她,只想让她在自己
的龙床上绽放妖艳.

  「好大的胆子,你们是怎么进的西暖阁,说!」王承恩大声叱问着。

  「没有,我们冤枉,没有啊。皇上,皇上,我们绝对不是什么刺客,我们只
是九千岁送进来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如画拼命磕头辩解道。

  王承恩刚要继续发问,却被崇祯制止了。他命人将其它三人暂时押下去看管
好,却偏偏只留下了那小鹿般美丽的女子。「朕,只想问她一个。只问她一个,
便够了。」

  月娘的心通通地狂跳着。她说什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魏忠贤
让她们进来魅惑皇上,希望可以让他色令智昏。想不到竟不奏效,这皇帝分明是
个勤政的好皇帝。本以为这样也就没有她们什么事了,她倒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那魏忠贤又传话进来,安排她们今夜躲在西暖阁,每人裙带里都裹
上几颗迷魂香,也就是催情的春药。那迷魂香并无什么特别的气味,混在大殿之
中燃烧的檀香味中,根本不易觉察,却能让人在无形中着了道。

  她们几个人躲在薄薄的夹壁中,本就拥簇。再加上那迷魂香强烈的药力,对
她们也是一种摧残。穿过板壁细细的缝隙,月娘一边看着崇祯的痛苦,一边忍受
着自己身体里传来的,更浓烈的煎熬。

  那个阴毒的朱由菘,早将她们几个女子都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荡妇。身体是有
记忆的,当那样一副身子遇见这样歹毒的药性,几个女子便都有些忍耐不住,悄
悄地在狭窄的夹壁中,无声无息地自渎着自己的身体。

  月娘大口大口地咽着唾液,从缝隙里望着那年纪轻轻便已老成的皇帝,一时
间深恨自己被魏忠贤抓住了要命的把柄。他看上去是那样一个好人,她却偏偏要
把他弄到痴傻。

  她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的身体,因此就强忍着。不像其它几个女子,已
经把纤纤玉手,伸进了衣襟里,伸进了裙摆中。

  「骚货,我就不信,不信你不难受。你装什么,明明比谁都贱。」挨着月娘
的如画,却偏偏靠近了她。

  她声音虽极小,但却字字清楚地钻进了月娘的耳朵。那热热的呼吸,掠着她
薄薄的耳廓,进入她细小的耳洞,刺得她如蚂蚁钻心般难过。

  她强忍着不去理她,但如画吃准了她不敢声张,便趁机更去羞辱她。如画异
常丰满的胸脯,紧压在了月娘的胸脯上。

  两对软绵绵的乳房紧靠在一起,互相挤压,如画又刻意把乳头蹭过月娘的,
形成了更强烈的瘙痒。

  「你别这样…。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月娘已经退无可退,她的后背已
经挨着板壁的最末端了。可无论她怎么躲,如画都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为什么?世子原本对我不是那样的!可自从你来了,
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个陪衬!若不是因为你,世子怎么会冷落我!还有那个九千岁,
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其实也是为了陪着你充数。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是有鸡巴的,
还是没有鸡巴的,偏偏都只看上了你!」如画妒意冲上了头,几乎是贴着她的脸
小声恨道。

  月娘一肚子的委屈,但此刻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只好忍气吞声,别过脸去
不看她眼中的恨意。纵然这夹壁里几乎没有什么光线,可月娘仍能看到,那对眼
睛里浓重的恨,竟似可以灼伤她。

  「别装清高了。这香就紧贴着咱们的裙子,我们都受不了,我就不信,你这
么个骚货,居然可以忍得住。」如画不误讽刺地说道,一边说,更一边把舌头凑
上去,细细地舔着月娘的耳廓。

  月娘刚进世子府的时候,如画便已经在朱由菘的指示下,从头到脚地舔弄过
她了。她太明白,月娘身体是多么地不堪一击了。

  月娘的手狠狠抓着裙摆,她很想一把推开她,可她又不敢,怕弄出声响。另
一方面,如画湿热的舌头带着口水,舔得她浑身战栗,几乎一瞬间,便让她的腿
间濡湿泛滥。她很矛盾,她既恨如画的咄咄逼人,又有些享受。

  如画看着月娘喘得越来越急,胸脯起伏地越来越快,更加不怀好意地将手探
入了月娘的下身。如她所想的一样,湿的一塌糊涂。

  就像最初朱由菘所说的,格外地黏湿。如画一股脑送入了三根手指,在月娘
的花径中快速抽插,月娘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敢出声,嗓子眼里却还是溢出了几声
呻吟。

  「让你再装,看你还怎么装!」如画也是欲火焚身,紧压在月娘身侧,将高
高隆起的耻骨,紧贴着月娘的大腿来回磨蹭,借以发散淫穴中传出的无可抑制的
瘙痒。

  正在此时,不巧外间大殿上,王承恩与崇祯正好说到所谓「刺客」的事,崇
祯便撂出那句「身死族灭,挫骨扬灰」的狠话。那声音那么大,无论她们如何难
受,都清楚地听到了。

  于是如画急忙推开月娘,让她如魏忠贤所教的那样,时机即已成熟,便趁着
这大好机会,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在皇帝面前出现。这倒不难,只要她们悄悄退出
那夹壁潜出去,自然就有人可以给她们引路。

  可谁知因为那段话带来的惊吓,又刚从欲罢不能的欲望中强行挣扎起来,她
们一不小心,也不知道是谁踩到了谁的裙带,便一个绊一个,一起栽倒了。薄薄
的夹壁承受不了这种冲撞,便赫然倒塌,她们几个纷纷从里面滚落出来。

  在那一瞬间,月娘已经觉得,冰凉的刀锋架在脖子上了。这样的事情,做好
了,她也是个死,做不好,在魏忠贤那里,更是一个死无葬身之地。也罢,只要
不拖累卫子卿和卫子瑄,死就死吧。她无奈而绝望地想。

  可是现在,她又重新被带入了西暖阁中,而且,是单独地面对着这位皇上。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如画她们都被带走了,她该怎么办,她该说什么。她
知道自己不会说谎,可如果不说谎,她爱的人就要遭殃。她低头跪在那里,觉得
三魂七魄都要离自己而去了。

  崇祯说什么都不听王承恩的,如果她真是刺客,她一早就有机会杀了自己不
是么。再说如果真是刺客,也不至于如此笨手笨脚,碰倒了夹壁。

  于是,他命令所有人都守在暖阁之外,如果真有什么,他自信自己也不至于
输给这样一个弱女子。他事事小心,却不愿在月娘这样的女子面前,显得畏畏缩
缩。

  「你,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崇祯强行压抑着心头的欲念,轻轻抬
起月娘玲珑的下巴,就跌入那一对迷雾般的眼眸中。

  「你叫什么名字?是魏忠贤派你们来的?」崇祯舍不得放手,更舍不得把眼
光移开。于是他盯视着月娘的眼睛,手心里还握着月娘尖巧的下颌。

  月娘怔了一下,眼神飘忽地答道:「奴婢叫苏,苏绮月。其它的事,我一概
不知。皇上,我……」月娘摇摇头,她不敢说实话。

  苏绮月这个名字,也是魏忠贤临时给她的新身份。她也不再是卫府奴仆出身,
而是个落了难,失了父母亲眷的小家碧玉。

  「看你怕成这样,倒真是他了。他要你来作甚么?迷惑朕么?」崇祯柔声问
道。托着月娘下颌的手,开始轻轻抚弄月娘脸颊上的细密的汗毛,让月娘中了迷
魂香的身体,一阵阵地发颤。

  她飞快地摇摇头,又咬着牙点点头。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若真要解释,恐怕那故事既淫且长,也不该说给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知道。

  「绮月,绮月……果然人如其名……朕不得不说,那厮的眼光确是很好。他
了解男人,甚至了解朕。派你来,朕果然有些着迷了。你身上有种香气,很配你
……朕在想,既然这是臣子的美意,朕当接受才是。」崇祯说着,那只手便不由
自主地,顺着月娘优美的下颌弧线滑下去,经过那段细腻修长的美颈,来到了月
娘的衣襟开口处。

  月娘本能地身体一缩,男人的这个动作,她太了解其中的含义了。虽然她的
任务就是要勾引皇上,可一旦这事变成了现实,她又实在无法面对。因为这是大
明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个人,这是天子。

  「皇上……奴婢不……不配……」月娘向后缩着身子,恨不能把自己蜷成一
团,然后突然消失,再也不必面对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

  「朕不觉得。绮月,朕现在,便一刻都等不得,朕要你,侍寝。」崇祯没有
心情等她再说什么。他的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尤其真正面对面地看着月娘这尤物,闻着她身上一阵阵忽隐忽现的奇妙甜香
气,他下身的龙阳,便自发地,一跳一跳地提醒他,它着实是急于被安慰了。

  从地上一把拽起月娘,不许她一味再畏缩。抓住她腰间殷红的腰带,急切地
恨不能一把扯下去才好。

  月娘半推半拒着,男人的手在撕扯腰带的同时,也在四处寻找她身上的美妙。
那只手竟那么烫,手法凌乱而毫无章法——胡乱抓着她的乳房,又突然松开,继
续与那腰带较劲。但对于同样被欲火灼伤的月娘来说,那又无异于是灵丹妙药。

  终于那腰带被嫌弃地扔得老远,崇祯便看得呆了。她有着一对饱满又不觉累
赘的酥胸,也有着纤浓合度的腰肢。她丰润,同时又纤细。尤其是那对椒乳,乳
头微微向上翘着,真像一对成熟的樱桃,上面竟无一丝褶皱。而那对玉腿虽然紧
闭着,腿间却依然可以辨认那道深邃的芳谷。

  她的身体之美,后宫竟无一个嫔妃可以比拟。此时崇祯才恍悟,说什么三宫
六院,竟然都不如一个民间的女子更为迷人。

  他迫不及待地揽过她瘦削的柳肩,却赫然发现,她的肩头竟有一处似月的旧
伤疤。不过此刻他也无暇多问,他只想在她的身上,享受其乐无穷的滋味,只想
在她的体内,一逞纵横驰骋的豪情。

  两手轮流抚爱掐弄着月娘的美乳,两人跌跌撞撞地,一起倒在暖阁的金丝楠
木大床上。崇祯的身体重量全部都压在月娘身上,让她一阵阵喘不上气来,却又
被那男人的体温和气息所荧惑,于快要窒息的迷茫中,衍生出一丝丝甜美的肉欲。

  崇祯衣服也来不及脱,双手便开始在月娘身上游走起来。大手包覆住她绵软
而有弹力的乳房,让手心去享受那奇特的乳头带来的甜蜜触感;又马上觉得这样
也无法彻底满足,于是将手掌收拢,紧抓着那对乳房,握紧,又再弹开;

  然后双手一起去揉搓,将那对鸽子凑在一起,让那对光滑的小乳头互相摩擦,
眼见着那对樱桃硬硬翘翘地挺立起来,让崇祯更为心痒难耐。

  他此时真恨自己只长了两只手,而她身上却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他不想宠爱。
两手抓握住她的双乳,听着她压抑在喉咙中的闷哼,声音虽细小,却又无比清晰
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恋恋不舍地顺着那平坦的小腹,向下寻找那世外桃源,摸到那可爱的鼓鼓的
阴阜之上,便急切地想分开她的玉腿。只是她似是有太多顾虑,明明她已经欲火
焚身,可为什么还是要保留那份矜持?

  「绮月,绮月……快,快给朕……朕要你,现在就要你……朕这几天,其实
不知道多想把你压在床上,好好地爱上一爱……」崇祯喃喃说着,将火辣的情感,
灌输到月娘的耳中心中。

  那热乎乎的气息,将月娘强行压抑的欲望,一点点都翻了出来。之前如画那
样侮辱她调戏她,她尚且还可以忍;可现在身上就压着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
的那根龙阳那么硬,顶的她的小腹都觉得烫了。

  闭上眼睛,长大了小口剧烈喘息着,这暖阁内的温度似是越来越高。月娘的
双腿,就在崇祯的手下,迤逦地盛开了。崇祯一手探进去,发觉不仅是那穴口黏
湿得不像话,甚至大腿内侧一整片肌肤,都被那汹涌的淫液打湿了。

  他生平还未曾见识过这样的女子,后宫那些妃嫔佳丽们,纵然表面上对他也
有迎合的,但身体总归是无法掩饰,无从假装。她们没有这么多的水,她们绝没
有她这般的「水灵」。

  「月,你真美……好多的水儿……果然你与她们都不同……」崇祯努力抻长
了中指,在月娘花径中出出进进,就像是干渴之人遇见甘甜之井,要把其中的蜜
水全部挖掘出来。而月娘也果真没让他失望,那些甘露便随着他手指的抽插,一
波接一波地流出。

  「啊……哈……」月娘不知是痛苦还是欢喜,封在体内的欲望,就要全部破
城而出。她摇着头,口中咬着一绺黑发,想要压抑那淫浪的叫床声。

  崇祯却偏凑上去,吻住她的小口,将她口中的头发,用他的舌头挑出去。然
后,两只舌头便奋力纠缠,一个是久旱逢甘霖,一个是熟能生巧计。月娘自打离
了世子府,除了那次魏忠贤给她的折磨,便没有一个男人再碰过她的身子。

  而她的身子却在每天,甚至会每时每刻都提醒她,那花径中,竟决不能离了
男人的长物。它需要那根肉棍,在它的小嘴中翻腾跳跃,需要那肉棍,在花心深
处,洒下蓬勃的精潮。月娘为此深以为耻,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崇祯真正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嘴,勾住她的香舌,她才真正地迸发了。
她不再顾忌地大叫着,在与他激吻的空隙,从口角溢出的不仅是湿漉漉的口水,
更多的是赤裸裸的饥渴。

  她这一刻不想卫子卿,也不想卫子璇,更不想想起朱由菘和魏忠贤。她这一
刻只想取悦自己,让自己脱离这些个暗夜里,欲望之火带给她的煎熬。

  身上的这个人,她也不再当他是皇上,她对他,更没有任何目的可言。只要
他能救她,只要他能给她解渴。

  于是她呻吟着,蠕动着,大张着双腿,让他的手进入更多,抽动更快;然后
又死死夹住,让他干瘦的指关节,去磨蹭她激涨的花核,缓释腹中那不停窜送的
麻痒。

  她的胸脯也努力向上抬起,用她的乳头去接触他身上滑溜溜的丝缎;用她的
舌头吮着他的舌尖,一次次地把他勾向更深处,幻想那是他的龙阳,在她的口中
窜送。

  「不……我受不了了……快点,快点把那肉棒给我……插进去,里面抽得好
难过,快……我要死了……救我……」月娘的手也没闲着,在激吻中摸索到崇祯
的腰间,一只玉手便攥住那暴怒的龙阳,上上下下地撸动着,又再度双腿大张,
用花穴一夹一吸地提醒崇祯,那里面的景致是多么诱人。

  崇祯不知道月娘的过去,更不知道她有过多少不能悉数的经历。但他看到月
娘是如何飞快地,从一个羞涩的小女人,变成了豪放的荡妇,却又一点也不讨厌,
让他耳目一新。

  看来她真地是比欲望逼疯了,她的渴望甚至超越了他的。否则她便没有胆子
在他面前称「我」,更不会直呼他「你」。可他一点都不恼怒。他在她面前,第
一次觉得自己不仅是君王,更是一个可以让女人忘我的男子汉。

  他生来便是王侯,现在更是皇帝。在床上,女人们对他都是惧怕多过向往,
尊重大于喜欢。其实他偶尔也想要平民夫妻的那种鱼水之情,也想体验一下那种
至高无上的快乐。如今,眼前这女子就已经给他这样的感觉了。

  他操她,不因为他是皇上,而是她迫切地需要他,需要他的龙阳去解救那窘
困的小穴;她被他操,也不因为她是宫女,而是因为他真地从一开始就默默爱上
了她的美。

  崇祯掀起龙袍,将有生以来最硬最烫最涨的那根肉棒,怒冲冲地刺入了月娘
的水径。

  「唔呼……啊喔……」崇祯口中发出了兽一样的吼声。

  湿,肉棒四周充盈着水意;

  滑,他只稍一动,肉棍顶端便滑过一条条沟棱而过;

  紧,那样溜滑的小径,竟死死握着他的肉棒根部,与他暴涨跳动的青筋一唱
一和地狠命夹着它,生怕失去他似的;

  热,那热度将他的龙阳熨烫地极为舒服,每抽动一下,便有热液和热气一起
抚慰着那勤谨的命根。

  崇祯第一次这样舒坦,更是第一次这样忘形。他仰着脸不断地呻吟着,每一
次冲刺抽动,都让他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底倒立起来。

  月娘主动把两条长腿放在崇祯的肩头,睁着一双迷醉的媚眼,看着崇祯的眼
睛,看着他红涨的脸,她抓住他的两只手,将它们从她的腰间,按到她绵软的乳
房上。

  崇祯的动作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轻柔太不解恨。她两手扶住胸脯上抓弄的大
手,自发地挺动腰肢,频抬翘臀,飞快地套弄那根龙阳。务必确保每一下,都能
顶到她花径中的那块销魂的媚肉,都能扎实地钻入那干渴的花心。

  崇祯从没被女子这般主动伺候过,他定在了那里,由着月娘吞吐吸夹他的龙
阳。「啊……啊……月……绮月……你真是……骚……骚到极点,天哪……我…
…之前我可真是……白活了……」崇祯的手开始大力起来,将月娘那两颗光滑的
小乳头,用指缝夹着,不断地向上拽着。

  他开始觉得体内有股热流,似乎要随着月娘的动作,不一定何时就要喷涌而
出。于是他都忘记了称朕,他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和行为。

  「唔……绮月,要……要泄出去了!你这样吸夹,谁能受得了……」崇祯痛
苦地喊道。

  月娘也已经在登顶极乐的过程中,一边嗯嗯啊啊地淫叫着,一边更快速更用
力地移动着自己的屁股和小穴,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舒畅全部都化为乌
有。

  可崇祯看她这样,更无法控制自己,突然间就将她的两只乳头抛开,回到她
的腰间,用力握着那小腰,肉棒玩命般地死死向穴内顿了几下。那热烫的精液,
便洒在了月娘的花心上,却依然不足够满足月娘的欲望。

  月娘在将到未到之时,突然遭遇龙阳已泄,她不满地扭动着身躯,将两只乳
房,自己搓揉地粉红粉红。想再抽动上几下,却偏被崇祯捉住不让她动。

  「心肝儿……月……宝贝……别动,别动……让我好好地舒服一回。哦……」
崇祯这一生,第一次射了这么久。那龙阳跳跃不已,似乎也无比欣喜,找到一个
极为温暖舒适的巢穴。

  「不……嗯……我不……不行……还要……快啊……别停,求你了,还要…
…快,插我,继续插我……」月娘几近疯狂地要求道。生生被扼断的欲念,突然
又被撩拨到烈焰熏天。她只想一次次到达那熟悉而甜美的峰顶,其它的,一概都
忘了。

  「给……绮月……放心,朕一定……一定抱着你,用尽各种姿态,把这里的
二十七张床,统统幸过一次,让你彻底爽快。」崇祯终于射完了第一波,看着鬓
发松散气喘吁吁的月娘许愿。

  西暖阁的二十七张床,本意是为了防备和迷惑刺客的,他平时可以任心情,
随意挑一张床休憩。他也从来没在自己的寝宫之外,临幸过其它女子。尤其这西
暖阁,素来只是办公累了休息之处。

  可今天,他有了太多不一样的经历,也就有了更多的破例。他要在寝宫之外,
临幸一个疑似是刺客或是奸细的女子。那些过去被他嗤之以鼻的春宫画上的姿势,
他都要尝尝个中滋味。而且,他要一次次地临幸他,直到她和他,都筋疲力尽。

  而他那根龙阳,也争气地很快就再度硬了起来。君无戏言,他笑笑,就保持
着那姿势,将月娘端着抱了起来,根本舍不得抽离月娘的身体;

  月娘也根本不给他机会抽离。她就那样挂在他的身上,两人的性器交接得严
丝合缝。甚至连刚刚喷射的那些精液,都没有一丝遗漏出来。似乎都被她那贪婪
的花径拦截了,都被她那不知饕足的花心给吸收了。

  他们就这样,缠绕着对方,真地开始在另外一张床上,覆雨翻云起来。

  而西暖阁外,王承恩早已猜出了房内的春色靡丽。因此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
挥挥手,让那些禁卫退下了大半,其它的,则在干清宫外保护圣驾。

  他自己则无处可去,无论皇上做什么,他都无法真正回避。他必须要在皇上
需要的任何时候,都能答应周到。

  他低着头,隔着一道门,听里面皇帝闻所未闻的呻吟和嘶吼,听那女子无所
不说的淫词浪句市井粗言,听那肉体交接之时,劈劈啪啪的清脆声响,听那春水
泛滥之时,拉丝牵线也无法扯断的唧唧水声。

  王承恩对此,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担忧。少年天子,老成得让人心疼;可一
旦放纵开了端,又不知会惹出多少祸国的端由。

            ======================

  卫子卿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眼前的情形。那天他们是怎么回的府,怎么从那
间地下石窟中被人抬到马车上,竟都一概不记得了。

  但他模糊记的的是,当意犹未尽的抚琴从地上爬起身,再次骑在他胯间的时
候,他那时已是昏昏沉沉不堪一击。费了好大的力气抬起眼皮,竟似乎看到了朱
由菘那个混蛋,在卫子璇身后狂暴地耸动身躯。

  他当然明白,那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他多想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就杀了朱
由菘,可他竟连撑起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不知道朱由菘到底对他们用了什么迷
药,竟那样厉害。

  于是,他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他看不见,也许卫子璇还能好受一点。
卫子卿恨自己,居然无法保护解救自己的亲兄弟。

  他清醒之后,父母也曾问过他,那天他们哥俩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回来的
时候,都像是酩酊大醉一般,被几个很壮的男人从马车上抬下来,都人事不知了。
他也只好含糊回答,说是约了几个朋友去喝了一场花酒。可他内心的纠结,却无
人可以倾诉。

  朱由菘的残暴不仁和奇淫怪想,他算是见识到了。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
居然对卫子璇也下了手。

  自打那天之后,卫子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整整三天了,仆
人去送饭菜,都被他骂了出来。卫子卿深深担心,怕他做了傻事。可他又不知该
怎么安慰。换做是他遭遇这样的事情,恐怕也会生不如死。

  虽然有些束手无策,但那是他的兄弟,他必须想点什么办法,不能眼见着他
把自己饿死。所以犹豫了再三,卫子卿还是拍拍眼前的那扇门,轻声问道:「子
璇,我是大哥。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我很担心你。」

  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沈寂。屋子里似乎没人,一丝声音都听不见。

  「子璇,你开一下门。我有话跟你说。」卫子卿更加着急,抬高了声音继续
拍门。自己已经吃了两天的闭门羹,如果今天再见不到卫子璇,他准备要破门而
入了。

  卫子璇仍然不声不响,好像铁了心,再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了。如果事实真
是这样,那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可卫子卿最担心的,是他万一真地因此而葬
送了自己,那事情就大了。

  情急之下,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他连衣摆也没来得及撩上去,飞起一脚
便下死力,踹开了那道紧闭不语的房门。

  冲进去一看,他却彻底地傻了。卫子璇既没有意气消沈地瘫在床上,也没有
背着人在这屋里暗泣舔伤口。屋子里一切都维持原样,就像这几天从来没有人踏
足过。就连床褥,也都平平整整,根本没有躺过的痕迹。

  这偌大的起居室,只有他自己傻站着。卫子璇不在。卫子卿不死心,从外间
厅找到内寝室,连帷帐后面都找了,甚至于床下都没放过,仍旧找不到卫子璇。

  他心里越来越凉,他能去哪?视线从床榻下,自然地移到床上,发现那枕头
下,露出了一张纸的一角,像是一个信封。

  他就那样半跪着,维持着之前的姿态,急急抽出那张纸,果然是一封信。信
封上还有着尚未干透的胶漆水痕,上面那熟悉的,潦草的笔迹,写着「兄卫子卿
亲启」。

  这是老二的笔迹没错,正像他的为人,不羁狂放,没有什么章法。之前卫子
卿接过太多兄弟的来信,都是从富丽的江南寄回的。那时卫子璇还意气风发,那
时他还没有遭遇月娘。

  那时他在信中写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故事,说他又看上了哪家青楼的女子,
说他是如何跟那些个公子哥儿,喝了个天昏地暗。

  现在卫子卿多希望自己手里的,仍是那些江南寄回的来信。可显然不是,那
封口的火漆,还黏黏地诉说,写信的人,匆忙间写完这封信,就神不知鬼不觉地
走了。只留下它,承受那些不可承受的痛苦和屈辱。

  卫子卿的心飞快地跳着,哆哆嗦嗦地撕开那信封,抽出几张写满字的纸。卫
子璇,卫子璇,千万不要给我留下一封诀别信。想当初你我争夺月娘的时候,我
曾经恨过你。可现在,我却宁愿拿一切,去换你的平安。

  卫子卿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流下两行热泪。他突然间不敢看,怕
看到的,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可事情摆在面前,只有两个结果,没有其它路可
以选。

  于是定定神,他迫不得已,还是得看下去。

  「哥,我走了。也许,这也是我这一世,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大哥。」信的
开头这样写道。

  卫子卿忍不住,眼泪开始劈里啪啦地,不断地低落在信纸上。卫子璇啊,你
到底要干什么?真地要像月娘一样,一去不复返,扔下我一个人承受一切的苦痛
么。

  「也许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在那里,我经历了什么可耻的事。我也并不怪
你,你也无须自责。当时的你我,都是自身难保,更没有能力为对方解困。

  我把自己关在这里,在痛苦之后,终于理清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理清之后,
我对自己,竟厌恶不堪。

  是的,我恨他,恨透了他。我在咱们这样的家族中长大,从未受过什么气。
也根本从来没想过,这样耻辱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眼下,确确实实发生了。我想忘,想劝自己放下,可是,真地放不下,也
忘不了。

  我不吃不喝,我趴在这冰冷的地面上,不肯再享用那些美食珍馐,不愿再享
受那些高床软枕。我折磨自己。我甚至想用死,来回避这一切不堪的回忆。

  之前的我,只是一大家纨!子弟。不知生存艰难,也不知人世险恶。猛然间,
老天把我推入到这样一种境地。让我不得不去想,想我卫子璇,到底是做错了什
么,老天才用这种手段来惩罚我。

  连我自己都深感意外。这罪魁祸首,真地被我找到了。竟不是那个该千刀万
剐的权贵,而是我,就是我本人。

  哥,我很对不住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对月娘那般锺情。也许,是因
为你我有些地方太像,所以我才那样锲而不舍,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我不择手段,用同样不光彩的办法,强占了月娘。且又不顾及兄弟之情,硬
生生地横亘在你和月娘之间。

  这句抱歉,我欠了你太久。今天,索性一次性全部还给你。我真地对你不起,
更对不起月娘。我喜欢她,爱慕她,可是,我用的手段,竟都是见不得光的。事
后我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可以兼顾一切。既逼得你接受事实,又抱得美人归。

  现在看来,竟是如此可笑可悲。月娘之所以承受离乱,被迫离开咱们家,落
到朱由菘那样的人手中,难道不是我造成的么。

  如果不是我的强横介入,你和她,如今应该过着很美满的日子。而月娘,也
不必遭受那样不堪忍受之劫难。

  我也是自作自受。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
我那样对月娘,如今,自己也遭到了同样的报应。

  如果不是我起初的色迷心窍,我便不会去强占月娘;而我若能自制,今天也
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做因果报应,轮回不爽?

  错已铸成,无处回首。我只好走了。在这个家里,我愧对你,愧对父母,也
愧对自己,更愧对月娘失踪之后,这再无生气的府邸。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
在嘲笑我咒骂我。说我是个十足的败家子,如今竟把整个卫家,都拖入了权势滔
天的威胁之下。

  哥,我走了,你知道,我这一走,再难回头。但还是请你放心,我不会轻生,
我还要继续苟延残喘,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一番生死劫难,终于让我明白,之前的富贵荣华,也都是浮云苍狗。而我
要找的,是真正该属于我的,活下去的方式。或者是做个苦行僧,或者去做道士。
我的心,太需要找到一点什么,作为活下去的依赖。我已经做错了太多,我不能
一死了之,留给你更多的痛苦。

  我走之后,惟愿大哥你能过得好。忘了我这不争气的兄弟吧,慢慢地,把我
忘了,过你的日子。父母都委托给你,我放心的过。嫂子你也对她好一点吧,她
虽不是月娘,毕竟是你的妻子,又怀了孩子。她,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当然,还有月娘,我不想提,又不得不提的。倘或有一天,大哥还能与月娘
重聚,请好好善待她,保护她,别让她再受委屈了。

  我是个罪人,她或问起,就请告诉她,我已死了。还有,告诉她,我对不起
她。

  还有太多话,已不及说。在这里,我日夜难安。我急于冲出去,就算吃苦也
好,受罪也罢,那都是我该承受的。

  哥,保重吧。来生若还能做兄弟,我一定会痛改前非,做一个更好的兄弟。
而不是如今这个,总把你拖入深渊的兄弟。

  不用找我,就此别过吧。弟璇上。「

  卫子卿看完这封长信,已是泪流满面。他哽咽着,望着手中几张已被泪水打
得斑斑驳驳的信纸。卫子璇的张狂,卫子璇的狂浪,卫子璇的义气,卫子璇的情
谊,此刻都在他眼前不停地闪过。

  他就这样走了,他真地扔他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他走之后这乱糟糟的残局。
卫子卿既恨且痛,满心的郁结无处发泄。

  卫子璇就这么分文不带地,走进了那个他不熟悉的乱世。他知不知道,自己
和父母要怎样担忧?

  他就这样走了,他又知不知道,自己此时需要一个伴,跟他一起承担家族的
责任,更要一起承担失去月娘之后的思念。他搅乱了开局,却不肯陪他一起终结。

  空荡荡的卧室中,卫子卿仍靠着床榻,半跪在地上,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将
那信的前前后后字里行间,又细细地看了又看,他才肯确定,卫子璇是铁了心地
离家出走了。到了这时他才也有了一些了悟——有报应的,又何尝只是一个卫子
璇。

  就连他自己,也是先有色欲,才动真情的。唯一不同的是,他是长子,他没
有卫子璇的动作快。卫子璇聪明地先走掉了,丢下他,他却仍要坚守长子的本分,
继续继承延续这个家族的一切。

  卫子卿的胸口一阵阵地发紧,针扎似的疼。冷静下来思虑再三,他揉碎了那
几张纸,撕扯得一个字都看不明。即便卫子璇走了,他也要保守那个秘密,保住
他仅有的尊严。这也是他能为卫子璇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捂住那个秘密,哑巴
吞黄连一样地捂住。

  撕到最后,依稀还辨认得出两个字,正是「月娘」。卫子卿长叹一声,这名
字恍若隔世,竟不知是否还能再见了。

  此时他才相信,在这场不伦的畸恋中,原来自己才是陷得最深的。卫子璇痛
定思痛,似乎已经跳脱出情欲的泥潭。他呢,他能跳出去么?这不起眼的名字,
还能左右他的人生么?

  「绮月,你跟朕说实话,你到底是如何进宫的,受何人指使,又有什么目的?
你一一地说明白,朕金口玉言,不管事情如何,绝不为难你。」崇祯皇帝在西暖
阁实现了他的诺言,与月娘做遍了二十七张龙床。

  药性与欲望渐渐减退之后,他的责任心便又回来了。虽然心中着实喜爱这个
女子,却也不得不质询她。他要她说实话,给他一个真相。

  月娘忙披衣下床,跪在当地俯首不敢言。她很想合盘托出自己的来历,但又
投鼠忌器。得罪了那个可怕的宦官,她心里的那两个名字,便可能化为虚无。这
时她也清醒过来,深恨自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竟然勾引着天子,做了那些乌七
八糟的混事。

  「你别怕。朕知道,你不说,是因为你有苦衷。朕对你的来历,既往不咎。
朕只需知道,魏忠贤到底跟你们交待了什么任务。你知道,朕是皇帝,不是一个
平常人。做皇帝,考虑的事情要比一般人更多。虽然朕并不想这样对待你,但又
不得不为之。绮月,若你不想这天下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就必须对朕说实话。」
崇祯盯着月娘乌油油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月娘缓缓地抬头,想了又想。崇祯的话打动了她,尤其是那句「天下落入万
劫不复的境地」,让她毛骨悚然。虽然她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她再笨也明白,
那宦官想拖垮眼前这个和善的皇帝。若那宦官又得了势,就必然有更多的人会受
罪。

  终于还是熬受不住良心的折磨,月娘才轻声说道:「皇上,奴婢有罪。奴婢,
其实根本不叫什么绮月。我本名苏月娘,只是一个地位低贱的织娘。那个九千岁
把我送进来,只为了——为了勾引皇上,让皇上能够不理政务。可皇上并没有中
这个圈套,于是九千岁便让我们几个,夹带着勾魂香,就是在裙带里裹上那种奇
怪的红丸。给我们红丸的人说,这东西遇热便发散,贴着体肤尤其散发的更快。
人一旦吸入,没有能幸免的,必然要尽兴………否则,身体差一些的,会中魔障
似的,变得痴傻。更甚至,会不治而亡。如此一来……。他就………」月娘趁着
自己还没后悔,一口气说到这里,看到崇祯眼中一阵阵的杀机和寒意,也就吓得
不敢再多说了。

  崇祯听到月娘说出这样一番话,恨得眼红牙痒。这就是弑君,这便是谋反!
魏忠贤,当夷十族!面前这女子,若不是他着魔似地,爱上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
睛,若不是她看上去,确实也是被逼迫无奈,就连她,也不该在活在世上。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如此一来,大明的江山,便可以继续由
着他翻云覆雨了!」崇祯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中说出这句话。

  月娘飞快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崇祯皇帝额头上暴浮的青筋毕现,心虚地马上
再度垂下头。她还不知道,自己其实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了。她还能活着,所
倚仗的,也不过是皇帝此刻的怜爱。

  「罢了,朕既已赦免你无罪,你也无须太过紧张。月娘,朕问你,你方才说,
红丸?什么红丸,你可曾亲眼目睹?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崇祯看到月娘瑟
缩的柳肩微颤,知道自己吓到了她。强按下怒火,他要追根究底,把事情弄个水
落石出。

  月娘听到他语气稍缓,壮着胆子答道:「回皇上,奴婢看到了,只是一颗小
小的,普通药丸那样大的丸药。只是,那丸子,竟是通红的,像颗山楂。而且特
别香。那香味像檀香,又比檀香更浓重。要是混在檀香味里,倒不容易觉得。奴
婢就只知道这些,其它的,他不说,我也不敢多问。」

  崇祯点点头,突然间觉得遍体生寒。在这高手如云的大内禁苑,谁能想到,
一颗小小的红丸,便能置人于死地。尤其是月娘所说的这颗红丸,竟像是之前的
泰昌帝朱常洛致死的原因。

  犹记那时史官所记和内宫传说,都说泰昌帝是服用了红丸,开始时还精神健
硕,每夜都可尽御十女,发展到后来竟然就狂笑亢奋不已,没多久就莫名地驾崩
了。

  这也是本朝一大疑案,当时进献红丸的鸿胪寺丞李可灼,早被流戍了,红丸
也就似烟消云散了。没想到后来魏忠贤得了势,不知为何,竟然好端端地,要为
红丸案翻案。如此想来,必定是魏忠贤以此来换取红丸秘方。只不过,这次他没
办法明目张胆地给自己服用,便让这些女子以红丸浓烈的味道相诱。

  真真想不到,月娘的这一小段话,竟然又戳开了另外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自
己若然没有遇见月娘,无法尽情解释这红丸强大的毒性,也许就是又一个泰昌帝
也说不定。于是崇祯叹了一声,说了句:「你且起来吧,那地上凉。想必你也累
了,下去吧。」

  月娘如释重负,刚要站起身,又欲言又止地看着崇祯不说话。

  「朕知道你的心思。放心,朕不会让那厮有机可乘。纵然是你的家人被他控
制,朕也不给他机会加害。」崇祯笑笑,心里却越来越苦涩。天子脚下,尚有如
此大凶大恶之人,这天下要大治,可见是困难重重。

  月娘这才放心,她说不出口的话,被皇上猜到了。虽然他只猜对了一半,可
毕竟意思也是一样的。于是她赶忙磕了个头,便随王承恩下去,到另一处无人居
住的偏殿去了。

  王承恩临走之时,小声地提醒崇祯:「皇上,她虽承受皇恩,但毕竟来路不
明,地位也不般配。您看,她——留,还是不留?」

  崇祯低头思忖,知道王承恩的意思。月娘与他春风几度,也无从计算。她腹
中残留的那些龙种,是否该清除出去,还真是个问题。说起来,他也娶了几个皇
后嫔妃,却偏偏无一诞下皇子。这个月娘,确实身份暧昧,可她,那模样却是难
得的好。

  留还是不留?崇祯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道:「算了,看天意吧,这又
岂是人力可为。顺其自然,若有,也算是开个好头。没有,也不必费那力气。」

  王承恩只得点点头,派人将月娘送去,岂是也是看管软禁起来。在这事没了
结之前,这个女子都不可以随意走动。

  其实崇祯也是考虑到,月娘毕竟也是拨乱反正的功臣,没有她弃暗投明,自
己也联想不到之前的红丸案。更何况,要命的时刻,也是她在身下婉转承欢,她
自己也受了不少肉欲的磨折。何必再在这个时候去难为她。不留,便要派人在她
小腹穴道上猛力按压,还要喝一大碗药,那些精液才会排出体外。更何况,自己
与那些妃嫔行房那么久也没动静,这短短两个春宵,便能怀上龙种么?

  崇祯命人给自己换上一套整洁的龙袍,又吃了一餐并不丰盛的御膳,他的心
思,并不在吃喝上。从这一刻开始,他就要打点精神,开始考虑对魏忠贤下手了。

       ==========================================

  这一天,魏忠贤与那客氏正在金碧辉煌的九千岁府邸,看着新收买进来的几
个女孩子。她们都是十二三岁上下,都是些尚未成年的少女。客氏一会儿拿起这
个的手看看,一会儿又摸摸另外一个的脸蛋。

  一晃已是十一月了,客氏被逐出宫外,已两月有余。这两个月来,虽然也陆
陆续续有一些弹劾魏忠贤的折子出现,但似乎新皇帝的心,已经不再专注在国事
上了。

  听宫中眼线报闻,新皇崇祯最近几乎是夜夜春宵,总与那月娘在一起恣意高
乐。对那些折子,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急的那些东林余孽痛心疾首,却又无
可奈何。

  看来,这一步棋果然有效。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更何况月娘更带着魏
忠贤苦心换来的「红丸」,也就是改名换姓的「迷魂香」。那东西可不是吃素的,
纵然他有多英明,最终不也得乖乖地被那药性所降服。

  客氏也稍稍适应了离开宫廷的生活。虽然与那权力顶峰的距离稍稍远了些,
可毕竟自己的身份,仍是先皇的乳母。不管谁见了她,还是得恭恭敬敬的,称她
一声「奉圣夫人」。只是这一场打击,仍让她华发早生了几根,皱纹也悄然爬上
了那张原本少妇一样娇艳的脸盘。

  看着自己与魏忠贤似乎还可以一直逍遥下去,新皇不仅是没心思跟他们斗,
冷眼看去,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于是客氏也就稍稍放心了,又有了养生葆颜的心
思。而她保养的方式又极其古怪。

  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听来的秘方,说是处子的血和美女的淫液,不管是擦了还
是服了,都大有益处。客氏是个生冷不忌的人,尤其看重自己那张脸。尽管已年
近半百,可她总想让自己青春永驻。为了这个,就算是让她喝人血吃人肉,她也
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她又有先皇在世时赐予的无数金银财帛,没事儿就买些漂亮小女孩子,以供
她那离奇古怪的保养所用,对她来说就成了家常便饭。此刻她斜着眼睛,看看面
前的这个小姑娘,脸蛋粉粉嫩嫩的,似乎一掐都能掐出水儿来。

  「几岁了?」她笑着问。

  「十三」。那女孩子怯怯地答道。她从没见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府邸。她自己
的家,早就被官兵和土匪合力,拆了个七零八落。

  「呵,倒不像。瞅着也就十岁,怎么长得这么小。」客氏轻佻地笑笑,看着
魏忠贤说道。

  「穷人家的女孩,吃不饱是常有的事。你看着,在这儿,那个头就能窜起来
了。」魏忠贤说着,吧嗒几口水烟,吐出一大口白雾,恣意地打了个大呵欠。

  这水烟是最有名的兰州「广东红」之中的极品,也是魏忠贤最爱的消遣。下
面那东西既然已不管用,所以上面那张嘴,魏忠贤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满足它。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惶然了几日。甚至连最坏的一面,他也想过了。他也不
是不想动,而是轻易不敢动。他手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用之人,但要做那么大的
事,他又只是个阉人,他实在有些冒不起那个险。篡逆,一想到这两个字,魏忠
贤从骨子里都觉得冷。

  他已位极人臣,况且又不年轻了。一动不如一静,既然皇帝都没有动,他就
更没办法发难。于是这些天他倒也安分很多,每天只在府中静养,做个样子给新
皇看。至于内外联络,自然不必他亲力亲为。

  虽然皇帝似乎是转了性子,但魏忠贤总觉得哪里还是有点不对劲。说不上那
感觉,只是一种心里的直觉隐忧。尤其是这几天,眼看着天气凉了,他年轻时因
为滥赌而被人打受伤的后腰,也开始隐隐作痛。

  若不是那时实在是债台高筑无处可躲,他又怎么会狠心自宫,做了这没法回
头的营生。魏忠贤叹口气,突然间右眼皮跳个没完,他放下水烟袋,用手按住下
眼皮闷闷不乐。

  客氏见他这样,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扭扭地走过去,当着那一群小女孩子的
面,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

  「咳,算了。要我说,咱们也是自寻烦恼。你说,咱们是没金子还是没银子?
要我说,实在不行,你干脆自己辞了官,跟皇帝告老归田算了。安享富贵,不也
挺好的?」她拿出绢帕,按在他的下眼皮上说。

  「哼,妇道人家,眼皮子就是浅。你当真以为,这钱都是咱们的?现在你才
想抽身?皇帝能让?就算他让,那些跟咱们作对的人能让?还有那些东林欲孽,
还有他们那些漏网的后人,哪个能放过咱们?走?却是迟了。这金子银子,换个
主子却容易的很。」

  客氏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心里没辙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威风八面的「老祖太
太」了。说来也奇怪,她这一辈子都在躲着「老」这个字,可此时此刻,她倒真
想让自己再当那个「老祖太太」,那才是什么事都不愁。

  「对了,今儿是十几了?我这些天静得发慌,连日子都不记得了。」魏忠贤
问道。

  「十七了。怎么,你有事?」客氏问。

  「没什么。我琢磨着,明年开春,回老家一趟,拜拜祖宗。」魏忠贤用长长
的指甲挠挠头皮,惊觉自己这一刻竟那样想念故土。

  「也好。到时候再说。眼前左右也是无事,咱们呢,也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客氏说完,从他大腿上站起来,扭扭地又走到那群女孩子面前。指着刚刚问话的
那个小姑娘说道:「你,裤子脱了我瞧瞧。」

  那女孩吓住了,愣在当场说不出话。她一直以为,自己卖进来,就是做做粗
活。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主子居然让她当众脱裤子。

  客氏皱着眉头,看着那女孩子死死地拽着裤腰不肯撒手,嫌弃地「啧」了两
声。「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听?」

  「不,不行,这……这都是人。」女孩子带着哭腔哀求道。

  客氏冷哼了一声,扭头向门外说道:「张子,宁子,进来,又来了个不服的。」

  姓张和姓宁的俩小宦官,便忙不迭地跑进来。他们一直都是伺候客氏的,这
些年来,为客氏做了多少孽,糟蹋了多少女孩子,他们自己也数不清了。

  他们跟魏忠贤都是一个毛病,就是那物报废了,心却生生地长出一个角来,
恨不能刺穿天下所有的女子。因此一听主子召唤,乐颠颠地进来了。

  「就她。」客氏一指那女孩,一努嘴,张、宁二人便一起冲上去,一个从后
面反压了胳膊,一个便急三火四地,拽那女孩的裤子。

  其它那些小女孩一看,早吓得失魂落魄,躲在屋角里咬着手背偷哭。她们此
刻都很庆幸,庆幸自己不是长得最好的那个。虽然可怜她,但她们除了这样看着,
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那女孩又哭又喊,一直苦苦哀求,但客氏早看惯了这些。况且最近的心绪不
宁,她更想借着这个女孩子发泄发泄。

  较小的女孩哪里是两个阉人的对手,很快,她的手和脚就都动不得了。脏脏
的衣襟在挣扎扭动中,也敞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一片泥污的嫩肉。裤子也到底
被那小宁子扒了下来,想闭紧两条腿,本能地遮掩那羞人的部位,却被那宦官干
巴巴的两手死撑着,根本无法并拢。

  她开始惊惧地大哭起来,满脸都是泪水。魏忠贤听了这声心烦的很,最近他
听到猫叫声,都烦的不行。于是大声呵斥道:「再哭,就拔了你的舌头!快捂住
她的嘴,你们都聋了?!」

  小张子赶忙一把扯下她衣服的一大角,团成一团,塞进了那小女孩的嘴巴里。
如此一来,那孩子的上身,便几乎赤裸了一半,露出颤颤的,刚有些凸起的小乳
房。她哭不出声,就只是眼泪一行行地倾泻,顺着下巴砸在地面上。客氏却一点
儿也不可怜她。

  「放倒了她,我好好瞧瞧。」客氏吩咐道。

  二人连忙照做,把那女孩按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同时手中的劲道也更
大,借机拼命感受那小小的身体,是多么地青涩稚嫩。

  客氏看看天色将晚,屋子里也有点暗了。便命人点亮了灯烛。亲手掌着,缓
缓来至女孩子的身前。

  小宁子老马识途地,知道客氏的心思。赶紧两手钳子一样地制住那两只仍在
挣命的,瘦小的脚踝;同时又举得高高的,把那幼弱的花蕊,展示在客氏眼前。

  「呿,看她脏的,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客氏再度皱皱眉说道。

  「老祖奶奶千岁,那就让咱们哥俩儿,就给她洗洗?」小张子嬉皮笑脸地说
道。他一直是客氏身边的红人,因为那张嘴一直都很会卖乖取巧。

  客氏放荡地笑笑道:「姑奶奶就知道,你们就馋这个。行,洗吧,这脏的,
不洗也不行,真看不下去呢。」

  两人大喜,眼前这小女孩,简直是太水灵了。看她哭成那样,怕的连眼睛也
不敢睁开,就让他们心里更痒痒,更想好好地欺负她一场才过瘾。

  「哭什么,哥给你洗洗。」小张子淫笑着,跟那小宁子使了个眼色,俩人便
心领神会地,一齐俯下身去,开始用他们最擅长的嘴巴和舌头,在小女孩的身上
肆虐起来。

  小张子首先就捕捉到小女孩的小小的乳头,上面还有些奶腥气和土腥味。可
他竟一点也不觉得难闻,反而更为贪婪地,用嘴巴紧吮着那嫩肉,一丝也不肯放
松。

  小宁子也不遑多让,他却更有个怪癖,专门喜欢女孩的后庭。于是他高举女
孩的两条小腿,凑到臀缝中间,去寻找那朵可怜的菊花。

  女孩子羞臊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心要躲开胸前那张嘴,谁料下面那张嘴却更
恶心,竟然在她那最脏的地方,一条长舌来回地打转亵玩。那里怎么可以碰!连
她自己都觉得呕心欲吐了,可那人,竟一点也不嫌脏,那舌头抚过来又掠过去,
沿着每一条细褶舔弄个没完没了。

  女孩口中还塞着那块破布,她想大叫,却也叫不出声。她满面的泪水还在,
如今又被弄得红霞满布。她「呜呜啊啊」地低泣着求饶着,但这屋子里的人,却
都只是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切。

  「狗崽子们,这就爽快了?」魏忠贤抽完了那袋水烟,斜躺在罗汉椅上,看
着这一幕说道。

  「我们能爽快,都是托千岁爷和老祖奶奶的福不是?」小张子嘿嘿一笑,说
完了又继续转攻另外那只小乳头。眼见着刚才那只,早被他蹂躏的红红肿肿,本
来丁点大的小乳头,如今也婷婷地立在胸脯上,满带着他腌臜的口水。

  小宁子也忙忙称是,客氏从身后轻踹了他一脚,他又把头埋下去,开始清理
女孩娇嫩的花蕊。一张大口不容分说地,便将女孩两片薄薄皱皱的花唇,一起吸
入口中,用舌头细细地与之交接。还不忘乘隙从两片花唇中间偶尔窜出去,直接
突入女孩的花径。

  两人这般上下围攻,将女孩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屈辱的记忆一下子又回
来了,女孩子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也没力气继续挣扎,任由着两人像吃一条羊
羔那样吃着她小小的身体。

  「嗯嗯,有水儿了,老祖奶奶,你看——」小宁子报功似地,把她的双腿拉
扯成一字型,给客氏观看。

  「这么快?」客氏有些疑心,举着明亮的灯烛凑近了仔细看看。只见那两腿
间果然是水光潋滟,就连那小菊花,也都被舔弄得透亮,宛若初生婴孩般干净。

  「怎么会这样?」客氏示意小宁子走开,小宁子识趣地将那灯烛接过来。她
走到女孩的两腿间,女孩此时虽已离开了那两手的钳制,却也累得根本动弹不得。
两腿就那么大开着,颤颤地,整个下体都暴露在客氏眼中。

  客氏探出食指去,用力地向女孩小小的花径中一插,竟意外地,不太费力便
没入了那花径中。花径中同样湿淋淋地,夹裹着她的食指,还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没有血,居然没有处子该有的血!客氏不死心,又插入中指,狠狠抽动了几
下。只见女孩只是闷闷地哼了几声,不知是好受还是难受。

  抽出手指一看,只有亮亮的阴液,却没有落红。客氏用手指撑开女孩薄薄嫩
嫩的花径入口,再用眼睛去观察仔细,才真地确定,这孩子果然不是处子,她之
前就已经被破了瓜!难怪她只这样一会儿,便出了那么多淫液,果然是经过事的。

  经过事的女孩子,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一旦被这样舔弄,总是会不由
自主地流水的。

  「怎么会这样?!姑奶奶居然被骗了!原本只看她长得好,又看她长得这么
小,也就没验身子就买了来,居然是个赝品?!」客氏怒道。「让她说,怎么回
事?!」

  小张子把那破布从女孩口中掏出,女孩此时已憋得满脸红透,连着咳嗽了好
一会儿,却始终倔强地不肯说。

  「还是个有主意的?我让你有主意,让你有主意!」客氏一把把灯烛抢下来,
把那热热的蜡油,一下子倾倒在女孩的花穴上。

  女孩当即惨叫一声,痛得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又被小张子整个按了回去。她
啊啊地叫着,客氏却一点也没手软,把那热滚滚的蜡油,一丝丝一缕缕地,都浇
注在女孩的花蕊上。「说不说!你说不说!」

  「说,说,我说!饶了我吧,行行好,饶了我吧!」女孩大叫着求饶。客氏
这才住了手。

  「卖我的人,不是我的亲爹。他,他是我远房的表叔。是………是他。」女
孩哭着说道。

  「你爹呢?!」客氏问。

  「病死了,没钱看。我家没人了,我爹就把我给了他养着,谁知道………」
女孩说着,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那他怎么还舍得卖?!玩腻了你?」客氏继续残酷地拷问。

  「他…。赌输了,没钱还,就拿我来换钱。他,他不是人!他说,若我敢把
这事说出去,他就去挖了我爹的坟。我若敢告诉买主实话,落回他手里,他就折
腾死我……」女孩似是豁出去了,索性把一切都说了。

  「混账!」魏忠贤此刻却突然发怒了,把个茶杯摔在地上,摔的粉碎,碎茬
子有些刮割到女孩身体上,瞬间变成妖异的红血丝。

  小张子吓一跳,忙讨好道:「千岁爷,您别生气,这是怎么了?」

  「赌输了便不是人?!她,混账,该死!」魏忠贤指着赤裸战栗的女孩骂道。

  女孩一下子便懵了。这世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明明
她是个可怜人,怎么却是她该死呢?她的命怎么这样苦?先是有禽兽亲戚,现在
又到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地方。

  魏忠贤阴沉沉地走下罗汉床,来到女孩身前,盯着她惊魂不定的双眼说道:
「你说他不是人,杂家且问你,他操你的时候,舒服么?那时候,你可曾说他不
是人?嗯?!」

  女孩眼睛睁得更大,这种话她想也想不到,怎么会这样?她瑟缩着,想要躲,
却无处可躲。

  「不说,好,那我便试试。你若不是个骚货,怎么会勾得他硬操了你?」魏
忠贤说着,便一手掌搭在女孩的阴阜上,四指狠狠地压住她丰满隆起的会阴,大
么指却单独用力地抠入女孩娇嫩的花径中。

  「不,不啊!不要,别……疼啊!」女孩再度惨叫。刚才被客氏虐待的才缓
过一口气,如今又被这样狠狠地抠弄。那硬硬的骨节,尖尖的指甲,都让她的花
径一阵阵地抽搐,疼得她冷汗直流。

  而魏忠贤却盯着那可爱阴穴上的红蜡,被他的手指揣弄进女孩的阴穴,又被
蛮横地带出体外,在她穴口周围进进出出,那深藏的淫邪便被勾弄出来。他狠狠
地问:「你说,他是这么操你的么?是这样,还是这样?!」

  他说着,将手指关节伸直,用力地向里进攻,然后又突然曲起,蹭着那穴中
一道道细致的沟棱,用力地向外拉伸。反反复复如此,女孩腿间那些红蜡,便一
起随着阴液翻滚搅动,宛若真正的处子血,淋漓地摔落在地板上。

  女孩喉咙深处发出莫名的小兽一般地的哑叫,两腿茫然地蹬着。随着魏忠贤
手指力量的越来越大,她似乎连叫出来的力气都要用尽了。于是她两腿一松,一
股热热的尿液便不受控地喷溅出去。同时整个人也向后仰倒,伴随着最后那沉重
的一击,她竟就昏厥过去了。

  「贱人。这么小就是个贱人,长大还得了。」魏忠贤这才意犹未尽地狠狠抽
出手来,在小宁子衣上擦干了残存的液体。

  客氏知道,谁说烂赌成性,就是踩到了魏忠贤的痛处。她也只能陪着笑脸说
道:「跟她生什么气,不过是个小贱种。」说着,蹭到魏忠贤身边,旁若无人地
把魏忠贤的手,拉到自己的裤裆下。

  「摸摸,看你弄她,我倒起了兴了。」客氏淫淫地笑说。

  「得,这也晚了。咱们先吃饭,吃完再说。」魏忠贤看看地上昏死过去的女
孩,心中又再度想起了月娘。不知道皇上此刻,是否在享用那具美妙的身体。

  「嗯。对了,把这叫人收拾收拾,把这小贱人抬下去。」客氏吩咐道。这女
孩虽已不是处子,但好在还是个美人坯子,除了那身子可以供自己淫乐助兴,那
身体里的淫液,也是难得多的,她还用得着。

  张、宁二人草草地将那破烂不堪的衣服裹在女孩身上,刚要抬出去,却突然
从大门向内跑进一群宦官,口中都大声嚷嚷着「不好了,千岁爷,不好了」,两
人慌得抬着女孩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魏忠贤和客氏彼此慌张对视,心下都是凛然一惊。平日里谁敢这样大呼小叫,
必定是出了大事了。魏忠贤和客氏急忙奔至殿门口,就看见一群铁甲禁卫,乌压
压地不知有多少人,将这偌大的府邸竟塞得满满的,各自都手执明晃晃的刀枪冲
了过来。

  「何人竟然在杂家府邸横冲直闯!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魏忠贤仍强自硬
气着。此刻他除了硬气,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府中保护他的那些个厂卫,如
今已被禁军逼得无处可退了。他们对老百姓有一套,对东林学子有一套,可面对
正规军,却根本不是对手。

  「奉上谕——皇上有旨,魏忠贤,客氏,跪下听旨!」禁军头目奉命抓捕捉
拿魏氏一干人等,此刻也毫不客气。魏忠贤三个字,就像一道封闭了太久的禁咒,
竟无人再敢直呼其名讳。如今,终于再度被连名带姓地喊了出来。

  魏忠贤豆大的汗珠瞬间便布满了脑门,客氏则哭哭啼啼,看这架势,皇上还
真是装的昏庸,还是对他们下手了。这圣谕,想必就是催命的符咒了。

  不死心的厂卫们,还回头看着魏忠贤,等他下指令,或者拼个鱼死网破,也
好过坐以待毙。可魏忠贤转瞬之间再三再四思量,自己这点人马,根本不够本拼。
来的人太多,显然早已将这府邸里里外外,围了个插翅难飞。若此刻硬拼,只能
给皇上更多口实,坐自己一个谋反的弥天大罪。

  于是魏忠贤只得整理衣冠强作镇定,拽着腿软了的客氏,一起走上前去,跪
下听旨。

  只见皇上身边的另一个大太监曹化淳,手执圣旨从禁军中走过来,开始宣读
魏忠贤与客氏的十大罪行。魏忠贤跪在当场,浑身冰冷,头皮发麻,头发根根倒
立。这新皇帝,怎么会不动声色,便给自己定了什么十大罪?魏忠贤连怕带窝囊,
竟连一条罪状也没听进去。两只耳朵嗡嗡作响,那人念得到底是什么,他一概听
不见,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客氏听到一半,便已瘫软过去。宣读圣旨的曹化淳,读完了那十条大罪,对
魏忠贤说道:「魏公公,您请吧。有这十条大罪在身上,皇上让您去凤阳守帝陵,
已经是格外地恩恤了。你是先皇老臣,皇上就是念及这一点,才从轻发落的。」

  什么,去守帝陵?魏忠贤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曹化淳。让他去给死
人看坟?他是那样赫赫扬扬的九千岁啊!他的生祠,此时此刻,还遍布大明朝呢。
他怎么可以为别人守坟?!

  「曹,曹公公,兄弟,杂家有话要说!杂家要面见圣上!圣上一定是误听了
那些书生小人的谗言!我魏某,对大明,对皇上,都是一片忠心。求你带我,去
见皇上。待杂家亲见皇上龙颜之后,若圣上要我死,则死而不怨!」魏忠贤得势
后,从来没这样急切过。也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曹化淳叹口气,虽然也看不上魏忠贤的跋扈,但毕竟都是同类,看他突然间
从高处跌落,也有点兔死狐悲之感。临行前,圣上亲嘱,说魏忠贤必定不死心。
他若入宫求见,就让他去见,必定要让他心服口服。

  曹化淳思忖了一会儿,点点头应允了,给了魏忠贤最后一丝希望。看看昏在
地上的客氏,命人搀起她,扔进囚车里,随着浩浩荡荡的押送队伍,押往宫中浣
衣局,准备接受审讯去了。

  魏忠贤此刻也顾不得她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又
不是真正的夫妻。他也只好先保住自己再说了。好在曹化淳是个厚道人,魏忠贤
得势时,他也不曾巴结;如今虽失了势,他也不想墙倒众人推。

  于是他与魏忠贤同坐一车,去入宫面圣。至于那奢华的千岁府,则彻底被禁
卫军封锁掌控,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休想进来。

  「老曹,杂家知道,你是个好人。也知道,你瞧不上我。这都没关系,但杂
家有几句话,却不得不说。如今满眼望去,这几句话,所能托付者,竟唯有你一
人。杂家求你,若今日我面圣不得好结果,还望日后你能代为奏明圣上,就不枉
你我相识一场。我魏忠贤,死亦不敢忘曹公的大恩大德!」魏忠贤心知凶多吉少,
在马车里先给曹化淳深深一揖,又复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曹化淳心软,看他如今竟如此,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于是忙搀起他温言劝道
:「您有话便说,曹某尽力便是了。」

  于是魏忠贤擦擦眼泪和汗水,附在曹化淳耳边,说了几句话。曹化淳听了,
脸色微微一沈,面色凝重了起来。

        ===================================

  「老奴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魏忠贤哆哆嗦嗦地跪在干清宫清
冷的大殿中。他晚饭也没来得及吃一口,便转眼间成了囚犯。带着空空如也的肚
子,却一点儿也觉不到饿。现在他只觉得冷,只觉得怕,只觉得一阵阵地眩晕。

  眼前的皇帝高高在上,坐在御案后面。他虽说要面见皇上,可真地跪在皇上
面前,想想以往所做的那些事,他那张平时伶俐的快嘴,此刻竟也觉得语塞。他
甚至不敢抬头看崇祯的眼睛,他怕看了之后,自己只会更为气短胆寒。

  「魏忠贤,你既要见朕,如何见了朕,又一言不发?方才曹化淳给你宣读的
旨意,难道你没听明白?」崇祯平静的语气里,散发着凛冽的寒意。听到这质问,
魏忠贤的脊背便弯得更曲更低。

  「老奴……老奴自知有罪。只是………还望圣上怜惜老奴已是风烛残年之人,
看在先帝的面子上,能……。」魏忠贤的嘴唇几乎挨着地板,嗫嚅地说出这句乞
怜的话。

  崇祯嫌恶地看着魏忠贤卑微的身体,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如今只是一个
罪奴,再也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九千岁了。他的所作所为,不仅是铲除异己,更
是威胁了他的专制皇权。这样的人,怎能不严办?

  因此他冷哼一声,不待魏忠贤把话说完,便猛拍了一下御案喝道:「你还有
脸提先帝?!你把持朝政欺上瞒下,搅得我大明江山民不聊生!朕若不看着先帝,
早就将你凌迟处死!曹化淳,他既没听明白,你就将弹劾他的折子,再给他宣读
一次。他的十条罪过,每一条都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让他明白明白,朕对
他,已经格外加恩了!」说罢,便把弹劾魏忠贤的折子扔掉曹化淳脚下。那正国
子监贡生钱嘉征所奏的折子。

  曹化淳见崇祯盛怒,一肚子说情的话都吓回去了。连忙将那折子双手捡起,
将那十条大罪,当着皇帝和魏忠贤的面,再次宣读一次。

  「一,曰并帝。内外奏章,必先歌功颂德。及奉谕旨,必称」朕与厂臣忠贤
「,君臣并列,古往今来,可曾有过这种奏体?

  二,曰蔑后。皇后秉性纯良恭谨,素与魏党不和。忠贤便苦心罗织罪名,欲
置后父于死地。若非先帝圣明力保后族,则皇亲危,中宫之位亦不可保;

  三,曰弄兵。忠贤胁迫臣工,迫害宫闱,把持东西两厂操刃禁中,天下深可
寒心;

  四,曰无二祖列宗。高皇帝(朱元璋)曾于宫门立铁!,明令「内官不可干
预朝政」。忠贤则一手遮天,凡钱谷衙门,漕运咽喉,边防重地,多有心腹之徒,
意欲何为?

  五,曰克削藩封。三亲王庄田分封,不及福亲王之一。而忠贤分封自家亲族
为公侯伯爵,则动辄膏腴万顷,其规制更甚亲王。

  六,曰无圣。孔圣人为万世之师,忠贤何人?竟敢在太学明堂之侧立其生祠?

  七,曰滥爵。自古以来,非军功不可封侯。忠贤竭天下之物力,居然袭公爵
之位,恬不知省;

  八,曰邀边功。对辽用兵以来,每失名城,杀大帅,而忠贤为其冒封侯伯之
爵;

  九,曰伤民脂膏。魏忠贤生祠遍布天下,立祠堂所花费,不下五万金。敲骨
剥髓,难道不都是国家之民脂民膏?

  十,曰亵渎名器。顺天乡榜发布之时,崔呈秀之子崔铎,目不识丁,皆因与
忠贤密厚,居然亦名列前茅。

  罄南山之竹,不足书其奸;决东海之波,难以洗其罪。伏乞皇上独断于心,
将魏忠贤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恨;以彰正始之法。「

  曹化淳一口气读完了这奏疏,无奈地看了一眼魏忠贤。只见他伏在地上只是
哭,而皇上则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怎么,魏忠贤,这上面所说的桩桩件件,都是你的功绩吧?可有冤枉了你?
你若觉得这些也还不够,朕还能再给你加上几条。进献国色以惑君王,夹裹红丸
为求不轨。你当真以为,你为红丸案翻案的目地,朕就一无所知?」

  魏忠贤心里叫苦,那奏疏里的字字句句,都化作利剑,悬在他的头上。而皇
帝最后所说的话,更是把那利剑狠狠地朝他心里扎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输了,他
突然醒悟,自己真是弄巧成拙。可笑自己自作聪明,献什么美女,纯粹是偷鸡不
成蚀把米。

  「老奴……」魏忠贤深知自己目前的处境,说什么都没有用,因此只说出这
两字,便跪在地上哀哭不已,一个劲地给崇祯磕响头。希望这老泪,还能打动这
年轻却又深不可测的君主。

  「顾念你是先皇老臣,你去吧,去安分守己地,守你的陵,赎你的罪。最好
是这样,否则……」崇祯也不把话说完,但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老……老奴…。领旨………谢恩。」魏忠贤哭着说完,就那么跪着,一点
点地爬出了殿外。一直爬出了殿外,他才惊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颤巍
巍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步履蹒跚地,离开了这座他叱咤了几十年的政治舞台。命,
已是捡回来的,还有什么可说?他也只有先走为上。

  曹化淳望着魏忠贤佝偻的背影,想替他说些什么,但看看皇帝的脸色,他知
道现在也不算一个好时机。也只有等待过了这一阵子,等皇上心情好了,气也消
一些了,再说吧。

  想想魏忠贤对他说的那些话,虽然他气焰滔天,也做了很多为非作歹的事,
可那些话,并非一点道理也没有。曹化淳并不只想为一个失势的同类求情,而是
为了更重要更正当的理由。当然,如今他只有先隐下不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崇祯终于除去这心头大患,百感交集地叹了一声。

  魏忠贤虽已落马,但他的那些个党羽还在。如今也是时候,该把这丧家之犬
的羽翼彻底剪除了。但愿这大明,还有救。崇祯看到对手倒下,却无法真正地高
兴起来。这朝野上下的心腹大患,又岂止一个魏忠贤哪。他也只能先从魏忠贤这
里下手,其它的,还有太多烦心事在等着他处理。

  「皇上,皇上………」王承恩匆匆跑进来,刚要磕头,崇祯看他气喘吁吁,
便免了他行礼。又打发走了曹化淳,于是王承恩走上前,在崇祯耳边小声说了几
句。

  「真地?!你说的,可是真话?!太医看了吗?太医怎么说?!」崇祯又惊
又喜地一连串发问。

  「回皇上,自然是太医先看完,奴才才敢回禀。着实是,有了。她月事未来,
已有三个月了。太医诊了脉,确定是怀上龙种无疑。」王承恩亦喜亦忧地回道。
喜的是,皇上终于有了后裔龙种;忧的是,这女子却着实不配皇上万乘之尊。

  「如此,甚好,甚好……这么说来,朕………朕也要做父亲了?!好,哈哈,
好啊!」崇祯这时太高兴,忘了那些该烦恼的事,拍着王承恩的肩膀大笑道。他
觉得月娘真是颗福星,自打她进了宫,不仅助他扳倒了魏忠贤,还要给他生下头
一个皇子或公主了。

  「皇上……奴才有话,不知是否当讲。」王承恩犹犹豫豫地说道。

  「说罢,朕现在高兴,说错了,朕也不怪罪你。」崇祯说道。

  「她……毕竟是民间女子,况且又是那罪人进献的。纵然是现在,她的身份,
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这……有损皇上圣名,恐怕不妥。」王承恩据实以奏。

  「那还不好办,朕是天子,封她为妃就是了。母以子贵,这又有何不妥?老
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崇祯笑言。

  王承恩本想再说些什么,但难得见皇上这么高兴。这些天来,皇上寝食难安,
他都看在眼中。又怎么忍心让他再添烦恼?况且这个叫月娘的女子,日后若真成
了贵妃,自己这样左阻右挠,终究是得罪人的大事。于是,很多话便咽了回去。

  「既是已怀有龙种,也是宫中头等大事,当奏皇后为是。」王承恩说道。

  崇祯犹豫了一下,说:「这也对。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就算将来封月娘
为妃,也需得告知皇后才是。你就带着月娘,去拜见皇后吧。」

  崇祯自己不好意思对皇后讲。原来他是跟皇后说,说自己与那进献的美女月
娘,不过是个幌子,为了麻痹魏忠贤一党。现在月娘已怀有身孕,自己在西暖阁
宠幸月娘的事,也不得不让皇后知道了。

  月娘得知自己有喜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她还曾幻想着,
有朝一日那个九千岁倒了台,自己还可以哀求皇上放她出宫。那样的话,她还有
机会见到卫子卿和卫子璇。即便是不能在一起,但哪怕能让她再看上一眼,她死
也甘心了。

  可既然已怀了孕,又是皇上的种,想必是离不开这深宫红墙了。月娘懊恼之
极。她真不明白,老天为何要这样捉弄她。当她跟自己爱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
她不曾怀孕。落在朱由菘那样的人手中,他又绝对不会让她怀孕,每月都给她喝
下那难喝的药,他只当她是个泄欲的工具。

  如今又被送入这深宫内院,皇帝虽然是个好人,对她也一直和颜悦色的。可
那毕竟是皇帝,她想都不敢想,自己这样乌七八糟的人,怎么配与皇帝在一起。
如今她又要去面对整个大明朝的国母,大明的皇后,她一想到这儿,心里就乱成
了一锅粥。

  月娘在夜色中,看着前面带路的王承恩的背影,在这迷宫般富丽的后宫中穿
花拂柳,突然就停下来不走了。

  「诶?姑娘,怎么不走了?是累了不成?」王承恩忙停了脚,紧张地问道。
虽然心里瞧不起月娘,但她肚里却怀了个大宝贝,他可不敢怠慢。为难的是,她
目前又没名没分的,只能叫她一声姑娘。

  「王公公,我……有事求您,还求您,求您帮帮我吧!」月娘说着,眼泪便
夺眶而出,一下子便跪在了花园甬道上。

  「呀!你这是,这是做什么啊!这可是折杀老奴啦!姑娘,快,快起来,您
这肚子里,可是咱皇上的第一位皇子呢!快……快起来再说,那地上凉!」王承
恩急忙上前扶起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王公公,我,我实在不想生这孩子……求您,给我,给我弄点什么药,把
它堕下去吧。」月娘这话一出,王承恩的脸都吓白了。说什么也想不到,她求的
居然是这个。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疯了傻了。后宫这些个妃嫔,包括正宫的周皇后,哪一个
不想为皇上诞下麟儿,以保恩宠不衰。这女子竟不知好歹,不想要这富贵荣华的
龙种。

  「嘘——,你不要命了!快休再说这话!姑娘,就算你不要命,老奴也想多
活几天哪!你以为这是哪?这是皇宫!寻常人家况且不会无故堕胎,更何况是皇
家骨血!你想不要就不要,那可是诛灭九族的罪过啊!」王承恩忙制止了月娘的
胡言乱语,急的袖子直甩。

  月娘原本只想着自己的事,从不知道堕胎也能被诛九族。王承恩这么一说,
吓得她也不敢言语了。只是可怜兮兮地哭着,眼泪汪汪地看着王承恩。

  「咳,得了,姑娘。皇上对你,那是真好。皇上说了,母以子贵,以后会封
你做妃子。这可是打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你怎么就不珍惜呢?他若不是真喜爱
你,又怎么会让杂家带你去见皇后呢?」王承恩看着月光下月娘盈盈的泪眼安慰
道。暗忖难怪皇上爱她,这双眼睛盯着你那样看,真让人舍不得难为她。

  「可我…。不想做妃子,也不想生孩子,我想出宫,想回家。」月娘哭道。

  王承恩叹了一声道:「这倒也明白。可是我说姑娘啊,这皇宫进来难,出去
便更难。这个事,杂家是无能为力啊。这深宫里,哪个宫女不想回家呢?可就连
杂家,都不能随意出入宫廷,何况是你们呢?这样,今儿呢,你先拜见了皇后。
至于其它的,你再去求皇上吧。圣上若准了,谁都拦不得;可要不准呢,就算死,
也只能死在宫里。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月娘心寒地点点头,知道王承恩说的也是实话。进了那世子府,尚且与人间
相隔绝。更何况是这里?也只能是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王承恩带着月娘来至周皇后所居住
的坤宁宫,先请皇后摒去左右人等,然后才将月娘怀有龙裔的来龙去脉,说了个
一清二楚。

  毕竟这也不是特别光彩的事,宫中人多嘴杂,事情的原委,知道的人越少越
好。这同时也是皇帝的意思,不想让月娘今后都笼罩在闲言碎语之下,更不想让
世人都知道自己中过那红丸之毒。

  周皇后面色平静地听王承恩说完那些秘事,隐藏在宽袍大袖里的手,却攥得
愈来愈紧。地上跪的那妖娆女子,原来就是魏忠贤进献的所谓国色。最初自己竟
然就相信了皇上,以为他真地只是逢场作戏,只为了扳倒魏阉才不得已为之。

  可谁承想,这来路不明的女子,竟然有这个运。皇上与她不过相处了那几天,
她竟有了身孕。而她自己,还有后宫那么多嫔妃,竟被这女子比下去了,一个个
的肚子都不争气,让这样一名平民女子拔了头筹。

  周皇后一向自认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好妒之人。既然位主中宫,就要有容人
雅量。从她做了皇后的那天起,她就不断在提醒自己。作为官宦大家闺秀出身的
她,从小也算读了几本史书。很明白那些善妒的皇后,下场都不太好。

  因此她一向不争宠,不嫉妒。无论皇上在那个妃嫔那里过夜,又或者最近几
天对哪一位妃嫔比较喜爱,她都不会去为难那妃子,还会对她更好些。可眼前这
个却不同,她既非出身名门,又并非以完璧之身伺候皇上。这样一个女子,有什
么资格在这后宫出现?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与她共同侍奉皇上?都怪那该死
的魏阉,都是他惹出来的这些事。

  心里虽这样想,但皇后依然要保持着母仪天下的风度。这个叫月娘的女子虽
然不堪,但她真真是怀了龙裔。而且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周皇后也只得忍耐
下来。

  缓缓从座椅上站起,周皇后走至月娘跟前。月娘跪在那皮毛小蒲团上,始终
眼皮也不敢抬一下。相对于皇上,她更怕面对皇后。因为彼此都是女人。月娘自
卑得无以复加,觉得这高贵的皇后,一眼便能看穿她的肮脏。

  看着眼前的黄底金线绣百蝠的丝缎衣袍下摆停在她身前,月娘忍不住抖了一
下。皇后还没说话,她就已经心虚害怕得不行了。那些求皇后放她出宫的话,也
就跟着一起吓了回去。

  「抬头,让本宫看看你。」周皇后命令道,口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月娘一点点抬起脸,就看到庄严如圣像的周皇后。周皇后其实很年轻,与月
娘年纪相仿。相貌也不差,可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却是不容侵犯,不容亵渎的
尊贵感。月娘瞬间便被那种气势所折服,马上自惭形秽地低下头,甚至都没来得
及看清皇后的面目。

  「难怪,倒是一副倾城貌。」周皇后心里也是「咯!」一下,月娘那对眼睛,
有点激怒了她。后宫中的妃嫔,无论相貌高下,谁也没有那样一对眼睛。带着水,
含着烟。若云中月,迷迷蒙蒙,似朗空星,烁烁闪闪。

  周皇后宽袍大袖下面的手,攥得更紧了。「妖妇,妖妇」,她心里如今便只
有这两个字。转头对侍立一旁的王承恩说道:「本宫知道了。她的身份毕竟不便,
此事暂时不要声张。就让她在本宫身边静养吧。回头想个什么好法子,再昭告天
下不迟——青岫,带她下去,好生养着,不许有一点儿差池。她用的膳,喝的水,
全部让人尽尝一遍,才许给她。有半点不舒服不自在,立即去传太医。总之,像
伺候本宫一样,好好伺候着她,明白么?」

  青岫是周皇后的近身宫女,周皇后说一句,她便点头应承一次。月娘还没来
得及弄明白眼前的状况,便被青岫带着,到坤宁宫侧殿的暖阁去了。

  「皇上还在干清宫?」周皇后问王承恩。

  「是,最近瘟疫闹的厉害,北边辽人也不消停。」王承恩诚惶诚恐地答道。

  周皇后点点头,叹口气又说:「这个月娘,到底什么背景,查过吗?你知道
么?皇上知道么?」

  「回皇后,奴才委实不知。也曾提醒皇上,可您也知道,皇上一心扑在政事
上,怎么会对此上心。所以,奴才说了几次,也没什么用………」王承恩赶忙答
道。

  「嗯。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是皇家的体面。内史官记了吗?」周
皇后再问。

  「尚未记。事情起因与魏忠贤有关,且皇上乃是在干清宫西暖阁临幸她,所
以……并非记。」王承恩答。

  「那还好。她如今在本宫这,就请皇上放心。本宫会将她照顾得毫发无损,
确保皇裔无恙。你就这么去回禀皇上吧。也请皇上多忍耐些时日,待魏忠贤一案
过了风头,再立妃也不迟。以免招人话柄。」周皇后挥挥手,让王承恩退了出去,
结束了这段谈话。

  王承恩没想到皇后这么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月娘。古往今来的贤后他也知道几
个。但真正心胸这样宽大的,却是世上少见。只是他也没想到,皇后居然把月娘
留在身边亲自照看。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王承恩这见惯了内宫之事的老人,也
有些拿不准了。

  周皇后在殿内来回反复踱着小步,大大的裙摆在地上旋了一个又一个华丽的
圈圈。「青岫,来。」她突然停下来说道。

  青岫便马上上前,听她的吩咐。仍是周皇后一面说,青岫一面点头应承。过
了一会儿,她便一路小跑出去安排了。

  月娘坐在温暖的暖阁里,身下是柔软的毛皮褥子,案几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糕
点,还有孕妇都爱吃的酸梅子和杏子。暖阁内几个宫女都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
她,她一举一动,她们都会一惊一乍地凑过来伺候着。月娘对此不习惯,也很难
受。「你们都出去,让我自己呆着。行吗?」月娘几乎是哀求道。

  「皇后要奴婢们伺候您,我们也做不得主。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宫女们答
道。

  月娘实在无法,只恨这肚子为什么偏偏在此时这样拖累她。她只能早早地就
寝,躲避这让她喘不上气的周到细致。

  无奈地在那些宫女的伺候下,月娘躺在了那张其实很舒适的大床上。她们轻
手轻脚地为她放下床帏,轻手轻脚地将轻暖的蚕丝锦被掖好,然后又站到暖阁中,
继续看着她假寐。即便月娘只是轻嗽一声,她们也会马上上前探视询问。

  月娘辗转难眠,不知这处境何时才能终结?殿外的月色那么美,可她什么时
候才能再跟卫子卿和卫子璇,一同再看这清秋的月亮。月娘的鼻子一酸,便又湿
了眼眶。

          =============================

  客氏在浣衣局内,吃力地洗着堆成小山一样的脏衣服。面前一个大木盆,里
面的水已经洗出了污浊的泡泡,积聚在大盆的边沿。客氏娇嫩的手指早就个个磨
出了水泡,水泡又磨破了,个个鲜血淋漓。泡在那冷冷的污水中,尤其觉得十指
钻心的痛。

  客氏无力地捶捶后腰,那里早就僵直酸痛。她自打十八岁进了宫做了先皇的
乳母,何曾吃过这样的苦,遭过这样的罪。她那娇嫩的手指,早就拈不得针,拿
不得线,何况是洗衣服这种粗活累活。

  想来也真是可恼,这里向来是处罚宫女的地方。过去客氏在这里,不知道折
磨过多少女人。可今天,竟换了她自己,来承受这现世报。

  「呦~~~ 」,尖锐夸张而充满讽刺意味的女声,大老远便传过来。「咳呀呀,
这……这不是老祖奶奶千岁嘛!不,不对,瞧我这记性!奉圣夫人,您老怎么在
这儿做这种活计?这可都是我们下人做的。瞅瞅,瞅瞅您这手,真是可怜哪!」

  浣衣局的管事李老嬷嬷,阴阳怪气的打趣着这落配的凤凰。当客氏还是那个
奉圣夫人的时候,李嬷嬷眼看着她对那些偶有小错的宫女用大刑,都是不敢怒更
不敢言。

  今天终于抓到机会,当然要好好地治治她,让她知道什么是恶有恶报。客氏
满心的屈辱,但也不得不低头隐忍。两手泡在冷水中打颤儿,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呦,这就歇着了?这才洗了几件啊?看看,看着这衣领子衣襟子,也没洗
透啊!」李嬷嬷拎着洗完放在一边的几件衣服,咂么着嘴,啧啧地挑剔着。看客
氏就是装聋作哑,李嬷嬷把手中洗完的衣服往那泥地里一扔,索性放开了骂道:
「呸!什么物!就敢在这皇宫里装起什么夫人了!长了两只奶,竟像是有了天大
的功劳。那东西谁没有!只是我们没这本事,除了奶孩子,还会喂宦官!」

  客氏忍无可忍,好歹也做了几十年的威福,老虎牙齿虽拔了,可惯性养成的
余威还在。她将大木盆一推,站起来说道:「你别欺人太甚!我现在失了势,你
就这样作践我!我劝你客气着点,等老娘哪天又上去了,可别说我没气量!」

  李嬷嬷没想到她居然还真有脾气,被她一顿抢白,还真有些心虚了。朝中这
些个人物今儿下去,明儿又上来,也不是没有过。万一真让她说准了,她还真是
吃不了兜着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得一声:「犯妇客
氏可在,现要提她受审去!」

  对李嬷嬷来说,这可真是个好事。俗语说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无论是
多好个人,审完一堂就得脱一层皮。到时看她还咋呼什么。忙乐颠颠地说道:
「在,在,就在这儿呢。」

  客氏却是完全懵住了。竟然这样快!不知道老魏在哪,还能不能想法子救救
她,把她救出这个火坑去。转念一想,老魏也是自身难保,又怎么会顾着她。于
是站在那,带着一手的胰子沫,吓得眼泪和着汗水,流了一脸一腮都是。

  「你们都回避吧,圣上要我们单审此犯妇。没有杂家允许,谁也不得踏入这
院子一步。」干清宫管事赵本政,也是崇祯皇帝的人,看着李嬷嬷吩咐道。

  「是。」李嬷嬷赶紧应承着,挥挥手把这院子里其它洗衣的宫女,都像撵鸡
般地哄了出去,又小心地把院门关好。

  「赵管事……我………圣上要审我?审我什么,魏忠贤做的事儿,与我无关
哪!」客氏自知大难临头,忙忙地撇清和魏忠贤的关系。

  赵本政命人搬了把椅子,缓缓坐下笑道:「姓客的,你别跟杂家打这马虎眼。
你和魏忠贤那点事,还有谁不知道!他的事,跟你关系可大了。杂家劝你,还是
早招了吧。何必自讨苦吃。你知道,这板子和鞭子,可不认人!」

  「我………我,我没做什么,可要我招什么啊。」客氏吓得跪下,一时自己
都不知道从何招起。赵本政身后那些人,都是宫中的锦衣卫。那些人的手段,她
比谁都更清楚。过去她整治别人的时候,那惨象还一一在目,如今竟就冲着她来
了。

  「咳,不说,可以。这样吧,杂家也知道,要人认罪,不容易。让他们帮帮
你吧。」赵本政阴阴地笑笑,一挥手,身后几个锦衣卫便冲上前,将客氏按倒在
地上。

  客氏的手还是鲜血淋漓的,此刻竟被其中一个男人踩在硬邦邦的靴子底下,
痛得她大叫不止。两手两脚都被人按住踩住,已是动弹不得。只剩下胳臂和大腿,
都疼得直抖。

  「饶了我吧,赵管事,赵管事,我……我真地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们去问,问那魏忠贤!」客氏一边大哭,一边大喊着。她做过的事,她不敢承
认。一旦承认,她就没法活了。

  赵本政也不说话,他只想尽早交差。皇上吩咐了,客氏一案今天必须结案。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把罪行交待清楚明白。赵本政也知道,客氏不过是
个幌子。说到底她毕竟是个女人,皇上心里那根大刺,其实是魏忠贤。要他审客
氏,不过是要客氏咬出魏忠贤,好给皇上更多理由,让魏忠贤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他只是笑着点点头,那些行刑的锦衣卫,便开始了他们的拿手绝活。首
先是踩着客氏两手的两个人,微微地挪开了脚,让客氏松了一口气儿。可这口气
实在是松的太短,转眼间那两人便从腰间各掏出一个布袋来,从里面又掬出一大
把粗盐粒,尽数倒在客氏受伤的手指上。一面按着她的手,一面倒,一面还笑笑
地说:「给夫人消消毒,夫人就忍着吧。」

  客氏的手因为洗衣磨掉一层皮,里面的嫩肉还暴露在外,血迹尚且不干。刚
才又被生生踩得那样,如今又加了一把粗盐,自然是苦不堪言,只有嚎啕大哭,
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她恨不能跳起来。

  可这也并没完事。两人撒完了盐粒,又继续把那曾经双最娇嫩的手,毫无怜
惜之意地踩在靴子下,还不断地用力碾磨。

  客氏觉得,那两只手竟不能再是自己的了。她那么痛恨洗衣,可现在看来,
这双手,今后竟是要残废。他们踩的那么大力,碾的毫不留情,她自己都听到了
手指骨头一根根断裂粉碎的声音。

  「不!!!!!!放开我,饶了我吧!求你们了!赵管事,赵管事!!救救
我,我要见圣上,要见圣上啊!——」客氏哀绝凄惨的声音,在这寂静空旷的浣
衣局大院里,显得尤为惨烈。

  「想不受罪,容易,说出你们那些罪过,你就可以歇着了。想面见圣上?我
劝你还是休想。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介犯妇。摆在你眼前的,就两条道。说,
还是不说。」赵本政似乎觉得那声音有些刺耳,半捂着耳朵说道。

  客氏满脸泪痕,头发也早就送散散地垂落在地上。她还在犹豫,不说,这皮
肉之苦难当。说了,这条命恐怕难保。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赵本政却根本失去了耐心。他皱着眉头,一扬脸,按住
客氏的四个大汉,便将客氏像翻鱼一般地翻了个个儿,让她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了。而她的手,则紧紧地蹭着土地,仍被死死踩着。

  「没想到,你还真是有点刚硬。看来这几十年的夫人,也不算白当。可也是,
过去,你也没少折磨别人家的女孩。现在轮到你了,自以为可以扛过去是不是。」
赵本政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挥挥手,身边便又上去两人。

  客氏在疼痛中,看到又多出两个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心中的惊恐,更让
她的心里抽成了一团。

  那两人蹲下身,一把扯开了客氏的衣襟。客氏被捕那天,穿的就是这身。她
来不及穿上里面的小衣,就被送进这浣衣局。

  如今,在这瑟瑟的秋风里,一对饱满白皙的大乳房,便白花花地随着敞开的
衣襟,整个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水。」赵本政冷冷地命令道。那两人便从浣衣局的屋里,提出两桶水来,
一筒冰冷,一筒滚烫。

  客氏紧张得说话都说不清了,她支支吾吾地问道:「做,做什么………赵管
事,别……别………我受不住了。」

  「呵,不见得吧。若真受不住,怎么还挺着不说?你还以为这是先帝在的时
候?别做梦了。」赵本政接过小宦官递上来的香茶,喝一口,慢悠悠地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夫人也该清醒清醒了。」赵本政看那两人还没动作,似是
愠怒地骂道。

  于是其中一个先拎起那筒冷水,劈头盖脸地照客氏身上猛倒下去。一大筒冰
冷刺骨的井水,便浇在客氏的头上和身上。

  客氏语不成声地「啊啊」叫着,那些水激得她头皮发麻,顺着头发向下淌水,
乳房也挂着水珠,乳头被冷水一激,受惊般立得老高。

  「冷了?再给来点热乎的?别说杂家对你不好,来呀——!」赵本政使了个
眼色,另外一个人便高高举起滚水筒,作势就要倒下去。

  「别,别,爷,爷……赵爷,我说,我都说!别倒,别倒啊!」客氏杀猪一
般地大叫起来。冷水尚且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这一大筒滚水下去,她的脸和身
上的皮,直接就能煮熟了。就算是死,她也希望能死得好看一点,痛快一点。

  赵本政成竹在胸地笑笑,示意那人暂停。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让身边的人摊
开纸笔,做好记录的准备。又缓缓走过去,看着客氏的眼睛说道:「说,一丝不
漏地说。」

  客氏浑身巨颤,忙忙地把她过去与魏忠贤做的罪行,都巨细无遗地说了出来。
包括如何想让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的女儿为后,所以便几次三番想扳倒张皇后;
张皇后于天启三年有了身孕,客氏却暗中指使宫女以治病为由,为张皇后按摩腰
腹而导致其流产;又如何假传圣旨,拘禁裕妃,将之活活饿死,只因为惧怕裕妃
有孕而太得宠,威胁到她的地位。

  又如何从外面私带多名宫女入宫献给先皇,希望能够有生下皇子者,他们便
可以效法吕不韦,从此大权专断。只可惜先皇命中无子,八名宫女虽都有身孕,
可不是生下之后早早夭亡,便是怀孕中途无端流产。

  林林总总,桩桩件件,说出来简直是字字触目,句句惊心。连赵本政这样的
宫中老人,都深感意外。难怪她一直不肯招,这样的罪过,招认出来,只有一死。

  好不容易,客氏把之前那些老底,自己揭了个底朝天。她终于交代完了,大
口喘着气,丰满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都完事了,好好想想,就这些,真地没有其它的了?」赵本政不放心地又
问问。

  「赵管事,你看………我该说的,不该说的,真地………都说完了。」客氏
有气无力地回道。

  赵本政看看她又点点头,回头问问做笔录的人:「可都记下了?」那人连连
应承「是」。

  赵本政便突然立着一对眼睛怒道:「客氏!你可知你犯下了弥天大罪,天理
不容!」

  客氏抬抬眼皮,凄惨之状无以言表:「赵管事,我自知难逃一死。可否给我
一个痛快的死法,便感恩不尽。」

  赵本政咬牙说道:「如此,杂家便成全了你,亲手送你走!为先帝与张皇后
的骨血报仇!来啊,板子!」

  话音未落,即刻便有人递上竹板子。赵本政挽起袖子,将长袍掖在腰间,高
高举起那板子,没头没脸地便砸了下去。

  「贱人!蛇蝎!竟这样狠毒!害死王安大总管,害死裕妃,害得我先皇嫡子
中途夭折,使我先皇后继无人!与那姓魏的狼狈为奸,将这天下弄得乌烟瘴气!」

  赵本政越说越气,越骂越怒,板子下去的力道也越来越足。王安与裕妃,生
前都是对他极有恩德,又待他极宽厚的。就是这个蛇蝎妇人,将他们一个活活打
死,一个活活渴死饿死,死状都极其凄惨。赵本政想着,眼泪便夺眶而出。

  「啊!啊!疼啊,痛死我了!赵大管事,赵爷爷!别打了,别打了!你不是
答应过我,给我一刀痛快的吗!哎呀——天啊,啊,疼啊!」客氏抖如筛糠,却
又无处可躲,只能是尖锐不成调地大叫着。

  那竹板子裹着风,带着水,结结实实,每一下都狠狠地拍进了她的肤中肉中。
脸上早就扫得没一块好肉,那张魅惑君主的俏脸,如今已满是鲜血,皮肤翻开来,
小孩嘴巴一样地绽开着,比鬼更可怖。

  身上就更惨,竹板子恨不能嵌入她的肉中,恨不能每一下都把她的血肉都带
下去。两只曾引以为傲的巨乳,也是被打了个皮开肉绽,其中一只的乳头都拍了
个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血窟窿,另一只的乳头,也只连了最后一点儿皮。整个
上身,竟被打得不剩下一块好肉。

  赵本政听她叫得越惨,心中就越痛快,恨意也就越强烈:「挨千刀的,淫妇!
疼,我就是要让你疼!让你下辈子也不敢再作恶!就算是到了地底下,阎王爷拿
住你,也不会轻饶了你!我打死你,打死你!你现在知道疼痛,你当初害别人的
时候,可曾想过他们的疼痛!」

  客氏身处于在这样夹裹着复仇恨意的竹板子下,很快,她凄厉的大喊,就变
成了小声的哼哼,到最后,竟然连声儿也没了。意识悄然地飞快散去,眼睛大睁
着,眼前的一切都越来越虚无。这样也好,在这种濒死的状态下,她已经渐渐感
受不到疼痛。

  她眼前的景象开始飞快地倒转,她仍是那个十八岁的女子,什么也不懂,只
因为奶水足,人也长得干净漂亮,被选入宫中,做皇上的奶妈。小皇上那时多能
闹腾啊,任谁都哄不好。

  说来也可怜,孩子那么小,就没了亲娘了。十八岁的客氏把沈甸甸的乳房掏
出来,把那大乳头塞进小皇上的小嘴里,小皇上就不哭不闹了。自此,小皇上竟
再也离不开那对他赖以活命,又给他母爱温暖的大乳房。

  后来,小皇上长大了,即位了,当了大皇上,对她,却一如既往地好。皇上
也十八岁了,客氏却变成了三十六岁妖娆的少妇。终于那天夜里,客氏把一对葡
萄般的大乳头,再次塞入十八岁血气方刚的皇上的口中。他却不止是要喝她的奶,
而是要了她整个人。在她成熟盛放的身体中,种下他扭曲的,畸形的狂热爱恋。

  客氏于弥留中,脸上竟有了诡异的笑意。她半睁着眼睛喃喃着:「皇上,皇
上…………来,带我走,带我走吧………」

  赵本政也有点累了,停下来擦擦汗,看着客氏垂死的,时不时抖动的身体,
知道她也活不成了。于是先喝了碗水歇歇,又看到她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就低头
下去细听,猛不防客氏那张鬼一样的脸突然抬起来,看着他说:「皇上……。」

  赵本政吓了一跳,吓得碗也扔了。心里更为来气,这妖妇居然临死还要拉着
皇上,她祸害的他还不够吗?「快,快,鞭子,鞭子,给我打,打!打到她彻底
断气!」他红着眼大喊着。

  比赵本政更有力的锦衣卫上前,将鞭子甩成花,扭成蛇,雨点般落在客氏本
能颤栗的残躯上。终于,客氏的呢喃也彻底停止了,再终于,那身体连抖也不抖
一下了。锦衣卫最后都打累了,才上前去探她的鼻息。

  客氏死了,死得彻彻底底,不干不净。眼睛睁一只闭一只,睁着的那只,是
因为眼皮生生被鞭子卷下去一大块肉,所以眼球都暴露在外。至于身上,那就更
没法看了。那对乳房,早就不翼而飞,再也不能引发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的欲念
了。所有男人看了,只会恶心,只会避之不及。

  一个曾经那样飞扬跋扈的女人,一个曾经享受过世间所有荣华富贵的女人,
一个做尽了坏事的女人,终于得到了她最终的结局——惨不忍睹,可恨可悲。

  魏忠贤故意走的很慢。走得慢,因为他留恋身后那巍峨庄严,代表权力的皇
城。走得慢,因为他还在幻想,幻想自己的余党,能够在这危困之际为他缓颊说
情,为他筹谋东山再起。皇陵?皇陵里躺的都是死皇上,他们除了能留给自己清
贫和寂寞,什么都无法给他。他虽然名字被改了叫「忠贤」,可他并不是真地就
忠贤到无怨无悔的地步。

  一路上他叹了不知道多少声,可不管怎么哀怨,始终不见皇帝肯回心转意。
魏忠贤挠挠头皮,问押送他的锦衣卫千户道:「咱们现在这是在什么地界了?」

  那千户好歹也是个从五品官员,为了押解魏忠贤,要从京城一路风餐露宿,
到那偏远的凤阳去,本就带着一肚子不满。听他又问到哪了,不带好气地回道:
「您老就走吧,这里是河间府阜城县。凤阳那地,你不爱去,我还不想去呢。这
一路上,走两步你就问一次,留着点气暖暖肚子不好么?」

  魏忠贤被抢白得说不出话。若是在以前,这小小的千户,他弄死他比弄死一
只蚂蚁还容易。只可惜时移世易,连这么一个端不出台盘的小崽子,都能对他冷
嘲热讽的了。他也只能嘎巴嘎巴嘴,狠狠咽下一口唾液。小子,若让杂家再掌了
权,必定夷灭你九族。他心里诅咒发誓道。

  终于挨到了傍晚,押送队伍不能再继续前行了,就在一处叫做南关尤氏旅店
的下处歇了脚。魏忠贤腰酸背痛,便早早上了炕长吁短叹起来。也不知道京中现
在是个什么局势,自己那些人到底在忙些什么。

  押送他的队伍一刻也不肯放松,既怕有人劫了他,也怕他半路脱逃。因此每
到一处,即便是晚上投了栈,也都时时有人站岗放哨。这样一来,魏忠贤与他的
那些死党的联络,也就更为困难了。

  「客官,您喝水吧。一路辛苦了。」尤氏旅店的小二,殷勤地送上一大碗粗
茶,放在炕头的小桌上。魏忠贤却连看也不肯看一眼,直勾勾地看着窗外巡逻的
锦衣卫发呆。

  「您是个人物。小的看的出来。老人家,还是喝口水吧。」小二放下水却不
走,再次提醒着魏忠贤。

  魏忠贤心中一动,眼睛瞄向那茶盘,就发现茶盘下,微露一小角白纸。他心
知有异,必定有人给他通风传信,忙点点头,示意那小二下去。

  小二走后,魏忠贤四处看看,没人在注意他,飞快抽出那纸,却只寥寥几个
字:「事败,回京受审必死,贞。」

  魏忠贤脑袋轰然一响,两眼一阵发黑。他当然明白这字条的含义。这是他的
死党,宫中的另一位宦官,叫做李永贞给他发来的密报。崇祯必定是知道了更多
以往他所做的事情。没错,客氏,客氏!魏忠贤此刻终于想到了这个名义上是他
妻子的女人。有她活着,他岂能安枕无忧!?

  魏忠贤好恨,好悔!早知这样,早该动手除掉客氏。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眼见着,逃,逃不了;走,走不成。若然被崇祯捉回京城去审批,自己的罪,死
十次百次也不够。那刑罚之狠厉,他比谁都更清楚。因为好多种酷刑,根本就是
他自己的杰作。

  魏忠贤瘫坐在炕上,一时间没了主意,再也不是那个杀伐决断的九千岁,再
也不是那个指鹿为马的大权臣。怎么办,怎么办,事到如今大祸临头,他该怎么
办?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随着魏忠贤一同去凤阳的小宦官李朝钦,
打好一盆热乎乎的洗脚水来,一进门就看到魏忠贤变成这个样子,连忙问道。

  魏忠贤呆了半晌,看着李朝钦苦笑道:「难得,难得你还没有嫌弃杂家。」

  李朝钦鼻子一酸,放下木盆,上前给魏忠贤脱了鞋袜,又轻轻地把他那双枯
若树根的,冰凉的脚,沁入热水中,一面撩着水给他洗脚,一面有点梗咽地说道
:「老爷,我是您养大的。您对别人咋样,我不知道。可对我,一直就好。我没
有爹,心里边,您就是我爹。爹不管是有钱没钱,当不当官,都是爹,怎么能跟
着别人落井下石呢?」

  魏忠贤闻言,不由得老泪纵横。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想不到自己这一
辈子,就交下这么一个人。一切都晚了,晚了。若能回头再来过,他一定让自己
早早抽身,不让自己结下那么多怨恨。

  「好孩子,好……你很好……只可惜,跟错了人哪。唉……。我若早明白,
早就该带着你,一起告老还乡,一起去享几天天伦之乐。」魏忠贤拍拍李朝钦的
肩膀叹道。

  「没事,老爷,咱们去凤阳也一样。没钱也罢,总之平安地过,就是好的。」
李朝钦的眼泪,落入水中。

  魏忠贤点点头道:「是啊,可惜,可惜,我一辈子,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
平安就是福。」说罢,便把揉在手心里的纸条,塞给李朝钦看。

  李朝钦看了一眼,吓得说不出话来,手下的动作也停止了。

  「好孩子,我是翻不了身了。你呢,没有死罪。等我没了,你就走吧。宫里,
别呆了。那个地方,不养人。」魏忠贤揉碎那张纸,塞进嘴巴里吃了。

  「不会的,不会的。老爷,你去哪,朝钦都跟去伺候。」李朝钦突然笑了,
一瞬间他整个想明白了,心里就不怕了,豁亮了。魏忠贤没太当真,只是感激他,
还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今夜的饭菜格外丰富。李朝钦把靴子里藏的最后一小块金子,给了尤氏旅店
的老板娘,换来了好饭好菜和好酒。魏忠贤一路以来都没好好吃上一顿,他就只
有这点东西可以孝敬的了。

  魏忠贤却没有这个胃口。面对着满桌子的酒菜,他拿起筷子,举起来在半空
中停了半天,却又放回到桌上。

  李朝钦刚要劝几句,此刻却突然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一缕缕依依呀呀清冷
的胡琴声。哀伤的前曲过去,那操琴的人就开口唱起来,竟是个男子清亮孤绝的
声音: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进羊羔,斟美
酒,笙歌聒噪。如今寂廖荒店里,只好醉村醪。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二更时,展转愁,梦儿难就。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稠。如今芦为帷,土
为坑,寒风入牖。壁穿寒月冷,檐浅夜蛩愁。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夜将中,鼓咚咚,更锣三下。梦才成,又惊觉,无限嗟呀。想当初,势顷朝,
谁人不敬?九卿称晚辈,宰相为私衙。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

  城楼上,敲四鼓,星移斗转。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
凤阁,凄凄孤馆。鸡声茅店里,月影草桥烟。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闹攘攘,人催起,五更天气。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更何人,效殷勤,
寒温彼此。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这…………这是……《挂桂枝》!」魏忠贤听完这哀戚之曲,如遭雷击。
李朝钦同样心有所感,也是眼泪盈腮。

  这曲子,竟像是阎罗的催命勾魂调。在这远离京城的荒村野店中,竟然有一
把纯正的京腔京韵,唱出这等催人泪下的曲子,岂不是命中注定?

  魏忠贤愣了半天,却惨惨地笑个没完。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是了,
是了。不正是他命运的写照!至于该怎么办,曲子不是说了吗,似这般荒凉,真
个不如死!

  死吧,自古艰难唯一死。可也必须死。最起码,自尽,还能落个全尸,还能
死个痛快!

  魏忠贤笑着,将面前的酒壶拿起,给李朝钦斟满一杯,又拿起自己这杯,流
着眼泪笑道:「来,李子,咱们爷俩,痛饮了这杯!好吃好喝着,不管怎样,吃
饱了,好上路。」

  李朝钦明白魏忠贤的意思,也不想劝了。他也明白,魏忠贤若回了京,遭的
罪就更多。于是双手捧起那杯酒,哽咽着笑道:「爹爹放心。儿在此,送您。」
说罢,仰头与魏忠贤同饮了满杯。

  两人于是在屋里哭哭笑笑,笑笑哭哭,说得都是过去那些事。外面守卫的人
们听了,不由得撇嘴骂道:「作死的,我们这受罪,他们倒乐呵!」

  「哎,穿白衣服的那个,站住!刚才的曲儿,是你唱的?」另外一个守卫对
着刚走出屋的男子喊道。

  那男子转身回头,精瘦而胡子拉碴的一张脸。眼睛陷得厉害,却仍是精光闪
烁。若没有那么多胡子,若那白衣服不是东一个补丁,西一个口子,看起来该是
个美男子。

  「是我唱的,军爷。闲着没事,瞎唱。」他老老实实作揖答道。

  「唱得不赖。听你口音,也是京城出来的,做什么去,到哪儿去?」守卫又
问。

  「是,军爷,小的姓白,京城人氏。家里败落了,出去闯闯,看有没有门路。」
男子规规矩矩地回道。

  「也罢。看你也老实,走吧,别惹事。我们这儿,有要犯。」守卫挥挥手,
停止了盘问。

  白衣男子便捧着跟老板娘借来的胡琴,物归原主。老板娘是个寡妇,一心想
跟他多唠几句,虽然他衣着破烂,但那人,还是精致得让她动情动心。只可惜,
这男人是个木头,是个呆子,竟对她的勾引视而不见。他还了琴,便回房间去了。
老板娘恨得牙痒,把门摔了个震天响。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黑暗终于还是被光明所取代。当守卫们疲累不堪地走入
房间,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来,来人哪!他……他死了!上吊了!」

  魏忠贤吊死在房梁上。一头凌乱花白的头发下面,脸色青紫,双目圆睁。李
朝钦在他脚下,胸口插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面容却比魏忠贤安详得多,平静得多。

  昨夜那唱曲的白衣男子,冷眼看着这群朝廷里的人忙得似开了锅,摇摇头轻
叹道:「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

  他不知道死的人是谁,到底犯了什么罪要畏罪自杀,还要那么多人马押送。
他只知道,自己是真地死过一次又重生的。过去他有高头骏马,他有豪华锦车。
可今天,他就只有这两条腿了。拖着这两条越走越精壮的腿,他倒过得安心的多
了。如今,别人忙别人的去,他又要出发了。

  去哪,他不知道,他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去寻找他该走的路。唯一可以确定
的是——京城,他不能再回头了。

  后背仍烫烫的,那是多情老板娘火辣的目光在挽留他。要不要留下来,做个
现成的客栈老板?他苦笑着逗自己开心。却明白自己再也不是从前的卫子璇了。

  是的,再也不是了。大哥,月娘,为了你们,我不愿再是从前的卫子璇。他
心下一痛,走得更加决绝匆忙。

       =========================================

  周皇后坐在坤宁宫中,盯着梳妆镜中自己高贵清丽的容颜,长长的手指将一
支华丽的凤凰金钗,用力地向发髻中按下去。那钗子的尖端扎到她的头皮,她猛
一缩手,心中突然涌起不可遏制的愤恨。

  她是谁?她是大明的国母,她是皇上的结发妻。可她现在为什么不复往日的
平静?她为什么开始感受到威胁,感到越来越多的不满足?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叫做「月娘」的妖妇。自从看到她那双眼睛,她就
开始心神不安。那妖妇面貌妖娆,还有了身孕。仅这两样,就足以令周皇后寝食
难安。这些天她的眼皮总是不受控制地狂跳,她觉得,这都是上天的警示,都是
那妖妇倾国的前兆。

  她不能任由那妖妇继续迷惑皇上。这不止是为她个人考虑,更是为了皇上,
为了大明的千秋基业。

  「皇后娘娘,王太医……他们来了。」宫女青岫禀道。

  周皇后点点头,淡淡地说了句:「去吧,好生给她看一看。一定要仔细,小
心,看准了。」

  青岫领命而去,周皇后便继续在坤宁宫内琢磨她的心腹大患。皇上这些日子,
频繁地打发王承恩来探听月娘的近况。当初她留月娘在自己身边休养,也是有这
一层筹谋。

  那妖妇既然在坤宁宫,皇上必定不好亲自来看,也就断绝了这妖妇继续缠磨
皇上的心思。皇上为了面子体统,也无法频频宠幸这妖妇。或者还可以分一些皇
恩雨露给其它的嫔妃,免得这妖妇一人专宠。一人专宠,向来都是深宫大忌。周
皇后决不能坐视不理。

  「皇后娘娘,他们来了。」青岫是个勤谨的宫婢。作为皇后的心腹臂膀,她
必须勤快和谨慎。

  周皇后点点头,青岫便吩咐其它宫婢,放下一层细密的珠帘,扶着周皇后正
襟危坐在珠帘之后。青岫这才出去,传王太医等人入内复命。

  王太医和一个男子一齐低着头进殿,一齐恭敬地磕头问安,自始至终,两人
都不敢抬头向珠帘后看一眼。

  「王太医,说说罢。她……状况如何?腹内龙裔,是否安康,能否看出……
是皇子,还是公主?」周皇后尽量语调平静地问道。

  「回皇后娘娘,」王太医在地上伏得更低,回答得非常小心。皇后的心思,
他大概可以揣摩一二。在这深宫后院,任何一个女子怀了龙种,都是其它嫔妃的
噩耗。皇后虽是六宫之主,大概也无法跳脱这种心思。

  「她脉象平稳有力,一切正常。至于说……依臣多年经验看来——这一胎,
应该是位小公主。」王太医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深谙皇后的顾虑,明白皇后在担
忧什么。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无论他怎么揣度验证,她怀的,都该是个女孩。

  周皇后端坐在珠帘后,宽大的衣袖之下,她的两手都抓着座椅上的凤纹锦褥。
听到王太医所说的,她的嘴角开始轻微地抽搐。是个女孩?她抑制住心头的狂喜,
尽量平静地说道:「可惜,竟不能是位皇子……王太医,皇上与本宫一向信任你。
这等大事,可不能看错。你,果然看明白了?」

  王太医忙叩首回答:「臣仔细查验过,绝不敢怠慢。」

  周皇后唇角微翘,点点头说道:「好。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记得,这件
事,决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

  王太医诚惶诚恐地领命而去。大殿内,就剩下另外一名男子,仍低头跪伏着。

  「李监正,你看清楚了么?」周皇后啜了一口茶水,清清嗓子问道。

  「回皇后娘娘,臣——看清楚了。只是……望娘娘恕臣无罪,臣方敢明言。」
钦天监监正李宝国的额头紧贴地面,语带惊恐地说道。

  皇后命他为这神秘女子看相卜算,他起初并不以为意。但真正看明白这女子
的命数,他反复推测演算,结论竟让他不寒而栗。这女子身上藏着大明的国运,
这惊世的秘密,他不敢胡说。

  「何事如此惊惧?你也是正五品的监正,怎会遇事如此畏缩?但讲无妨。」
周皇后不知道李宝国到底在怕什么。

  「臣推演了此女命盘,她的生辰八字乃是:乙丑戊寅戊寅己未……命带天煞,
又犯孤星……」李宝国依照自己所知所学详细地说明着,却被周皇后一语打断。

  「罢了,别说这些,本宫不想听这些晦涩难明之说。你只说,后果如何?」

  「回皇后娘娘,此女命带天煞孤星,为不可化解之命数。刑夫伤子,孤克六
亲。应在家运,家中必无遗亲;应在国运,国家……」

  「怎样,说!」周皇后并未想到,那妖妇居然真如自己所想。此刻不知是喜
是悲,是欢是惧。喜的是她如此不祥,自己有理由将这眼中钉拔去;忧的是,若
真如李宝国所言,大明岂不是要断送在此女手中?

  「国祚衰亡,子孙绝灭。」李宝国说完这句话,后背已是冷汗涔涔。这不仅
是大明败亡的运数,更是朱姓皇族的运数。他怎能不心惊,又如何不胆寒?

  「什么?!」周皇后此刻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惊得站起身来。

  李宝国抬头望了一眼珠帘后的皇后,却只看到她苍白惊惶的脸色。至于五官,
则在珠帘后被模糊掉,就像一副年久糊了墨迹的美人图。

  「你……你说得,可是真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周皇后此刻倒
恨不得自己之前的猜度都是错误的。后宫谁能得宠谁不得宠,已经是小事一桩了。
此刻他们谈论的,是朱姓王朝的成败兴衰。

  李宝国据说是唐朝李淳风的后裔,精于演算周易八卦。因此才选了他,来看
看这个月娘的命数和面相。原本周皇后只不过想借此给她加上一条「刑夫之命」,
便可将她除去;没料到她却是祸国的根苗。更没料到,大明的国运竟系在了她的
身上。

  「皇后娘娘,臣也不曾料到。因此……因此才不胜惶恐。此事臣只敢与皇后
明言,也绝非信口开河。此女命数之凶险,竟是世所罕见。臣听闻近日京城一带
有首谶言,叫做」当涂遗孽,秽乱宫阙;一男一女,断送人国「。这……似乎与
此女大有关联。」

  「此话怎讲?!你快说!」周皇后忙问。

  「臣……起初臣以为,这一男一女,当指魏忠贤与客氏。但深究其意,两人
均非当涂人氏,而且此时都已伏法。唯独这个女子,她的祖籍正是当涂县石塘乡
钦化人。至于说一男一女……臣……此事罪涉九族,臣实不敢言……」李宝国的
头在地板上叩了又叩,他的话让周皇后的心里凉了又凉。

  「你讲……天大的事,还有本宫。」周皇后坐回到椅子上,强打精神。

  「一男一女……依微臣看来,竟是……竟是她此刻身怀的……龙裔……」

  「胡说!方才王太医说,她怀的是个公主,当时你为何不讲?!」周皇后身
子一震,她难道怀的是龙凤胎?那王太医也是宫中老人,怎会这么糊涂?

  「臣……不敢妄言。王太医精通医术,他的话自然没错。只是此女命数奇特,
太医为其把脉之时,臣观其面相手纹,则有一子二女之命。臣心下暗想,或者那
一子,未能成活已成死胎,因此太医不曾诊出。此事事关机密,不好当场明讲,
望娘娘恕罪。」

  李宝国颤抖着答话。他知道此时自己所说的,都是罪犯欺君的不赦之罪。那
女子怀的,是皇上的后裔。但偏偏就是皇上的后裔,将倾覆大明的江山龙脉。

  「可有破解之法?」周皇后冷冷地问道。其实那方法,她明白,但她也不敢
轻举妄动。

  「这……除非是……不生。而她……。」李宝国越说声音越小。其实他心里
明白,天意如此,运数如此。大明气数已尽,纵然这女子不复存在这世上,明朝
也会颓亡。只是那实话,他是万万说不得的。

  周皇后点点头,又再度吩咐他:「此事,关系重大……」

  李宝国连连叩头答道:「娘娘放心,臣,一字不敢泄露。」

  周皇后挥挥手,让惊魂不定的李宝国退下去。「青岫,查到了吗?」

  青岫赶忙敛容答道:「回娘娘,查到了。她竟……」

  周皇后皱着眉,听青岫小声说完结果,更加深信李宝国的论断。此女,果然
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妇。这样的女子,留她不得。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她所知的一
切,都禀告皇上。希望他能够迷途知返,将这祸国的隐患除去。

  第二天深夜。

  「皇上驾到——」

  周皇后夜不能寐,正琢磨着何时去面见皇上最为适宜。没想到皇上今夜竟突
然驾临坤宁宫。周皇后连忙披衣下榻,将散开的头发粗略挽上去,便出门迎驾。

  崇祯微笑着亲自搀起周皇后,温言说道:「皇后不必如此。朕今夜办完了公
务,又有点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

  周皇后忙亲奉香茶,双手端给崇祯。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她不知此时说出
那些话,会不会惹恼了他,扫了他的兴致。自他继位以来,她很少见到他能愁眉
舒展。甚至他们之间好多天不能得见一面。皇上久居干清宫,而她则守着冷冷清
清的坤宁宫。名义上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可她的寂寞,却只有自己知道。

  「皇后,你怎么了,朕看你脸色不太好。」崇祯喝了口茶问道。

  「没……没事,臣妾……谢皇上关心。」

  「都怪朕,这时候来,提前又没有知会皇后,扰了皇后的清梦。」崇祯看周
皇后只是拘谨地站着,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周皇后心里流过一阵酸酸的暖意。他有多久不曾这样和颜悦色地关怀过自己
了?她轻轻地靠在崇祯肩膀上答道:「臣妾盼着皇上来这里,不管什么时辰都好。」

  崇祯伸出手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算是安慰。又说:「对了,月娘,
她……在你这……可好?」

  周皇后脸上一僵,皇上来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心里真正挂念的,还
是那个妖妇!是那个会毁了大明的妖妇!

  「皇上,臣妾每日都派人禀报皇上,她一切安好,胎儿也很稳妥。怎么皇上,
还是信不过臣妾么?」周皇后别过头去看着崇祯问道。

  崇祯有些尴尬地笑笑说道:「朕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其它用意,皇后多心了。
朕也有段日子没见她了。当然,朕是挂念她腹中的孩儿,所以……难得今日得闲,
就顺便来看看她。」

  周皇后心中一阵冷笑。她只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在说谎。他实在是想见那
妖妇,不得已才「顺便」来看看自己。

  「如此,皇后就继续休息吧,不必多操劳。朕去看看她,一会儿就回干清宫。」
崇祯知道皇后眼睛中蕴含的埋怨与恼怒,可他又实在是想念月娘。因此敷衍了几
句,便起身要走。

  周皇后望着崇祯的背影,在他一只脚刚要跨出寝宫之时,她突然不顾矜持地
大喊了一句:「皇上!臣妾……有事要奏!」

  崇祯吓了一跳。皇后向来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今夜咋么这样反常?他定下脚
步,狐疑地回头看看,看到周皇后眼神里散发出来的,前所未有的寒光。

  「明日再说吧,有些晚了。」他不喜欢周皇后眼神里的寒意,急于离开这里,
去寻找能给他快乐的月娘。

  「皇上!事关大明国运,臣妾必须要说!」周皇后看他一意孤行,忧心和妒
火一起撩拨着她,她奔上前去,一把抓住崇祯的衣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后……你这是……?」崇祯想扶她起来,她却固执地跪在那里,说什么
都不肯起身。她苍白的脸色和有些凌乱的头发,看在崇祯眼里,却十足的怨妇模
样。皇后何时变得如此小家子气?崇祯眉头再次锁了起来。

  「皇上——」周皇后顾不得那么多了,把她对月娘身世调查的结果,还有李
宝国得出的结论,一丝不漏地转述给崇祯知道。她要让他明白,他正在宠爱的这
个女子,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下流货色。

  她不仅迷惑了兄弟两个富家公子与她大被同眠,还曾经在声名狼藉的福王世
子府充当过禁脔。

  如果这些还不够,她还知道那兄弟俩为了她杀人,而那被杀者的儿子,又因
为这个女人,辗转惨死于世子朱由菘之手。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是个名副
其实的扫把星么?似这种女子长留在宫中,怎能是大明之福?

  况且钦天监监正李宝国,他的话也是最好的证据。那些坊间的谶言谶语,也
将矛头指向了这个叫做月娘的不祥之人。难道皇上对这些都不以为意吗?难道皇
上甘愿为一下流女子,冒这亡国之险么?

  崇祯听着周皇后的激愤之词,耳边开始一阵阵地嗡鸣。她所说的,他似乎一
字不落地听进去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他只看到周皇后泪流满面的清瘦脸颊,看到她的嘴在不停地开合。她还在说
着,她还说,月娘所怀的,也是亡国的祸患。应该堕掉那胎儿,应该将月娘处死。

  崇祯有点像不认识周皇后似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她果真是他的结发妻
子吗?她果然还是那个仪态万方母仪天下的皇后吗?她还是那个大度豁达,从不
拈酸吃醋的六宫之主吗?怎么今夜看来,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何时有了如此深沈的心机?崇祯突然打了个寒战。皇后不动声色留下月娘,
一边命人去追查她的出身,一边让人给她占卜了命相。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
多亏她还记得自己是她的丈夫,是大明的君主,是月娘腹中骨血的父亲。否则,
月娘还能活到现在吗?

  「够了。」崇祯声音不大,但意思却很坚定。他不想再听这些无稽之谈了。

  周皇后愣了一下,她看着崇祯冷冷的脸色,还想继续说下去:「皇上,她和
她腹中的胎儿,都——!」

  「啪」地一声脆响,崇祯竟打了周皇后一个耳光。「朕说过,够了,你做得
够了,说得也太多了。」

  周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崇祯。自与他成亲以来,虽不是卿卿我我,也算是举
案齐眉相敬如宾。他从来都不曾大声斥责过她,又何况是动手打她?她不敢相信,
这曾是她温文尔雅的夫君,更不敢相信,这曾是为大明忧心忡忡的皇帝。

  「皇后当真以为,朕不了解月娘的出身?朕早就派人查了她的来历。朕明白,
她的过去不光彩,因此朕隐忍不说。让朕意外的是,皇后居然做得比朕更全面更
细致。她纵然再不光彩,毕竟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子。

  尤其是她已然有了朕的骨血,你身为皇后,怎能让朕杀了自己的孩儿?至于
什么谶语,什么凶兆,又怎可尽信?皇后,今后还要自重身份为是。须知古往今
来,后宫大忌,一不可参政,二不能迷信巫蛊。否则……朕言尽于此。你,好自
为之吧。「

  崇祯说完,一把甩开周皇后犹自抓着他衣袖的手,便快步走去暖阁去看月娘。

  周皇后脸上的泪,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她心中的恨,开始无限放大。
皇上居然为了她,将她这皇后视若敝帚。

  月娘,月娘,你这妖妇,毁了我,毁了皇上,毁了天下。周皇后看着地板上
自己凄惶的倒影,心知皇上话中的深意。若她再打月娘的主意,也许皇后的位置
就保不住。

  可如果她对月娘坐视不理,那她这个皇后,当得还有什么意思?眼看着她秽
乱宫闱,眼见着她倾覆天下?周皇后自认做不到。也许她再也不是皇上心目中的
贤后,可她也决不能做一个万事不理的愚后。

  苏月娘,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月娘此时也并未睡着。她在周围环伺的宫婢的围簇下,侧躺在床榻上,心中
的烦闷堆积得越来越高。皇后显然不喜欢她。虽然在这里锦衣玉食,可她的一举
一动,都没有自由。这些宫婢也都像哑巴一样,没有必要的话,谁也不肯同她说
一句话。

  想到昨天王太医在为她诊脉的时候,还有一个男子一个劲地看着她的脸,那
目光如刀子一般,一遍遍地在她脸上搜刮,像是要找出什么错漏。月娘不敢看那
对锐利的眼睛,只有不断低头躲闪。这个奇怪的人,他到底想怎么样呢?

  月娘烦躁地叹口气翻了个身,不料眼前却是一袭绣着金龙的黄袍。她惊讶地
抬头一看,居然是皇上。他何时到了这里?怎么没有人通报?

  她急忙就想爬起来行礼,却被崇祯拦住。他坐在她的身边制止了她,也不说
话,只是很奇怪地盯着她看。那目光,竟然与那奇怪的男人有点类似。

  「皇上——」月娘被看得发毛,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月娘……朕……朕该怎么做……」崇祯爱怜地捧过月娘的脸。有了身孕的
她,竟然比之前更美。

  她的皮肤更加光洁水嫩,脸上绒绒的小汗毛在月色的映衬下,竟散发出一种
银色的光晕,衬得她的脸更为白皙细致,吹弹可破。而那对眼睛,幽幽水色中饱
含几许忧虑,让他更觉可爱可怜。

  「皇上,您怎么来了?奴婢……犯了什么错吗,怎么这样看着奴婢……唔…
…」月娘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崇祯的口封住了嘴巴。

  他热情而贪婪地吸取着她口中的甜蜜,他想她,此刻他不想听这些多余的话,
他只想在她身上寻找销魂的快乐。

  月娘的眼睛慌乱地四处逡巡,平日里那些死盯着她的宫婢们,似乎都凭空消
失在这暖阁中,就像这里从来不曾出现过。难怪皇上来的时候,她竟一点都没察
觉。一定是皇上暗暗地支走了她们。

  可现在要怎么样呢?皇上的舌头在她口中打转,在勾引她的嘴巴更生动地回
应他的需求。他的牙齿在轻轻噬咬着她嫣红的嘴唇,偶尔还会磕碰到她糯米般洁
白秀气的牙齿。

  他的一双手也没闲着,正隔着她薄薄的衣衫,时而温柔时而狂热地,捏揉她
因怀孕而更为饱满涨大的乳房,指尖还在描摹那一对乳头的形状。

  「唔……皇上……别……」月娘轻微的抗拒,让崇祯的占有欲却更为强烈。

  这些日子以来,他日夜思念着她,尤其是西暖阁那日的春色无边,是他有生
以来最为尽兴的欢爱。她因情欲而绯红的脸颊,她迷乱而惑人的眼眸,她汗湿的
长发,她在他身上颤动时白兔一般灵动的乳房,还有她热热紧紧的蜜穴……

  他是一国之君,这些房中之事,他不可对人言。可情欲如同毒酒,一旦沾了
身便无可救药。他以为那些山一样的公文奏折,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可以占满
他的时间。可每次他疲倦已极躺在床上的时候,眼前仍顽强地浮现她媚眼如丝的
模样。

  可月娘在皇后那里,他确实无法时时临幸。可他又熬受不住那种刻骨的煎熬,
于是他在半夜里摸到那些妃嫔的床上,让她们欣喜若狂。可对他而言,那些嫔妃
只能作为一时发泄的出口,并不能与月娘带给他的愉快相提并论。

  月娘那些风骚迷人的姿态,她们没有;月娘口中那些淫词浪语,她们想来更
是说不出口。而月娘那些出人意料的交合体位,是连他这个一国之君,都会感到
出人意料的。崇祯自小接触的都是大家闺秀,直到遇见月娘之后,他才真正体会
到大家闺秀的沈闷无趣。

  他知道自己堕入欲海,知道自己在爱宠一个非常下贱的女子。月娘的身世,
他的确早已清楚。可他并没有因此而厌恶她,相反,他很羡慕那对姓卫的公子哥,
更羡慕自己那声名狼藉的色鬼堂弟朱由菘。

  他们,都能够为所欲为地与月娘欢爱;他们,也都没有自己身上这一副家国
的重担。

  周皇后那些话,他其实听得再清楚不过。他知道,皇后心中有私意。可他也
很清楚,皇后的话,其中也有公心。月娘这样的女子,她一路坎坎坷坷,从民间
一直被送入皇城。她的命运,的确是一场惊世骇俗的传奇。

  他不是不恐惧,他对周皇后所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在壮自己的声势,坚定
自己的决心。他是皇上,不能因为皇后和钦天监监正的几句话,就定了月娘和她
腹中骨血的生死。不论她的过去有多么不堪,可她现在,就是他心中的至宝。

  更何况,她怀得是自己的后裔。这或者就是天意?否则以月娘的经历,她早
就该为人母,为什么上天偏偏要把她送到自己的眼前来,偏偏与他春风几度便有
了龙种。

  崇祯胡乱地揉搓着她身上温软的皮肉,胡乱地给自己一个虚弱的借口。都怪
上天给她这样一幅面孔,又给她这样一副皮肉,让人一旦摸过,就像是有根刺刺
到心里,再也拔不出来了。若强行拔出,必定是血流不止。

  「别说话,月娘,朕要你,朕只想要你……这些日子,朕……想死你这身子,
还有这儿……」崇祯刚刚放开她的嘴唇,便一头扎到月娘的怀中,惊喜地看到她
那对白白粉粉的乳房,又大了一圈,连乳头和乳晕也跟着大了一圈。

  他用脸去紧贴她的丰乳,用嘴巴去寻找她乳尖上的小豆,那对滑不留手的小
豆,他一碰到,就马上像个饿极了的婴儿,整个地含住它,不断地吸吮。

  而他的一只手,则滑向她的下身。急迫地探入她的亵裤,强硬地分开她闭合
的双腿,准确地找到她那胀鼓鼓的花核,开始轻揉慢捻起来。

  「皇上……奴婢……不想再呆在这里……」月娘还徒劳无功地说着,诉说她
想要离开皇宫的心事。

  可听在崇祯耳中,那意思却走了样,他含住她圆圆的乳头含混地说:「放心,
朕明白,今夜,朕便带你走。只是……朕要先好好宠幸你一番,你不知道……朕
……不能再等……」

  月娘愣了一下,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顺利。也许,也许是那个如神祗般庄严
的皇后厌恶自己,所以皇上才肯放自己出去吧。这一点,她从皇后的眼神中,就
能看得清清楚楚。

  别说皇后厌恶她,就连她自己,又何尝不厌恶自己淫乱的过去?可是,腹中
这块肉该怎么办才好?月娘又有些犯难。

  好在崇祯的舌头打断了这一切一厢情愿的猜想。他的舌头开始让月娘再度陷
入不安的快乐中,她来不及想更多。

  她不知道,作为一个已经有了身孕的女子,她身体内的淫欲,却并未因此而
减少。相反,那些欲望越积越高,她的小腹中每天都有一团火苗在烤灼着她的忍
耐力。那些宫婢严丝合缝的监视下,她甚至无法用手去缓解那热力灼烧的痛苦。

  她只能在惨白月色的凝视下,躲在腻人的丝锦被褥中,绞紧两条长腿,狠狠
夹着那腿间不安分的欲念之源,绷直了两只小脚,借助那轻微的摩擦,在幻想中
与卫子璇和卫子卿覆雨翻云;苦苦压抑着自己唇间的呻吟,在苦闷中释放一点不
能尽情的欲望。

  她厌恶这不耐寂寞的身体,厌恶这不知羞耻的淫窟。下身那淫乱的东西,是
她痛苦的根源。男人们从中得到了最高的享受,但事后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折
磨与苦难。

  尽管月娘越想越通透,越来越察觉到自己悲剧的泉源,可她不能对抗的,是
本能的驱使。正如眼前她所面临的,崇祯皇上的炽热挑逗。他是皇上,可他同时
也是个男人。月娘并不爱他,可她却悲哀地需要他那根肉棒填满她的虚无。

  崇祯像剥粽子一样,将月娘的身体赤条条地摊在大床上。月光下看这妖娆的
女子,她的美丽又凭空多添了几分。那种风情,那种媚态,瞬间让他的龙阳再度
向上挺了一挺,跳了几跳。

  她虽然已有了近五个月的身孕,可她的体型并没有太大变化。原本略嫌瘦弱
纤细的身子,此刻丰润地恰到好处。尤其那一对玉乳,此时更为尖翘挺立,触摸
的手感也更为绵密细致。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不仅没有扑灭男人的欲念,那腿间
的桃源花谷,反而因此更觉饱涨深邃。

  这可人儿,在这床上绚丽地盛开。在月色的侵润下,她的整个身体都犹如玉
雕一般起伏有致,散发着南海珍珠的迷人光泽。

  「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
崇祯咽了一口唾液,心中划过这样一句词。也唯有这一句,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
感觉。就算她是祸水,纵然她是褒姒,也难以抵挡他心中腹中高涨的情欲。

  如果她真是大明的克星,他也要先在床上将她击碎,将她征服。让她用她完
美无缺的身体,作为他拼死搏杀的补偿。

  他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再度雾气弥漫。她似乎总是这样漫不经心,却
总能让他沈溺于那迷雾中不可自拔。他执着自己的龙阳,渐渐靠近了她。她腿间
花谷溪流潺潺,空气中隐隐约约闻到一种原始的情欲香气。

  崇祯很想一鼓作气,冲入那桃园中一解忧烦。可他又怕自己太过激烈,伤到
她或者她腹中的胎儿。于是他只好另辟蹊径,将那已然怒不可遏的龙阳,送到她
的唇瓣上,轻轻用那圆滚滚的头部,去来来回回地摩擦她的红唇。

  月娘在模糊的欲望中,嗅到那龙阳上携带的浓重的男人气味。一点点腥,一
点点甜,一点点咸。那是他无法控制的淫液,顺着那头部的狭长小眼,留在她的
唇间,将她的红唇涂得闪闪亮亮。

  月娘中蛊一般地微张着双眼,开启湿润的小嘴,将那龙阳包覆在湿湿热热的
口腔内。那味道好熟悉,那淫液好滑腻。掺着她自己的口水,她开始用心地吸吮。
香舌从上至下,顺着他薄薄皮肤上的每一条筋络,蜿蜒曲折地滑过。

  她一边舔吸着,一边吞咽着多余的唾液。让那狰狞的肉棒,在她口中变成温
驯的蛟龙。顺着她的方向,随着她的节奏,那蛟龙随她任意地亵玩。她是那样精
于此术,男女的欢情对她而言,早成了魂魄中的一部分。她不需要刻意经营,就
已经出神入化。

  那蛟龙的头部,不断抵着她嫩嫩的敏感的上颚。她上颚的条条细嫩的沟棱,
又反复刺激着那蛟龙高昂的龙头。接吻的时候,月娘最喜欢男人顶着她的上颚,
不断用狂热的舌尖,去摩擦那里。

  她把面前这条蛟龙,也想象成男人的舌头。她与之交缠,她与之厮斗,她在
这交缠和厮斗中,可以得到片刻的魂不附体。只有魂不附体,她才能得到安宁和
快乐。

  崇祯抬着头,深皱着一对浓眉。他的大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月娘实在
是太妙,实在是太风骚。他摸着她小巧的下颌,又惦记她那对娇俏的玉乳。这张
小嘴的能耐,竟不输她那下体的蜜谷。不论是哪一处,都能让人乐不思蜀。

  作为一个皇上,他富有四海。可作为一个男人,他穷得可怜。几乎所有男人
都羡慕他,以为他拥有后宫佳丽无数,就可以便尝人间至乐。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些大门大户中教养出来的女子,跟月娘相比,都成了难以下咽的糟糠。

  她们的畏畏缩缩,她们的躲躲闪闪,她们的恭恭敬敬,她们的正正经经——
他见得多了,便受得够了,尤其在床上。

  月娘的不知廉耻,月娘的自甘下贱,月娘的忘情忘我,月娘的目无君上,才
是他骨子里最爱的最渴望的,尤其在床上。

  原来,做了皇上的自己,也是半个阉人。与那些平头百姓世俗男人相比,他
们能寻到的快乐,比他这皇上更多。一个月娘,便足以说明这些。崇祯心内越发
愤慨。就为了这个原因,他也不会让月娘离开这座宫闱,不能把他的快乐拱手让
人。

  「月娘……朕……要射在你的口中……吃下它……让朕满足……」崇祯居高
临下地盯着月娘的眼睛,梦呓般地说道。

  她的眼睛,果然是不能对之对视。与她目光交接的瞬间,崇祯用力地向她喉
咙深处猛地一顶。她那对眼睛,就是专门为了诱惑男人而生的。

  月娘本能地想退避,却被他的双手拦住去路。她唯有努力地吞咽,努力地包
容。让他热烫的精液在口中喷洒弥散,让他多年来身体内聚集的情欲阴霾,在她
身上尽情挥发蒸腾。

  崇祯终于达到他要的顶峰,他不再避讳自己的身份,从喉咙中发出恣情快意
的吼声。他爱怜地抚摸着月娘的脸蛋,一时间恨不能把命交给了她,又恨不能让
她立时死于自己的身下。

  暖阁紧挨着周皇后的寝宫。她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那一声嘶吼,她清楚那是皇
帝口中发出的。他真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真地像那谶言所说,与那妖妇秽乱宫
闱而不自知。

  周皇后一直跪在殿门口,青岫说什么都劝不起她。直到听到皇上那声嘶吼,
周皇后才如大梦初醒。她理理散乱的头发,默默地走回到床榻上。

  皇帝失了本性,迷了心窍,因为他是男人。

  可她是皇后,她看得穿那妖妇眼睛后面隐藏的祸患。

  她不能病,不能气馁,不能认输。

  她是大明的国母,她是他唯一的皇后。

  就算他不爱她,她也早就没有选择地,必须死心塌地爱着护着这个人称「皇
帝」的男人。

        ====================================

  几声响亮的婴啼,稀释了卫府几个月以来不见天日的阴霾。自从卫子璇出走
后,卫府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尽管卫子卿再三保证,说兄弟不过是在京城
呆得烦闷了,所以出去散散心,但这理由仍无法让母亲稍减忧心。

  卫老爷常年在外做生意,又不知儿子出走的真正内情。他便一厢情愿地认为,
男人四处走走看看也不算坏事,吃了苦头他自然会回头的。但向来溺爱二子的卫
夫人,仍是不免日夜担忧,以至于寝食难安,竟大病了一场。

  睡觉的时候她总梦见儿子被人劫杀,醒来时又不见卫子璇的只字片语。这个
儿子好冷的心,不管为了什么原因离开,总得来个信,给家人报个平安。可他就
偏不,他的心里什么都能装下,可唯独就是装不下自己的父母,装不下这个家。

  卫夫人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如刀割。这个儿子,竟像是白养了一场。好
在还有个老大,虽然荒唐事也没少做,但毕竟还知道轻重。尤其是老二出走之后,
老大就彻底扭转了性子。每天如无必要,竟哪都不去了。除了照顾病中的母亲,
打理卫府事务,他与之前那些酒肉旧友一概断了联系。至于风月场所,更如老僧
入定般清心寡欲了。

  尤其是媳妇李玉臻的肚皮争气,终于给卫府添了个男丁。这桩大喜事,总算
是冲淡了卫夫人心头沉重的哀伤。虽然心中仍然惦念着不知所踪的卫子璇,但毕
竟又有了新的寄托,病情也就一天天渐渐好转起来。

  直到了李玉臻临盆的那一天,卫夫人竟如神助般身体彻底地痊愈了。她在房
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不知道媳妇能不能顺利生产,又能不能生个男孩。在李玉
臻一阵紧似一阵痛苦的大叫声过后,终于听见房内传来洪亮有力的婴儿哭声。

  然后稳婆兴冲冲地跑出来大喊「恭喜老夫人,是个小少爷!」卫夫人这才放
心,合手对着天空直念「阿弥陀佛」。自打这孩子降生之后,卫夫人和卫老爷便
全心围着这孩子打转。每日里开口闭口都是「大孙儿」,恨不能每时每刻都把孩
子抱在怀内。

  尤其是卫夫人,对着那孩子左打量右端详,说那孩子简直就是跟卫子卿一个
模子里刻出来的。有时候看着看着也掉几滴眼泪,说是这孩子跟那个狠心的子璇,
也有几分神似。但愿只是脸盘像,这脾气可千万别随了那浪荡叔。

  卫子卿当然要庆幸,庆幸这孩子来得及时。母亲身体一直很好,她这次得的,
其实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母亲的心病眼见着要治好了。可自己的
呢?自己心中早已千疮百孔,还能好么?

  他看着那孩子,却感觉不到初为人父该有的喜悦。当初娶了李玉臻,完全是
迫于母亲的压力。娶了她,本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他原本的计划,是借这个孩子
的出生哄母亲高兴,再把月娘接回来。可现在呢?月娘生死未卜,二弟不知所踪。

  他知道自己应该放弃对月娘的念想,好好地撑起这个家。可他无法违背自己
的心,他的理智无法战胜过往的快乐。无论是感官上的,还是心里的快乐。他追
不回也忘不了,这种煎熬让他对一切都开始漠不关心。

  虽然他一如既往地孝顺,一如既往地吃饭睡觉,可他的心里其实什么也没装
下。他的魂,早已跟着月娘走了一半,又被卫子璇带走了另外一半。

  他和李玉臻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李玉臻也觉得奇怪。过去的卫子卿虽然让
她很难堪,甚至她很多时候会恨他厌恶他。可自从小叔出走之后,卫子卿就完全
变了一个人。他不太说话,而且再也不会捉弄她,更不会床上床下都琢磨着怎么
凌辱她。

  最奇怪的是他偶尔还会表达一些对她的关心,像是想吃什么,会不会觉得不
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李玉臻一方面有些受宠若惊,一方面却又不知所
措。这样的卫子卿,她不习惯也不适应。

  他那些嘘寒问暖的客气,却让他们更不像一对夫妻。他对她说话的时候,眼
睛从来也没看过她。他突发的礼貌和周到,就如同店家对着一个入住的陌生旅人。
不仅如此,他在晚间睡觉的时候,更是与她界限分明。

  他们各自在床榻的一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中间那条并不存在的界线。偶尔
他一个转身触碰到那条线,不小心接触到李玉臻的身体,他都像是被抽了一鞭子,
飞快地躲开,再也不肯多碰她一下。

  李玉臻也不知道这种转变到底算不算自己的福气。丈夫不再凌辱和虐待自己,
这应该是件好事不是么?可为什么,她的内心竟隐隐升起一股悲哀。她在他眼中,
不仅不再是他的妻子,甚至都不再是一个女人。

  她已经变成一碗毒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毒药。他的心里有事,可他从不肯
对她诉说一句烦恼。自从她嫁给他的那天起,他就从来也没想过,要把她当成是
他的枕边人。他的心里到底装着谁?是那个失踪的月娘么?

  这个名字,她还是从小姑卫子宁的口中听到的。这是卫府里公开的秘密,大
家都知道卫子卿宠爱着这个丫头。可大家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月娘就消
失在卫府。这个月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可以让那样的一个卫子卿,为
了她失魂落魄性情大变。

  至于小叔卫子璇,他的出走就更为离奇。他本是泡在珍馐华服中长大的浪荡
公子,他为什么也没留一句话,就从卫府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李玉臻不敢问卫
子卿,她看得出他平静背面隐藏的压抑。

  她只是觉得,这卫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富丽堂皇。这里有些秘密她
不能碰,只要轻轻一碰,那些伪装好的山明水秀,就会瞬间崩塌变为破壁残垣。

  当然,在这些破壁残垣中,也有她和小姑卫子宁的那一桩私情。只是卫子卿
根本不在意。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允许她与小姑假凤虚凰,
只要她表面上能做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这样,他就可以专心致志地沈溺在他
的旧梦中,从过去的废墟中架设对将来的怀想。

  卫子卿白天再也不进寝室。李玉臻明白,那既是对她的回避,也是对她的纵
容。他再也没心思从她身上发泄他的不满和愤怒;但他却给了卫子宁足够的时间
和空间,让妹子去安慰妻子的身心寂寞。

  这是一个多么奇异的家族。卫老爷经常不在家,回来也很少进卫夫人的房门,
甚至连卫子宁的母亲,也不太亲近。或许是外面早已又有了新人。得他风流真传
的两个儿子,一个消沈失意,一个远走他乡。

  她自己,则和小姑之间暧昧不白。她明明已生了孩子,有一个丈夫,但实际
上,她不过是一个生育的工具,一个有家有室的活寡妇。

  李玉臻不会想到,这天下的活寡妇却又不止她自己一人。在那京城中最高贵
最神秘的红墙之后碧瓦之下,有着成群结队的活寡妇。她们的遭遇,只会比她更
凄清。因为她们的丈夫,叫做皇帝。

  那个叫做皇帝的丈夫,也与卫子卿一样,并没有把她们都看做是自己的妻子。
她们中,只有一个算是正经的妻子,那就是皇后。其它的,都是陪衬着皇后,为
皇家延续香火的高级摆设。无论她们叫做妃还是嫔,都比烟花女子还寂寞。

  烟花女子虽然身为下贱,但床上总不空虚。她们在最年轻最美貌的时候,在
床上迎来送往,打发走一波又一波好色如命的男人。

  而嫔妃们无论身份多么尊贵,但身边总是冷清。她们在最年轻最美貌的时候,
也未必能得到皇上的一次青睐,未必能得到皇帝的雨露深恩。只有最幸运的那一
位或那几个,才能隔三差五地看到自己的丈夫出现在她们的床边。其它的,则望
断宫墙。身边除了同病却不能相怜的不受宠的妃嫔,就是不能再被称为男人的宦
官。

  不受宠爱的妃嫔们感叹自己红颜薄命的同时,也不会想到比她们更高贵更有
尊严的皇后,此刻也并不舒畅痛快。因为这位周皇后,有着比她们更深重的责任
感,同时也比她们更爱那个叫做皇帝的男人。

  是的,周皇后不仅不快乐,她的心头几个月来一直压着一块重重的大石头。
而那块大石头也有个名字,也叫做月娘。周皇后明知此刻自己不该为了一个卑贱
下流的女子而愤怒,她该保重凤体才是。尤其是她已然有了身孕。

  没错,她也有了身孕。红色的便装华服之下,周皇后的肚子也微微隆起了。
她叹口气,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并不太显怀的小腹。这里面无论是男是女,都是皇
帝的正统龙脉。如果是个男孩,就必然是大明的太子,将来的国君。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月娘那个妖妇怀孕之后,后宫里妃嫔有孕的喜报就频频
传来。先是她自己怀了龙种,紧跟着袁贵妃和田淑妃也都有了身孕。就连一个小
小的王选侍,也都怀了皇上的骨肉。

  皇上自从遇见这个妖妇之后,就似突然间转了性子。月娘就像一碗浓烈的春
药,让皇上对男女之事开了窍,也来了兴致。否则,之前一样是这些人在伺候皇
上,怎么一个个都没动静。偏要等那个妖妇有孕之后,后宫的女人才一发不可收
地纷纷有喜。

  如果换做是其它妃嫔,哪怕就是一个最普通最底层的宫女常在,周皇后也会
对她心存感念,感念她为大明的子嗣传承开了个好头。可这个女子,偏偏是月娘
那样的妖妇。

  她来自于民间,来自于藏污纳垢的福王世子府。她看上去妖媚异常又故作天
真,她分明是一株奇毒无比的断肠草,却总在人前装作一只温驯的小绵羊。

  皇上就是被她那种故作可怜的模样给骗了,才会一意孤行地留下月娘,留下
她腹中的祸患。听王承恩说,那妖妇还想离开皇宫,这分明就是对皇帝的欲擒故
纵。

  皇帝那样英明决断的一个人,却仍敌不过那妖妇的媚功。之前皇帝总是循规
蹈矩地行周公之礼,没有半点荒唐淫邪之术。可是那妖妇怀孕之后,皇上对房中
事的要求也越来越多,次数也越来越频密。

  眼见那妖妇的肚子越来越大,皇上无法继续与那妖妇布雨行云,便将那些欲
望都用在皇后和其它妃嫔的身上。尤其是对周皇后,他频频到这坤宁宫来。往往
是二话不说,便要与她共赴巫山。

  若是放在以前,周皇后也会喜不自禁。可现在她不禁要怀疑,在皇上眼中,
他究竟临幸的是他的皇后,还是那个妖妇的替代品?而每当她想提及半点跟月娘
有关的事情,皇帝就会瞬间变了脸。

  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发狠地大力抽送,让周皇后惊呼连连。他咬牙切齿与
她行房的模样,是之前她见所未见的淫相。他似乎要把他心里的每一分怨气,都
通过下身那龙阳,送到她的身体中去。

  不仅如此,他还几次三番地要求她,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态以供他淫欲取
乐。甚至要她像个牲畜那样趴在床上,他要从后面临幸她。周皇后自然不肯应承。
她是皇后,怎能像个下贱的妓女一样,用身体去勾引男人学坏?

  她自小所读的那些列女传中,也从来都把这些事情说成是最下贱最淫邪的行
为。她是个好女子,更是个好皇后。她的这番良苦用心,皇帝早晚都会明白的。
可她没想到,他虽然没再强迫她用那种下贱羞耻的姿势,却仍不顾她的反对,将
她的一双腿高高举起,随后压在她的头部两侧。

  然后他便开始面目狰狞地,面红耳赤地,怀着他的愤恨和不满,用力地在她
身下冲撞。那样强大的力道,让周皇后耳鸣目眩。他是怎么了?他在做什么?他
怎么从君子变成了狂徒?他到底在恨什么?又到底在不满什么?否则为什么她在
他的身下,只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欲求不足。

  那妖妇到底跟他做了些什么,到底在床上怎样卖弄风骚,竟把这一国之君引
到这样一条淫恶的路?周皇后皱眉而不敢细思,这肃穆庄严的宫中,决不能容纳
这样秽浊的女人继续蛊惑君王。

  她才来了不到一年,皇上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变化。长此以往,岂非国将不国?
尤其是钦天监监正所说的那些谶言,更是让周皇后一刻也不敢放松。自己怀得这
个孩子,倘若真如御医所判断,是个小太子的话,像月娘这种不详之人,她腹中
潜藏的那个亡国祸胎,岂不就是太子将来最大的威胁?

  周皇后轻抚着腹中的小太子,明白她与月娘之间,早已不再是简单的后宫争
宠了。这种女人若在宫中立住了脚,真地成了皇帝的枕边红人,将来若再生下了
男孩,就会危及到太子的地位。所以就算自己豁出去不做这个皇后,也一定要剪
除月娘和她腹中的祸害。

  崇祯皇帝刚刚接见了驻辽地的大将袁崇焕,想着他刚刚对自己提出的「五年
平辽」的方案。平辽,平辽,这是他做梦都在想的大事。后金也就是满清已渐成
气候,如今看来,竟大有觊觎中原问鼎天下之意。这些鞑靼,如今确实已不可小
视了。

  如今国家内忧外患,陕西一带天灾频仍,今年更是全国都闹了饥荒,又新冒
出了那么多股匪盗。这种情形下,若不能有力地打击遏制后金,后果真是不堪设
想。为此,崇祯决定给袁崇焕更多的支持和权力。他不仅要给他尚方宝剑,更要
赐他蟒玉银币为赠。只要能为大明除去心腹之患,就算给他再多的赏赐,崇祯都
认为值得。

  回想他继位以来,除阉党,诛忠贤,焚毁《三朝要典》,也算是雷厉风行兢
兢业业的好皇帝。只不过,这皇帝居然当得这般举步维艰,身边暗潮涌动,心里
没着没落。他没有一天真正地快活过。

  就只有——只有与月娘在西暖阁的那一次,才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场酣畅淋漓
的释放。他暂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暂时放下了君主的包袱和伪装。他那
一天才真正意识到,他不止是个皇帝,也是个男人。

  月娘给予他那么多的快乐和前所未有的震撼,他怎么可以轻言舍弃?皇后那
些话每天都在他耳边萦绕不休,他也很矛盾。他人生中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一个
尽职尽责的好皇帝。可他人生中最大的快乐,就是与月娘耳鬓厮磨。

  如今,这难题就摆在他面前挥之不去。当人生信念与情欲爱火狭路相逢,他
该怎么做?崇祯不断搓磨着眉心的川字,他知道,无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也许都会落得一身悔恨。甚至是——一身骂名。

  月娘眼看就要临盆,据太医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他一方面兴奋自己终于要
做父亲了,一方面也窃喜月娘终于完成了生育大事。待她恢复之后,他又可以爱
宠那久违的美体。五个多月了,有五个多月他只能看着她而无法碰她,那是怎样
的一种煎熬?

  她的小嘴固然美妙,可怀孕后期她一直说腹痛,让他一阵紧张,可太医对此
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见她大腹便便又总是不舒服,他也不忍心为一己私欲而
扰了她。因此才会深更半夜地爬上妃嫔的床,亦或者爬上皇后的床。

  他不断地恩宠皇后,除了想让她安心,让她明白自己并没忘记她是自己的结
发妻。同时也是一种暗示,他希望她能明白,能识大体接纳月娘。不管怎么说,
她既然是六宫之主,他也希望能顺顺利利地册封月娘,不要闹得满城风雨。

  可皇后并不领情,甚至在床上还要诋毁月娘,还要念念不忘地提醒他,说月
娘是个祸国妖女。这些话他不想听,更不想在欲火焚烧的时刻听到。于是他故意
难为她。他明知道皇后是名门淑女,月娘那些花招是她永远鄙夷也永远无法效仿
的。

  果然她不肯配合就范,他就换了其它让她难堪的方式,狠狠地刺穿她的身体,
也让她乖乖地闭上嘴巴。

  他始终闭着眼睛,他试图想象那是月娘的身体。可周皇后冷冰冰的温度和僵
硬颤抖的身体,都不断提醒他,这是他母仪天下无可挑剔的皇后。就算是在床笫
间,就算是在交合中,她也没忘记这一点,更不会放弃她高贵的矜持和坚守。

  不管他目的如何,结果总算是差强人意。皇后怀孕了,其它嫔妃也怀孕了。
她们身体里都种下了自己的种子,皇后是否能因此就放下对月娘的成见和敌意?
后宫无人专宠,这不就是皇后乐于见到的事情么?

  这个主意还是王承恩给出的。他说,古往今来后宫最忌一人专宠。尤其是在
子嗣问题上,最怕皇后无子可依。可王承恩和崇祯都没考虑到,而今皇后担忧的
不仅是子嗣问题,更是她未降生的太子的前途。

  「都安排好了么?我要这事做得绝对得可靠和把握。明白么?」周皇后向着
宫内专门负责接生的收生婆王嬷嬷问道。

  王嬷嬷赶紧叩头答道:「皇后娘娘,都好了,一定可靠。那媳妇子已经找好
了,我总有办法让她同时生下来……」

  「行了,别说了,言多必失。你知道,要守口如瓶么?」周皇后打断了王嬷
嬷的话低声问道。

  「奴才死也不肯多讲一句,娘娘尽管放心。」王嬷嬷忙答。

  「是吗?若是皇上问你呢?」周皇后冷冷地说。

  「这——若是皇上问及,不管出了什么事,奴才一力应承,以报皇后天恩。」
王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咬咬牙说道。

  「这话……却是大谬。你要知道,本宫与你,并无任何瓜葛,何来恩惠之说?」
周皇后嘴角挑了一下,淡淡地笑道。

  「是……奴才失言……皇后教诲的正是。是老奴……年迈妄言了,该打,该
打!」王嬷嬷战战兢兢地说着,就真地下手打起自己的嘴巴来。

  「罢了。就这样吧。该怎么做,心里有数就行了。你,退下吧。」周皇后摸
摸腹中活泼踢打的孩子,挥挥手命她离开。

  皇儿,我的皇儿,为了你,母后可以不计一切,可以不择手段。你的皇帝父
亲已经迷失了本性,你能依靠的,就只有母后一人了。母后要做的事,就是替你
铲除潜在的威胁,替你扫清将来的道路。你是我大明的正统继承人,母后绝不会
让任何人,阻碍了你的脚步。

  周皇后的直觉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强烈。就算不是太医判断,她也知道腹中的
孩子是大明的太子。那妖妇生产之期在即,她既然不能说服皇帝,就要另寻他途。

  成败,在此一举。绝对,不容有失。

  「怎样了?她现在到底怎样?听她叫得如此凄惨……不行……朕要进去看一
看她!」崇祯听到殿内传出月娘的尖叫,那声音中满含着恐惧与痛苦,把他的心
也要搅碎了。

  他也是第一遭经历这种事,紧张得在殿外走来走去,一刻也坐不住。耳听着
那叫声竟似要痛死过去,他竟忘了那些本该避讳的事,急匆匆就要冲进殿内看望
月娘。

  「皇上,万万不可!」王承恩和周皇后一齐惊呼,拦住了崇祯的去路。

  「皇上,还请稍安勿躁。产室乃血污晦气之地,寻常男子尚且退避三舍,何
况皇上乃九五之尊,怎可犯此禁忌?女人产子本就是一脚踏入了棺材,痛苦哀嚎
乃是必有之事。皇上此刻进去亦是于事无补,更会扰了她的心神。不若这样,皇
上您在此静候,臣妾进去看看情形。不论怎样,臣妾必定据实禀奏。」周皇后给
王承恩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进入殿内。

  王晨恩急忙跪下劝阻,崇祯急得没法,也只能继续在原地打转,额头上浮出
一层细密的汗珠。「皇上放心,王嬷嬷也是奴才的同乡同族。她这一辈子就精通
这么一件事,相信月姑娘和龙裔都能平平安安的。皇后已然进去了,皇上还是坐
下静待消息吧。」

  王承恩继续称呼月娘为「姑娘」,因为到了此时,她在这宫内,仍只是一个
无名无份甚至鲜为人知的女子。只待她生下这龙种,皇上便要给她一个妃嫔的名
号。只是周皇后那边,不知道到底怎么打算,会否愿意支持皇上这样做。

  月娘一大早便破了水,皇后一得到消息,便火速前来探视。如今又纡尊降贵
地进入产室,王承恩也看不透这皇后是真大度,还是……他不敢再多想,扶着崇
祯坐下。只希望皇上的头生子能够平安顺利地降生,给这阴气沉沉的深宫内,添
上几许喜气。

  「大口喘气,吐气,吸气,用劲,再使劲点儿!快了,就快出来了,姑娘,
再用力点!」产室里除了月娘声嘶力竭的呼喊,王嬷嬷的大嗓门也透过门窗缝隙
传到耳边。

  「快了,皇上,放心吧,您听见了,小主子就快来了!」王承恩忙笑着安慰
崇祯。崇祯点点头,握紧了拳头继续这要命的等待。

  「皇上,皇上!宁远蓟镇军哗变!兵部尚书袁崇焕加急折子在此!」这时曹
化淳手捧着奏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在崇祯面前。

  「什么?!怎么会——」崇祯心内大震。袁崇焕不是刚刚在平台奏对,滔滔
不绝地给自己讲了五年平辽的宏图壮志。怎么才一个转眼的工夫,他不过才回蓟
辽驻军半月而已,蓟镇军怎么就哗变了?

  他颤抖着打开折子,看到里面所奏的内容。乃是蓟镇督师喻安性属下的顺天
巡抚,因拖欠了士兵的饷银,引发了将士不满闹事。而这个蠢蛋巡抚竟想毒杀为
首者以平息事端,结果却是招致更大的祸患。将士们得知此事,兵变更甚以往,
如今已抢了大量的火药与官府对峙。

  崇祯看着这样的折子,恨得咬牙欲碎。此事关系重大,他必须放下眼前的一
切。可耳边月娘的惨叫不绝于耳,崇祯额头的汗一颗颗滴在脖颈上。

  万般无奈之下,他对王晨恩嘱咐道:「承恩,朕信任你。这里,就交给你。
月娘与朕的骨肉,她们的安全,就在你身上。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王承恩忙跪下答道:「皇上,国事要紧。里间有皇后照应,奴才更不敢怠慢。
还请皇上放心为是。」

  崇祯点点头,吩咐曹化淳随他一起去干清宫,召见军机大臣商议此事。月娘,
他只能先放一放了。他虽然对周皇后有不满,但却不相信她敢做出越格过分的事。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留下了最信任的王晨恩。

  相信有他守着,纵然皇后真有什么别的打算,也必定不好下手的。只是这事
来得实在可恶,怎么偏偏就挑在这一日哗变?再想到皇后之前总说这孩子是祸胎,
崇祯心内更是浮上一层阴云。

  「娘娘,皇上已走了。听说,是因为……」青岫无声无息地溜入内殿,附在
周皇后耳边禀道。

  蓟镇军哗变?!周皇后闻言心内一惊。这个祸胎还未曾出世,就已经露出凶
兆。可见李宝国所说非谬,这个孩子真是个不祥之物。

  「怎样?快了吗?」周皇后疾步走进产室,瞟到下身一团血污的月娘,皱了
眉头不敢细看。

  「回娘娘,这个孩子还真是费事!这些年老奴也没见过这么难生的!这不,
她娘已经生生累得要晕过去了。我说,姑娘,你别松气儿啊,再坚持一会儿,马
上就出来了!」王嬷嬷也一头一身的汗,在月娘耳边大声喊着,让她打起精神来。

  月娘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眼睛半睁半闭。头发蓬松散落,平日那嫣红的唇也
没了颜色,只顾着一口一口地吸气,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她的喉咙都叫哑了,可
这孩子却死活也不肯让她痛快。

  女人生孩子,怎么会这么难,这么痛?那个小东西就卡在那里,说什么都不
愿意露面。月娘甚至偶尔能感觉到那孩子的头已经挤出了身体,可稍一松劲,它
又顽强地退回去了。当初她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折腾过自己的娘?

  月娘模模糊糊地看到高贵庄严的周皇后在脚边看着自己,隐隐约约地听到接
生婆点醒着自己。对,这时还不能歇着。接生婆说过,如果孩子长时间生不下来,
恐怕会被憋闷死的。辛辛苦苦怀了它十个月,不能眼见着这孩子胎死腹中。

  月娘挣扎着继续用力,忍住身体内外交杂的剧痛,尽力将那孩子向外推。这
剧痛比之以往的任何一次遭遇都更为难熬。下身被撕裂,肚皮像是要生生地炸开
了。月娘突然想到春生的手,就连那一次的痛,也无法与现在相比。

  「娘啊,救我!——」月娘于艰难的挤压中,突然感觉下身猛然一涨一松。
那最尖锐难熬的撕裂痛感过后,她的全部身心都松懈下来。她用着最后的气力大
喊一声,头一歪便昏厥过去。

  「我的天哪!」王嬷嬷看着血葫芦一样的新出生的婴儿,惊恐地叫道。

  周皇后更是浑身颤抖。她虽然没叫出声,但心内的恐惧更甚于王嬷嬷。眼前
的景象,印证了之前李宝国的预言。

  是个女婴,没错。虽然浑身是血,看着脏污不堪,可那对眼睛却像极了那妖
妇。她不过刚刚出生,就已经有了那么亮的一对眸子。而且也不哭不闹,只是安
静地躺在王嬷嬷的手中,小嘴还一张一合,好像在寻找母亲的乳房。

  这样的婴儿,本不该让人觉得恐怖。可如果再看看她身体上挂着的那根血污
的脐带,一端还绞缠着一个同样血污的婴孩。那婴孩是个死婴,身体比女婴小得
多,而且皮肤早已是黑黑的硬硬的。是个男婴,他早已死了。被这个本该是龙凤
胎的一母同胞,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被她的脐带绞死了。

  难怪,难怪她生的这么困难。她能带着这样的两个婴孩坚持到足月才生,又
没有危及性命,这本就是一桩天大的奇事。那女婴还能把残留的男婴尸体一起拖
拽出来,就更是奇中之奇。周皇后看着这怪异诡谲的一幕,竟不知自己该高兴还
是该难过。

  男婴死了,这本是对她最有利的事。无论如何,女孩子最多只是个公主而已。
可这活着的小公主和未生已死的小皇子,又恰好印证了李宝国的判断。尤其是那
女婴,怎么用了这样奇异的方式,断送了自己兄弟的性命。她是颗无比凶险的灾
星,混沌无知时便已取了别人的性命。

  真不知这一幕如果被皇上看到了,心中会作何感想。可周皇后不想冒这个险。
她亲眼目睹了这祸胎的威力之后,更不愿冒这个险。趁着皇上此时不在,她就结
果了这祸胎。否则,万一皇上狠不下心,自己岂非再难找寻机会?

  「那孩子呢?」周皇后定定神,轻咳一声问道。

  「皇后放心,已经抱来了。早先喂了些乳水,正睡得香沈呢。老奴给那媳妇
吃了催生的草药,赶在今天正好生下……」王嬷嬷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一个中年
女子便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手中就抱着一只篮子回来。轻掀起上面的一层兰花粗布,下面
是一个初生的女婴,正甜甜酣睡着。

  「行了,趁她还没知觉,快动手吧。」周皇后摆摆手,她要尽快处理此事,
以免夜长梦多。

  王嬷嬷忙把那孩子抱出来,又把月娘所生的那个女婴胡乱用了床上的一块布
包裹起来,塞进那篮子中,便让那妇人又照原样拿了出去,一直拿出了皇宫。而
那女婴既不哭也不闹,乖乖地凭着她们折腾,凭着她们用了那另外的女婴,取代
了自己的公主之尊。

  「记住。那祸患……不可活……」周皇后仍不放心,再三叮嘱道。这种事情
虽然不该假手于人,但若要她亲自下手,一则狠不下心,二则也失了身份。

  好在这王嬷嬷也算自己身边的老奴才,一向也算忠诚。办这么点小事,应该
也不难。只要这祸患一除,大明朝和小太子,就都能安保无恙了。

  王嬷嬷不敢犹豫,连连称是。「皇后请放心,老奴谨遵懿旨。」

  周皇后漠然看看依然昏死的月娘,冷冷地说了句:「接下去,就都看你的了。」

  王嬷嬷会意,抱起那换来的女婴,在她屁股上拍了几下。那女婴猛然转醒,
自然是嚎啕大哭,声音像男孩子一样洪亮。

  「皇后娘娘,皇上处理国事无暇分身,特命奴才在此等候消息。不知诞下的,
是公主还是……?」王承恩小心地措辞,凑到产室门缝处听信。

  「无妨,是位小公主。就请王公公进来吧,你看一看,也让皇上放心。」周
皇后说道。

  王承恩推门进去,看到月娘早已连痛带累地昏迷着,王嬷嬷则用大手巾裹着
刚出生的小公主,周皇后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切都似乎很正常。

  可当他的眼睛瞄到月娘脚边的时候,却看到了不正常的一幕。一个看上去早
已死了的男婴,脖子上还缠着一圈血污的脐带。

  周皇后指了指王嬷嬷怀中的女婴说道:「王嬷嬷也算尽力了。只是这孩子命
硬,可惜了这位小皇子……王公公,你也看到了吧。」

  「是……是,奴才……看得真切。」王承恩心里确实有点惋惜。好好的一对
龙凤胎,现在竟只活了一个。打量了一下新出生的小公主,也许是刚刚下生模样
还没齐整,竟看不出像皇上还是像月娘。

  「如实去禀奏皇上吧,请皇上安心处理军国大事。月娘和孩子一切安好,只
是皇子无缘,不过,这也是不幸中之大幸了。」周皇后拿着锦帕擦擦额头上的汗
珠说道。

  「是,奴才谨遵皇后懿旨。奴才这就去回禀皇上。」王承恩弓腰退出殿内。

  周皇后回头冷眼看了看月娘,她犹自昏睡着。要不要在此时……周皇后思忖
了半天,否定了这个主意。这时不是自己下手的好机会。祸胎已然被解决了,月
娘可以暂缓放一放再说。眼下皇上不在这里,越是不在这里,自己就越得小心。

  月娘这妖妇不出什么事便罢,如果真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上必然会追查
原因,到时自已难免有嫌疑。如果在此时急着动手,没准连那偷龙转凤的计策也
会暴露,自己的心血岂不是白费?既然这妖妇没福气生皇子,对自己的威胁也就
小了一半。周皇后想明白这一层,决定要从长计议。

  崇祯召见完了军机大臣,决定补发几百万军饷给蓟镇官兵以平息事端。现在
最需要的就是稳定,千万不能乱。尤其是蓟镇辽东一带,更是不能乱。否则后金
清兵就有更多缝隙可钻。

  真不知道国家每年数以千万计的军费军饷都哪里去了?这么多白花花黄澄澄
的银子金子,都养了怎样的一群将相军士?不能保国安民,还要屡屡让他这一国
之君焦头烂额身心疲惫。就连今天这样的日子,也不得安生。

  「承恩,快进来告诉朕,她和孩子……都怎样,母子都平安么?」崇祯招手
喊着王承恩。他之前就看见他在大殿门外转来转去,就知道月娘那边已然完事。
碍于公务尚未处理完,崇祯也只有忍耐着。

  「奴才恭贺皇上,得了个美丽的小公主。月娘姑娘也平安无事,皇上请宽心。」
王承恩忙跑进去跪在崇祯脚边,先报喜事。

  太好了,哈……好事,这是好事,朕……朕做了父亲了!哈哈……对了,朕
这就去看看她们,看看朕的长公主。「崇祯说着就要走,却被王承恩拉住衣摆。

  「皇上,稍缓缓再去吧。月娘姑娘虽无事,但此刻已是痛累交加,刚刚睡过
去。小公主则有奶妈宫女们照料着,可确保无虞。她们都需要休养,皇上尽可稍
晚些再去。」王承恩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回奏:「还有一事,奴才需禀明皇上
……」

  崇祯见他神色有异,言辞上又不利落,忙问道:「何事,快快明讲。」

  「其实……其实月姑娘所生,乃是一对儿龙凤胎……」王承恩刚刚说到这,
崇祯便一把拽着他的衣领提起来追问道:「什么?!朕已有一儿一女?你这奴才,
为何只说生下小公主?!朕的皇子呢?你怎么不提?!」

  「这……皇上还请恕罪……只因……只因小皇子……早已胎死腹中……奴才
……奴才看过了。小皇子确实……早已是死胎。」王承恩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生
怕皇上的怒火烧溶了自己。

  「怎么可能!小公主好好地,怎么皇子就——!?怎么回事,说啊!」崇祯
怒问道。

  「皇上,皇上还请息怒。是……是小公主……」王承恩狠狠心说出真相:
「是小公主的脐带,勒死了小皇子……小公主安然无恙,可惜……」

  崇祯缓缓松开了王承恩的衣领。皇子没了,凶手竟是公主。可这能怪她么?
她也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这种事情以往他也曾听闻过,但就是没想到能发
生在自己身上。今天是七月二十。蓟镇军队哗变,皇子未生已死。

  随着这小公主的诞生,于国于家竟出了这些大事。难道说,皇后之前所说那
些都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崇祯心里抖了一下,不敢再仔细想下去。他安慰自
己,这不过是桩巧合,不过是皇后的醋意在作怪。月娘毫无心机,怎么会生下那
样的——祸胎。

  崇祯不信,也不想信。他喜欢月娘,并爱屋及乌地,把这份感情同样投在了
小公主的身上。他是一国之君,怎能因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而断送两个人的性命?
何况这两个人,都是他心尖上的人。再看看吧,再看看。崇祯希望可以尽快有一
两件喜事,冲散小公主降生带来的祸害和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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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您……您怎么屈尊到了这儿?怎么这时……出宫,找我……有事儿?」
王嬷嬷没想到司礼秉笔太监王承恩会在深更半夜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她紧张地
瞟了一眼屋角床榻上的那个圆滚滚的小包袱,把王承恩让进了屋里。

  王承恩点点头,坐在凳子上四处打量了一回。皇上密嘱他来问问王嬷嬷,月
娘生产之际可否有什么其它不寻常的事。他明白,皇上一来是担心小公主应了谶
言,二来也是提防皇后在皇子死因上说了谎。尽管王承恩亲眼目睹那一幕,皇上
仍不死心,让他再来问问当时的情形。

  王嬷嬷是自己的同乡,与他更是同族亲戚。所以派他过来,希望可以得到最
真实的答案。王嬷嬷在宫中当差多年,丈夫早已死了,一直是寡居一个。可怜丈
夫死得过早,所以连个孩子也没有。如今王嬷嬷也是近60来岁的老寡妇了,一
个人在这小屋里住着,着实寂寞冷清的很。

  王承恩叹口气,接过王嬷嬷递过来的一碗粗茶,叹口气又抿了一口,这才慢
悠悠地寒暄道:「老姐姐,兄弟这么晚过来,确实有要紧的事。你我同乡同族,
在这皇宫内就该互相照应着。你知道,自古这深宫里的事就多,想站得稳活得长,
也难。」

  「可不,兄弟,当年若不是你照应着,我现在还在咱们那个小村子里,没准
早就饿死啦。你知道,我这寡妇失业的,谁管呢。」王嬷嬷局促地用手擦着身上
的围裙,眼角又不自觉地瞟瞟床上那个小包袱。

  她明白,王承恩这番前来,有可能是皇帝的意思。事情做得这么周密,难道
皇上还是察觉了不成?这事她也不想往身上摊,无奈皇后的意思谁又敢违逆?她
只是个接生婆,在宫里能吃口安稳饭,都要看着皇后的意思。

  皇后不想那孩子活着,她能怎样呢?只能照着皇后的脸色行事。可真把那孩
子搂进怀里,看着那孩子亮晶晶的大眼睛和粉嫩嫩的小脸蛋,她说什么都下不去
那个手。可不下手,皇后能饶了自己?王嬷嬷狠着心别着脸,举着把簪子比量了
半天,往那孩子身上扎了下去。

  孩子被突然而来的疼痛激得大哭大叫,乍巴着小手小脚,不明白为什么有人
要伤害自己。王嬷嬷受不了那哭声,那哭声震得她的耳朵嗡鸣作响。这是在造孽,
这是在杀人哪。她一辈子只管生人,何曾动手杀过人?

  王嬷嬷手一颤,簪子掉在了地上。她赶忙去看那孩子,还好,下手的时候她
就哆哆嗦嗦地,根本使不上太大劲。孩子只是皮肉伤,胸前留下一个小伤口,血
流得不多,不知将来会不会留下疤。

  王嬷嬷直念佛,知道自己是根本下不了手的。她又愧又疼地抱起那孩子,拿
点白药点在伤口包好,耐心地哄了半天,那孩子哭累了也就睡过去了。

  她长叹一声,把她裹进那块从宫中就带出来的襁褓里。这时王承恩便来敲门,
王嬷嬷心中大惧,急忙把那孩子裹成一个小包袱藏在床角。

  王承恩觉得她今天的神色格外别扭,心知有异却也不便明说,怕把她吓坏了
倒更不敢说实话了。于是他清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说:「老姐姐说得外道了。杂家
进宫净了身,已然是对不起祖宗父母了。但这心却没变,还是要想着过去的老亲
戚。给老姐姐谋个差使,也是举手之劳。只是——」

  王嬷嬷紧张地咽口唾液,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王承恩摇摇头继续说道:「老姐姐你这差使,实则是个不好干的活儿。寻常
人家生儿育女,也是一桩大事。更何况是皇家。从你手所接,都是金枝玉叶,都
是大明的龙子龙孙。这里面关系匪浅,老姐姐,这些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吧。」

  王嬷嬷脸白了又白,连连点头称是。

  「正因为兹事体大,里面牵扯的人和事也就特别多,更加不好办。但老姐姐
也需知道,不管怎样不好办,咱们领的,还是皇上的恩典。大事小情,旁的人都
在其次,必须以皇上为先。您说是不是?」王承恩说着,站起身向床铺跟前走去,
似是不经意地玩赏着床帐上悬着的那块玉坠。

  那坠子碧绿通透,一看便是宫中之物。王承恩在手心里搓磨着,心知这玉坠
价值不菲,定是出自上头的赏赐。而且这赏赐绝不一般,早已超出了赏赐一个奴
才的规格。

  王嬷嬷后背一脊梁都是冷汗,王承恩虽然不仔细看那包袱,但他把玩玉坠的
神情,王嬷嬷是看得一清二楚。她深恨自己粗心大意爱慕荣华,真应了那句老话,
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酥油。急急地挂在明处,岂不是自讨怀疑?

  她讪笑着凑上去说道:「这是上头赏的,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挂那图个好
看。」

  王承恩了然地笑笑说道:「上头?哪个上头?皇后娘娘的赏赐吧?这何止是
好看,简直是好大一笔横财。老姐姐,这一个坠子可要收好,比你这屋子还值钱
呢。换言之,比咱们的命,也值钱。」

  王嬷嬷干笑着,想引王承恩回座。可王承恩放下坠子,眼睛就开始盯着那小
包袱。一块蓝花粗布,他看着觉得很眼熟。在哪见过呢?他歪头想了一下,突然
想到月娘成产前,一个女人曾挎着个篮子匆匆来去,上面就盖着一块这个花色的
粗布。

  难不成——她们竟趁着那阵的忙乱偷窃大内之物?这罪过也是不轻,但有他
在,只要劝她们原物奉还,倒也不算太大的事。

  他不好上前掀起来看个明白,还想给同族亲戚一个面子。所以他看着脸色煞
白的王嬷嬷循循善诱道:「老姐姐,富贵人皆求。但若贪心过了头,到底是不好。
尤其咱们在宫中当差的,更要仔细着勤谨着,以免给咱们招出什么祸来。这里,
该不会是什么不该拿出来的吧?若是,你告诉兄弟,兄弟给你想法,包你无事。」

  王承恩一指那小包袱,希望王嬷嬷可以领悟自己的苦心,也希望借此让她说
出更多的实话,让她放心信任自己。

  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王嬷嬷并没有想象中面红耳赤地认错,而是面无人色
地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的脚下。

  「老姐姐,你……这是……」王承恩惊异地要扶起她,她却说什么都不肯起
来。

  「呜呜……兄弟,此番老姐姐的命,可就在你身上了。这事……是掉脑袋灭
九族的事……那孩子……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好……皇上……皇后……我…
…谁都交代不了啊。你救救我,救救我吧!」王嬷嬷痛哭流涕,在地上不断地叩
着响头。

  她起初还以为可以瞒过去,那孩子不哭不闹,很是成全她。可王承恩话中有
话,他这么晚来这里,来了就对那包袱不肯放松。难不成,皇上已经知道了其中
有鬼,所以让他来审问自己?

  「这……怎么回事,你快说!」王承恩明白,这绝对不是夹带私逃那么简单
的事了。她话中牵扯到皇上和皇后,还说到什么孩子。他不敢想那后果,从脚到
头一直凉上去。

  王嬷嬷哭着,指指那小包袱。王承恩看她哭得说不明白,狠狠心掀开那包袱
顶层的布,就露出一对玉雕般粉润的小脚丫来。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手却本能
地颤抖着继续掀开那块布,就看到那是——一个初生的,漂亮的女婴!

  「天哪,天哪……你……这……这这……这是谁,是谁?!不会是——?」
王承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只是不敢去想,不敢把事情往绝路上推演。

  「没法子……真没办法。兄弟,兄弟,你得救救我。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
几年。可我还有亲戚,还有侄儿外甥……我死不打紧,可这灭族的罪要是连累了
他们……不能啊,你救救我们吧!」王嬷嬷颠三倒四地哀求着。

  「咳!你说,别光哭啊,说呀!」王承恩急得直跺脚。

  王嬷嬷用力抽泣了几下,定定神说道:「这……都是皇后的意思。这里的孩
子,才是真正的,真正的长公主……承恩,这才是长公主啊!」

  王承恩颓然坐在床沿上。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竟无意间掀开了这惊世的大
秘密。早知如此,他早该喝了茶闲聊几句就走。他没想到,这事竟然会发展到这
个局面。

  皇后,皇后,本以为皇后最多就是编造了男婴早死的原因。也许那无缘于世
的小皇子,不过是先天太过羸弱致死,不是小公主的过错。可谁能想到,这样简
单的一件事,如今成了无法复命的难题。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详细说来。」王承恩看着那雪团似的小
女婴犹自酣睡着,从她的眉眼间,他看到了月娘和皇上的影子。

  于是王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个月之前,皇后便
找到她。说她为宫中做事尽心尽力,赏赐她不少宝物,还给她很多银子,让她将
来作为养老之用。王嬷嬷对此感恩戴德,却也不疑有他。

  不成想月娘临产前,皇后再次召见她,却给了她一桩要命的差事。月娘肚子
里的孩子,必须要死。可又不能死在宫里,以免招致猜疑。王嬷嬷有心推辞,可
拿人手短,更何况自己已经知道了皇后的密谋,若是推脱,也是一样没命可活。

  而且皇后还说,做完这次之后,她就可以拿到更多的银子,回乡颐养天年,
再也不必在宫中做事。王嬷嬷这才万不得已接下了这任务,安排好可靠的人——
也就是自己的侄子媳妇做接应,并找到临盆日子相近的一个年轻寡妇。

  那寡妇生计窘困,只愁孩子跟着她没活路。巴不得能有人要了这孩子,最起
码有口饱饭,也不耽误她将来再嫁。看她肚子既宽且圆,有了身孕之后脸盘也更
为俊俏,王嬷嬷就知道她必生女儿无疑。

  就这样,一直到了月娘生产前一刻,王嬷嬷安排的人喂那寡妇吃了催生的药
草,那寡妇也果然生下一个女儿。所以就被悄悄携带进宫,趁乱又与月娘所生的
小公主调了个包。只是这小公主到底该怎么办?是不是该遵从皇后之命,将她杀
死了之,她却真地犯了难。

  杀人本就不易,何况是杀一个无知懵懂的婴儿,这婴儿又是当今皇上的骨血。
所以她根本下不了手也不敢下手,只好把这孩子暂时先藏在自己这里,也不知该
怎样处置。

  王承恩听王嬷嬷断断续续地把这故事说完,他一时震惊到不敢相信。他微张
着嘴楞了半天,才小声问道:「这……果真是小公主?皇后……为何执意要她性
命?」

  王嬷嬷哭诉道:「我……我只知道,皇后说她的娘本就不祥,这孩子更是祸
胎,会是大明的灾星。所以必要她死,大明才可生。兄弟,你要救救老姐姐啊!
这事……这事皇上他不知道吧,千万别禀奏皇上。否则……否则咱们这一族,就
没人活得了啊!」

  王承恩点点头,这些话他也曾听闻,心中也一直是半信半疑。这么一个没能
力伤害别人的婴儿被说是灾星,似是有些无稽之谈。可皇后执意要她的命,又不
像出于私愤。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公主。她出生那天,又恰逢蓟镇军变。至此他
也拿不准,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怎么办,怎么办哪!杀不得,又活不得……兄弟,想想办法吧!我不过是
宫中的奴才,皇后一个眼神就能要了我的命!何况她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这
孩子,还没出生就缠死了小皇子,她……她果真是有些邪门的……」王嬷嬷惊恐
地看着那可爱的沈睡的女婴说道。

  王承恩用力捶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摆摆手示意王嬷嬷安静。屋里没人说话了,
王承恩紧握拳头抵着脑门痛苦思索着;王嬷嬷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手
下留情,瞒下这件事,给自己留条活路。

  怎么办?怎么办?灾星?小公主?皇上的骨肉?大明的祸患?这些词来来回
回拉锯,撕扯着王承恩的心。他有心忠诚于皇上,有心据实禀奏此事。可这事一
旦被暴露,就不仅仅是皇帝的家事,而是大明的国事了。

  皇后被废,皇后腹中的嫡子被废,月娘专宠后宫。这些都是要命的后果。虽
然皇后在这件事上做得不光彩,但她在其它事情上,确实可算一任贤后。皇上为
国殚精竭虑,需要的是贤后而不是艳后,更不能是赵飞燕杨玉环之流的倾国美人。

  可偏偏那月娘,正是惑乱君心的那类女子。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出卖皇后,
王承恩认为是大大的不妥。可月娘所生的,又的确是皇上的后裔。若按皇后之意
杀了她,为那些无法确定的谶言杀了她,王承恩又颇为不忍。

  可留着她也不行,谁来养育她呢?王嬷嬷肯定是不行,皇后必然要派人来查
她的。

  天哪,老天哪,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既不负皇上,又不出卖
皇后,还能给这小公主一线生机呢?王承恩眉心紧锁,希望老天给他一个明示。

  「天,天意,天意——」王承恩终于灵光一闪,决定把事情还给老天去处理。
他决定要负皇上一次,把这事按下不说。虽然难免有愧,可也不得不为。他也是
为了皇上,为了大明啊。

  至于小公主,既然杀不得也留不了,那就,那就——舍了她!把她扔到荒郊
野岭。那里人迹罕至,若这样她也能活,就是老天执意留她性命。若是因此而死,
也算是天意使然。

  如此一来,周皇后可以保全,王嬷嬷也保住了命,这孩子的死活,也交给了
上苍。老天本就不该把这样的难题扔给凡人,索性把这棘手的难题还抛给老天!
面对目前的困局,这似乎也是唯一可行的计策。

  王承恩狠狠心,把那孩子又抱在怀里端详了半天。那眼睛鼻子,将来俨然又
是一个月娘。那肉嘟嘟的小嘴和鼓鼓的脸颊,却像极了天子姿容。王承恩又发现
她胸前一处伤,知道这就是王嬷嬷不忍下手的证据。

  他看了又看,忍不住落了泪。他把孩子轻轻放在床上,敛容整装,恭恭敬敬
地跪下去,给那孩子叩了几个响头。「公主,为何要生于乱世,为何要降于皇家?
此处不是你的栖身地,大明更不能再承受更多祸乱。走吧,是生是死,都看公主
自己的造化了。」

  他叩了头,又拜了几拜,擦了眼泪起身,把那婴儿包紧了藏于怀中,回头对
着惊惧莫名的王嬷嬷说道:「放心吧,此事有我。今后这事要烂在棺材里,万不
可对人透露一丝一毫。皇后那里,你复命说孩子已死。皇上那……我自有交待。
此事完结之后,你便回乡吧,从此切莫再踏入京城一步。」

  王嬷嬷感激万分地看着王承恩连连点头,这大心病一除,她才觉得腿软,一
下子瘫坐在地上,话也说不出来了。

  王承恩怀抱着小公主,走进漆黑的夜色中。城南是一处乱葬岗,他脸上带着
未干的泪痕,抱着那不幸降临皇家的婴儿,一步步蹒跚着,向那里走去。

  两天后。

  崇祯微笑着抱着刚出生的「长公主」,他不断地用脸颊去磨蹭那孩子的小脸
蛋,逗得那孩子咧着嘴直乐。孩子显然还看不清这「皇父」的模样,眼神的焦距
还在飘忽不定中。但崇祯却对她越看越爱,越看越喜欢。

  月娘半躺半靠在床榻上,看着皇帝对这孩子这样喜爱,却无法体会为人妻为
人母的幸福。她心中异常清楚,这里绝不是她的家。这里是高不可攀的皇宫,皇
上也绝不是她的终身依靠。

  而这刚刚从她身体中脱离的婴儿,她明知那是自己的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无法从心里亲近起来。都说是母子天性母女连心,可为什么,她竟一点感觉
都没有?

  当初她只是个被送入宫的棋子,本来早就该回到她熟悉的民间。只是碍于有
了这孩子,她才不得已留在这里。如今终于能解除了这负担,月娘除了身体上轻
松,心里也少了一份负重。她眼睛看着崇祯和那孩子,可她的心早就飞出了宫外。

  她要走,她要走,她无法适应这宫中的生活。她明白自己的卑微轻贱,她决
不能在周皇后那双凌厉高贵的眼神下过了一生。她要回去,她要见卫子卿和卫子
璇。她怕自己再不回去,他们或者早已忘了她。

  崇祯终于跟孩子也亲近够了,便把孩子交给了奶娘抱走。挥挥手,宫女们也
都静静地退出殿外听命。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收敛,却看到月娘一双迷茫的眼睛。

  她双眼含泪一般,水汪汪地看着他。可她的眼神又是那么空洞无边,就像穿
透了他的身体,看着遥远的某处。

  「怎么了?朕只顾着逗公主,月娘不高兴了?」崇祯走过去,轻揽过她的腰
身。天哪,她的身上一如既往地柔软而富有弹力,如今又多了一层浓重的婴儿奶
香。

  那种混合着女人和孩子的香味,一起刺激着崇祯的感官,让他忍不住把手伸
入她的衣襟,开始揉搓起那对久违的丰乳。

  「哎——」月娘短暂的一声惊呼,若不是崇祯这个动作,她还沈浸在自己的
思绪中。她受惊一般躲了几下,想避开崇祯的手掌。

  崇祯有些失望,暂时住了手,以为她只是不舒服。毕竟此刻她还是月子中的
女人,身体尚未恢复。他也可以谅解她的不自在。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眼睛里,他看到的似乎永远都是惊惶失措,没有爱
人的柔情蜜意。当然,只有在房事中,只有在销魂的肉身交叠的时刻,她才是那
个狐媚放荡的妖精。

  「在想什么?」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欲念,手掌轻轻覆在她的乳房上问道。

  「没……没事。」月娘心事重重地回答。

  崇祯动动嘴角笑着说道:「对了,公主的名字,朕已然想好了。就叫——朱
淑娖吧,是个很好的名字。娴静淑女,谨慎自守,是朕与月娘的女儿。还有,朕
要封她为长平公主,愿她能见证大明的国泰民安。」崇祯虽然口中这样说着,心
里也有点不自在起来。他喜欢这孩子,可偏偏是她,被人说是祸国之人。因此他
才用了「娖」这个字,希望这孩子能谨慎齐整,不惹祸端。

  月娘心不在焉地听着。孩子即将被封为公主,她又沐浴皇恩,本该是天大的
荣耀,但她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孩子,就像不是她的。更何况这皇上,更不
可能属于她。她明白皇上喜欢她,可她除了感激他的宽容大度和不杀之恩,其它
的感情根本没有。

  崇祯有点失望,她竟这么淡然面对这件事。可他又莫名地更喜欢她,正因为
她的淡然。所有妃嫔,都渴望着他给她们更高的封号,给她们更多的奖赏和更尊
贵的地位。只有月娘,才对这些事情不理会不上心,对着他的时候没那种功利的
谄媚。

  「还有一事,朕想……也是时候,该给你名分了。不若,朕就封你为……」
她越是不要这些,他就越想给她。她连公主都生了,当然可以享有她的尊荣。他
要封她为妃,封她为顺妃。

  可他还来不及说出口,月娘就惶然失措地从床榻上爬起来,摆脱了他的手掌,
跪在他面前嘤嘤而泣。

  「你……这是为何?怪朕太晚给你名分么?」崇祯想不到其它理由,能让她
这样反常。

  「不是,不是。皇上,皇上……民女求您了皇上。民女当初本就不该进宫,
进宫之后更不该魅惑皇上。大错既已铸成又悔不当初,竟有了皇上的骨肉。月娘
出身下贱,根本不配伺候皇上,更何况是封为妃嫔。皇上,若怜惜民女,请看在
公主的面上,放了民女,让月娘……出宫吧。」

  月娘说着,悲从中来。眼泪似断线珍珠越掉越多,胸中如千钧大石越压越闷。
她知道圣意难违,知道皇上金口一开再难更改。于是她不得已冒犯他,打断他的
话,更要他收回对自己的加封。

  崇祯眯着眼睛看她半天,心中酸酸涩涩。她话语诚恳,语气哀伤至极。她不
是装的,她发自真心地不想做他的妃子。多么可笑,他还想封她为「顺妃」。然
而她不仅不领情,还如此剧烈地反应了她的不安和恐惧。

  难道她对自己,真地一点爱意都没有?难道她的心里,还想着过去的某位情
人?是卫氏兄弟,还是福王世子?

  这一瞬间,他忘了自己是皇上,他返璞归真地,感受到了男人的妒意。他虽
然是天子,却无法得到天下每一个女人的心。尤其是,月娘的心。难以捉摸,难
以取悦的心。

  「不,月娘……朕……朕不愿,不能,不可——让你走。」他低沈地说着,
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正如他与她第一次在西暖阁相见那般看着她。

  月娘痛苦地咬着下唇,不可置信地摇头。皇上不同意,皇上竟这样坚决?她
的心凉了又凉。难道她真地要老死在这宫中?

  崇祯看到她眼里的慌张不安和绝望,他眉头一皱,把她顺势压倒在床榻上。
她还是那样绝望,眼睛里除了泪水,还是空无一物。没有他,眼里心里都没有他。
这念头折磨着他,促使他报复般地撕扯开她的衣襟,用力揉捏着她的乳房。

  月娘任由他动作,任由他把她胸前的软肉捏得变了形。他很少这样狂乱粗暴,
他一定很愤怒。月娘睁着眼睛,望着高高的拱顶和房梁。希望,过去累积的那些
全部希望,如今都在皇帝的口中粉碎了。

  他爱的,就是这该死的身体。随他吧,由他吧。或许这身体他看腻了玩够了,
就能把希望再还给她。

  崇祯大力地玩弄着那对白兔,不小心却被那对乳房中充盈的奶水喷溅到脸上。
他忘了,忘了她是个月子中的女人。她有奶水,温热的,白白的奶水。他愣了一
下,不知道该怎样收场。他不能碰她下面那处销魂的禁地,他还能怎么缓解这妒
忌带来的澎湃情欲?

  下一刻,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俯身下去,吸住其中一只小小的光滑的乳
头。那乳晕比之前大了一圈,却不影响那乳房的丰美。她成熟的身体,对他而言
更多了一种想要亲近的欲望。那欲望中,不仅包含了男女之情,更有一种难以言
明的,对母亲的思念和怀想。

  他如今是皇上,可他过去也是个孤儿。四岁的时候,他失去了母亲。十岁的
时候,他又痛失了父王。十二岁的时候,他这小小的孤儿便成了信王。可谁又知
道,他这王爷是多么孤凄,多么渴望有父母的照料。

  正因为他的幼年这样凄惶,所以对月娘也有同病相怜的情愫。出身低贱的她,
和高高在上的他,是一样的可怜啊。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每每把周皇后的话抛在
脑后刻意不想。

  灾星,什么是灾星?若说灾星克人,他朱由检,难道不是灾星吗?只因为他
是信王是皇帝,所以没人敢说罢了。

  他疯狂地吸吮着月娘的乳头,像一个无比饥渴的孩童。用他的身,他的心,
他的嘴巴和他的魂灵,去吸取着月娘身体内的女性味道。那奶水,腥腥甜甜,是
他最眷恋却又最无法讲出口的味道。

  这时他才有些明白,为什么先帝对客氏会那样恩宠有加。他们眷恋的,都是
这样混合了女人与母亲双重魔力的女体。

  他在她的两只乳房上轮流肆虐,就似恨不能一时间吸干她,让她在他口中彻
底消融。吸干她,消融她,她就再也无法离开自己,再也不会讲出那些绝情的话。

  月娘瞪着茫然的大眼睛,既不反抗也不躲避。她恨自己这身体,恨了很久了。
在他疯狂的进攻之下,她甚至也希望自己可以被他吸干榨尽。如果那样,她就不
必在这冷森森的皇宫中终老一生了。

  「皇上……皇上……」殿外又传来曹化淳急促又稍嫌惊惶的声音。

  「何事,讲!」崇祯没好气地问道。嘴巴暂时丢开了那对乳汁丰盈的乳房。

  「浙江巡抚急报,浙江海溢,人畜庐舍漂溺无数,嘉兴飓风淫雨,滨海及城
郊居民被溺死者不可胜计。绍兴大风,海水直入郡城,街市可行舟。山阴、会稽、
箫山、上虞、余姚被溺死者,各以万计……」

  曹化淳此言一出,崇祯马上翻身下榻。上天竟这样对待他?陕西已是饿殍千
里,如今竟连一向富庶的江南都遭灾了吗?这灾祸来得如此迅猛,竟死伤万人以
上。崇祯尚且发着愣,内殿却突然传来一阵女婴的啼哭之声。

  他身体一抖,心中大震。难道,难道真是因为她?自打她出生,已经发生了
这么多事了。他烦躁地大喝一声:「把公主跑远点!」

  奶妈听到皇上声音中满含怒气,急忙一路小跑,将孩子抱到更远的偏殿,哄
着她赶快睡觉。

  崇祯咬咬牙,拎着衣摆急火攻心地走出去,边走边问曹化淳:「灾情竟这样
重么?」

  曹化淳小心答复着,抬眼看看皇上,忙命人奉上干净帕子,弯腰递给崇祯。
崇祯想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在脸上胡乱一擦,擦去了残留的乳汁痕迹。若是
这个样子被大臣们看到,不知会作何感想。

  「月儿弯弯照九州岛,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月娘艰难地爬起身,默默合上大开的衣襟。她突然想到这首小调,梦游般地反复
哼唱着这一句。

  这小调在她的娘亲还在世的时候,月娘经常能听到。娘总是低低地哼着这调
子,一边哼,一边用那双巧手织出绚丽的锦缎。后来娘也死了,月娘没再听过这
调子,也没再唱过这歌谣。

  如今她身处宫闱,这滋味却像身陷囹圄。此刻她才终于体会到,当年娘在唱
这支小调的时候,其实是多么寂寞。她的手虽然忙着织锦绣花,可她的心,一定
在思念着早逝的爹,思念着她爱的男人。

  不知为何,「小公主」就像被这小调的哀伤所感染,再度「哇哇」地大哭起
来。那不绝于耳的哭声与月娘如诉如梦的吟唱交织在一起,飘荡萦绕在这深冷的
宫殿中,令人更觉凄清。

  王承恩在殿外徘徊着,看着行尸走肉般的月娘,听着那哭声和歌声的和鸣,
心中更添了几许愧疚。

           ========================

  王承恩在干清宫御书案旁屏息而待,大气也不敢出,看着长吁短叹在地上来
回踱步的崇祯皇帝,只恨自己是个宦官,无法定国安邦为皇帝分忧。他能做的,
就是竭尽所能地伺候好皇上,尽力为他分忧解愁。

  只可惜,目前皇上的心情想必是神仙也难救的。自七月二十三江浙一带遭灾
之后,七月二十五日宁远军竟然也跟着哗变,到现在已是八月初了,这场哗变还
未平息,就像生怕这大明朝有一天的安稳。

  「废物!堂堂大明,竟然养了一群废物和反叛!朕……朕就算是揉碎了心,
又有何用!?」崇祯突然停下来,捶着御书案大骂道。

  他一直在忍,他知道君王应当不怒而威。但讽刺的是,现在就算他这君王暴
跳如雷,也仍然解决不了这燃眉之急。宁远军变非同小可,后金早已对关内虎视
眈眈。这几天据闻后金部队频频异动,似是有进兵的可能。

  想到当年若非努尔哈赤死于炮火之中,今日这京畿重地是否还在大明的版图
中,都很难判定了。他不想自乱阵脚,也不想长他人之志,可眼前的形势就是这
样残酷。国库已近空虚无物,自己与后宫妃嫔的各种开销用度已减至最少。少得
几乎要丧失了皇家的脸面,少得几乎连那些民间巨富的土包子都不如。

  可这些也治标不治本,那些个所谓的大将军,个个都是欲壑难填的白眼狼。
崇祯恨他们,可又不得不用他们。把他们都抓起来审,把他们都杀了,谁为大明
带兵,谁为大明打仗?他掉入一个无底的深坑中,无论他如何兢兢业业,事实却
总要雪上加霜。

  「皇上……还请息怒……无论如何,还有袁大将军……」王承恩吓了一大跳,
急忙上前托住皇帝的手,怕他继续伤害自己。

  「哼,他……唉——」崇祯长叹一声。当初他是多么信任袁崇焕,可看他自
上任以来,蓟镇和宁远军都在他的辖制下,却一再发生部队哗变。崇祯难免不猜
疑,这袁崇焕到底是能力不足管不住军队,还是他是个大贪,是个难以满足的蠹
虫。

  只是,这些猜疑他没办法说。他给了袁崇焕太多的自由和权力,他甚至给了
他尚方宝剑,并允诺他不以权力掣肘,不以意见乱谋。金口玉言,又怎能朝令夕
改?他也只能长叹一声,哑巴吃黄连罢了。

  「皇上,皇后娘娘凤驾到。」一个小宦官匆匆来报。

  「宣。」崇祯平复了一下心绪,重回到御书案后坐好。他不知道皇后此时觐
见又有何事,她平时很少来这干清宫,尤其是有了身孕之后,就在坤宁宫中养胎。
说起来,他也好几天没看见她了。想到这一点,他也难免会心生愧疚。毕竟她还
大着肚子,可怜做了他的皇后,竟连见一面也难。

  「皇后,免礼,你如今身子也不便。快到朕身边坐下吧。」崇祯站起身,对
着刚刚跨入殿门的周皇后说道。

  王承恩吩咐小宦官去搬来了贵妃椅,周皇后却摇摇头站在殿中。她身边的宫
婢青岫小心地扶着她的手,并命人在地上放置了软垫,周皇后便缓缓地跪下去了。

  「皇后,你这是……快快平身,朕不是让你不行礼的么?」崇祯不知她为何
这般固执,想要下去搀扶她。

  「不……皇上。臣妾并非只为宫中礼节而跪。臣妾今日前来,是为了大明,
为了皇上而跪。还望皇上,您能听臣妾一言,臣妾死也甘愿。」周皇后直视着崇
祯的眼睛说道。

  崇祯突然间意识到,周皇后要说的,仍是月娘和小公主的事。他犹豫了一下,
站在御书案后不动了。皇后就跪在那里,腹部已经显怀了,可脸颊和四肢却比以
往更为纤瘦,神情也似更为憔悴。他有些于心不忍,又有些无可奈何。

  周皇后心里一凉,她明白,皇上知道她要说什么。难道这结发夫妻的情分,
真地比不上那月娘的露水孽缘么?她鼻子一酸,眼泪扑簌而落。

  「皇上,您知道臣妾要说什么,臣妾也就言无不尽了。或许,皇上会以为,
臣妾只是妒意使然,所以一再针对月娘。可是请皇上您再三思量,月娘入宫之前,
无论您宠幸哪位妃嫔,臣妾可否有过一次怨言,可曾有过一丝醋意?就连王选侍,
当初也是臣妾带来的陪嫁之人。她能做上选侍,能有福伺候皇上,也是臣妾举荐
的。试问臣妾又为何偏偏为了月娘,让皇上心生不快?

  皇上啊,月娘的过去,您比臣妾更清楚。她的出身且不说了,贫贱本亦无妨。
可怕的是,她所历经的那些个事情,桩桩件件,又有哪一件不是骇人听闻淫乱不
堪?更遑论她能入宫,也是魏逆和客氏的指使。若非上天庇佑皇上圣明,臣妾…
…臣妾不敢想那后果。

  是,皇上,请容臣妾说完。这些若都无法让您对她心生警惕,就请看看眼前
的事实吧。也许她无意,也许她无心,可事实摆在眼前。钦天监监正的话,都应
验了吧。自七月二十日到现在,大明可曾有过一日的安宁?蓟镇哗变,江浙水灾,
宁远军变至此未平。

  皇上,臣妾方才听到皇上的怒斥,您怒斥将领无用,痛心大明不宁。皇上啊,
臣妾不相信,您就真地一点都没有考虑过,这些异变,也许正是上天给您的警示?
您是天子,上天不忍见您陷于男女之情中,更不忍见大明毁于此女手中。皇上,
还记得您当初的宏愿么?您亲口对臣妾说,您要挽救大明,您要做圣主明君。而
世上之事,尤其是作为一国之君,必能舍常人之所不能舍。

  皇上,臣妾明白,过去臣妾曾说,小公主不该生下来。可她即已出世,也是
上天之意。如今,臣妾只希望好好教养小公主,希望那些谶言不会实现。但是月
娘,她绝不可以继续留在宫中。她在这里,皇上的心就有所牵绊。

  因此,臣妾不得不请求皇上,为我大明的天下,也为您自己的誓愿,杀了她
吧。臣妾愿意……愿以皇后之位,换取月娘一命!「周皇后说到这里,已是泪流
满腮。她坚定无比的语气,让崇祯和王承恩都吓了一跳。

  用后位去换取月娘的性命,周皇后真地是破釜沈舟了。王承恩没想到皇后竟
然这般决绝,似是与月娘势不两立。用后位去赌,这一把实在是赌得太大。正因
为这赌注已经大得超乎想象,王承恩才彻底确定,周皇后并非善妒起了杀机。而
是……而是月娘,真可能就是祸国之人。

  崇祯呆站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说的太多,反而一句也说不
出来了。他想说,想说他有多喜欢月娘,想说月娘给他带来了多少快乐,想说他
这个皇帝做得很不快乐。可他说不出口。

  因为所有玩物丧志的皇帝,所有因色误国的皇帝,他都知晓。而所有励精图
治大有作为的皇帝,又有哪一个享受过真正的快乐?

  他的那些宏图大志呢?他的那些中兴抱负呢?最近他似乎想得越来越少。自
从月娘入宫之后,他即使表面上仍是一个好皇帝,可心里的倦怠骗不了他自己。
纵然月娘不是一个妖姬,在世人的眼中,她已然是罪魁祸首了。

  况且月娘的心,根本不在这宫里。她就像是自由生长在野外的花朵,妖异迷
人,却无法在这深宫中栽种存活。她坚决不受封号,她眼中那些越来越黯淡的神
色,都在不停地告诉他,她不想留在宫中,不想做他的妃子。

  周皇后仍跪在那里,她难得的一袭盛装。自从国库吃紧以来,她带着后宫嫔
妃们节俭用度,可说是个贤后。她今日的礼服盛装,也无非是在效仿长孙皇后,
无非是要劝谏他做个明君。可她竟要杀了月娘?崇祯从来没想过要杀月娘。当初
在西暖阁知道她是奸细的时候,他都从不曾真正想杀了她。

  崇祯一时间心中慌乱如麻,一时间只觉身心疲惫。关于月娘和小公主,周皇
后跟他已经说过太多次。每一次他都像是没听进去,可实际上每一次,他都不能
视若罔闻。甚至在睡梦中,他还曾大汗淋漓地惊醒。他梦到了,梦到了天下人的
冷笑,说他是末世昏君。

  他重重地坐回到龙椅上,发了一会楞,才终于无神地看着周皇后的泪眼说道
:「你且起身。容朕……再想想吧。」

  「皇上,臣妾之心可昭日月。臣妾与皇上,是结发夫妻。皇上请细思,臣妾
会不会害皇上?臣妾宁愿粉身碎骨,也希望皇上和大明江山长治久安。皇上,难
道月娘在您心中,真地比臣妾这个皇后来得更重么?」周皇后凄凄哀诉道。

  「朕……明白。皇后,久跪无益,保重身体要紧。你腹中,还有朕的皇儿…
…且回宫休息吧,朕……不负你就是了。」崇祯摆摆手,随即撑住自己的额头无
力地说道。

  周皇后明白,再说也是无益。她也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今天这番话,已经
让皇上动摇了。她刚刚冒了那样天大的险,也是置死地而后生。她别无选择。她
和月娘,只能有一个活在这宫中。她不是不怕,她后背的汗,已经打透了她的中
衣。

  她赌的,是皇上对她和腹中皇子的不忍心,是皇上残留的壮志雄心,也是皇
上多日以来在军国之事上的烦心和疑心。她扶着青岫的手,费力地站起来。长久
地跪在那里,纵使膝下有厚厚的软垫,但对于一个孕妇来说,仍是一种难熬的痛
楚。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能除掉月娘,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承恩……朕……该怎么做……皇后倔强,月娘无辜……朕不忍心……你说,
朕……该如何是好?」崇祯失神地望着已走远的皇后凤辇队伍,喃喃地问道。

  王承恩想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跪在崇祯脚下泣诉:「皇上……这本是您
的家事,奴才本不该参言。可是……皇家无私事……皇上的家事,亦是天下的大
事。皇后,乃是我大明的贤后。她能这样做,必然也是有极大的理由和担忧。奴
才看得出,皇后是出自一片赤诚公心。

  至于月娘,奴才与她无冤无仇。可若说为了天下而牺牲一人,奴才也并不反
对。

  此刻若能以奴才之命换取皇上须臾欢颜,奴才也在所不惜。只可惜,可惜…
…让皇上欢颜之人,让皇上忧心之人,都是月娘而已。皇上,奴才认为,皇后所
说,不无道理。就……杀了她吧。汉武帝,不也曾杀过钩弋夫人么?「

  崇祯身子一抖,胸前就像有根针,不断扎在他的心上。月娘何罪?竟能让所
有人对她都起了杀心?就算她是祸水,她从头至尾也是被胁迫的,并非出自本意
真心。他有时恨不得她真是他的祸水,只要她肯爱他。可惜……她根本不爱他。
她眼睛里都似要长出一双翅膀,好带着她飞出这深沈的皇宫。

  而汉武帝杀钩弋,曾经是他最为扼腕叹息的惨事。难道作为一个君主,真地
要无情到至亲可杀的地步,才算是圣主明君吗?他不想,也不能做这种事。那个
曾经在他身下妩媚承欢的女子,那个让他心醉神迷的女子,那个为他生儿育女的
女子,他狠不下心杀她。无论她是祸水还是灾星。

  王承恩看到皇上眼睛中蕴含的克制的泪水,知道这事情行不通。纵然皇上同
意杀掉月娘,今后漫长的岁月中,皇上也会为了这件事悔恨终生的。

  他叹口气继续说道:「皇上,还有一法。若不忍杀……不若放她出宫吧。她
……其实一直早就想离开这里。这宫内,她也实在呆不得。皇上,且不论其它,
只说她的身份,迟早都会沦为天下的话柄。皇上,为了您,为了她,让她……走
吧。」

  崇祯闻言,将脸埋在手心里,止住了几欲落下的泪,却止不住心中一阵强似
一阵的刺痛。让月娘离宫?这对他而言,跟杀了她毫无区别。一样的永世隔绝,
一样的再会无期。唯一不同的是,月娘活下去了。她会回到那个她心慕的男人身
边,用她美妙的身体,去取悦他治下的某个艳福不浅的臣民。

  他甘心么?他情愿么?崇祯在衡量,衡量放月娘离宫的利与弊,同时也在衡
量他对月娘的爱到底有多重。杀了她,让她死在自己身边;放了她,让她与其它
男人双宿双栖。这抉择残忍而不留余地,苦涩又凿骨击髓。

  夜深了,崇祯静静地望着月娘的背影。她身子虽幽居在这冷宫的一角,可她
不会知道,她占据的,是他心中最热的那一块。如今,就连那一块,他也不能保
留了。

  她这么晚还没睡,只是盯着天上的月亮发呆。殿内的烛火早已燃尽,只有月
色清光铺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背影格外冷清,又格外优美。这个妖姬确实是怪,
生孩子这档事在她身上,似乎没留下一点难看的痕迹。

  腰身仍窈窕,屁股仍浑圆。崇祯无声一笑,难怪都说她是妖姬。这或者,也
是对月娘无上的赞美。只可惜,这露骨的赞美在皇宫中,却只会要了月娘的命。
正如客氏,妖娆却惨死。但客氏罪有应得,月娘却何其无辜。他最终做了这样的
决定,正是因为想到了月娘的可怜与无辜。

  无声地,他走到她背后,从后面一把环抱住她。「夜深了,还没睡?」

  月娘吓了一大跳,扭头看他,才长吐一口气。「皇上……」

  想到几天前他似乎暴怒地离开,月娘很多话又咽下了去。她该激怒他吗?她
该在此时此刻说出她的心愿吗。

  「你该好好休息的。月娘……」崇祯贪婪地吸着月娘发间混杂着婴儿气的幽
香,胸腹中的苍凉一圈圈地扩散开来。

  「我……不困,不累……」月娘觉得今天的皇上很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
她低头想了半晌,觉得他实在是温柔得可怕。

  崇祯看着月娘那一段雪白的颈子,就想到这么美丽的东西,他不能眼看它活
生生扼死在白绫之下。

  「跟朕说实话。月娘……你……恨朕么?」崇祯的脸颊摩挲着月娘的脖子问
道。

  月娘大惊,忙答:「不!不……皇上,我怎么可能?!皇上,奴婢……感激
还来不及……」

  「那么……你爱朕么?月娘,在朕眼中,你不是什么奴婢。你大胆说,朕想
听……实话。」崇祯明白,自己是在逼着自己走向牛角尖。他知道那答案,他只
是想亲耳听到,彻底让自己死心。

  月娘楞了一下,想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皇上,月娘……爱您。」
感觉她身上的手颤了一下,将她抱得更紧,月娘连忙解释道:「皇上……月娘所
说的,是一个草民对皇上敬爱。月娘是有罪之人,进宫目的本就……承蒙皇上恩
典,月娘才能苟活到现在。可是……皇上,月娘实在太过卑贱,卑贱到……您无
法想象的地步。所以……皇上对奴婢,不该这么好。而奴婢,不仅今生,就算是
来生重新做人,也配不上皇上您的身份……」

  崇祯摇摇头轻笑,无可奈何花落去地轻笑。「月娘,朕明白了。朕……其实
早该明白……你那时……只是药力,并非发自真心。」

  月娘脸红了又白,想到过去那些不堪的回忆,尤其是世子府中的一幕又一幕,
她一方面庆幸自己脱离了那里,遇见了皇上;一方面又更觉得悲哀,皇上对她这
样好,但她却不能也不敢领情。她太明白自己的身份,更清楚自己的肮脏。

  「朕问你——」崇祯看她不说话,将她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你
……心中有人,是不是?」

  月娘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想到这件事在世人眼中也是秽乱不堪,她觉得
自己更是连妓女都不如了。她点点头,没预期的,竟哭了。

  「朕……不如他对你好?」崇祯又问。

  「不,不是……皇上……奴婢这一生,所经历的大多是不如意,甚至是很不
堪的……难得,难得皇上不嫌弃……可是……奴婢是命贱之人……承受不起……」
月娘说得,是她的心里话。她从来没想过,天子竟会垂青于她。这感觉,只让她
觉得可怕,让她觉得自己更脏更可耻。

  崇祯点点头,手指轻柔地插入她的发间,一点点地向下捋着她乌黑的长发。
「月娘,朕……不一定总会对你这么好……朕……说不定……也会杀了你的。」

  月娘本能地一僵,抬眼看着他,发觉他是很认真地说这句话。她看了半晌,
点点头说道:「好。皇上……月娘……愿意一死,以赎之前的罪孽。我……早已
该死……」

  「那么……月娘……朕……就成全了你……你,现在恨朕么?」崇祯没想到
月娘竟无惧于死,心中又是一痛。

  「不恨……皇上……月娘懂得不多。但也看得出……皇上是好人。月娘……
感激皇上对我这样好。让我死,也是对我的好。反正……我这样的人……活着…
…也是没什么意思……我……」月娘发觉自己此刻倒真是有些求死之心。

  她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再见爱人一面。可是见了又能怎样?她还是那个污浊
的她,这种泯灭人伦的爱,是无法久存于世间的。

  崇祯深吸一口气,说话间的鼻音有些浓重了。「月娘,朕会如你之愿。你死
后……朕会把你送出宫。来生……来生你不要怨恨朕……多想着,想着朕对你的
好,想着你……为朕,生了一个女儿……朕是皇帝……但朕也明白,何谓一夜夫
妻百夜恩……月娘……」

  他好想哭,却不能哭。皇上的眼泪,只能留给国家,不能为女人而流。他拥
着月娘柔软的身体,用手上上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和纤腰。没有了肉欲,他只
是想记住她。用他的手指记住她身体的轮廓,用他的鼻子,记住她身上的味道。
用他的心,把她的脸庞,永远地刻在心里,谁也无法夺走。

  月娘点头哽咽。她根本不需要被宣判什么罪名。她自己早就认为她有罪,且
罪孽深重。她该恨谁?恨朱由菘么?当初还是他救了她。恨春生么?春生也是为
父报仇。恨卫氏兄弟么?他们夺走她一切又给了她一切。恨王大和铁牛么?他们
为何不挑别人,偏偏盯上了她,最后连命也没了。

  她只能恨自己。恨自己天生的水性杨花,恨自己天生的红颜薄命。就像她娘
临死前曾对她说的,孩子,你生成这样,让娘,怎么能放心闭眼呢。如今,她才
真地明白了那句话背后的含义。

  都晚了,不是吗。如果她够贞洁够警醒,她早就该自毁容貌,早就该像那些
节烈女子一样,把那招惹是非的脸孔弄得支离破碎。那样,她的一生,或许就不
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那样,她这一生便落下个节烈的好名声,纵然没人在乎她的
死活。那样,她的命运就绝不会这样地匪夷所思,这样地哀感顽艳.

  崇祯大踏步走出那离宫,他不敢回头。他回头,就必定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
定。她的温度,她的柔美,今后都将镌刻在他的掌心中。奇怪的是,以往那些情
欲,此时竟消失不见。他现在只觉得心疼,只觉得喘不上气。

  他最后一刻紧抱着她的身体的时候,就像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未死将死的
自己。她是他的美梦,他的噩梦,他凄绝生命中的一阙离骚。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在月娘身上种下的欲,早已一点点透过她的体肤,
流经她的血液,最终又渗入她那些源源不绝的爱液,统统还给了他,且统统化作
了一种名为「爱」的情怀。可怜可叹……君王无爱,天子无情。

  当她水一样迷蒙的眼睛最后一次望向他,仰头喝下那清澈的毒酒之后,她竟
笑了。笑得没有负担,笑得那样纯粹。他突然很羡慕她,羡慕她终于脱离了这复
杂的皇宫,甩开了包括他这皇帝在内的所有桎梏。

  看着她静静地倒下去,看着她沈睡一样没了脉搏和呼吸,看着她唇角残存的
笑意,他再也看不下去,他逃出了那所离宫。

  这样,就这样吧。这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好的抉择。于国于家,于皇后,他
都有了交待。唯一没有交待的,就是他自己。不重要,都不重要了。她走了,再
也不会回来。

  月娘,月娘。

  人如其名,只能遥遥相对,无法厮守终生。

  「她……死了,真地死了?」周皇后达到了目的,却有些不太敢相信。皇上
那样宠爱她,他真地舍得……杀她?

  「千真万确……微臣……查得仔细,确实是……没了气息和心跳。」王太医
唯唯答道。

  「尸体呢?」周皇后问道。

  「皇上吩咐了,必留她全尸。毕竟……皇后娘娘,毕竟她已死了……至于尸
体,皇上已命人送回她的家乡安葬了。」

  周皇后长吐一口气,心中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什么滋味。这本是她梦寐以求的
结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结尾,她心头仍是没来由地有点沉重和不
安。

  她抚摸着越来越大的小腹,静静回到她的宫殿深处,坐在那金丝楠木镂花雕
凤的床榻上,只觉得疲累和孤寂,没有预期中该有的喜悦。

  这一场宫斗,明明最终是她赢了。可为什么,她如今竟像个输家?她不明白,
也不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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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楼 的帖子

写得不错,很有文学色彩,不同人物不同日屄方式。清纯的小妞被人一上也就成淫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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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这种类型和文笔的我是非常非常的喜欢 赞一个红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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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类型不是我 所爱。进来了还是留个爪印来支持发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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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味太重了,消受不起……:好好的一个姑娘,任人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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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那场景就让人着迷了~被偷窥后的淫乱总是那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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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下来感觉很怪异啊,作者应该是个女人吧,而且心理很变态的女人,喜欢多p,而且最好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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