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陈玲走在硬邦邦的水泥路上,觉得神清气爽,心情欢畅。脚步轻快得像是在
弹奏活泼的钢琴曲,嘴里意兴盎然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她整个人都像是回到了
少女时代,无忧无虑,娇憨单纯。昨夜与外甥那场意外的鱼水之欢带来的益处显
而易见。
她上身穿一件簇新的女式无袖衬衫,鲜红的如同一面旗帜。配一条长及膝的
白色真丝西裙,腰间黑色的束腰宽皮带,脚上是棕红色的中跟凉鞋。杨柳腰和细
长的小腿展露无遗。再配上亮黑色的女式单肩包,简约和性感混合在一起,散发
着的现代职业女性美令人眼前一亮,过目难忘。
陈玲感受到身边行人不断行注目礼,心里越发得意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穿红
衬衣呢,想不到还真挺适合我的。她想着,小风的眼光就是好。又想到萧风送给
她的那套淡紫色的内衣,现下就穿在身上呢。内衣大小刚刚好,她强烈的怀疑萧
风偷拿过她的内衣比对,想着想着,就回味起昨晚的自己疯狂主动索求,像万分
饥渴的母狼。天啊!她以手抚脸,热得烫手,她从来不曾这样投入地做爱过。
「都是他害的!」她心里埋怨着萧风,身上的内衣内裤仿佛化做萧风的手,
无处不至地爱抚她的敏感地带。
她痴痴地幻想,突然觉得自己尖尖的乳头不知不觉硬起来,顶着胸罩,小腹
里一阵火热,腿间有些凉,「真羞死人!那里好像又湿了。」她害羞的想着,觉
得自己真是淫荡。
「还好当初何振怕做爱时被他妈听见,特地要求房子隔音效果要好,要不然
昨晚肯定要被婆婆听见动静。」陈玲边想边朝岭东县县政府走去。
陈玲毕业于某著名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是省报记者,也是省报老编辑郭深
虞的学生,这次和自己的师兄杨庆一同去岭东县的一个镇,要搞个调查采访。今
天顺道来看看她的一个高中同学。
岭东县县政府大楼半新不旧,毫不显眼。陈玲到保安人员处拿出自己的记者
证,一个长满青春痘的年轻保安怔怔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将一张表格递给她。登
记了自己名字后,就进了大楼。她四处张望着,楼道,地面,墙壁,扶手没有一
丝的灰尘、蛛网、污渍,虽然不是刚建的,但卫生工作做的确实不错。
停在标示着副县长的门前,陈玲抬手敲了敲。
「请进。」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音质略显低,属于中低音。陈玲一推门,
就看见苏蘅端正的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后,低着头在认真地写着什么。
「嗯……嗯……」陈玲轻咳了两声,苏蘅抬起头,看见是陈玲,原本面无表
情的俏脸就那么缓和起来,嘴角慢慢被牵引开去,和煦春风解冻晶莹的冰湖,一
朵春花美丽而灿烂的绽放,清明的眼中可以见到阳光般的欢悦之情。
「陈大记者,我们都多久没见了?」苏蘅高兴的站起来迎过去。这是一个优
雅而自信的女人。她如云的秀发向上盘成了一个大髻,柔软颀长的后颈见到了天
日。
雪白的短袖衬衫,挺括而有品质感,让她显得干练而精神。浅浅的V字领口
露出部分精致的锁骨,脖子肌肤的白皙程度堪比衬衫,高耸的胸部炫耀着它们成
熟诱人的女性曲线。
靛青色的高腰西装裙,从细长的腰间延展至膝,自然垂落的筒状裙摆,前中
缝开了道浅浅的,俏皮的门,走路时一截浑圆的大腿时隐时现,让苏蘅在庄重大
方中又带着些年轻活力,再配上一双乳白色的尖头矮跟皮鞋,柔嫩的脚面,小巧
可爱的踝骨,笔直修长的美腿让人目不暇接。她亭亭俏立,像朵荷花,浑身上下
尽显浓浓的女人味。
「苏蘅姐永远都是那么美。」陈玲抚了抚自己亮丽的齐耳根短发,心想自己
若留起一头黑长发,然后也盘一个苏蘅那样的发髻,没准也很美。
「她用的是什么香水,很是清新淡雅,好适合她呀。」陈玲挑挑秀眉,脸上
露出欣赏的意味。作为一个时尚,靓丽的职业女性,面对一个更甚于她的美丽女
子,陈玲的心情颇有些微妙,目光中有羡慕也有不服。
「苏蘅姐,离上次见你快半年时间了。」陈玲微微上下打量,然后看着苏蘅
的眼睛。
苏蘅的眼睫毛又密又黑又长,一双大眼睛顾盼有神,瞳仁特别的清澈,看人
的目光直接而自然,又有着一对细而英挺的剑眉,加上直挺的鼻梁,神情越发显
得坦诚磊落。
「这次跟我的师兄杨庆下乡挖东西,想起很久没见你,就过来看看。」陈玲
接过苏蘅递来的茶,道了声谢,便坐在墙角的沙发上。
「你可是省报记者,难得来一次,正好快到午饭时间了,中午我们一同吃饭
吧?」苏蘅微笑着在陈玲身边坐下,她心思敏锐,总觉得这次两个记者是有着非
同寻常的目的,陈玲的师兄杨庆堪称重炮发言者,写的文章经常都是褒贬时事,
而且一针见血,很有影响力,省报上时不时就看到他的文章。苏蘅就有些希望能
在吃饭时探出点眉目来。陈玲爽快的答应了。
*** *** *** ***
下午,苏蘅坐在办公桌后右手托着圆润的小下巴。厚厚的窗帘被拉上,将炎
炎烈日带来的热气隔挡,办公室里「嗡嗡」叫的空调带来舒适温度,让她有些渴
睡。
她优雅的拿起茶杯,轻轻地嗅着氤氲的茶香,眼睛舒服的微眯着,像只娇憨
的猫。浅啜一口碧绿幽香的茶水,苏蘅心想陈玲这妮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口风真能那么紧?
她中午在饭桌上旁敲侧击半天,可陈玲愣是说不知道。苏蘅估计是她师兄特
地交代她不漏嘴,也不能勉强她。可又一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担
心的。更何况自己已是快离开的人了,何必那么在意呢。
几天前,消息灵通的大学同学陈国梁打电话来说,市委准备安排苏蘅担任市
委党史研究室主任。陈国梁的消息应该说是准确性比较高,他是市委副秘书长,
办公室主任,天天在市领导身边转,什么内幕消息,上层大事,重要决定,他都
无所不知。
「苏蘅,市委组织部考察组两个月内就会去县里。苏蘅,我是既为你高兴,
又为你惋惜。你从县委副书记到党史研究室主任,级别是从副处级升到正处级,
这是好事。只是这研究室进去了,就不好出来,我是怕你误在那里。你想想,今
年你三十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要做好长期在那呆的准备!」陈国梁语带惋
惜的说道。
苏蘅听到这个消息,却非常高兴。对陈国梁说:「老同学,不管调到市里哪
个单位,只要可以离开岭东县,我都愿意去!老同学,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
息!」
陈国梁一听就知道苏蘅为何说出这番话来。他作为苏蘅的同学,两人又经常
联系,自然知道苏蘅离婚的事。想不到,苏蘅最终还是和王立离婚了。
他当时是苏蘅的追求者之一,也是王立最强劲的竞争者。苏蘅选择王立,他
心中不服,也迷惑不解,想不出自己到底差在什么地方。现在王立竟和苏蘅离婚
了,这事实让他的心一阵激荡,就觉得胸中埋藏的对苏蘅的喜爱之情复苏了,苏
蘅离开岭东,离开王立,不就和他靠得近了吗,到时候……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了……
「苏蘅,我了解你的心情。」陈国梁隐藏自己的情感,温柔地回道。陈国梁
上个月刚见苏蘅一次,她还是那样美,一如十几年前。王立,有这样的妻子,你
居然发展了婚外情,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又谈了一会,苏蘅撂了电话。她靠在椅子上,静静的发着呆。她和陈国
梁说的是真话。自从当年与王立回到岭东县,到现在她已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
十一年来,她从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变成了三十四岁的女人。从一个刚离
开大学校园的女大学生变成妻子,变成母亲,不久前又变成离异的单身母亲。十
一年,她从一个中学老师一步步走来,变成今天的县委副书记,她对自己的出生
地充满感情。
如果不是她和王立之间的婚姻发生变化,不是王立和张秀之间的关系羞辱了
她,她是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的。她着急离开这里,就是不想看到年轻
貌美,冶艳夺人的张秀。岭东县虽然不小,但大家依旧抬头不见低头见。
所以前个月,市委书记齐超然来岭东县检查思想活动工作进展情况时,苏蘅
就向他提出了调离这里的要求,齐超然听说苏蘅的家庭变故,就理解的表示,回
去让市委组织部考虑考虑她的情况。
苏蘅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决定,心中就有些期盼离开这里以后的生活。到时
候,我就可天天和行行一起去晨练,天天做好东西给他吃。她想到儿子王行之,
心中浮上一丝甜蜜来,嘴边挂着温情的微笑。儿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现在更
是她唯一的宝贝。
苏蘅想起带很小的王行之去野外玩时,王行之每次都会在草地上采集的狗尾
巴草,加上一些没有名字的野花,束成一堆,捧到自己面前,高高举着,脸上带
着纯纯爱意,认真地对她说是送给她的,她心里美极了。
当「三八节」来临之际,他总会把自己亲手做的大红花献给苏蘅,对她说:
「妈妈节日快乐,妈妈我永远都爱你。」苏蘅觉得那朵大红花简直比任何的花都
要芳香美丽。
当她过生日丈夫王立又不在时,他用柔柔的小手在她的脚上,腿上滑动,嘴
里轻轻唱着「妈妈祝你生日快乐」,她的心底便也有柔柔的情绪荡开。
当她晚上加班回来,随意说声好累时,丈夫盯着足球无动于衷,王行之却乖
乖站在她身后,轻轻地为她捶肩捶背,让她放松,她感觉无比幸福;好笑的是,
每次问王行之她穿的衣服是否好看时,他就会煞有介事的上下前后打量,然后照
例来一句:「都差不多。」那明明不懂,却装权威的样子真像个蹩脚的专家,让
她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啊……苏蘅想儿子了。
(六)
天变的很快,刚刚还是晴空烈日,陡然间阴霾密布起了风,眼看着要下雨。
苏蘅站起来关了空调,推开窗子,风「呼呼」的刮进来,直从她的领口灌进
去,好凉爽啊。苏蘅闭上眼,张开双臂迎接这难得的凉风,风儿扯着她的衣服,
让她有种要飘起的感觉。她边享受着边想着晚上回去要给儿子王行之做什么饭,
低头一看腕表,再有十分钟就下班了。
「咔啦!」一道刺目的亮光从浓墨似地乌云里劈了下来,把苏蘅吓得往后一
跳。
「轰隆隆」的夏雷接踵而至,几乎是同时,大雨轰得倾覆而下,天地间迅速
变得迷茫,苏蘅急急关了窗,雨大的连几米外的树都看不清了。
「糟了,行行带伞了吗?」苏蘅想起在学校的儿子,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低
头看见桌面的黄色的笔,猛然记起给王行之买的黄雨衣,她亲手塞在他书包里并
让他天天带着。
「瞧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苏蘅拍拍头坐回座位,放下心来。
「叩叩叩……」门被敲响了。
「谁呀,都快下班了。」她想着,端正了坐姿,调整脸上的表情,一副严肃
的样子。
「请进。」女中音不疾不徐。
「苏,苏县长,姬书记让你去他办公室开会。」进来的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小
松,带着眼镜,比苏蘅略矮。尽管已经三十而立,但在素有「傲冷霜菊」之称。
在苏蘅苏副县长面前,小松还是显得有些神思不属,局促不安,他推了推眼镜,
勇敢地抬头看着苏蘅的脸,镜片后的眼神一闪一闪,有自卑也有倾慕。
「我知道了,谢谢。」苏蘅对这个小松印象不错,人踏实,走路轻轻地,沉
默寡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苏蘅走在前面,小松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蘅曼妙动人的背影,看着她的一双长
腿步摇款款,带动腰臀微摆,不经意间的诱惑,便一圈一圈荡了开来。小松盯着
苏蘅的臀部,想象那里该是多么圆润紧翘,他张大鼻孔,鼻子吸进的皆是苏蘅一
路留下的暖香,脑袋便微微有些发晕,整个人就跟吸了鸦片似地飘飘欲仙。
「苏县长这么个冷冷冰冰的美人,为什么香气那么温柔呢?让人想起暖暖的
春风,真是迷死人。」小松迷醉地想着,两人不知不觉来到县委书记姬云飞的办
公室门前,他一时间没留神,差点撞上苏蘅柔软芳香的身体。
*** *** *** ***
「雨好大,幸亏我带雨伞了。」巴夏桑坐在椅子上,看着隔壁空空如也的座
位,心里想着:「明月今天没来,待会去看看她。」
夏天的桑树,巴夏桑远远不如名字那样优美。她很胖很早熟,在身体和思想
方面都早熟。大家学《从百草堂到三味书屋》,她已经看完《故乡》,等到大家
学《阿Q正传》时,她对《鲁迅全集》已颇有感触了。鲁迅的作品既让她成熟,
又给她痛苦。大家都不喜欢鲁迅的文章,尤其是女生,说鲁迅的文章沉闷得很,
这让她更痛苦。
她在班上仅和唐明月谈得来,因为她们都练咏春。唐明月就像一朵明艳艳的
芍药,亮丽得让女生们自卑,因自卑而嫉妒,因嫉妒而疏离,唐明月的最好朋友
就是巴夏桑,这是让人惊异的组合,唐明月天天伴着巴夏桑,像犀牛鸟总停在犀
牛身上。
这天最后一节是赏析课,语文老师胡鼎华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胡适、胡
适之。王行之听得恹恹欲睡,眼不断瞟向窗外,雨下的可真大,他想,妈妈应该
带伞了吧。萧风今天没来,王行之觉得很没意思。
「胡适文采斐然,学问很高,他为现代文学作出很大贡献,在文学史上有着
不可取代的地位和影响力。」胡鼎华越说越兴奋,俨然自己就是胡适的后人。王
行之听得好笑,刚想出言反驳,就看见巴夏桑猛的站起,同学们一下子将目光放
在她身上。
「老师,请问胡适的的学问到底有多高?他为现代文化作了很多贡献,都是
那个级别的贡献?难道说国民党那里再也找不出比他厉害的么?」巴夏桑声音坚
定洪亮。
胡鼎华两眼圆睁,满脸惊诧,还未回过神来,巴夏桑继续侃侃而谈。
「老师,请问胡适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他是在哲学上有自己独立的学说,
还是留下了一条名言?他的哪部作品被后人认为是既有艺术价值,研究价值的?
他在做北大教务长期间,打压进步学生,冯省之抗议学校乱收费被开除,胡适居
然说活该,这还是教育家、思想家吗?」
胡鼎华只是个凭教参教课的老师,哪里说得出什么来?
「还有,胡适的个人生活也没什么值得赞扬的,他有过两回婚外恋!」巴夏
桑语出惊人,同学们「嗡嗡嗡」的交头接耳。
「胡适有一首诗,是新诗,这么写的: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
么,一个忽飞还。剩下另一个,孤单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巴夏
桑顿了顿,「这是什么水平,我就不说了。」
王行之听得敬佩不已,心想古人云不可以貌取人,真是金玉良言。当下举起
手就要鼓掌,只听巴夏桑继续说着。
「我觉得胡适甚至不如朱自清,钱穆,冰心他们,就更别提鲁迅,钱钟书和
张爱玲了。鲁迅他们才是真正的语言大师,佼佼不群,高山仰止,一般人只能去
欣赏,去崇拜,却永远爬不上那座山!」巴夏桑说完坐下,胸口剧烈起伏,感到
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她看着桌面上巴掌大的地方,发着呆。
「啪啪啪。」王行之忍不住鼓掌,掌声开始稀稀落落,但越来越响,最终连
成一片,就连胡鼎华也不得不拍起手来。大家都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巴夏桑。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王行之心中感叹不已,「恐怕明天校文学社
的就要来找她了。」
课铃适时响起,语文老师胡鼎华偷偷擦了擦汗,心中庆幸不已,朝大家点点
头,他快步走出教室。
暴雨倾盆,地上泥泞起来,同学们都小心翼翼的走着,怕裤管上溅了泥。巴
夏桑在穿过操场时突然脚下不对劲,低头发现鞋子鞋带松了,长长地直垂地上,
刚才是踩到鞋带了。她今天穿长裙,一手拿伞,一手提着一袋书,蹲下裙子恐怕
要沾满黄泥,况且雨下得这么大。她怔怔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学生们纷纷绕过她这块巨石,没有人停下,没有人出声相询。她一动不动站
着,像雕像一般,大雨哗哗打在伞面上,湮没所有声响,而时间仿佛已过百年。
就在巴夏桑心沉谷底,就要绝望的蹲下时,耳边依稀响起像是从天边传来的
话语:「巴夏桑,你怎么啦?」
她痴痴转过身来,是穿着雨衣的王行之,她不知该说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
的鞋子,王行之顺着她的目光一瞧,哦,是鞋带松了,便不假思索蹲下,细心地
为她系起来,巴夏桑觉得鼻子一酸,几乎要咧嘴大哭,她紧咬嘴唇,死死抑制住
这一股股的泪水,出生到现在,除了父母,第一次有人主动为她蹲下来系鞋带。
她直直站立,颤抖着伸出手,用自己的伞遮住王行之的头,任凭雨点打在她
背上。
青雨,黑发,白裙,红伞,黄雨衣,两人的身体渐渐凝固成一幅画,画的名
字叫贴心。
*** *** *** ***
等苏蘅走出县政府大楼时,时间已是七点半,她打电话告诉王行之自己将晚
归,让王行之自己先去饭馆里吃,不必等她。苏蘅疲惫的走到自家门前,闻到一
股蒜香,心中奇怪,推开门就听见油锅里嗞嗞嗞的声音,然后是锅铲带起的炒菜
声。
她一边脱鞋一边想,不会是行行把妈叫来了吧,完了完了,这下我又得挨批
评了。换上拖鞋走到饭厅一看,嚯!桌上摆着好几道菜,冒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透过模模糊糊的厨房窗门,可以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在里面忙活着。这,不
可能吧,行行?她把门一拉,里头的王行之腰系围裙,右手拿着炒铲,正忙得不
亦说乎,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笑:「妈妈你回来了,快去洗澡,我这里马上就
好了。」不等苏蘅反应过来,王行之就把她推出厨房,重新拉上门。
「这,行行什么时候学会炒菜的?他也就偶尔煮个饭,太不可思议了。」苏
蘅摇摇头向自己房里走去。
苏蘅先前只填了些面包,肚子早饿了,匆匆洗过澡就出来,裹着浴袍一边擦
头发一边走向饭厅,太香了!松仁玉米,醋溜鱼片,翡翠虾仁,凉拌豆腐,加上
那碗丝瓜鲜蛤汤,还有雪白晶莹的大米饭,我的天哪!都是我爱吃的!苏蘅有些
不顾仪态的坐了下来,这些菜红的红绿的绿,黄的黄白的白,看上去美极了。
她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鱼片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嗯,好吃!」她狠狠地夸道,鱼片肥嫩鲜香,勾芡的恰恰好。端着米饭过
来的王行之得意的嘿嘿直笑。苏蘅看了他一眼:「这些都是行行你做的?」
「不是,田螺姑娘做的。」王行之调皮地说道。
「胡说八道。」苏蘅微微横了王行之一眼,眼波流转,水盈盈的妩媚动人。
「行行,这些菜的做法是谁教你的?」
王行之诡秘一笑,「不告诉你。」苏蘅扬起细细的剑眉:「坦白从宽,还不
快快招来!」
他们母子俩感情最近越来越好,经常开玩笑。苏蘅一手捏住王行之的耳垂,
轻轻揉着,脸上笑得像只小狐狸,娇喝道:「还不快说!」
「妈妈我招,我招……」王行之最怕苏蘅弄他耳垂,痒死了。苏蘅就见他从
另一张椅子上拿起一本书,展示给她,她一看,《健康美味家常菜》。
「行行,你不会是刚学的吧?」苏蘅一脸难以置信,眼睁得老大,红润的小
嘴微张,嘴唇上油亮油亮的。
「嗯。我看家里有的就照着做了。」王行之点点头,很低调地添了句:「也
不难嘛。」
苏蘅看着王行之,不发一语,目光呆滞,做为一个妻子,母亲,她炒菜的本
事实在不好,前夫王立几乎是天天抱怨她做的菜难吃。她也努力的去学了,还买
了好几本有关烹饪的书,时时研究,奈何还是学不好,每道菜总有这样那样的缺
点。不是太油了,就是太淡了,不是放了太多辣椒,就是少加了孜然。每一天王
立都要批评她。可是王行之……
苏蘅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剑眉这大眼,都遗传到了,甚至母子俩鼻子也一模
一样,怎么他做菜就这么有天赋呢?用汤匙舀了一口豆腐,放进嘴里,切丁的皮
蛋,榨菜还有肉松,麻油给她丰富有层次的口感,真是美味。
「太好吃了儿子,妈妈真是服了你了。」苏蘅笑吟吟地轻声夸奖。
「太好了,妈妈爱吃我做的菜我真高兴。」王行之大声笑道。
「难得你还记得我爱吃蛤。」苏蘅看着汤,她爱吃蛤,但是前夫王立却讨厌
蛤的味道,所以苏蘅就没煮几次。想不到儿子居然记住了。
「妈妈要奖励你。」
她为儿子的细心感动,半站来抱住王行之的头,给王行之的额头一个久久的
吻,却浑然忘了自己还穿着浴袍,领口又宽又深,她这么一弯腰,登时将那白嫩
嫩,圆鼓鼓的酥胸露了一大半出来。王行之两眼发亮,瞳孔放大,盯着苏蘅不小
心泄漏的春光。
「哇,妈妈的尺码大得惊人,唐明月的和她一比,那就真是小儿科了。」王
行之想着,苏蘅两团饱满丰盈的乳肉在深紫色蕾丝胸罩衬托下,显得格外白皙耀
眼,中间一条深不见底的乳沟,沟边肥嫩的乳肉上还挂着两滴透明的汗珠,就是
饭菜的香味也无法掩盖苏蘅幽幽的体香。
「咕嘟!」王行之清楚的听到自己口水吞咽的声音,他的喉间控制不住的蠕
动,「妈妈的乳房真是比豆腐还白嫩啊。」
「行行吃饭吧。」苏蘅还不知道自己丰美的胸一览无余,让儿子大饱眼福,
坐回座位,拿起筷子。
「嗯,嗯,好好。」王行之拿起筷子塞了口白饭,下意识地嚼着,心中却想
起自己小时候就抱住苏蘅高高的乳房,抚摸着乳肉,含着乳头,光明正大地吸吮
着甘甜的乳汁,不由得羡慕起小时候的自己来。
「真想一头扎进妈妈乳沟里,然后,然后……」他不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
但是发觉鼻子里湿湿的,好像流了某种液体出来。
「妈妈你先吃我还没洗手呢!」王行之急忙离开座位,直奔卫生间,他知道
自己又流鼻血了。
母子俩吃完饭,苏蘅用纸巾擦擦嘴,轻声道:「很好吃啊!行行,不过妈妈
要是长胖了,就全怪你。」
「怎么怪我?」王行之莫名其妙。
「谁叫你做菜这么好吃。」苏蘅歪着头看他,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意。
「是是是。」王行之心想难怪疯子(萧风)说漂亮女人从来都是不讲理的,
果然没错。
「别坐了行行,会有小肚子的,你到阳台休息休息,让妈妈来洗碗。」苏蘅
站起对王行之灿然一笑,那一刻,宛如鲜花绽放,娇艳不可方物,王行之觉得妈
妈这一笑要把他魂吸走了,呆坐着没反应。
「行行,听到没有!」苏蘅稍稍提高语调。
「是是,不不还是我来洗吧妈妈。」王行之拉着苏蘅的手。
「没事你做菜我洗碗,天经地义啊。」苏蘅往后退一步,一挣,浴袍袖子不
小心勾住高高的椅背,原本就没系很紧的白色浴袍「哧啦」的一声松开,衣襟往
两边滑去,苏蘅成熟性感的娇躯登时跑了出来。
王行之觉得眼前开了一朵花,颇有些目不暇接,眼却贼溜溜地直往下走,马
儿也识途似地逮住苏蘅深紫色的内裤,停在她那微微隆起的三角地带上打转,那
是苏蘅身体最柔软最神秘的部位。
「那是,那是妈妈的……维纳斯之丘!」王行之刚想细看,苏蘅「啊」地发
出一声尖叫,飞快地合上浴袍。美丽的胴体一下子给厚厚的浴袍遮住,就像漂亮
的花园被吝啬的主人关上大门,满园春色闭得紧紧的。
「王行之,你看什么看!」苏蘅发现儿子的目光直勾勾紧盯着自己的羞处,
像两把利剑要把内裤刺穿,当下又羞又怒,满面绯红,一转身逃进房间,关上房
门。
「王行之,罚你洗碗!」苏蘅的愤怒声音传来,王行之充耳不闻,还在回味
着刚才的画面,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苏蘅只穿内衣的样子呢。
「妈妈的维纳斯之丘丰满狭长,真美。」他在心里想着。
「呼……」他深深地吸口气,似乎要将苏蘅留下的诱人香气都吸进身体里。
「耶……今晚煮晚饭煮值了!」王行之脸上放着光,双手握拳高举着庆祝一
下,然后乐滋滋的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来。
(七)
这是个富丽堂皇的客厅,地上光鉴照人的莎安娜米黄大理石地板,墙上华贵
油亮的木板,天花板复杂考究的雕纹,别致独特的灯饰,点缀各处的兰花文竹,
无不让人赞叹着主人的品位,就连阳光进入这里,都有些胆怯与心虚。
哦,地上星罗棋布的是什么?近了,是两双鞋,它们的主人显然很赶,四只
鞋子有的正襟危坐,有的斜斜躺着,还有一只运动鞋像只倾覆的船,黑黑的船底
朝上,满是斑纹。
有人!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时而清晰,时而浑浊,像灌木丛里的小兽,虽
然目不能见,但你总是知道它们的存在,仿佛闻到它们的独特气息,察觉它们的
蠢蠢热力。顺着鞋散落的方向,你发现一条牛仔裤,是条男式的,黑色彪悍,此
时蜷在那儿,像蟒褪下的皮。紧挨着它的是一条白裙,上面的裙饰闪闪发光,半
摊着,是未开全的百合。
离裙几步远,两件T恤交叠在一起,好似情人一般,袖子挽袖子,那件式样
时尚,质地高级的显然是名牌,它分明是女式的,却叛逆般压着另一件白色的。
你走到这里,支棱了耳朵,声音越发响亮,像歌唱家抑制不住激情,越唱越
高。仔细听!是快意,是饥渴,是满足,是索求。纤细搭着沉浑,圆润混着粗糙
节奏暧昧,声调粉红。
几米远的门是半掩着的,门把上雕着一只平面狮子,生动有力,只是有些扭
曲,狮子的牙被阳光镀上寒光,眼似乎在警告着什么。探探头,房里有些暗,窗
帘显然被拉上了。
一张竹椅幽幽的闪着碧光,伸出的靠手挂着一件胸罩,纯黑的上面镂空绣花
蕾丝蝴蝶结,竭尽勾引之能事,椅子里静静卧着一条透明小内裤,黑的直接,黑
的妖媚,黑的坦然,黑的淫荡,中间的那块少的不能再少的布料上,湿迹俨然,
似乎还在冒着热气,散着迷香。椅子的两臂伸出,微微内弯,是想把它们拥在怀
里嗅嗅香气吗?
左边,好大一张床!简直是艘航母!它现在承载着两位海员,他们在……
「小风,你好……好硬!」陈玲骑跨在萧风身上,一脸醉红,发亮的额头上
布满汗水,平时齐整分在头两边的秀发被浸湿,呆呆贴在脸旁,像旦角的鬓,她
媚眼如丝,从缝里射出炯炯的光,看着萧风,像是要从瞳孔里伸出两只小手,攫
住他,拉回眼里去。
「舅妈……」萧风神情微醉,伸手在陈玲黑丝般的阴毛间的找到勃起的小红
豆,用食指指腹摩擦着:「舒服吗,舅妈?」
「啊……好舒服。」陈玲发狂似地扭着跨,让敏感的阴蒂不断受到刺激,腰
臀像波浪般起伏,一会涌向前,一会缩向后,萧风在身下发出低低的叹息。
「就……就是哪里,顶到了!」陈玲的G点被圆而大的龟头不断的触碰,轻
点,腰扭得越发浪狂,身上的鸡皮疙瘩清晰可见。
「我要你……再快一点。」陈玲发出女王的命令,她两手撑在萧风耳边,脸
和萧风的越靠越近,魅惑的眼神让萧风不停收缩臀肌,他用手罩住钟乳石一样的
乳房,享受着它们的绵软,同时不停向上挺着身体,矫健有力的四肢肌肉线条跳
动着,紧张又松弛,松弛又紧张,新的汗珠不停渗出来。
「好舒服,真的好舒服,呀……舅妈泄了。」陈玲的短发突地一跳,像是要
飞起来,头仰着,全身轻颤不已。萧风感到陈玲的阴道里传来熟悉的逼夹,勒的
他喔喔出声。
「唔……」陈玲美美地将身子贴在萧风身上,感觉自己沉甸甸的乳房有了停
靠,她快活的吻萧风微凉的,厚厚的唇,认真的直视他的眼。
「小风,你弄的舅妈好舒服。」陈玲将头靠在萧风的耳边,感受他呼出的热
气和澎湃的心跳,年轻真好,真好!
「舅妈,你今晚那里特别紧,夹得我好舒服。」萧风惬意的叹道。
「舒服吗?那我们接着来。」陈玲重新坐直身体,缓缓站起,两人性器暂时
分开了,仿佛不舍似地,发出「啵」得声响,萧风竖直的阴茎上满是白腻的浓浆
一丝透明的涎从陈玲那艳红的阴道口垂下,是小孩尚未满足的口水。
萧风看着陈玲,此时她已将丰硕的臀对着他,她张腿骑着他,素手一捞,就
逮着萧风的热阳具,比捞鱼简单多了。陈玲手指握紧炙热的东西,往下撸到底,
又慢慢回到顶端,阴茎发出回应的颤动。
「好硬啊!」陈玲想,左手小心翼翼的分开自己湿热的阴唇,一寸一寸将阴
茎吞噬,一直吃到根。
「呼……」萧风喘了口粗气,陈玲抿嘴一笑,两腿使坏般用力一夹。
「噢……别!」萧风被突如其来的挤压惊动,有种将射欲射的感觉。
「可别这样就不行了哦,小风。」陈玲回眸媚笑,眼神勾勾的,嘴角勾勾的
声音也是勾勾的,格外淫荡。
萧风转移以自己的注意力,眼睛放到陈玲光裸白嫩的背上,一会又往下,随
着急剧收缩的曲线来到细腰,陈玲扁细的腰和圆滑的臀白的像是要溶化。他刚这
么想着,女骑手陈玲就迫不及待的颠簸摇荡起来。
「嗯……嗯……」陈玲聚焦在雪白的墙上,墙是空的,她却是满的,墙是白
的,她是粉的,她的视线忽上忽下,墙是动的。她笑了,这一刻,她仿佛拥有了
萧风的阴茎,她适意的调着角度,她想让它去哪里,它就去到哪里,她任意的掌
控力道,先尝几下轻的,等自己全身都痒起来,才又狠狠坐下去,暂时但爽快的
止了痒。
慢慢地,她觉得自己像一只杯子,里头的水越注越满,晃荡着,越来越高,
要溅出瓶口了。
「泄了泄了,小风哈……啊!」陈玲成了只萧瑟的母兔,肥白的屁股无力地
缩着,她再次达到高潮。但身下的萧风显然并不满意他获得的快感,他一下子做
起来,往陈玲的粉肩一推,陈玲「啊」的发出意外的尖叫,跪趴在床。
萧风跪直在陈玲身后,双手卡住眼前浑圆的臀瓣,往两边一分,露出中间因
渴求而蠕动的嘴,校好角度,「扑哧」的一下,突刺进去,「灵蛇进洞。」他心
里想。
「啊……」陈玲浅浅的阴道被填满,抬头大叫。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纤
腰一塌,两手勉强撑住身体。
「这,怎么会?比我自己来的快感还要强。」她这么想着,体内的肉茎却毫
不客气地探进探出,在阴道里擦出像电流似地一溜快感,她两手一歪,差点瘫在
床上。
萧风控制着阴茎,忽左忽右,时上时下,有深有浅,像是要把周围的阴壁探
查的一清二楚。陈玲对萧风的下一步动作无法预判,心里又紧张又期待,像小时
候品尝精美的有着多种口味巧克力糖。
「哦呼,啊!」突如其来的快感让她发出有些怪异的哭叫,头乱甩着身子却
一顶一顶往前,如同交配中战战兢兢的母狗,乞求公狗更有力的给予。
「啊……干……干死舅妈好了!」陈玲双颊红的要着火,她不停向后挺耸着
丰臀,与萧风配合的恰到好处,乳房胡乱弹跳,汗水四散。
「干……干……我干死你!」萧风大吼着冲刺,肉茎从陈玲的阴道里刮出的
爱液落在床单上,晕染开来,是法国地图吗?「啪啪啪」声响干脆,他下下到肉
挺得像打桩机。
「泄了……舅妈要泄了啊!」陈玲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然后就打摆子似地
抖了起来。萧风置若罔闻,手使劲揉捏陈玲饱满的臀肉,腰抽的像疾风骤雨。
「啪啪」声响彻一片,不绝于耳。
「哦……」陈玲发出一声长长地,带着颤音的呻吟,抽骨吸髓的快感让她觉
得自己要窒息了,四肢百骸无不舒爽,阴户热的要融化,阴毛仿佛都要被烧焦了
「呀……哈!」这次快感迅雷不及掩耳,蜂拥而至,她嘴里嘟囔着被送上了
高潮,阴道内的肌肉收缩着,孩儿吮奶一般的吸纳痉挛着。
萧风这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思想和意志都集中到下腹部,那里被赋予了完全
的男性意义,征服的本能使萧风咬牙坚持,虽然陈玲的阴道黏膜烫得惊人,阴壁
肌又绞又挤,想要他挤扁,迫他喷吐,但他高昂着头,吸着腥臊的浊气,年轻体
力未尽新力已生,他想象自己在五千米的冲刺阶段,从毛孔里迸出最后的气力。
「又泄了……」陈玲觉得高潮一阵一阵的,连绵不停,她刚摆脱一个漩涡,
迅速被卷入另一个,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不,不要了啊……」陈玲求饶了,灵魂像是要震动着要脱离躯壳,她不可
遏止地颤栗。
「小风,求……求求你。」她声音闷哑,有气无力的,倏的,她坠入万丈深
渊,耳边的狂风猎猎作响,眼前是炫目的白光。
萧风觉得自己是一尊火炮,火药填满,引线烧尽,「放!」他奋力一顶,口
里甚至威风凛凛地喝了一声,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将军。陈玲被一股大力推出去,
萧风的阴茎马眼怒张,弹跳着射出炽热的白浆,噼里啪啦打在陈玲满月一的屁股
上。
「干死你!」他心里恶狠狠地说道,像打了一场胜仗般自豪。
良久,两人收拾完毕,拥住对方,轻声细语着,突然间陈玲哭了起来:「小
风,你说,舅妈是不是个坏女人,是不是啊!」
「不是舅妈不是,是舅舅先背叛你的!」萧风有些猝不及防,急忙抱住陈玲
扶她的背,安慰着。
陈玲猛地从他怀里挣脱,紧紧握他的手看着他,眼里有些绝望,「我也知道
我们这样不对,可是,可是我实在快乐,实在快乐啊……」她发着喊,将头埋在
萧风怀里,一时间涕泪交加,眼鼻俱红,后来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舅妈,我发誓,我一定一辈子对你好,否则叫我死……」萧风也流泪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剖成两半,一半在陈玲那儿,都在巍巍的颤着。
陈玲伸手掩住萧风的嘴,「我信,我信……」
两人四眼深望,紧紧抱在一起,像要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内,从此便嵌在一
块……
(八)
萧风躺在一块斜坡上,夏天衣着单薄,密匝匝的绿草刺的他发痒,他望着无
垠的碧空,嘴里叼着根不知名的草茎,脑子里像放电影似地重回到昨天的做爱情
景。舅妈陈玲的几次高潮和表白格外让他感动,对,就是感动。
萧风从心底觉得舅妈对他毫无保留,放下一切戒备与客套,将自己的情感完
全暴露出来。她爱的那样坦诚,那样深切。萧风深深地感受到「她从此便真正是
我的人了」这个念想让他激动无比。他原先对陈玲欲大于情,现在情欲交融,难
舍难分。这种归属感和亲密感让他由衷的感到幸福,无法购买,无可代替。他和
陈玲的关系变得更加牢固,更加难以割舍,他笑了,带着难以言喻的满足。
王行之在一旁看着萧风,「疯子怎么了?」他想。这古怪的样子,不同寻常
的沉默,脸上成熟的过分的神情,下巴不知何时长出短短的绒毛,疯子变得像大
人了。王行之意识到萧风身上发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萧风肯定经历过什
么事情,让他像雏鹰突然羽翼丰满,变得坚毅;稚虎忽然爪牙锋利,有了勇气。
小象突然长成巨象,学会沉着。他觉得萧风渐渐让他不懂,离他越来越远,
让他仰视,浑身不自在。王行之使劲瞪大眼辨认着近在咫尺的萧风,但无论怎样
努力也看不清,那张脸始终朦胧,就像拍虚了的照片。
王行之盯着萧风的侧脸,神情严肃,「到底发生什么事,疯子?你没话对我
说么?」
「行之……」萧风揽过好友的宽肩,「我,恋爱了……」他目光坦诚,闪着
阳光般的辉。
王行之舒了口气:「靠!这事闹的……我说你最近怎么都不说话,原来是思
春!害我担心死了,以为是你不能晨勃了!」
萧风「哈哈」一乐,手攒成拳头狠狠锤了王行之的肩头,「狗嘴里吐不出象
牙!」
「嘿嘿嘿,我建议你也像我一样,每天练练这块肉。」王行之指了指自己胯
间,「不用作废,练练更强!」
「靠!我瞧瞧……」萧风拉过王行之的右手,「行之,你怎么满手是茧,摸
得也太勤了吧?小心破皮啊!」
「摩擦力够强才有快感!」王行之看见萧风脸上浮现他熟悉的坏笑,再也不
担心了,自己的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
「我看看,你的鸟长几个茧了?」萧风站起,小猴子捞月似地作势一探。王
行之的关心让他感动,与好友的嬉笑让他欢乐,连周围的风景似乎也明丽起来。
「疯子加变态!」王行之一转身就躲开,上课铃适时的响起,两个年轻人追
逐着向教室跑去。
「妈妈,你回来啦。」王行之一回到家,就被苏蘅美丽的倩影吸住眼球,苏
蘅穿着一套合身的白色女式西装,庄重正式,可能刚开完会。乌黑的直发随着转
身飘洒,亮眼得很,应该是到家才放下的吧。妈妈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王行
之突然想起昨天对苏蘅无理的直视,就有些发虚,昨晚苏蘅进房后就再没出来,
他一夜都没睡安稳。
「行行,下午妈妈有个约会,饭菜妈妈已经叫好了,就摆桌上,你等下自己
去吃。」苏蘅对王行之展颜一笑,嘴角和眼睛像月牙儿似的弯了起来,小嘴红嫩
嫩、粉糯糯的。
接着她手轻巧的将披肩的秀发向后一拨,转头就进了自己房里的浴室,好像
浑然忘了昨天在王行之面前泄露春色,被他饱览的事。王行之见苏蘅一如平常,
心里又是放松,又是失望:看来妈妈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压根就没把昨晚的事放
在心里,他想。王行之突然有种挫败感,他倒希望苏蘅对他瞪眼,生气,甚至是
害羞,可是,苏蘅脸色毫无异样。
王行之坐在椅子上,以往他极其喜欢的煎包味同嚼蜡,他机械似地咀嚼着,
吞咽,舌,唾液,牙齿不经大脑,维持惯性般动着。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大
作,苏蘅披着浴袍急急走出,「好好,我知道了,我穿好衣服就马上下去。」大
概过了十几分钟,苏蘅出来了,袅袅婷婷地走到他面前,一朵迎风摇曳的荷花。
王行之抬起头,妈妈多么美!
苏蘅随意挽了个髻,显得慵懒妩媚,俏脸略施薄妆,身着白色雪纺纱女衫,
轻如风,飘如云,幻如烟,清凉飘逸。袖子长及腕,袖扣黑亮晶莹,小臂雪白无
暇。衬衫的底部是黑色的,短短的分叉由闪亮夺目的方形扣连接,胸前的黑玛瑙
短链十分抢眼,与衫底的厚黑边遥相呼应,融合感迅速提升。
王行之目光向下,苏蘅的复古型一步裙让他觉得唯美,裙子是浅灰的,七道
别致的压摺设计显得华美细腻,表现出简约时髦的剪裁。微微贴身的裙子勾勒出
完美的曲线,原来就的曲线美好的丰臀收紧了,显得更加挺翘。
「行行,你觉得怎么样?」苏蘅摆了个POSS。
妈妈真好看!王行之一言不发,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苏蘅答案,苏蘅像只小
鸟,快乐的歪歪头,嘴角挂着得意地笑。
「妈妈,你穿得这么漂亮是去哪啊?」王行之忽然回过神来,抬头焦急的问
道,完了完了,妈妈该不是去约会吧?他心里觉得很不安,很有危机感。
「妈妈要去看个老朋友……是个大帅哥呢!」苏蘅微仰着头,近乎透明的食
指抵着下巴,明眸斜斜的看着王行之。
「什么!」椅子发出「咯吱」的一声,王行之猛地站了起来,把苏蘅吓了一
跳:「妈妈你……我……你,千万不能去!」王行之仓促间结结巴巴,吭吭哧哧
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他的脸一下子红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的老高。
「咯咯咯,妈妈骗你的啦,是你的景卿阿姨从美国回来了,我去她家玩。」
苏蘅乐不可支,背着手走到王行之的身边,亲密的挽住他的手,脸上挂着调皮的
笑。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真是个爱吃醋的家伙。」苏蘅抬手宠溺的刮一下王行
之笔挺的鼻子,深眸里尽是情意,其实她就喜欢看王行之吃醋的傻样,心里有种
被重视,被珍惜的感觉。
「我……我不是醋坛,我没有……」王行之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不敢看着苏
蘅,眼神移到一旁葱郁的吊兰上,语无伦次:「妈妈……你这么美,外头好多大
色狼的,我,我是怕你上当受骗!」王行之越说越溜,跟真的似地。
「咯咯咯,你自己都承认是醋坛。」苏蘅使劲憋着笑,「好啦好啦,妈妈下
午就回来,今天是星期六你有练球吗?」
「有的妈妈,我等下去学校。」
「那你等我煮晚饭,啊?」
「好,妈妈再见!」
苏蘅走了,王行之半躺在红木椅子上,百无聊赖。忽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在
脑海亮起!他知道苏蘅有洗澡后马上洗内衣的习惯,可是今天她走得很匆忙,也
许……王行之像装了弹簧一样蹦起来,一路小跑到浴室。浴室烟雾蒸腾,香气弥
漫。
他在门后找着装衣服的桶,第一件就是白色的女士西裤,他抓起来闻了闻,
嗯……沁人心脾的香气,他继续翻找着。
终于找到了!王行之终于发现深藏在丝网脏衣桶里的内裤,它缩在那儿,安
安静静的。王行之觉得自己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血管里的血液不安的来回旋转
起来,激荡,心跳得飞快,好像刚中了彩票头奖。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和心情。
好香啊,妈妈的脏衣服比我干净的还香。王行之再吸一口,发觉这香气是混
合型的,洗衣粉的,香水的,王行之熟悉的体香,各种香气中还带着一点女人的
汗味,这丝汗味让王行之有些微醺。
不愧是高雅美丽的妈妈,连流汗都好闻,不像我,又酸又臭。他想着,急急
蹲下来,左手扶着桶边,右手伸出,小心翼翼的把桶中那条红色的小玩意拿了出
来。一触就发觉还是温温的,是妈妈刚换下来的啊,王行之心里幸福地想,刚才
是谁打的电话,真是太及时了!
他三个指头轻轻捏着内裤,拿到鼻子前,蒙在脸上,嗯……要死了要死了,
长久的愿望得到实现,他心中有种圆了美梦的幸福感。好柔好滑,应该是丝绸做
的吧,又软又香,脸上的皮肤很是舒服,他突然想起电视里蒙着女人丝袜作案的
匪徒,哈哈,怪不得他们呢,他们也应该是幸福的吧。他两手捧着内裤,仿佛那
是宝贝。
鼻子前后左右胡乱嗅着,像一只正在寻找食物的野犬。好好闻,好香。
内裤上有着布料本身的气味,还有妈妈独一无二的体味,王行之觉得这气味
似乎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迷醉的享受了一会儿,他用手摊开小内裤,仔细的
端详起来,想不到妈妈那么端正,严肃,高傲的大美人,内裤居然是这么样的,
他顿了顿,风骚!这是条红色的内裤,艳如盛开的牡丹一般,刺得他双眼微微发
痛。
整体是不透明的,但前面中上部有块半圆形,巴掌大的地方是薄薄的刺绣,
刺得是不知名的花,显得很精致,王行之可以透过布料看见自己指节上的纹路。
小巧的薄纱蕾丝花边镶在边上,让王行之觉得内裤也充满了女性的魅力,细
腻,性感。
他用手摸了摸其它地方的布料,像妈妈的皮肤一样柔滑舒适。好轻,好薄,
好小,王行之右手握拳,想象妈妈优雅的用白玉般的手轻轻,缓缓地拉上它,整
个过程诱人无比,内裤被他轻轻挤压,攒成一小团。
忽然,王行之着了魔似地翻着内裤,是这里了,就是这块布,包裹着妈妈身
上最神秘,最美好的地方,贴着肉,没有缝隙,零距离!王行之猥亵地想。
他看到内裤裆部加厚的布料上还有些黄白的湿迹,右手轻轻感受一下,十分
滑腻,是妈妈那里的分泌物!王行之陡然间双眼发亮,瞳孔放大,好像哥伦布发
现新大陆,原来妈妈也不是绝对完美,绝对干净的,她虽然是个端正大方,温柔
好洁的丽人,但她毕竟是女人,不是仙女。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妈妈慢慢走下
神坛。
王行之胯间的阳具腾地长长,像根金箍棒,将松垮的裤子撑得老高,他可以
清晰看见圆而大的龟头的形状。他的太阳穴嗵嗵蹦着,脑袋似乎涨了一圈,艰难
的咽了咽口水,王行之屏着呼吸,手托着布料越离越近,哦……好浓的骚味。
这味道直冲脑门,它大大有别于妈妈身体上的淡淡体香,也不同于任何闻过
的化妆品的味道,王行之眉头微皱,又舒展开来,他迅速爱上这味道,像婴儿爱
上母奶的腥味。不能说这种奇特的味道是香味,可不知为什么的,却说不出的好
闻,简直是一瓶绝妙佳酿,让他心旌摇曳,神魂颠倒。他甚至觉得这方寸大小的
布料上的味道,胜过世上一切香水。
这时,王行之胯间的阴茎犹如暴跳的野马,年轻气盛,变得越发粗大,热得
发烫,斜斜刺向天空,他用空闲的左手按住它,让它贴近自己的小腹,呼……好
舒服,王行之叹了口气,继续享受着妈妈阴部的魅惑气息,他像美食家一般咂咂
嘴,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眯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好像在决么国家大事,旋
即,他快快的用手拉下自己的短裤,一脚蹬飞,五姑娘熟门熟路的罩住自己蓬勃
的欲望。
就这样,王行之一边嗅嗅右手中的内裤,一边用左手环住肉棒的根部,一直
撸到龟头,哦……他舒畅的打了一个颤,毛孔也竖起来了,王行之闭上眼,想象
自己的手是妈妈的阴道,五根手指忽而收紧,忽而放松,这次因为妈妈阴部的气
味生动翔实,所以他很快就抑制不住,不断加快速度,套着红通通的肉棒。
「啊……好舒服啊!」这次手淫不同往日,异常快美,王行之脑中的妈妈张
着红唇,眯着眼睛,一头秀发摇来摆去的……
「行行……行行!」细细的娇唤声犹在耳边。
「妈妈,妈妈……」王行之呓语一般痴痴唤着,龟头上的马眼分泌出粘滑的
液体,摩擦起来更顺溜。他左手的固定住了,腰飞速的挺着,「妈妈,我在和你
做爱!」
王行之被乱伦的念头刺激着,很快,鲜活而强烈的快感便集中到龟头那里,
他就要射精了。脑中的妈妈扭动着,迎合着,亮晶晶的大眼深情的看着他,脸颊
嫣红,「妈妈!」从未有过的至高快感征服了他,王行之叫喊出声,腰间一麻,
一大泡热精突突突打在手心里,小腹不停收缩着,身体的力气一下子就全射了出
去……
王行之静静地站着,脑子里的刺激感还在盘旋,可心里却已经感到了一阵空
虚。我都做了些什么呀!他感到十分难受,内疚像块巨石,压着他的胸口,让他
沉重无比。仿佛兽性已泄,人性回归……我,实在不应该这样。
妈妈那么爱我,关心我,我却……左手热稠稠的精液令他厌恶,原来空气里
的香气被浓烈的腥气盖住了,无比刺鼻。我亵渎了母爱,我侮辱了妈妈,我……
王行之低头看着萎缩的阴茎,刚才粗大红亮的阴茎这时缩成小小一团,蔫头蔫脑
的耷拉着,好像战败的士兵,可笑极了。
王行之木木的将妈妈的内裤放回桶里,盖上了盖子,走到洗手盆,旋开水龙
头,冲洗左手的精液。他以前虽然也曾在梦里意淫过和妈妈睡觉,但今天是他第
一次闻着妈妈的内裤,逼真地想象把阴茎捅进妈妈的性器官里,他觉得自己深深
侵犯了纯洁慈爱的妈妈,侵犯了她圣洁美好的地方。
我,我该做什么来弥补我的错呢?王行之逃出浴室,站在客厅里,愧疚,惊
惶,不安,他急于作一件事,摆脱心中深深的懊悔之情。好!我要把家里打扫得
一干二净,我要把衣服全洗了,我还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给妈妈。
王行之心里想着,四处找着扫把,才发觉自己的短裤还在浴室里头呢!赶紧
回到浴室,拿起来要穿上,想想又打开莲蓬冲冲洗洗阴部,擦干身体,换了一身
干净的衣裤,心里这才感觉好过一点。
「好,开始大扫除!」王行之拿起扫把,风一般转着,像充满电的机器,开
始做起卫生来。
[ 本帖最后由 lzddzqp 于 2012-7-28 13:1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