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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现代版金瓶梅二世】【全】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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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打过郓哥儿后,武大郎再也无心卖炊饼,心里想着自家媳妇被西门庆骑在胯
下的情景,怎么着也不是味儿。他闷头闷脑地坐在那里,像根立定的木桩,好半
天一动不动。傍晚时分,潘金莲回家了,风摆扬柳般走进屋子里,掀开锅盖准备
做晚饭。

  武大郎跟在后边走进来,不高兴地问道:“整整一天不见人影,你跑哪玩儿
去了?”潘金莲说:“在善记麻将馆抹了几圈麻将。”说完翻翻眼皮,反过来抢
白武大郎几句:“怎么了?你不好好卖炊饼,坐在门口呆头呆脑的像只笨鹅,反
倒管起我的事来了!”武大郎像被人打了左脸的耶酥,赶紧亮出了右脸,陪着笑
对潘金莲说:“哪里的话,随便问问的,我也只是想好好维护一下这个家的安定
团结。”

  潘金莲没好气地想:狗屁安定团结,你哄谁呀,我潘金莲也不是三岁孩子,
凭你几块糖果就能哄得住的?要讲安定团结,得先把这个家的经济基础搞上去,
没钱,能安定团结得了?好好卖你的炊饼去吧。潘金莲这般想着,嘴里说出来的
却另是一套:“谁不知道珍惜这个家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你放心,你媳妇除了
爱好抹几圈麻将外,不会做别的出格的事。”武大郎一边帮着洗菜一边说:“我
放心,我当然百分之百地放心。”

  吃过晚饭,武大郎扭开电视机开关,准备看电视。当然,他没忘了给潘金莲
放好凳子,还冲了一大杯潘金莲平时最爱喝的酸梅汤放在茶几上,讨好地说:
“快喝,快喝,我今日专门去买了白醋,这酸梅汤只有放白醋才好喝的。”潘金
莲笑笑,跑上来绕到武大郎背后,搂着他脖子撒娇般地说:“晚上我还去打几圈
麻将……”

  武大郎一听,火气直往脑门上冲,扭过头大声说:“晚上还去?”潘金莲嗲
声嗲气地说:“你干什么呀,这么大声,比嗓门哪?倒吓我一大跳!”武大郎声
音低下来:“白天玩过就行了,晚上还加班,你不爱惜你的身体,我还要爱惜你
的身体呀。”潘金莲说:“难得老公这么体贴人,白天打过四圈,输钱了,晚上
我想去扳本。再说,人家约好了,三缺一,不去不行的。”

  说着,潘金莲在武大郎脸颊上亲了一下,留下个粉红色的嘴印子,用诗人瞎
浪漫的形容词来形容,则是留下了一个粉红色的梦。

  没办法,娶个美丽的女子做媳妇,凡是就得忍让着点。武大郎被潘金莲搂着
脖子,差点喘不过气来,心里想,这哪是亲热,简直就是谋财害命嘛。武大郎说
:“你先松松手,让我缓口气再说话。”潘金莲蛮横地说:“就不松手,我偏偏
不松手。”说着,双条胳膊搂得更紧了,像死死缠在树上的野藤。武大郎被她折
磨得死去活来,只好支吾地说:“要去你去吧……早点回。”

  潘金莲梳妆打扮一番,冲武大郎妩媚一笑,像一团彩色的风似的飘走了,只
留下一阵扑鼻的香气,还在房间里环绕,仿佛是留给武大郎的一个莫大的讽刺。
武大郎怔怔地看着潘金莲远去的身影,暗自伤心落泪。一滴黄豆般大小的泪珠子
从脸颊上往下滚落,武大郎用手背一抹,暗自骂道:呸,你这没出息的人,枉为
一场男子汉了,媳妇在外边偷汉子快活,你一个人独自在家抹眼泪,这算个什么
事儿!罢,罢,让我也跟着过去,看看郓哥儿说的这档事是不是真的?

  这么想着,武大郎关上电视机,蹑手蹑脚出门,往王婆的善记麻将馆那边走
去。夜幕已经降临,几颗星子在天边闪烁,模糊得几乎看不见。拐过一道巷子,
再拐过一道巷子,往前走五六分钟,就看见王婆的善记麻将馆了,一长串红灯笼
从高高的屋檐处排下来,像一串挂在天上的冰糖葫芦。如今这年月,人们对那些
红灯笼特感兴趣,也不知何故?

  武大郎顺着屋檐溜过去,像一个幽灵,或者说像个做贼的。他扒在窗户前看
了一阵,好几个麻将客正在里头聚精会神地“捉麻雀”,一个出来解溲的人看见
了他,轻声喝问了一声:“谁?”

  吓得武大郎一身冷汗,从黑暗中站出来,嗫嗫嚅嚅说道:“是我。”那人看
清了是武大郎,才长吁了一口气:“哦,是炊饼大王呀,我当是谁呢,是不是来
找媳妇的?”武大郎说:“正是来找她的。”那人暧昧地笑了笑,回答说:“在
里头包厢里。”

  从那人暧昧的笑容中,武大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了事
的孩子,不停地搓手。那人问:“你不进去看看?”武大郎说:“不用了吧,只
要媳妇在这儿打麻将,我就放心了。”那人摇摇头,不屑地说了句双关语:“从
没见过像你这号粗心的,就不怕别人对你媳妇放炮?”武大郎被那人的话一激,
身上所剩不多的男子汉血性猛地往上冲,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好兄弟,快说
说我媳妇在哪间房里打牌?”

  那人把武大郎带到暗处,用手朝麻将馆包厢方向指指:“麻将馆里一共有四
房包厢,相互间都是连着的,你媳妇在左边第二间包厢里,从这儿进去,进到左
边第一间包厢,那里面没人,从板墙缝中就能看见你媳妇在做什么了。”武大郎
说声“谢过了”,就要往里走,那人说:“就用嘴皮子谢过?不打发点银两?”
武大郎想想,从身上掏出张十元钞票,塞到那人手上,然后悄悄溜进了左边的第
一间包厢。

  包厢里很简陋,除了一张麻将桌、四把椅子,别的就没有什么了。武大郎小
心翼翼地走到板墙壁边,打从一条手指宽的墙缝中朝另一间包厢里看去,这一看
把他惊呆了:先是听见一阵异常的响声,然后便看见有人影在那边晃动,眼睛适
应了好一会,现在武大郎终于慢慢看清楚了,媳妇潘金莲裸露着上身,扑倒在一
张沙发上,西门庆从身后双手搂着她的腰肢,正嘻嘻哈哈浪笑着抱成一团,只见
西门庆正一丝不挂的张腿躺在沙发上,潘金莲全身光溜溜的跨骑在西门庆身上,
上面跟西门庆热情的舌吻,她的下体门户大开,西门庆毛茸茸的阴囊挂在下面,
潘金莲湿渌渌的阴户口正接着西门庆的阳具根部。只见那根大阳具缓缓的来回往
上挺,后来上挺的速度越来越快,大声的传来“沽滋”“沽滋”的声音,潘金莲
呻吟的声越来越大,随即西门庆将潘金莲的屁股往下一压,鸡巴往上奋力一挺,
这一挺,腰部已然悬空。潘金莲见状开始抬起臀部,快速的上下套弄着西门庆的
鸡巴!只见西门庆的阴囊一紧,过了三秒才放松,随即又一紧,潘金莲的阴部往
下一套,立刻沿着阴户口周围流出浓稠的白色液体。终於,悬空的腰部摔落在床
上。潘金莲也伏在西门庆的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不停的喘息着,西门庆的鸡巴
还舍不得拔出来,潘金莲的屁眼也仍一阵一阵的收缩着,想必是刚才的一阵高潮
还馀力未消吧。西门庆摸着潘金莲光溜溜的身子,感叹道:“你真是个尤物,跟
你干怎么都干不过瘾,天天想干。”潘金莲道:“你现在还不是差不多天天有干
我,喂不饱的东西,我算了一下,上个月武大郎才回来跟我干了三次,你上个月
干了我十七次,要算上你经常每次要干好几回,更不得了,你说我到底是你老婆
还是他老婆。”“当然是我老婆。”西门庆搂着潘金莲的脸就亲起来。“不要亲
了,我要回去了。”潘金莲说着挪了挪身体,却没起身,伸出舌头跟西门庆吻了
起来。

  西门庆又把妇人搂坐在他双腿上,细观妇人双乳又大又挺,象是一剖两圆的
西瓜,一边扣了一个大圆。乳头有点尖,有点扁,恰似半熟的瓜籽,黑中透点红,
红中又透点黑。而又圆又薄的乳晕,赛过娇艳的红瓤。当然,乳房不会是绿皮的,
那种莹白就象窖藏几百年的白瓷,说不清是纯洁,还是诱惑。更奇的是她的下身,
竟然一根毛不生,白腻腻,圆鼓鼓的。在两片白肉之间,尖出一点猩红,如同鹦
鹉的巧舌。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白虎!西门庆不禁又淫兴勃发,托起妇人双股又将
那件巨物投了进去,刚要抽送时……

  武大郎忍无可忍,猛地擂响了墙壁:“奸夫淫妇,你们干的好事……”说着
武大郎拉开门,冲过去敲打另一间包厢。王婆风风火火小跑过来:“什么事?什
么事?哦,原来是武大郎呀,来找媳妇的吧,怎么把你急成了这样?”武大郎闷
哼一声,没搭理她。王婆尖着嗓门说:“大郎兄弟,你这样做犯得着吗?媳妇是
个大活人,还能跑了不成?你这样闹,让别人看见了还不当笑话去传说?”武大
郎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嘴上反复就一句话:“我都看见了,我都看见了。”

  潘金莲穿好衣服,拉开包厢门走出来,一副遇乱不惊的样儿:“咦,是老公
呀,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武大郎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该问问你自己做
的什么好事!”潘金莲笑笑:“做什么好事?你莫非也想来抹两把麻将?”武大
郎推开她:“抹狗屁的麻将,都是这劳什子惹的祸!”说着他几步抢着闯进包厢
里,往四下一看,奇怪了,包厢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这时看热闹的麻将客已经涌来不少,围作一团叽叽喳喳,纷纷议论个不停。
武大郎说:“不对呀,刚才我在那边包厢里分明看见还有一个人的!他从哪里溜
掉了?”武大郎说着,象个公安办案人员上去查看窗户,看是否有人翻窗逃跑的
痕迹。他边查看边说:“我怀疑这王八蛋是翻窗户逃跑的——”

  话没说完,潘金莲上来扇了他一个耳光:“哪有这号老公,污辱自家媳妇,
你说说清楚,你媳妇偷了哪个野汉子?呜呜呜……你诬蔑我,你污辱我的名声,
呜呜,我不活了……”武大郎被潘金莲扇了一耳光,打得他有些晕晕糊糊的,心
想:莫非没有那个事?刚才的情景是我在做梦?不,不不,那两个人搂抱在一起
干坏事,是千真万确的。

  王婆见武大郎只顾站着发呆,忙上来推推他的胳膊:“还不快去安慰几句,
你也真是的,哪有还没搞清事实真相,就胡乱批评人的?年轻人,得抓紧政治学
习,要讲政治,讲正气呀。”

  武大郎被王婆说得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安慰潘金莲,谁知潘金莲一甩
手,说了句:“喝多了酒到处惹事生非,今日个竟污辱到自家媳妇头上来了!”
潘金莲说着,也不理睬武大郎,也懒得看众麻将客一眼,自顾自地走出了麻将馆。

  武大郎本是来捉奸的,却讨了个没趣,在众人面前,他连连拱手作揖,口口
声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各位了。”说着,武大郎跟在潘金莲身后,也
悻悻地走出了善记麻将馆。

  武大郎是生活中的一个小人物,小人物的酸甜苦辣,没多少人知道,也没多
少人过问,忍着点吧,忍着点把日子继续往下过吧,他走在大街上,心里浮上了
些许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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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西门庆连续几天再到麻将馆,却怎么也见不到潘金莲的影子。王婆使个眼色,
拉到一边悄悄告诉他:“人家潘小姐捎话了,说她老公有所察觉,这几天想避一
下风声,就不过来了,还托我向西门大官人问好呢!”西门庆说:“难得潘小姐
一番好心肠,真叫我想死她了。”王婆说:“油腔滑调的,想死她了也没见你有
什么表示呀。”西门庆摇摇头,不再多说话,望着潘金莲房子的方向好一阵发呆。

  王婆见了,心中好生奇怪:这西门庆,平日里玩弄女孩儿,都是逢场作戏,
也没见他动什么感情,自从见了潘金莲后,他倒像变成了个痴情种似的,经常一
个人在那儿发呆。王婆正想着,西门庆叫过她,低声说道:“王主任,你帮着再
把潘小姐叫出来一回,我有话要对她说。”

  王婆连连摆手,脑袋瓜摇晃得像只货郎鼓:“使不得,使不得,武大郎每天
早早收摊,把潘小姐看管得严严实实,谁要是多看潘小姐一眼,炊饼大王的两只
眼睛便瞪得像牛铃铛般大,恨不得要揍人,我可不愿去当这个恶人。”西门庆听
了,再次掏钱包,数出几张钞票往王婆手中塞:“王主任看着办就是了,方便的
话,就叫她过来,然后打我呼机。”王婆手里捏着钞票,点头称是。

  可是没过几天,西门庆闹了件轰动整个清河市的大事件:他无证开车,在大
街上辗死了人,而且被辗死的那人不是别个,正是西门庆所热恋着的潘金莲小姐
的老公——人称炊饼大王的武大郎!事件发生后,清河市广大革命群众议论纷纷,
有的说西门庆是有意的,是蓄意杀人,应该严惩;也有的说是无意的,西门庆开
车技术不行,又喜欢充老师傅,于是酿成了这次恶性事件,至于他所撞死的那人
是武大郎,则纯粹是巧合。

  吴千户虽然对西门庆恨得直咬牙,但那恶棍毕竟是自己的女婿,到此危难关
头,没有不伸手拉一把的道理。吴千户找到公安局等有关单位,凭老脸面说情,
倒也颇见成效。西门庆被拘留一天后放了,罚款五千元,并附带负责死者武大郎
的全部安葬费用。

  其时正是六月,天气炎热,死者的尸体得尽快安葬。潘金莲托王婆捎话给西
门庆:赶紧把安葬费送过来,要不然她将要把死者暴尸大街,让街坊邻居都来评
评理。西门庆腰间别着一万块钱,招手拦了辆的士,就往潘金莲家这边赶。

  潘金莲见西门庆进门,头一扭,眼睛直直地看着别处,摆出付不想理睬的样
儿。西门庆脸上堆满了笑容,上前去同她搭话,潘金莲鼻孔里哼了一声:“哼,
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狠心!”西门庆的手正要去扯潘金莲的衣裙,听她这么说,手
在空中停住了,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解释道:“潘小姐误会了,我西门庆是那么
狠心的人吗?那天我开车正驶过狮子街那儿,猛地从街道旁边蹿出一个人影来,
我赶紧踩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潘金莲冷笑一声:“按你这么说,我老公是自己往你车上撞的罗?”西门庆
说:“对,对,可以这么说,他是自己往我车上撞的。”潘金莲走上来,“啪”
地一声,在西门庆脸上扇了一个耳光:“世界上哪有你这种混帐逻辑,轧死了人,
还硬说人家是往你车上撞。”

  西门庆摸摸挨了巴掌的脸,并没生气,依然笑着对潘金莲说:“阿莲,我知
道你心里很难受,死了人,谁心里不难受?都怪我不该逞能瞎开车,闹出了这个
事。可是你听我说句心里话,这事我绝对不是有意的,你想想,人命关天的事,
谁敢以身试法?我就是再爱你,也不敢去谋杀你老公呀!”潘金莲不相信地说:
“你不是有意的,事情为什么偏偏会那么巧?轧死的人不是别个,正好是他!”
西门庆说:“是呀,我也琢磨着这件事,为什么那么巧?莫非是天意不成?阿莲,
你听我说,如今人已经死了,追究责任是一回事,赶紧想办法安葬又是另一回事,
我这里带来了一万块钱,你先拿去花,不够的话嘘个声,我再送过来。”西门庆
说着,从腰间掏出随身带来的钱,递到了潘金莲的手上。

  潘金莲接过一万块钱,脸上的颜色没刚才那么难看了,她怔怔地看一会儿窗
外的天空,神情幽怨地说:“我不怪你,也不怪其他任何人,只怪自己命苦。”
说着眼眶一红,几滴泪珠从眼角涌了出来。西门庆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卫生巾,
递给潘金莲擦眼泪,一边说:“别太难过了,弄坏了身子,我心痛呢。”

  潘金莲啐他一口说:“你会心痛?呸,哄别的女孩儿去吧。”西门庆说:
“我是百分之百说真话,要不然拿刀子来剖胸,掏出心脏让你看看是红是黑。”
潘金莲说:“你倒是剖了来我看看。”

  西门庆说:“如果你真要看,我就真去剖。”潘金莲说:“我真要看。”西
门庆眼睛四处瞅,真像是要找刀子的神色,潘金莲“扑哧”一声笑了:“装得倒
蛮像,你在我面前演戏呀。”

  见潘金莲笑了,西门庆绕到她身后,拦腰一把抱住潘金莲,眨眼功夫变了付
嘻皮笑脸的模样说:“潘小姐,你可真想死我了。”见西门庆如此色胆包天,潘
金莲慌了,她挣扎着说:“别这样,别……”西门庆并不松手,附在她耳边说:
“潘小姐别愁,凡事有我西门庆撑着天,往后的日子,有我西门庆的,就有你潘
小姐的。”西门庆说着,双手直向石榴裙下伸去。

  潘金莲慌乱地看看窗外,又看看四周,急切地说:“不行,这儿不行,今天
也不行,我老公刚出那事,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他?”西门庆没吭声,手上继续忙
着想忙的活儿,很快,潘金莲的石榴裙被他扯下来了,他抱着满脸挣得通红的潘
金莲,走到旁边的沙发跟前,轻轻放下,“你这么大胆。”潘金莲不让他脱三角
裤。“让我脱了,进去一下马上出来。”西门庆坚持要脱。潘金莲抵抗了一阵,
半推半就的就让西门庆把三角裤脱了下来。西门庆迅速脱掉自已的裤子,分开她
的双腿,挺起阴茎就插了进去,快速抽插起来,潘金莲的阴道很窄,淫水很多,
每抽插一次都给西门庆的阳具带来强烈的刺激,加之现在又是特殊时候,心情又
紧张又刺激,猛干了一百余下,龟头一阵酸麻,精液喷射而出,气喘吁吁。“泄
了就快起来吧,呆太久了被人现了怎么得了。”潘金莲推了推压在身上的西门庆。
“底下是干了,上面乳房还没摸过呢。”西门庆开始解潘金莲的衬衣扣。“欠你
的了。”潘金莲快速解开衬衣和乳罩。一对高耸挺拔的乳房露了出来。“好大好
美。”西门庆惊呼一声,双手立即在上面摸了起来。“好了。”潘金莲用力把西
门庆推开,站起来忙把衣服穿好。边穿边说:“不是我狠心,实在是太危险了,
以后找机会让你好好过瘾。”“好,知道,谢谢你。”西门庆亲了潘金莲一下,
也穿好衣服……一番云雨,化解了潘金莲心里的那点恩恩怨怨,她望着身上那个
魁梧的男人,心中暗暗想到:自己往后的光阴,可就全寄托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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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单位上有个出差的机会,是到山东济南,到了济南,离清河市就不远了。武
松找到领导,申请要出这趟差,顺便也可回家探望哥嫂。领导是个秃头,看上去
很严肃,实际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很爽快地答应了武松的要求,并特地多批三天
假,和气地拍拍武松的肩膀:“小武呀,见了你哥嫂,代我向他们问好。”武松
被领导慈父般的关心感动了,连连点头说:“感谢领导,感谢组织。”

  带着愉快的心情,武松回到了家乡清河市。到海南省才半年时间,好几幢高
楼就拔地而起了,家乡的变化真是日新月异呀!武松提着旅行包,在大街上走着,
穿过几条街巷后武松注意到:不知什么原因,人们的眼睛老往他身上瞅。武公看
看自己的衣着,没穿什么奇装异服嘛,穿一件金利来T 恤衫,不能算是搞资产阶
级自由化吧,可是那些人看个什么鸟?

  快到哥嫂家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老虔婆,那人武松认识,是常来查
电表、收卫生费的居委会干部,人们叫她王婆。武松赶紧向她点头,尊敬地作了
个长揖:“王大妈,又在忙什么革命工作呀?”王婆正急匆匆走着,忽然被人叫
住,吓了一大跳,她停下脚步,看见是武松,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哦,是武
二郎……你为啥事回来的?”

  武松礼貌地回答说:“出差,顺便绕回家看看哥嫂。”“出差?好,好。”
王婆边点头应付边后退,像躲避瘟神似的逃掉了。武松看着王婆的背影,心中好
生奇怪:这位居委会干部,平时很热心快肠的,见人先有三分熟,有事无事都拉
人说上好半天话,今日里她怎么了?

  再转过一道小巷,就到了哥嫂的家门口,看见那面迎风招展的杏黄色旗幌,
心上浮起丝丝温馨的感受。武松快走几步,以为马上就能看见卖炊饼的哥哥了,
谁知门前却没有炊饼摊,再抬头一看,那扇门也是紧闭着的,敲了好一阵,里边
没有人应声。武松顿时心生疑窦,一个不祥的兆头笼罩在心头:该不会出什么事
吧?

  敲不开门,武松只好在门前树荫下择地坐下,静下心来等候。这条街地处偏
僻地带,来往的行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隔不多远处,几个老头围拢一堆在下
棋,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棋局上,偶尔有个闲人朝这边扫视一眼,发现了武
松,朝这边指指点点,下棋的那些老头一个个扭过头来朝这边张望。看那些老头
的神态,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武松想,是什么事呢?

  正待走过去问个究竟,迎面一个半大孩子走过来,是郓哥儿。哥哥武大郎开
炊饼店那阵,郓哥儿经常到此一游,不是拿两个炊饼不付钱,就是向武大郎收点
保护费。屁大的孩子,他能保护谁?武松有一次实在看不过去,想用拳头教训他
一顿,被武大郎拦住了。武大郎说:别看他小,他背后有黑社会的人。这么一个
小混混儿,武松对他实在没有好印象,但眼下有事要找人询问,也顾不得那么多,
武松快步上前去打了一声招呼。

  郓哥儿果然站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武松,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武松心想,
真是出鬼了,几乎所有的人都一个样,老盯着我看个不休,莫非我身上有魔鬼附
身不成?正想着,郓哥儿忽然开口了:“你好象是武二?”武松应道:“什么好
象不好象的,我是武松,我们见过面的。”

  郓哥儿眨眨眼,连连点头:“对,你是留过洋的武松。”

  武松见这孩子有些混沌不清,便不多罗嗦,直接问他道:“有没有见我哥嫂?”
郓哥儿摇摇头,又点点头:“你还不知道?你哥哥武大郎他……”郓哥儿看看四
周,停住话头。武松忙问:“他怎么了?”郓哥儿说:“出了一场车祸,武大郎
被汽车撞死了。”犹如一声闷雷在武松头顶附近炸响,他惊呆了,连声问:“什
么?你说的这事是真的?”郓哥儿回答说:“千真万确。”

  武松怔在那儿发了好一阵呆,才又开口问道:“我嫂嫂她在那儿?”郓哥儿
搔着头皮,想了一会才决定告诉武松:“潘金莲在狮子街上开了家发廊,叫阿莲
发屋,你到那里去找她便是——可别说是我告诉的。”郓哥儿说完,朝四周看看,
向武松道一声别,瞅空儿溜走了。

  看着郓哥儿远去的背影,武松心里头有些奇怪:“可别说是我告诉的”,看
来郓哥儿好象害怕什么,可是到底害怕个什么呢?这里莫非有鬼?武松一抬头,
又看见哥哥武大郎留下的“炊饼大王”的旗幌儿,眼眶禁不住潮湿了,长长地叹
一口气,转身向狮子街方向走去,他要找嫂嫂潘金莲,把那场车祸的事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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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改革开放之后,狮子街更加热闹起来,店铺挨着店铺,招牌连着招牌,显现
出一派饭荣娼盛的景象。武松在人群中挤着,眼睛朝四周张望,寻找那块“阿莲
发屋”的招牌。正走着,忽然被人叫住,是个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先生,进
去按个摩,保证全方位服务。”武松回头一看,叫他的那个女孩子才十六七岁光
景,胸脯平板板的,是朵还没发育成熟的小花苞。

  武松问她道:“小妹妹,你知道阿莲发屋在哪?”那个女孩子噘着嘴,有些
不高兴了,拉着武松的衣袖,不让他继续走路:“这位大哥,阿莲发屋的服务小
姐还不如我们这儿靓丽呢,先生就在这儿享受,不也是一样的?”武松苦笑一下,
解释说:“我不按摩,我是到阿莲发屋去找个人。”女孩子说:“什么呀,找人?
哄鬼哟,到发屋里还不都是找按摩小姐。”说着手一指,做了个不屑的动作,武
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果然挂着红底黄字的招牌:阿莲
发屋。

  阿莲发屋正门口,倚着门框,立着个穿黑皮裙子的女孩儿,她边吃瓜子边用
眼睛向四处寻找猎物,吐出的瓜子壳撒满一地。见武松走过来,隔老远便换成万
般妩媚的笑脸:“欢迎先生光临,快到里边坐。”说着忙过来拉武松的衣袖,武
松一闪,女孩儿扑了个空,差点跌倒。

  武松一把扶稳了她,问道:“请问潘金莲是不是在这儿?”

  女孩儿一点没生气,依然眉飞色舞地说:“哎呀,你找我们老板娘,她在呀。”
说着推门进去,大声嚷嚷道:“潘姐,有人找。”随着话音,潘金莲从一间按摩
房里钻出来,一袭水桃红的旗袍,脚上是时髦的厚底皮凉鞋,手指上套着四五只
戒指,一派珠光宝气的模样,当她看见门外进来的是武松时,一下子愣住了,脸
上的笑容忽然凝固,好半天才别扭地说了几个字:“是二郎呀,什么时候回来的?”

  潘金莲忙着叫人倒茶,却被武松拦住:“茶不用倒了,嫂嫂我想找你借一步
说话。”说着拉起潘金莲的胳膊,硬拽着钻进了一间包房。潘金莲的胳膊被他拽
得生疼,又不好声张,只能默默忍着,跟着武松走进包房。刚一进去,门便被反
手带上了,黑暗中武松问道:“嫂嫂怎么开起发廊屋来了?”

  潘金莲一边揉摸被拽得生疼的胳膊,一边噘着嘴回答道:“还说呢,你看你
把人家弄得……

  胳膊都被你拽肿了,一点不会惜香怜玉,往后自己娶了媳妇,不知你会怎样
待她。“武松听得肉麻,鸡皮疙瘩直往上冒,忙打断她的话问:”嫂嫂,我哥怎
么回事?“潘金莲咬着嘴唇,低下头,好半天不吭声。武松急了,一拍大腿:”
嫂嫂你倒是说话呀!“潘金莲手背往眼眶上一抹,”呜呜“哭起来,转眼间半边
脸被泪水浸湿了:”嫂嫂命苦,你哥丢下我不管了,呜呜,生活对我多么残酷呀,
老天对我多么无情无义呀……“

  武松到处找餐巾纸给嫂嫂擦眼泪,见沙发上扔着一袋白色的物件,拾起来一
看,不禁皱起眉头,那劳什子原来是一盒避孕套。潘金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红
着脸嗔怪道:“这些三陪小姐,越来越不象话了,这种东西怎么可以乱丢的?如
今的女子哪,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了。”

  她说着从武松手上把避孕套接过去,搞交接时,叔嫂二人共同面对这么一个
玩艺,都感到有些尴尬。

  潘金莲闹过一阵后安静下来,武松继续问道:“我哥他是怎么撞上车祸的?”
潘金莲擦拭着眼泪,深深叹息一声:“唉,只恨我命苦就是了,那天武大郎出门,
喝了点酒,走路有些踉跄,没想到真的就撞上汽车了,也怨我没劝他少喝两口…
…”武松问:“开车的那人是谁?”

  潘金莲想了想说:“这事也怪不着人家,如今路上车多,走路全靠各人自己
照顾自己,再说,出事之后,对方出了安葬费,也赔偿了损失费。”武松接口追
问:“那人是谁?”潘金莲瞅武松一眼,脸上飘过一丝红晕,语调有些不自然了
:“是一个开药店的老板,叫西门庆。”

  见了潘金莲如此支支吾吾的神情,武松心上顿生疑窦,哪有被撞死了亲人反
倒还替对方掩饰的?他不再继续问下去,从沙发上起身站起来要往外走。潘金莲
问:“叔叔去哪?”武松道:“我先到招待所登记个住处。”潘金莲说:“登个
什么记呀,叔叔只管来家里住就是了。”刚说出口又觉不妥,武大郎死后,屋子
里就剩潘金莲一人,武松再住进去,孤男寡女混居一室,成何体统?于是连忙改
口道:“叔叔到家去住,我今晚到王婆那儿去借宿。”武松摇头说:“不用了,
我就住招待所,反正是出差,可以报销。”

  潘金莲把武松送到发廊屋门口时,先前那个倚在门框上嗑瓜子的女孩儿走过
来,像个前八辈子就熟悉的老相好,拍拍武松的肩膀:“先生要走?不多坐一会?”
武松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懒得去搭理,自顾自地走开了。他听见穿黑皮裙子的
女孩儿在身后拍手哈哈大笑:“先生好大的脾气,对本小姐一点也不温柔。”潘
金莲严肃地批评她说:“春梅,休得无理取闹,那人是我家叔叔。”叫春梅的女
孩儿吐吐舌头,马上又反驳道:“是潘姐家叔叔又怎么样?叔叔就不兴搞按摩了?
他总归还是个男人吧,世上哪有不沾鱼腥的猫儿?”潘金莲一下扑上去:“死妮
子,看我不撕了你这张B 嘴——”春梅来不及躲闪,被潘金莲抱住了,她搔着潘
金莲的胳肢窝,二人嘻嘻哈哈,笑着闹着滚成花簇锦绣的一团。

  武松皱着眉,心里直想苦笑几声。嫂嫂这般快活地笑闹着,哪里像是刚死了
丈夫的女子?想到尸骨未寒的炊饼大王哥哥,武松心里一阵发酸,他快走几步,
逃跑似的逃避那串刺耳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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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武松特意买了一束花,要到殡葬馆去看哥哥武大郎,准确地说是去看哥哥的
骨灰盒。他本来是要叫嫂嫂一起去的,可是潘金莲推说生意太忙,走不开,武松
只好独自一人去了。天气阴森森的,云层压得很低,一堆堆乌青的云彩悬在天边,
像被人用红蓝铅笔胡乱涂抹了几下;一棵皂角树孤零零地立在远方,像个既疲倦
又失意的旅人,眼前的一切看上去使人感觉有种说不清的压抑。

  看守殡葬馆的是个干瘦老头,他领着武松绕骨灰馆走了一圈,来到靠南边窗
户的一个金属架前,“514 号,就是炊饼大王。”他的手朝金属架上指了指,声
音有些嘶哑。武松把手上的花放上去,朝哥哥武大郎的遗像瞅了好一会,眼睛潮
湿了,想到哥哥身前对他的千般好处,一时竟克制不住,咬着嘴唇轻声啜泣起来。
干瘦老头也叹了口气:“唉,俗话说好人命不长……”

  临走出殡葬馆门口时,那个干瘦老头叫住武松,欲言又止,一付有话要说的
神情。武松在那里站了一会,二人都不说话,场面一时显得有点尴尬。干瘦老头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了:“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你哥武大郎他死得冤。”
武松仿佛头上挨了一闷棍,“嗡”地一响,预感中的某种事实正在向他逼近:
“你说什么?我哥他……怎么死的?”

  干瘦老头咂咂嘴唇说:“是被汽车辗死的,这个没错,可是辗死他的那人是
个第三者。”武松问:“你说的是西门庆?”干瘦老头说:“不是他是谁?不过
这事我也是听说,不能当真,我还听说你那个嫂嫂潘金莲,作风不太……正派。”
武松问:“这话您老听谁说的?”干瘦老头摇摇头,推托说想不起来了,没把话
继续往深处说。接下来,不管武松怎么问,干瘦老头一概缄默其口。被问得急了,
他终于指点武松道:“这事有两个人最清楚,一个王婆,另一个是郓哥儿,真要
想弄清事实,得去找他们问。”

  武松离开殡葬馆,在狮子街附近找到了郓哥儿。那时,郓哥儿正在一家电脑
城里玩游戏机,玩得正起劲,忽然断了,低下头去一看,这局的时间到了。他的
手往口袋里掏牌子,可是口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才想起玩了一上午,身
上的钱已玩光了。他有些沮丧,闷着脑袋往外走,刚走到电脑城门口肩膀上被人
拍了一下,郓哥儿转过头来,看见拍他的那人是留学生武松。

  郓哥儿手上没钱花,一肚子不高兴,正想发作,忽然想到武松是留学生,腰
包里一定胀鼓鼓的,是个大款,不要轻易得罪。于是破涕为笑,向武松唱了个喏。
武松把郓哥儿拉到一边,拿从殡葬馆干瘦老头那儿听到的话诳他,郓哥儿一付见
过大世面的派头,手指反复捋来捋去,做着数钞票的动作:“给多少信息费?”

  武松恨不得一拳把这个小流氓捶扁,但那样鲁莽是不行的,他从口袋里掏出
钱包,点了两张百元钞票递过去,郓哥儿学着电影里黑社会老大的镜头,手指在
钞票上弹了弹,然后又嘻皮笑脸地说:“就这?让我提供重要情报,总得请我撮
一顿吧?”武松无奈地苦笑,把郓哥儿领到附近一家酒楼,到了酒楼门口,郓哥
儿不愿进,提议上旺角海鲜城,那是个高消费的场合,武松咬咬牙,反正得破费
一次,就当被狗咬一口花钱打针了吧。

  郓哥儿点了一只龙虾,一盘大螃蟹,一盘青衣贝,一盘清蒸白蟮,一斤鸡尾
虾,外加一蛇三吃,仰着头问武松:“差不多了吧?是你请客,不够的话你再点。”
武松暗中一算帐,这几样菜起码也得花四五百块,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郓哥儿
还说“不够再点”,再点你娘个鸟!

  心晨这般想,表面上却仍得装笑脸,好在作为一个中国人武松对这一套已经
习惯了,他笑着说:“先吃吧,像干部那样吃,放心,菜不够可以再点。”

  一场鸿门宴,总算从郓哥儿口中套了点情况,果然潘金莲和西门庆二人早已
勾搭成奸,据郓哥儿说,西、潘之间这段罗漫史清河市差不多人人都知道,大家
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付信息费,大概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的。武松气得全身
发抖,郓哥儿以为他在打冷颤,忙问道:“武二哥,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武松没回答他,喝了一口酒说:“郓哥儿,到时候上法院打官司,我想请你
出庭作证。”郓哥儿连连摆手:“使不得的,我同庆哥是好哥们,我怎么好在法
庭上告他?”武松说:“我出钱请你。”郓哥儿说:“出钱可以考虑,但是那要
看出钱多少。”武松知道再这样泡下去已没有意义,就不同他多罗嗦,扒了几口
饭,叫声买单,结过帐便匆匆离开了。他现在要去找人民法院,依靠法律的武器
为哥哥武大郎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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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进法院大门要先登记:姓名,性别,职务,电话,文化程度,工作单位,家
庭住址,身份证号码……武松不厌其烦,一项项认真填写。填写到“要见何人”
一栏时,武松拿不定主意,法院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不知道“要见何人”。负
责登记的老同志扶扶老花眼镜,不耐烦地说:“连要见何人都不知道,你登什么
记?这不是糊弄人吗。”武松急中生智,大声说:“谁说我不知道要见何人?我
要见你们院长。”一听说要见院长,老同志闭嘴了,人家是来找领导的,看样子
也是个头头,赶紧亮绿灯,像忽如其来的一阵春风,吹开了老同志脸上的朵朵桃
花。

  法院院长是个女的,说起来武松也认识,从美国刚回清河市的时候,市委书
记来宾馆接见他,当时提包包的有个女秘书,姓郝,叫郝小丽,才半年功夫不到,
郝小丽荣升了,如今是清河市人民法院院长。武松在会客室等了十五分钟,郝院
长终于露面:“是武同志呀,你也来打官司?”上任没几天,郝小丽已经很会打
官腔。武松心中暗想,还是给领导提包包好,靠领导近些,更能充分享受到组织
的温暖,这就像百米赛跑,靠领导近些的人起跑线划在五十米处,有的干脆就划
在八十米、九十米处,跑那么几步就到达目的地了。

  正胡乱想着,郝院长叫秘书泡茶端上来了,是个男秘书,这多少使武松想到
鸭公。这种思想情绪是不健康的,怎么能对革命领导胡乱猜疑?武松赶紧作自我
批评,讲政治,讲正气,讲学习。郝院长打断他的思路,和颜悦色地问:“武同
志你状告谁?”武松说:“我状告西门庆,他开车撞死了我哥哥武大郎。”

  郝院长偏着头沉思一会,疑惑地问:“这个案子?我们好象已作过罚款处理。”
武松说:“处理是处理了,可我有新线索,开车撞死我哥的那个西门庆,他同我
嫂嫂潘金莲通奸,我怀疑那两个奸夫淫妇合伙谋害了我哥。”郝院长说:“武同
志,法律讲究重证据,在这里不要随便乱说。”

  武松一甩头发,喝口茶水冷静一下,然后把从郓哥儿那里得到的情报一五一
十述说了一遍,结束时发表了个严正声明:“据可靠消息,我哥死后,西门庆公
开同潘金莲厮混在一起,经常有人见他们成双成对出入歌舞厅、卡拉OK包房。西
门庆是开车撞死我哥的仇人,按理说我嫂嫂潘金莲对他应该恨之入骨的,可是她
非但不恨,反而亲热得赛过一家人,请郝院长明鉴,利用法律的手段为武松为主。”

  郝院长白嫩的手往下做个按压动作,示意武松不要太激动,在公堂上应该肃
静,她把桌上的电话拉过来,拨了个号码,不一会儿从外边进来一个人。此人叫
李万传,是法院里的一个纪委干部,除日常工作,他还经常搞点第二职业,帮人
打打官司啦,给人通风报个信啦,督促欠款单位还清欠款啦,诸如此类,样样都
抢着做。当然做那些事是有条件的,四个字:有偿服务。因为李万传同志外快嫌
得多,周围的干部群众给他取了个浑名,叫“李外赚”。

  李外赚点头哈腰,在比自己小十几岁的领导面前装孙子,脸皮比树皮还厚。
郝院长说:“外赚,你去查查武大郎那个案子有没有漏判误判的地方。”李外赚
说:“那个案子已经结了,是过失伤害,不是有意的。”郝院长说:“你再查查
原始资料,给武同志作个详细解释,这位武同志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市委书记
曾经亲自接见过他呢。”听郝院长这么说,李外赚不由朝武松脸上多瞅了几眼,
爽朗地回答道:“是,领导的指示一定照办。”

  李外赚走后,法院院长郝小丽摊开双手,耸耸肩膀,做了个外国佬经常做的
洋姿势,像是说哈喽,也像是表示无能为力:“对不起,武同志,我要赶客了,
为提高工作效率,办公室不得留客人闲谈,这是我定的规矩,自己不能带头违反。”
武松站起身说:“这个我知道,政府公务员都是很讲究工作效率的,谁说‘一杯
茶一盒烟一张报纸泡一天’?完全是污辱公务员形象嘛。”说着要告辞,临走时
问:“什么时候听消息?”郝院长说:“三天之后。”

  转眼间三天过去,武松再来法院,看门的老同志认识了他,知道人家是来找
领导的,便没要他登记,小小地开了个后门。武松走到郝院长办公室,郝院长让
他坐下,满脸严肃地说道:“这个案子我派人调查了,结论是不得翻案。”武松
说:“人民法院应该为民作主呀。”郝院长说:“当然为人民作主,可是这案子,
你说西门庆和潘金莲如何如何,那只是你个人的猜疑,中国有句老古话,捉奸捉
双,捉贼见脏,杀人看伤,你没有确凿证据证实西门庆有意开车撞死你哥,又不
曾现场捉得他们二人的奸,只凭几句话,怎好给人定罪?如今我们是法制社会,
一切得依法办事。”

  武松辩解说:“谁也没说不依法办事,我只是说这案子需要重新调查。”郝
院长眉结紧锁,为了维护政府公务员形象,她破坏了自己的淑女形象:“我不是
说已经调查过了吗?调查的结论是,这案子没判错,你别再无理取闹了,这个状
告到北京也不灵。”武松没想到郝院长会发火,更没想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绝,
真是三日不见,如隔九秋呀。

  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武松怏怏起身,要同郝院长告辞。郝院长把武松送到门
口,一直紧绷绷的脸忽然松驰开了,像阳光忽然化开了冬日的积雪,她歉意地笑
了笑:“对不起,刚才我脾气好象有点大,一个女同志,经常会无缘无故发烦,
这是生理缘故所导致的,武同志可能不太懂,请多原谅。”武松想,即使月经失
调了也不该莫明其妙乱发火呀,想归想,说出的话却很柔和:“没事,我能理解
郝院长的难处。”

  走出法院大门,武松照准一棵法国梧桐树狠狠踢了一脚,他娘的,公了了不
了,就去找西门庆私了!这么想着,他抬腿便气冲冲地朝市一医院方向走去,武
松要到西门庆的药店里,找那个新时代的流氓好好算一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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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药店里一个姓傅的伙计正在哼歌,近段日子他迷上小燕子赵薇,天天哼《还
珠格格》中那首主题歌:“当地球停止了转动,当河水不再流……”哼着哼着,
门外冲进来一条壮汉,倒把傅伙计吓了一大跳。最近清河市社会治安有点问题,
银行连续发生了两起持枪抢劫案,政府提醒大家提高警惕,布下天罗地网,不让
犯罪分子有任何可乘之机。傅伙计想,莫不是抢劫的吧?

  壮汉三两步已冲到柜台前,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你家老板到哪去了?”
傅伙计抬头一看,原来是个熟人——炊饼大王武大郎的胞弟武松,他哥哥被西门
庆开车撞死了,他嫂嫂被西门庆接管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人,在此逞什么威风?
傅伙计一声冷笑:“我家老板到哪去了关你屁事?”武松本是带着满腔怒火来的,
听了傅伙计这话,气得上去一把揪住对方衣领:“你要死,还是要活?”

  傅伙计还想嘴硬,劈面被武松揍了一拳,鼻血喷薄而出,像红光四射的朝霞,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说:“英雄饶命,小人只是他雇请的一个伙计,对老
板的事小人一概不知。”武松说:“既然如此,你快快招来,那恶棍西门庆现在
躲在哪里?”傅伙计用手一指:“方才法院的李干部来叫他,说是到狮子街大酒
楼吃酒去了,小人一点不敢撒谎。”武松听了这话,才放了手,大步流星直奔狮
子街大酒楼而去。

  西门庆对面坐着法院干部李外赚,脸红得象块猪肝。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说
些淡话,平时他们凑到一处,总爱谈论风花雪月,哪儿的小姐上档次,哪家歌舞
厅新到三陪小姐特性感,等等。可这天不知为何,二人忽然关心起国家大事来,
谈的是政治。先是李外赚说了一段《新四项基本原则》:“吸烟基本靠送,喝酒
基本靠贡,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

  西门庆听后哈哈大笑:“外赚兄呀,这不是照准了你的生活说的吗?好,我
也来说一段,叫做《全国学三森》。”西门庆喝口酒,眼睛滴溜溜转动一圈,接
着往下说:“高级干部学泰森,中级干部学宝森,小老百姓学繁森。”

  李外赚没听懂,问西门庆怎么解释?西门庆摇头晃脑地自鸣得意,要吊吊李
外传的胃口。李外赚急了,连声催促,西门庆这才说道:“泰森,那个特爱强奸
的美国佬,搞拳击的;宝森,王宝森也;繁森就不用说了,是那个姓孔的傻瓜。”
李外赚拍着桌子大声赞道:“好,真形象,入木三分。”西门庆说:“还有一段,
叫《新四化》:老干部等火化,新干部在腐化,农民离村自由化,工人阶级没钱
化。”李外传没听完,笑得一口酒水喷出来,溅得满地都是,连忙拿餐巾纸擦拭,
一边说:“不能讲了,再讲下去只怕要死人了。”西门庆问:“何以要死人?”
李外赚说:“笑死人呀。”

  二人说笑了一阵,才慢慢把话转上正题。西门庆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情况
怎么样?”李外赚说:“放心吧,红包我早送到郝院长手上了,她开始还推辞,
我说出你岳父吴千户的名字,她才算答应收了。我还当她新上任,是个清廉干部
呢,原来全都是一路的。”西门庆问:“那个武二郎这几天没继续闹?”李外赚
说:“怎么没闹,今天上午还到法院去了,被郝院长批评了一顿,才灰溜溜出来。”
西门庆仍有些不放心,向李外赚敬一杯酒,笑着说:“这事全拜托哥们了,万一
有什么闪失,我找你算帐。”李外赚一拍胸脯:“有问题尽管找我算帐,哥们办
事你还不放心?”

  西门庆多喝了几杯啤酒,膀胱胀得难受,起身要上卫生间。绕过几张桌子,
感觉到步子有些踉跄,西门庆扶着窗子旁边的一堵墙壁,喘了口气,顺势伸头朝
窗外一看,猛一下惊呆了:酒楼下边的大街上,武松铁青着脸,正怒气冲冲朝这
边走来。此时酒已醒了七分,隐隐意识到情况不妙,看武松那个凶猛模样,莫非
是来拼命的不成?得赶紧先找地方躲一躲。这么想着,西门庆顾不得膀胱胀痛,
也顾不得叫李外赚,悄没声儿地打后门溜掉了。

  楼下闯来的那条汉子果然是武松,他拉住一个服务员便问:“西门庆在那间
包房?”服务员摇头说不认识,另一个领班小姐赶忙上来笑着说:“先生,他在
楼上二号包间。”武松一团旋风般冲上酒楼,二号包间上用隶书写着“风月阁”
三字,武松骂道:“什么鸟风月,都死人了,还在风月快活!”一脚踢去,那门
应声开了,李外赚吓得一下跳起来,大声骂道:“哪个王八羔子,把老子心脏病
吓发了,找他赔偿精神损失费!”

  等他看清楚是武松时,李外赚脸上露出一丝叽讽的笑容:“嘿嘿,是武同志
呀,我当是谁在演《水浒传》中的武打戏呢,人家那个武松才是真正的英雄。”
言下之意,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武松就是狗熊了。武松没理睬他那一套,皱着眉
头问:“那个混混儿呢?”李外赚反问道:“你说谁是混混儿?”武松一脚踢翻
一把椅子,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的是西门庆。”

  李外赚瞪瞪眼睛,开始摆法官架子了,他拣起一根牙签,慢条斯理地剔起牙
来:“武同志,我可警告你了,不要乱来,你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是做什么?要
打架是不是?这是向谁示威?同志,法律是公正的,你要相信我们的政策,不会
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武松早已听得不耐烦了,什么鸟玩艺,
拿报纸上那些假话空话来诳我?西门庆是被告,哪有法官同被告坐在一张桌子上
亲亲热热喝酒吃饭的?也不知他收了西门庆多少银子,狗日的欠捧!武松猛一下
掀翻桌子,碟儿盘子破碎的声音乒乒乓乓响成一片,李外赚来不及躲让,满桌酒
菜撒了他一身。

  李外赚跳起来,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咦,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公开
侮辱人民法官?”

  话音刚落,武松绕过桌子走过来,一把揪住李外赚胸前的领带,用力一带,
李外赚被摔倒在地上,直叫“哎哟我的妈”,望着眼前豹子般凶猛的武松,嘴巴
再不敢那么硬了,没趣地爬起来,一边收拾身上的脏物一边说:“武同志息怒,
我同你开玩笑,何必发这么大火?”武松喝问:“西门庆那鸟人哪去了?”李外
赚怕再次挨揍,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武松,边回答边往后退:“刚才他还在这儿,
说上卫生间,不知为何去了这么久……”

  说话间,李外赚已经退到包间门口,再往后退,是一道半人高的木栏杆,隔
着条狭窄的走廊,李外赚本想沿走廊跑到尽头下楼梯逃命的,谁知此时武松听说
西门庆在卫生间,几步冲上来,要下楼去找混混儿算帐。李外赚以为武松又来揍
他,吓得面无人色,夺路而逃,不巧同迎面而来的武松撞了个正着,只听得“咔
嚓”一声,走廊上原本就摇摇晃晃的木栏杆稀里哗拉垮了,李外赚像个笨重的草
包,从楼上跌落下去,当场就被摔死了。

  酒楼的服务员见出了人命,都吓得呆了,一个个愣在那儿,谁也不敢上前。
武松跑下楼梯,见地上躺着的那人已经断了气,也没了先前的英雄气,虽然嘴上
仍强犟着说“他自讨的”,腿肚子却开始发软。有个女领班打电话给110 报警,
武松听见那个银铃铛般清脆的声音对着电话听筒说:“杀人了——!”武松脑子
里“嗡”地一声,像无数蜜蜂在一只大蜂箱里飞来飞去。杀人,一个多么陌生的
词,忽然间同他紧紧联系到了一起,武松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成了杀人
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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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武松被捉进大牢,西门庆心中石头才算落了地。抽空到阿莲发屋去了一趟,
庞春梅依然倚在门槛上嗑瓜子,亲亲热热地叫了声“庆哥”,西门庆在春梅脸上
摸了一把,色迷迷地赞道:“好乖的妹妹!”

  这场景正好被从里边出来的潘金莲看见了,不高兴地噘着嘴,嗔怒道:“凡
是女孩儿,在你眼里都是宝,有本事全娶回家做填房呀。”西门庆笑着说:“时
代不同了,如今时兴一夫一妻制,要放回万恶的旧社会,我还真会这么想。不过,
就是要娶小老婆,我首先也要娶阿莲。”

  西门庆说着,上来勾搂住潘金莲的腰,却被她像条泥鳅似的挣脱了,羞恼地
说:“一边臭美去。”

  西门庆并没到一边去“臭美”,依然围着潘金莲,拿甜言蜜语哄她,一会儿
叫人去买冰激凌,一会儿拿副扑克牌为“亲爱的阿莲”算命,一会儿又口口声声
要下跪,说潘小姐再不理他,他就不想活了……。

  潘金莲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图好玩,使使女人的小性子,报复一下西门庆,
见他这般“诚恳”,脸上也拨开乌云见太阳,扑哧一声笑了:“你真要跪?跪给
我看看?谁不知你这张嘴,能哄得死人活过来的。”说着,手指头往西门庆额头
上用力一推,西门庆身子夸张地往后连退几步,额头上浮起了个小红点儿,红红
的像朵胭脂。

  潘金莲朝西门庆使个眼色,要进包房戏耍一番,西门庆刚跟着进去,门便被
潘金莲关上了,搂抱着他的脖子,嗲声嗲气地叫了一声:“西门庆,我想死你了。”
西门庆一把轻轻推开她,连声解释说:“今天不行,我得赶紧上法院一趟,找那
个郝小丽院长,把事情弄牢靠些。”潘金莲不高兴地说:“玩玩再去也不迟。”
西门庆摸摸潘金莲的脸蛋,好言好语安慰道:“阿莲,等这事彻底弄完了,我们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日子长得很呢。”说着拍拍潘金莲的屁股,在她脸上亲一
口,嘻皮笑脸地走出了包房。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西门庆找到郝院长,一阵寒喧后,掏出红包,这次他得
多花点银子,红包里塞了五千元。郝院长起初仍是推辞,西门庆说:“郝院长,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法院为人民除害,难道就不许我们人民群众表示一下感
激之情?”说着将红包硬塞进办公桌抽屉里,郝院长伸手想去拦,冷不防白哲的
手被西门庆一把捉住,重重捏了一下,郝院长毕竟没经过这阵势,在官场中混,
跟市委书记提包包,平时那些混帐官人们最多只是在嘴皮子上调戏几句,没谁敢
动真格的,这个西门庆恁大胆,竟动手动脚起来,闹得郝院长郝小丽小姐心里像
揣个只兔子,蹦蹦跳跳的,脸上飞起一团红晕。

  走出法院大门,蓝天白云,天空明媚,好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西门庆想,
武松那件事可以放心了,不说判死刑起码也是个无期,再也无后顾之忧,加上碰
到这么好的天气,西门庆真想翻个跟头取乐,得得,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真
高兴(呀么)真呀真高兴,邀上一帮红男绿女,活动活动筋骨,打打高尔夫——
那可是如今最时兴的“贵族运动”哟。

  打高尔夫当然得有女孩儿,西门庆心里排出了一长串MM的名字:潘金莲、李
娇儿、孙雪娥、卓丢儿,这几个是不能忘的;另外得想办法让潘金莲带上阿莲发
屋里的春梅,那小蹄子在他面前骚首弄尾好多回了,今后得找机会引她上钩;家
里的黄脸婆吴月娘,不叫上恐怕也不好,反正她也听说过一些风声,让她参加一
下也好,任何事情都有个逐渐习惯的过程;尤其是最近新看中的两个小妞,是李
娇儿的两个侄女,小的叫李桂姐,大的叫李桂卿,一双风流姐妹,是西门庆最新
瞄准的猎物,更得叫上。

  可是他一个人叫上这么多女孩儿,似乎也不太妥当。TMD ,还是过去当皇帝
老儿好,三宫六院七十二粉黛三千佳丽,想睡哪个就睡哪个,被睡了还是天大的
荣幸。西门庆琢磨着,得想个办法才行。要不然叫上十兄弟,花点银子,大家一
块儿热闹一场。

  十兄弟是清河市一帮有名的混混儿,混迹于花街柳巷,名声颇大。西门庆是
大哥;第二个姓应,叫应伯爵,是《清河日报》的一名记者,靠耍笔杆子和玩嘴
皮子混饭吃;第三个是谢希大,原是市歌舞团的演员,电子琴弹得好,后来歌舞
团不景气,就停薪留职在外边跑点小买卖,这小白脸长得不错,很逗三陪小姐喜
欢,但他的理想是找富婆,他说只有当鸭才赚得到钱;余下还有祝日念、孙寡嘴、
吴典恩、云里手、常时节、卜志道、白来抢,加起来共计十人。卜志道纵淫过度,
得肾病死了,补上个花子虚。

  西门庆站在街边,掏出手机,一个个打呼机通知。十兄弟很快回话了,最积
极的是应伯爵,一口河清地方普通话,说得人身上直冒鸡皮疙瘩:“这几天老在
搞政治学习,神经绷得好紧张,这下好了,又有MM好玩了,神经可以放松一下。”
接下来谢希大、祝日念等人全回了话,云里手、花子虚二人,有点私事想要请假,
被西门庆批评了一顿:“犯什么酸?天大的事先给我放下。”云里手、花子虚赶
紧承认错误,西门庆说:“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就好,改了还是好同志。”

  通知完毕,西门庆兴冲冲回到家里,把这事同吴月娘说了,吴月娘平日被冷
落成习惯了,听老公说带她去打高尔夫,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声应道:“打
高尔夫,这可是个新鲜耍子。”

  西门庆说:“深圳那边的大款,最喜欢玩这个了。”吴月娘想了想,又开口
说道:“隔壁你那兄弟花子虚家,他媳妇叫李瓶儿,苹果脸,柳叶眉,皮肤白里
透红,与众不同,人也是个好脾性,隔三差五往我们家送泡菜、酱萝卜,我看人
不错,是不是也叫上她?”

  这个李瓶儿,西门庆见过的,慈眉善眼,逢人露一脸笑,确实很逗人喜欢。
他常常听花子虚吹嘘,说李瓶儿床上功夫好,是个可人儿,要哪般耍便哪般耍,
这且不说,最美妙的是李瓶儿没什么酸劲,花子虚看中了同她玩得好的一个叫绣
春的女孩儿,透露出一点意思,李瓶儿果真叫来绣春,空出房子让他们成了好事,
每每听花子虚说到这码事,西门庆就羡慕得不得了,心里一直暗想着什么时候找
个机会,也同李瓶儿试一把。这会儿听老婆吴月娘主动讲起,赶紧答话道:“对
对,你叫上她,人越多越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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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高尔夫球场建在飞机场附近的一片小山坡上,几辆轿车像一群游弋的大黑鲸
悄然驶进来,停泊在一片草坪中间的空地上。服务小姐忙着过来撑起一排大阳伞,
搬来茶几和椅子,顿时,草坪上便掀起了一阵欢声笑语。

  天气不错,景色不错,心情也不错,蓝天上飘荡着朵朵白云,白云下跑着几
个球童,女宾们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银铃铛般的笑声像抒情诗一样在山冈上
飘荡。西门庆哄吴月娘说,那些女孩儿全都是兄弟们带来的客人,吴月娘真的相
信了,以女主人的身份热情地向每个人打招呼,说说笑笑,闹作一团。反倒是潘
金莲醋意十足,噘着嘴唇,好象有人欠债不还似的。

  西门庆那一套花言巧语骗得了吴月娘,却骗不了她潘金莲,有李娇儿、孙雪
娥、卓丢儿这几个妖精已够让她生气了,又加上李娇儿的那两个侄女,经常见她
们在夜总会晃来晃去,什么好东西,不就两只野鸡吗!还有花子虚的老婆李瓶儿,
暗地里不停向西门庆丢眼色……潘金莲越想越气愤,叫上春梅,到另一间房子里
去唱卡拉OK去了。

  这边一把遮阳伞下,西门庆同十兄弟在一起闲聊。由应伯爵开头,讲了报社
最近刚登的一篇稿子,是一则社会新闻:有个老汉做七十岁生日,一帮伙计们议
论着,不知该送什么礼物好,有人提议送个三陪小姐,此议案很新鲜,立即获得
一致通过。过生日那天,老汉带上三陪小姐到风景区游玩,半夜被公安逮住了,
老汉哭丧着脸说:“这事不怪我,她是伙计们送的礼物。”

  众人皆大笑,觉得既新鲜又好玩,七十岁的老汉老当益壮,也想玩一把呢。
接下来花子虚说了个故事:有个人嫖妓,正干得起劲,忽听窗外有人喊公安来了,
赶紧找地方躲藏,找来找去,屋子就那么大,哪有躲藏的地方?一时逼急了,拉
开电冰箱门,猫着身子钻了进去。谁知道进来的两个警察并不急于走,泡了杯茶,
坐下来聊天。可怜那嫖客在电冰箱里被关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警察走了,他才推
开电冰箱门从里头滚出来,已冻得像根冰棍了。

  应伯爵说:“花子虚,故事中那个嫖客是谁,我知道。”花子虚奇怪地问:
“你知道是谁?”

  应伯爵说:“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花子虚四处看看,终于有些明白了
:“你是说我?”

  应伯爵笑答:“算你聪明了一回,不说你说谁?看看你走路时腿杆儿打颤的
样子,不正是在电冰箱里面被关久了?”谢希大插话说:“怪不得我看花子虚走
路姿势有些怪怪的,原来是腿杆儿打颤,绞成麻花形状了,回家叫李瓶儿收敛着
点,床上功夫再厉害,也不能一下子全施展了,细水长流呀。”

  提到这事,花子虚脸上不无骄傲和自豪,嘴上却假装谦虚地诉苦:“说起瓶
儿的床上功夫,真叫人有些受不了,没办法,回家了总得交公粮呀。”西门庆说
:“你得学学人家干部,没听说过新四项基本原则?第一条就是‘老婆基本不用
’。”白来抢说:“老婆放在家里不用也可惜,浪费资源,要不然交兄弟我用用
吧。”

  花子虚一杯茶水泼过去,湿了白来抢一身,还要扑过去同白来抢计较,被应
伯爵等几个拉住了。应伯爵对白来创说:“朋友妻不可欺,你怎能那般说话?”
白来创辩解道:“说说好玩的,图个嘴皮子快活,谁真去睡兄弟媳妇了?哪还不
是一头牲畜?”谢希大充当和事佬说:“快向花子虚陪个不是,不就得了。”白
来创给花子虚茶杯里重新倒上一杯茶,递到他跟前,说声“花哥哥请用茶”,花
子虚接了茶杯,脸上颜色平和了许多。

  说笑了一阵,服务小姐走过来,说高尔夫球场那边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上
场开打。西门庆站起身,招一招手,一帮红男绿女离开遮阳伞,三两成群地往球
场方向走去。说是打高尔夫,实际上更多人是在看打高尔夫,平时很少听说过这
劳什子,只知道打高尔夫是富人的运动,也不知到底有哪点好玩。到球场上一看,
有个戴白帽子穿运动鞋的教练员拿着根拐仗,在哪儿比比划划,忽然间那拐仗猛
地一挥,打中了草地上的一只小白球,那小白球像只小鸟飞起来,一会儿便不知
去向了。

  教练员指指旁边地上的一摞拐仗,笑容可掬地说:“大家先练习一下,活动
活动身子,蛮好玩的。”孙雪娥、卓丢儿、李桂卿、李桂姐等几个小姐嘻嘻哈哈
跑上去,拿起地上的拐仗便往小白球上打,谁知看事容易做事难,抡起拐仗用力
一挥,却没打中小白球,把好端端的草坪铲飞了一块,卓丢儿更有意思,一下竟
硬生生打在自己的左脚上,疼得她“哎哟”一声,抱着脚在地上打滚,疼得直流
眼泪。

  好在高尔夫球场上不缺应急药品,很快有服务小姐送来一瓶“好得快”,往
卓丢儿脚上喷了喷,就没事了。吴月娘和李瓶儿关心地围着卓丢儿,在草地上围
坐成一圈,其他红男绿女继续玩乐。李桂姐、李桂卿两姐妹拉着西门庆,让他当
她们的教练,西门庆正巴不得有这等好事,也不推辞,拿着被那帮女孩儿们当作
拐仗的高尔夫球杆,领着李桂姐、李桂卿来到山洼地的一个僻静处,练起了高尔
夫。

  李桂姐上身穿件牛仔衣,下身穿件皮裙子,脚上套双白色旅游鞋,像个英姿
勃勃的女运动员。

  她还特别会撒娇,一手拿着球杆,另一手拉着西门庆的衣角:“今天你不准
教别人,就在这儿教姐姐和我两个。”西门庆耍贪嘴:“教你可以,你得先答应
我一件事。”李桂姐问:“什么事?”西门庆附在李桂姐耳边说句悄悄话,李桂
姐急了,扬起巴掌追着要报复,西门庆绕到她身后,一把抱住李桂姐的腰肢,说
:“你打呀,打呀。”李桂姐没办法,嚷嚷着叫姐姐李桂卿快来帮忙,李桂卿只
顾抿着嘴笑,把个李桂姐气得直跳脚。

  等到闹够了,西门庆松开手,开始教两姐妹打高尔夫。李桂卿悄声对妹妹问
:“刚才他都说些什么?”李桂姐“呸”了一口,朝西门庆后背上温柔地一捶: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这个花花公子,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说着同姐
姐咬了一阵耳朵,李桂卿听了,也涨得脸儿飞红:“你有那个本事,来试试呀,
到时候只怕你身体吃不消。”西门庆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卿姑
娘说到这一步,到时候我真还得找个机会试一把。”

  打过一会儿高尔夫,几个人都有些累了,坐在草地上,要休息一下。李桂姐
刚才喝了一瓶矿泉水,膀胱里有些发胀,她朝四处张望,想找个卫生间。西门庆
问她找什么,李桂姐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回答,被逼问急了她才说:“卫生间在
哪?”西门庆看着李桂姐脸颊上细密的汗珠,禁不住心旌荡漾,轻薄地笑道:
“怎么不早说,你跟我来。”说着站起身,把李桂姐往一片混交林那边引去。

  混交林里长满了乱七八糟的各种树木,松树、杉树、桐树、白桦树、山毛榉
……越往里边走树木越茂盛,浓密得看不到阳光。李桂姐问:“你要把我带到哪
儿?”西门庆停住,转过身:“带到你喜欢的地方呀。”李桂姐预感到有些不妙,
转移话题说:“卫生间呢?”西门庆努努嘴:“就这儿,遍地都是。”李桂姐脸
微微红了:“你是让我在这儿……”西门庆说:“这有什么,我背过身去不看就
是了。”说着他果然背过了身,望着树林外边,像是一个在看风景的旅行家。

  李桂姐膀胱里内急得很,此刻也顾不上太多,褪下皮裙子,找块树木茂盛的
地方蹲下,解决那个私人问题。完事的时候,果然感觉到舒服了许多,正待要重
新穿上裙子,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了,西门庆在身后抱着她,手直向李桂姐
身体的隐秘处探去茚“呀,门庆,别这样。”西门庆猴急地就往李桂姐的胸前摸。
李桂姐想要推开西门庆的手,但是那对不老实的手已经从她的衬衣下摆探了进去,
抓住了她的丰乳,她手上的伞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好了,门庆,你…。你要快
点,好吗,我们还要赶回去呢。而且这可能会有人来的,知道吗,快点。”“嗯
…………”西门庆含糊不清地应着,双手已经解开了李桂姐的衬衣,接着把她的
乳罩也攫开了。“别开这个………”李桂姐想挡住自己的酥乳,西门庆却抢先吻
了上去,咬住了一颗乳头,“啊……。”李桂姐轻呤了一下,只好仰起头,双手
抓着西门庆的头发,让西门庆尽情地吮她的乳房。西门庆的头在晃动,时而平缓,
时而激烈,李桂姐臂膀上的乳罩吊带已经落到了肘上,整个衬衣都快掉下来了,
好一阵子,西门庆才把头从李桂姐的胸前抬了起来。西门庆的裤裆已经高高地隆
起来了。李桂姐捧起了西门庆的脸,已经是红得象个苹果了。李桂姐也是喘着气,
轻声地道:“门庆,快点,知道吗?”“嗯”西门庆应了一下,然后推着李桂姐
往后退了一下,李桂姐的背靠到了后边的一棵大树上。西门庆把李桂姐的裙子撩
起来,撩到了腰上,李桂姐两条雪白的大腿全露了出来,李桂姐可能有些不习惯,
紧张地又往四周望了一下。西门庆可不管那么多,他蹲下身去,把李桂姐的内裤
扯到了脚底,李桂姐抬起腿,让西门庆把内裤给褪了下来,然后西门庆站直了身
子,把自己的长裤也褪到了脚底,他伸出右手把李桂姐的左腿抬了起来,勾在自
己有腰上,李桂姐的阴户一下子就张开了,接着,西门庆左手掏出了自己的阳具,
顶到了李桂姐的双腿之间,“嗯”地低吼了一声,整个腰一挺。李桂姐随着身子
一抖,小腿都绷直了,西门庆接着连连挺了几下,李桂姐“啊”地叫了一下,双
手紧紧地抱住了西门庆的头。“好多水,你的小穴好紧呀。”西门庆低声地说道。
“你坏!”李桂姐靠着树,把头转到了一边,不让西门庆看着她,但她的下身还
是尽量地往前顶,西门庆抬着李桂姐的腿,就这样站着,急促地动了起来。李桂
姐的双腿不时动一下,周围只有喧嚣的蝉声和啾啾的鸟鸣,一阵微风吹来,松涛
阵阵,却更显得安静。西门庆那急促的抽插声分外地清淅,西门庆不停地把李桂
姐推向身后的树,而李桂姐则不停地从树干上弹回来,两个人就这样靠着树,用
力地弄着。二人干得正起劲,忽听树林背后一声大喝:“好没羞耻,看看你们干
的好事!”西门庆以为是李桂卿找他们来了,正想也拉她来入港,抬头一看,面
前站的竟是潘金莲。

  李桂姐慌忙穿上皮裙子,红着脸要往外跑,却被潘金莲一把拉住,抡起巴掌
在她脸上扇了一下:“你这小狐狸精,我叫你勾引男人!”李桂姐一个趔趄,跌
坐在地上,她捂着脸“嘤嘤”

  哭泣,一边偷眼看看西门庆,一脸求援的表情。果然,西门庆发恼了,他从
地上拉起李桂姐,冲潘金莲说:“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潘金莲还在气愤之中,
没想到西门庆会反过来批评她,接口说:“打了她个婊子又怎么样?这般不要脸
的东西,打她还嫌脏我的手。”西门庆怒不可遏,低声吼道:“你放肆!”

  跌坐在地上的李桂姐见有人为自己说话,哭声更大了,她“呜呜”哭过一阵,
从地上爬起来,转身飞也似的朝树林外跑去,西门庆对潘金莲说了声“这事留着
再算帐。”,也跟在李桂姐后边往外跑,他对那个刚弄上手的小娇女兴趣很浓,
要去安慰一下她。跑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西门庆回转身,对潘金莲说:“今天
这事如果你在外乱嚼舌头,给我小心点就是。”

  刚才的那两个狗男女都跑远了,树林中只剩下潘金莲一人,想想西门庆最后
那几句话,她身上有一种透骨的冷。常听歌曲中唱道,“世上只见新人笑,人间
哪听旧人哭”,潘金莲今天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想想昔日西门庆待自己的那
般亲热,想想老公武大郎的死,想想刚才树林中的遭遇,再想想自己后半辈子的
前景,潘金莲禁不住悲从中来,几滴眼泪从脸颊上悄悄淌下,她咬紧嘴唇,尽量
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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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清河市三陪小姐的阵营里,李桂卿、李桂姐两姐妹是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嫖客们戏称二李是“鸡坛新秀”。尤其是妹妹李桂姐,模样长得有几分像电影演
员阮玲玉,一双幽怨动人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十分迷人。追求的人一多,她
的身价自然往上涨,虽说做的是皮肉生意,李桂姐也并不是人人可以随便上手的,
能同她上床的人,一般都是大款级人物,其他人想同李桂姐泡,得看她当时的心
情是否高兴。

  高尔夫球场的一场风波,闹得李桂姐心情很不愉快,这天见西门庆又到丽春
歌舞厅来唱卡拉OK,她懒得打招呼,扭头便走,回到后边自己的房间里,倒在床
上,面朝里睡了。倒是姐姐李桂卿活络许多,笑脸把西门庆迎进包房里坐下,又
一屁股坐到了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说:“庆大哥好几天没来,又到什么地方泡
妞去了?”西门庆说:“哪里泡什么妞,这几天生意场上忙得很,好多事不能拖
呀。”说罢朝四处看看,因不见李桂姐的人影,便问道:“你妹妹呢?”

  李桂卿佯装生气地把脸扭向一边:“还说呢,也不知你怎么待她的,自从那
天从高尔夫球场回来,她就整天搭拉着脸,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儿,如今难得听她
说一句话,还有呢,她已经好几天没坐台了,这笔经济损失庆哥得负责赔偿哟。”
西门庆着急地问:“她在哪儿,快快请她出来。”

  李桂卿叫来一个小姐,让她快去请李桂姐,小姐很快去了,又很快回来了,
回话是李桂姐病了,不能出来会客。李桂卿说:“死不中用的,你说庆哥来了,
她哪能不出来?”那小姐只好再次去请,可仍然没能请到,李桂卿问:“她怎么
说?”小姐嗫嗫嚅嚅,好半天不肯开口,被逼问得急了,她才说道:“李桂姐让
我对客人说,她已经死了。”

  西门庆“扑哧”一笑,说道:“这死妮子,脾气好倔犟,看来非得我亲自去
请她了。”说着拔腿径直往歌舞厅后边走去。见西门庆进来,李桂姐赶紧用被子
捂住头,噘着嘴儿一声不吭。

  西门庆拉开被子:“这么热的天,你非得捂出毛病来不可。”李桂姐不搭理
他,只顾把头往怀里扎,西门庆说:“你先坐起来听我说几句话,书上也教导我
们说,允许犯错误,还允许改正错误呢。”见李桂姐仍不搭理,西门庆只好使强,
从床上抱起李桂姐,要往前边的包房里走。李桂姐起初不愿意,一双脚乱蹬乱弹,
终于抵挡不住西门庆一身蛮力气,她安静下来,任由西门庆抱着,到了歌舞厅前
边的包房里。

  眼下这般情景,西门庆哪里还有心情唱歌,一门心思拿好言好语安慰娇气的
李桂姐,劝了半天,没见李桂姐开口,西门庆说:“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是说句
话,老这样憋着劲,还不把个大活人给憋死了?”李桂姐说:“你不正是巴不得
我死?”西门庆说:“这是什么话?我心疼你都怕不够,巴不得你死这话从何说
起?”李桂姐冷笑一声,恨恨地说:“我倒要问问,那个潘金莲是你的什么人?
她凭什么资格打我?”

  西门庆陪着笑脸说:“我就知道你还在为这事生气,她打了你,改日我去打
她一顿,帮你消消气,可以了吧?”李桂姐啐了西门庆一口:“红口白牙齿,别
在这儿哄弄人了,你敢打她?”

  西门庆说:“你怎知道我不敢?只要桂姐高兴,连玉皇大帝我都敢打,何况
是她。”李桂姐说:“既然这么说,我也不要你去打她,你若有本事,把那个婆
娘的头发剪下一络来,拿来我看看。”西门庆说:“就这?太容易了。我剪下她
的头发,你要保证再同我好。”李桂姐说:“你先剪下她的头发再说。”

  见李桂姐语气有所松动,西门庆肚子里的那点心思又慢慢活了,他坐过来,
一把搂抱住李桂姐,把她搁放到自己的腿上,不老实的手开始往她身上摸。起初
在李桂姐胸脯上胡乱摸过一阵,李桂姐并不反抗,乖乖地坐在他腿上,眯缝着眼
睛,像是在享受一段抒情的音乐。后来西门庆的手继续往下探索,越过了三八线,
眼看就进入禁区,被李桂姐一下拉开了:“不!”

  李桂姐坚决地说。西门庆的手再往下试了试,仍然被李桂姐拦住,还是那个
坚定而干脆的字眼:“不!”西门庆的手缩了回来:“不给我机会?”李桂姐说
:“哪要看你下一步的表现。”

  二人正在包房里说着,门忽然被人推开,李桂卿等五六个三陪小姐风风火火
闯进来,嚷嚷着要西门庆请她们吃烧烤。不由分说,众小姐将庆哥围在中间,推
着搡着往外走。西门庆要叫上李桂姐,可是李桂姐推说头痛不愿去,被她姐姐李
桂卿上去一把拉住,批评道:“瞎谦虚个什么呀,庆哥请客吃饭,好歹也得去凑
个热闹。”李桂姐犟不过姐姐,也跟在后边走来了。

  烧烤店就在丽春歌舞厅旁边,一大群小姐簇拥着西门庆,找张空桌子坐下,
就开始点菜。小姐们的声音特清脆,像林子中一群鸟儿,叽叽喳喳没个停歇的时
候,不一会儿,桌子上就点满了菜,计有烧烤羊肉串、牛肉串、猪肉串、鹌鹑串、
鲫鱼串、鸡杂碎串、土豆串、藕串等,有那么多小姐陪伴,且有李桂姐在场,西
门庆为助兴,要了几瓶啤酒,李桂卿说:“要啤酒干嘛,干脆喝河清大曲是了。”
西门庆说:“你陪我喝?”李桂卿笑笑:“今日这么多小姐在场,还怕没人悦你
喝酒?”

  于是重新换了河清大曲,就着桌上那些烧烤,你一杯,我一杯,左一杯,右
一杯,西门庆喝了个尽兴。酒喝到六七成,西门庆搂住坐在他左边的李桂姐,要
喝交杯酒,李桂姐推辞头痛,说:“改日再陪庆哥。”坐在右边的李桂卿接过酒
杯:“妹妹这杯酒,我代她喝了。”西门庆执意不肯,摇着头说:“我非要桂姐
同我喝。”

  李桂卿连连向妹妹使眼色,李桂姐端起酒杯,激将西门庆道:“这杯酒我喝,
可是刚才你在包房里答应我的事,你做不做?”众三陪小姐忙问:“庆哥答应你
什么事了?”李桂姐用手朝西门庆一指:“你们问他。”西门庆强硬着头皮说:
“怎么不做?明日我就剪一络潘金莲的头发过来,给桂姐消气。”众三陪小姐拍
手大笑,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下有潘金莲那小蹄子的好戏看了。既然西门庆
当众答应了,李桂姐也不再推却,同西门庆互相挽了胳膊,一仰脖子,将满满一
杯白酒喝下肚里。

  笑着闹着,时间过得真快,钟楼的钟声敲响了,是午夜一点,西门庆起身告
辞,众小姐花团锦簇,众星捧月般围着他走出烧烤店大门,李桂卿拦了辆计程车,
临上车时,西门庆还没忘了在各位小姐身上摸一把,轮到摸李桂姐时,被她一把
推开:“别老想着沾便宜,你这一去,没有那个物件,休想再见我。”西门庆说
:“你放心就是,明天我保证送过来。”说着上了车,用一挥,说声“到狮子街。”
转眼间,的士一溜烟似的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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