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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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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请帖


  帝都

  一行骑兵踏着街道,上百骑在这帝都,还不是太显眼,叶青扫看过去,除雪白飞扬灵幔纸花,叶青清楚看到,没有几个人面露哀色,更多麻木和庆幸,还有着对未来境况的担忧。

  满城谁不知道皇帝德性,连朝中重臣给定谥号都是“灵”——灵的谥号是恶谥,就差直接说“死的好”、“怎不早点死”、又或“死的真会挑时”这种戳脊梁骨的话了。

  “当皇帝当到这份,算是难得”叶青既有些憎恶,也是无语,这灵帝不管是有心无心,都是“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历史定位,爽了一辈子,丢下个烂摊子给天下人收拾。

  “可以肯定,老刘家的龙气体系不会给这家伙好脸色就算三国还没有演化封神,也不是一死百了的事。”

  夕阳西悬,春夏清凉晚风自东南吹来,越过不远高高耸立城墙,炊烟自千家万户斜斜升立,南市酒楼、客栈、妓坊连绵一片,空气飘荡着脂兰馨香。

  才进去,前面就有亲兵来禀:“……我早到大半天,余家老店房子宽绰,凌晨时就已租到了客栈,今天开始起不再接受客人,到下午时都清出了,我们租下了整个客店,堪堪够我们住”

  叶青就吩咐:“那就住余家老店。”

  抵达了客店,客店院子分厢房和院子,厢房低矮,一小间连着一小间,依次排去有四十间,而院子就相对于净高大,很是不错。

  他们是大客户,出手阔绰,老板带伙计已临时扎了马棚,把二百匹马都牵进去吃饲料,四十间房可临时住着上百甲兵,叶青和重要人住三个院子。

  十几个伙计搬着行李,又打火造饭,还喊了外宴,才侍候上了晚饭,又十几个人一起挑着一桶桶热水送到各房。

  待用完,天黑了,周铃在煮水,叶青随意半躺着,就见着简雍、关羽、张飞、江晨张辽)进来,叶青连忙起身,带笑让着坐了,说:“这一路来还算太平,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必这样兴师动众了。”

  “大哥,还是小心些,到了洛阳,说不定才是开始”关羽微一欠身说着

  叶青笑着不语,感受着关羽、张飞、江晨张辽),抵达着洛阳,他已经感觉到几十股气机冲出,不知道有多少龙蛇,但有这三人在,却应是无碍,出了会神,问着:“这一路,你们看民情怎么样?”

  关羽就说着:“已经贼人四起了”

  简雍说着:“乡里之治已崩溃了,有的人烟稀少,都出去逃荒了,有的扎兵驻马,关门闭户,这是豪强”

  江晨虽挂着张辽的名,却并不感同身受,笑着:“主公这次来洛阳,上百骑还是很扎眼,不过我们虽没有预料到会邀请我们,但本来就派人上洛专门打点一二,还出了三千金打通渠道。”

  “我们不是为了买官,买官会坏了主公的名声,但却是为了落实主公宗室的身份,只要皇帝承认主公宗室身份,入得宗堞,我们这次目的就得了大半。

  话说东汉,对西汉的宗室,并不个个承认,只有有功社稷,或者非常亲近的才承认,因此刘备自称中山王之后,没有人反对,但在法律上,还不是正式,这需要入得宗室名谱。

  “你这想法兴许是对着,不过只是皇帝驾崩了,怕未必能成,我我负责大哥的安全,只要大哥能平安回去,我就放心了。”张飞说着。

  “我觉得相反,皇帝再怎么昏庸,也是在位许多年的皇帝,这回归宗籍未必能成,但是新皇帝年少,不懂分寸,或只要一说就成。”江晨对别的不感兴趣,对他来说,这些都是NP虽他不知道这词意思,但是不妨碍他这样视之,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主公的势力和官爵大小。

  “是啊,新帝上位,有这个固是好,只是大汉国祚……”叶青轻轻叹息一声,说:“沿途情况,看来实在令人寒心,怕是只有破而后立了”

  说罢起身出了房门,正望着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一个伙计看见,引着一个中年人进来,说着:“客官,有人找您”

  叶青一看,这人眉清目秀,带着书卷气,见了叶青就作了揖,说着:“是刘县令?奉我家家主之命,特邀请您三天后去会宴。”

  叶青听了没有言声,只回首使了个眼色,这时简雍听得清清楚楚,交换了一下眼色,就上前:“还请这位使者过来说说。”

  只是片刻,简雍送着使者远去,又过来说着:“主公,是一处宴会,在南市的一处私宅举行,臣重金贿赂下,已提前得到了与会的邀请名单。”

  说着,就把一张纸交给了叶青,叶青取了,映着昏暗烛火,入目就是一个个显赫的名字:“袁隗、杨赐、荀爽……”

  简雍再已知道,还是吸了一口凉气:“眼下侪身三公太傅袁隗、司徒杨赐,前司空荀爽这样刚直硕儒,都六十多岁了还被请动出来?真是够用心了,还有主公老师,现在的尚书卢植……”

  “这些只是大旗,真正于事都在下面。”叶青翻了翻,笑起来,将名单递给关羽:“其余李膺、何颚、王允、司马俊这些……也是朝中实权位置,本身名声不显,但一看姓氏就心中有数了,他们才是贯通上下的的支柱力量。”

  家臣们传看起来,汝南袁氏、太原王氏、河东卫氏、河内杨氏、颍川荀氏、河内司马氏……一个个都是海内赫赫有名的高门大姓。

  人人惊疑:“大名士、大门阀,士大夫阶层大半就在这里,这是要做什么

  江晨翻到下页,只见袁绍、袁术、曹操、公孙瓒、马腾、孙坚、刘备、陶谦、孔融、鲍信……几乎有名点的地方豪杰都在邀请之列,基本上后来讨伐董卓的诸侯都在其内。

  曹操在州里传出来是被总督融合,孙坚俞帆的消息在各家不是秘密,就连叶青虽不声不响,但被推测是刘备——开篇就是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这太显眼了。

  不显眼的呢?

  都说不清哪些是原身,哪些是天人。

  还有新冒出来的一些世家,启阳金家、平河秦家、上水林家几家直接顶着主世界的名字家号,大胆无忌的很,不过堂堂郡望,降临就算原先士林名声不显,必是地方豪族,纠合一同降临部下就瞬间自成势力,自有这胆气。

  江晨不担心这个,真见面会有天人间的感应,谁也跑不了。

  叶青虽态度从容,实际上却在审查着这张名单,单是这张名单的感应,就贵不可言,所有气运合起来,化成了一圈紫气,这意味着联合起来的气运,就隐隐有着王者之气。

  但仔细观看,这些气都分散着,密密麻麻的气机相互之间并不融洽,有青,有淡青,有金黄,有淡黄,这代表许多官员和家族,虽相互之间勉强靠拢,却同床异梦,面和心冷。

  叶青的刘备,在这里只是一道赤黄之气,被压的缩成一小团,并不起眼,只能说才入标准。

  但几乎同时,一道灰黑之气袭击过来,使整个名单都落上一层灰气,分辨着这个的本质,才发觉是一道淡紫气,因是敌对,所以在这名单上显出了灰黑

  仔细分辨,这淡紫气也不纯粹,这绝不是一个人的气,是十常侍的联合体,叶青要是不清楚历史,就算能辨出,也不会明白里面关窍,但要是懂得历史,立刻就明白了。

  十常侍位高权重,联合起来有这淡紫气并不算离谱,而且背后还有着皇帝,就连何大将军都未必有善意。

  叶青心里沉思片刻,顿时明白这名单的本质,这是士大夫集团的力量

  而敌意的是十常侍,中立偏向不快的是何大将军代表的外戚

  这历史演化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本历史了

  “羽近来读古书,听孔子有言,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这时,关羽收卷沉吟着:“这样大规模召集,难保有小人泄密,绝非成事之象,大哥千万小心”

  “天子还在,嫌何大将军的刀不利么?”张飞瞪了眼,果断说:“宴无好宴,大哥不去就是。”

  “可没这么容易。”别人都善意笑起来。

  军政一向相倚不离,此身刘备这时已不是白身,三百破三万名震一方,再加上当了县令,三年来屡次大破贼军,现在位份是薄了些,但本来就马上可提拔成郡尉或郡丞的资格,也算是小有实力和影响豪杰。

  虽勉强入选,但既来了,自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这才住店就遇到请贴,就是

  叶青看了看天色,夜霞黯淡,就冷冷一笑:“我虽有些成绩,但在这个舞台上,可有可无,目前还不会有大人物针对我,而且有你们在,我怕什么呢?我现在只是勉强入选,有事自有高个子顶着,三日后去看看,随大流而为就是了”

  “还有三日,我们好生休息,到时应对就是了。”

  “是,主公(大哥)”虽有担忧,但众人都是一时之选,却也不畏,只是应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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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五章 卢植



  三日后

  洛阳城环墙三十里,城中宫禁占很大两块,不过划出来的民居坊区很大,马车驶过两个街道,在城门落锁前赶往城外会宴处。

  请宴在王家一处私宅举行,早早就有着马车来邀,叶青现在不过是县令,哪敢弄出排场,只带着简雍,还有江晨和几个亲兵。

  夜幕尚未降临,马车过洛河,沿河畔向东,经灵台、明堂、太学,这一片学生刚刚散课,河岸垂柳下,车马有些拥堵,各种呼朋唤友,邀宴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挟美妓就在车上胡来。

  驾车的车夫是王家派来的一个亲族子弟,叫王凌,是个健谈的年轻人,见此就是抱怨:“现在真是学风而下,各家认真读书的没有几个,只把好好的国家太学弄得乌烟瘴气,声色犬马……玄德公出于卢尚书门下,这让您看笑话了

  周铃转过看看叶青,抿着嘴偷笑。

  “没事。”

  叶青有点尴尬,摸不准这个王凌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当年刘玄德可也是喜好良驹名犬、美服美婢的堕落子弟……

  幸这散学很快,过了就一路顺畅,只见城外近郊一片繁华,沿道处处庄园,高墙灯笼、赴各式宴会的马车、童仆美婢。

  “让开,让开……”有些人在后面高呼着,盛气凌人,伴随着就是猛烈如暴雨的马蹄声。

  叶青这一行马车将将避让,就有大批骑士拥一辆华丽马车驶了过去,马车里仕女美丽如画,青年贵族大笑:“你是没见到昨天……”

  却和女伴炫耀着驱赶着豹子打猎收获,女子盈盈浅笑,香风阵阵。

  叶青怔怔……豹子打猎?

  这时还有这习俗?

  驾车的王凌瞧在眼里,却是误解了,当下小声说着:“此女非同等闲,这是何大将军的专属马车,里面这人是何大将军的侄子,也是皇后的内侄。”

  “拿大将军车驾泡妞……何家够出人才了。”叶青叹一口气,没有解释,心忖有这样的贵族,难怪历史上何家毫无抵抗力量,就被灭了。

  “玄德公,快到了……”马车直驶城东,经一处营建中的高台,看了上去,这土木建设进行到一半左右,而王凌又是介绍:“这是四望楼,传说秦时有贵公子贾虚在上每日会宾,通宵宴饮,后被项羽烧了,近有人盘下这楼故址打算重修。”

  叶青怔一下四望,突发觉这一路上有许多这样盛景:“听你这说来,里面有不少典故。”

  “那是……”王凌隔河指着北面:“玄德公你看。”

  叶青望过去,隔着柳荫,洛河对岸高达九米城墙,本来黄土夯成,此时深沉如墨,别有一种沧桑厚重。

  王凌自豪笑着:“周成王五年,周公在此营建洛邑,以监视殷商遗民,虎视关东,区别故地宗周而号称成周,因在洛水之北,山南水北曰阳,又称洛阳

  “周人失宗周故地,平王迁都洛邑,因被秦人所得,到前汉高祖时曾定都三月,光武中兴以后就一直以此为都,光武帝明五行,以汉为火德忌水,改洛阳为雒阳,同音,意思作洛……”

  一行人静静听他讲述,透过字句痕迹间展露出一个文明艰难和风华,遥远时光似在这墨色城池堆积起来。

  周铃凝神倾听,不时望向自家公子,若有所思,叶青不言不语,仰头看去,星汉灿烂一如当年……

  月面上清晰的玉兔月海,美丽而熟悉。

  此时可真有嫦娥?

  “不知天庭真仙下来的那夜,面对这样星空有何看法?就没有怀疑过么?”静静望着这美丽熟悉星空,叶青心中出奇平静。

  “眼下大劫一片混乱,外域才是生死大敌,我这样无名小卒,对天庭还有用处……这样局面,我还能走多久……但过河的卒子不走,就必死无疑了……

  叶青摇摇头不再多想。

  人要有自知之明,棋子的思考远不如棋子的力量更有价值——能成应侯之位,或就是自己从卒子变成纵横一路的车。

  再往下怎么走就很难说了,要看能不能抓住时机了……

  最后望了一眼高远星空,叶青正视周铃一笑:“赴京一路上早听说过洛阳城外有很多庄园,最有名当属于天子西园,是皇家林苑,天子就在那里卖官,卖的钱就用来修缮西园,建裸游馆,剩下建了个金库藏起来…颇是有趣,铃铃以为然否?”

  周铃眨了眨眼睛,声音平淡:“是公子说的有趣。”

  世事上自下效,天子好奢靡,百官风自,这样私人庄园在城外就很多。

  王家的私宅其实是一个庄园,门第深深,在大门外立了两根柱子,左称“阀”,右叫“阅”,上面张贴着王家历代功状,合起来就是“门第阀阅”,就是门阀一词的来源,所谓高门大姓,天生贵种。

  门前车马如流,来参加宴会的人非常多,叶青甚至看到几个将领士人联袂策马而至,都是三十几岁,一身黄青之气。

  “这是西园的哪位校尉?还有哪些士大夫?”叶青紧盯着其中稍矮一位,年三十四五,不修边幅,顾盼威仪有一种奇异魅力。

  这人十分敏锐转首看来,只见马车晃动窗帘,皱眉狐疑,同伴就要跨进了大门,回身催着:“孟德,又犯病了?”

  “……本初说笑了。”

  这一行人进去,叶青坐在马车里,捏着眉:“有些怪了”

  刚才的话,一听就知道是袁绍和曹操二人,都是三国大名鼎鼎的人物,但一看就有些不对。

  要知道,气运怎么来?

  就算是历代开国天子,在没有崛起前,都是白红之色罢了,只有上位了才有龙虎五色之气,气断无虚假,只对应实力

  那种还在草莽,就有什么龙虎之气,青紫之气,都是风水家的梦呓,有这种,朝廷岂不是按气杀之,就可万世不易了?

  袁绍、袁术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拥有的田产、影响,官位很多,要是家主,或有青气,但袁绍和袁术只是公子,哪有青气?

  袁绍不到二十岁已出任濮阳县长,不久,因母亲病故服丧,接着又补服父丧,前后共六年

  现在朝廷组西园新军,置八校尉,袁绍被任命为中军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但大权掌握在宦官、上军校尉蹇硕手中,这校尉最多就是黄气,也不可能有青气。

  综上所说,这两人最多的是金黄之气,哪来的青气?

  这时几个家臣汇聚到马车上,周铃下去守着。

  张辽(江晨)观察这络绎不绝的宾客,结合所知后续轨迹推测:“这自不是士大夫要谋反,只是一种政治表态,又或算对下面新崛起的一批人的拉拢?

  “看来这王允只是串联人,他既有受宦官迫害的士林声望,又趁着眼下大将军掌权,凭家族之力复出,但要说拉拢地方豪杰,还没这个份量名义。”简雍寒门出身,对门阀的规矩历来看不上眼。

  “其实自宴中来看,士林意见未必统一,袁家一门四世三公,一向跟随宦官,就袁绍这逆子自小特异。”简雍说了个冷幽默:“你们看曹操祖父是谁?

  众人相顾无言,那可是中常侍大长秋曹腾,闻名朝野的贤人、大太监。

  叶青留意到了他们的谈话,点头赞同。

  这些可真是聪明门阀,往后典型的还有诸葛瑾、诸葛亮、诸葛诞三兄弟分仕吴蜀魏,在天下这盘大棋局,落子不空。

  这样想着,没有说出来,只是理解一笑:“这样可以降低风险,无论上层谁得胜,肯定会用到下面一批,而且门阀眼下都相互维护,彼此援手,你为我说句好话,我将来搭救你一把……”

  后世演化成臭名昭著的官官相护。

  “往下是对我们这批人拉拢,往上向大将军何进、十常侍之首张让他们展示力量,要卖也要卖个好价钱。”

  时间不多了,在车上久呆,会让人觉得这是傲慢,就不多说,独自下了车:“你们在外面守着,等我出来。”

  门口站着亲卫,都经过精心挑选,人人虎背熊腰,面露膘悍之气,这可以理解,里面的都是大人物,安全问题必须考虑。

  报上刘备的姓名,叶青解下剑,才得以进去。

  虽刚才看见袁绍和曹操带剑进去,但是他们是什么身份?

  现在刘备才是什么身份?

  故叶青并无意见,进去后,就见着一片园林,远远就是有着一群人,才一看去,立时生出感应,暗暗叹着:“青紫之气不绝,公卿之相尽此”

  以叶青见惯场面的人,都是叹为观止,禁不住热血沸腾,暗想:“终有一天,登朝受礼的人,会是我叶青,而公卿将相齐拜下”

  叶青目光一扫,终看见了一人,却是尚书卢植,卢植这时50岁了,这时神倩有点疲惫,可浓密的眉毛,刚毅的眼神,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辞的气息。

  仔细看上去,却见着青气萦绕,黄气连绵,但卢植本命却化不成青色,只有青黄,叶青一看就叹。

  卢植性格刚毅,师大儒马融,先后担任九江、庐江太守,平定蛮族叛乱,又与马日樟、蔡邕一起在东观校勘儒学经典书籍,参与续写《汉记》,可以说,无论是政绩、军功、文名、人脉都有。

  黄巾起义时为北中郎将,率军镇压,后被诬陷下狱,皇甫嵩平定黄巾后救卢植,于是复为尚书,后上谏激怒董卓,被免官。

  别人是气运不足,而他早就绰绰有余,不能化成青命,却是屡次和更强的上位者对抗,特别是十常侍和董卓,终不成正果,但也许从别的角度来说,这是求仁得仁了,当下就上前,行大礼:“学生叩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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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六章 裂痕



  卢植摆了摆手,在叶青双膝跪地前扶起,笑着:“原来是玄德。”

  挽着叶青的手臂,欣然说着:“不必多礼,你在我门下读书,原本并不出奇,不想回去几年,却大出我预料,三百破三万算是奇功,以后屡次作战和县立刻治政也也可圈可点,为师甚是欣慰。”

  “学生是汉室宗室之后,天下无事,或可喜好良驹名犬,美服美婢,天下有事,岂能不奋起,这是责无旁贷了。”叶青谦虚的说着,这就是给自己洗地了,由于有着现在成绩,这洗起来是毫无破绽。

  “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卢植听了更是欣慰,连连说着,又给众人引见:“这是太傅袁隗、司徒杨赐,司空荀爽……”

  这些都是青紫之气的大臣,叶青连连拜见,却心里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人掌握大权,但在乱世都是虚架子,介绍到了王允,才留意打量。

  只见此人这时差不多也是五十岁略过些,出身官宦世家,十九岁就开始任公职,壮年时任豫州刺史,现在任从事中郎和河南尹,据说现在已加司徒了,眼见着丝丝青气垂下,却看不出破绽。

  叶青心里暗想:“果卢植性格上弱点太过明显,几次被伐命器,才有破绽可见,这王允在历史上是惨死,但这时却看不出。”

  见过各位大人,各位都有些印象,赞了几句,叶青稍过几句,就说着:“学生退下了”

  就有一人领着下去,叶青趁机欣赏这内园景色,春夏时节,浓荫遮地、满园碧绿,不远处还有个大池,池中喷出一道清泉,射注池内,飞珠溅玉,蔚为奇观。

  欣赏着,再过片刻,就见着大人先上宴,众人按照身份,一一入宴,这时灯火通明,温香阵阵,门阀名士、地方豪杰,有四五十人,济济一堂。

  最后叶青才上去入座,处的位置自是角落中。

  留神看去,感应有二成是天人气息,坐着角落里不说话,只偶尔和搭讪的人说话,辨认身份。

  袁绍不是天人附体,曹操却是。

  正寻思着,地位最高的几位士大夫,太傅袁隗、司徒杨赐、前司空荀爽都说了些勉励的话,无非一些忠心体国之言,算是此宴开题的应有之义。

  但没有多讲,能在层层官阶中爬上来,谁都不是等闲之辈,就让众人自便

  下面的群豪面面相觑,都算是看出来了——晚上宴会只是个接风宴,根本不会有任何实质的话。

  可是,单纯召集自己这样多人济济一堂,就算不说一个字,也体现了士大夫阶级的强大实力。

  这叫无声中显雷霆。

  于是堂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几个朝中大佬在上面吃宴、闲叙、看舞,没有几人能和他们搭上关系说上话。

  但龙有龙路,蛇有蛇路,群豪也不在意,各自交谈着。

  渐渐交谈散开去,各成一拨,在各个角落,亦或花园中散步。

  叶青和一些人说了些话,就退出了大厅,站在檐下深深舒展一下,吸一口微带凉意的空气,顿觉得心中清爽明许多,就在长满青苔的台阶上悠悠散步。

  幽夜寂寂,星月皎皎,叶青只散了几步,有个声音吸引了叶青的注意:“孙大人近来……”

  小声说笑的人群中央,一个刚严武士直视过来,两道目光撞在一起,彼此都是一怔,又都醒悟过来,立刻升起杀机。

  “俞帆,孙坚是吧?一有机会就于掉你”叶青不言不语退开,这里是里世界。

  望叶青远去,俞帆眯起了眼,转首盯着一个人:“你说能联系到张让?”

  “能,文台想做什么?”这人脸上敷粉,“刷”打开折扇,扫一眼刚才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天气晴朗,天空空阔,清亮水一样的月色洒落下来,半隐在树中的亭角涂了一层银光,正寻思着,就见一人过来,身貌不扬,眉目中显出刚毅和威严,青气弥漫,持着两杯酒过来:“是刘备,还是叫你榜眼呢?”

  “玄德见过曹公……”叶青笑着作了揖:“或见过总督大人?”

  “都没有关系,新世界,新身体,新想法,感觉年轻,仿佛回到了青年时一样”曹操挥了下胳膊,一截花枝断落下来:“这样年轻的时光很是怀念…

  曹操笑得莫名,眼神有些怀念:“匡扶天下啊……来,这是青梅酒,玄德与我共饮一杯”

  叶青敛目不言,接过这杯酒。

  这是个冷幽默,显是总督研究了《封神三国演义》,连青梅煮酒论英雄都知道,哪怕有意删掉三顾茅庐和赤壁之战,都能感受到这里面的内涵。

  两人一于而尽,放下袖子,曹操用目光凝视着叶青,严格说,刘备谈不上是英俊的男人,但在月光下,笔直挺立,一种英气就再难掩盖住,令人一见就是心折。

  这时,就端起了总督的身份,说着:“下土世界有此历史也是佳话,只是往事俱去,本督不管以后怎么发展,能早早结束这乱世,无论对下土世界,还是应州,都是好事——玄德,你来助我吧”

  说着这话,丝丝青气,让叶青都感受到凛然,这是直接用主世界的官职压迫了,这时先不言语,抿了抿唇,说着:“总督大人,恕我难以答应。”

  这话一出,曹操脸上一丝笑容凝固了,转眼就立定,化成一丝冷峻的笑,眸子有着幽幽光,说:“是我才德器宇浅薄,不能用你?”

  这话一说,立即充满一种冷峻威压的气息,总督掌着应州军政,堂堂正三品,青命封疆大吏,平时对叶青是客气,但真的叶青不知死活要顶上,花费些代价,弄掉一个天人也不是难事。

  叶青感觉着心跳乱了些,抿了抿唇,许多人是无知无畏,但叶青曾对气运和品级进行统计过。

  乡长级别的能量如果是l个基本单位,一个正县令就有55个基本单位,一个太守就有500个基本单位,一个正级别省封疆大吏有UU0个基本单位。

  简单的说,除了县郡主官只差十倍,别的差一整个级别都有五十倍左右。

  叶青现在拥有的气运和能量,最多就相当于一个县令,而总督有五百倍以上,这差距如果不是有天庭和誉郡王缓冲了些,要不伸根手指就可碾死叶青。

  当然,这种巨大能量是朝廷给的,并非是总督私有,他不得不至少在表面上要讲着规矩,找到把柄才可发难。

  “下官不敢,总督您起居八座,哪能不用我,我岂能不识好歹。”叶青怔了一下,忙笑的说着:“这只是遵着天庭和朝廷的旨意行事罢了。”

  总督脸上带出一丝冷峻,似笑不笑:“哦,愿闻其详,你和誉郡王听说交往不错,或有我都不知道的宗旨章程。”

  叶青躬身又作了揖,才站定说着:“不敢,誉郡王是有提点,下官也悟了几分,你看,下土世界是百万年镇压的死气怨气,但既能镇压百万年,这时就算爆发,又能奈何,天庭为什么不直接消灭,却演化成下土世界?”

  这话一问,总督心里一怔,浮现出一丝寒意,就听着叶青继续说着:“演化下土世界还罢了,除第一次开启,不少官员卷入,后来为什么朝廷明旨颁布,官府七品以上都可不进入?”

  “要是单围剿下土世界里的逆流,相信朝廷旨意一下,各州总督总领,都督掌军,各世家配合,不到一年,就可剿灭整个下土世界。”

  “再想着朝廷颁布明旨,能统一下土世界者封侯,更是明显了,下官仔细想想,这必是下土世界,是养兵练兵之所,故才有这种种布置。”

  说到这里,叶青住了口,总督却听的明明白白,原本一丝寒意,化成了一股不可抵御的寒意。

  总督的确存有些私心,毕竟自己年纪已大,已当了五年总督,这时亲自督战统一里世界,毕其功于一役,就可封侯退仕。

  但仔细思量,叶青的话都是自己日日思虑还没有想透的问题,当下就咬牙沉思,心里很是矛盾。

  他是总督,多少年在官场沉浮,只听了一半就知道叶青说的极有道理,可叶青这话,就是否定了自己思路纲领的合法性。

  有光明正大说的上去的理由,就算是天人,总督也有办法以不敬之罪杀叶青,或是类似惩罚,事实上刚才真起了杀心。

  别看着欣赏叶青,实对这种人来说,这种爱才微不足道,但叶青不是抗命,而是服从朝廷和天庭的路线的话,这理由就没有了。

  并且一丝妒意就自心里产生,思量半晌,笑着:“果不愧是榜眼公,实是后生可畏,你的话还是有些可取之处。”

  说到这里,总督望着月光,深邃目光闪着,说:“只是我身为应州总督,治政爱民却是本分,唯取大节罢了,能早一天平息战乱,就好上一分,别的都顾不得了——你既不愿,那我也不勉强你”

  叶青暗暗吐出一口气,应着:“是”

  心里知道,就算再有道路,这违逆了总督,就有一条弥补不了的裂痕,这时却想起前世,前世的俞帆,是不是就是这样和总督决裂?

  正想着,突有一个人跌跌撞撞自园外奔进来,声音凄惶,高喊着:“不好了,天子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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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小宴



  深夜,叶青披衣起来出到院中,紫薇星在天空黯淡下来,这或是错觉,或不是。

  天子驾崩消息一传出来,重臣急急赶往城里,有的去了何府,有的去了张府,也有的闭门不出,一些实力弱小的豪杰跟着进城,等着皇宫的传令。

  “登上皇位的会是谁?史侯,还是董侯?”这时两位皇子都没有封王,更没有太子的称号。

  “天子……先帝有二子,属意是年幼些的董侯,几次欲立为太子,但史侯是何皇后所出嫡长子,名正言顺,且有大将军何进保着,何进掌握南北二军,实力大是可怖啊”

  “先帝为了分去何进兵权,去年在西园招募壮丁并置西园八校尉,由亲信太监、小黄门蹇硕总管各军,直接听命于帝,连何进都大受限制。”

  “先帝要是能再活三年,大可徐徐削去何进的兵权,而把董侯立了上去,可惜的是他没有时间了。”

  “张让十常侍,是和上军校尉蹇硕一体?但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怕是与何进一体……”

  “总体上说,史侯上位,不但名正言顺,而且实力上也占优。”叶青默默的想着,心思更是通明。

  一切政治都是名分和实力,而名分又归根到底是实力所化,里面并无侥幸,而城中这样想的人并不少。

  “唯一的机会,就是召见十常侍召见何进,然后政变,杀之,这样才可以扶着董侯上位登基,并且可以收场,因为先帝宠爱董侯的事,大家都知道,这时伪造出遗诏对十常侍来说,又不难。”

  “先是观望罢”在这时,叶青不再考虑着宴上和总督的冲突,虽保持了和气,但是大家都明白,这几乎是无法弥补的决裂了。

  一条长街,这是兵营去皇宫的必经之路,何府入宫,同是必经之路。

  不多时,就有车队辚辚转过街口,是黄昏时见过的华丽马车,一个壮年男子高踞其上,容貌威仪。

  车队正要驶向宫殿,突见夜中,一个士人跳出,拦在前面:“大将军且慢

  车队左右,兵甲顿时锒锒震动,抽出了长剑,举起了长矛,只要上位者一个示意,或者片刻没有指示,就要将这人刺杀当场。

  “是谁?”何进心里突一动,有些心血来潮,倾了倾身,问着。

  “还请大将军,谨防宫里有变”这个士人抬起头来,神情恳切说着。

  何进怔一下,皱起眉,挥了挥手,有人就立刻应着会意,对这士人高喝:“胡说八道,把这家伙杖三十,丢出去”

  这令一传下,就见着两个甲兵冲上去,毫不客气打翻在地,举起杖就打。

  “啪——啪——”杖落了下来,在静悄悄的街道内传出很远。

  “大将军,大将军,我是一片忠心啊……”这人只得悲愤喊着,望车驾自面前毫不停留驶过去,神情难辨。

  “傻瓜……”附近居舍人影重重,许多目光投过来,夜宴中不曾露面,想必未曾入得王允名单,就冒险搏取,可这种事有这么好搏?

  “这以后别想再参与后续了。”许多人兴灾乐祸的说着。

  这士人硬气,生生咬着牙挺到最后,直到被叉着扔出去,坚决不改口,这改变了许多人看法。

  当世重声名,无名小卒就是无名小卒,何进自不会搭理,但会有许多更有份量的人千方百计提醒他,甚至可能有十常侍内部的人。

  天人都清楚一些内幕——今夜皇帝一死,据传留下蹇硕奉遗命立董侯,这命真假且不论,一旦废立成功蹇硕立会摇身而变成十常侍之首——这宦官集团也不是铁板一块。

  果不其然,宫中很快又传出马蹄声,何进一行人狂奔而回,没有回何府,而是直接去了大军兵营。

  “大哥?”关羽张飞二人跟出来,关羽关切问着:“大哥又在望气?可有变故。”

  “现在没事了。”叶青吁一口气,看了一眼皇宫,帝气稍稳下来,而何进进入军营,顿时就有军气弥漫,护着何进。

  何进直接进兵营里面不出来,蹇硕内忧外患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史侯刘辩登上了大位,即少帝。

  这士人坚持效果很快会获得补偿。

  “他的思路是对着,这样快就表明了立场,以后还会有弥补,而且名声有了点基础,对不是地方豪杰的天人来说,已是不错收获总的来说并不亏,只是做的太粗糙,而且卖给的何进没有什么前途,只是一次短线操作。”

  叶青这样想着,合上帐幕,睡下,才睡了会,就听见江晨的声气:“主公,王府又派人来了。”

  “我这就出来,请入厅说话”

  江晨忙应一声,趋步而去,叶青就连忙起来,洗完穿上衣服,进了客厅,果见客厅里坐着一人,这人还是王凌,对叶青的态度变得更亲热,起身说着:“我这是奉叔父的命,请玄德公过去,今天叔父只请了玄德公一人,不是城外的别园,是是在城东的家邸。”

  叶青和简雍相视一眼,心中了然,这就是王允私人的小宴了。

  “王允一直到讨董时期都是关键人物,可不容错过,更别说还有……”当下就欣然赴会。

  天还很晴朗,洛阳城中气象已不同昨日。

  天子驾崩,满城戴素。

  除了雪白飞扬的灵幔纸花,叶青感受到,百姓只有对未来境况的担忧,并无多少悲痛可言。

  “这时不知道有没有定——灵——这个谥号了。”

  善谥是肯定上一代帝气并且继承,坏谥是批评上一代帝气并吸取教训卜…这是源自先秦成员对推举出来首领监督……周时以德治民而立“昊天上帝”作皇权法统,代天牧民是“天子”……到汉时董仲舒天人感应学说更被民众相信奉行,这“天”就在世上一步一步有了真实力量,使得皇帝警惧。

  唐高宗时追封祖先败坏谥法,把李世民原先简洁“文皇帝”增美词,弄出一个“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将谥号的政治意义榨于,再无人重视。

  这时汉人敬天崇信,重视这谥号,没有哪个后继皇帝和大臣敢弄虚作假。

  “孝”一向是基础字出现在汉朝谥号里,汉武帝再是功业,全称孝武皇帝,两汉能免孝字的只有两人——前汉高祖高皇帝刘邦,后汉世祖光武帝刘秀。

  “灵”甲骨文形态是正在事神求雨的巫,好祭鬼怪曰灵,乱而不损曰灵,这讲究对昊天正统祭祀的汉朝来说是不入流。

  意思是昏庸而不务正业,国家有动乱而无法制止。

  所谓“孝灵”就是赤裸裸的骂人,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死的好”。

  去城东拜访王允的路上,叶青还真见到街上有些老人拄拐杖骂着,却是暗指:“死的好”

  叶青笑起来,这时有张飞在,不好多说,只是暗里思量着。

  片刻马车停下,王凌自前面幕布探进来,解释说着:“是有衙役在前面挡了路,稍等下就好。”

  叶青点点头,闭目休憩。

  街上果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街摊纷纷避让,碰倒了些,香粉的味道四溢在空气中,有女子惊叫的声音,老人怒斥的声音,孩童啼哭的声音,人群喧哗起来,张飞连忙掀着车帘看热闹……

  却原来是巡察过来的衙役听见,难得一见的整齐武装,有个为首按剑厉声:“不许诽议……”

  这时有个老人顿着长九尺,顶端雕有鸠形的手杖,扬眉怒目:“呸,羌人未灭,流贼四时,汝身为汉家子弟,不思杀寇报国,在这里耍威风”

  衙役这时才发现这老人须眉皆白,又扫见这鸠形手杖,立刻就面面相觑——这可是王杖

  “老人家好好养老就是,论什么国事……”

  “老朽只骂我家孙子,何论国事?”这老人也聪明,这样说着,这些衙役就在众人围观哄笑中悻悻而退。

  “无胆鼠辈”老人哼一声,一众乡老跟着叹息天下乱象……

  王凌重新启动马车,这戏剧一幕倒退着滑过车窗外,直到那根精致的手杖消失在视野里,叶青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此身刘备记忆中,自周代来亲族政治传统,王杖只授给族人中有功爵,或七十以上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就照顾了社会人情,稳定了社会人心,谁都会有老而无力之时。

  “凭此王杖可以共享国祭,虽是不分气运,却共威能——别小看这一点。

  在原来记忆里,临郡一个乡级基层小官,因一位持杖老人有触犯法律嫌疑,擅自扣留老人,虽没有殴打,但被处以极刑,斩首示众——汉法律上凡对持有王杖的老人有谩骂、殴打等行为,比照大逆不道罪论斩。

  周秦汉三代相继,都特别专授这种王杖给七旬老人,共享国祭之威的待遇一直不变,甚至叶青所知,直到明朝才废除了祭祀待遇——因这时经过元朝,昊天之祭有些式微了。

  “此时重视祭祀,汉以孝治天下,又多了这一层政治需要,于王杖在共享国祭,还拥有着政治上享受“六百石”相当于郡丞、小县县令)待遇,经济上定期发给米、酒、肉,免除子孙的赋役以使专心供养老人。”

  有史以来最极品的老年优待证。

  “可惜单靠农业社会,一旦帝国扩张受阻于天堑外敌,民气渐渐不继,终是要沉寂下去。”

  难怪道门三君宁肯接受五帝先后崛起,也要推动天庭抬升,居中调控天下灵府,自拥有了改造自然的大能。

  “大劫到现在只展现出水府、封土这两大体系,就已是如山如海巨力,封土体系连接下土、外域内外夹攻都能抗得住,别的体系种种,又会是什么盛况

  叶青一直认为科技在于广泛普及,道法在于一体集中,这些都是对两种文明真实观察的体会,但现在自力量上来看,发展到最后,都是伟力。

  一路无话,王府又出现在面前。

  “在下涿郡刘备,受你家主人相邀……”叶青递交了帖子,很快就有一个中年管家出来迎接,说着:“玄德公稍等,主君会亲自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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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八章 汉贼唯袁绍一人


  叶青听到自府内隐隐传来的笙萧琴瑟之声,不由暗暗惊讶,这时规矩虽没有明清时重,但天子才驾崩,府内就有歌舞乐声,实是有点出格。

  不过想起王允这人是典型宽己严人性格,就不足为奇了,正想着,王允就迎了出来,叶青连忙行礼:“岂敢司徒亲迎。”

  “玄德听闻是中山王之后,三百破三万,足见豪杰。”这是个十分讲究的人,神态看去很恬静,说着就伸手引进。

  叶青再称不敢,跟着进去,沿着回廊而上,远远望去,只见花园、水榭、阁楼都有,不及城外别园的富丽堂皇,别有一种肃穆,自秦大将军王翦以下传承至今,累代世家,风风雨雨,仿已经和这座千年不毁洛阳融在一起。

  隐隐有一曲传来,王允就止步入迷听着,直到一曲终了,余音已尽,回过神来转脸笑着:“玄德请进了。”

  里面就是一个小宴,宴上觥筹交错,叶青这时细细辨认,王允身上没有主世界的气息,言行更是纯粹汉人。

  席间王允垂问,叶青也不隐瞒,将自己犬马生涯说了:“少时,我很是荒唐了些,还若得师傅生气,现在想来实是不该。”

  王允点点头,说:“这事我知道,你师傅说过,不过年少风流也是常态,多读书,日三省,慢慢就不一样了,而且玄德闻得贼起,就立刻奋起,这实是英雄之资也”

  叶青连连谦谢,不敢承之,又说起路上灾民逃荒见闻,王允也是神情微黯,叹息不已。

  叶青就心中有数,又说了些天下忧事。

  王允就说着:“贼兵四起,整整打了五年,国家用钱至少两百亿钱,现在朝廷就是要镇之以静,以缓过这口气来,有人说多用兵,和钱粮怎么筹?”

  说话就有些志气相投的味道,可惜出身、地位的差距摆着,到这程度已是极限了,此时叶青不是刘皇叔,只是卢植门下稍具实力的土豪,甚至远不如同门的公孙瓒。

  不过只要有心,可以发出一点声音了,在里世界,顾忌不必太深,酒至半酣,叶青笑问:“王公以为大将军能成事否?”

  王允也有了几分醉意:“非成事之人。”

  “那董卓呢?”

  王允陡清醒过来:“你是董卓说客?”

  “哈,王公说笑了,我是堂堂刘氏大丈夫,此辈和我师有恨,安能驱得动我刘备?”

  王允点点头,知道这说的是卢植大军围城剿寇期间被宦官谗言陷害,董卓贿金取代了卢植率领军队,结果把整支军队全葬送,卢植后来闭门谢客,愤懑不出,有一半是由于宦官压制外,还有一半有此事造成。

  “有没有人和大人说过,当心何大将军引狼入室?”

  “哦。”王允目光一凝,盯着他:“确实有过,我以此劝谏了大将军,大将军不听,我又劝——至少要限制兵数,大将军允了,限制三千兵。”

  叶青一笑,这本来是自己想劝的,看来有人先出手了……会是她吗?

  但这点事不大,谁说都一样,举觥敬着:“备敬公之义举。”

  王允分辨着面前这刘姓宗亲的神色,是真有公义之心,这点能够看出来,正举觥欲饮,突厅门一开,烛火在夜风中飘摇一下。

  侄子王凌飞快奔进,就要凑上来密言,王允怫然不悦:“何话不可明说。

  王凌看一眼叶青,暗自咋舌,却没有气馁,说:“大将军回到军营,命袁绍入宫捕杀蹇硕,混乱中蹇硕被中常侍郭胜所杀,其兵被何大将军所领,何太后闭殿垂泪。”

  他小心看着叔父的脸色:“大将军亲自入殿劝说,要求杀尽十常侍,却被太后斥责行事无纲法,她说自古到今宦官统领禁省,汉家老规矩不可废,且先帝刚逝世,要是没有宦官隔离,她一寡妇垂帘,怎能毫无避忌直接和士人共坐一屋?”

  “大将军愤愤不已,却还是出来,引兵退出了宫。”

  “唉,奈何听妇人之言……”王允举着的酒觥停住,满脸憾色,转首看着叶青,见他毫不意外的样子。

  “果然不愧卢尚书教出来的高徒。”他这样叹一声,举酒说:“敬王事。

  两人一饮而尽。

  相近目标下,顿觉气氛融洽许多,又说了些话,就结束了宴会,叶青出府

  府侧槐树的阴影中,一个丫鬟跑出来,压低声音:“大人,我家小姐给您的一封信。”

  叶青扫了眼这信,顿时明白,原来自己被王允请来,是貂蝉在背后使了力,难怪自己区区一个县令,还能入得这种朝中大老法眼。

  “好,多谢你家小姐了。”叶青目送这少女跑回府中,站在阴影里看这个王府,心中一片平静。

  “既是这样,少帝即位就是唯一选择了,其实有着大将军何进,这国器就非常稳固,谁都翻不出浪来。”

  “其实平生我最鄙视的就是历史必然性,这里有什么必然性,何进掌握的军权已绰绰有余。”

  “只是十常侍临时倒戈,上军校尉蹇硕一死,何进马上变得大意,这时袁绍已在劝说引外兵入京吧……”

  貂蝉的信中透露外戚一派的内部消息——袁绍一批人,名义上为着何进谋划,多召集猛将和大批豪杰,使他们引兵向京城。

  而这何进还答应了。

  “袁本初这人实在太可怕了……好一个四世三公的老袁家……我可以肯定,袁绍这人就有着乱汉室天下的心思。”

  “要不,少帝登基,何进掌握军权,上军校尉蹇硕已死,十常侍已屈服,这种情况下,还要引什么外兵?”

  “稍远些河内郡驻扎的丁原就罢了,一旨而定,董卓驻扎的河东郡最近,手下有一半是羌兵……”

  曹操,或总督这时叹息:“乱天下者,必此人也……”

  他说的是何进,还是袁绍?

  叶青这样想着,上了马车:“回府。”

  这时天气不冷不热,夜色将天穹染成一片灰暗,回去时却下起雨来,浙浙沥沥,时密时疏。

  叶青在这晚春雨中回去,听着风声和雨声,沉思着。

  一队巡兵经过,打断了叶青的思考,看着他们远去,叶青一笑,此时这秩序,就能看出汉室的秩序。

  此时汉室龙气是赤红,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许多人想的完全对不上号,在灵帝时龙气是淡黄,这意味着天下秩序稳固,并没有崩溃。

  就算经过贼兵,龙气还是赤红,这意味着秩序还相当稳固,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安稳百年不成问题。

  所谓的大义就是力量——规矩和道德形成后就自动拥有力量,以形成的惯性。

  灵帝驾崩,皇后长子史侯就自动有这大义加身,并且很快就登基了,还有着何进掌的兵权。

  按照正常情况,这位置稳固不可动摇了。

  要抵消这力量,就必须有相当,或更强的力量,而现在唯一的力量就是引得外兵,将这水搅混。

  从这个角度考虑,袁绍一开始就有着乱汉室天下的心思,这是肯定,实际上回到过去,只要杀得袁绍,汉室天下就可维持下去。

  但扣掉了袁绍,王允这群士大夫用心也未必纯粹。

  要换人,就趁皇位还没有定时,杀何进就可,以遗诏扶董侯登基,这也是太平之策,可是等着史侯登基再废,就违背了传统,受到了反噬,这大部分自然是董卓来承受了。

  但是既废少帝,立了董侯(汉献帝),只要大家都承认,天下还可维持下去,可偏偏这群士大夫就发难,而演义里,说是曹操首倡,实是袁绍这一批人首倡,借口董卓权篡,乱了这汉朝天下。

  而在这时,真为了汉室天下,那朝廷就要团结一致,打击谋反者——袁绍这一批人。

  可在这时,士大夫一族却和董卓针锋相对,直直拖着后腿,导致汉朝秩序彻底崩溃。

  地球人受三国演义毒害很深,实际上仔细想想,除废立皇帝,别的董卓可有着明显的恶绩?

  荒淫?这是典型小说家扣上的黑帽子,谁都可以戴!

  这样一想,就非常清楚了,乱天下者,就是袁绍,其次就是这士大夫一族,别的都只是外因,不是直接原因。

  “此时逆贼,除袁绍别无它人,诛此一人,汉室就可再得百年天下。”

  解决三国就这样简单?

  真的这样简单,没有袁绍,哪怕是黄巾之乱,都不可能使东汉灭亡,以汉朝五百年天下的积累,只要缓过这口气,又自会打击豪强,收回兵权。

  “可惜的是,我也不是纯臣啊”叶青想到这里,不由叹息,真的要挽回汉室天下,自己倾百骑,率关羽张飞张辽(江晨),对袁绍进行袭击,必可杀之,汉室危机就自然解决。

  但这种解决方法,对叶青没有丝毫好处,除在里世界被汉朝通牒追杀,再无立足之地

  只有三国演化,催出蛟龙之格,才能拿到最大的好处,并且还符合着朝廷和天庭演化里世界的用意。

  正寻思着,突叶青心中一跳,一股杀气迎面扑来,不由大感懔然,想不明白,是谁想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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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九章 黄天道符


  虽思考一长段,但实际上只离开王府百米,马车辚辚驶着,一切看上去都非常太平。

  看一眼车窗,一个佝偻身影拄着拐杖经过,衣衫简朴,青竹节杖在月下带着玉色,九尺,分七节,真是少见形制。

  这身影避让马车摔倒,一阵咳嗽声。

  叶青只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顿时吸口凉气,只是喊着:“铃铃”

  “杀”咳嗽声转成一句命令,符火光亮在马车前一闪而逝。

  空寂街道上,瞬间就听着“轰”一声,飞出大块木片和碎布,剑气顿时显了出来,还有一声喝令:“休伤公子”

  青色长剑划过光弧,却是直直刺进车里,剑气所向,爆溅木屑飞溅。

  只见周铃额上贴着一片阴燃金符,双目是非人金色,这时一击失手,怔一下,眼神就有些挣扎,这时金符大亮,瞬时一剑又扑了上去。

  叶青自车顶上倒挂下来,空着双手,迎着剑气,双眸大亮:“看我”

  雷法

  吼声嗡炸开,带着雷韵,震得周铃一滞。

  她清瘦玉颊上显出内息岔乱的晕红,双眸金色闪动,恢复一瞬清明:“公子”

  叶青一把扯掉了她额上的金符。

  周铃彻底自幻境中惊醒,急视路侧,哪里是“被敌人甩出去的公子”,顿时大怒,青光一闪,刺了过去,对着青光的直刺,这真正的敌人一拧身,闪避动作哪是老人

  只是把杖一沉,就“铮”的一声,将剑光击开……

  周铃心中一凛,这是筑基大成的道人,难怪她瞬间暗算,剑法也失了手

  剑声破空,响彻夜空。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街角就一片脚步,并且传来了军官口令声:“取弩……置箭……预备”

  是敌非友

  “走”叶青一下拉住周铃跳车急奔,这时只恨没有带上张飞关羽江晨。

  “想走?”浑厚有力的声音,佝偻身影直起来,转过来是一个壮士,神情颇还带着些正气,只是眸子纯金,凝视叶青,手持青竹节杖在地上一顿:“招神”

  砖石破碎,节杖深深插进了地里,金光熄灭又再亮……一节节竹笋在月光下诡异纷长拔节、招摇红黑枝叶,转眼间方圆五十米范围化作了一片竹海。

  密密麻麻的红黑法竹,越往外越密集,最后是一大圈高耸的竹墙。

  街两边一些民居木屋纷纷倒塌,甚至有尸体被黑竹贯穿顶起,挂在月光下面,血留淌下来。

  “地震了?”

  许多幸存的男女惊醒逃窜,都被困在了竹墙里。

  这半分钟不到的惊变,声响巨大,竹墙外不远的王府,有人开侧门往张望一眼:“道术……怎么会有宫禁宿卫?”

  又瞬间“啪”的合上,仆人急呼声,婢女惊叫声,管家呵斥声,护卫起身的声音连绵……

  竹海,周铃仗剑砍倒一片竹墙,金光在面前一亮,瞬间又生出大片

  “公子”

  “界域之力……木属”叶青脸上带着白气,是金德之气催到了二层:“青虹剑给我”

  千钧一发之际,街角急急一个唿哨,黑暗阴影纷涌出大批武士,有三十人,果都是宫禁宿卫,无视无辜平民,弩阵直接对准了两人,锐利的点钢三角箭镞,一枚枚在月下闪烁寒光……

  汉制大黄弩阵

  李陵五千步卒横绝北漠胡骑的大杀器

  “真看得起我啊”

  叶青执剑抵面前竹墙一刺,白光大耀,所到之处,竹阵顿时和纸扎的一样,被击破出一个大洞。

  “走回去王府……”说着,大喝一声:“起”

  只见二道符在二人身上一亮,接着,青色剑气发出尖锐的啸声,眩目冰寒的剑光顿时罩全身,瞬息自射出十丈之遥

  “身剑合一”

  “噗噗”一大排箭矢穿过,撞到了剑光上,顿时就飞溅出去,没有撞到,深插在洞口周围,尾羽震动不息。

  “白德之气,身剑合一”壮士面上闪过讶异惊疑:“中常侍封婿的情报上可说是黑水四层”

  五行相生相克,他本来算计好的水生木,对此子就是绝地,变成了金克木,让此子生生自绝中逃了出去

  “渠帅怎么办”副手一名宿卫将领急呼,神情惶然。

  谁都知道,京城中动这样大阵仗已是危险,真杀了还有宦官集团压住……放跑了没完成任务?

  不合格的刀子就只能变做弃子,死定了

  “慌什么”

  壮士哼一声,幸亏除临时木法界域外还有一手准备,青竹节杖一拧拔起:“劾鬼”

  一声号令,天地响应

  整片红黑竹林动一下,跟着连根拔起,越拔越透明……

  所有宫禁宿卫打扮的武士都狂热望来,此七节杖是大贤良师所赐宝器,由教中至宝九节九气杖分化而出,可以暂时代职统摄天地阴阳

  如大贤良师亲临

  轰——

  王府铜钉朱门大开,叶青周铃两人飞身进去,王允一身朝冠正服,对着叶青点点头:“玄德没事就好。”

  又推开要挡在自己身前的侄子,肃然盯着军阵中的壮士,辨认出来:“马义元你区区一介野道士,敢在城中动武,要作反么”

  “哈哈哈……”马义元长笑一声,奋力拔起七节杖,金眸回望过来:“我奉中常侍封婿封大人之命,前来为大将军捉拿逆贼蹇硕的同党刘备,你太原王家敢包庇逆党不成”

  “什么逆党,胡说八道”

  王允皱眉,扫视后面大批正在重新上弦宫禁宿卫,盯住为首几个将领:“老夫是大将军府自事中郎,你们身为功勋之后,当知……”

  自事中郎秩比六百石,属光禄勋,名义上和宿卫一样同属皇帝的近侍随自,而大将军府自事中郎……这是大将军的亲信要臣

  几个宿卫将领目光闪烁了下,一声不吭,齐齐望向马义元。

  王允心中咯噔一下:“你们不是宿卫,是假的”

  “不,他们是真宿卫,是功勋之后。”马义元冷笑,心中得意——只是信奉了我太平道

  区区几个阉人,收了几个土豪的千两奉金,也想驱我为刀?

  哈哈,可笑,正中了老师的算计,我早有人渗透进内廷,借此机将暗杀转成明杀,就能将你们两方矛盾缝隙扩大到决裂

  苍天大乱,就是黄天取代之时

  “还真以为我是来杀刘备么?只是顺手就能料理了小角色,让你们王府覆灭才是撬动乱局的关键啊……”

  他金眸幽幽悲悯,欣赏着王允面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去吧,儿郎们。”

  一挥手,箭如雨下。

  这批宫禁宿卫射箭,又拔刀……真要在这堂皇京城,冲击朝廷命官的府邸

  “关门石头堵上”王凌执盾抵挡在自家叔父面前,三棱箭镞透过厚木大盾,插在他皮甲上,有根直插他眼睛,寒风刺目,顿时心底一凉……

  剑风自眼前掠过,回醒过来,只听身侧声音:“发什么呆,保护大人到这里来……”

  叶青借半扇大门掩护,挥剑斩了几支乱箭,周铃带人在推动一扇门合拢。

  许多土木石料被推着过来,叶青松了口气,望一眼外面,神色大变:“都快退到你们家宗祠去到祠堂神域里才是安全”

  呼——

  阴风狂啸,竹林不见,无声透明幽魂漫空飞舞,呜欢呼着抽取附近平民身上的生气,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个面色发黑,纷纷气绝倒地。

  武士都战栗惶恐跪拜在地,抖着冰凉手脚取出一枚枚淡黄符篥吞下,强忍着冰凉刺骨的东西自身体里穿透,念念有辞:“祈我黄天,恕我罪苦……”

  道法在这时,已激起了反应,半空中,隐隐有雷声,这马义元却是不惧,高举着一张敕命。

  这滚滚雷霆抵达这敕命时,却无奈退下。

  “帝都禁法,可我有敕命,却是百无忌讳,嘿,哪怕是伪敕,却还有玉玺在上面,只要不能否认,这期间就有效”

  “看我黄天道法,无往不利”

  王府的大门沉沉合上的瞬间,王凌举盾牌窥伺那一丝缝隙外的玄异景象,声音颤抖起来:“鬼域这妖道……要驱幽魂攻击这里可是京城……不怕惊动龙气引得祸端么?”

  封死了院门,众人一路跑向祠堂。

  “这个道士有古怪,看法力比我高不了多少……远不是真人,有此界域手段……”叶青拉着周铃毫不停步,很是惊疑:“更似神道”

  王凌听到这话不及多想,眼见沿途不时有各院的老弱妇孺汇进来,思忖后面武士还不至于立马破门,又带上她们。

  又望一眼祠堂就在前面,到这里面,有历代祖神封域庇佑,不惧此小鬼之害。

  “只要挺过一刻,城卫军肯定会赶过来,大将军不会坐视我家被攻破”虽这样说着,王凌心有余悸:“亏得平日里还和一帮世家子在太平观上过香,想不到这是个妖道……”

  “黄天……太平观……太平道”

  刹那间雪亮明悟闪过——眼下还只是流民起义,黄巾之乱未起,太平道可是绝大教团势力,大黑手也插手进这京都乱局了

  “黄天在上,老君庇佑,大贤良师恕我罪孽……”念念有辞声音在院外响起,嗡嗡然,越来越响,一片轰然……

  叶青眯起眼睛,单这一点,就和历史上不同,这洛阳城的水,远比所有天人想象中的都要深……

  “公子,黄巾之乱要提前爆发?”周铃传音问。

  “不,这时中央朝廷、地方豪杰都实力强大,早有成型道术体系,张角煽动不起几十万的追随者,邪魔……或说它们所谓的黄天未至,神喻未降,太平道不会蠢到在眼下直接对抗朝廷,只是有些暗算。”叶青传音回着。

  心中苦笑,自己这殃及池鱼,希望这太平道马上揭竿而起,就在朝廷和豪杰反扑下灰灰,汉室肯定提前耗尽了元气——却不是被天灾伤民耗尽,而是被镇压兵事耗尽。

  这样一来群雄逐鹿既少了大敌在侧,又有厚实地方民力基础,打到最后胜利者赢得的龙气肯定比地球历史上更强大

  “这种寄希望于敌人脑残,只有白日梦里想想罢了,岂能当真……”

  有狗在后面狂叫,声音都透院落。

  “公子……后面过来了”周铃惊呼起来。

  呜呜呜——

  冷风冰寒,庞然呼啸,似乎瞬间将春夜变成了寒冬,无数透明幽魂穿墙过树,桀桀凄厉自后面涌来……

  草木凝霜,犬声不闻,冰寒灵体重重叠叠,血红阴目一双双投视过来,阴风四起,团团迷迷,好一座阴域鬼阵

  有人回头瞥了眼,惊惧软倒在地:“苍天啊……”

  祠堂门口,不知谁大喊了声,人群一下子混乱起来,有些王家的族人,争着往里挤:“快进去,快进去……”

  有些护卫努力维持秩序:“让老人妇孺先进……”

  “家主快进去”王凌推着自家叔父,这个五十岁的老人摇摇头,给妇孺让出门口。

  又正了正衣冠,在阶上扫一眼众人。

  不言不语,就有一种刚毅的正气,结合多年治家的权威,宗姓熏陶深入骨髓,顿时就使得秩序井然。

  叶青立在王允身边,看着这幽魂如潮涌来,恍惚又回到了前世,汹涌的怪物潮水……真是到哪里都躲不了被围攻的命啊……

  “颠倒阴阳生死,化人为鬼,化鬼为实,是为阴域……玄德你不怕死?”王允淡淡问着,扫了眼他身侧俏脸焦急的婢女,此女也是个有情有义。

  “谁不怕死?”叶青把周铃推进了祠堂,将剑交在这老人手里:“拿着,宝剑天然护主辟邪……”

  王允怔一下,又笑起来。

  “……好。”

  莹红灯笼在屋檐下飘摇,最后几个女人自阶旁过去,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又望望下面排队的男人。

  其中有个头戴帷纱的少女望望叶青,又望望王允,百感交集,沉默下来,抱着怀中的小女孩进了宗祠。

  这是大汉的脊梁?

  她这样想着,心中莫名一酸,几坠下泪来,“噗”地一下跪在一排排的灵牌神位前:“王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有女……”

  烛火明明,燃香隐隐,五牌,十列,灵牌的阵列气运连绵如潮,当首的神位上,几个字泛起了金色:秦大将军,先公王翦……

  门口护卫的队伍只进入一半,阶上凝结起了寒霜,有人在外面奋力合上大门,最后门隙中,只见一道道漆黑背影淹没在幽魂的潮水中,惨叫声接连响起,又随着大门被合上而消失不闻,祠堂里人人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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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章 旧人



  “轰——”

  雷音滚滚,集中一线,幽魂沸水一样汽化,在祠堂前显出一人高漏洞,一道剑光在护卫中突出来,震灭幽魂,隔着百米,直袭马义元

  “哈,困兽犹斗?”马义元轻笑,不必多说,就有军官喝令,一波箭雨精准封锁着这一片。

  符光一闪,瞬间剑光电射一丈,将箭雨甩落身后。

  又是这招……身剑合一?”

  马义元皱起眉,此子剑术不可思议,却不是剑修:“是武学的剑道,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以气驭剑,贯串成了这种剑光。”

  “道术无法抵御箭雨,这种另辟蹊径的使用,却可以抵抗,难为此子能有这种手段……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马义元扫一眼祠堂前面,大半护卫都在幽魂侵袭中气绝身亡,就连王允在自身官气和宝剑护持下自护。

  “杀了王允”马义元很清楚自己主要目标,道术对这种高官很难起效,只有物理攻击,大黄弩复装很慢,宿卫当即拔刀涌上:“杀”

  叶青无视这些,目光盯着马义元,又冲近到十米,只待一个机会。

  “哼,小卒就是会蹦跳啊”马义元将手中七节杖一指,无数幽魂“嗖”折返,团团将叶青包围,顿时周围弥漫出一团浓雾,看不见人,这就是形成了阴域。

  下一刻,里面连连传出几道闷雷,却只让整个浓雾涨缩一下。

  “阴域一成,处处分薄攻击,还会让你破出来?”马义元吁了口气,手中七节杖上闪着灵光:“除非你能化掉整个阴域,否则就在里面等死吧”

  阴域一旦形成,本身就产生质变,在此力量差距面前,以质胜都是梦呓,虽是这样想,但总有种战栗的感觉,浮在心中挥之不去。

  马义元一皱眉,想起刚才此子生生自绝地中逃脱,还是不要大意的好,当下就眯起眼,再不犹豫,将杖一顿:“万灵阴火”

  异变陡生,阴气汇聚到空中,形成了一双双血目,并且由阴化阳,“轰”燃起一团团赤火……

  有些火团过于爆裂逃逸出来,赤红流星一样在半空飞舞,院中几棵树木都瞬间于枯,外表没有损伤,里面就有焦臭冒出来……这是阴火。

  在众宿卫的狂热呼喊中,漫天阴火,直向域中敌人塌缩,里面的剑光只是一亮,就被阴火淹没。

  “纵你是金脉,照样被火克制,以杖碾压,这就是我圣教之威……”马义元赞叹凝视着这赤色火团,神往道杖诞生时,尸山血海的一夜。

  “七节杖生成不易,每一根都要粹炼万魂,凝聚阴气,转阴为阳而成。”还记得师父的原话:“为达成转阴为阳效果,用老弱妇孺之魂就落入下流,绝撑不过由阴化火的瞬间阳气——而连这都撑不过,放在气血阳刚的战场上有什么用,谈何争霸天下,建立不朽的太平圣朝?”

  必须有阳刚军士之魂练成,这就需要大战场,太平之际炼一根都不易,谁别想集齐九九八十一根来复苏黄天。

  “就趁这天下大乱处处屠杀时,集出三十六根,每次用,都是用主杖在大战场中分化出来,听说自己这根,就是在幽州大战场上祭炼,某个土豪以三百破三万,场面激烈的很……可惜这在中原却是无缘见得。”马义元有些神往想着,绕着大团阴火,炎炎如日,温度烘烤得他头发都卷曲焦枯起来……

  七节杖在阴火域上点了点,域膜鼓动不休,里面还有挣扎,见此大笑。

  “再是高明的金德修士也抗不过火克金压制,别说有界域……就看此子在里面能撑多少时间了。”

  这阴域不是没有弱点,警告过外物不可太依靠,自身修为不足,就有突出击杀的可能,而且这灵域时间太短……由阴化阳后界域时间缩短到百分之一,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只有眼下这样的关键时才用得上。

  “阴火绝域其实不为斗法设计,是为了沙场征战,想想看……一场战斗逆转又需要多久?这才是我太平教的手段,将来在争霸天下时必会大放异彩。”马义元暗暗想着,不过这时主要注意力,已集中到了王允处。

  在马义元心目里,这刘备只是小虾米,主要目标还是王允,只见着祠堂前,尸体纵横,两方激战,但王府的人已节节失败。

  要不是祠堂前一股黄气弥漫,幽魂不能进入,连厮杀都不必。

  月光照在院中,落在马义元的眼中,一切混乱就此淡去,世界总能在混乱后恢复着太平……

  “任务结束了。”他这样想着,摊开自己的手看了看,皎皎月光下于于净净。

  拥有力量就是这样简单。

  自己以前农民时忍气吞声,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就这样一言而决,手都不会染上一丝血。

  “至于里面妇孺老幼……无关紧要,我太平圣朝也需要子民奉从,一切都会好起来,属于我们贫苦农民的黄天必会降临……咦?”

  “轰”祠堂被激怒,一道带着杀伐之气的金光,在视野里升了起来,瞬间就将靠近的一批幽魂化成了乌有。

  话说阴域一罩下来,隐隐听到万军喊杀,叶青心知不妙,果集束攻向幽魂灵体的冲击,都被一层阳刚杀气抵抗,血染沙场的幻境,有了一丝真实支撑,就连雷法都破不开

  “或真雷连能以力破之,但这是真人手段……这妖道都说我是一个小角色,用得着这样火力全开?”叶青连着几次,雷法施展不出,心中冰凉,只把一股剑气护住自身。

  唯一值得庆贺的是,自己这来自大易武经的剑气,几是万法辟易,还可抵抗一些时间。

  “多支撑片刻,城卫军就要赶来了,王家我已管不了,铃铃该能趁机走脱,就别犯傻了……不,还有她在,丫头多半犯不了傻……”

  这只一瞬间的事,空中双目红光大盛,烧成一团团阴火,瞬间聚拢,方圆数丈内的空间炽热如日

  剑气扭曲起来:“这是……针对我的白帝之气二层”

  叶青瞬间撤了白帝之气,恢复黑德四层,盘膝坐下,周身顿时生出一层水膜,防护住这高温,甚至结起了霜,黑帝嫡传的天一经四层质量上更优,但数不清的阴魂化火扑击下来,也在飞速消耗。

  为了多撑久些,只能减少了黑膜的厚度。

  灼热空气哪怕经过黑膜,还让肺部滚烫,呼吸似不是空气,而是岩浆。

  “这种明显是大招,杀手锏,就算真人亲至,能持续施放一分钟?”怀着这样一丝生机信念,叶青调动黑帝天一经,咬牙死撑。

  一秒又一秒,却和一年一样,就在这时,突听到一个微弱呼声:“将军?

  叶青木然不动,又听声音更明晰些:“刘将军……”

  “是将军,是刘将军……”更多呼声传来,绝不是幻听,而身侧的温度似是变低了一些。

  直到最新一声音陡响起:“家主救我”

  叶青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几个衣衫残破士官跪在火中,浑身伤口,淌溢着不是血,而是灼热岩浆。

  “你是……”

  为首这人抬起头来,虽双眸阴火,面貌熟悉无比,两世印象重叠着泛上来,叶青顿时一惊:“老韩”

  这分明就是老部下韩当忠,前世今生参加过两次葬礼……如果算上里世界,可说是三次了。

  这说起来荒谬,但叶青已顾不得这么多,再看韩当忠身后,都是此世四年前牺牲的士官,都在这里

  “家主救救我”

  “刘将军救救我”

  更多阴火幽魂叩拜而下,韩当忠望了一眼叶青:“我们被太平贼道所拘,每日处于火中,到夜又处于冰中,日夜祭炼,这是要我等永世不得超生……”

  一指身后,近百名之多:“这都是那夜丧生的官军,都入此炼狱。”

  叶青不管真假,趁这火中断的机会,暗自转运,恢复灵力调和身体,感觉又能撑得更久些。

  这看着一眼周围界域里僵持下来的阴火幽魂,重重叠叠有六七千:“这些都是死的贼军……不少让我一把火烧死,又反过来烧我,难怪刚才前仆后继拼命,冤有头,债有主,都不惜同归于尽?”

  有些阴火幽魂双眸燃起,又复蠢动,更多还是沉默不动。

  叶青心中了然,刚才最仇恨拼命的都已经自杀冲锋,这些幽魂看样是军魂转化,就和军气一样原理,折了三成以上没有崩溃,完全是界域之力缚束着逃无可逃。

  “大家都不想死,只要家主发誓,出去毁了这七节杖,我可以说服他们……”韩当忠低下首不看叶青,说着。

  叶青怔一下,有些古怪看着:“老韩你真是变了……”

  “人死过一次,总会变着”韩忠沉声说着,他经此炼狱万苦,还会跟原来一样?绝望无路下,人心恶面都难免,才有恶鬼这说法。

  都是军魂所炼,身处这七节杖中,更清楚知道这在战场上是什么宝贝,哪家豪杰会不动心?

  放在眼下战场就是绝大的优势,生生可逆转战局

  它们这些已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哪还会相信一个活人的德操?

  气氛陡凝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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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诛杀


  叶青沉默,估摸着身体的灵力存量,又扫一眼剩余阴火幽魂,目光一闪,最后吁一口气:“你说的没错,人死过一次,是会变。”

  “你我君臣一场,不管你现在认不认,但我一直还记着,就给你个放心。”叶青举手发誓。

  轰——

  阴火界域陡炸开。

  祠堂里,虚空中吹出风,燃香烟雾缭绕,冥冥中交流着。

  自王凌开始,有几个王姓族人都感觉到些,相视一眼,目光盯在纵横牌位前跪拜的少女身上,有些难以置信……神明回应对气运有着苛刻要求,这不过是个义女罢了,就算家主未必能做到祈而有应。

  有个年轻族子,生死惊惧中心思混乱,忍不住讥刺:“还未入族谱,你当你拜的是自己祖宗,不想想你姓的是……”

  这言刻薄到近乎恶毒,王允夫人听了,顿时拧眉厉斥:“这是你能说的?

  斥退了这子侄,王夫人看了这义女一眼,没有多少好感,任谁家夫君收养女儿长成一个绝色,美丽到得带面纱防止窥伺的,夫人难道就不怕?

  不是亲女,往后发生些谁说得准?

  不过王夫人大家出身,知道分寸,平时亲厚,实对这个义女看护得非常严密,这时危境中虽不悦,却更忧心外面的丈夫,有一根稻草都要拽着试试,也就不于涉这义女祈求。

  “有个万一也好……鬼神之事,谁说得个准呢?”就在这时,就听见外面杀声大起,又陡静了下来。

  “夫君”王夫人脸色惨白,失魂落魄软……结束了么?

  殿堂里,金光突现,一个金色神人具现出来,震惊了全场,见着这神人有着刚毅面孔,古朴盔甲,腰悬虎符,王凌惊呼出声:“先公……大将军”

  王翦

  跪拜的少女一喜,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您终愿意救您的子孙了?”

  只是微颤声音出卖了她忧急心思。

  王翦默默的看着,发出了一声叹息:“你气运绵长,又有虔诚,实是可嘉,可我出不了这祠”

  秦早已亡去,这可是汉室天下,煌煌京城,龙气镇压下,先朝大将军,只要没有受得汉室册封,再有神力,还能出祠?

  众人气馁,都不敢言。

  其实门阀子弟,本更清楚这限制,只忧急下失了常智,听这话后,才醒起这样简单道理。

  王翦立在祠中一动不动,金色眸子穿透祠堂大门,和一双金色眸子对撞:“好个妖道,可敢入内一战”

  马义元在外一稽首,目视着宿卫砍杀着最后几个王家的护卫,却传着声音:“此时,王允大人都面不改色,有此胆魄,还真是朝廷中的历害人物,这样顶梁柱损失在即,难怪你都耐不住要跑出来。”

  “放心,里面妇孺老幼无关紧要,饶了便是,我太平圣朝也需要子民奉从。”马义元拄杖于地,就这样从容微笑,胜券在握,犹有余暇欣赏这先代传说的风仪:“大将军忠烈,气运尚未绝,何不入我太平道,还能得一正神……”

  话还没有落,只听“轰”的一声,一团红光在视野里升了起来。

  “它怎会可能出来不,不是它,是……”马义元心念急转,难以置信盯住火团上一闪消失的破洞,心中升起前所未有危机:“是这个刘备,怎么可能就出来了……不好,太近了”

  “兹——”

  接着一道晶莹剑光露出,发出尖锐的啸声,这道冰寒的剑光,这次出现,就再也毫不容情,只见一束流光而过,所到之处,鲜血飞溅,血肉横飞,十数个宿卫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量,就惨叫跌下,余锋甚至直冲向马义元。

  危急下,马义元连忙捏碎了玉符,突显身在十丈外,一个踉跄下又站定,只见这束剑光再飞一丈下坠,力量已是衰竭。

  马义元身上几道血痕浮现,却不看不顾,死死盯着原处出现的人:“刘备你怎么能出来?”

  “公子”周铃惊喜声音自祠堂内传来,这丫头几要跑出来,幸亏带着面纱的少女一把拉住。

  “恩,我没事。”

  叶青化成剑光偷袭失败,并不恼怒,喘息了下,只见身上血淋淋,却是身剑合一时斩杀十几个宿卫,却难免负伤,这时拔起地上七节杖,注视上面玄秘花纹,讽刺说着:“咦,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马义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把圣杖还我,可饶你不死”

  “哦?那真是遗憾……”叶青看一眼这节杖,确定把法纹都记录在川林笔记中,有过一瞬,他想着是否驱使此宝把马义元于掉再说……只要于掉他,再解放旧部幽魂也不迟。

  这样的诱惑在叶青心里反复浮现,可在外人看来,只是沉默一下,就在众目睽睽中,将这至宝……一折两断。

  夜色里,映着一片血火战场,院子里祠堂里,在场的人无论敌友都呆了,只见阴火界域轰的瓦解。

  满天阴火幽魂飞舞着,欢呼着,半空中对着叶青一拜,化作莹莹白点飞散,原本要冲进祠堂里的宿卫,忽静一下,眼神有些迷离恍惚……瞬间都被祠堂里涌出的护卫蜂拥上去砍杀在地

  “你——你疯了”马义元吼起来,今夜现身来第一次失态,他不再乎手下的性命,反正都是归于黄天。

  但完全无法忍受至宝就这样在眼前摧毁,更无法忍受是这样不在意的摧毁

  叶青丢了这杖,望着这些白点飞散,全身都是轻松:“我没有疯——不用这邪物,我身上就没有污点。”

  叶青这样平静说着,看着马义元。

  马义元身上一凉,失去这个法宝,他顿时落在下风,顿时就起了退意。

  “想走,晚了”剑光一闪,只见一颗头颅飞出,鲜血喷起了三尺,就在这时,只听连绵的脚步声踏入,这是巡城军,终于反应过来了。

  见着大批军将涌入,叶青心里一松,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刚才对抗阴域,消耗了绝大部分的灵力,接着又连连使用了身剑合一,这是大易武经上最顶尖的剑道,施展甚是颇是耗费元气,只关键的是,他不是武者,借机取巧下才能施展。

  这消耗更是巨大了,只见鲜血溅出,半身染红了,这时周铃再也忍不住,扑了出来:“公子”

  “没事,这种道术攻击,你的武功还没有到化境,躲在里面才是最佳处置方法,要不我还要分心来保护你。”

  周铃戒备的环视四周,见着军队涌入,在王允指挥下砍杀着余孽,才略略放心:“可是,这是我无能”

  这时,王家府邸的内涵就显了出来,战斗还没有结束,就见着大批奴仆被调动,开始组织救治。

  叶青被迎入了一个清静的小院,就有热水打了上来洗涤身子,又有烈酒清洗着伤口,再熬上了药进行包扎。

  才进行了一半,只见外面脚步声不绝,一行甲士抵达到院子里,叶青一惊,仔细看去,才松了口气。

  这些人都是自家的甲士,还有关羽、张飞,王晨张辽),简雍,见着半桶血水,就是变色,关羽连忙扑上,仔细一看,才松了口气。

  原来虽是看着吓人,却没有伤到要害,在军人眼里并无大碍。

  王允这时脸沉似水,只见院子里横尸处处,不少是自己族人,这还罢了,这黄天道是哪里出来?

  竟敢公然袭击朝廷重臣?

  但这时黄巾没有起意,这念头一闪不过去,并不在意,不过是山贼之流,或要请朝廷禁断追查,但重点还是内宦

  “内宦竟敢驱使亡命,攻击本官和府邸,这实不可忍”想到了恨处,拔出了长剑,对着一根树枝就是一剑,将它斩断

  管家这时靠近,欠身说着:“家君,现在战斗平息,基本损失已统计了出来,有三十七人战死,还有十九人负伤……”

  说着就一一汇报,王允只是听着,听到了义女祈而有应,才目光一闪,说着:“此女甚好”

  能祈而有应,此女命格还不错,以后或可以真正视为女儿,给予更佳的安排。

  想着,又瞥了一眼管家,起身踱了两步,站着死死盯着远处,良久才说着:“战死自有抚恤——刘大人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管家就喃喃说着:“伤口多了些,但情况看着还好,只是有件事正要汇报给家君,刚才一股兵将闯入,开始时吓了一跳,几乎有着冲突,后来说是刘君的家兵,这才平息了。”

  “这事不足为奇,你有什么惊讶?”王允对此皱眉。

  管家苦笑着,说:“家君,你看看就知道了,个个不逊色于宿卫,几个为首,看起来真很不一般。”

  王允原本并不在意,这时听得在心,见着夫人进来,只是点了点头,对管家说着:“你再安排下就是了,我去看下玄德。”

  又对着夫人说着:“夫人,你先把内院安排下,一一安抚,等会我再和你具体商量怎么处理。”

  “是是”管家连声答应,派人引路而去,这王夫人本有话说,见此想了想,把话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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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二章 商议


  王允给叶青准备的是一套布置清雅的院子,别的不说,单是这书房,书架上就是一排排书籍,叶青有些心思坐着出神,见着王允进来,就起身说着:“不敢王公前来探望。”

  说着将手一让,请王允坐在对面,而在这时,关羽、张飞、张辽(江晨)一言不发,气度沉凝站着,各有风采。

  再远一些,二十个甲士个个剽悍,笔直按刀站着,将院子护卫的滴水不漏

  里面一个官员,知道是简雍,面相清俊,经过几年的官员生活,只是站着,就隐隐有着士大夫的气度。

  王允安排了家人,听闻刘备的部属赶到了,开始时不以为意,真的见着众人,就算是王允,都有点变色了,第一次清晰认知到刘备的能量。

  他懂些相人之术,暗暗在想:“这三人都面带虎纹,运力冲霄,尽是将帅之才,论功业怕是都不逊于皇甫嵩。”

  “简雍根骨稍逊,也有郡州之命。”

  “要不是文班稍逊,几是将相拱卫的格局了。”

  正想着,天空一声沉雷,石磨碾过一样的声音,久久不绝,就听着有人喊着:“要下雨了”

  众人都看去,只见半天已被浓云遮住,不时传来沉闷滚雷声,王允就笑着:“烈风迅雷,君子敬畏,老夫只是过来看看,就不多打搅了,请入内休息,明天再设宴压惊罢”

  说着,已起身,稍一揖回身自辞了出去。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接着就是石破天惊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落。

  简雍这时才仔细看了看,松了一口气,笑着:“听闻主公受袭,惊的我魂魄都掉了,现在看来还没有大事。”

  “我没有事,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叶青只笑着说着。

  “大哥,以后您进出,必有我们一人陪侍。”关羽见着叶青没有大碍,就凤眼一睁说着。

  “唔,二哥说的是”张飞听着就应着。

  叶青笑笑摆了摆手:“这个就依你们——新帝登基了?”

  简雍怔一怔,瞬间思量,口中就应着:“是,史侯今日在何大将军和群臣拥戴下登基了。”

  这史侯就是刘辩,在历史上是5月15登基,是汉灵帝刘宏与皇后何氏的独生儿子,即是嫡长子。

  中国古代史书称刘辩为少帝和弘农王,但因刘辩在位不逾年,一般不把他看作是汉朝正统的皇帝,不单独为他撰写专属于帝王的传记阝本纪),不过少帝也是皇帝,叶青认为还是要承认。

  刘辩登基时,由于才十三岁,实权掌握在临朝称制的母亲何太后和母舅大将军何进手中。

  但是少帝在位时,汉室政权还相当稳固,绝不是有些人认为的名存实亡,就算是何进为首外戚集团和以十常侍为首内廷宦官集团这两大敌对政治集团火并,实际上都不是大祸,大祸就是引得外军。

  叶青眯着眼,瞳孔中,闪现出了整个大汉龙气流淌。

  只见随着少帝的登基,一条三趾利爪、头生独角的小小蛟龙就立刻形成。

  整个龙气洪流,一丝丝卑微细小的气机融入洪流,又缓慢的汇集到了少帝的身上而去。

  “一旦登基,首先就是民心归附。”

  而这卑微细小的溪流,又冲刷着龙气里相对沉静的部分,这就是官员、士大夫、军队、豪强的部分。

  “而民心归附后,又逼着官员和军队靠拢。”

  一瞬间,叶青对气运又有了一种深沉的了解,只见丝丝龙气向着少帝而去,却只有五分之一左右,并且因少帝年幼,根基太浅,而无法立刻消纳。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对这句话,后人众说纷纭,叶青却再一次通过望气深刻理解里面的内涵。

  少帝虽登基,年幼的他,却下面空着,气运不是凭空而来,是千万臣民一丝丝投注而来。

  有些臣民在观望,这气就不给,或少给,这甚至占了大部分。

  有些臣民已第一时间效忠,但由于少帝年幼,却无法有效接受。

  子承父业,靠的不是才能,是父荫,是规矩,三年内不改弦易张,基本上就可完整接受遗留下来的基业,这就是“孝”。

  要是三年内改了父之道,改弦易张,原本根基就不稳,这是自己拆自己的架子,只能说是自杀了。

  少帝要是没有何进这种有些脑洞的外戚,不引外兵入内,就算再有火拼,三年后,年十七的皇帝,就渐渐坐稳了帝位。

  可惜,历史没有假如,叶青收回了目光,叹着:“新帝登基,最是慷慨,因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地位。”

  “这时最容易打动帝心,所以我们的行动要加快,注籍宗堞,关系着我们名正言顺的大事。”

  简雍听了笑着:“这事已有把握四五分,不过下面的事,就看我们运力了

  叶青见着沉雷一声接一声响,此时云暗天低,显得幽深,远远便听见远处书房传来一阵琴声。

  当下不说话,端坐聆听,良久才说着:“是运,更是力,四五分太少了些,我助着王允,你寻个机会,和王允说说,就有七八分把握了。”

  简雍听着,有些迟疑:“主公,您救了王府,这情分是不少,但用了就用了,这事要是用了,至少去掉一半……”

  “眼下洛阳风云将起,哪顾得长远?这次来洛阳,别的事都是小事,注籍宗堞才是第一目的,别说耗去一半情分,就是全部也值了。”

  说着,叶青推开窗,一阵凉风袭了进来,满壁间流风,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你可知道,周围几郡已有兵响应,就要入京了。”

  叶青略一沉吟,就把几路军入京的事简略说了,又说着:“内侍、外戚、士大夫集团、还有这军镇势力,这已是四路了。”

  “在这四路倾戈下,我现在这点能量,只是螳臂当车”正说着,天上一个炸雷,叶青就仰起脸。

  瞬间,简雍只觉得主公真是英气流淌,让人心折,正想说话,叶青又说着:“想不站队是不可能,第一个灰灰,但无论我投靠谁,都不过是一把刀,事实上我准备趁势投靠士大夫集团。”

  “第一就是原本我是宗室之后,和外戚和内宦无关,和军方关系也不大,有着吾师卢植,投靠士大夫集团是名正言顺。”

  “其次就是我这次受到内宦袭击,既表明了清白,又挽救王府危难,和王允结下了善缘,可以迅速获得接纳。”

  “最重要的是,我这次负伤,实是天赐,既负了伤,直接要我再当打手,就太过不近人情,必赏我一个能养伤的官位——你看我说的有没有一点道理呢

  “故我还是有些余地,可以坐山观虎斗,不至于把自己赔了进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注籍宗堞。”

  简雍听了,有些毛骨悚然,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少年结识的朋友现在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当下长长透了一口气:“你的算计越来越精深了,我觉得行,想不到这里有这样大的一篇文章”

  想了想,又叹了一声:“我觉得可以趁势而为,这样情分消耗的最少。”

  “主公大小是个豪杰,既投靠王允,那王允也得有所表示”简雍扫视一眼凝神静听的众人,侃侃说着:“这注籍宗堞就是表示,虽稍过了些,还会消耗一些情分,但就不多了。”

  “主公的才能,王允已见得了,必有用时,这时我就可以说客,双管齐下,给主公弄个官位——就算主公当这官不是很长时间,但有中央任职的资历,回到地方身价就不一样了。”

  关羽和张飞听了,就笑着:“简大人思虑周详,令人神往”

  简雍也笑了:“我治政不及元直(徐庶,吕尚静),只会这种说客使者之事,主公能用我所长,我就尽心尽力”

  叶青此刻笑了,说:“自元直来,整个政事确是有条有理多了,不过宪和屡次打通门路,自代理校尉,到县令,到现在,都建有大功,这不在内政之下

  “至于二弟三弟,屡次平定贼人叛乱,获得奇功,才能使我在此受到众人重视,这更是不可抹杀。”

  “大哥,这是我们的本分”张飞和关羽连忙说着。

  这时只听外面雨声和雷鸣,见雨没有停的意思,叶青略一沉吟,就吩咐的说着:“你们就去休息,我没有事。”

  这时江晨就说着:“末将巡夜,主公必不会有事。”

  关羽和张飞身份不一样,没有江晨自会巡夜,这时有江晨,就起身离开,江晨张辽)之才,这些日子已见识了。

  要不是结拜,怕未必能压得下张辽。

  眼见着众人离开,雨小了点,天色晦暗,这里四下无人,江晨就说着:“主公,这里太有蹊跷了,主公才到洛阳,尚未露山露水,有谁会向您下手?”

  叶青脸色一沉,说着:“是啊,只是这次来的有上千人,连侍从在内有上万,里面不少是知道我底细的主世界的人,是谁动了手脚,就很难说了,现在只怕查不清楚,说不明白。”

  “就算这样,这些内宦和黄巾贼子实是可恶,要不要臣去袭杀一二?”

  江晨身负大易武经,很快把张辽的武艺吸取消化,其实论军将对抗,或只能和张飞关羽平手,但是论刺杀之道,远在张飞关羽之上。

  要去袭杀,必可使损失惨重,叶青沉思良久,听着外面雨声哗哗,终还是说着:“罢了,要是再袭杀,我就成了风眼,太过引人注意,实是有弊无利。

  江晨听了,只得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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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二章 商议


  王允给叶青准备的是一套布置清雅的院子,别的不说,单是这书房,书架上就是一排排书籍,叶青有些心思坐着出神,见着王允进来,就起身说着:“不敢王公前来探望。”

  说着将手一让,请王允坐在对面,而在这时,关羽、张飞、张辽(江晨)一言不发,气度沉凝站着,各有风采。

  再远一些,二十个甲士个个剽悍,笔直按刀站着,将院子护卫的滴水不漏

  里面一个官员,知道是简雍,面相清俊,经过几年的官员生活,只是站着,就隐隐有着士大夫的气度。

  王允安排了家人,听闻刘备的部属赶到了,开始时不以为意,真的见着众人,就算是王允,都有点变色了,第一次清晰认知到刘备的能量。

  他懂些相人之术,暗暗在想:“这三人都面带虎纹,运力冲霄,尽是将帅之才,论功业怕是都不逊于皇甫嵩。”

  “简雍根骨稍逊,也有郡州之命。”

  “要不是文班稍逊,几是将相拱卫的格局了。”

  正想着,天空一声沉雷,石磨碾过一样的声音,久久不绝,就听着有人喊着:“要下雨了”

  众人都看去,只见半天已被浓云遮住,不时传来沉闷滚雷声,王允就笑着:“烈风迅雷,君子敬畏,老夫只是过来看看,就不多打搅了,请入内休息,明天再设宴压惊罢”

  说着,已起身,稍一揖回身自辞了出去。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接着就是石破天惊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落。

  简雍这时才仔细看了看,松了一口气,笑着:“听闻主公受袭,惊的我魂魄都掉了,现在看来还没有大事。”

  “我没有事,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叶青只笑着说着。

  “大哥,以后您进出,必有我们一人陪侍。”关羽见着叶青没有大碍,就凤眼一睁说着。

  “唔,二哥说的是”张飞听着就应着。

  叶青笑笑摆了摆手:“这个就依你们——新帝登基了?”

  简雍怔一怔,瞬间思量,口中就应着:“是,史侯今日在何大将军和群臣拥戴下登基了。”

  这史侯就是刘辩,在历史上是5月15登基,是汉灵帝刘宏与皇后何氏的独生儿子,即是嫡长子。

  中国古代史书称刘辩为少帝和弘农王,但因刘辩在位不逾年,一般不把他看作是汉朝正统的皇帝,不单独为他撰写专属于帝王的传记阝本纪),不过少帝也是皇帝,叶青认为还是要承认。

  刘辩登基时,由于才十三岁,实权掌握在临朝称制的母亲何太后和母舅大将军何进手中。

  但是少帝在位时,汉室政权还相当稳固,绝不是有些人认为的名存实亡,就算是何进为首外戚集团和以十常侍为首内廷宦官集团这两大敌对政治集团火并,实际上都不是大祸,大祸就是引得外军。

  叶青眯着眼,瞳孔中,闪现出了整个大汉龙气流淌。

  只见随着少帝的登基,一条三趾利爪、头生独角的小小蛟龙就立刻形成。

  整个龙气洪流,一丝丝卑微细小的气机融入洪流,又缓慢的汇集到了少帝的身上而去。

  “一旦登基,首先就是民心归附。”

  而这卑微细小的溪流,又冲刷着龙气里相对沉静的部分,这就是官员、士大夫、军队、豪强的部分。

  “而民心归附后,又逼着官员和军队靠拢。”

  一瞬间,叶青对气运又有了一种深沉的了解,只见丝丝龙气向着少帝而去,却只有五分之一左右,并且因少帝年幼,根基太浅,而无法立刻消纳。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对这句话,后人众说纷纭,叶青却再一次通过望气深刻理解里面的内涵。

  少帝虽登基,年幼的他,却下面空着,气运不是凭空而来,是千万臣民一丝丝投注而来。

  有些臣民在观望,这气就不给,或少给,这甚至占了大部分。

  有些臣民已第一时间效忠,但由于少帝年幼,却无法有效接受。

  子承父业,靠的不是才能,是父荫,是规矩,三年内不改弦易张,基本上就可完整接受遗留下来的基业,这就是“孝”。

  要是三年内改了父之道,改弦易张,原本根基就不稳,这是自己拆自己的架子,只能说是自杀了。

  少帝要是没有何进这种有些脑洞的外戚,不引外兵入内,就算再有火拼,三年后,年十七的皇帝,就渐渐坐稳了帝位。

  可惜,历史没有假如,叶青收回了目光,叹着:“新帝登基,最是慷慨,因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地位。”

  “这时最容易打动帝心,所以我们的行动要加快,注籍宗堞,关系着我们名正言顺的大事。”

  简雍听了笑着:“这事已有把握四五分,不过下面的事,就看我们运力了

  叶青见着沉雷一声接一声响,此时云暗天低,显得幽深,远远便听见远处书房传来一阵琴声。

  当下不说话,端坐聆听,良久才说着:“是运,更是力,四五分太少了些,我助着王允,你寻个机会,和王允说说,就有七八分把握了。”

  简雍听着,有些迟疑:“主公,您救了王府,这情分是不少,但用了就用了,这事要是用了,至少去掉一半……”

  “眼下洛阳风云将起,哪顾得长远?这次来洛阳,别的事都是小事,注籍宗堞才是第一目的,别说耗去一半情分,就是全部也值了。”

  说着,叶青推开窗,一阵凉风袭了进来,满壁间流风,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你可知道,周围几郡已有兵响应,就要入京了。”

  叶青略一沉吟,就把几路军入京的事简略说了,又说着:“内侍、外戚、士大夫集团、还有这军镇势力,这已是四路了。”

  “在这四路倾戈下,我现在这点能量,只是螳臂当车”正说着,天上一个炸雷,叶青就仰起脸。

  瞬间,简雍只觉得主公真是英气流淌,让人心折,正想说话,叶青又说着:“想不站队是不可能,第一个灰灰,但无论我投靠谁,都不过是一把刀,事实上我准备趁势投靠士大夫集团。”

  “第一就是原本我是宗室之后,和外戚和内宦无关,和军方关系也不大,有着吾师卢植,投靠士大夫集团是名正言顺。”

  “其次就是我这次受到内宦袭击,既表明了清白,又挽救王府危难,和王允结下了善缘,可以迅速获得接纳。”

  “最重要的是,我这次负伤,实是天赐,既负了伤,直接要我再当打手,就太过不近人情,必赏我一个能养伤的官位——你看我说的有没有一点道理呢

  “故我还是有些余地,可以坐山观虎斗,不至于把自己赔了进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注籍宗堞。”

  简雍听了,有些毛骨悚然,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少年结识的朋友现在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当下长长透了一口气:“你的算计越来越精深了,我觉得行,想不到这里有这样大的一篇文章”

  想了想,又叹了一声:“我觉得可以趁势而为,这样情分消耗的最少。”

  “主公大小是个豪杰,既投靠王允,那王允也得有所表示”简雍扫视一眼凝神静听的众人,侃侃说着:“这注籍宗堞就是表示,虽稍过了些,还会消耗一些情分,但就不多了。”

  “主公的才能,王允已见得了,必有用时,这时我就可以说客,双管齐下,给主公弄个官位——就算主公当这官不是很长时间,但有中央任职的资历,回到地方身价就不一样了。”

  关羽和张飞听了,就笑着:“简大人思虑周详,令人神往”

  简雍也笑了:“我治政不及元直(徐庶,吕尚静),只会这种说客使者之事,主公能用我所长,我就尽心尽力”

  叶青此刻笑了,说:“自元直来,整个政事确是有条有理多了,不过宪和屡次打通门路,自代理校尉,到县令,到现在,都建有大功,这不在内政之下

  “至于二弟三弟,屡次平定贼人叛乱,获得奇功,才能使我在此受到众人重视,这更是不可抹杀。”

  “大哥,这是我们的本分”张飞和关羽连忙说着。

  这时只听外面雨声和雷鸣,见雨没有停的意思,叶青略一沉吟,就吩咐的说着:“你们就去休息,我没有事。”

  这时江晨就说着:“末将巡夜,主公必不会有事。”

  关羽和张飞身份不一样,没有江晨自会巡夜,这时有江晨,就起身离开,江晨张辽)之才,这些日子已见识了。

  要不是结拜,怕未必能压得下张辽。

  眼见着众人离开,雨小了点,天色晦暗,这里四下无人,江晨就说着:“主公,这里太有蹊跷了,主公才到洛阳,尚未露山露水,有谁会向您下手?”

  叶青脸色一沉,说着:“是啊,只是这次来的有上千人,连侍从在内有上万,里面不少是知道我底细的主世界的人,是谁动了手脚,就很难说了,现在只怕查不清楚,说不明白。”

  “就算这样,这些内宦和黄巾贼子实是可恶,要不要臣去袭杀一二?”

  江晨身负大易武经,很快把张辽的武艺吸取消化,其实论军将对抗,或只能和张飞关羽平手,但是论刺杀之道,远在张飞关羽之上。

  要去袭杀,必可使损失惨重,叶青沉思良久,听着外面雨声哗哗,终还是说着:“罢了,要是再袭杀,我就成了风眼,太过引人注意,实是有弊无利。

  江晨听了,只得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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