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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天帝八女】作者: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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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各路英豪

  媚儿睹状大骇,亡命地向后飞弹而退,一下闪到燕驭骧身后。

  毒君道:「姓燕的,你最好替老夫闪开一些!」

  「假如不呢?」

  「那就试试老夫的厉害!」

  毒君说话声中,「砰」的一声,一掌劈了出来。

  媚儿道:「小心他掌中有毒!」

  毒君怒道:「媚儿,你居然胆敢吃里扒外。」

  媚儿道:「事不得已,还请毒爷见谅!」

  毒君叫道:「你和这姓燕的小子都死了!」

  突又加力,腥气的飓风忽然劈出,其声隆隆,好像大山倾倒一般,直压下来。

  燕驭骧道:「媚儿,你快些选一个上风位置。」

  媚儿道:「不要关心我,你只管应付当前敌人要紧!」

  燕驭骧道:「我知道!」

  身子微微向后一斜,右臂一挥,一记狂风已击了上去。

  毒君的掌风劲中原本含着一种隐形剧毒挥出,原希望藉此一举把燕驭骧击倒,
哪知燕驭骧的掌风一出,不但尽数把他的掌风卷了回去,掌风所向,还朝他全身
上下压至。

  毒君心头大震,慌忙运起双掌同时抵抗,只听「轰」然一声,毒君第二次竟
连毒也来不及施出,便被燕驭骧击退四五步,胸口一痛,「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毒君身子晃了几晃,也摇摇欲坠。

  燕驭骧道:「阁下放毒的本领还算过得去,若论真才实学,那就差得太远了。」

  毒君内腑翻腾不已,此时已不能说话!

  媚儿芳心大喜,暗想毒君在妖谷是何等英雄,想不到一掌便被燕公子打退,
无怪他这么充满了自信。

  她悄悄走上前去道:「燕公子,我们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吧!」

  燕驭骧道:「为什么要离开?」

  「你不知道,妖谷之中有四大天君。毒君不过是其中之一!」

  「那么另外三君又是什么人?」

  「他们各以本身武艺为号,另外三人是剑君、刀君、掌君,三人各有独门功
夫,而且功夫都甚为了得!」

  「在下正欲领教!」

  忽听一人接口道:「老夫不是来了吗?」

  声落人现,只听一个瘦长老者缓步走了过来。

  从外表看来,那人步履甚是缓慢,可是眨眼之间,他便已来到了近处,身法
之快,却又十分惊人。

  燕驭骧目光一扫,但见那人身佩双刀,始想他必是刀君,当下宏声道:「来
者可是刀君吗?」

  刀君道:「小子,你也知道老夫名字?」

  燕驭骧哼声道:「在下闻得此间除毒君之外,还有什么刀君、剑君、掌君,
因见你身佩双刀,故而猜知你是刀君,你别自以为你的名头已震绝天下了!」

  「媚儿,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可以告诉他?」

  「刀爷错怪贱妾了!」

  「你适时对他所说之言!老夫听得清清楚楚,你还敢否认吗?」

  媚儿哑然无语,悄悄退到燕驭骧身边。

  刀君慢慢走到毒君身边,道:「老毒,你伤得如何?」

  毒君道:「还不打紧,只是内腑受了一点点轻伤,略加休息便会好的。」

  「那么你好好休息吧!」

  「老刀,那小子的确不可轻视!千万不可大意!」

  刀君纵声道:「小弟知道!」说罢,笔直向燕驭骧欺了过来。

  燕驭骧冷冷地道:「阁下也要动手!」

  「小子,你这是多此一问,快拔剑吧!」

  「你为什么不把刀子亮出来?」

  「小子,你孤陋寡闻,老夫不亮刀则已,刀子一现,只怕你想要出手阻拦也
就来不及了。」

  「阁下何不一试!」

  媚儿急道:「公子不可以托大!」

  燕驭骧放肆地道:「我倒要瞧瞧你刀子有多快!」

  刀君愤然道:「这便给你瞧!」

  只见他手臂一抬,似乎连拔刀的动作也没有。

  只见白光一闪,一股森寒刀锋已直劈而出,其势之快,当真快如闪电!

  燕驭骧暗想此人出刀迅速,倒真不愧刀君之名,念头闪电飞过,手臂一抬,
不知何时,他的宝剑已到了手上。

  随手一挥,「嗵」的一声,刀君把那把刀子在空中连打三个圈子,忽又荡了
回去。

  刀君用的是飞刀,他这种刀子和普通使用暗器功夫不同,原来他刀子后面系
了两根软绳,收发自如。

  刀君的刀子被弹了回来,这才知道对方武功之高,实在远远超过他想象之外,
不禁脱口道:「好手法!」

  双手连扬,只见白光闪闪飞动,刹那间戳出二十多刀,一刀快似一刀,直弄
得人眼花纷乱不已。

  燕驭骧镇定自如,宝剑握在手上,只见他手腕连振,随听「啵啵」之声响个
不绝,刀君每出一刀,便被燕驭骧挡回来,二十多刀没有一刀从燕驭骧手上漏过,
尽都挡了回去!

  刀君大是震骇,要知他自出道以来,还没有碰到能挡过他二十多刀的人!

  燕驭骧笑道:「刀法已经领教,你也接燕某一剑试试!」

  剑式一伸,忽在中途挽了一朵剑花,笔直向刀君刺去。

  刀君双手握刀,连忙右刀一架,左刀从侧边攻出,既守且攻,的确是一妙招。

  燕驭骧喝道:「像你这种武功便敢称刀君?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

  手腕突振,剑完全变了路数,刚才是笔直而刺,这次却到了后面,刀君一守
一攻都落了空,空门大露,只要燕驭骧宝剑随意一挥,刀君都会送命,但燕驭骧
没有这样做。

  他只用剑在刀君后颈划了一下,道:「只留点记号算了……」

  刀君只觉背后一凉,大骇暴退。

  毒君这时已调息得差不多了,道:「老刀,看来我们单打独斗绝对胜不了他!」

  「依老兄之见如何?」

  「最好把老剑、老掌也招来,我们破例联手一次!」

  刀君想了一想!道:「说得是!」

  突然引颈一啸,啸声远远传了出去。

  燕驭骧冷笑道:「你们妖谷有多少人?不妨一起招来。」

  刀君哼道:「大话别说得太早,要知天下之士能挡我们一击之人,可说少之
又少,你未必保得住命!」

  燕驭骧不屑道:「能不能保命,稍后自知,我问你,妖府魅枭此刻是否住在
妖谷?」

  刀君道:「你见过他?」

  燕驭骧点点头,道:「不但见过,我们还是朋友。」

  毒君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枭皇称得朋友!」

  燕驭骧笑道:「若是在下不够资格和他攀朋友,你们就更不够资格充当他的
手下了。」

  一人接道:「你是什么东西?」

  只见两条人影,从左右两处掠了过来,一人佩剑,一人空手,燕驭骧不用问,
便知一人是剑君,一人是掌君了。

  剑君道:「老刀,何事相召?」

  刀君寒声道:「姓燕的小子十分扎手,我们非联手不可!」

  剑君怔道:「老毒的毒也没有用吗?」

  毒君道:「兄弟根本连出手发动的机会都没有!」

  掌君惊道:「他出手这么快吗?」

  剑君微微吸了一口气,道:「兄弟本来想单独与他一斗,只是两位这么一说,
兄弟只得罢了这个念头,来吧,时不我与,要斗就快上!」

  掌君道:「说得是!」

  大步跨上,当先站了一个有利位置!

  剑君跟在对面站了,刀君在右!毒君随后走了上来,只见他随手拿出三粒药
丸给三位同伴,剑君等人把那药丸含在嘴里!

  媚儿道:「这是百毒不侵的解药!」

  燕驭骧道:「看样子我也猜得出来。」

  剑君道:「猜得出来又有什么用,反正你难逃今日大限!」

  燕驭骧喝道:「何不把本事拿出来瞧瞧?」

  剑君大吼一声,道:「看剑!」

  剑随声动,直取燕驭骧「神宫大穴」。

  他一出手就是杀着,足见今日之战充满了阴险。

  剑君一动,掌君随着展开攻势,双掌沉猛有力,当真不愧掌君之名。

  刀君也不怠慢,双刀趁隙攻来,刀刀俱不离燕驭骧生死要害部位,这三人联
上手便是杀招迭出,只看得一旁的媚儿心惊胆战不已。

  其实,单只他们三人还不算,更使人忧虑的是毒君。

  毒君冷冷地站在一旁,双手扣满毒药,伺机而发。

  燕驭骧自然了解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对刀君他们招式倒不感吃力,只有毒君
令他头痛不已。

  他剑一挥,逼开三面攻势,然后大步一跨,一记凶猛的杀招直向掌君击去。

  掌君见他来势汹汹,不敢硬接,身子微微后仰,毒君大喝一声,洒出一蓬黄
色粉末。

  那黄色粉末不知是什么毒,微微带点香味,叫人闻了十分好受,可是燕驭骧
却不敢去闻,他心中早已有备,不待黄粉接近,一提真气,人已掠出了五丈之外。

  哪知!燕驭骧双足刚刚落地,刀君和剑君已先后扑到,刀剑齐发,几乎不容
燕驭骧有喘息机会,两人已拖袭而至。

  这一招,他们实在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果换成了别人,纵不被毒药迷倒,怎
么样也逃不出刀剑两君的攻击。

  燕驭骧究竟是名家高足,不独应变敏捷,尤其是他那份镇定功夫,更非常人
所能及!

  燕驭骧不慌不忙,身子平平向后一仰,刀剑两君的招式却从他脑前划过,相
差不过一层毛发。

  刀剑两君落了空,两人便知情形有些不妙了。

  因为在这个时候,毒君和掌君都来不及赶到,燕驭骧抓住这个机会,以一记
滚地式于,手中宝剑飞洒而出。

  只听「嚓嚓嚓」三声,刀君套在刀柄上那两根软绳已被燕驭骧削断,双刀落
地。

  剑君只觉虎口一震,手中宝剑把持不住,「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毒君大惊赶了上来,双手齐扬,但见五彩雾气飞出,没头没脑向燕驭骧罩下!

  「呼」的一声,燕驭骧弹了出去。

  掌君大喝一声:「来得好!」

  只见掌君扬起双掌,挟着十二成功力猛击而下。

  燕驭骧冷笑道:「单凭你一个人还能兴风作浪吗?」

  宝剑一伸,直向掌君脉根穴刺去,掌君哪敢让他刺着,迫得向后退去!

  妖谷四大天君在转眼之间,便被燕驭骧打得七零八落,这件事若非亲眼目睹,
只怕任何人也不会相信的。

  掌君寒着面孔道:「他……他的剑法太快了!」

  刀君垂头丧气道:「是是!我连他怎么出剑都没有看清楚,唉……」

  他想起自己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到头来,四人联手亦非燕驭骧之敌手,心
中不觉感慨万千,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剑君拾起自己的宝剑,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毒君摇摇头,道:「按照本谷规矩办哩!」

  刀君哑然无语,点了点头,拾起地下刀子走了!

  刀君一走,其余三人也跟着相继走去,一时倒把燕驭骧弄呆了。

  他不解地道:「他们不为难我们了吗?」

  媚儿摇摇头,道:「不会为难我们,我们走吧!」

  燕驭骧忙道:「我们走?难道你不留下来吗?」

  媚儿大惊道:「怎么?你……」

  媚儿以为燕驭骧在妖谷闹事之后,会携她同行,谁知燕驭骧最后仍然要她留
下,她哪能不感到震惊。

  因为媚儿已无法在妖谷立足。

  燕驭骧并未多替媚儿设想,以为把她带回妖谷之后,便可一了百了,哪知事
后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燕驭暖朝媚儿望了一眼,道:「莫非姑娘还有什么困难?」

  媚儿叹道:「岂止困难,我根本就不能留在妖谷立足,难道公子还看不出来?」

  燕驭骧不解地道:「在下已把四大天君制服,难道姑娘还有困难吗?」

  「你制服了四大天君是另外一回事,但我叛逆已露,他们如何还能容纳我呢?」

  「难道姑娘没有别的去处吗?」

  「我孑然一身,哪里有什么去处?」

  她忽然垂泪道:「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命运坎坷,自知以这败柳残花之身,
不堪和公子匹配,但我愿以使女之身份服侍左右,公子总会答应我这个请求吧?」

  她感怀身世,不禁悲从中来,哆哆哭了出来。

  燕驭骧道:「在下成天东奔西走,不得片刻休息,姑娘如与在下一道,只怕
苦了些!」

  媚儿摇摇头,道:「公子能苦的事,贱妾自当能为之,不管怎样,说来说去
总要比在这里好得多了。」

  燕驭骧想不到自己到头来会惹上这个麻烦,迫于无奈,只得点头应允道:「
好吧,那咱们走吧!」

  媚儿道:「奴婢遵命!」

  燕驭骧连忙摇头道:「在下既与姑娘同行,千万请姑娘不要用这种称呼,在
下实是担当不起呀!」

  「公子这样谦虚,叫奴婢汗颜无地!」

  「姑娘还是这样称呼,在下只好单独而行了。」

  媚儿一听,果然再不敢用「奴婢」称呼,道:「谢谢公子抬爱,贱妾遵命就
是!」

  燕驭骧朝四周望了一望,道:「这谷子里面人手大概不少,为何只有四大天
君出现,其余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枭皇不在妖谷之时,四大天君集体主持其事,四大天君既非公子之敌,余
的皆不足论,他们虽伏伺在侧,却也不敢现身出来。」

  「难道四天君就此服输了吗?」

  「岂止服输而已,公子可曾听见他们说,他们败了,一切按照谷规处置之语?」

  「在下刚才听过。」

  「四大天君虽较我们这种人身份之高,但他们担当一件任务既然失败了,所
得下场亦与我们差不多。」

  「他们也要受处罚?」

  「他们当然也要受处罚,如我猜得不错,四大天君之中,恐怕没有一个人是
完整之身了。」

  「你是说他们要断手足?」

  「大概是不可避免了!」

  「在下实是想不到妖府魅枭亦是这样残酷,江湖上的传言真是一点也不虚了!」

  媚儿道:「妖府魅枭的做法,本谷之人一向遵守,公子也不必为他们叹息,
咱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燕驭骧点了点头,但他思前想后,觉得以后之事越来越难,尤其是妖府魅枭,
他今后更不能不小心应付了。

  两人出了妖谷,果然没有受到半点阻拦,倒是离开谷口之时,王大千狠狠瞪
了两人一眼。

  燕驭骧和媚儿相顾一笑不予理睬。

  离开妖谷已远,燕驭骧始道:「在下有一件事请教,望姑娘明告!」

  媚儿道:「公子有话便请吩咐!」

  「姑娘先时在山上用药麻倒在下,请问是出自何人主意?」

  「是妖枭的主意!」

  「据在下所知!妖府魅枭现在正在天帝那里,他如何能够让姑娘半途对在下
出手?」

  「说来公子也许不相信,妖府魅枭共有两人,一真一假,这真假两人除极少
数人之外,谁也弄不清楚!」

  「有这样的事?那么此次授意之人,究竟是真还是假呢?」

  「这道命令是由‘妖林’传来,便连贱妾也弄不清是真是假?」

  「请问姑娘,妖府魅枭有多少住处?」

  「一共有三处,妖林、妖府、妖谷!」

  「这三处地方的人平常有无往来?」

  「往来是有,不过都是高级人物,因为妖府魅枭这人做事奇特,有些事他极
希望公开,有些却又不希望让任何人知道,就拿真假妖府魅枭来说,一直到现在,
我们还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找一个替身?」

  「这样说来,此人心机之深,当真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的野心也是不小?」

  「这个我现在已看出来了!」

  两人谈谈说说,不觉天色大亮,向路人一打听,原来少林寺就在前面二十里
之外,两人不觉大喜。

  燕驭骧道:「到前面去找个店子歇会吧,咱们填饱了肚子再到少林寺去!」

  媚儿道:「一切听凭公子作主!」

  两人行不多远,前面有一树林,两人刚刚跨了进去,忽听鼾声如雷,好像有
人在那儿睡得正酣!

  两人也不注意,继续前行,谁知走了一会以后,那鼾声仍然在耳边响起,两
人一听,都不由怔住了。

  要知眼下情形十分明白,两人虽然前行,可是那睡觉的人也不等闲,好像一
面在睡觉,一面陪着两人走。

  像这样的情形当然是旷古未闻之事,天下哪有一面睡觉一面走路的道理?

  燕驭驭连忙步子一停,道:「姑娘且慢,有人在和咱们开玩笑!」

  「会不会是妖府的人?」

  「在没有看到人之前,还很难说,姑娘听出来了吗?现在鼾声在何处响起?」

  媚儿听了听道:「右边。」

  燕驭骧道:「果然是在右边!」

  一面说,一面向右边走去。

  哪知他步子将动,鼾声又已停止,忽从左边传了过来。

  燕驭骧哼了一声,飞身向左边掠去!

  其实他刚才往右边走本就是一种做作,他已猜到自己向右边走时,对方可能
已悄悄向左,所以那鼾声一响,他已立刻飞身扑至,身法之快,当真举世罕见。

  当他的足刚刚落地,鼾声已止,但鼾声又在右边响起!这种情形自然显示出
对方又换了地方。

  媚儿道:「声音又到右边了!」

  燕驭骧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他慢慢地走着,随又道:「不过这位朋友武功虽高,未免有点儿取巧!」

  忽听一人冷声道:「放屁,咱哪一点取巧了?」

  燕驭骧笑道:「阁下能否站在右边不动,容在下站在左边。咱们两人同时行
动,看谁先到对方所站的位置?」

  那人冷笑道:「又有何不可!你发令吧!」

  燕驭骧对媚儿道:「有劳姑娘做个见证,看谁先到?」

  媚儿点点头,道:「贱妾理会得!」

  燕驭骧答声道:「阁下准备了,开始!」

  「始」字一出,燕驭骧和那人同时发动,只见两人空中一闪,人影齐逝,当
燕驭骧那足快要落地之时,那人笑道:「承让,咱先一步了!」

  他仍没有现身,不过从他发话的位置来看,他的停身之处,已是燕驭骧的位
置无疑。

  对方轻功之佳妙,当真已到骇人所闻的地步。

  燕驭骧由衷生起钦佩之念,道:「见台轻功为在下生平所罕见,在下实在钦
佩得紧!」

  他忽然想起一人,忙道:「兄台是戴大侠?」

  那人冷冷笑道:「老弟总算想起咱来了!」

  声落人现,只见从草从中站起一人,那人满身衣都是补丁,年约四旬,相貌
堂堂,正是名倾天下的神行丐戴良。

  相传神行丐乃是梁山一代好汉神行太保戴宗之后代,戴良因为一生行快仗义,
家产花光,沦为乞丐,在丐帮上千子弟中,他算是出名的。

  燕驭骧拱手道:「在下燕驭骧,欲寻戴兄久矣!」

  神行丐道:「你找我,我还不是在找你吗?」一面说,一面走了过来。

  神行丐道:「媚儿!你这一次闯了大祸啦!」

  媚儿惊道:「贱妾闯了什么大祸?」

  神行丐道:「坐下来听我慢慢地告诉你们!」

  于是,三人选了一个干净的草地坐下。

  神行丐道:「燕老弟,你现在是否准备到少林寺去?」

  「小弟正是要到少林去!」

  「现在也许正是时候,可能你去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

  「他们?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昆仑、华山、长白、九华几派掌门可能都在那里,假如稍后几日,峨嵋掌
门和武当掌门可能也到了!」

  媚儿惊道:「七派掌门聚少林,当真天下盛事,但不知崆峒掌门又如何?」

  神行丐道:「这一次不知为了什么?崆峒派的人忽然洁身自好了,我说破了
嘴儿,他们也不肯参加这一次的聚会!」

  「原来戴兄早就通知他们?」

  「那也不能算早,我十天前才通知,好在不辱使命!」

  「戴兄这次通知八派掌门,不知是自己主动,还是别人授意?」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在下真的一点也不知!」

  「这就怪了,你离开天帝那里之后,妖府魅枭不是要你找我吗?」

  「不错,但这事戴兄怎么会知道?」

  「我怎会不知呢?你没找着我,妖府魅枭倒把我找着了,他对我痛陈利害,
极希望我出面跑一趟腿,我一口就答应了,咱俩闲谈之中,还提到你,他还顺便
告诉我,我若见到你时,别的地方不用去,只来少林寺就行了。」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十天左右!」

  「那不会是在天帝那里吧?」

  「我通常都在什么地方,妖府魅枭心中十分清楚,只要稍稍一找就找着了!」

  燕驭骧暗道:「这可是怪事,妖府魅枭既然知道神行丐的地方!为什么在天
帝那里不告诉我?而故意要我经过转折!四处瞎找?」

  他念头飞闪,当下点点头,道:「小弟这就去少林便是!」

  神行丐忽然压低声音道:「弟台去只管去,不过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戴兄此说必有深意!」

  「难道老弟想不出来?」

  燕驭骧想了一想,确实想不出这句话中是什么含意,摇摇头,道:「兄弟愚
钝,实是不知戴兄话中是何含意?」

  神行丐叹道:「老弟并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没有深层地去想……」

  他顿了一顿,又遭:「老弟心目之中,一定认为我是王无荫的朋友,是吗?」

  他居然连这句话也说了出来,燕驭骧一听,的确有一种意外感觉,但也点头
道:「不错,兄弟正有这种看法!」

  「那你就错了!」

  「难道两位并没有什么交往?」

  「来往是有,不过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密切,我和他之间从认识到交往,完
全是一种利害结合!」

  燕驭骧道:「戴兄这么坦白,倒出乎兄弟意料之外!」

  神行丐摇头道:「在你和他之间,一个是正,一个是邪,而我们丐帮讲的就
是正义,我自然不能偏向他!」

  燕驭骧道:「假如他知道了,只怕后悔不及!」

  神行丐摇头道:「那也不见得,这人行事也有他独特的个性,他以前曾帮过
丐帮的大忙,我这一次替他纠集各派掌门到少林寺聚会,同样也帮了他一个大忙,
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过微微一笑而已!」

  燕驭骧心头大震,暗想:「难道各派掌门少林之会,是妖府魅枭的一种鬼计
不成?」

  他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心中也越发焦急起来。

  燕驭骧道:「戴兄所言,兄弟有些明白了!」

  神行丐笑道:「你再不明白便是大笨牛啦!」

  燕驭骧并不为忤,点头同意道:「谢谢戴兄提醒,此事兄弟自会好好应付!」

  神行丐道:「但愿如此。」

  媚儿趁势问道:「刚才戴大侠说贱妾做了大错之事,不知是何所指?」

  神行丐道:「这事极易明白,王无荫可能先前还不想谋害燕老弟,你如今突
然背叛,可能会促使他改变心意!」

  媚儿大惊道:「如此说来,贱妾倒真是害了公子!」

  燕驭骧泰然道:「姑娘不必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是他王某人不加
害于我!在下对他也早有提防!」

  媚儿道:「话虽然如此说,但事情总由贱妾引起,贱妾实觉过意不去!」

  燕驭骧笑道:「妖府魅枭也不是三头六臂之人,在下也曾见过,姑娘尽可放
心,遇到有事,由在下应付便是!」

  「丐帮还有点事,咱得赶去办理,老弟多多保重,咱就此别过!」

  「一切多承盛情,容当后谢!」

  「好说,好说!」略一拱手,身形闪动,早已去了数十丈之遥。

  燕驭骧赞道:「好个神行丐,当真名不虚传!」

  媚儿道:「燕公子,少林我不想去了!」

  「这却是为何?」

  「公子身负重责大任,贱妾实在不愿意拖累。贱妾拟觅一清静地方休息,从
此不问世事!」

  「姑娘为何忽出此言?」

  「世间事尽多烦恼,贱妾已感厌烦了!」

  燕驭骧见她忽然之间发出弃世之言,不由大感奇怪,注视她好半晌,而后长
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在下已猜出你心意,你定是听了神行丐的话,以
为有你随我同行,妖府魅枭便会对我不利是吗?」

  媚儿垂首不语。

  燕驭骧笑道:「姑娘不说,那便是默认了,其实姑娘有所不知,妖府魅枭有
称霸天下之心,便是姑娘不随在下一道,他迟早也会暗算于我。」

  媚儿摇头道:「此人心机深沉,算无遗策,他所料之事,八九不离十,公子
单身一人行事,还好提防,多了贱妾!那便有点缚手缚脚,与其如此,贱妾不如
远离为妙,尚请公子不以贱妾为念。」说着,泪水已流了下来。

  燕驭骧想不到她突然之间意念变得这样坚决,一时反而为之呆了。

  媚儿说过之后,朝燕驭骧福了一福,向前行去!

  燕驭骧向前一拦,道:「姑娘这便要走了?」

  媚儿点了点头,道:「不错!」

  燕驭骧慨然道:「姑娘意志已决,在下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不过在下既把姑
娘带出妖谷,理应替姑娘找个安全地方才是,姑娘请随在下行一段,咱们找个好
地方去!」

  媚儿尚不及答话,忽听一人赞道:「大丈夫作风,真不愧为两湖盟主!」

  燕驭骧心中微微一惊,道:「阁下谬夸了!」说话之时,只见一人走了出来。

  燕驭骧一见,不由大喜道:「周帮主,原来是你。」

  原来那人正是长沙帮帮主周仲英,周仲英含笑而出,道:「盟主,我找得你
好苦!」

  燕驭骧道:「莫非周帮主有何见教?」

  周仲英道:「见教二字愧不敢当,老朽有一天大机密要告诉盟主!」

  燕驭骧动容道:「但不知是什么大事?」

  周仲英目视媚儿,面有难色。

  燕驭骧会意,忙替两人引见,最后道:「这媚儿姑娘原是妖府魅枭的人,如
今已弃暗投明,帮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周仲英道:「盟主可知最近江湖上盛传八大派掌门集会少林之事?」

  燕驭骧道:「在下刚才听到这件事,想不到江湖上的消息竟流传得这么快?」

  他顿了一顿,又道:「帮主听到有关八派掌门之事又如何?」

  「听说这是一件阴谋!」

  「在下也风闻其中有不妥之处!」

  「岂止不妥,而且还是一件大阴谋!」

  「但不知阴谋主使者是谁?」

  「便是妖府魅枭王无荫!」

  「刚才在下也得到一位朋友警告,隐隐中也提到他,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阴
谋?」

  「这阴谋很毒,想一举将八派掌门消除掉!」

  「虽然知道妖府魅枭图谋不轨,但还想不到他的野心这么大,帮主说得不错,
但据在下所知,如今八派掌门只有七派参加,崆峒掌门退出了!」

  「但据老朽所知崆峒是要参加的。」

  「不管怎样,在下到时去瞧瞧就知道了。」

  「盟主千万小心,盟主去时,要不要我们两湖方面,派几名高手相随,以防
不测?」

  「谢谢老英雄关怀,在下独自前去也许比较方便些,在下现有一难题,但望
老英雄代为解决!」

  「盟主有何见教,便请吩咐!」

  「吩咐两字实不敢当,在下刚才曾答应这位媚儿姑娘,给她一个安全之处,
不知老英雄能否代为设法?」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这事包在老朽身上好了!」

  燕驭骧谢道:「如此在下先行谢过了!」

  媚儿道:「公子对贱妾这般关切,贱妾终身难报,周老英雄,我们走吧,不
要耽误燕公子大事。」

  周仲英道:「说得是,盟主要多加小心了!」

  燕驭骧拱手道:「多谢关切!」

  三人分手后,燕驭骧到前面镇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又匆匆赶路,二十里
也转眼就到,他到达少室山下的时候,太阳只不过偏西一贴。

  到少室山拜佛的人一向很多,但最近几天,信徒稀少了,不远处似有人走动,
不知在那里作甚?

  燕驭骧心中甚是起疑,不过因为这些人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便径自向山上
走去。

  没走多远,看见两位僧人迎了上来。

  居左者道:「敢问施主何来?」

  「在下欲拜见贵派掌门。」

  「施主是哪派高足?」

  「在下不属任何派别。」

  「请恕敝派无法接待!」

  燕驭骧心想:「难道武当之事,又要重演了吗?」

  燕驭骧心随念转,当下道:「在下实有急事面见无本大师,望你行个方便,
代为通报一声!」

  那僧人道:「敝派掌门已在议事,闲杂之人一律不见,施主改日再来吧!」

  燕驭骧道:「既是贵派掌门有事难得见客,在下请见天柱大师,不知是否可
以?」

  那僧人怔道:「施主愿见天柱师叔!」

  燕驭骧点了点头,道:「正是!」

  那僧人道:「施主的大名是……」

  燕驭骧道:「在下姓燕名驭骧,字温栩!」

  那两僧人一听,不禁耸然。

  左边僧人立刻合十道:「原来是燕盟主驾临,请恕贫僧不知之罪,敝派掌门
已候驾多时,燕盟主请!」

  那两名僧人之中的一个在前面带路,对于燕驭骧恭迎之态度,不下于一派掌
门之尊。

  燕驭骧原以为此次来少林,会和武当一样,闹一点误会,哪知道事情竟这么
顺利,这倒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

  走不不多远,又有两名僧人道旁站着,大概走了相同的距离,道旁又站了两
名僧人,这情形一直延续到大殿之外,少林戒备之严,于此可见。

  带路的僧人把燕驭骧带到大殿门,高声报道:「两湖盟主燕大侠驾到。」

  只见一位僧人年约四旬,生得肥头大耳,天生一副笑弥陀样,来到燕驭骧面
前,合十道:「贫僧无心,奉天柱师兄法谕,在此迎候燕大侠大驾!」

  燕驭骧见那僧人自称法号无心,不由对他多看了两眼!暗想这无心年龄看上
去起码比天柱要年轻二十岁以上,但他在江湖上的名头可要比天柱大得多了。原
来无心大师十二岁进入少林,当时就有神童之誉,举凡任何神功,只要教他一遍
就会。而且他天生神力,到了二十岁时,少林山门外那只重逾千斤的香炉便可力
举,除了无本大师之外,内外兼修的功夫数他最强,是故江湖上送他一个「神僧」
的外号。

  但无心对此却毫不介意,在少林寺中,他的名声隐隐在掌门之下,便连上一
辈五大长老也不及他!

  燕驭骧随师学艺之时,早听师父说过少林的掌故,但他想不到此刻来迎接自
己的竟是少林第二号人物。

  无心大师近来也听不少人说起燕驭骧的大名,今日一见,燕驭骧的年轻和风
度也令他不由为之心折。

  两人相见,正是英雄相惜,互相为之倾目良久。

  燕驭骧拱手道:「在下何德何能,竟敢劳驾大师相迎!」

  无心笑道:「施主当世第一人杰,何必自谦之甚?」

  燕驭骧道:「大师过赞了!」

  两人相视一笑,相偕走了进去!

  燕驭骧随走随望,但见少林上下戒备森严,心想也许他们已知道妖府魅枭的
野心,所以事前有了准备。

  两人一连穿过三道大殿,然后从右侧一条青石小道走向一座偏院,那偏院甚
是肃静,门前站了四名弟子,见无心和燕驭骧来到,一起躬身合十为礼。

  无心带着燕驭骧进入,燕驭骧目光一扫,但见院中四角遍栽苍松,中间一条
青石小道,通向一间禅房。

  此间禅房外面站了几个人,其中僧道俗都有,而且每人的身上都佩着武器,
气氛甚是肃穆。

  两人刚到门口,天柱大师便迎了上来,笑道:「老弟来了正好,眼下正有一
事难决!」

  燕驭骧道:「在下岂敢擅作主张!」

  天柱大师道:「此非说话之所,请进!」

  天心道:「小弟告退!」

  天柱大师点了点头,道:「师弟除了负责接待之外,还要注意本派上下安全,
事重任紧,千万大意不得!」

  无心应了一声,便向燕驭骧打了一个招呼,躬身退下。

  忽听房中响起一个苍老声音道:「天柱师弟,是燕盟主到了吗?」

  天柱大师肃声道:「禀师兄,是燕盟主到了!」

  那苍老声音宏声道:「有请!」

  燕驭骧朗声道:「后辈正欲拜见!」

  随着天柱大师走了进去,只见静室之中已坐了四个人。

  那四个人见燕驭骧来到,微微欠了欠身子。

  天柱大师连忙替燕驭骧介绍,在两名古稀老僧之中,居左一人正是少林掌门
无本大师。

  右面那人乃是昆仑掌门法明大师,左面俗家老者是华山掌门井立行,右面的
是九华掌门任庭一,燕驭骧一一举手行礼,连道久仰。

  无本大师道:「燕盟主请坐!」

  燕驭骧也不客气,在一旁坐了下去。

  华山掌门井立行道:「老朽有一事请教燕盟主。」

  燕驭骧道:「请井掌门指教!」

  井立行道:「据妖府魅枭传言,燕盟主曾在天帝府见到本派弟子易琪的坟墓,
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燕驭骧暗想:「我见易琪他们坟墓时,妖府魅枭根本不可能知道,要不便是
知晓内情之人告诉了他,此人竟把我见坟墓之事公开对外宣扬,未免太不像话了。」

  他这样一想,当下便道:「根本没有这回事!」

  四派掌门一听,无不为之大吃一惊!

  今日之所以会在少林聚会,俱是因为听说早些时候各派反脸成仇的几名弟子
有了下落,这样一来,大家猜疑之心也相随而去。

  他们原来只想听燕驭骧一句证实话,哪知燕驭骧第一句话便否认了这件事。

  无本大师也呆住了,道:「老弟,你怎说没见过?」

  燕驭骧笑道:「前辈放心,在下还有话未说。」

  众人同声道:「请快说!」

  燕驭骧道:「第一,妖府魅枭的话说得好没来由,当在下逃出天帝那里之时,
妖府魅枭并不在在下身侧,他如何能知在下见过几派弟子坟墓之事?」

  无本大师道:「原来燕盟主对妖府魅枭起了怀疑?」

  燕驭骧正色道:「不错!」

  井立行道:「老夫只想问一问,燕盟主是否见过坟墓之事呢?」

  燕驭骧道:「见是见过,但那是假的!」

  这话又使众人一惊,井立行愤然道:「这样说来,妖府魅枭是骗我们了?」

  燕驭骧道:「他骗不骗各位掌门,在下不敢妄下定论,但据在下所知,几派
门人都没有死,那是可以肯定的!」

  这又是一句语惊四座的话,四派掌门又呆住了。

  井立行睁大了眼睛,道:「这是真的?」

  燕驭骧道:「在下实没有骗各位掌门的必要!」

  任庭一插嘴道:「燕盟主说这种话,总该有把握才行!」

  燕驭骧微微笑道:「在下提出一位人证行不行?」

  任庭一追问道:「但不知此人是谁?」

  燕驭骧道:「武当掌门紫真道长!」

  燕驭骧总共只说了几句话,几乎没有一句不使众人既感意外,又感震惊。

  法明大师长长嘘了一口气,道:「难道紫真也到过天帝那里?」

  燕驭骧笑道:「他虽没有去过,实际也等于去过,反正他不久就会来到,诸
位如是不信,可以问他!」

  众人又道:「这样看来,妖府魅枭的话根本就不可靠了。」

  井立行道:「那也不见得,不过这件事在未证实之前,谁也不能相信谁!」

  任庭一道:「老夫倒有个问题要请教燕盟主!」

  燕驭骧道:「任大侠直说不妨!」

  任庭一道:「燕盟主说他们都没有死,老夫请问,他们现在又在何处?」

  「自然仍在天帝那里!」

  「绝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别的老夫不敢说!但本派易琪师弟为人正派,即使天帝那里遍地黄金,也
未必留得住他!」

  无本大师道:「不错,本派太平更有这种个性!」

  燕驭骧道:「两位掌门都说得不错,但两位都忽略了一事实!」

  无本大师和井立行同声道:「什么事实?」

  燕驭骧道:「他们那一次去执行任务,假如任务没有达到,被人用某种药物
迷失了本性,都被天帝所用了,诸位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任庭一道:「这种情形的发生不是说不可能,而是机会太少了!」

  燕驭骧笑道:「既然有这种可能,他们便可能遭到这种情况!」

  井立行道:「这件事情我们只能存疑!」

  燕驭骧道:「在下也并非想让井掌门人立刻就相信这件事,在下人微言轻,
说出来的话未必能取得各位相信,只等武当掌门一到,诸位就知端倪了!」

  井立行道:「我们既然来了,自然要探明下去的,不过妖府魅枭叫神行丐通
知我们说燕盟主还知道天帝那里许多秘密,是吗?」

  燕驭骧点点头,道:「此话虽不错,但如各位不能同舟共济也是枉然!」

  他顿了一顿,又道:「武当遭到夜袭之事,想必诸位都知道了!」

  四位掌门都点了点头,但却没有一人说话,因为他们彼此之间还存着一种芥
蒂,这种芥蒂未消除之前,他们谁也不愿提出一点意见。

  井立行道:「这事有没有天帝手下参加呀?」

  燕驭骧道:「有,天帝座前五名侍卫那夜就乔装成武当弟子混在其中。」

  井立行惊道:「那五名侍卫身手不凡,不知最后演变如何?」

  燕驭骧笑道:「最后武当掌门没有退位,那五名侍卫虽凶,后来还是夹着尾
巴逃了!」

  他为人谦虚,未把自己力敌五名侍卫之事说出!在座的四位掌门听了,都不
知那五名侍卫是怎样夹着尾巴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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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各怀鬼胎

  无本大师道:「现在事态已经明显,天帝已开始向各大门派动手了,我们也
该有个应付之法才是!」

  任庭一道:「如今还有四派掌门未到,现在就谈合作,似乎言之过早!」

  燕驭骧道:「这话也说得是,但不知崆峒派掌门会不会应约前来?」

  无本大师道:「会的!」

  燕驭骧一听,不由暗暗称奇。

  神行丐既说崆峒派掌门不会到,尔后周仲英又说会到,现在经过无本大师证
实,崆峒派掌门是一定会来的。

  燕驭骧思前想后,总觉崆峒的行为有些奇特,心中虽然起疑,却未说出口。

  燕驭骧想了一想,道:「各位齐集少林,无非是想尽弃前嫌,尔后商量如何
对付天帝,大家何不忍一忍,等另外四位掌门到了再商量大事也不迟!」

  井立行道:「燕盟主之言有理,老夫极表同意!」

  法明大师道:「老袖亦表同意。」

  任庭一也点了点头,无本大师道:「既如此,大家先行歇息吧!」

  说着,拍了拍手,从外面走进三名僧人,无本大师道:「引客回房安歇!」

  三名僧人一起躬身合十,任庭一等人也不客气,说了声「打扰」以后,便随
三名僧人走了出去!

  天柱大师道:「掌门师兄,燕盟主便由小弟负责接待便了。」

  无本大师点了点头,燕驭骧向无本大师告辞,和天柱大师走了出去。

  天柱大师带着燕驭骧来到一间清静的厢房,命小沙弥泡了两壶茶,道:「老
衲看得出来,老弟今天似乎别有隐忧。」

  燕驭骧叹道:「前辈慧眼明察秋毫。」

  天柱大师道:「老衲愚蠢,还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燕驭骧道:「三派掌门成见太深,这事非要等武当紫真掌门到了才好说话!」

  天柱大师点点头,道:「这亦是老纳正要请问之事!老弟这次到武当的情形
如何?」

  燕驭骧道:「一切都很顺利,紫真道长对在下没有丝毫成见,有他到来,在
下相信事情定会顺利解决!」

  天柱大师道:「能如此,那自然最好,不过老衲从老弟言词中观察,老弟对
妖府魅枭的观念似乎更坏了?」

  燕驭骧苦笑道:「人世间的变化很难预料的,在下还有一事请教,不知那崆
峒派掌门为人如何?」

  天柱大师想了一想,道:「黄万宗这人很难说,他们崆峒虽列为江湖八大派
之一,但他们一向少与别派来往!」

  说到这里,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又道:「崆峒持剑法在数十年前堪称天下
第一,但不知为了什么,以后他们便慢慢地放松了,根据老衲推测,崆峒门人最
后很少在江湖出现,可能和他们苦修有关!」

  燕驭骧道:「这样说来,他们志在恢复过去信誉了?」

  天柱大师心中一动,道:「老弟怀疑崆峒有点不可靠?」

  燕驭骧坦然道:「所以在下刚才请问前辈,那黄万宗为人如何?」

  天柱大师沉思了一会,道:「按道理说,他大概还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燕驭骧笑道:「在下和他既无冤,又无仇,再说,在下也从未见过他,自不
会胡乱怀疑人,在下之所以有此许怀疑,自然是掌握了些许根据。」

  天柱大师道:「但不知这根据是什么?不知老弟能于见告吗?」

  燕驭骧沉吟一会,道:「前辈并非外人,在下说出来又有何不可呀!」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瞒前辈说,在下前来少林之时,在途中碰到戴大侠,
说崆峒有问题!便是戴大快向在下间接示警的!」

  天柱大师惊道:「神行丐此人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他既对老弟间接示警,
那自然表明他有难言之苦,其话是可信了!」

  燕驭骧点了点头,道:「崆峒派掌门人既有恢复过去信誉之心,那么受天帝
利用并非不可能之事,在下刚才来时,发现贵派已有所戒备,在下委实放心不少!」

  天柱大师摇头道:「虽有戒备,但尚未达到周密程度,老衲现在便去告诉掌
门,把派中弟子全部加以调配,」

  燕驭骧伸手一拦,道:「不可!」

  「为何不可?」

  「贵派掌门为人正直,加之我等怀疑之事尚未发生,再说,另外尚有三派掌
门在此,少林于此时重新调动人事,足见有些不妥。」

  「老弟有何高见?」

  「反正其他四派掌门要明天才到,我们纵然要戒备,也不妨暗中行事,便是
今夜,在下愿陪前辈担任巡逻之职!」

  天柱大师大喜道:「有老弟相助,那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两名小沙弥端了素食进来,天柱大师道:「老弟暂请用膳,老衲去一去
就来!」

  燕驭骧匆匆用完了素食,已是黄昏!只见天柱大师又匆匆而入。

  天柱大师道:「我们现在可以到外面去走走了。」

  燕驭骧点了点头,两人相继朝外面走去。

  天柱大师悄声道:「老衲刚才蒙掌门师兄嘱咐,说三派掌门心中各怀鬼胎,
此次之会,只怕不会得到好结果!」

  燕驭骧道:「在下也看出来了,三派掌门各怀成见,这种成见可能在一时之
间不容易化解得开。」

  天柱大师道:「我先带你到九华派那边瞧瞧吧!」

  这时少林寺内院之中俱都亮了灯火,两人前行不久,便到了一禅院,燕驭骧
目光扫去,只见禅院之门大开,四名劲装大汉,横门而立。

  天柱大师和燕驭骧走过去,那四名大汉竟无丝毫表情。

  天柱大师悄声道:「老弟,他们的样子好像怀着戒惧之意!」

  燕驭骧点点头,道:「戒备之心自是不可避免,不过在下瞧他们脸色,好像
还有着某种敌意,不知另外两派如何?」

  天柱大师道:「九华如此,其他两派亦然!」

  燕驭骧摇摇头,道:「何苦如此?」

  这时天柱大师已带着燕驭骧转到另外一个地方,这地方已远离少林禅院,地
势较高,四周景物一目了然。

  天柱大师表情严肃地道:「此地四周无人,老衲可以告诉老弟一句知心话了!」

  燕驭骧道:「前辈请说!」

  天柱大师肃容道:「崆峒派掌门之事师兄有所警惕,不过他更担心一事,认
为三派掌门也值得怀疑!」

  燕驭骧脸色一变,道:「那倒是在下所未料到之事!」

  天柱大师叹道:「三派掌门这次赴约嵩山,几乎不约而同各将该派高手带了
八名前来,天下要是有巧合之事,也不会巧合到大家行动都一致呀!」

  燕驭骧想了一想,道:「这也许是妖府魅枭搞的鬼!」

  天柱大师道:「从何见得?」

  燕驭骧神色凝重地道:「因为通知各派掌门到少林聚会,全是妖府魅枭在幕
后操纵。」

  「那么明天峨嵋等派的人到此,必然也是带着八名弟子前来赴会了?」

  「很这种可能,倘若有例外的话,应是武当!」

  「这样看来,事情就越发不平常!」

  「眼前情形发展如此,便连在下也想不到!」

  「咱们要不要到各处走走?」

  「既然出来了,到外面走走也好!」

  两人踏着山道而行,翻过山头,忽然听到一处密林之中有两个人说话声。

  天柱大师连忙一拉燕驭骧衣角,悄声道:「那边有人!」

  燕驭骧点点头,道:「我也听见了!」

  燕驭骧与天柱大师悄悄隐在暗处。

  只听一人道:「胡老二,那事儿明天准会成功吗?」

  胡老二道:「老游,这个你放心,我们谋划之事绝对错不了!」

  老游道:「从今天情形看来,一切进度都差不多,只不知明天那几个老东西
来了,情形又会变得怎样?」

  胡老二道:「上面说,其他的人都没有问题,问题只怕会出在武当那方面!」

  老游道:「上面不是派人去过了吗?」

  胡老二道:「去过了,没有用,他妈的那个什么两湖盟主姓燕的从中捣蛋,
要不然武当早就完了!」

  老游道:「那么到武当办事的失败了?」

  胡老二道:「据我们侧面打听,武当老道已和那姓燕的小子勾联在一起,他
一定会替那姓燕的说话!」

  老游道:「眼前情形似乎都不关紧要吧?」

  胡老二道:「当然,问题还在我们如何布置上!」

  两人说到这里只听森林之中「喀嚓喀嚓」地响了一阵,没隔多久,声音已渐
渐小了下去。

  天柱大师悄声道:「他们可能已经走了!」

  燕驭骧道:「那么我们去瞧瞧!」

  「老弟可知刚才那两个人是哪里的人?」

  「除妖府魅枭之外,不会有第三方面的人了!」

  「我们料得不错,八派掌门今日之会,实是复杂至极,但老衲觉得很奇怪,
刚才那胡老二和那姓游的到这里来干什么?」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林子里面,好胡老二和老游已经离开,林子里空荡荡的,在密林深
处却有一处很大的空地。

  天柱大师道:「他们刚才大概就在这里说话的?」

  燕驭骧道:「不错,听他二人的谈话,难道这里又有什么布置?

  天柱大师朝远处望了一望,道:「这里是我常来的地方,看情形并没有什么
异样,他们在布置些什么呢?」

  燕驭骧道:「仔细瞧瞧!」

  他在林子四周走了一转,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时不由大感意外,沉思了一会,
当下又去寻找,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燕驭骧沉吟了一会,道:「奇了,没有什么发现呀!」

  天柱大师笑道:「莫非他们所说的不是这里?」

  燕驭骧点点头,道:「我想不会!」

  目光流转,忽然发现林子四周各有一块青光大石,他数了数,那青光大石竟
有十二块之多,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随念转,当下走了过去。

  他用手动了动青光大石,那石头原来是松的,他双手微微一用力,突然拔起
了一块青光石头。

  「问题果然出在这里!」

  燕驭骧即刻对天柱大师道:「前辈请看,这青光石头下面不是绑着一包炸药
吗?」

  天柱大师一寒,道:「好狠的手段,他们想把八派掌门一起炸死!」

  燕驭骧皱眉道:「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

  天柱大师道:「什么问题?」

  燕驭夏道:「明日之会,八派掌门是否预定选择此地?」

  天柱大师笑道:「只要八派掌门之中有人稍微提几句意见到此地来,那么他
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燕驭骧道:「说得是!」

  忽然打了一个手势,悄声道:「有人来了!」

  天柱大师听了一听,似是听不出何处来了人!但他相信燕驭骧的听觉没有错,
心想此子听觉好灵敏。

  他和燕驭骧向一大树闪过去。时间不久,果然远处出现了两个人影。

  那两人来得很快,转眼到了林中,两人向左右望了一下,其中一人道:「在
这种地方。相信少林和尚不会冒冒失失撞来吧!」

  那另外一人道:「老游,放心好啦!」

  燕驭骧心中微微一动,道:「原来刚才那两人去而复返,但不知他俩又回来
干什么?」

  心念转动,只听那老游道:「胡老二,夜长梦多,我们动手吧!」

  那胡老二点了点头,两人迅从身上取出一个纸包,不知纸包里装的是什么东
西,只见两人摇动些青光石头!在六块石头下面都倒了些粉下去,并留一点没有
倒,没有多大一会,两人已把纸包倒完。

  胡老二道:「只要稍微经过磨擦,炸药就能冒出火来,哈哈,火一燃,炸药
也跟着爆炸,其中七派掌门,转眼都要在江湖上除名了。」

  老游应道:「是极,是极。」

  胡老二道:「枭皇谋定而动,万无一失,走吧,我们大功已告成,只等明天
看热闹了。」

  老游点了点头,道:「还有那崆峒的黄万宗,他妈的我们派人与他们联络,
他偏不理,他的心目中只有一个天帝,把这小子一起给炸死了,倒也干净!」

  胡老二道:「这些老浑蛋一除,我们今后只要专心对付天帝,天帝那儿我们
也有十多人前去卧底,那也是水到渠成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转眼走得不知去向。

  天柱大师正要挺身而出,燕驭骧连忙把他拉住,悄声道:「且慢!」

  天柱大师征了一怔,不知燕驭骧此举是何用意,心中已感不解,哪知就在此
时,只见一条瘦高人影犹如旋风般落到树林之中。

  那人身材又高又瘦,脸上罩了一块黑布,但燕驭骧一见,几乎却要惊得叫出
声来,

  他对那人实在太熟了,他真是作梦也想不到那人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燕驭把强自按住激动的心情,只见那蒙面人在场子四周走了一转,然后拔起
一块石头瞧瞧,喃喃地道:「不错,他们做得不错。」

  他嘴里说着话,一直逗留场中久久没有离去,天柱大师几次都忍不住想问燕
驭骧,可是都被燕驭骧挥手止住。

  隔了一会,那蒙面人终于走了。

  天柱大师略嘘了一口气,道:「这人身影好熟,但老衲刚才怎么也想不起来。」

  燕驭骧连忙挥手道:「前辈,我们快去看看!」

  天柱大师答道:「好!」

  两人走到一块青光石头前面,燕驭骧道:「前辈刚才已看清楚了,在所有青
光石头下,只有这块没有被胡老二和老游倒过炸药!」

  天柱大师点点头,道:「不错!」

  燕驭骧道:「那么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显,明天谁要是抢着要坐这块青光石,
谁便有大的嫌疑。」

  天往大师寒着脸道:「对的!」

  燕驭骧长长嘘了一口气,道:「现在,我来回答前辈刚才的问题,前辈真不
认识刚才那个蒙面人?」

  天柱大师道:「老衲实在笨得很,只觉身形甚熟,一时之间却不知在哪里见
过?」

  燕驭骧笑道:「那人像不像妖府魅枭王无荫?」

  天柱大师一听,猛然一顿脚,道:「不错,不错!正是他,想不到这老魔竟
然亲自出马了!」

  燕驭骧冷然道:「此人不放心下属,自己亲自来检查一遍,前辈刚才不是见
他逗留此地久久没有离去吗?」

  「不错,只不知他又是什么用心?」

  「他方才乃留在这儿查看,假如胡老二和老游埋置炸药之后被人发现,他刚
好赶到,他势必要杀之灭口!」

  「妖府魅枭心机真是怕人!」

  「前辈知道这情形之后,不知如何处置?」

  「老衲准备把详细情形报告掌门。」

  燕驭骧听了,久久不发一言。

  天柱大师奇道:「老弟为何不发一言。」

  「说出来只怕不太中听。」

  「没关系,不管你说什么,老衲都不会见怪就是。」

  「在下先行告罪!」

  他顿了一顿,才正色道:「今日八派集合少林,我们除了已知崆峒派掌门倾
向天帝之外,其余七派掌门心理如何,谁也不敢肯定。」

  天柱大师点了点头,道:「不错,便连敝掌门也在内!」

  燕驭骧正色道:「为了昭示公正,前辈事前最好不要向贵派掌门说起,到了
明天,我们冷眼旁观,谁是谁非,便一目了然了。」

  天柱大师动容地道:「很好,很好,老衲一定照老弟的意思去做。」

  接着,两人到山前后寻视了一转,当夜没有什么事故,便分别回到自己房间
安歇。

  燕驭骧连天辛劳,倒下床之后,不觉呼呼大睡,哪知就在睡眼朦胧之中,他
被一阵细疾的脚步声所惊醒。

  燕驭骧微微一动,但他仍装作熟睡的样子!不一会,那脚步已响,至门口,
「咿呀」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了。

  燕驭骧微微睁开双目,但见来者竟是九华派掌门任庭一,燕驭骧不由大感奇
怪,暗想他这时候到我房中来干什么?

  任庭一的形色十分神秘,朝左右望了一望,始低声叫道:「请醒,燕盟主!」

  燕驭骧从床上爬起,脸上故意现出惊色,道:「原来是任掌门,深夜来访,
但不知有何见教?」

  任庭一脸色沉重地一言不发。

  燕驭骧道:「任掌门请不要客气,有话只管说!」

  任庭一忽然把声调放低,道:「此话只入燕盟主之耳,尚请不要传给第三者
知道。」

  燕驭骧见他说话的态度这样凝重,也觉心神一紧,当下正色道:「假如任掌
门相信得过在下,便请直说,在下敢以人格担保,绝不吐露半句只字出去就是!」

  任庭一点点头,道:「今日之会,老夫虽和燕盟主相处不过片刻时间,但无
论从任何角度来观察,燕盟主都不失为一位少年老成人物,是故老夫回房之后,
经过一想再想,始乃决定找燕盟主一谈!」

  燕驭骧道:「掌门谬赞,但不知掌门欲言何事?」

  任庭一道:「老夫欲言之事关系重大,老夫请问燕盟主,对少林无本看法如
何?」

  燕驭骧闻言大吃一惊,道:「在下不知任掌门要在下往哪方面说?」

  「我们此行集合的目的为何?」

  燕驭骧点了点头,很能体会任庭一这句问话的本意,想了一想,道:「说句
老实话,在下以前并不认识无本大师,今日是初次会面!」

  「这个老夫知道,燕盟主只管说出对他看法就是了!」

  「在下的看法有两个字便可包容了。」

  「哪两个字?」

  「深沉!」

  任庭一突然一拍大腿,道:「不错,真的英雄所见略同,老夫对他也有这种
看法!」忽然又压低声道:「但无本以前不是这种个性,为了几派弟子失踪之事!
老夫曾数度作过调查,其他各派都没有什么问题,唯有到了无本这里,却总被他
找出些理由加以拒绝!」

  燕驭骧寒声道:「有这样的事?」

  任庭一正色道:「请燕盟主相信老夫的人格,老夫绝不是说谎的人!」

  燕驭骧肃容道:「在下信得过!」

  任庭一又道:「当时老夫就觉得很奇怪,若是按照无本的个性,他绝对不会
是这种不讲理之人!老夫反复思之,愈想愈觉得奇怪,老夫认为,无本心性已变。」

  「有什么根据?」

  「老夫认为无本心性之变,可能与天帝有关!」

  「掌门认为他可能受了天帝的利用?」

  「若非如此,他的个性怎会变得如此乖戾?」

  燕驭骧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但任掌门是不是也曾想到他与另外一个
人有关呢?」

  任庭一问道:「燕盟主说的可是妖府魅枭?」

  燕驭骧道:「掌门目光只注意天帝,或许会有偏失之误,事实上当今武林已
受两大压力,其一是天帝,其二是妖府魅枭!」

  到此一顿,又道:「说得明白点,天帝是明目张胆行事!而妖府魅枭则是暗
中动手,假如我们只注意明处而不注意暗处,那会吃亏的。」

  任庭一道:「不错,不错!」

  忽然想起一事,又遭:「老夫倒想起一件事,妖府魅枭请神行丐通知咱们到
少林聚合,最好随身带八名武功高强弟子以防万一,老夫当时听了,原想此次聚
合,大家目的一是要重修旧好,一是研究如何对付天帝,又何用带八名弟子参加。」

  「不错,这事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但老夫事后想想!各派之间如能藉此机会重修旧好,这已是极其难得之事,
所以才毅然带人前来参加!」

  「想必华山、昆仑两派掌门亦是如此。」

  「老夫也曾问过,他们也有同样的心理,只是大家对于无本尚存着戒心而已。」

  「在下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咱们一见如故,什么话都可以说。」

  「要提醒各掌门,最好把注意力放在妖府魅枭身上,万一明天要有事情的话,
只怕也是从妖府魅枭那边而来!」

  任庭一动容道:「想必燕盟主必有所见,才出此言?」

  燕驭骧点点头,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确已有所见,只因事态未明,在下
不便明言而已!」

  「老夫相信燕盟主就是。」

  「我们今日之言,你知我知,在下希望任掌门不要传入第三者之口!」

  「老夫也有同样的嘱托。」

  「那么我们言定于此。」

  「老夫告辞!」

  说罢,悄悄退出门去。

  到了第二天,大约中午过后,天柱大师来到燕驭骧住处,燕驭骧问道:「前
辈有何见教?」

  天柱大师道:「武当、峨嵋、崆峒、长白四派掌门俱先后驾到,老衲特请老
弟相会。」

  燕驭骧低声道:「他们每一个人是不是都带了八名弟子?」

  天柱大师点点头,道:「情形正是如此。」

  燕驭骧暗暗吸了一口气,道:「那么我们走吧!」

  天柱大师当先领路,仍然来到昨天议事之处,燕驭骧的目光一扫。八派掌门
都差不多先后到齐。

  紫真道长见了燕驭骧,连忙过来打招呼,其他三派掌门在天柱大师介绍之下,
燕驭骧也一一道久仰。

  崆峒派掌门是黄万宗、长白掌门是古志忠、峨嵋掌门是一心道长,三派俱以
剑术见重武林,今日之会,当真是数年难得一见的大事!

  各派掌门虽然都有弟子跟随,只是在这种场合,那些弟子都不便在座,连燕
驭骧在内共摆了九张座位,就是天柱大师,也不过是负责招待而已。

  八派掌门的年龄起码都要比燕驭骧大一倍,所以燕驭骧坐了末位,而身为主
人的无本大师坐了主位,其余的人环绕而坐。

  无本大师道:「今日之会,多承各位远道参加,本派幸何如之?」

  一心道长稽首道:「无量寿佛,贫道之意,闲言杂语都可以免了,我们还是
谈谈正事要紧。」

  长白掌门古志忠立刻接口道:「不错,老夫也正有此意!」

  无本大师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么我们把话转到正题,昨日据两湖盟
主燕大侠相告,失踪的各派门人,如今依然健在,这各派成见似乎可以一笔勾销
了。」

  一心道长道:「此事需有个证据!」

  燕驭骧道:「在下人微言轻,武当掌门大概可以把整个事实说出来!」

  众人一听,目光都向紫真道长投去,都极希望他把眼前这个大谜团解开。

  武当掌门紫真道长道:「燕盟主言之不虚,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说着,便把那夜在武当山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一心道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看来,事情是真实的了。」

  紫真道长道:「贫道之言,上可对天,下可对地,绝无半句谎言。」

  古志忠道:「如此说来,我们以往误会从此一笔勾销,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井立行道:「老夫颇表同意。」

  任庭一也马上响应道:「老夫也极表赞同。」

  有了两派掌门响应,其他的人自然都不便说什么!

  大家在无异议的情形之下,眼看就可把以往的误会冰释。

  哪知就在此时,无本大师突然道:「老衲还有一言,不知是否该说?」

  众人道:「请说吧!」

  无本大师顿了一顿,道:「我们以前误会,如今已经冰释,大家可以联起手
来,共同对付天帝了!」

  众人道:「那是当然!」

  无本大师又道:「如今众志诚成,合八派之人为一心,为避免今后产生误会,
老衲提议大家歃血为盟,共同合作,彼此再不起异心!」

  众位掌门轰然道:「理当如此!」

  燕驭骧听得心中微微一动,他冷眼旁观,似乎看见崆峒派掌门回答得很勉强,
连忙向天柱大师抛了个眼色,天柱大师也报以会心一笑。

  古志忠道:「歃血为盟要上能对天,下能对地,无本师兄这里有好地方吗?」

  无本大师想了一想,道:「有的,有的,便在后山有座树林,树林之中有块
空地,我们便到那里去如何?」

  众人同声道:「有这种地方,那么我们何不现在就去?」

  燕驭骧和天柱大师此时脸上都变了颜色,因为无本大师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
已经露出尾巴来了。

  天柱大师作梦也想不到昨夜的怀疑今日落到自己掌门师兄头上,不过他此刻
仍存一丝希望,希望无本的话是出自偶然而发。

  燕驭骧也觉得有点意外,不过他有了昨天任庭一说的话,那也就见怪不怪了。

  就在此时,只听无本大师道:「但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其余诸人道:「悉众君便!」

  无本大师微微一笑!合十道:「那老衲先带路了。」

  无本大师说着,举步向前行去!

  燕驭骧和天柱大师跟在最后面,天柱大师心事沉重,悄悄道:「事情发展大
出老衲意料之外。」

  燕驭骧叹道:「在下也是一样,事情转眼就要发生了,我们认为前辈应该速
做几件事!」

  天柱大师道:「什么事?」

  燕驭骧道:「从速调集少林好手立即把山头围住,不管上面发生任何重大之
事,谁也不准离开一步!」

  天柱大师点点头,道:「好,老衲就去办理,假如等一会掌门师兄问到老衲,
你就说老衲准备些应用的器具去了。」

  燕驭骧道:「这个我知道。」

  天柱大师脸色沉重,匆匆向外行去。

  无本大师在前面领路,前行之中,各派带来的弟子都跟着自己掌门身后而行,
只有无本大师和燕驭骧是单身一人。

  武当紫真道长本来走在第四,此刻藉故悄悄落了下来,问道:「燕盟主是什
么时候到的?」

  燕驭骧道:「昨天!」

  紫真道长道:「想不到事情这么顺利,现在大家可以一起对外了。」

  燕驭骧摇摇头!道:「掌门不要高兴太早,转眼就有事情发生了。」

  紫真道长大惊道:「此话怎说?」

  「掌门人没有发觉无本大师有些异样吗?」

  「他何处有了异样?」

  「掌门人何不仔细想一想,他在性格方面是否有些异样?」

  「我和他多年未见,今日初逢,还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之处?」

  燕驭骧沉思了一会,因为他对紫真道长十分相信,所以便把九华掌门任庭一
昨天晚上的话告诉了紫真道长。

  紫真道长一听,神色果然变了。

  他寒着脸道:「任庭一这人为人正直,他说的话当然靠得住,那么今日之会
当真充满惊险了。」

  燕驭骧点了点头,随即又把昨天和天柱大师所见也告诉了紫真道长,紫真道
长一听,不由心头大震!

  他道:「想不到无本会和妖府魅枭有勾结?」

  「现在还不能肯定,到时要看他坐哪块青光石头才知道!」

  「其他掌门是否也知道这件事?」

  「在下为了慎重起见不曾告诉任何人。」

  「对,这种做法很对!」

  两人边说边走!这时一行人已到后面山头树林,紫真道长又匆匆向前走了过
去。

  众人进入那座树林,无本大师既然当先领路,很自然的,他便走到那块没有
埋炸药的石头边站住。

  燕驭骧睹此情形,再也没有什么怀疑了。

  他首先向紫真道长作了一个眼色,紫真道长会意点头地点,随向任庭一望去,
任庭一脸上也充满了戒备之色。

  无本大师笑道:「这个地方如何?」

  井立行接口道:「不错,此地真是十分理想。」

  无本大师目光一扫,突然不见天柱大师,奇道:「天柱呢?」

  燕驭骧道:「他去准备歃血用具去了。」

  无本大师点点头,道:「老衲这师弟办事甚好,大家请坐吧!」

  说着,自己当先坐了下去。除紫真道长和任庭一之外,其余各派掌门也都跟
着要坐下去。

  紫真道长看见危机迫近,大喝道:「各位且慢坐下!」

  此话一出,无本大师脸色一变,而各掌门却是心中一惊!无本大师冷冷地道
:「紫真道长你又要突出奇兵吗?」

  紫真冷笑道:「贫道并没有什么奇兵好出,你应该比贫道明白!」

  无本大师冷冷地道:「我明白什么?」

  紫真大声道:「各位不妨搬开石头,看看下面有什么?」

  众人闻言一惊,双手搬开石头,果见石头下面埋了一包炸药,心中无不为之
大大一震。

  任庭一大叫道:「这是谁捣的鬼?」

  燕驭骧道:「各位何不请无本大师也将他坐的那块石头搬开呢?」

  紫真道长道:「无本,你把石头搬开看看?」

  无本大师冷然一笑,道:「不必搬了!」

  他目视燕驭骧,恨声道:「你这小子可真精得可以,这大概是你发现的?」

  燕驭骧嘲道:「除了在下之外,还有贵派天柱大师!」

  无本大师冷冷地道:「小子,难道天柱也昏头了?」

  燕驭骧道:「从你的行为看来,在下十分怀疑你是不是无本大师本人!赶快
说老实话,你究竟是谁?」

  燕驭骧的话一出口,各派掌门无不为之大惊失色。

  任庭一接口道:「他行为乖张,老夫早就看出他不是无本大师!」

  井立行继道:「不管怎样,我们也要搬开石头瞧一瞧再说!」

  一心道长陡然跨进一步,道:「大师如愿洗脱罪名,便该搬开眼前石头!」

  无本大师冷笑道:「老衲究竟是此间主人,你们这样苦苦相逼,岂是作客之
道!」

  崆峒派掌门悄悄走了过去,他本想趁无本不备,一脚把石头踢开,谁知无本
甚是机智,立刻发觉,冷笑道:「黄万宗,你想干什么?」

  「本掌门想瞧瞧!」

  「不要瞧了,即使里面是假的,情形和你差不了多少!」

  「老夫不解大师此言何意?」

  「我们是瞎子吃汤丸,心里有数,我看今日之事,你我最好站到一条阵线,
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桥是桥,路是路,桥和路怎么能站在一条阵线?」

  「黄施主别以为有所准备而来,其实今天情形未必便如施主所料!」

  他顿了一顿,又道:「便拿老衲这方面来说,原以为是十拿九稳,却不料小
沟里翻了船。」

  黄万宗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其实这里除了姓燕的和天柱之外,老夫昨
夜也是这里的客人,你那主儿昨夜来时,可把我们三人忽略了!」

  燕驭骧心中微微一动,暗想:「昨夜之事,我以为只有我与天柱大师知道,
哪知暗中还有一个黄万宗,此人藏在何处?我居然没有发觉。」

  一念于此,不由对黄万宗增加了三分戒心!

  无本大师摇头道:「想不到强中还有强中手,天帝手下的朋友做事不同凡响!」

  他这话无异把黄万宗身份点破。

  众掌门一听,神色不由齐都一变,目视黄万宗,个个都面现怒色。

  任庭一冷冷地道:「黄兄,想不到你会是天帝的党羽?」

  黄万宗得意洋洋地道:「党羽两字还谈不到,不过天帝对敝派有一件好处,
是故老夫便答应替他办一件事,我们之间关系仅此而已。」

  井立行道:「天帝给了你什么好处?」

  黄万宗微微一笑,但却没有说话。

  无本大师道:「黄施主不肯说出,便由老衲代说了吧!」

  任庭一问道:「天帝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无本大师道:「天帝珍藏了一本剑法,叫做‘海心剑法’,据说这本剑法得
自天竺,名贵异常,天帝却把它送给了崆峒派黄大掌门!」

  黄万宗一听,脸色一连变了好几次。

  井立行道:「想必这一来便将黄掌门买下了!」

  黄万宗嘿嘿一笑,道:「阁下相信他胡说八道吗?」

  无本大师冷冷地道:「阁下当然不会承认,但如老衲再说出天帝要阁下所执
行的任务时,阁下便无法否认了!」

  任庭一道:「天帝要他执行什么任务?」

  无本大师道:「趁着今日之会把各位一起除去!」

  众人闻言脸色俱是一变,一心道长大吼道:「黄万宗,这话可是真的?」

  黄万宗狂笑道:「没错!」

  古志忠冷笑道:「承认得好,但我们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能听任阁下的宰
割吗?」

  黄万宗道:「各位尽可出手反抗,不过,我们在未动手之前,黄某也愿把无
本的事儿说一说!」

  任庭一道:「难道他真是假的?」

  黄万宗道:「无本大师此时正在难中,而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

  要知少林掌门何等地位,少林弟子上千,假如目前这个无本乃是冒充的话,
那真正是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任庭一道:「老夫只是怀疑,但却瞧不出所以然来!」

  黄万宗道:「无本大师有特别记号,不知各位可曾注意到?」

  众人相互望了一望,一时都不禁哑然无语,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无本
大师有什么记号。

  忽听一声:「老衲知道!」

  一人从山下飞身而上,众观之,乃天柱大师。

  任庭一道:「天柱师兄来得正好,但不知贵掌门有什么特别记号?」

  天柱大师道:「敝派掌门师兄右手掌心有颗豆大的黑病,这是任何人也无法
假冒的!」

  黄万宗道:「甚是,甚是,这位冒牌货可敢把右手掌心伸出来瞧瞧?」

  忽然又有人道:「阿弥陀佛,为了澄清掌门师兄清白,最好把手掌伸出来瞧
瞧!」

  声落人现,又是一名古稀老僧奔上山来。

  来人为无圆大师,无圆大师在少林的地位仅仅次于无本,他为人十分沉稳,
甚得少林弟子拥戴,在江湖上也拥有至高无上的声誉!

  天柱大师道:「师兄也来了,想不到咱们少林也会出问题!」

  无圆大师道:「现在还很难说,那得请掌门师兄把手掌摊出来瞧了再说!」

  无本大师道:「无圆师弟,你怎能听信外人胡说八道,破坏咱们师兄弟情谊!」

  黄万宗接道:「黄某若是胡说八道!甘愿自割舌头!」

  无圆大师道:「阿弥陀佛,无本师兄何必如此坚持,师兄若是自问于心无愧,
何不举出手来瞧一瞧!」

  无本冷冷地道:「老衲是何等身份!岂有随便伸出手让人瞧的道理?」

  黄万宗道:「做贼心虚,自然不敢了!」

  无本嘿嘿一笑,却没有答话。

  要知不管他现在受到如何怀疑,他此刻仍是少林掌门身份,那是不容置疑之
事。

  无本不愿把手伸出,无圆和天柱站在师弟立场,却也无可奈何。

  这种情形其他各派掌门也都瞧得很清楚,任庭一心想少林寺的人无可奈何,
老夫便不需理这一套!

  任庭一念头一闪,当下道:「黄兄,你既然硬指无本是冒充的!自然该有所
依据了?」

  黄万宗道:「那是当然!」

  井立行道:「何不请把依据说出来?」

  黄万宗冷冷一笑,道:「无圆、天柱你们大概还记得,大约在六年之前,你
们的掌门师兄是否曾对你们说,他要到东海一行?」

  天柱惊道:「确有其事,但你怎么会知道?」

  黄万宗笑道:「只要有这回事就行,其余的事你就别问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无本离开少林之后,有一日行至蓬莱县境,到了蓬莱,
那里有一处寺院,那禅院正是以蓬莱为名,叫做蓬莱禅院,禅院的住持法号龙虎,
当无本见着龙虎之时,他几乎为之怔住了!」

  井立行道:「他为什么怔住了?」

  黄万宗叹道:「因为那个叫龙虎的和尚无论身体和长相,几乎无一不和无本
长得差不多,无本认为这是一种难得的巧合,他本来只想投宿一宵,结果还是停
了下来,他和龙虎讲经论道,两人越说越投缘,结果彼此之间竟谈起自己出家经
过以及武林大事,无本不知不觉在那里停了半月之久!」

  任庭一道:「后来他总该离开了是吗?」

  黄万宗道:「他若是还能离开,那便不会有目前的冒牌货出现了,就在他准
备第二天离开时,头一天晚上便着了龙虎的道儿,因为龙虎已把他身世以及种种
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龙虎把他软禁起来,他自己却变成了无本!」

  任庭一道:「这样看来,目前的无本就是龙虎!」

  黄万宗道:「那不用说吗?」

  燕驭骧道:「问题只怕还不止这么简单!」

  他久久没有说话,此刻突然说话,十分叫人注目。

  黄万宗点点头,道:「阁下年纪轻轻,头脑究竟比我们要强得多!」

  燕驭骧道:「在下愿闻之事也就在此!」

  黄万宗道:「原来龙虎和妖府魅枭乃是方外之交,这两人有一点极不大同的
地方,那便是一个爱名,一个贪利!」

  井立行道:「妖府魅枭求名,龙虎和尚贪利,对吗?」

  燕驭骧道:「以妖府魅枭身份,尚且不惜到天帝那里屈身为一帐房,那么他
对龙虎和尚自是非常看重的了!」

  黄万宗道:「当然,那龙虎和尚不但武功不在妖府魅枭之下,为人处事也十
分阴沉,何况他在妖府魅枭面前曾答应过一件事!」

  一心道长道:「他答应过什么事?」

  黄万宗阴气森森地道:「把各位除去!」

  众人吓得心头都是一震,要知若然按照黄万宗的话说来,妖府魅枭和天帝那
方面都希望把各派掌门除去。

  这么一来,各派掌门无异处在两大夹缝之中,若求平安度过,那真是难上加
难了!

  直到现在,武当的紫真道长和九华任庭一才知道,燕驭骧说得不错,眼前环
境不但复杂,而且充满了许多阴险。

  如不是燕驭骧事前打了招呼,今夜的结果真是不堪设想!

  无圆大师叹道:「这样说来,敝派掌门师兄已经遇害了?」

  黄万宗道:「是死是活,那得听龙虎住持一句话了!」

  无圆和天柱一起把目光投在那个冒充无本大师的龙虎和尚身上。

  龙虎和尚阴侧恻地道:「黄施主,想不到你对老衲之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黄万宗笑道:「好说,好说!我俩所行路程虽异,但是目的相同,今日之事
你我假面具既已被指破,你看我俩该怎么办?」

  井立行讥讽道:「便是你俩联手,也休想脱出今日之困!」

  无圆大师忙道:「井掌门请稍安勿躁,老衲还有几句话要和龙虎住持说一说!」

  龙虎和尚冷冷地道:「你可是想问无本的下落?」

  无回大师合十道:「老衲正是关心此事!」

  龙虎和尚道:「放心,他还死不了!」

  天柱大师道:「单此一句话并不能使老衲等满意,老衲等还想知道他近况如
何?」

  龙虎和尚阴森地道:「你们只要到蓬莱禅院去,随时都可以见着他!」

  天柱大师冷冷地道:「你这句话可靠吗?」

  龙虎和尚喝道:「假如你不相信老衲,又何必多问!」

  天柱大师点了点头,转脸对无圆大师道:「师兄之意如何?」

  无圆大师道:「此地由师弟全权负责,愚兄这便带几位弟子连夜赶到蓬莱禅
院去瞧个究竟!」

  天柱大师道:「这事由小弟来办,师兄坐阵此地!」

  无圆大师摇摇头,道:「师弟有所不知,愚兄料到此去并不会如何顺利,其
中只怕要经过挫折,愚兄足以应付,师弟好自为之,愚兄走了!」

  他因为关切掌门师兄安危,立刻向在场诸人合十为礼,匆匆而去!

  任庭一道:「我们现在该谈谈正经的事了!」

  天柱大师道:「龙虎和尚既与少林有过节,少林是把他留定了,各位与崆峒
掌门有什么要做,只管请便吧!」

  龙虎和尚呵呵笑道:「天柱,就凭你们少林和尚也留得下老衲吗?」

  天柱大师肃容道:「少林当尽力为之!」

  说着轻轻击了三掌,八名灰衣僧人年龄都在四十以上,为少林寺第二辈弟子
中的有数高手。

  因为天柱知道龙虎和尚不好相与,所以一开始便把八名精锐调了出来。

  天柱大师道:「适间之事,你们都听到了?」

  那八名弟子一起合十道:「弟子们都听见了!」

  天柱大师道:「只需把人留下,待无圆凡回来,我们也不会为难龙虎大师的!」

  龙虎和尚道:「别住自己脸上贴金啦,你就是再来八十名弟子来,少林这点
艺业也不会在老衲眼下!」

  天柱大师一怔,脸上顿时变成了铁青色,要知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素来只
受人尊重,像今天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被人奚落,那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天柱大师
又焉能不生气!

  那八名灰衣弟子一声暴喝,分左右两边向龙虎和尚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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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男人禁地

  龙虎和尚哂然一笑,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形微飘,那八名灰衣僧人的招式
便都落了空。

  但,那八名僧人也不是庸手,瞬息之间又掉转身来,再度把龙虎和尚围住!

  龙虎和尚道:「方才姓黄的说得不错,老衲一生只是贪财,你们少林和尚都
穷得很,没有什么油水,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

  那八名弟子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八人十六只手掌一起挥动,再度攻了上去!

  他们这一次攻敌已小心得多,掌式缓慢而出,看来只用了四五成力道,而将
大部份劲力留在后面!

  哪知,龙虎和尚早已看出那八名少林弟子的用意,是以当少林八名弟子掌风
甫出之际,他双手一伸,「轰隆」两声,两股排山倒海般劲力已疾吐而出!

  他出手甚快,几乎当他双手一伸之际,掌劲已出,少林八名弟子连后劲都来
不及提起,已被龙虎和尚震退了四五步。

  这一来,全场都不禁为之动容。

  天柱脸色一连数变,正想说话,忽见燕驭骧跨上一步,宏声道:「龙虎大师,
这一仗由在下接战!」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话?」

  「我是站在正义立场说话!」

  「老衲久闻你一向以正义自居,而且好在江湖上打抱不平,哼哼!可惜你今
天找错了人!」

  「你不是龙虎和尚吗?燕某怎会找错人呢?」

  「好一张利嘴,老衲问你,你凭什么来管少林之事?」

  「路见不平,岂只燕某要管,便是天下任何人也可以管,少林无本大师被你
所困,你自然也得留在这里作人质,这是极为公平之事,至于你勾结妖府魅枭阴
谋残害各派掌门,恶迹虽露,阴谋究未得逞,在下也不愿深究了!」

  龙虎和尚不屑地道:「照你说来,老衲非留下不可了?」

  燕驭骧点了点头,道:「当然非留下不可!」

  龙虎和尚恨道:「假如老衲说不呢!」

  燕驭骧摇了摇头,道:「人都有自知之明,在下相信你不会连自己眼前处境
都看不清楚,在此时此地,就是燕某不将你留下,各派掌门也不会放过你!」

  龙虎和尚冷冷地道:「老衲若是连自己处境都看不清楚!还能到少林寺来吗?」

  说话之时,「唰」地向前跨了一步。

  燕驭骧笑道:「我认为你早该出手了!」

  龙虎和尚伸掌劈出,掌心一遍漆黑,还隐约透出乌光。

  一心惊呼道:「青血掌!」

  龙虎和尚道:「你知道就好!」

  手臂一挥,「呼」地一掌直击而出。

  他这种掌风含着奇异的劲力,那劲力带着回旋的气势击出,掌风击出,四周
沙飞石走,沙沙响起一遍轰隆之声。

  燕驭骧两眼大睁,冷哼道:「青血掌又怎样?」

  他右掌平伸,手掌在胸前挽了两挽,一股淡淡白气从胸前缓缓推了出去!

  燕驭骧的掌势看来甚弱,毫无慑人的声威,但旁边的人都看得清楚,当龙虎
和尚的掌力至燕驭骧胸前大约有五尺光景,便被燕驭骧掌上逸出的那股淡淡的白
气阻遏住!

  这时,两股劲力已交结在一起。

  龙虎和尚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大吼一声,掌上劲力加强,向前推出两寸有
余。

  燕驭骧脸色甚是从容,当龙虎和尚手掌向前推出之际,他仍然是那样,旁观
的人都不禁替他担心。

  龙虎和尚冷声道:「你为什么不出手反击呢?」

  燕驭骧两眼一翻,道:「你道燕某真不能反击吗?」

  突然一声大喝,只见他掌上白气大增,那淡淡的白雾不但向前推移,而且还
向四面扩散,一阵接着一阵,不断向前推移着。

  众人都看得非常清楚,也都看呆了。

  龙虎和尚起初还能抵挡,但时间一久,他早时所占的优势已完全消除掉。

  龙虎和尚面现惊色,一旁观战的人则都面露喜色。

  黄万宗的脸色最是奇特,他向前走了两步,井立行立刻向上迎了一步,喝道
:「你想干什么?」

  黄万宗道:「不干什么!」

  他缓缓伸出右手,五指轻微一挥,带来的八名弟子之中,已有两个人走了上
来。

  任庭一笑道:「龙虎和尚不敌,阁下也有些心慌了!」

  黄万宗竟连招呼也不打,一掌向任庭一击去。

  任庭一心中早已有备,立刻举掌一架。

  说时迟,那时快,黄万宗身后那两名弟子突然飞跃上前,那两人行动迅速,
不知何时已抽出两把长剑,闪电般刺向任庭一左右两肩大穴!

  任庭一在刹那间同时受到三方面的压力,在他来说也是始料所不及,连忙把
手后撤,飞身掠出五尺。

  井立行大怒道:「姓黄的,你敢在老夫面前捣鬼!」

  正要一掌劈去,哪知就在这时,突见两把长剑飞攻而来。

  原来黄万宗谋定而动,先前两名弟子随着他行动,其后又是两名,两名之后
还四人,他一共选了八个人来。

  而这八个人无一不是当世顶尖高手,若论武功,只不过差他一筹而已!

  井立行和任庭一也各自选了八名弟子前来,他们睹此情形,立刻分从两边迎
击。

  黄万宗狞声一笑,这时距离燕驭骧已不及十步。

  天柱大师见他居心不良,喝道:「你上来干什么?」

  黄万宗道:「玩玩而已!」

  他嘴上说得轻松可是手上一点也不怠慢,举掌便劈!

  天柱大师大怒,立刻挥掌相迎,只听「轰」的一声,天柱大师竟然无法抵挡
黄万宗的劲力,向后退了一步。

  黄万宗叫道:「龙虎,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他并未进逼天柱大师,反而向燕驭骧那边欺去!

  法明大师就站在附近!睹状迎了上来,道:「阿弥陀佛!施主在这种情形之
下出手,岂非有失英雄本色!」

  黄万宗冷笑道:「你去逞英雄吧!」

  双掌一起,猛挥而去!

  法明大师道:「善哉,善哉,老衲只好出手了!」

  袍袖一展,一股强劲的罡风已拂了出去!

  黄万宗见法明大师迎架之势甚凶,身子一转,只见银光一闪,长剑跟着出鞘,
闪电般向法明大师手腕削去,同时喝道:「识相的赶快退下!」

  法明大师喝道:「老衲偏不退下,又怎地?」

  手腕一翻,如钩五指直向黄万宗的手腕抓去!黄万宗大笑道:「法明,你的
胆子未免太大了!」

  剑法倏地一变,忽自四周不同的角落施出四招,变招之速,当今天下少见!

  法明大师赶紧将手腕一翻,身子半仰,从袍拍下取出一根小小的月牙链。

  那月牙链长不过两尺,遍体泛着银光!扫动之间,那银光耀眼生辉,只听「
叮叮」连响四下,场中两人都为之一怔!

  法明大师道:「你刚才所使的就是海心剑法?」

  黄万宗笑道:「这一招只不过是起手招,不过你能够挡住这招已经算不错了!」

  手腕一挫,「唰唰唰」一连攻出三剑!

  这三剑时东时西,飘浮不定,叫人无法捉摸他剑招真正指向何处!

  法明大师连挡四五招都不着边际,招式一出,便被黄万宗的剑式包围过来,
而他自己根本无法还手。

  「师兄快退!」

  法明大师也知自己情况不妙,奋力攻了两掌,飞身向后撤退!

  天柱大师大吼道:「我们拦住这个败类!」

  一心、井立行、古志忠、天柱等一起上前拦住黄万宗。

  而黄万宗带来的八名弟子,也先后被一心、井立行、任庭一、古志忠等带来
的弟子紧紧包围住。

  黄万宗冷冷笑道:「黄某早料到你们会群斗的!」

  就在这时,燕驭骧和龙虎和尚也斗到生死关头。

  龙虎先前是步步进逼,此刻却是步步后退,燕驭骧掌上的白气越来越大。

  倏忽间,「轰」然一声,只见龙虎和尚的身子一连退了七八步,终于摔倒地
下。

  燕驭骧虽然也退了四五步,但他片刻也没有停留,立刻用指点了龙虎和尚的
穴道。

  燕驭骧道:「天柱前辈,请派人把他押下去!」

  天柱大师感激地道:「谢谢燕盟主!」

  四名弟子应了一声,提起龙虎和尚如飞而去!

  燕驭骧擦了擦头上汗,便向场中走来。

  天柱大师惊道:「老弟想干什么?」

  燕驭骧正色道:「不瞒前辈说,黄某人那套海心剑法只有在下敌得住!」

  天柱大师摇头道:「但你刚才和龙虎硬拼,真力……」

  燕驭骧笑道:「真力略有所损,但应付姓黄的这一仗,在下自信还没有多大
问题!」

  井立行道:「那剑法凌厉,燕盟主千万不可自恃过甚!」

  燕驭骧正色道:「在下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黄万宗厉声道:「好小子,别太狂!」

  燕驭骧道:「在下是不是吹大气,一试便知道!」

  说着,大步向前欺了过去。

  各派掌门见燕驭骧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在天柱大师授意之下,只好向两边
分开。

  直走到相距黄万宗十步处才停住了身子,只见他两手空空,长剑依然挂在腰
际没有拔出!

  黄万宗冷哼道:「小子,你既然强自出头,为什么还不拔剑?」

  燕驭骧道:「当心,燕某这就拔剑了!」

  他右臂微曲,五指已扣住剑柄,只听「呛啷」一声,长剑已缓缓地拔出。

  他的这种拔剑动作虽然较常人无异!可是那阵阵的杀机已经随之涌出。

  他剑每抽出一寸,四周杀机便加重了一份,当燕驭骧宝剑抽到三分之二时,
四周已弥漫了无边的杀机。

  黄万宗「嘿」地叫了一声,情不自禁退了一大步。

  井立行寒声道:「好厉害的剑势!」

  任庭一道:「两湖盟主究有与众不同的之处,单凭这拔剑的动作,天下已是
少见了!」

  「呛」然一声,遍地银光飞闪,只听燕驭骧道:「当心,在下要出剑了!」

  说话声中,只见剑气绕体而飞,电闪的光芒犹如天龙似地隐隐指向黄万宗身
前三大要穴!

  黄万宗铁青着脸,「唰」地一剑飞起!

  这一剑去势甚疾,绕着燕驭骧的剑式打了一转!

  燕驭骧笑道:「你的剑未免也太大了!」

  手腕一震,剑法忽变,反而向着黄万宗的剑式圈去。

  黄万宗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那飘忽不定的剑式立刻又猛扫而出。

  他这一次出手的招式,较之刚才和法明大师动手之时要威猛得多,但闻剑风
呼呼作响,一口气攻出了七八招。

  法明大师和天柱大师都很紧张地注视着燕驭骧,因为两人都想看看燕驭骧到
底是如何化解黄万宗的招式!

  燕驭骧停身不动,抱元守一,黄万宗那七八剑,无一不是指向燕驭嚷要害部
位,但燕驭骧一动也没有动。

  因为黄万宗所施出的招式都是虚招,剑还未到五分距离,燕驭超根本不需还
手。

  法明大师和天柱大师看得甚是钦佩,叹道:「老衲空活了几十岁,刚才如能
有燕盟主这份镇定功夫,也不致败得那么狼狈了!」

  天柱大师道:「燕老弟实乃天纵奇才,我辈不如多矣!」

  黄万宗狠声道:「你们别捧得太高!」

  五指一紧,那七八手剑式突然由虚化实,一下子向燕驭骧身上八大要穴划去,
这一来旁观之人,无不为之脸色大变。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燕驭骧一声大喝道:「来得好!」

  剑势如飞而起,其快如电,只听「嚓嚓」一连数响,双剑相交,黄万宗被震
退了两步

  而燕驭骧却是仍然站在原处没有挪动!

  燕驭骧冷然道:「原来海心剑法也不过尔尔!」

  黄万宗垂首不语,突然裂嘴一啸,飞身奔下山去。

  天柱大师道:「哪里去!」

  正要去拦,燕驭骧道:「前辈,请让他离去!」

  天柱大师果然停身不动,任庭一道:「燕盟主,他那八名弟子如何?」

  燕驭骧道:「既然连他都放过了,对他的弟子又何必再留难,在下之意,干
脆就一起放了!」

  任庭一随对手下弟子道:「让开,让他们离去!」

  黄万宗那八名弟子立即撤离现场。

  天柱大师道:「去芜存菁,我们现在可以办正事了!」

  紫真道:「这个地方倒真不错,我们先把石头下的炸药扔掉!然后就在此地
商量正经事!」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一起把石头下面的炸药丢掉,然后在石头上面坐下,
紫真道长道:「燕盟主,你刚才本可把黄万宗擒住,为何又把他放了?」

  燕驭骧道:「这里面当然有一个原因!」

  天柱忙道:「什么原因?」

  燕驭骧道:「各位有所不知,黄万宗那套海心剑法虚而不实,虽然也有几记
杀招,但都管不了什么大用,在下方才故意说剑术上没有碰到对手,实际上是刺
激他的话,想让他尽量把精妙绝招施展出来,谁知一试之下,真也不过平常。」

  紫真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他一定发觉自己上了天帝的当了!」

  燕驭骧点点头,道:「在下亦正有此种看法,因为根据常识判断,天帝送他
这套剑法之时,必然夸赞海心剑法是如何如何精妙,哪知和在下一试,全然不是
那么一回事,他失望之下,自然不会替天帝卖命了!」

  天柱大师道:「不错,不错!」

  燕驭骧道:「不仅如此,我们还有一点可利用之处!那就是他此刻既然含恨
天帝,当然就会倾向我们,只是刚才那种情形之下,他未有明态,在下准备日后
往崆峒一行,陈明利害,那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一心道长感叹地道:「燕盟主年纪轻轻,看法如此远大,实非常人所及!」

  古志忠道:「我们不妨谈谈未来之正事吧!」

  任庭一道:「首先是如何对付天帝?」

  井立行道:「天帝那边自然要应付,便是妖府魅枭那边,情形也是一样,老
夫之意,还是两头兼顾来得好。」

  法明大师道:「老衲有一意见,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道:「请说啊!」

  法明大师道:「当今之事,两边都是对我们有所不利!老衲之意是,我们不
妨共同推出一位武林盟主来主持这件大事,不知众位意下如何了!」

  众人轰然道:「赞成!」

  古志忠道:「这个办法的确不错,有了武林盟主,大家也好免却意见上的分
歧!」

  任庭一道:「在未推选盟主之前,老夫还有一言,就是当盟主之人!人品、
武功不必说,尤其重要的是,他对事物的看法必须有独到之处,方可担任盟主之
位!」

  一心道长道:「贫道推选燕少侠为盟主!」

  众人一致赞同。

  燕驭骧慌忙道:「在下才薄能浅,怎堪当此重任,诸位虽然看重在下,可是
在下却万万不敢担当!」

  天柱大师笑道:「老弟不必客气,既是大家推重,那还会错,现在……」

  燕驭骧在情不可却的情形下,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任庭一宏声道,「我辈现在俱听燕盟主吩咐!」

  燕驭骧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不过在下有一意见,尚请诸位采择!」

  众人道:「盟主请说!」

  燕驭骧正色道:「天帝和妖府魅枭大敌之中,事情也该有个轻重缓急,假如
两头都去兼顾,则实力已分,似非上策!」

  井立行点头道:「但不知燕盟主高见如何?」

  燕驭骧道:「天帝明目张胆残害多少武林同胞,是故在下之意,准备先将天
帝除去!」

  燕驭超顿了一顿,又遭:「不过欲除天帝,事情也并不单纯!天帝手下不但
高手如云,尤其他那住处更是机关重重,所以我们应先设法把他住处机关弄清楚,
然后再一举将他消灭!」

  一心道长道:「盟主之言甚是有理,但不知盟主对这一步工作已有准备了吗?」

  燕驭骧道:「在下早已有准备,只等此间的事一了,在下便去探询究竟,一
有消息,在下自当飞报各位!」

  任庭一想了一想,道:「但不知盟主去探听消息要多久时间?」

  燕驭骧道:「多则半月,少则十日!」

  任庭一回顾众位掌门道:「今日之会实是难得,但不知诸位能否在此等候。」

  井立行道:「不等也得等,有事的人不妨遣一两名弟子回去,我们便在此地
等候盟主消息便可!要不然,假如大家回去之后重又集合在一起,费时也费力!」

  大家便决定在少林寺等。

  燕驭骧感动地道:「诸位能够牺牲小我,使在下非常感激,大家话已谈妥,
在下也无需多留,这便告辞当办正经事。」

  井立行道:「盟主说到就做,足见勇敢负责,我等一并在此静等佳音!」

  燕驭骧拱手道:「一定,一定!」作了四方揖!飞步下山而去。

  燕驭骧能够把各派掌门重新结合在一起,心中高兴,自非语言所能形容,隐
约中已看出武林中充满了一遍曙光。

  他此行的目的是想重回天帝那里去,因为他极需要见到贝祈绫,问问她凌漓
的工作情形,假如情形许可,他马上便可以对天帝发动攻击。

  天帝一除,单只剩下妖府魅枭就好对付了。

  这一天来到一个地方,那地方形势奇特。

  两山之间现出一条大道,燕驭骧沿着这条山道走了一会,忽然发觉出路已断,
燕驭骧不由大感奇怪,暗想:「难道要我回去不成?」

  他站了一会,忽然发现河水冲击之处现出一遍浅浅的沙滩,假如从沙滩上面
跳过,前面好像有一条通路,但,天下哪有道路经过水中承接的?

  他想了一想,心道:「也罢,待我试一试吧!」

  他念随心转,「呼」地从水面直掠而过!

  到了对面!那里果然有一条路,他沿路边前行!这时已转入森林,那森林并
不太长,正当燕驭骧要走出那片森林之时,他的目光被一块牌子吸引住了。

  那块牌子很简单地写了四个字:「男人止步!」

  燕驭骧一怔,心想:「为什么单要男人止步呢?」

  他因为有事在身,本来不愿多留,可是偏偏又碰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

  他无可奈何,心想:「管他呢,走一段路再说!」

  再走了一会,已走出树林很远,前面是一块草地,燕驭骧前行之中,忽见草
地上又立着一块木牌。

  那木牌下面写着:「止步!」

  要退回去已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再度前去!

  哪知他步子刚抬,忽听一人叱道:「站住!」是一个女人的口音,只听声音
正从右边响起,燕驭骧目光一抬,只见一名黄衣少女已如飞走了过来。

  「是姑娘叫在下站住吗?」

  「这里除了我还有谁在?」

  「请姑娘原谅,在下实在因为赶路……」

  那黄衣少女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已厉声喝道:「住口!你到这里来时,必定
已看见两块木牌!」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停步?」

  「在下说过了,在下因为要赶路,所以……」

  「胡说八道,你要赶路赶到这里来了,哼!」

  哼声一落,随即欺了过来。

  燕驭骧道:「姑娘欲待怎样?」

  「这里从来不许男人到此,不过有男人来也没有关系,但必须在这里永远为
奴……」

  黄衣少女话未说完,燕驭骧忽然听得不远之处好似有人走动,抬眼望去,果
然有一列人走了过来。

  这些人,一个个头发散乱,骨瘦如柴,当他们走近了,燕驭骧才看清了他们
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镣铐住,形色十分凄惨。

  那黄衣少女接口道:「看见了吗?你要是进来,命运就同他们一样!」

  燕驭骧暗暗吸了一口气,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黄衣少女冷笑道:「若论身份!起码也要比你强过许多!」

  燕驭骧道:「他们就是因为经过此地,你便把他们囚禁起来?」

  黄衣少女答道:「你问这些简直等于放屁!」

  燕驭骧眼见那黄衣少女说话这么不干净,不由脸色微微一变,但他旋忽想起
对方乃是一个女孩,自己又何必与她般见识。

  他忍了一忍,道:「姑娘说话,嘴巴最好干净些?」

  黄衣少女冷冷地道:「我这样对你已经算客气的了!」

  燕驭骧见她口气这么大,他本也是少年心性,闲言不由哈哈大笑道:「在下
便不相信,姑娘有什么能耐,不妨施出来让在下瞧瞧!」

  「就是给你瞧瞧又有何不可?」

  「唰」然一声,已把宝剑扯在手中。

  燕驭骧叫道:「动手吧!」

  「你为什么不拔剑?」

  「不是在下大言不惭,和姑娘动手,在下尚不需用剑!」

  那些骨瘦如柴的人听见燕驭骧说大话,都不由抬头朝他望了一眼,燕驭骧态
度洋洋自若,好像他的话就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黄衣少女道:「狂徒好厉害的口齿!」

  说话声中,宝剑已刺了过来。

  燕驭骧微微一笑,身子微晃,那黄衣少女一剑便落了空,黄衣少女大怒,一
连又攻了两剑。

  这两记剑势都十分凌厉,可当她剑式攻出,眼前忽失燕驭骧所在,黄衣少女
大惊,只听燕驭骧在身后叫道:「姑娘,我在这里呢!」

  黄衣少女大骇,转过头去,只见燕驭骧正态度潇洒地绕着双手。

  黄衣少女更是羞怒,一连又是几剑刺了过去,可是情形仍然是一样,连燕驭
骧的衣角也没有摸着。

  黄衣少女怔道:「你有什么邪术?」

  「你用剑戳不着人,便说人有邪术,羞也不羞?」

  「死到临头尚且不知,你还羞些什么?」

  说话声中,再度挥剑攻了过来。

  她这次出剑较之刚才凌厉得多,剑剑都是杀招,而且剑剑都不离燕驭骧要害
部位,燕驭骧东挪西移,谁知那黄衣少女仍然苦攻不已。

  燕驭骧见那黄衣少女这么不知好歹,心中生了怒意!喝道:「姑娘这般不知
好歹,在下可要得罪了!」

  说着,手臂一挥,掌风如山而出。

  那黄衣少女的剑式刺到之处,只听剑身一阵簌簌作响!哪里刺得进去。

  燕驭骧大喝一声:「撒手!」双指如钩扣出,只听「喀嚓」一声,那黄衣少
女只觉手上一轻,那柄长剑已到了燕驭骧手上。

  黄衣少女大惊失色,突然向后飞退,目视燕驭骧,恨声道:「狂小子,你等
着瞧就是了!」

  说罢,转身而去!忽听一人叹道:「小伙子,赶快逃命吧!」

  燕驭骧目光一扫,却见说话那人两眼深陷,除了一层皮包骨以外,已与死尸
无异,忙走了过去,道:「请问阁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道:「牌子上面已写得非常明白,此地说要男人止步,自然是男人禁地
了!」

  「男人禁地?」

  燕驭骧不由自问了一声,心想:「莫非这里住的都是女人?」

  他心随念转,当下道:「难道这里就没有地名吗?」

  「男人禁地不就是地名吗?」

  「那么诸位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我们有些情形也和你差不多,有些人又不尽相同,不过不管怎样,既然来
到这里,就别想出去啦!」

  「阁下可知这里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你尽问这些干什么?老夫适才看你身手不弱,此刻逃走,或许有
十分之一希望,难道你真不想活命?」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在下有急事在身,本愿离去,只是看到诸位如
此情形,在下倒又不想走了!」

  另外一人唏啼道:「你的心地甚好,可惜到这种地方根本不管用,只是不知
你是否去过‘落英院’?」

  燕驭骧正色道:「在下确不知落英院这个地方。」

  那人道:「顾名思义,‘落英院’里春光满族,大凡江湖之士,只要稍有名
望之人,无不知道这个好去处,你真没有听人说过?记得我到这里来时正是三十
多岁壮年之身,现在老态龙钟,我起码有二十年没去‘落英院’啦!」

  燕驭骧寒声道:「二十年?你们在这里呆了二十年?」

  「那有有什么稀奇的?我只是说起码有二十年,说不定还不止呢!」

  「难道诸位都不想逃走吗?」

  「我们为什么要逃走?要逃走的是你!」

  燕驭骧见那人说这种话时,脸上毫无半点痛苦之态,心中不由大感奇怪,道
:「难道诸位觉得留在这里舒服吗?」

  那人一听到「舒服」二字,脸上立刻现出无限依恋之相。

  燕驭骧看得大是惊奇,心想:「怪不得我要他们逃走,他们毫不动心,原来
他们恋上这个地方了。」

  怔念之际,又听到那人道:「老赵,你那招还没有想出来吗?」

  老赵嘻嘻笑道:「快啦,快啦,至多还有两天,我老赵又可以和寒西施温存
了!」

  「就我笨,一个式子想了半年都想不出来,喂!喂,假如见了她,你得替我
问候问候!」

  「当然,当然!」

  燕驭骧道:「你们说什么赛西施?」

  他心忖道:「这赛西施一定是个女人了,想不到他们这副模样竟也和女人扯
上关系,那真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恰在这时,忽听一人冷冷地道:「怎么?你也动心了?」

  燕驭骧一听,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已听出,声音虽然就在身边响起,来人
却并未现身,而是以一种至高无上的「传音入密」的功夫对自己说的,其余人只
怕还没有听到。

  他缓缓转过身子,对着发声之处道:「是哪位和在下说话,何不请现出身来?」

  那人冷声道:「好小子,你的功力倒还不错!」

  众人只惊得脸色大变,慌忙向前行去。

  燕驭骧大喝道:「各位请停一停!」

  老赵寒声道:「小爷有什么事?」

  「诸位被人残害还不自知,此事既被在下碰着,在下便不能不管了。」

  「小爷,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替我们办事吗?」

  「在下管定了!」

  他这句话的声音说得很大,似是有意要说给暗中发话那人听到,老赵等人一
听,几乎都吓傻了。

  只听暗中那人冷笑道:「小子,你准备怎样管呢?」

  燕驭骧大声道:「在下准备释放这些人。」

  一声冷哼随之响起,接着只见人影晃动,四名黄衣少妇在前,一名头发斑白
的老婆子在后,一行五人缓步行了过来。

  那白发老妇朝燕驭骧看了一眼,道:「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早先被燕驭骧击退的那黄衣少女道:「他还斗胆向婢子出手。」

  燕驭骧冷笑道:「姑娘再三赶在下离开此地,在下言明原因,姑娘不管三七
二十一就动手,姑娘现在还能怪在下不是吗?」

  那黄衣少女道:「撞到这里来,现在想走也不成了!」

  燕驭骧摇摇头,道:「只怕不见得!」

  那老婆子哼道:「你有这种自信能够离开这里?」

  燕驭骧道:「人无自信不立,在下当然有这种自信!」

  那老婆子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叫道:「奏乐!」

  那些皮包骨头的人甫一听皆大惊失色,心头大震,纷纷向远处林边退去。

  燕驭骧虽然艺高人胆大,可是看到他们神色惊慌的样子,戒备之念亦不禁油
然而生。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轻飘飘的乐声响了起来。

  那乐声十分柔和,叫人听了,心里感到极端的舒服,所以当那乐声一响,所
有的人便禁不住想听下去。

  那乐声的调子并不太高,燕驭骧目光一扫,并不见奏乐的人出现,而四下里
已充满虚无飘缈的音乐,燕驭骧又不禁暗暗感到奇怪。

  就在这时,那四名黄衣少女已绕着燕驭骧曼妙地舞起来。

  她们的舞蹈配合音乐的节奏,柳腰欢摆,莲步轻移,体态婀娜,整个娇躯宛
如蛇一样扭曲着,看来迷人至极。

  燕驭骧心想:「她们想干什么?」

  她们舞到五丈之外便停住了身子,一个个骚首弄姿!作出各种不同的挑逗性
动作,燕驭骧对于这些,根本不加理睬。

  这时,渐渐由林内走出一批红衣女子,大约有二十人之多,她们手上都拿着
乐器,有的吹着,有的舞着,步法十分整齐。

  燕驭骧冷笑道:「你们可是要在下欣赏跳舞?」

  那老妇喝道:「你慌什么?」

  「难道你们还有什么鬼门道?」

  「你等着瞧好了!」

  话声甫落,甫听「咚」的响了一声。

  燕驭骧突然之间只觉心灵一震,待他发觉不妙想运功抵挡之时,为时已迟了
一步,但觉眼前景象倏然一变。

  那四个黄衣少女个个曼妙轻灵地走了过来,那批红衣少女一个个也都像霓裳
仙子一般,吹笛舞竹,使人眼花绽乱。

  燕驭骧知道这是一种幻觉,他的心神动荡至极,但他究竟是名门高足,在这
种情形之下,意欲把心神镇定下来,一提真气,赶紧摒除一切杂念。

  那老妇冷冷地道:「你现在运功抵挡已经迟了,你知道这是什么鼓声吗?」

  燕驭骧闻言大惊道:「天鼓?你……便是天鼓娘娘?」

  燕驭骧随恩师习艺之时,闲时听恩师历数当今武林中的奇人异士,其中便曾
听恩师说过天鼓娘娘。

  恩师说天鼓娘娘成名甚早,她年轻之时,是天下绝色美女,平时拜倒在她石
榴裙下的人不知几多?

  但她自恃美丽,对任何男人都看不上眼,因而年华渐去,当年龄渐大之时,
她认识了一个男人,但那男人对她只存着戏玩心理,不久便离她而去。

  她空负美貌,情窦初开却遭人戏弄,贞操被夺,虽有不错的武功和声名,却
已难填隐痛和创伤,伤心愤恨之下,性倩大变,由一个美貌的少女成一个愤世嫉
俗,视天下男人均为洪水猛兽的怪物,将对那个负心汉的恨转移到天下所有男人
身上。

  连她所居之地也划为男人禁地,对误入林地或慕名而来寻求刺激的男性大加
凌辱。

  数十年来凭着她出神入化的天鼓和本身所有的高绝武功,从未失手。以致于
她更加自负,也越是增加了她鄙视男人的心理。

  这时听说有外人打败了她的侍女,匆匆赶来,见对方如此年轻,顿生轻视之
意,冷冷地道:「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闯来这里撒野,我看你是活得
不耐烦了,是不是?还不跪地求饶,也许我会从轻发落。」

  燕驭骧不怒反笑道:「瞧你这老太婆年纪一大把,却原来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为何将这地方划为男人禁地?凭的是什么?为何开口便辱骂于人,我瞧你也不是
个好东西!」

  天鼓娘娘道:「好个臭小子,你,你……」

  「你能骂我们男人,我为什么不能骂你?」

  天鼓娘娘怒极反笑道:「顶得好,顶得好,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立刻大喝道:「奏乐、击鼓、钟鼓齐鸣!」

  原来她刚才和燕驭骧说话之时,乐声和鼓声都一起停止,她在发怒之下吩咐
钟鼓齐鸣,燕驭骧觉得大事不妙。

  因为刚才第一声鼓响,就给了燕驭骧极大的威胁,如今若是「钟鼓齐鸣」,
其威势如何,当也不言而喻。

  燕驭骧连忙盘坐地下,双手合十,一副道家打坐姿态,脑中一片澄清。

  天鼓娘娘冷冷地道:「你以为这样便能逃过老娘之手吗?」

  只听各种乐声大作,四名黄衣少女和那几名红衣少女又随着乐声曼妙地舞动
起来了。

  燕驭骧低垂双目,但是他眼睛虽没有睁开,鼻孔仍可以闻,前后将近三十名
少女绕着他打转,阵阵幽香扑鼻而入,他虽极力把持,可是那醉人的香气却一阵
强似一阵直逼而至,几乎使燕驭骧神智动摇。

  偏巧就在这时,只听「咚咚」两声鼓响。

  那鼓响好像有一种魔力,每敲一下,燕驭骧的心神便为之震动了一下。

  等第二声鼓声刚落,燕驭骧只觉口干舌燥,全身犹如火焚,再也控制不住激
动的心情,霍然把眼睛睁开。

  他这一睁开了眼睛,只觉眼前景象大变。

  只觉地处青池仙境,气象万千之中,遍地俱是仙女飘飞而舞,而且这些仙女
个个均为绝色,一时只看得他眼花缭乱,竟在情不自禁之中,站了起来。

  这时,音乐之声忽然也随之一变,只听乐声轻柔甜美,好像一个人在作梦,
他似乎走进了温柔梦乡里!

  满眼都是旖旎情调,更加之那鼓声夹在音乐声里频频敲动着,燕驭骧早已忘
却了自己,伸手朝一名仙女搂去!

  那个仙女十分乖巧,燕驭骧的手腕刚抬,她已闪了开去,但是不一会又有一
名仙女飘了过来!

  燕驭骧在失神之下哪管许多,又是一把抓了过去!

  这一次,那女子被他抓着了。

  又听那女子一声狞笑,五指微曲,不知在燕驭骧的什么部位点了一下,燕驭
骧忽然淫心大动,抱着那女子狂吻不已。

  那女子一声轻笑道:「还没到时候也!」

  娇躯一缩竟也从燕驭骧手上滑了出去。

  若以燕驭骧武功而论,那女子怎么也滑不出去,可是说来奇怪,燕驭骧此刻
就好像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那女子竟是很轻盈从他身上滑脱。

  这时那音乐声和鼓声越响,那些女子仍在曼妙舞着,燕驭骧像着了魔似的在
众女之间追逐。

  但众女好像走的是一种阵式,燕驭骧在失神之下,东左西跑,眼看可以抓着
一人,倏忽之间那人又闪失不见。

  燕驭骧起初还奔扑的虎虎有生气,可是时间一长,逐渐不支,奔行速度也慢
了下来。

  他嘴上喘着气,可是在那音乐和鼓声逼促之下,他丝毫不能停止,仍然盲目
地往来扑击。

  这情形假如再继续下去,燕驭骧势必全身脱力不可。

  就在这时,忽听一人道:「他也累了,你们还不住手吗?」

  声音说得很清晰,可是一言一句都打人众人的耳鼓,天鼓娘娘就站在一边,
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

  要知她这个地方十分隐秘,有人走进来她没有发觉已够令人惊奇,更使她震
骇的是,来人几乎到了身边她犹未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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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力不从心

  天鼓娘娘抬眼一望,只见十丈之外站了一个秀丽少女,在那少女身边还站了
四个使女,那少女气质高贵,看来绝非一般普通女子可比!

  天鼓娘娘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擅闯禁地?」

  那少女冷冷地道:「你这地方只叫男人止步,怎么连女人也禁了?」

  「你未得允许,进来也是一样犯了禁!」

  身边一名使女大声道:「老婆子你瞎了眼睛,难道还看不出咱们是什么人?
动不动就要以犯禁字眼相加!」

  天鼓娘娘喝道:「本姑娘正要问问你们,你们都是什么人?」

  另一名使女道:「你不配问,我先问你,你这一套‘勾魂大法’是从哪里学
来的?」

  天鼓娘娘一听,顿时又吃了一惊!

  要知她这套「勾魂大法」出自异人所授,只要是大法施出,普天之下英雄没
有一个能侥幸不被迷倒的。

  但这套大法知之者甚少,谁知眼下这少女一出口立刻揭破她的底细,又焉能
不叫天鼓娘娘为之吃惊不已!

  她大声叫道:「你识得‘勾魂大法’?」

  那少女笑道:「在中原武林来说,你或许可以任意为所欲为,假如换了一个
地方,情形就大大的不同了。」

  天鼓娘娘惊道:「你说什么地方?」

  第一名使女高声念道:「高高在上!」

  第二名使女接道:「高昌盟矣!」

  第三名使女道:「黄沙漠漠!」

  第四名使女道:「望眼无限!」

  天鼓娘娘面容一改,忽然泣声道:「老身真是有眼无珠,不知罗雅多兰公主
驾到,万望恕罪!」

  原来来的五女正是罗雅多兰郡主和春梅她们,她们找了燕驭骧好久,最后没
有办法,才把胡老头遣了回去,看守桃源仙府。

  罗雅多兰郡主却仍带着春梅她们寻找,众人想不到会在这里找着燕驭骧!

  春梅哈哈笑道:「还不赶快把‘钟鼓齐鸣’撤掉了!」

  天鼓娘娘哪敢不依,一挥手,音乐声、鼓声都一起停止。

  燕驭骧这时已全身脱力,乐声和鼓声一止!他实在也支持不住,一跤摔下地
去。

  春梅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天鼓娘娘道:「老身只知他是天师教王无非弟子,不知他还有什么身份。」

  春梅道:「告诉你吧,他就是郡主姑爷,我们找得他好苦!」

  天鼓娘娘大惊道:「罪过,罪过,假如老身早知他是郡主姑爷,我也不会这
么放肆了!」

  说着,连忙令人把燕驭骧扶了起来,道:「他此时全身脱力,只怕一时之间
不会清醒过来,郡主何不到老身之处稍息片刻,待他清醒了再作处置!」

  郡主点点头,道:「好吧,那么你在前面带路!」

  天鼓娘娘点点头,然后一挥手,那二三十名少女摆出一副盛大的迎宾场面,
她自己在前带路,向树林里面走去!

  原来这里是一遍丛林,走过丛林,前面是一遍如茵草地,就在草地对面,那
里现出一座巍峨的房子。

  众女来到前面,只见大门横匾之上大书「天鼓宫」几个苍劲的金字,入内是
一座殿堂。

  春梅心想:「好大的气派,她这里居然也敢以宫殿相称。」

  天鼓娘娘对于罗雅多兰一行十分恭敬,尤其对于罗雅多兰郡主,就像一个臣
民对待公主一样,这情形若给外人知道,不大叫奇怪才怪哩!

  天鼓娘娘把罗雅多兰郡主奉到上座,问道:「郡主到中原多久了?」

  「十几年了。」

  「郡主十几年都没有回高昌去了吗?」

  「国势既已面目全非,在元人统治下,我不得不回避一段时间,哪知一离开
就是十几年!」

  「元人可恨,侵夺我大宋江山不说,想不到竟连高昌国也不放过,但不知郡
主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一时还谈不到,我只想慢慢寻找有志之士,协助我们光复国土,我
心愿就足了!」

  「高昌国对老身有很大的恩惠,这件事老身倒可以为郡主尽一点绵力!」

  「你能尽什么力量?」

  「老身一生最是痛恨男人,所以由高昌回到中原之后,便在各处搜集了不少
美女,告之取阳之道,这些人现在还留在老身身边!」

  「这些人都是软骨头,还能作什么用?」

  「不,他们都不是软骨头,只不过他们都被老身施了勾魂大法,一时之间都
迷失了心智,老身此刻叫他们干什么,他们便干什么!」

  「话虽这样说,但他们能发生什么作用呢?」

  「打先锋,做敢死队,都用得上他们!」

  「大约有多少人?」

  「大约有四五十人!」

  「按理来说!这四五十人都有上乘身手,对付霸占高昌国的元人是绰绰有余
的,只是我还担心一件事!」

  「不知郡主担心何事?」

  「就算我们在高昌国得了手,但元人在中原还留有大兵,到时他们派兵来攻,
我们仍是一样不敌而逃去!」

  天鼓娘娘点点头,道:「不错,根本问题仍在中原,只要能把中原的元人解
决,高昌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秋香忽然道:「禀郡主,这事何不与姑爷商量一下,他们男人总比我们女人
见多识广,也许会别有见地!」

  春梅道:「姑爷体力该恢复了吧?」

  天鼓娘娘点点头,道:「待我去瞧瞧!」

  说着,起身向后走去。

  没有多久一会,天鼓娘娘带着燕驭骧走了出来,燕驭攀一见罗雅多兰郡主和
春梅等人也在,不由大喜过望,连忙走过来见礼!

  春梅笑道:「姑爷,我们找得你好苦!」

  燕驭骧苦笑道:「彼此,彼此,我实在想不到随便走走会碰上事情!」

  罗雅多兰怔道:「你碰上事情?在什么地方?」

  燕驭骧便把碰到的一些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春梅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我们住处像在世外桃源,哪知暗中还有人窥伺,
如不是姑爷发觉,我们真不知道哪天出来呢?」

  秋香接道:「说来也是天意,要不如此,我们还不知是怎样的结局呢?」

  燕驭骧问道:「郡主,原来你和天鼓娘娘认识!」

  天鼓娘娘道:「假如你早说认识罗雅多兰郡主,我也不会对你施展‘勾魂大
法’了!」

  燕驭紧道:「在下又怎么知道前辈认识郡主?」

  众人一听,无不为之大笑。

  天鼓娘娘道:「能得今日不期而遇,也算是一种天意,待老身弄点吃的来吧!」

  冬菊道:「正好,正好,我也有点饿了哩!」

  春梅笑道:「就是你最贪嘴!」

  冬菊伸了舌头,然后扮了个鬼脸,道:「难道你就不饿吗?」

  众人见冬菊那种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天鼓娘娘立刻吩咐人去备办酒席。春梅把众女刚才商量之事说了一遍,最后
问道:「姑爷,你有什么高见?」

  燕驭骧叹道:「办法倒有,但还得费些时间。」

  「什么办法?能不能说出来大家听听?」

  「如今最大的问题是中原武林四分五裂,不是贪名,就是求利,远者不说,
就拿中原两大势力天帝和妖府魅枭来说,他们之中就有不少奇人异士,只可惜他
们受一己之欲所蔽,不顾国家命脉,实在令人可惜!」

  罗雅多兰道:「我以前还不知道什么天帝、地帝,只听说天帝是元人,这话
可对?」

  燕驭骧道:「一点不错!」

  罗雅多兰奇道:「天帝既是元人,那么为何还有这许多汉人替他当跑腿狗子
呢?」

  燕驭骧道:「天帝有两样法宝收络这些人,一是钱,一是色!」

  天鼓娘娘叹道:「这人真是厉害,要知以天下之大,能够不为金钱所诱的人,
未必就逃得过色这一关,能够逃过色的,未必就逃得过钱,更何况他双管齐下,
那就无怪天下会有这么多的人甘愿为他所用了!」

  春梅道:「姑爷,咱们这次一路行来,听说他们已推选你为武林盟主了,是
吗?」

  燕驭骧笑道:「这是他们抬爱,其实我可不敢当!」

  天鼓娘娘惊道:「你是当今武林盟主,是谁推选的?」

  春梅道:「八大派掌门推选的!」

  天鼓娘娘叹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能受八派掌门如此抬爱,显见有不
凡的才智,但不知你此刻准备何往?」

  燕驭骧道:「在下准备到天帝那里去!」

  秋香惊道:「姑爷身为盟主,自己怎能涉险?」

  燕驭骧苦笑道:「如今八派之人都在少林等我,我如不去涉险谁去?」

  天鼓娘娘道:「你到天帝那里干什么?」

  燕驭骧肃声道:「探听虚实,然后准备进攻!」

  天鼓娘娘道:「我曾听人说起天帝那里布署严密,其中机关重重,要进攻只
怕还不容易!」

  燕驭骧点点头,道:「这个在下早已知道,在下此刻前去,便是去看看里面
的人是否已得到了天帝机关图样?」

  天鼓娘娘道:「原来你在里面早有了布置?」

  燕驭骧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早已有人潜伏进去了!」

  天鼓娘娘道:「这样说来,要进攻天帝已是事半功倍之事,但不知天帝攻破
之后,你又作何打算?」

  燕驭骧道:「若说以后打算,末免言之过早,不过在下最终目的希望天下太
平。」

  天鼓娘娘庄容道:「有志气!那么老身也参加了!」

  燕驭骧大喜道:「前辈此言当真?」

  天鼓娘娘正色道:「我为什么要骗你,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武林中人,无论
如何也要替武林作些有意义的事情。像我以前那种观念,实在太狭窄了些!」

  燕驭骧道:「能得前辈参加,在下自信距离成功目标已不太远,在下先谢过
前辈了!」

  天鼓娘娘的天鼓,他是尝试过了的,假如用来对付天帝和妖府魅枭他们,那
是一股极大的助力。

  天鼓娘娘摇摇头,道:「别客气,我的力量就是郡主手下的生力军,他日光
复高昌国时,随时听郡主差遣好了!」

  罗雅多兰道:「谢谢你啦!」

  天鼓娘娘忙道:「老身受老王大恩,这点微薄、心意又算得什么?郡主这样
客气,不折煞老身了吗?」

  众人随便说说,酒菜已摆了上来。

  一行人入席之后,酒过三巡,燕驭骧忽对罗雅多兰道:「郡主,在下想走了!」

  罗雅多兰忙道:「难道你连一晚时间都不能停留吗?」

  「郡主有所不知,在下与八大派掌门约好,不管事情办到何种程度,在十日
之内在下都必须去通知他们,因为他们现在都在少林等我消息!」

  「这样看来,你是非走不可了?」

  燕驭骧点点头。

  罗雅多兰想了一想,道:「那么,我今后到何处找你?」

  「天帝势力庞大,假如郡主愿意,那你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

  「你还会回来吗?」

  「万一在下不能亲身到此,也会派一个传信之人专程前来通知郡主!」

  罗雅多兰点点头,道:「好吧,那么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燕驭骧忽然想起一事,转脸对天鼓娘娘道:「在下还有两件事情托前辈!」

  天鼓娘娘道:「不要说两件事,就是一百件事,老身也答应!」

  燕驭骧顿了一顿,道:「第一,郡主在老前辈这里,一切望多关照。」

  天鼓娘娘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重大之事,这件事可交代属下。」

  燕驭骧点了点头,又道:「第二,老前辈习性已改,那么最好恢复那五十多
个男人的自由,因为万一有事,说不定我们还能用上他们!」

  天鼓娘娘道:「放心,老身已有这种打算了!」

  罗雅多兰道:「沿途多小心保重!」

  燕驭骧应声道:「我知道!」

  「道」字出口,人已走得不知去向。

  燕驭骧一路向前飞奔,快到达扬州城内,他忽然想起若是就这样往扬州撞,
未免太过冒险。

  因为扬州城内几乎都是天帝爪牙,假如他一到,很快便会被人认出,这样一
想,他立刻停住脚步。

  他找了一个地方,地上漆黑,不远之处有一道淡水!燕驭骧心想这地方正好
合用,于是抓了一把土,正想往脸抹去。

  忽听一人大声呼道:「燕驭骧。」

  燕驭骧吃了一惊,脱口道:「什么人呼叫在下?」

  那人道:「果然是你了!」

  燕驭骧道:「究竟是谁,何不现身一见?」

  那人笑道:「小可这不来了吗?」

  声落人现,只见一个少年从林木深处走了出来,但是燕驭骧一见,却不认识
那个人。

  燕驭骧怔道:「是老兄呼叫在下吗?」

  那少年道:「不敢,正是小弟,燕盟主请借一步说话!」

  「这里四周无人,兄台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小可名叫吴全福,是奉贝祈绫姐之命而来!」

  「贝祈绫现在何处?」

  「她已经被天帝囚禁了!」

  「怎么?她被囚禁了?」

  「她上次请命去武当,主要用意是想会燕兄,贝祈绫姐那时就不该再回来!」

  「那是因为她非常担心其师父及母亲的安危!」

  「其实她师父和母亲早已被天帝囚禁,只怪她对天帝大过痴情,还口口声声
说天帝是在保护她们呢!」

  「这件事我也早已告诉过她了,她偏偏不听,请问吴兄,不知道凌漓的情形
如何?」

  「凌漓没有被发觉,她也派出三路人马去找燕兄,想不到却被在下找着,燕
兄,我们前面去再说吧!」

  燕驭骧现在为人已小心得多,问道:「到前面什么地方去?」

  「燕兄请放心,到了前面就知道。」

  燕驭骧念头一闪,心想吴全福不像是个坏人,假如他是坏人,我也不怕他算
计于我,这样一想,便跟着吴全福向前走去。

  两人顺着树林走,走了一会,已来到山腰下,那山脚地势是向内部进入,自
外面看来十分隐秘。

  可是走一会,前面现出一间茅草房子,那房子简陋不堪,看来已很久没有人
住了。

  两人来到近处,吴全福轻轻拍了三掌,只见外门一现,一人闪了出来,问道
:「可是燕大侠来了?」

  吴全福应道:「正是!」

  那人道:「凌漓姑娘已经等了很久了!」

  燕驭骧道:「有劳凌漓姑娘久等,在下实是心地不安!」

  嘴里这样说,心中却想凌漓对我一向不错,假如她知道我已到此,出来迎接
唯恐不及,哪里还会搭起架子在后面等我,说不定里面定有文章。

  他一面走一面想,跨进茅屋,却见房子里面空洞洞的,连一个鬼影也没有,
燕驭骧心中这时猛然一沉!

  他忙问道:「人呢?」

  吴全福道:「燕兄到里面瞧瞧,就知道了!」

  燕驭紧冷冷地道:「里面不会太大吧?」

  「小得很!」

  「那么在下说话,凌漓姑娘在里面应该听见才是!」

  「当然,当然。」

  燕驭骧忽然转过身子,大吼一声,道:「凌漓现在何处?」

  他那声大喝不要说凌漓就在里面,就是远在二十丈之外,也应听见了。

  哪知他一声喝出之后,里面根本没有人答应,燕驭骧这时情知事情有变,反
手便向吴全福抓去!

  吴全福向后一闪,突然从脸上取下一副人皮面具,立刻露出本来面目,原来
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

  燕驭骧道:「原来是你?」

  吴全福道:「你想不到吧!」

  燕驭骧暗暗吸了一口气,道:「你们共有五个人,怎么现在只出现一个!」

  忽有一人冷声道:「我们不是在这吗?」

  声落人现,房子里面又现出三个人来。

  原来前后出现的三个人,是天帝的五大侍卫,除吴全福之外,另外四人是林
剑华、王铭吉、彭宗怀、梁一平。

  燕驭骧恨声道:「原来你们早有预谋?」

  林剑华道:「我们早料到你会来,所以等候已久。」

  燕驭骧冷冷地道:「你们欲待怎样?赶快划下道来!」

  玉铭吉道:「那是当然,不过你也是最幸福之人,这里山明水秀,能够葬身
在此,你也应该满足了!」

  燕驭骧哈哈笑道:「也不知等一下是谁葬谁了呢!」

  彭宗怀哼一声,道:「他妈的!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梁一平道:「众位现在哪有闲心瞎扯,何不干脆把他宰了?」

  说话声中,已把宝剑抽了出来。

  其余四人也跟着把宝剑抽了出来,五人很快地移动身子,霎时把燕驭骧围住。

  燕驭骧朝五人扫视了一眼,道:「慢来,在下还有几句话,要问问你们!」

  林剑华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交待?」

  燕驭骧哼了一声,道:「在下请问,贝祈绫的情形究竟怎样?」

  林剑华道:「吴全福刚才不是对你说过吗?她意志不坚,早被主上监禁了!」

  燕驭骧道:「那么其他人呢?」

  吴全福道:「情形也是一样!」

  燕驭骧哼道:「你倒对燕某说了实话。」

  吴全福冷笑道:「若不对你说实话,你哪会上当?」

  燕驭骧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在下还想知道一下凌漓的情形?」

  林剑华挥了手问道:「不用问啦,她的情形也和贝祈绫一样!」

  燕驭骧只觉得心头一沉,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八派掌门俱在
少林等待,显然是徒劳空等了。

  林剑华嘿嘿干笑两声,又道:「姓燕的,你的算盘打得真好,想利用主上身
边的两名美女替你工作,探清我们布置,然后带着人前来进攻!」

  手臂一抬,又是一剑攻了过来!

  燕驭骧哼道:「燕某倒要试试你们这次有什么能耐?」

  反手一撩,一剑搭了过去!

  彭宗怀喝道:「别忙,还有我彭某人!」趁着燕驭骧剑式刚出,一连攻出三
剑,三剑犹如风扫。

  燕驭骧临危不乱,见招拆招,瞬息之间和彭宗怀等人抢攻了二十多招!

  蓦地,吴全福飞起一剑攻出!

  燕驭骧大喝一声,运起全力一挡,「当」的一声,吴全福似乎受不住燕驭骧
大力一击,整个人都都被震得飞弹而起。

  这时林剑华又是一剑攻到,燕驭骧照样攻出一剑,林剑华身子也跟着飞弹而
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吴、林两人身子飞直之际……

  彭宗怀、王铭吉和梁一平等三人已一起挺剑攻到。

  这三剑气势如虹,剑气划出一阵凌厉刺耳的狂叫之声,银虹乱吐之中,更有
一种慑人心魄之功。

  燕驭骧手腕一振,「唰唰唰」连挡三剑!

  哪知燕驭骧三剑刚出,吴林两人突从两侧飞回,其势如电,双剑急划,几乎
抢在王铭吉等人的前面。

  这一招燕驭骧始料未及,他就是功力再高,也无法在这种剑势之下出手连挡
吴林两人的攻势。

  燕驭骧猛然吸了一口气,手臂自然而然撤了回来,身子半倒,斜斜掠出五尺
之外。

  王铭吉大叫道:「哪里走!」

  如影随形,剑招跟着攻到,梁一平和彭宗怀两人也是一样,根本不给燕驭骧
有喘息机会,双剑凌厉地迫了过来。

  燕驭骧只好再度退后,哪知那间房子甚小,正待举步,后面已无退路,燕驭
骧一急真是非同小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硬生生地撞开,但见一
人当门而立!

  王铭吉大叫道:「什么人?」

  那人冷冷地道:「本郡主罗雅多兰是也!」

  燕驭骧闻言甚喜,原来他是背对着罗雅多兰,此时无法看到罗雅多兰郡主的
人。

  但是只要一听声音,不觉精神大振,剑化飞雨的式子,趁着玉铭吉等人怔神
之间,挡了几人一招,同时人也向一侧弹去!

  吴全福和林剑华等两人身形落地,和玉铭吉等人一起注视着罗雅多兰郡主,
在一刹那间,他们似都被罗雅多兰郡主那种高贵气质所慑,怔住了。

  燕驭骧道:「郡主怎么也来了?」

  罗雅多兰道:「自你走了之后,我有点放心不下,所以才跟了来!」

  「有劳郡主跋涉,在下实感过意不去!」

  「夫妻间还讲什么客套?」

  林剑华惊道:「你是燕驭骧的妻子?」

  罗雅多兰道:「是又怎样?」

  王铭吉皱眉道:「怪事,怪事,你还是什么郡主?难道你不是中原人士?」

  罗雅多兰冷冷地道:「我是不是中原人士,你管不着?」

  梁一平大笑道:「哈哈,自称郡主,十有九不是中原人了!」

  吴全福道:「姓燕的小子真有办法,竟连番婆子也能搭上一个,他妈的,我
们真是空活一辈子啦!」

  彭宗怀道:「老大别自怨自艾,我们这就把这个番婆子擒住奉献给你如何?」

  吴全福好笑道:「不要,不要,我才不拣燕小子的二手货呢!」

  他一面扮着鬼脸,一面欲扑上抢攻。

  彭宗怀道:「老大,这番婆子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假如你不要,
那就送给我好啦!」

  他们只顾胡说八道,却不知此时的燕驭骧和罗雅多兰郡主早已气得火冒三丈,
彭宗怀话音刚落,燕驭骧已大喝一声,一剑攻了过去。

  彭宗怀和梁一平举剑一搭,燕驭骧立刻变招一绞,他想硬生生地把两人的剑
绞落。

  彭宗怀哼道:「好大的胆子!」

  身子微退,这时王铭吉刚好挺剑攻到,三支剑刚好搭在一起,他们又联手而
攻。

  罗雅多兰郡主道:「驭骧,退出去!」

  燕驭骧一撤手腕,飞身纵了出去。

  罗雅多兰还是站在那里,燕驭骧一到,两人立刻并排一起,相距不过两尺。

  林剑华哈哈笑道:「夫妻合壁,我们不如宰了男的,让女的守一辈子寡!」

  梁一平道:「说得是,那个女的就属于我啦!」

  林剑华道:「大家请后退,对付这娘儿我一个人就行了。」

  吴全福道:「这娘儿气定神闲,老二你千万不可托大!」

  林剑华道:「我知道。」

  说着,向前跨了两步,对罗雅多兰道:「漂漂亮亮的,何必跟着燕小子送死!」

  罗雅多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林剑华紧了紧手上长剑,又道:「如何?最好还是和燕小子拆散算了!」

  罗雅多兰怒道:「你的嘴巴臭得很,本郡主非要替你撕开来瞧瞧不可。」

  说完,呼地一掌攻了过去。

  林剑华冷笑一声,剑把一转!雪亮的剑尖直向罗雅多兰手腕挑去,这一剑虽
是随意而发,可剑招也属少见。

  哪知他剑尖刚出,罗雅多兰突然由掌变抓,五指抓向林剑华的剑柄,其势之
快,远在林剑华之上!

  林剑华心头不由为之大震,刚欲变招,为时已经不及,立时向后退了一步!

  罗雅多兰笑道:「你的武功不过尔尔,怎么说起话来嘴巴这么不干净!」

  林剑华暗暗吸了一口气,道:「贱人,你认为就赢了吗?」

  罗雅多兰道:「难道你还不承认?」

  林剑华哼道:「当然不承认!」

  罗雅多兰冷声道:「你现在在我手下败了一次,你依然会在我手下失败一千
次。」

  林剑华道:「你吹什么大气,刚才一招乃因我大意失败,老子若全力相搏,
你岂能轻易言胜?」

  罗雅多兰道:「你不相信?」

  林剑华道:「老子当然不相信!」

  吴全福道:「老二,这番婆恐怕真的有两下子千万不可逞狠!」

  林剑华道:「我知道。」

  说话之时,只见他手上剑光大作,霎时戳出六剑,剑剑都是杀招,这一次,
他是以全力相搏了。

  罗雅多兰突然一笑,只见她手臂一抬,手上已多了一条彩带,那条彩带矫若
游龙。「呼」地向林剑华卷去。

  林剑华大喝道:「这是什么东西?」

  剑式突然一改,白光生动,疾刺彩带。

  罗雅多兰不屑地道:「狂徒敢尔!」

  手腕一挥,那彩带虽长,但在罗雅多兰手上,就好像她手臂一般,带头忽然
下垂,一下卷向林剑华的腿!

  林剑华大惊,正想用宝剑割彩带,那罗雅多兰王腕又是一挥,林剑华骤失重
心,「噗哧」向后倒去。

  吴全福睹状大惊,喝道:「贱人敢伤我师弟!」

  一扬手腕!凌厉地攻出了一招,罗雅多兰冷然一笑,娇躯微侧,随手把林剑
华提了起来,直向吴全福剑锋迎去!

  吴全福不敢把宝剑用实,手腕一撤,人已向后飞奔而退!

  罗雅多兰冷笑道:「对付你们这种口舌不干净之徒只得如此!」

  玉腕一甩,彩带上的林剑华直向十步之外的山石撞去!此举来得甚急,吴全
福身子刚退,欲待抢救,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啪」的一声,林剑华已脑浆迸裂
而死!

  吴全福睹状大怒道:「好贱人,老子和你拼了!」

  罗雅多兰怒声道:「你想找死还不容易?」

  一挥彩带,那彩带化成一条五彩斑斓的蚊龙,张牙舞爪,一时抓兵刃,一时
缠头缠脚,俱是制敌先机,又迫得吴全福手忙脚乱。

  他五人有许多招式都靠五人联手才可施出,若是单打独斗,哪是罗雅多兰的
对手!

  吴全福一连攻了十七八剑,但他每一剑都受罗雅多兰所制,迫得手忙脚乱,
一个不小心,双脚又被罗雅多兰卷住!

  罗雅多兰道:「你也去吧!」玉腕一挥,吴全福也身不由主向那山石撞去!
又是「砰」的一声,吴全福也是脑浆进裂而死。

  在外边的王铭吉等三人,见两位义兄在转眼之间都死在罗雅多兰的彩带之下,
俱是又急又惊,心神微分,在燕驭骧快捷的剑招下都踉跄而退!

  王铭吉捂着脑门,目视彭宗怀、梁一平,道:「你们没……有伤着……吧…
…」

  身子一摇,噗嗵向后跌去。

  梁一平干笑了两声,道,「他的剑招太快啦!」

  他倒提着长剑,向前跨了两步,怎知他的伤在胸口,怎么样也无法支持下去,
立时向后倒去!

  彭宗怀似乎是伤得最轻的,只在左肩上中了一剑,虽然流着血,可仍然能够
挺得住。

  燕驭骧微笑着走了过去,道:「阁下伤势大概没事!」

  彭宗怀怒道:「你为什么不把我杀掉?」

  「我要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那先得问你,愿不愿意带我去。」

  「我若不愿意呢?」

  「死路一条!」

  彭宗怀暗暗吸了一口气,道:「假如愿意呢?」

  燕驭骧正色道:「非但可以保命,而且从此以后可在武林之中永保英名!」

  「姓燕的,你可是骗我?」

  「在下用着着骗你吗?」

  「好吧!你要我带你去什么地方?」

  「贝祈绫囚禁的地方!」

  「我早知你会提出这个条件。」

  「难道你不愿意?」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带你去之后!你也未必能够达到愿望!」

  「此话怎说?」

  「贝祈绫现已不成人形,你去了之后,只怕已经认不得她了。」

  「她吃了很大的苦是吗?」

  「不错!」

  「那你现在就带我去。」

  「我带你去当然可以,但我也希望得到保障!」

  「无论你想得到什么保障,燕某人都可以设法!」

  「你说话可得算数啊!」

  「燕某从不骗人!」

  「好吧,我信得过你,不过你应该知道,贝祈绫为什么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你这话未免多余,我还没有见贝祈绫,怎知她落得什么下场?」

  「告诉你也不要紧,她半边皮肤都被天帝撕烂了!」

  燕驭骧乍闻此言,顿时为之怔住了。

  他颤声道:「这话是真的?」

  「当然真的。」

  燕驭骧咬牙切齿地道:「好个天帝,我和他仇恨越来越深了!」

  话声一顿,忽又问道:「我问你,她的生命有没有危险?」

  彭宗怀摇摇头,道:「这很难说,假如依照常理来说,一个人皮肤被撕了半
边,早该气绝而亡,可是她意志非常坚强,直到现在还气息奄奄地活着!」

  燕驭骧悲痛地道:「凌漓呢?」

  彭宗怀道:「情形也差不多!」

  罗雅多兰问道:「这两人是谁呀?」

  「都是我派在天帝边上的卧底。」

  「我们该不该救她们呢?」

  「当然该救她们啦!」

  「既然应该救她们,事情已经是非常紧急了,你还问这些干什么呢?我们走
吧!」

  燕驭骧点了点头,对彭宗怀道:「阁下能不能为在下带路?」

  彭宗怀迟疑了一会儿,始道:「好吧,我带你们去!」

  燕驭骧拱手道:「多谢!」

  彭宗怀一句话也没说,在前带路而去。

  前行之中,罗雅多兰郡主悄声对燕驭骧道:「驭骧,你认为此人会不会使诈?」

  燕驭骧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认为我们还是小心谨慎
为妙!」

  罗雅多兰点点头,道:「我也有这种看法,所以,特别关照你一声!」

  燕驭骧柔声道:「谢谢你!」

  罗雅多兰笑道:「自己人,还讲什么客气?不过我听说天帝人多势大,到时
万一事败,你心中可有应付方法了吗?」

  燕驭骧摇摇头,道:「现在还谈不到,郡主,到时候万一有危险,你乃金技
玉叶之身,最好是先退!」

  罗雅多兰正色道:「这是什么话?咱们既是夫妻,生要生在一起,死也要死
在一起,就是有天大的危险,我也不离开你!」

  燕驭骧一听,不由大受感动,情不自禁握住罗雅多兰的玉手,这是他们自认
识以来首次肌肤相触。

  燕驭骧柔声道:「郡主这样相待,我此生别无他求了。」

  彭宗怀在前面听得冷笑,要知他自始至终都对燕驭骧和罗雅多兰怀有恨意,
刚才之所以答应带两人来,其实心中却另怀鬼胎。

  这时,三人已经绕过一遍树林,前面是一座山石,那山石七零八落。

  燕驭骧问道:「咱们这样走法,不知道要走到何时?阁下现在要带着我们往
哪里去?」

  彭宗怀道:「这里是一条便道,知道的人不多,你只要再往前走,便可到了。」

  燕驭骧道:「便道还有多长?」

  彭宗怀干声笑道:「快啦!」

  燕驭骧仍然有点放心不下,又道:「便道通往何处?」

  彭宗怀道:「就是通往囚禁贝祈绫和凌漓之处!」

  罗雅多兰冷笑道:「怎么会这么巧,囚禁人的地方有便道可通?」

  彭宗怀心中暗恨,嘴里却道:「姑娘有所不知,天帝府中条条道道都有暗道,
在下在天帝府多年,所以知道比较详细。」

  燕驭骧接道:「情形也可能真的如此,我们还是走着再说吧!」

  罗雅多兰微微一笑,道:「好吧,走就走吧!」

  彭宗怀阴险一笑,当下又在前领路而去。

  走过乱石,前面是一处山脚,山脚前清晰地可以看到有十几处洞穴。

  燕驭骧问道:「是不是要从洞穴中进去?」

  彭宗怀点头道:「不错!」

  「这么多洞穴,我们应往哪座洞穴走呢?」

  「从左边数过去第七座洞穴!」

  「好吧,那么请带路!」

  彭宗怀点了点头,举步朝第七座洞穴跨了过去。

  燕驭骧和罗雅多兰跟着而入,燕驭骧走在前面。

  走不多远,一道小河横在眼前。

  彭宗怀道:「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一提真气,「呼」地掠了过去!

  罗雅多兰低声道:「驭骧,看样子,那边好像有些危险!」

  燕驭骧苦笑道:「事已至此,不过去也不行了,我看这样吧,我先过去,郡
主随后再过去如何?」

  罗雅多兰道:「我先过去吧!」

  燕驭骧惊道:「郡主乃金枝玉叶之身,怎可轻易涉险?」

  罗雅多兰笑道:「和你在一起,我这郡主身份早已不存在了!」

  说罢,也不管燕驭骧答不答应,呼地掠了过去。

  燕驭骧不由心中大急,他原本想叫罗雅多兰郡主断后,哪知罗雅多兰反而抢
先掠了过去,这一来,他不过去也不行了。

  燕驭骧迟疑之间,罗雅多兰已到对岸,极目一望,却没见半个人影!

  罗雅多兰冷然一笑,道:「我早知道你在捣鬼。」

  话出之后,四下不闻一点回应,这时燕驭骧已经跟踪掠到,睹此情景,不由
恨恨地道:「他果真使诈。」

  罗雅多兰笑道:「我看人绝不会有错,驭骧,我不妨对你说一个故事!」

  燕驭骧心想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时此地却还有闲心说故事?心虽这样想
却不忍扫罗雅多兰的兴,随口应道:「什么故事?」

  罗雅多兰道:「我说的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我们高昌国,那时我只有五六岁!」

  「有一次我父皇问案,我恰好在他身边,有甲乙两个牧人前来互诉,甲说乙
偷了他的羊,乙说甲偷了他的羊,两人互相纠缠不清,所以请求父皇决断!」

  「他们的羊总该有记号吧?」

  「当然,那羊是有记号的!」

  「那不得了吗?要是谁说出记号,那只羊便属谁的。」

  「假如他们两个都能说出羊记号呢?」

  燕驭骧呆了一呆,道:「这……」

  罗雅多兰笑道:「你别急,听我继续说下去,那只羊有什么记号,甲乙两个
牧人都说得清清楚楚,甚至父皇问他们,那只羊有多少斤,两人的答复也都一模
一样。」

  燕驭骧皱眉道:「那倒真难以处断了!」

  罗雅多兰道:「当时父皇也感到难以处断,便去询问众大臣有没有办法处断
这件事,假如谁有办法,加官三级!」

  「谁有办法?」

  「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呢?」

  「我的办法简单得很,我告诉父皇,叫他吩咐人把那只羊杀了!」

  「不错,不错,杀了那只羊,让他们一人分一半,那不就没有话说了!」

  「事情哪会这么简单啊!」

  「那还会有什么呢?」

  「别的不说,就拿你我来做个譬喻,羊是你的,我却是扯谎的骗徒,杀了羊,
我可以得到一半,我自然高兴,至于你,你会高兴吗?」

  燕驭骧恍然大悟道:「我当然不高兴,因为我为什么要分一半给别人呢?」

  罗雅多兰道:「这就是了,所以当时父皇吩咐人要杀羊的时候,那骗徒非常
高兴,羊的主人却垂头丧气,所以我就很快告诉父皇。」

  讲到这里,突然左右两边,冲出四人。

  燕驭骧见四人连招呼都没打,就挥剑直劈,连忙神剑画出个圆圈,只见那四
人应剑而倒。

  燕驭骧收身而退,目光扫处,又有八名大汉从四面围了过来。

  燕驭骧哼了一声,道:「还有人吗?何不一起出来,也免得燕某人多费手脚!」

  那八名青衣大汉并不答话,立刻飞出四人向罗雅多兰攻去!

  这样一来,燕驭骧变成了腹背受欺。

  好个燕驭骧,临危不乱,突然一个缩身,剑刃之上抖出十六道长虹,只听「
嘶嘶」之声不绝于耳,那八名青衣大汉都先后死在他的剑下!

  忽听一人冷冷地道:「好剑法!」

  燕驭骧举目望去,只见从暗角之处走出三个人来。

  其中一人是彭宗怀,另外两人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燕驭骧曾到过天帝府内
住过一段时间,却不认识这两个老人。

  左面老人道:「你就是燕驭骧?」

  燕驭骧傲然道:「然也!」

  左面老人冷笑道:「死到临头尚不自知,竟敢拔剑杀人!」

  燕驭紧冷声道:「他们若不偷袭,燕某又何致杀他们?」

  右面老人跨前一步,道:「你的剑法很不错啊!」

  燕驭骧道:「阁下夸赞了!」

  左面老人哼了一声,喝道:「好不要脸,哪个夸你了?」

  手臂一抬,「呼」地击出了一股飓风!

  燕驭骧一振长剑,满空之中剑光闪动,剑刃所至,把那半百老者紧紧缠住!

  那老者左冲右突,竟自无法脱身,左面老者看情形不妙,狂吼一声,飞跃而
上,他一上手便是双掌齐出,「呼呼呼」连击十五六掌。

  燕驭骧睹状呼道:「乾坤双叟!」

  乾叟叫道:「小子,你现在知道可就迟了!」

  原来乾坤双叟向居首阳山,这两人介乎正邪之间,不知何时,竟也被天帝所
收用了。

  燕驭骧暗吸了一口气,哼道:「便是乾坤双叟又怎样?」

  手腕一紧,一剑刺向乾坤双叟脚部,这种招式真是用得妙到毫巅!

  乾坤双叟招式忽然一变,竟向相反方向转动起来,乾叟由左向右在空中转了
一圈,手臂暴长,罩向燕驭紧当头击下。

  坤叟双脚一起,也从相反方向踢出五六脚。两人攻守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无论燕驭骧闪向何处,都在两人攻击范围之内。

  一旁的彭宗怀睹此情景悄向罗雅多兰移近。

  罗雅多兰正在替一个道人施展救治之法,早已进入忘我之境界,彭宗怀悄悄
移近,她根本没有发觉。

  幸而燕驭骧眼观四处,耳听八方,突然发觉彭宗怀欺近罗雅多兰,此时相距
不及五步,燕驭骧顾不了乾坤双叟攻击,大吼一声,人已持剑飞掠而出。

  燕驭骧手上剑刃直向彭宗怀当头罩落之时,彭宗怀简直连作梦也没有想到!

  燕驭骧剑招一紧,只听「嚓」的一声,彭宗怀胸口已中了一剑,鲜血如注,
身子晃了两晃,倒下地去!

  乾叟惊道:「好小了,你还敢逞凶杀人?」

  他大怒之下,根本忘了燕驭骧那把锋利的剑,掌风刚刚劈出,燕驭骤的剑尖
已回圈过来,「嚓」的一声,一条手臂已被切掉。

  乾叟忍痛大呼道:「报应!报应!我们走吧!」

  坤叟点点头,道:「好吧,都依你,我们走!」

  乾叟从地下抬起断臂,当下飞掠而出,坤叟也不停留,跟着走了出去!

  这两人说走就走,丝毫也没有留意,刹时走得不知去向!

  燕驭骧怔了一怔,喃喃地道:「急流勇退,还不失为俊杰之士!」

  突然燕驭骧大惊道:「郡主,怎么啦?难道他……」

  罗雅多兰缓缓地站起,擦了擦头上汗珠,道:「这是一个患病很重的失忆人,
现在已经好了!」

  燕驭骧不解地道:「那你为什么要点他的穴道呢?」

  罗雅多兰摇头道:「你不知道,此刻他虽已痊愈,可是体力仍不胜负荷,我
点了他软麻穴,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原来如此!」

  「他是一个失去理智之人,可不比一般普通病症,要使他醒来之后恢复记忆,
势必好好休息一下不可!」

  「假如他能恢复记忆,那对我们是一大帮助!」

  「看此情形,好像这些洞穴都有通路,我们要不要再进一步去瞧瞧?」

  「瞧当然是要瞧的,不过最好等他清醒之后再说,假如他能知道道路,我们
不是可以省去许多事情了吗?」

  「那倒也是!」

  眼见地下死者,竟有十数人之多,不禁双双摇头道:「小小一个洞穴便藏了
这么多人,足见天帝这人势力之大,若不把他消灭,对中原武林倒真是一大障碍!」

  「更可怕者,他还是当朝前御史,假如他一下反悔又甘愿替当朝效力,那事
情就更难办了。」

  「所以我们现在有一种看法,不知对不对?」

  「请问郡主有何高见?」

  「天帝手下大多都是武林中人,我们目的只在消灭天帝一人,所以我建议,
事后我们碰着天帝手下,应该尽量向他们说明利害,若非不得已,千万不可出手
杀人啊!」

  「郡主悲天悯人心肠,好生使人佩服!」

  「哪里,哪里,我完全是为了大局着想,要想推翻天帝,势非众志成城不可!」

  燕驭骧正想答话,忽然看见那道人身子动了一动,罗雅多兰连忙走了过去顺
手拍开了那道人的穴道。

  那道人揉了揉眼睛,忽然叫了一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罗雅多兰笑道:「你何不好好一想!」

  那道人果然想了一想,旋又摇摇头,道:「贫道真的想不起来,两位是……」

  燕驭骧道:「道爷可是峨嵋一凡道长?」

  一凡道长惊道:「施主怎知贫道法号?」

  燕驭骧笑了一笑,先没理会一凡道长的话,又道:「道长在若干年前,是不
是与武当妙真人等去行刺过天帝?」

  一凡道长大惊道:「施主怎么连这些事也知道?」

  燕驭骧吸了一口气,这才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一凡道长听了,不
由惊诧了。

  他绝未料到自己会失过踪,他只感到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至于梦里是什么
情景,他只落下一片模糊了。

  燕驭骧说过之后又道:「道长可知妙真人他们下落吗?」

  一凡道长摇头道:「不大清楚!」

  燕驭骧道:「道长何不想一想,你可知怎么来到这里的?」

  一凡道长摇头道:「也想不起来了!」

  罗雅多兰道:「那没关系,驭骧,你不妨先把今天武林大事对这位道长说一
说?」

  燕驭骧点了点头,便又把现今武林大事说了出来,一凡道长叹道:「想不到
贫道被人摄去心智,武林之中竟发生这样大的变化,那么两位到此何干?」

  燕驭骧道:「寻觅路途,以便各派的人进攻,消灭天帝。」

  一凡道长道:「对,这独夫若不消灭,武林难安,贫道也愿助一臂之力!」

  罗雅多兰道:「正要道长帮忙带路。」

  一凡道长道:「贫道只怕已记不起道路了!」

  罗雅多兰笑道:「那没关系,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于是,当先带路而去!由于三人在洞穴之中已久,对于洞穴景物都依稀可辨,
走了一会,前面现出两条道路,罗雅多兰停步,回顾一凡道长,道:「道长以前
所经过之事,就好像做了一场恶梦,我今已把道长带入梦境之中,道长总该回忆
起一些事情吧!」

  一凡道长想了一想,道:「嗯,我记起一点眉目来了!」

  燕驭骧大喜道:「但不知该往哪条路走?」

  「从右边走,不错,从右边走,右边有一条曲折的小径,可以直达里面!」

  「里面?道长说的里面是什么地方?」

  一凡道长疑惑地道:「那里很大!但地方却极阴沉,好像是专门囚禁人的地
方!」

  燕驭骧心中狂喜,忙道:「是不是要经过一遍坟场!」

  一凡道长惊道:「不错,要经过一遍坟场!」

  「那就对了,正是那地方。」

  罗雅多兰问道:「什么地方?」

  燕驭骧道:「那地方正是囚禁犯人之处,我早先便曾走过!」

  三人走了一会儿,果然发现前面有一条小径,走过小径,前面是一块平地,
那块平地不大,可是两边却筑起了一道土墙。

  罗雅多兰前行之中,忽听唰的响了一声。

  一凡道长大叫道:「当心,有人放箭!」

  罗雅多兰笑道:「我早知道了。」

  说话之时,两边土墙都响起了箭弦之声,霎时,只见箭出如雨,纷纷向三人
射到。

  燕驭骧冷笑一声,双掌挥动,那些箭矢哪里的近得了他的身,一凡道长和罗
雅多兰亦是依样画葫芦,四掌同挥,把射来的箭矢纷纷打落于地!

  第一批被打落,可是第二批箭矢又跟着射到,那两边的人似乎是在阻止他们
三人前进。

  燕驭骧道:「这样不是办法,待我过去瞧瞧!」

  他一掌护胸,一掌不停挥动,人已慢慢接近土墙旁边,同时,墙后箭矢忽然
一停!

  燕驭骧觉出情形不妙,连忙一提真气,人已飞掠而回。

  一凡道长道:「那边有什么不对?」

  燕驭骧道:「他们突然停箭不发,在下只怕其中有诈!」

  罗雅多兰忽道:「你们闻,这是什么味道?」

  一凡道长用鼻子嗅了一嗅,大叫道:「不好,他们在这里埋了炸药!」

  燕驭骧和罗雅多兰闻言大惊,只听一阵「轰隆」声音由远而近,但却看不出
那「轰隆」声音是在何处响起?

  就在这时,两边利箭又自响起,对方趁着他们心慌意乱之时放箭,自是希望
一举将三人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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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物物相克

  燕驭骧暗暗吸了一口气,道:「莫非炸药就在中间?」

  一凡道长道:「好像是的!」

  罗雅多兰道:「管他是不是?我们直扑左边。」

  她性子最急,说完之后,也不管燕驭骧和一凡道长意见如何?人已飞掠而起。

  左边的人不断向她放箭,可是在她玉手轻挥之下,哪里伤得着她,罗雅多兰
娇躯一闪,凌厉的掌风也跟着猝击而出。

  数声惨叫随之响起,可是当罗雅多兰娇躯方才落下,只见四条黑影飞攻而上。

  罗雅多兰哼了一声,举掌横扫,那四人却没有后退,罗雅多兰正待施出杀手,
忽听一人叫道:「郡主!请让我来收拾他们!」

  正是燕驭骧,在另外一旁,峨嵋一凡道长也适时赶到。

  罗雅多兰微微笑道:「我能够收拾的人,又何劳你动手呢?」

  燕驭骧笑道:「郡主有所不知,这里有我一位熟朋友!」

  罗雅多兰撤掌一退!道:「那我只好让你了!」

  原来在那四人之中,其中一人正是阴司秀才章绝度。

  章绝度哼声道:「燕驭骧,你这次休想活命!」

  燕驭骧道:「那不妨一试!」

  他「唰」地向前跨了一步,同时掌风扫了出去。

  章绝度并不还手,带着另外三人转了一转,三人面前很快露出一片空隙,在
一刹那间,数十支长枪正向三人刺至。

  三人双手一抓,同时抓住两杆枪柄,正待用力把枪柄震断,谁知力量甫出,
那枪杆竟是坚逾钢铁,丝毫不为所动。

  三人心中都不禁为之一震,说时迟,那时快,章绝度等人已趁势而起,飞剑
罩下。

  原来那些枪杆都是由壁间穿出,好像受什么机关控制,燕驭骧等人既无法震
断枪杆,又要分心应付章绝度等人攻击,形势上自是显得非常吃力!

  当章绝度等人长剑飞临而下之际,燕驭骧突然大喝一声,足步倒纵,一连踢
了十七八腿!

  一凡道长道:「这个办法还不错!」

  依样画葫芦,亦踢了十五六腿。

  章绝度等人不料燕驭骧等在这种情势之下,还能出手反击,四人长剑换了一
种式,这时,那些放箭的人又突然出现,双方距离甚近,他们就这样拉开弓法疾
射!

  一凡道长狂吼一声,双臂运起千钧神力奋然一振,只听「喀嚓」一声,那两
杆长枪竟被他硬生生地震断了!

  他抓起两杆长杆挥动,一遍枪影之中,不但把那些人射来的羽箭打飞,反之,
还有余力猛向章绝度等人攻击!

  章绝度等人几曾见过这等神勇之人,一时都为之呆住了。

  燕驭骧和罗雅多兰先后趁势而起,双双一声暴响,亦在第二次用力之时把手
上长枪震动,但就在这时,那「轰隆」之声已越来越响,声音好像就在附近!

  章绝度喝声:「退」自己当先后退,另外三人和那十几名弓箭手也跟着暴退,
可是,他们究竟迟了一步。

  燕驭骧、罗雅多兰、一凡道长三人,知道炸药埋藏地点就在他们身后不远,
三人相继掠起,一下都抢在章绝度等人前面。

  三人六掌同时推出,但见狂风翻飞,数声闷哼先后响起,已有几人跌倒于地。

  燕驭骧得理不让人,双掌连起,硬生生地把章绝度等人逼了回去,只听「轰
隆」连响中,血肉横飞,章绝度等人都活生生地被炸死!

  燕驭骧长长嘘了一口气,道:「他们自食恶果,这个怨不得人!」

  罗雅多兰道:「我本不想杀人,他们要这么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凡道长道:「走吧,我现在对于道路有些熟悉了!」

  燕驭骧点点头,道:「那么有劳道长在前面带路!」

  「前面只怕还有伏兵,咱们行动得小心些!」

  「道长说得是!」

  三人再度向前行去,走不多远,前面果有一遍坟场,当走到一处,燕驭骧用
手指着道:「道长瞧瞧,他们居然替道长起了一座坟墓!」

  一凡道长目光一扫,冷笑道:「岂止是我,连妙真人他们也有了!」

  燕驭骧笑道:「真不知天帝这人弄什么玄虚,为什么要来这一手?」

  一凡道长道:「也许我们被他勾去心神之后,他为了要使世人相信我们几个
人已死去,故而出此下策!」

  罗雅多兰笑道:「过去的事啦,何必讨论它?还是赶办正事要紧!」

  燕驭骧点点头,道:「说得是。」

  于是,三人再度前行,快要走到那片静室之时,燕驭骧忽然想起了羿治神,
当下忙道:「咱们去瞧一个人!」

  罗雅多兰道:「什么人?」

  燕驭骧道:「这人姓羿,名治神!」

  一凡道长脱口道:「燕施主说的是财奴羿治神?」

  燕驭骧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

  一凡道长不解地道:「羿治神乃是当今打造名家,几时也到这里来了?」

  燕驭骧笑道:「坏就坏在他那个财奴外号上,只要有钱,他什么都可干,如
此就上了天帝的大当!」

  说到这里,便把财奴对他说的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又说自己是如何碰
到羿治神的经过。

  一凡道长叹道:「天帝为人阴险,羿治神虽然上了当,但究竟还没送命,说
来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忽听一人道:「牛鼻子,你敢在背后骂人?」

  一凡道长笑道:「真是人杰地灵,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燕驭骧推门而入,只见羿治神仍是那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燕驭骧连忙抱拳举
手道:「前辈别来无恙乎!」

  羿治神笑道:「托福,托福!但不知老弟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燕驭骧道:「事情已办得差不多了!」

  羿治神点了点头,然后目视一凡道长,道:「牛鼻子,你好像睡了一大觉,
现在才醒睡?」

  一凡道长叹道:「说来惭愧,如非这位女施主相救,贫道这一辈子只怕要沉
睡不起了!」

  羿治神笑道:「能够解去‘勾魂大法’之人,在武林中想必也是顶尖儿角色,
请恕老朽眼拙,这位……」

  燕驭骧忙道:「这位乃是贱内罗雅多兰,她来自西域高昌国!」

  羿治神「嗯」了一声,道:「原来是燕夫人,老朽多有失敬!」

  罗雅多兰笑道:「不必客气啦,羿大侠也是受害者之一,大家都是志同道合
之士,正好研究一下对付天帝的办法!」

  羿治神道:「天帝人多势大,要对付他首先要联合八派势力,不知现在情况
如何?」

  燕驭骧道:「现今八派已恢复旧情,另外,在下在两湖一带以及白杨庄还有
两批力量,合计起来大概是可与天帝一拼!」

  「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眼前还有一个不小的问题!」

  「什么大问题?」

  「天帝这里步步机关,寸寸危险,最好能够知道他这里进出之法,以便到时
减些伤亡!」

  羿治神叹道:「老弟设想周到,真的使人佩服!」

  羿治神又问道:「老朽听说燕公子与天帝近婢贝祈绫最是友善,不知这话可
真?」

  「不错,她是在下埋在天帝身边的一颗炸弹,想不到这颗炸弹还没来得及爆
炸,便被天帝发觉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被发觉的吗?」

  「这个在下就不知了!」

  「此女也真倔强,只可惜她做事太欠考虑了!」

  燕驭骧怔道:「前辈此话怎么说?」

  羿治神道:「她上次去武当,事机就已败露,天帝那时就已注意她了,但她
还不自察,有一次竟自跑去盗天帝的建筑蓝图,后来两罪俱发,天帝才下手收拾
她的!」

  「她的性子未免太急了些!」

  「天帝发觉之后,她已盗了一部份图样,可是这部份图样她收藏何处,她始
终不肯透露出来,天帝派人去找,也找不到,天帝一怒之下,才含恨废去了她身
上半边皮肤。」

  「她的生命如何?」

  「大概没有救了!」

  燕驭骧急声道:「不是说以后,我是说她现在还活着吗?」

  「大概还活着!」

  「那就好了,但不知前辈知道她囚禁何处吗?」

  「当然知道。」

  「前辈可否能带我们去瞧一瞧?」

  「你可是想把部份地图追出来?」

  「在下正是此意。」

  羿治神想了一想,道:「也好,近数年来,经过我细心观察,我对这里地形
已知道不少,假如她那部份图样对我们有帮助,天帝就没有什么可以凭藉的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她那里监督很严,我们若去,势必先制住四周
监督之人,不出手则已,出手非中不可!」

  罗雅多兰道:「我们这里有四个人,正好每人对付一个。」

  燕驭骧道:「不知监视她的都是些什么人?」

  羿治神道:「八名蓝级金衫使者轮流监视!」

  燕驭骧点点头,道:「那倒容易。」

  罗雅多兰道:「不要多耽搁时间啦,快走吧!」

  羿治神点了点头,道:「容我当先带路!」

  他走的道路十分隐秘,十分曲折,三人记起来十分费力。

  走了一会,前面微微露出光线,借着那些光线望去,只见前面是一座圆场,
圆场中间有一座房子,那房子一遍漆黑。

  羿治神小声道:「三位看见那座房子了吗?」

  燕驭骧道:「看清楚了!」

  罗雅多兰问道:「监视的人呢?」

  羿治神道:「就分布在四周。」

  一凡道长观察了四周情景,道:「按理来说,这里应该也是漆黑才对。」

  羿治神点点头,道:「不错,天帝之所以要开启一点光线,就是他已料到迟
早会有人来救贝祈绫,人若进去,监督的人能看得清清楚楚!」

  罗雅多兰道:「这人心思真细密。」

  一凡道长道:「我们现在如何进去?」

  羿治神道:「监视的人都认识我,让我先进去,他们必会对我加以检查,到
时三位同时发动,必能将他们制住!」

  燕驭骧笑道:「何必如此麻烦,有在下一人便行了。」

  羿治神怔道:「他们武功都不错,老弟千万大意不得。」

  燕驭骧道:「前辈放心。」

  羿治神虽然没有见过燕驭骧的武功,但他见燕驭骧态度从容,就知不是庸手,
点了点头,道:「那老弟准备,我要出去了!」

  燕驭骧早从地下捡了四块碎石藏在指缝之间,道:「前辈放心去吧。」

  羿治神点了点头,跨步轻轻而出。

  他刚刚走了几步,忽听一人大喝道:「什么人?」

  羿治神不慌不忙地道:「老夫羿治神。」

  那人哼道:「羿老鬼,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羿治神道:「自然有事啦!」

  只见人影连闪,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但听「唰唰」之声连响,那四人几乎不
约而同倒下地去。

  羿治神说了一句:「好手法!」

  燕驭骧知道事不宜迟,一打招呼,当先奔了出去。

  罗雅多兰和一凡道长紧随燕驭骧之后奔出,燕驭骧问道:「人在什么地方?」

  羿治神朝那房子一指,道:「就在里面,少爷快去快回,我们三人分布四面
替少爷把风,千万记住,时间不可拖得大久!」

  燕驭骧道:「我知道!」

  羿治神挥了挥手,和罗雅多兰等人分向暗处隐去!

  燕驭骧走进那座房子,房中没有灯光,一股浓重药味扑鼻而入,间或另有一
股恶臭气味,几乎使人忍不住想呕吐出来。

  燕驭骧忍了一忍,当下打燃一道火把子,只见右面一张低矮木床上躺了一人,
那人半边都用白布包裹着,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燕驭骧轻声叫道:「贝祈绫,贝祈绫……」

  那人不知是不理还是没有听到,在这种情形之下,燕驭骧也顾不了许多,急
急走了过去!

  他走到近处一望,只见那人脸如黄腊,胸部微微有些起伏。

  燕驭骧仔细观察,无论从眉梢眼角,他都看得出是贝祈绫,目睹她如此遭遇,
不由热血腾沸,恨不得一剑就把天帝杀死!

  但,他知道此时不宜冲动,他压低语气叫道:「贝祈绫,贝祈绫……」

  他一直叫下去,一口气叫了十几声,贝祈绫才微微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是那样吃力,当她望着燕驭骧的时候,又呆了好半晌才认
出是燕驭骧,霎时,她的泪水已夺眶而出。

  她嘴唇蠕动,像是在叫燕驭骧的名字,可是燕驭骧已听不到她的声音!

  燕驭骧道:「贝祈绫,都是我害你受苦!」

  贝祈绫吃力地摇着头,断断续续地道:「我……就……是……为了……你…
…还……活……着……」

  燕驭骧心中大痛,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贝祈绫又道:「我……现……在……才认识……他……可惜……已经……迟
啦……」

  燕驭骧道:「不,并不迟,你不会死的!」

  贝祈绫吃力地摇着头,道:「我……不……行……了……」

  她身受重伤,每说一个字都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到这里,顿了好一会,才又
道:「那……半……张……图……在……我……的……左腿……上……你……快
……取去……」

  燕驭骧怔了一怔,道:「在你的左腿上?」

  贝祈绫只是喘息,已不能说话,燕驭骧一问,她只能点头表示答应。

  燕驭骧讶然道:「在你左腿什么地方?」

  贝祈绫脸上神光一顿,突然冒出一句:「皮肤下面!」

  燕驭骧大惊,可是睁目看时,只见贝祈绫头已侧了过去,他连忙用手去探,
贝祈绫已经死了!

  燕驭骧呆若木鸡,心想她为了收藏那张地图,竟忍受了别人所不能忍的痛苦,
要是还有人骂她是淫妇娇娃的话,那么那人本身就不是人了。

  燕驭骧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贝祈绫伟大,由于那张图是藏在贝祈续左腿皮
肤下面,他要取那张图,势必割开贝祈绫皮肤不可!

  但是,贝祈绫为着天下武林已经尽了这样大的责任,甚至付出生命,他还忍
心割开贝祈绫皮肤去取图吗?

  忽听羿治神在身后说道:「老弟,她怎么啦?」

  燕驭骧悲戚地道:「她……死了!」

  羿治神叹道:「哎!又是一个受害者,那图样有交代吗?」

  燕驭骧点了点头,道:「有!」

  努治神慌忙问道:「在什么地方?」

  燕驭骧迟疑半晌,始道:「在……她左腿皮肤下面!」

  羿治神急道:「那老弟为何不动手割取,反而站在这里发呆?」

  燕驭骧摇摇头,道:「她对武林作了这么大的牺牲,在下实是不忍割取!」

  「老弟错了?」

  「在下什么地方错了?」

  「老弟也不想一想,她迟不死,早不死,老弟刚到她便瞑目而逝,她又为了
什么?」

  「在下正不知她为的是什么?」

  「老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为的就是要见老弟一面,当面把图交给
你,这你还想不出来?」

  「在下宁愿与天帝一刀一剑相拼,也不愿让贝祈绫死后再受痛苦!」

  「老弟这么一说,那就更错了!」

  「为什么?」

  「道理很明显,假如老弟能够一刀一剑和天帝相拼,贝祈绫又何必冒这么大
险?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希望她死了以后,老弟能替她报仇雪恨!」

  燕驭骧不禁垂泪道:「我当然要替她报仇!」

  「老弟何不瞧瞧,她的眼睛闭上没有?」

  燕驭骧又打燃火招,朝贝祈绫瞧去,只见她两眼大瞪,那样子好像是说,假
如燕驭骧不把她腿上那张图取去,她死也不会瞑目!

  羿治神顿了一顿,又道:「她人虽死,但是精神仍是,老弟快跪在一旁祷告,
待老朽把图取出再说,迟则不及矣!」

  燕驭骧这时心思已乱,闻得羿治神一说,果然跪了下去。

  羿治神趁着燕驭骧跪下的当儿,立刻从身上取出一把小刀,片刻也不停留地
从贝祈绫腿上割取着。

  燕驭骧祷告道:「贝祈绫,安息吧!我一定替你报仇,我如不亲割天帝之首,
此身便遭乱箭射死!」

  他一遍一遍念着,泪水已经夺眶而出!耳闻羿治神操刀「沙沙」割肉的响声,
整个心都为之碎了。

  羿治神和燕驭骧两人,一人跪在地下,一个急着要割肉取图,谁也没有注意
到此刻外面已经起了变化!

  原来就在此时,外面又出现了四名金衫使者。

  不过这四名金衫使者乃是黄级。

  罗雅多兰和一凡道长两人早已见了,只是那四名黄级金衫使者还在慢慢地走
着,所以两人都没有发动。

  只听左边一人道:「他妈的真奇怪,人被剥了半边皮还没有死!那可真是天
下奇闻!」

  右边那人笑道:「贝祈绫气长,另一方面,她可能还死心在等候燕驭骧那小
子,所以才没有断气!」

  另外一人道:「不错,凌漓被剥了半边,人不是早死了吗?」

  左边那人又道:「他妈的姓燕的小子究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贝祈绫钟情于
他,偏偏连凌漓也爱上他了。」

  右边那人点点头,道:「不错,这两个贱人真死得活该!」

  四人一边说一边走,这时已走出甬道口,左边那人目光一扫,忽然发觉情形
有些不妙,叫道:「不好,有奸细!」

  四人立刻向两边一分,可是就在这时,突有一条彩带向他们卷了过来!

  四人大吃一惊,纷纷伸手去抓,哪知罗雅多兰这条彩带比人都要灵活,那彩
带忽然倒卷,其中一人见势不妙,闪避得比较快,另外三人却已被罗雅多兰卷个
正着。

  罗雅多兰哼了一声,道:「躺下!」

  她重重一摔,那三人毫无反抗之力,直挺挺地躺在地下,一动也不动。

  另外一人睹状大惊,正想闪身逃走,冷不防一凡道长已晃身而出,他毫不客
气,举手便是一掌。

  那人怒道:「原来是你?」举掌一架识听「砰」的一声,那人顿时被震退了
两步。

  他知道事情不妙,想逃,可是一凡道长又挡在前面,他情急之下,忽然扯起
喉咙大叫道:「快来人啦,这里有奸细!」

  一凡道长见状不由大怒,只见他「呼呼」两掌扫出,那人措手不及,胸前已
经被扫中,再度被震退四五步,一跤跌在地下!

  罗雅多兰急声道:「此人不可留下,道长快把他毙了!」

  一凡道长会意,一掌劈了过去,那人闷哼一声,脑浆碎裂倒在地而死。

  罗雅多兰大声道:「他俩怎么还没有出来啊?」

  一凡道长道:「是啊!待贫道去。」

  一凡道长刚刚掠了进去,只见羿治神和燕驭骧刚好闪身走出。

  羿治神问道:「方才外面是不是出了事?」

  一凡道长点点头,道:「刚才又来了人,其中三人被燕夫人摔昏,另外一人
被贫道击死,不过那人曾发出呼声,我们还是离开为妙!」

  羿治神应声道:「快走!」

  三人相继走出,罗雅多兰道:「图样到手了吗?」

  燕驭骧点点头,道:「到手了,我们仍循原路走吧。」

  羿治神道:「三位请随老朽来。」

  羿治神对这里十分熟悉,带着燕驭骧等人东转西拐,一连避过几道险处。

  正走着,燕驭骧忽觉身边微风飒然,三人面前竟站着十名青衣大汉。

  其中一人喝道:「姓燕的站住!」

  燕驭骧目光一扫,但见来的十人皆是黄级金衫使者,说话之人身材高大,相
当威武,燕驭骧认得他就是黄级金衫使者周厚兰,他冷哼道:「姓周的,你想怎
么样?」

  周厚兰冷笑道:「天帝府岂是让你们要来便来,要去便去的地方?哼哼,想
不到财奴也和你一道!」

  羿治神冷笑道:「怎么?老夫不能和燕驭骧在一起吗?」

  「哼哼,主上对你不恶,想不到你竟敢背叛于他?」

  「放屁,天帝人面兽心,一生之中做尽了坏事,你们瞎了眼睛,难道要老夫
也陪着你们做盲人?」

  「很好,很好,羿治神,你今天是死定了!」

  「谁死谁活,现在来说未免言之过早,燕老弟,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向外闯!」

  燕驭骧道:「在下也正有此意。」

  罗雅多兰道:「驭骧,事情既已发生,便不需客气,速战速决。」

  燕驭骧点点头,道:「我知道。」

  周厚兰道:「你知道什么?老子要取你的性命!」

  双掌一起,呼呼猛攻而上!

  他一上手就是杀,双手各攻七掌,每掌都是极其厉害的杀着!

  周厚兰当先抢攻,另有三人一声大吼,一起挥掌而上。

  周厚兰他们围住了燕驭骧,另外还有六名黄级金衫使者在那儿等待着,其中
一人认为罗雅多兰是个弱女子好欺侮,冷冷一笑,向罗雅多兰走了过去。

  他嘴里很不干净地道:「姑娘,你陪我也玩两手如何?」

  只听得「沙沙」两声,那人还招不及,仰天栽倒于地,眉心中剑,倒地而亡。

  燕驭骧叫道:「好剑法!」

  只见他双臂一挥,掌风如山飞起,只听「砰砰砰」一连三响,除周厚兰之外,
其余三人都倒下地去!

  这时罗雅多兰那边也有了动作,她连拍带点,对方三人如何是她对手,也都
先后倒下地去!

  刹那间,天帝手下的黄级金衫使者就剩下周厚兰和向老二,两人寒着面孔,
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两步。

  燕驭骧笑道:「别忙,在下绝对不会伤害两位。」

  周厚兰厚着面皮道:「你未必能伤得着我?」

  罗雅多兰大怒道:「这家伙到死还在嘴硬,待我送他去见阎王老子。」

  手掌一提,一股强风已卷了出去!

  周厚兰举掌一挥,同时一个大盘步,不退不进,反向罗雅多兰迎而击去。

  罗雅多兰大声道:「你找死!」

  身形一起,连出三掌,都是向周厚兰当头压下。

  周厚兰只觉头顶上的压力暴袭而至,他双掌一挡,哪里挡得住罗雅多兰掌劲,
「轰」然一声,身子一翻,被击出一丈之外而亡。

  燕驭骧道:「我本来想留他性命,哪知这小子实在太不知好歹,姓向的,你
不要怕,我绝不会伤害你!」

  有了前车之鉴,向老二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他点了点头,寒声道:「燕…
…大侠,你要我……做些……什么?」

  燕驭骧道:「只要你做一件事!」

  向老二道:「不知燕大快要小子做什么事?」

  燕驭骧道:「我要做的事很简单,你回去告诉天帝那狂夫,不出一个月,我
与武林同道前来消灭他。」

  向老二惊道:「这话是……真……的……」

  燕驭骧冷然道:「你认为在下有骗你的必要吗?」

  「既如此,小子转告于他便是!」

  「大丈夫不做那些畏首畏尾之事,你只管叫他去准备!」

  向老二哪敢不应,躬了躬身,道:「小子知道。」

  羿治神道:「事情到此为止,我们走吧!」

  这一次羿治神并未带燕驭骧他们回到那间房子去,而是另外走了一条弯弯曲
曲的路,那条路不但弯曲,同时也非常黑暗。

  羿治神在前面带路,也不知走了多久,众人才觉得前面有些光线,走了一会,
众人耳中又听到水声。

  燕驭骧惊道:「原来这里是一条水路?」

  羿治神点点头,道:「不错!」

  「前辈真是设想周到。」

  「小哥有所不知,天帝的眼线遍布天下,只要你在陆地上留下足迹,他都有
办法找得到,所以老朽考虑再三,只有选择水路一途,他便无法寻找了!」

  一凡道长道:「天帝真有这么厉害?」

  羿治神笑道:「道兄也不想一想,他若没有特殊手法,你道长怎么会失去神
智这么久,而且还会引起江湖八大派翻脸成仇!」

  一凡道长道:「不错,此人不除,实是江湖一大祸患!」

  说话之时,众人已行到尽头,放眼望去,只见前面一遍汪洋,罗雅多兰道:
「前面是水,我们怎么走法?」

  羿治神道:「燕夫人莫慌。」

  说话之时,只见他一声长啸,不久,一艘双桅大船从江心直驶过来,燕驭骧
赞道:「原来前辈船也准备好了,令人好生佩服!」

  羿治神笑道:「与天帝作对,没有两套怎么行?」

  众人都十分佩服羿治神的心思缜密,谈话中,那艘双桅大船已驶了过来,因
为这边水比较浅,那双桅大船在相距他们六七丈之处停下,四人先后而起,一一
飞至船舱。

  燕驭骧目光一扫,只见船上共有六名水手,据羿治神介绍,那六名水手都是
武林中人,他们都与天帝有仇,因为得知羿治神要与天帝作对,所以甘愿在这里
充当一名水手,以便他日得送报仇之愿。

  羿治神要他们将船顺水下驶,自己和燕驭骧等人来到舱房中。

  羿治神右手一抬,从身上拿出一物,那是一支铁管,羿治神把铁管捏碎,里
面便现出一张小小的图样。

  羿治神摊开一看,罗雅多兰和一凡道长都瞧不出个所以然,只有燕驭骧还可
看出一些端倪。

  事实上,与其说那是一张图,还不如说是半张图,因为其中有一半是残缺不
全的。

  燕驭骧端详了一会,道:「羿前辈,这只是半张图!」

  羿治神叹道:「老弟说得都不错,但是这里有一个大问题只怕老弟还没有看
清楚!」

  「这虽是半张图,但却是三间大房子的一半,换句话说,这张图已经将天帝
府的轮廓绘出一半来了。」

  「这么一张简单图样,便绘出半个天帝府了吗?」

  「这叫货卖行家,除非是老夫,如是遇着别人就是用一辈子心力,也未必能
把这半张图弄清楚。」

  罗雅多兰道:「请前辈加以解释?」

  羿治神点点头,道:「贝祈绞姑娘为了半张图不惜作这样重大牺牲,而天帝
为了这半张图,不惜对他心爱嫔妃施以毒手,于此可见这半张图是如何重要,也
就是说,这半张图已经把所有的机关布置都包括在内了。」

  一凡道长大喜道:「有了这张地图,要消灭天帝应该没有问题啦!」

  羿治神指着图道:「依照图上所示,这里便是一切机关的总开关,外面这一
层障碍便时无影墙。」

  燕驭骧道:「对了,要如何才能破无影墙呢?」

  羿治神道:「老朽为无影墙曾研究了很长时间,发现那无影墙乃是天然和天
钢揉和而造成的。」

  一凡道长道:「天然和天纲?贫道还未曾听过这两种东西。」

  羿治神叹道:「非但道兄不知,知道这两种东西的人可说是少而又少,老朽
共花了三年时间在一本名叫《无名志》的典籍上找到这两种东西,据典籍所载,
天然与天钢属寒性,无形无影,产自寒带,挖地三十尺方有所发现。」

  燕驭骧道:「这样说来天然天钢应是稀有难寻之物,要造无影墙势非花许多
天然天钢不可,天帝又到哪里去弄这么多?」

  羿治神笑道:「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有的是钱,自然可派人到寒带去
寻天然天钢。」

  罗雅多兰道:「他哪里有这么多钱?」

  羿治神道:「以前祖上有钱,后来他身为御史,要搜刮,方法多得是,他就
利用这批冤枉钱来造大殿,其实,他现在乃一介平民,而在天帝府,人人皆呼他
为天帝。」

  燕驭骧道:「我相信他的野心朝廷早就知道,朝廷之所以不派兵剿灭,也许
都是因为他有钱的原故吧!」

  一凡道长点点头,道:「只有这种解释。」

  罗雅多兰道:「羿前辈,我们不谈朝廷的事,请把机关之事再说下去吧!」

  羿治神点了点头,道:「那天然天钢从寒带出土之后,经过高温提炼,便成
了溶液,然后用这种溶液倾倒一张事先做好的模壁上,按照图样建造,安装在所
需要的位置,然后用机关操纵,那便成为无影墙了!」

  燕驭骧道:「在下听说无影墙不怕利斧伤,要破它,不知该用何法?」

  羿治神正色道:「老朽造了一把天斧,这把天斧不大,质料却是厉害,锋利
异常,只有这把天斧才是无影墙的克星!」

  一凡道长道:「羿兄可否借出此物一观?」

  羿治神道:「老朽等会儿再拿出天斧来让各位参观,眼前所要做之事,是人
手如何分配?」

  「综计起来,咱们约有百人左右力量,不知够也不够?」

  「八派之人只有百人左右?」

  「不,在下所言全系其中主力,若把八派弟子也算上,当不止数百人了!」

  「那么咱们就这样吧,老弟负责去找人,不过人找到之后在何处会合?」

  「在下对此尚无头绪,不知前辈有何高见?」

  「那个地点最好能在江州附近!」

  「前辈,江州附近有何聚集之地?」

  「那里有个‘万寿观’,万寿观主无畏道长与老朽有旧,此人一身侠风傲骨,
天帝曾多次派人前去说服他,他俱不为所动,那里可以供聚集之所!」

  一凡道长道:「大凡江湖上有头有脸之人,彼等只闻其名,只怕生平难得一
见,是故我们约定一口头信号,而这口头信号又要不露形迹,以免天帝爪牙探悉
之后也混了进去,另一方面,也可避免发生误会。」

  羿治神道:「好办法,好办法。」

  燕驭骧道:「但不知我们以寻找何人为口头信号?」

  一凡道长道:「如以寻找无畏为名,人人皆可为之,所以贫道想了一个办法,
凡去‘万寿观’之人,便以寻找贫道为名,因贫道与无畏原是旧交,观中上下弟
子,没有不识贫道之人!」

  羿治神点点头,道:「好,那就此一言为定。」

  一凡道长道:「时间上大家如何取齐?」

  羿治神答道:「这得由燕老弟来作个决定。」

  燕驭骧道:「眼下有四批人需要通知,只是这四批人马路程远近皆不一致,
到达的时间自然也有先有后。」

  羿治神道:「敢问哪四批?」

  燕驭骧道:「第一批是两湖方面,第二批是少林方面,第三批是白杨山庄,
第四批……」

  罗雅多兰道:「第四批由我去通知,其余三批由你们三人作决定吧。」

  燕驭骧道:「前辈有一艘现成的船在此,便请走一趟白杨山庄,如何?」

  羿治神点点头,道:「老朽遵命!」

  燕驭骧道:「遵命两字不敢当,到时大局还得请前辈加以调度指点。」

  羿治神笑道:「到时武林硕彦比比皆是,何用老朽过河卒子充当大将?」

  燕驭骧道:「前辈客气了!」

  燕驭骧顿了一顿,旋对一凡道长道:「少林方面,现有八大派等着,道长前
往那是最好,因为道长去了,顺便也向他们解释清楚,以便他们尽释前嫌!」

  一凡道长道:「理应贫道前往。」

  燕驭骧道:「那么两湖方面便由在下走一趟,那边路途虽然较远,但在下加
快赶去,预期在一月之内赶到‘万寿观’与各位会齐。」

  羿治神道:「如此甚善!」

  燕驭骧写了一封书信交给羿治神。

  一切都已计划妥当,羿治神从舱房一口铁箱中拿出一物,那是一柄小小的板
斧,那板斧通体放出青光。

  羿治神刚刚取出,四人便觉寒意袭人,那板斧不大,但它通体竟能发出这样
浓重的寒意,确是一柄罕见的利斧。

  一凡道长道:「这就是天斧了?」

  羿治神点点头,道:「不错。」

  他双手接住,十分小心,接着又道:「老朽刚才说,这天斧不但能够破无影
墙,诸位也许不会相信,现在请诸位随老朽到舱外去瞧瞧!」

  罗雅多兰道:「前辈可是想试试它的锋利吗?」

  羿治神道:「为坚定各位消灭天帝的信心!最好让各位瞧瞧它的锋利。」

  燕驭骧等三人点了点头,跟着羿治神走到舱外!

  羿治神拿着天斧,指着前面两丈之外的江水,说道:「三位注意了!」

  说话声中,见他拿着天斧虚虚一划,刹时,奇形异景立刻出现。

  原来羿治神天斧划过之处,江面之上现出一条大沟,浪头向两边分去!

  景色颇为壮观。

  一凡啧啧称道:「真的不愧为天斧,距离如此之远,仍然能发出这等威势,
江水已是如此,人若当之,只怕尸骨碎裂了!」

  罗雅多兰道:「这样看来,要破那无影墙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燕驭骧道:「由适才威力观之,小可相信不会有问题,天帝的死期至矣!」

  一行人谈谈说说,船已靠岸,一凡道长要去少林,道路不同,当先向羿治神
告辞,燕驭骧和罗雅多兰还要同一段路,两人随后离船,临行互道珍重,燕驭骧
才和罗雅多兰向前行去!

  罗雅多兰问道:「驭骧,你到两湖大概要多少时间?」

  「大概要二十天左右!」

  「那我一定比你先到‘万寿观’,我到了之后,又在什么地方等你呢?」

  「自然就在‘万寿观’中等我!」

  「可是我和他们一个也不认识呀!」

  「那没有什么关系,天鼓娘娘与你一起,到时候和她们聊聊,顺便也可以结
交一些武林朋友!我会尽快赶来陪你!」

  罗雅多兰正想答话,忽听一人冷笑道:「好肉麻!」

  燕驭骧心中一惊,说道:「什么人?」

  那人讥讽道:「喜新厌旧,就把我忘了吗?」

  燕驭骧听得声音甚熟,飞身掠了过去,目光一扫,果见一棵大树后面站了一
人,高兴地道:「清颖,原来是你?」

  原来那人正是程清颖,程清颖看见燕驭骧又和一个女子一道,顿时脸一寒,
道:「意外是不是?」

  燕驭骧忙道:「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感到意外,来来来,我替你引见
一个人!」

  程清颖冷冷地道:「引见什么人?」

  燕驭骧随朝罗雅多兰一指,道:「这位是高昌国的郡主罗雅多兰!」

  程清颖闻言怔道:「高昌国郡主?是不是你以前说的……」

  她意思是问罗雅多兰是否就是燕驭骧当时所说订过婚的妻子,但因这种话她
无论怎么样也说不出口,是以话到口边便打住了。

  燕驭骧当下也不多想,便点头道:「正是,正是!」

  程清颖脸一红,道:「这样说来,我该称呼她为姐姐了!」

  燕驭骧红着脸道:「自己人,随便称呼什么都是一样。」

  程清颖正色道:「那怎么行,凡事也应该有先来后到呀!」

  程清颖说过之后,便向罗雅多兰走了过去。

  那罗雅多兰乃是高昌国郡主,见程清颖走了过来,先是把手往上一搭,然后
右腿一钩,这是高昌国大礼,但燕驭骧和程清颖都弄得莫名其妙。

  程清颖道:「妹子拜见姐姐!」

  罗雅多兰道:「我们已经见过礼啦。」

  燕驭骧和程清颖这时才知道罗雅多兰刚才那举手投足是一种礼仪,燕驭骧忙
道:「两位现已结识,那也不必多礼,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程清颖道:「你们到哪里去?」

  燕驭紧道:「我正要到两湖去,郡主却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程清颖道:「有什么事?」

  燕驭骧便把剿灭天帝的事说了出来,程清颖听了,道:「我与你们一起去!」

  燕驭骧道:「如此甚好,那么我还是赶路要紧。」

  罗雅多兰道:「你一个人到两湖去,程家妹子陪着我,也好有个伴儿!」

  程清颖看罗雅多兰落落大方,两女虽初次见面,可是她对罗雅多兰有说不出
的好感,毫不考虑,便一口答应下来。

  罗雅多兰笑道:「驭骧,我们要先走啦!」

  说着,挥了挥手,和程清颖疾步而去,反而把燕驭骧抛在那里不加闻问。

  燕驭骧望着她俩远去的人影,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微微一笑,
跟着向前走去!

             第二十一章一呼百应

  他一路前行,途中毫无耽搁,这天夕阳西下时分,他来到一座树林旁边,他
所走的路必须绕林而过,可是就在此际,他忽然听到一声粗重的叹息。

  燕驭骧大感奇怪,心想那叹息声,好像有人受伤。

  当燕驭骧再听下去,那叹息声已不复闻,他等了一会,仍未再闻到那叹息声
音,暗忖可能是我刚才听错了,不管怎样?反正事不关己,我还是赶路要紧。

  他心随念转,当下举步向前走去。

  谁知他步子刚动,那叹息之声忽又响起,而这一叹声远比上次为重,听起来
还不止一个人。

  燕驭骧更是奇怪,侧头一望,似见林木之中坐了四位乞丐,那四名乞丐年龄
都在四十以上,四人面面相对,各以两只手掌抵住对方掌心,四人胸口间都起伏
不已。

  燕驭骧心中一动,忖道:「他们都受伤了?」

  就在这时,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不行了,我们还是认命吧!」

  说着,颓然把手垂了下来。

  另外一人道:「这一次,我们实在太冤枉,若不是戴长老惹下这场大祸,我
们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燕驭骧心道:「戴长老不是神行丐戴良吗?难道神行丐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本来不想多事,可是事情又牵涉到戴良,他倒不能不注意些了。

  那四名乞丐一个穿黄衣,一个穿蓝衣,另外两人是一白一黑,刚才说话的人
是蓝衣乞丐和白衣乞丐,两人说过之后,脸色都显得十分难看。

  黑衣丐摇摇头,道:「我认为这次事件不能怪戴长老。」

  蓝衣丐道:「可是妖府消息比我们灵通,竟连我们去邀请沧州五侠也能事先
侦悉,我们如今受了伤,还不知沧州五杰那边怎么样了,唉,对手太强,这也许
是天意吧!」

  白衣丐道:「我们每次外出办事,从来不会失手,这一次可替丐帮丢了一次
大面子,若给帮主知道,唉……」

  他话未说完,忽见黄衣丐一挺而起,嘴中呼道:「有人。」

  其他三丐虽然都在重伤之下,可是闻知有人,也先后跃身而起,只是众人目
光一扫,不由惊道:「蓝二侠,是你?」

  那蓝二侠是沧州五侠中的老二,名叫蓝玉堂,只见他此刻身形踉踉跄跄,显
然也受了极重的内伤。

  黄衣丐大步奔出,叫道:「蓝二侠,你也伤了?」

  蓝二侠喘息道:「对手人多,而且个个武功超卓,把我们围住,不问情由就
动手,老大和老三他们……」

  他伤得不轻,再加又奔行了一段路,说了几句话,就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起
来!

  白衣丐道:「拦截你们的都是什么人?」

  蓝玉堂道:「妖府总管和四大护法柳大元他们,另外还有些高手。」

  白衣丐寒声道:「妖府魅枭这一次出尽了高手,目的只在消灭丐帮,他妈的!」

  忽觉胸口一热,「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黄衣丐忙道:「老三,你伤得不轻,这时何必妄动真气?」

  蓝玉堂道:「敢问何人伤了贵帮弟兄?」

  黄衣丐道:「妖谷四天君。」

  蓝玉堂心头一沉,道:「如此说来,妖府魅枭这次真调动了不少人!」

  黄衣丐道:「妖谷、妖府的都已经出动,现在就只差妖林的人,嘿嘿!看来
我们只有放手和他们硬拼了!」

  蓝衣丐道:「事已至此,我们都伤重难以支撑,若是他们追来,我们这伙人
就……」

  忽听一人接道:「就什么?」

  蓝玉堂等人大惊,侧首望去,只见妖谷四天君领着一二十名青衣大汉走了过
来!

  刀君笑道:「难得两方面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毒君冷冷笑道:「尔等几个已伤重难起,我们只要一举手,尔等便没有一个
人好活,你们还吹什么大气呀?」

  蓝玉堂大喝道:「树死留皮,人死留名,我们只要留一口气在,绝对和你们
拼到底!」

  毒君道:「老子使毒天下无双,你们就是再多上一倍人手,老子也不在乎!」

  黄衣丐道:「我们丐帮和妖府之人向无瓜葛,你们这次在半途中对我等加以
拦截,从今以后丐帮的人和你们拼定了!」

  毒君道:「要拼,我们倒不在乎,这一次事情,相信你们自己心里明白,事
情可是全由你们丐帮自己惹起!」

  黄衣丐道:「我们惹了什么?」

  毒君道:「这次我们枭皇要神行丐去办事,哪知神行丐和姓燕的小子勾结,
以致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这完全是你们的错,老子奉命先收拾你们,然后再找你
们帮主胡邪王,嘿嘿,你们就认命吧。」

  毒君一身是毒,蓝玉堂和黄衣丐等人都知道,单凭他一人,只要双手不断施
放毒器、毒物,自己几个受伤人要想保得性命,恐怕十分困难!

  黄衣丐大吼道:「趁人之危,也只有你们妖府的人干得出这种事!」

  剑君道:「什么叫做趁人之危?你们刚才还是好好的!若不是为了一网打尽,
早已将你们收拾干净!」

  说话之时!手臂一抬已把长剑拔了出来!

  白衣丐叹道:「生死有命,看来我们只有作最后一搏了!」

  黑衣丐道:「若是奇迹出现,除非帮主亲临!」

  黄衣丐道:「帮主怎会知道我们受了围攻?」

  黑衣丐道:「帮主做事,向来是谋定而动,他老人家若无把握,又怎会叫我
们跑这趟冤枉路?」

  蓝衣丐道:「但愿如此!」

  话虽这样说,但他们脸上都充满了失望之色。

  剑君冷然道:「即使是胡邪王此刻赶来,老子也不在乎!」

  说着一步向前欺近,此刻距离蓝玉堂等人已不及五步。

  蓝玉堂等人自然也不甘示弱,他们把身子一挺,仍是坚持站了起来,可是白
衣丐由于伤势较重,人一站起,便又跌了下去!

  毒君狞笑道:「他已不行啦,待老子送他上西天好了。」

  黑衣丐连忙往白衣丐身前一插,叫道:「你敢?」

  黑衣丐哼道:「他到了这步田地你还不放过他,足见你们平日心肠之凶狠,
实是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毒君冷然道:「你可是不服气?」

  忽听一人接口道:「当然不服气!」

  毒君目光一扫,却未见发话之人在何处?

  剑君也随之望了一望,亦未看到人影,两人不由心中大奇,喝道:「是哪个
在放屁?」

  那人声音又道:「你才是放屁!」

  声音忽然又在后面响起,这时刀君和掌君还有一二十名青衣大汉都一起转身
望去,果见一人站在三丈之外。

  由于此时天色已黑,那人又把头略为垂低,是故众人都看不清他的面部,但
是由于他在此时出现,多少又给人一种惊奇之感!

  刀君喝道:「尔是何人?」

  那人淡然道:「你不配问!」

  刀君怒道:「好大的口气,若是我不配问你的姓名,天下是无人能问了!」

  剑君想起那人刚才说话明明是在右边,后来忽然一晃又到了后面,别的不说,
单凭他这份轻功,就不会是普通人,于是,剑君大声问刀君道:「老刀,你瞧这
小子会不会是胡邪王的帮手?」

  刀君心中一动,道:「很有可能。」

  剑君叫道:「你可是胡邪王的朋友?」

  那人道:「朋友不敢当,我们总有些瓜葛就是。」

  「你可是他约来的?」

  「胡帮主行事素来料事如神!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为什么还敢对他帮中的弟
子下这等毒手!」

  这时黄衣丐等人一听,都不禁大受感动。

  但他们朝那人一望,又觉那人身材甚是陌生,不说别的,就是那人说话的声
音,他们也回忆不起来。他们不禁暗暗称奇。

  黄衣丐大声道:「兄台果是敝帮主的朋友吗?」

  那人摇摇头,道:「不敢,不敢,胡帮主叫在下来瞧瞧诸位,我们之间还谈
不上深交!」

  剑君道:「这样看来,你不过是胡邪王手下一名跑腿的。」

  那人冷冷地道:「阁下说话嘴巴最好放干净些!」

  剑君大笑道:「事到如今!你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和我们相对,只怕连一名跑
腿的都不够资格呢!」

  那人道:「在下如抬起了头,只恐吓走了你们!」

  黄衣丐心中一动,暗想此人口气倒是大得紧,看样子,他好像又与本帮无关,
只是他能于此时此地出现,对我们正是一大帮手,那也足够使人感激的了!

  毒君惊道:「好小子,你的口气倒是大得紧,但是你为何不敢把头抬起来,
莫非见不得人吗?」

  剑君道:「不错,这小子一定有亏心事,要不他怎不敢抬头?」

  刀君道:「我有办法。」说话之时,已把刀子拔了出来。

  刀君走到那人的面前不及五步,那人仍然低垂着头,刀君早已不耐,大喝一
声,一刀子劈了过去!

  那人微呼一声,身子一侧,轻易闪过一边!

  刀君喝道:「好身法。」

  接连三刀,那三刀对准三个不同方向,不管那人闪向何处,看来都难逃一刀
之危。

  但,事情就怪在这里,那人只是轻轻一闪,刀君的三记狠着又都落空,这时
连剑君也有些吃惊了。

  剑君抢上一步,叫道:「老刀且慢!」

  刀君正下不了台,剑君一喝,他慌忙收刀后退,问道:「有什么事?」

  剑君道:「我觉得这人身法有点熟悉!」

  毒君道:「不错,我也觉得他身法好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剑君和毒君都这样说,蓝玉堂和黄衣丐他们就傻眼了。

  蓝玉堂转首对黄衣丐道:「你们真不认得他?」

  黄衣丐道:「我们不认识他。」

  蓝玉堂奇怪地道:「怪了,他们又怎会对那人熟悉?」

  就在这时,忽听掌君大喝道:「啊!我想起他来了。」

  刀君忙道:「是谁?」

  掌君道:「他就是两湖盟主,现在被八大门派推作武林盟主的燕驭骧。」

  此话一出,敌对双方的人都不由为之大吃一惊!

  黄衣丐喜极呼道:「燕盟主?」

  燕驭骧把头一抬,笑道:「在下正是燕驭骧!」

  黄衣丐喜极而泣,道:「我等总算见着了金面,咱们……」

  燕驭骧道:「阁下之事,在下适才在一边都瞧得清清楚楚,阁下不必多说了!」

  黑衣丐道:「这件事便是由盟主身上引起,他们妖府的人责怪敝帮戴长老与
盟主同流合污,所以要消灭敝帮以泄愤!」

  燕驭骧冷笑道:「他们敢!」

  毒君怒道:「当然敢!」

  燕驭骧冷笑道:「尔等在妖谷之时,在下曾放过尔等一命,想不到又出来为
恶,这一次绝不会放过你们了!」

  刀君厉声道:「你吹什么大气?」

  燕驭骧冷冷地道:「在下是不是吹大气你们自己心里明白,我看还是四人一
起上来较简化些!」

  刀君不屑地道:「咱们自然会!」

  燕驭骧五指紧扣剑柄,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快亮兵器出手!」

  刀君念头一闪,忽用秘语传音给毒君道:「老毒,眼前情形对咱们不利了!」

  毒君也用秘语传音回答道:「我早也看了出来,你有什么办法?」

  「我已有一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老兄有什么办法?」

  「咱们叫那十二名弟子先斗燕驭骧如何?」

  「他们怎是燕驭骧的对手?」

  「我也知道他们不是燕驭骧对手,但眼下咱们却需要他们阻挡一下!」

  「只怕他们阻挡不了多久。」

  「十招之内总该没有问题,只要能挡十招,咱们就有办法,当他们去挡燕驭
骧之时,咱们一起对那姓蓝的和丐帮弟子出手,最好能在六招之内杀了他们,然
后掉转头来,一起攻燕驭骧,就算燕驭骧武功再高,咱们十六个人联手,相信他
也讨不了好去!」

  毒君大喜道:「阁下此计甚妙!」

  刀君道:「那么我们分别转告他们。」

  蓝玉堂见刀君和毒君嘴唇动了半天,又见十二名青衣汉子向燕驭骤欺到,就
知道这里一定有名堂!

  黄衣丐也看出情形有些不对,叫道:「燕盟主小心,他们可能要使诈!」

  燕驭骧笑道:「在下早瞧出来了,你们几位要当心些!」

  黄衣丐目视白衣丐,只见他正呆坐一边调养,黑衣丐和黄衣丐分居左右,提
防对方的突击。

  蓝玉堂挥手道:「我们也站一个位置!」

  黄衣丐点了点头,两人分成一南一北而站,和黄衣丐、黑衣丐一东一西,正
好把白衣丐围在当中。

  就在这时,那十二名青衣汉子已来到燕驭骧身边,只听「唰唰」之声连响,
十二把宝剑已亮了出来。

  其中一人冷声笑道:「姓燕的,你认命吧!」

  燕驭骧道:「你也够资格说这种话?」

  看来那人好像是那十二个人的领队,他说话之时,宝剑一挥,银光闪动,当
先划出一剑。

  另外十一人更不敢怠慢,那人一动,他们跟着而动,因为他们才已得到毒君
吩咐,所以一上手便是杀着,剑式都极其凌厉!

  燕驭骧哼了一声,宝剑应手而起,千万朵剑花离体而飞,只听「叮当」之声
连响,他已接了十二剑!

  刀君一见,打了个招呼,四大天君一声大喝,人影暴然而起,纷纷向蓝玉堂
和黄衣丐他们扑去!

  毒君正面攻的蓝玉堂,蓝玉堂在众人之中武功最高,毒君攻了两掌,都被蓝
玉堂化解了。

  毒君笑道:「姓蓝的,你还想活命?」

  蓝玉堂喝道:「难道你不想活命?」

  「老子怎不想活命,你是老子刀上之肉,老子叫你怎样便怎样。」

  「你是什么东西?」

  「瞧瞧这是什么?」

  只见他右手一招,手掌心已抓了一把红沙,道:「知道吗?这是断魂沙,老
子只要把这沙子抛出,你们三人都得断魂!」

  蓝玉堂心头一震,在这种情形之下,他相信毒君不会说谎话。

  毒君狞声而笑,右手已扬了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有一缕劲风向毒君袭至。

  毒君万万想不到在此时此地会有人暗袭于他,待发觉过来,为时已迟,一声
惨叫,向后便倒。

  刀君大惊道:「老毒,你怎么啦?」

  忽听燕驭骧冷冷地道:「他没什么,你也接在下一枚双极魔刃!」

  「嘶」的一声,一娄劲风电闪般袭至。

  刀君大喝一声,猛地跃开,双极魔刃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刀君身子刚出,
那双极魔刃忽地一转,从侧疾射。

  刀君泞不及防,已被双极魔刃射中,身子晃了两晃,摇摇欲坠!

  黑衣丐赶了过去,手起掌落,道:「你也回老家去吧!」

  刀君未及呼叫,人便倒了下去。

  毒君和刀君先后倒地而亡,剑君和掌君睹状大惊,手上慢一慢,各自中了黄
衣丐和蓝衣丐一掌。

  黄衣丐大叫道:「千万不要放过这两人!」

  黑衣丐道:「我知道!」

  大跨一步,和黄衣丐双斗剑君。

  毒君和刀君一死,丐帮人便握住了全部主动权!

  燕驭骧这时也发挥了威势,只见银光闪处三名青衣大汉应声倒了下去,他手
腕一振,另外三人跟着便倒。

  那十二名青衣大汉,只剩下六人,他们一见情形不对,立刻发了一声喊,纷
纷向后飞退。

  燕驭欢冷笑道:「还算你们知机,你们若要斗下去,极乐世界就是你们最好
的归宿之地。」

  那六名大汉望着倒在地下的同伴,再也说不出话来!

  燕驭骧道:「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从今后好好做人,燕某绝不伤你们一根寒
毛!」

  那六名青衣大汉依然没有说话,却是把眼睛望着剑君和掌君,看样子,他们
好像对剑君和掌君十分畏惧!

  燕驭骧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可是怕他们两人?」

  其中一名青衣大汉终于应声道:「正是!」

  燕驭骧冷笑道:「你们也不睁大眼瞧瞧,他们两人还会活吗?」

  剑君和掌君在蓝玉堂等人围攻之下,招式越来越慢,很显然已经是只有挨打
的份了。

  蓝玉堂大喝一声,一掌狠劈,挟着雷霆万钧之力直向剑君手腕切去!

  剑君的身子半转,剑从斜刺里挑出,但他没曾提防到蓝衣丐的一掌也刚好指
到他的「神宫穴」。

  他长剑一出,便已感到身后气劲压身,待要回头,只觉胸背犹如受到千钧重
石一击,大叫一声,向后便倒。

  剑君一倒,剩下的掌君也无能为力了,不到五招,亦被黑衣丐击倒在地上。

  燕驭骧道:「诸位都无恙吗?」

  蓝玉堂叹道:「若非盟主驾临,我们今夜哪会有命在,敢问盟主可是受胡帮
主之托而来的吗?」

  燕驭骧道:「在下只是路过而已。」

  黄衣丐道:「侥幸,侥幸,我们不但保得了命,同时还把妖府神君四大天君
击毙!」

  「在下尚未请教,诸位此刻何往?」

  「咱们正要赶回总舵去,不知盟主有何差遣?」

  「差遣二字可不敢当,只是在下请兄台复胡帮主,妖府魅枭欲找贵帮出气之
事,在下绝不会置身事外,只待把天帝之事解决,在下便去找妖府魅枭算帐。」

  蓝玉堂道:「盟主准备进攻天帝?」

  「不错。」

  「但不知什么时候?」

  「最迟一个月之内。」

  黄衣丐大声道:「能不能请盟主把我们丐帮也算上一份?」

  燕驭骧笑道:「这事还得与胡帮主商量了再说!」

  一人哈哈笑道:「何必商量,就凭盟主一句话不就行了吗?」

  燕驭骧一怔,但觉说话之人语气甚是陌生,心想这必然又是妖府魅枭的人。

  黄衣丐听到那说话的声音,不禁狂呼道:「帮主,帮主来啦!」

  蓝衣丐和黑衣丐亦大喜过望,伤重的白衣丐听到帮主声音,精神为之一振!

  蓝玉堂高声道:「帮主法驾到得正是时候。」

  那人道:「沧州五侠义薄云天,为我们丐帮之事,劳碌奔波,老夫感激不尽!」

  声落人现,只见一名红袍老者闪身而出,黄衣丐等人口呼帮主,一起躬身施
礼。

  那位丐帮帮主个性甚是特别,他名义上虽为丐帮之主,实际上穿着华丽,毫
没半点乞丐之相。

  蓝玉堂指着燕驭骧道:「今日之事,若非这位燕盟主拔刀相助,我们的后果
真是不堪设想!」

  胡邪王拱手道:「燕盟主年少有为,老夫已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
幸!」

  燕驭骁连忙还礼道:「在下亦久闻帮主清德,今日有半结识尊颜,足慰生平。」

  「但不知今欲何往?」

  「在下欲两湖一行。」

  「老夫听说盟主即对天帝有所行动,不知此话可当真?」

  「不瞒帮主说,在下此去两湖,便是为着此事!」

  胡邪王心中微动,道:「听说八派之人现已集合少林,他们不知是否亦有所
行动?」

  燕驭骧点了点头,道:「八派掌门那边是另一股力量,另外还有白杨山庄那
方面,在下准备约集三方面力量共同对付天帝。」

  胡邪王激动地道:「三方面力量约齐之后,但不知在何处聚齐啊?」

  「江州万寿观。」

  「那么请盟主把我们丐帮也算上,同时老夫对盟主也有一个意见!」

  「帮主有何意见?但请指教?」

  「老夫之意把天帝列为第一,妖府魅枭为第二,不知盟主意下如何?」

  「在下谨遵台命!」

  「盟主有要事在身,老夫也不久留了!」

  燕驭骧点了点头,当下把到江州万寿观碰头的信号告诉了胡邪王,才和胡邪
王拱手作别而去。

  燕驭骧和胡邪王分手以后不分日夜一路前行,那天距离襄阳已不及两天路程,
前行之中,天空忽然下起雨来。

  这阵雨起先还下得很小,但是到后来越下越大,转眼之间,倾盆大雨如江河
一般疾泻而下。

  燕驭骧此时正在一处路道上,一时要想找一个地方避雨都十分困难,他目光
一扫,见右侧不远之处有一座山洞,他不暇多想,闪身而入。

  入得洞中,燕驭骧刚把身上的水渍挥掉,忽然听得一阵说话之声由后面传了
出来。(缺第409- 410页)

  孰料,就在这时,突听一声断喝:「大胆淫贼,拿命来!」

  人声陡起,呼地一掌罩了下去。

  老金正在神魂飘荡之际,一听声音,心中方自一惊!天灵盖已着了一掌,连
呼也没有呼出声音,人已倒地而亡。

  老何见状大惊,喝道:「你是什么人?」

  燕驭骧坦然道:「是你老子燕驭骧。」

  老何听说是燕驭骧,早已吓破了胆,想逃,脚已软了,想出手,根本提不出
这份勇气。

  燕驭骧呼地一掌挥去,老何这时才想起举手一架,但他的功力和燕驭骧相去
甚远,「砰」然一声大响,人被撞退了四五步,吐出了一口鲜血。

  贝祈筑道:「骧弟救我!」

  燕驭骧激动地道:「筑姐,你受惊了?」

  一边说一边替贝祈筑解开绳索,又道:「筑姐,他们怎么会向你下手的?」

  贝祈筑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打听到我们地
址,他们先找伯父,恰巧他老人外出了,他们便找上我了!」

  燕驭骧道:「爹不知道这件事吗?」

  贝祈筑道:「他不在家里,哪里会知道我出了事,骧弟,半年多不见了,你
身体还好吧?」

  她自己受了委屈不说,反而对燕驭骧这么关切,燕驭骧听了大受感动,颤声
道:「筑姐,谢谢你,我一切都很好!」

  他说到这里,走到老何面前,冷冷地道:「燕某问你,你究竟想死还是想活?」

  老何苦着脸道:「我自然想活啦!」

  「那么我问你的话,你要照实回答!」

  「当然,当然,燕大侠尽管问就是!」

  「是不是天帝派你们到开平去的?」

  「不错,不错,正是他!」

  「叫你到开平干什么?」

  「他要我们去捉燕十八!」

  「好贼子,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不肯放过我爹。」

  「燕大侠见谅,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不过他还要我们去捉一个人!」

  「还有谁?」

  「还要去捉一个孩子!」

  燕驭骧不解地道:「去提一个孩子,我家里还有什么孩子?」

  贝祈筑插口道:「是呀,他们也这样问我,我说没有,他们偏偏不肯相信!」

  燕驭骧恨声道:「天帝心肠歹毒,他想杀我,被我逃走,因此想出此下策,
准备灭我一家!」

  贝祈筑点了点头,道:「情形可能正是如此!」

  燕驭骧道:「要不是他又何必把筑姐也掳来?」

  老何抢口道:「不,主上认为燕十八身边还有一个小孩!」

  燕驭骧叫道:「你知道什么?」

  老何不敢说话,讷讷连声而退。

  贝祈筑道:「骧弟,有幸我们今日得见,但不知你还要何往?」

  「小弟还想到襄阳去一下。」

  「你不回去瞧瞧吗?」

  「小弟何曾不想回去瞧瞧,只因目下有急事,还是你先回去,顺便代我问候
爹,待我事了,我便回来。」

  「也好,只是……」

  「筑姐可是担心爹安危?」

  「正是,因为天帝既然派了人去,他们目的未达,难保不再派人去!」

  「能不能将爹送到我师父那里去住些时候?」

  「当然可以去住,只是你师父平日事情太忙,我只怕他老人家万一照顾不到,
仍然会出事情的!」

  燕驭骧想了一想,道:「我爹多少还会些武功,筑姐却一点也不会。我看这
样吧,筑姐暂时跟我在一起,爹一个人照应自己不成问题!」

  「那么他的生意呢?」

  「眼下生命要紧,哪还能去顾生意,筑姐,时间要紧,我们走吧!」

  贝祈筑对老何一指道:「他呢?」

  燕驭聘走过对老何道:「我有一件事,请替我转告天帝。」

  「燕大侠请吩咐!」

  燕驭骧正色道:「告诉他,不出一月,我必取他性命。」

  老何连声道:「是,是,小的遵命转告给他。」

  燕驭骧也不愿和老何这种人多说什么,扶着贝祈筑一起向外面走去。

  这时大雨已小,燕驭骧把自己眼下所负任务对贝祈筑说了一遍。

  贝祈筑一听,忙道:「既然有这么多人等着你,那我们走吧。」

  「事情太急,只有委曲筑姐一下了!」

  「我们之间还讲什么客气,骧弟,我现在倒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情?」

  「我刚才听那两个歹人说,我长得像一个叫做贝祈绫的女人,你认识这个女
人吗?」

  「筑姐不说。我倒忘了,贝祈绫说来正是筑姐的姐姐!」

  「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她的身世,才知道你们是姐妹。」

  贝祈筑一听,不由大喜过望,忙道:「骧弟,快告诉我,她现在什么地方?」

  燕驭骧摇摇头,道:「可惜得很,她……」

  贝祈筑急道:「快说!」

  燕驭骧苦笑道:「姐姐,我这话说出来你千万别难过!」

  贝祈筑也是聪明透顶,闻声忙道:「她怎么样了?她可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燕驭骧垂头落泪道:「不错,她……已死了!」

  贝祈筑放声大哭道:「好苦命的姐姐,二弟,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燕驭骧拭泪道:「她的死,对整个武林都有代价,她是个伟大的女子!」

  他把贝祈绫如何死去的事详细说了出来,贝祈筑听了,心中更是悲痛不已。

  燕驭骧心里虽然也很悲愤,但也只能不时用言语安慰贝祈筑。

  贝祈绫道:「骤弟,你一定要替我姐姐报仇!」

  燕驭骧点点头,道:「我早立志要替贝祈绫报仇,我们到了襄阳之后,马上
便展开对天帝进攻计划,筑姐,这一切你都会见到的。」

  「你能这样做,我相信姐姐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两人边说边走,早已过了那山峰,第二天,燕驭骧在前面镇上替贝祈筑雇了
一辆车子,吩咐那赶车的疾行,两天之后,两人赶到了襄阳了。

  燕驭骧命那赶车的停在姜府门前,付过车资,他搀扶贝祈筑下了车,那把门
的人一见燕驭骧,忙大声道:「参见盟主!」

  燕驭骧道:「免礼,姜前辈是否在家?」

  那把门道:「在家,在家。」

  随即大声道:「盟主驾到!」

  「盟主驾到」四字一出,整个姜府都起了反应,一声接着一声传报下去,声
若雷动,不一会,只见姜铁心在前,吴果高、周仲英以及湘南七绝等一干英雄人
物都先后迎了出来。

  姜铁心笑道:「不但盟主到了,便连盟主夫人也到了,难得,难得!」

  燕驭骧和贝祈筑都听得脸一红,姜铁心走过来拉住了燕驭骧的手,笑道:「
盟主今日到此,想必有什么见教?」

  燕驭骧道:「有一事相烦。」

  姜铁心忙道:「有事里面谈,盟主和夫人请。」

  来到大厅,姜铁心等人连忙请燕驭骧上座,燕驭骧哪里肯受。

  姜铁心忙道:「我们行道江湖,礼不可缺,请盟主不必客气。」

  厅中请人你一言,我一语,燕驭骧不受也不行,只好在上座坐下。

  姜铁心吩咐人备酒替燕驭骧接风,一边道:「老朽曾听人言,盟主一路之上
仆仆风尘,似乎天帝那边有所举动,不知此讯确否?」

  燕驭骧点了点头,道:「不错,在下便是为此事而来!」

  姜铁心道:「盟主如需两湖之力出力。只需说一句话,我们无不听命。」

  周仲英道:「但不知盟主此刻已筹思得怎么样了?」

  燕驭骧忙道:「一切均已筹思就绪,只因人手尚嫌不够,故来麻烦诸位。」

  姜铁心笑道:「盟主准备对天帝采取何种进攻方式,能否见告一二?」

  燕驭骧道:「我们现在共有四批人马,第一是八大门派之人,第二是白杨山
庄之人,第三是天鼓娘娘那边的人,第四便是我们这里的人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天帝不但人多势大,而且他那天帝府也建筑得巧夺天
工,里面机关密布。」

  「如今图样已经取到,不久大家在江州‘万寿观’聚齐,就可一致采取行动。」

  厅中众人一听,都不由轰然叫起好来。

  这时酒菜已送了上来,大家分别坐定,酒过三巡,姜铁心才问道:「请问盟
主,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燕驭骧道:「时间越快越好,假如可能,最好是明天。」

  吴果高首先响应道:「兵贵神速,明天就明天!」

  姜铁心道:「我们大概需要去多少人?」

  燕驭骧道:「百人左右足矣。」

  姜铁心点点头,道:「那么请容我去挑选,明天一早便起程。」

  燕驭骧点头道:「如此甚好!」

  话声一落,忽见家丁走了进来,报道:「启禀盟主,外面有一番人求见。」

  燕驭聘一怔道:「番人?」

  那家丁道:「属下问过了,他说是盟主老相识,盟主见了他就会认识的!」

  燕驭骧脑中一闪,猛然想起一个人来,道:「好,待我去瞧瞧。」

  姜铁心忙道:「要不要我们陪着出去?」

  燕驭骧摇摇头,道:「不敢有烦诸位,在下去去就来。」

  说着,起身向外面走去!

  他步子刚刚跨出大厅,只见一人硬生生地站在院子中,燕驭骧目光一扫,冷
笑道:「蒙塔珍,我早已料到是你了。」

  蒙塔珍道:「既然知道是我,想必也知道了我的来意?」

  燕驭骧道:「你是否仍然为了罗雅多兰郡主之事而来?」

  蒙塔珍冷笑道:「不错。」

  这时姜铁心和贝祈筑等人都先后走了出来,众人听两人说什么罗雅多兰郡主,
都觉得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互相望了一望,脸上都现出惊讶之色。

  姜铁心小声对贝祈筑道:「夫人认识这个什么郡主吗?」

  贝祈筑玉脸一红,摇摇头,道:「不认识。」

  姜铁心道:「那就奇了,敢情盟主认识一个番邦女子。」

  贝祈筑心想:「骤弟在外日久,难免不认识几个女人,这也怪不得他。」

  燕驭骧冷哼道:「在下早已把事实告诉了你,你为什么还来此纠缠?」

  蒙塔珍冷声道:「你根本是霸占了她,哪里是什么事实。」

  「蒙塔珍,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也不知哪一个胡说八道,罗雅多兰郡主早与我有婚约,你从中横刀夺爱,
她怎么会嫁给你?」

  「蒙塔珍,你为什么自己不去问问罗雅多兰郡主呀?」

  「我见不着她!」

  「那很简单,我们明日就可动身,燕某带你去见她就是。」

  「我信不过你!」

  「那你今日到此究竟是何意?」

  「我要你当面答应我,即日与郡主解除婚约!」

  周仲英跨上两步,道:「你这是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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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塔珍瞪了周仲英一眼,道:「这是我与燕驭骧之间的事,阁下是谁,也可
从中插话?」

  周仲英冷冷地道:「尔乃蛮人,怎知华夏之仪,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扰乱我
们高兴,已犯下了极大的错!」

  蒙塔珍道:「你说我犯错误?」

  周仲英昂然道:「便是说了你又怎么样?」

  蒙塔珍大怒道:「老匹夫,我便来教训教训你。」

  手掌一扬,「呼」地一掌扫了过去!

  燕驭骧知道蒙塔珍的武功甚高,周仲英与其相对,不是敌手,大步一跨,一
掌横切而下,叫道:「周前辈请后退一步,待在下来教训这番贼。」

  燕驭骧已抢先出手,周仲英不得不往后退去,目光闪向场中,只见燕驭骧一
掌切下之后,蒙塔珍已变了一个方向,双手连攻了十五六掌。

  他的掌劲强大惊人,劲风激得四周沙飞石走,房梁屋瓦给震得咯咯响不已。

  姜铁心悄声道:「原来这小子还有两下子,无怪他敢这样目中无人。」

  周仲英道:「这小子不过徒具蛮力而已,他怎是燕盟主对手?」

  说话中,只见燕驭骧随着蒙塔珍掌影翻飞,不时偷空还击,待蒙塔珍那十五
掌攻完,却仍无法动得了燕驭骧分毫。

  燕驭骧冷哼道:「蒙塔珍,燕某还以为你这次回来,可有了什么新的艺业,
原来仍不过尔尔!」

  大吼一声,双掌齐推,「轰」然一声,顿时把蒙塔珍击退了一步!

  蒙塔珍怒道:「姓燕的,别口夸大言,你看这个。」

  只见他手上握着一物,那物呈圆形,通体漆黑发光,众人都不知那是什么?

  姜铁心脑中闪电般一转,忽然大喝道:「火弹!」

  「火弹」两字一出,众人无不为之大惊,吴果高惊道:「这番贼子在此时此
地纵火,我们非得准备些救火东西不可!」

  蒙塔珍道:「你们去准备吧!」

  右手一扬,向燕驭骧掷过去。

  贝祈筑关切地大叫道:「骧弟快躲!」

  燕驭骧应声道:「我不打紧。」

  说话之时,只听「轰」然一声,烟雾弥漫,火光「砰」然而起,直向燕驭骤
罩了过去!

  燕驭骧早已有所准备,未待蒙塔珍的火弹出手,他的身子已暴飞而起,反向
蒙塔珍那边扑了过去!

  蒙塔珍呼道:「还想逞强吗?」

  手臂一抬,挥手又是一枚火弹掷了出来!

  他刚才第一枚火弹是着地爆炸,而第二枚却是掷出不久就爆炸,烟雾和火星
刚好把燕驭超身体罩住!

  燕驭骧一提真气,身子蓦然升高一丈有余,同时手掌下压,那一大蓬烟火反
而向蒙塔珍罩了过去!

  姜铁心大吼道:「那番邦小子用这种歹毒火器,咱们还呆站着干什么?」

  吴果高道:「不错,大家上!」

  说罢,已先飘了过去。

  吴果高身子一动,姜铁心等人也跟着而动,大家一言不发,手掌便向蒙塔珍
轰去!

  这一来,蒙塔珍要出掌还击,再也无法对燕驭骧投掷火弹。

  燕驭骧急骤而下,强风如山洪而出!

  蒙塔珍应付姜铁心等人已觉吃力,燕驭骧一到,他哪里抵挡得住,便返身如
飞逃掉。

  燕驭超还要去追,姜铁心道:「穷寇莫追,救火要紧!」

  燕驭骧一想不错,举目望时,大火亦已燃起,心想这场火乃因自己所引起,
连忙加人救火阵营中去,待大火熄灭时已近黄昏了。

  贝祈筑静静地坐在屋中。

  落目的余辉洒在她脸上,使她更显迷人端庄。

  燕驭骧独自站在窗前,良久,才转过身:「祈筑,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

  燕驭骧甚是意外:「你难道不想问我罗雅尔兰郡主的事?」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所做的任何事都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

  听见这温馨的一句,燕驭骧只觉心中一片火热,他急走两步,来到床前,紧
紧抱住贝祈筑的双肩,道:「祈筑,我爱你!」

  说罢,他便将厚厚的双唇贴在了她的脸上。

  贝祈筑的脸更显红艳,藕臂伸出,已环绕在他的腰间。

  樱桃小口微微张开,柔舌轻绕,任由他尽情亲舔。

  忽然,燕驭骧感到她的身体有些颤栗,一缕忧伤从她的唇边悄悄流过,像电
流一样直沁在他的心扉。

  他知道她的忧伤,也理解这份忧伤的含意,他闭上了双眼,更紧地将她抱入
怀中。

  他疯狂地亲吻着她,亲吻着她的柳眉、秀发、香腮、樱唇,他要用他的吻来
驱除她的忧伤。

  贝祈筑渐渐低下头去,深深埋入他的怀中,纤细的手掌在他的背上一遍又一
遍地抚摸着,就如孔雀的羽毛在轻轻飘浮,撩人心扉。

  突然,燕驭骧感到一阵醉心的激动,他的手在那如脂的玉颈上急促揉动了两
下,便拥她一同倒入床中。

  她的衣裙松散开来,两只雪白的乳峰渐渐显露。

  祈筑的双目已然闭起,迷人的酥胸不断地起伏,像是在故意引诱着他的冲动。

  朦胧中,她感到一只熟悉的大手伸了进来,在她的玉乳间温柔地游动。

  她的口中渐渐发出醉人的呻吟,像春风、像雀鸣。

  她紧紧抱着他,抚摸他颤抖的身体,宽厚的双肩,最后停在了他的臀上。

  他的臀部虽不很大,但却结实得像两座小山峰,极具男子魅力。

  「喜欢吗?」燕驭骧突然问道。

  贝祈筑睁开眼,轻轻在他的屁股上拧了一下,道:「不喜欢。」

  「不喜欢?」燕驭骧睁大了眼睛。

  「那才怪呢。」贝祈筑像鸟一般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燕驭骧立时大笑起来:「好啊,想不到你还要耍我,好,看我如何教训你。」

  说罢,他的双后突然一分,一具完美无暇的玉体便立刻呈现在他的眼前。

  她是那样的光洁柔润,美艳照人……

  燕驭骧情不自禁地大叫一声:「祈筑,我爱你!」

  说罢,他突然张开嘴,将那乳尖的「玫瑰」全部吸入口中。

  祈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体温逐渐上升,细腻的肌肤变得燥热,俏脸胀得
火红,她一边扭动着娇躯,一边轻声喊道:「轻点……轻点,啊……」

  就在她嘤嘤呻吟之际,燕驭骧的双手已伸向了她的腿间。

  那儿繁生着一簇迷人的「草原」,郁郁葱葱,芬芳恰人!

  「啊,骤弟,我要你,要你……」她那柔若无骨的嫩手不停地在他肩上、背
上抚摸着,两条玉腿紧紧勾住他的臀部,脚跟在他的股沟间不断移动。

  燕驭骧的大手在那片草原上尽情驰骋,直到甘露满圆,爱液奔涌……

  「啊,骧弟,我的好骧弟,我爱你!」

  「筑姐,我也爱你,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丽的姑娘……」

  不知何时,一轮皓月高挂天空,与群星交织在一起,温柔的月光静静洒在他
们身上,似乎也再预祝着他们——「永远幸福」。

  这二天,燕驭骧把姜铁心调来的百名武林人物分成四批,第一批由他自己率
领,第二批二十五人由姜铁心率领,第三批和第四批各二十五人由周仲英和吴果
高率领。

  为防止这大批人物行动引起别人怀疑,尤其是受到天帝方面注意,他们分由
水、陆两路向江州「万寿观」而去。

  燕驭骧和贝祈筑带了二十五名武林人物日以继夜地赶路,终在十天之内来到
江州的「万寿观」。

  那时「万寿观」真是群雄毕集,八大门派首先到达,第二批到达的是白杨山
庄程千秋一群,天鼓娘娘是第三批到达,燕驭骧反而掉在第四。

  不过因为燕驭骧是当今武林盟主,前三批的虽然都到了,却都无法办事,燕
驭骧一到,群雄皆大喜过望,一起迎了出来。

  一凡道长跨前一步,道:「贫道替盟主引见无畏道长!」

  无畏道长抢上一步,道:「贫道无畏这厢有礼。」

  燕驭骧看那无畏道长时,只见他身长八尺,相貌堂堂,年纪约在六旬上下,
一派仙风道骨气概,也迎上一步,道:「岂敢,岂敢,在下久闻道长大名,今日
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无畏道长道:「盟主如此说,贫道愧不敢当。」

  羿治神插嘴道:「此非谈话之所,快请到后面一谈!」

  无畏笑道:「羿大侠说得是,贫道几乎慢待嘉宾了!」

  燕驭骧与众人一一见过了礼,最后走到程千秋和天鼓娘娘那边,罗雅多兰指
着贝祈筑道:「驭骧,这位是何人?」

  燕驭骧道:「这位是筑姐!」

  随后燕驭骧也把罗雅多兰郡主和程清颖也介绍给贝祈筑,三女初会,倒是随
和得很,随即亲热地攀谈起来。

  燕驭骧笑道:「我终于替筑姐找到了伴儿,你们三位不妨好好地谈谈,我还
有点事要去料理一下。」

  程清颖道:「你办你的事,我们自去谈吧。」

  三女拉着手,嘻嘻哈哈地走了,倒不知羡煞了多少英雄好汉。

  羿治神问道:「小哥,两湖到了多少人?」

  燕驭骧道:「原来可动员两百多人,在下因恐人数众多,在途中行走起来不
大方便,是以最后只带一百人来!」

  羿治神点头道:「一百人足够了,小哥这是第一批,不知后面还有几批?」

  燕驭骧道:「后面还有三批,最迟明天可以赶到。」

  羿治神笑道:「那真太好不过了!」

  两人来到一宽广的草坪,草坪上早已摆好了数十张椅子,众人立刻请燕驭骧
入上座,燕驭骧坚不肯受。

  长白派掌门古志忠道:「今日此会,全赖盟主发号施令,盟主若再客套,我
们今日之会未免形同空文了!」

  燕驭骧道:「在少林之时,在下虽被推为武林盟主,但今日群雄毕集,加之
欲破强敌,势非大智者充担不可,在下正拟辞去盟主之位,故请诸位另选贤能!」

  群雄闻言轰然道:「盟主既已选定,哪有再选之理,快请盟主就坐,以便商
量破敌大计。」

  燕驭骧想推辞也不可能,只好向四周作了个四方揖,然后就坐。

  群雄亦纷纷落坐。

  燕驭骧在掌声中站了起来,道:「今日此会,目的在消灭天帝,但天帝人多
势大,更加之天帝府机关密布,进攻之日,尚请各位英雄多努力,相信我辈都愿
为公理与正义而战。」

  群雄齐道:「那是当然。」

  燕驭骧顿了一顿,接道:「要想达到成功之目的,我们在事前必须有精密的
计划。」

  他又道:「现在这个计划已由驻大侠拟定,我们何时进攻?如何进攻等等都
请并大侠向各位说明。」

  燕驭骧随对羿治神拱手道:「前辈请。」

  羿治神道:「两湖方面的朋友不是还没到齐吗?」

  燕驭骧道:「他们只来了一部份,相信可以作为代表了!」

  忽听一人道:「在下高智远,我们两湖方面的人,信得过燕盟主,因为燕盟
主原本也就是我们两湖盟主!」

  九华掌门任庭一道:「如此便请羿大侠说吧。」

  华山掌门井立行也道:「事不宜迟,咱们说动就动,以免天帝知道我们在对
付他,他倒早一步准备了!」

  羿治神笑道:「井兄认为咱们之事瞒得过他吗?」

  井立行道:「兄弟只怕他逃走,假如他知道了还会挺在那儿,倒是大家一致
的希望。」

  昆仑法明大师道:「不错,他能挺在那儿对我们倒可省去些麻烦!」

  羿治神道:「兄弟有一意见,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道:「请快说。」

  羿治神道:「在下认为,我们不妨干脆派人向那独夫下一战书,约定两日之
后前去进攻他,想他也曾当过当朝大官,只要稍为有点颜面,都不会溜之乎也!」

  任庭一道:「羿兄顾虑极是,我们忽然相聚,事实上也需要些时间加以协调
商量,约定两日后进攻,在我们来说,一切都已调配妥当,在那独夭来说,应该
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

  古志忠道:「是的,咱们绝不做宵小勾当,攻其不备,否则,他就是失败了,
也不会败得心甘情愿的。」

  程千秋道:「事实上对于这种人也用不着讲这些俗套,他到外面残害武林同
道之时,又几曾光明正大过?」

  羿治神笑道:「程兄话虽不错,但我们究非他那一号人物,他不仁,我们却
不能不义!」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两湖众人赶到,燕驭骧忙请众人稍坐,他带
着无畏道长匆匆而出。

  两人来到观外,果见姜铁心带着二十五名武林人物站在那里,姜铁心见燕驭
骧迎了出来,忙道:「盟主先到了!」

  燕驭骧点头道:「前辈,这位是万寿观无畏道长!」

  随又把姜铁心替无畏道长介绍,两人互相见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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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里面,燕驭骧又替他一一引见。

  井立行道:「现在好了,姜大侠一到,人手差不多都已到了齐,羿见大可把
全盘计划对大家说了。」

  羿治神道:「兄弟刚才说下战书之事,想必诸位都没有意见吧?久闻法明大
师文笔流利,这书写战书之事,便有请法明大师了!」

  于是,法明大师退了下去草拟战书。

  羿治神又道:「眼下我们面对之敌人,乃百年罕见,其人不但武功盖世,心
机之深,亦是举世罕见的!因此我们破敌之时,每个人都必须拿出最大的智慧,
同时在行动之时,亦需非常镇定,不能贪功,不能急躁,稍有疏失,便会影响全
盘战局。

  「天帝那里有三间房子,每间房子各有四道出口,这三间房子连贯起来的时
候,房子四周便自然而然地现出一道护城河,这条河大约有十多文宽,就是武功
再高的人,只恐也难以飞渡,尤有甚者,当这条河出现之时,河中的水都是弱水
——有道是弱水三千,飞鸟难渡,更不要说是人了!」

  众人一听,不禁讶然,纷纷议论。

  燕驭骧道:「前辈不妨瞧瞧,我们这儿,有谁能够担当这任务的?」

  羿治神道:「其人是罗雅多兰郡主。」

  燕驭骧惊道:「她能?」

  羿治神点点头,道:「不错,她能!」

  燕驭骧不解地道:「说她有办法破解弱水——在下认为前辈多少有夸大其词。」

  羿治神道:「老弟别急,且先听我说下去。」

  羿治神说到这里,随朝一凡道长一指,道:「他早先神智不清,是谁施法把
他救醒的?」

  燕驭骧正色道:「不错,正是拙内。」

  羿治神笑道:「那不就得了吗?老朽如不说明白,老弟只怕一辈子也不会懂,
需知那弱水是有机关控制的,然而把守此关之人就是与一凡兄同时失去神智的武
当妙真人、华山易大侠他们!」

  燕驭骧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拙内的确可当充前驱。」

  羿治神表情沉重地道:「眼下妙真人他们都已失去神智,可是个个武功都已
大进,稍为应付不到,便有杀身之祸,所以老弟夫人若去,最好能找几个帮手。」

  燕驭骧笑道:「天鼓娘娘便是最好的帮手。」

  天鼓娘娘道:「老身办得到吗?」

  燕驭骧连声道:「不成问题。」

  说着,他把罗雅多兰那夜如何使一凡道长清醒之事说了出来。

  天鼓娘娘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老身和郡主便很不客气地先拿下第一件功
劳了!」

  羿治神怔道:「娘娘也习有此术吗?」

  「死要钱,你便这样瞧不起老身吗?」

  「并非瞧不起你,只是这件事情太过重要了,老朽……」

  「别说啦,你如不信,老身便当场试验一下如何?」

  羿治神双手乱摇道:「不必不必,老朽怎会不相信你呢?」

  羿治神走到天鼓娘娘身边,然后拿出一张图摆在桌子上,道:「我们后天行
动之时,从这里右行,那里是一遍大树林,但请记住,每走六棵,便需右转,一
直转到最前面的房子,那便是妙真人他们住的地方了,你们去时,他们可能会对
你们展开突袭,那时就要看你们用什么法术制服他们了。」

  天鼓娘娘笑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只说我们制服他们之后又如何办?」

  羿治神点点头,道:「制服他们之后,可将他们房中的一块大圆石向左边连
转三圈就行了。」

  「是不是水就消了?」

  「不错,待水消退之后,你可以放一把火将那房子烧掉,然后再循着道路有
行,如碰着拦路之人,便杀他一个痛快,直到与我们碰头为止!」

  天鼓娘娘道:「我知道啦!」

  羿治神退了回来,环目一扫,又道:「当天鼓娘娘把弱水机关破坏之后,各
位便可以看到火光,那火光便是我们进攻的讯号!」

  众人闻言都轰然叫好,露出一副跃跃欲试之色。

  羿治神转脸对燕驭骧道:「盟主,现在得请动大驾了。」

  燕驭骧肃容道:「恭请指教。」

  羿治神道:「盟主曾到过天帝府,大概知道其中一种最厉害的机关!」

  燕驭骧忙道:「前辈说的可是那道无影墙?在下曾听前辈说过,好像有一把
天斧可以破那无影墙。」

  羿治神点点头,道:「不错,但那无影墙一共有四处之多,所以盟主一定要
在大家进攻之前把那四道无影墙全破掉。」

  燕驭骧肃容道:「在下当尽力而为。」

  羿治神道:「这件事较之天鼓娘娘那件事还重要得多,所以盟主必要尽力而
为,如其不然,天帝有四道无影墙为掩护,就是千军万马冲进去,对他也丝毫没
有伤害。」

  燕驭骧道:「我知道!」

  羿治神仍然把那张图摊开,指着一处地方道:「此地便是那荷花池,想必盟
主去过了?」

  「我去过。」

  「他们前进之时,故意动了无影墙的开关,那无影墙便没有声息地掉了下来,
不知究竟之人还以为后方没了通路,其实不然!」

  燕驭骧惊然道:「这样看来,第一道无影墙就在那水池附近了?」

  羿治神道:「不错,当你要进园门之时,门的右边有一条钢环,那钢环的位
置非常明显,你只要轻轻拉一下,然后迅速退三步,当你发现地下有一块红砖升
起,就迅速往后走七步,那便是无影墙所在,然后挥动天斧劈去,第一道无影墙
便被破坏无遗了。」

  燕驭骧点点头,道:「在下知道了。」

  羿治神笑道:「盟主有什么困难不妨明言?」

  燕驭骧坦然道:「别的困难没有,在下就是怕认识人太多,到时行动起来,
可能会受到影响!」

  羿治神道:「盟主前去时,假如碰上有人招呼你时,你把真实身份告诉他。」

  燕驭骧道:「原来前辈早有安排,在下感激不尽!」

  羿治神还礼道:「四道无影墙破坏后,有呼盟主为‘吴三变’的人便会带着
盟主前进。」

  任庭一关心地道:「老朽担心一事!」

  羿治神道:「任兄可是担心那人是不是靠得住?」

  任庭一道:「不错,小弟正有此虑!」

  羿治神笑道:「老兄放心,那人乃是兄弟助手常无双,其人追随兄弟达十年
之久,兄弟到天帝那里去,故意与他不相识,暗里常有联络,这颗棋子放在那里
那么久,目的就在用于今朝。」

  燕驭骧钦佩地道:「人人都道前辈为财奴,事实上却不知前辈行事着眼于数
年之后,前辈大智若愚,使人钦佩。」

  羿治神谦道:「盟主过奖,老朽实不敢当!现在两件大事已分别有人去办,
余下的便是如何进攻,在座诸位都是一方硕彦,如今兄弟想把九个领队之人姓名
念出来,诸位如有意见,提出来大家商量!」

  于是,他高声念道:「第一队,以少林天柱大师为首,除了所属少林二十名
弟子之外,另外请白杨山庄方面支援二十人!」

  天柱大师道:「老衲负责进攻何处?」

  羿治神把图摊在他面前,道:「大师看清楚了,天帝府的建筑三面空旷,一
面背山,大师进攻之处是东面第一间,此地有三处出入通道,所以必须把辖下之
人分成三队,然后到达了一定位置停止,以便与第二队取得联络。」

  天柱大师点点头,道:「老衲知道了!」

  羿治神道:「第二队以武当紫真道长为首,除辖下二十名弟子之外,亦请白
杨山庄方面支援二十人。」

  第四队是昆仑法明大师,他们进攻的是另一处地方,除了昆仑本门弟子之外,
亦由白杨山庄支援二十人。

  第五队是华山井立行,第六队是九华任庭一,不足人数由两湖方面担任支援。

  第七队是长白古志忠,第八队是姜铁心,第九队是无畏道长除本门人员之外,
不足人数分由两湖方面和「万寿观」弟子抽调。

  羿治神把人手调派既定,随即问道:「各位是否尚有所见?」

  一凡道长道:「不知羿兄与贫道等人又担当何种任务?」

  羿治神道:「道兄问的是,我们担当的是总支援,何处有险便往何处应援,
我们十多人,相信已足够应付这生死一战了!」

  任庭一问道:「我们总攻击之后,假如一切顺利,不知在何处擒获天帝?」

  羿治神道:「各位循着路线前进,最后必然会聚集在一处山边,天帝逃到无
路可逃,最后便在那里送命。」

  群豪一听,无不为之耸然动容。

  忽听一人冷冷地道:「只怕不见得!」

  羿治神调配得直,群豪都无话可说,哪知此刻竟突然有人出来打了一声冷枪,
是以甚为群豪所侧目。

  群豪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女子,群豪都不认识,但燕驭骧一望,顿
时惊叫道:「贝姑娘,原来是你?」

  原来那女子正是贝宛岑。

  羿治神道:「原来盟主认得这位姑娘?」

  燕驭骧道:「我们曾有一面之缘,贝姑娘快请上坐。」

  但贝宛岑却仍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好像对于燕驭骧的话没有听到一般!

  群豪见她对盟主如此傲慢,都不由心中有气,羿治神目光流转,笑道:「姑
娘忽作惊人之语,想必是有所高见?」

  贝宛岑冷冷地道:「羿大侠调配得宜,好生令人钦佩,只是百密一疏,我怕
你这场美梦要破灭了!」

  吴果高高声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贝宛岑冷然道:「我如不在这里说话,叫你们这些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任庭一道:「姑娘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贝宛岑笑道:「羿大侠竟连那妖府魅枭也忘怀了吗?」

  此话一出,不仅羿治神吃惊,便连燕驭骧也为之惊呆了。

  天帝府内还潜伏一个妖府魅枭!如不先除去此人,羿治神所拟的一切计划都
会落空,到这个时候,羿治神才不得不对贝宛岑另眼相看了。

  羿治神肃容道:「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老朽感激不已,若非姑娘此言提醒,
老朽真是要误了整个大事!」

  众人见羿治神本人也承认这一错失,益发对贝宛岑油然生敬,燕驭镇忙道:
「贝姑娘,不知你对此事有何高见呀?」

  「难道羿大侠都不能再筹出一个好计谋吗?」

  「老朽只专心注意天帝那边,倒把妖府魅枭忘怀了,姑娘有何高见?老朽敬
聆教益。」

  「羿大侠已把话说明,如何还故意作隐虚之语?」

  「是否声东击西之计?」

  「前辈果然高明,马上便意会出来了!」

  羿治神转念一想,暗忖实施声东击西原本也是不错,只是这样一来,整个计
划便都要修改了。

  因为眼下明明是对付天帝,而如今要改过来对付妖府魅枭,无论是时间和人
力都不许可,所以他的面色显得有些迟疑不定。

  贝宛岑趋前一步,低声道:「前辈有些为难是吗?」

  羿治神点了点头,道:「实是变动太大了。」

  贝宛岑道:「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困难。所谓声东击西,我们只不过是口头上
叫一叫,让妖府魅枭知道,我们目标对准天帝,但也不会放过他的!」

  羿治神叫道:「此计大妙,否则到时妖府魅枭非要提防我们不可。」

  「岂止提防,而且还要全力应付。」

  贝宛岑顿了一顿,又道:「但我还有一层顾虑,因为妖府魅枭老奸巨滑,他
或者也料到我们此举实为恐吓,来个置之不理,但我也想了一个办法对付他。」

  「什么办法?」

  「妖府魅枭王无荫那里,我去盯住他。」

  羿治神大喜,旋即想到妖府魅枭乃当今天下有名的顶尖高手,贝宛岑年纪轻
轻,如何能够盯得住他?

  燕驭骧在一旁似是看出了羿治神的心意,笑道:「羿前辈放心,贝姑娘武功
超卓,犹在在下之上多多,相信要盯住妖府魅枭绝对没有问题。」

  羿治神神色一紧,不由对贝宛岑多看了两眼,因为燕驭骧的武功他是知道的,
如今听燕驭骧说贝宛岑的武功比他还要高,羿治神又焉能不吃惊?

  贝宛岑笑道:「燕大侠别往我脸上贴金啦!」

  燕驭骧正色道:「在下说的是实在话。」

  不管怎样,有燕驭骧那么一句话,羿治神对贝宛岑的信心已是倍增,当下拱
手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尽出皆少年,老朽真的老矣,贝姑娘,老朽刚才
如有不是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

  羿治神又道:「贝姑娘既然自动请命监视妖府魅枭,那他的下落知悉否?」

  贝宛岑道:「他现在何处,我根本用不着去寻找他,只要守在天帝府中,他
不生事便罢了,一旦生事,我很快就会找得到他!」

  羿治神道:「姑娘此言甚是。」

  群豪又复商量了一些细节,大事已成,羿治神暗暗遣派人去散播谣言,群豪
表面准备进攻天帝,实则是准备向妖府下手,消息一出,整个武林都为之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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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机关重重

  那是一个下午,天帝正与身边几位心腹在商议大事,忽见太监拿着一封战书
了走了进来,禀道:「禀皇上,武林盟主燕驭骧差人下战书到!」

  天帝大惊失色,接过战书,仔细看过,道:「别的人都曾耳闻,唯有这天鼓
娘娘是何来历?」

  一位红级金衫使者急忙禀告,此人名叫郭明洲。

  郭明洲乃是九宫门的第二位高手,年已六十有余,一手九宫剑法已达炉火纯
青之境,现为红级金衫使者。

  郭明洲禀道:「天鼓娘娘个性甚是乖癖,由于她早年在爱情方面甚不得意,
一生痛恨男人,武功高不可测。」

  天帝皱眉笑道:「那就怪了,像这样的人怎么也会相信燕驭骧的话来对付朕?」

  郭明洲道:「眼下只有一个猜测,可是燕驭骧和她有特别关系,要不然,就
是天塌下来她也会和男人打成一伙!」

  天帝道:「朕上次派了两个人到开平捉拿燕十八,怎么现在还不见回音?」

  另外一人奏道:「禀天帝,可能出问题了!」

  说话之人是一个红面老者,此人姓骆名秀峰,曾和另外一人和燕驭骧打了十
三招,结果败在燕驭骧之手,骆秀峰对燕驭骧恨得要死!

  天帝问道:「出了什么问题?」

  骆秀峰道:「主上所派去的人武功并不高,那燕十八身边有一个极硬的后台,
他们两人去焉能活命?」

  「那后台是谁?」

  「他便是燕驭骧授业师父王无非!」

  「王无非,你说的是那个天师教教徒?」

  「不错,正是他。」

  「朕听说在天师教中,王无非是硕果仅存的顶尖高手,不错,朕派那两个不
中用的人去,怎会办得成功?」

  「所以属下猜想他们定然出了问题!」

  只听另外一人道:「禀天帝,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那老者武功甚高,此人名叫陈庸,原是
天师教俗家弟子,只因素行不良,早被天师教逐出山门。

  他在天帝府内的身份甚高,所有金衫使者都归他管辖,他所说的话天帝有时
也不得不格外地尊重。

  天帝道:「陈总管有何高见?」

  陈康道:「眼下敌人已经压境,而敌人之首就是燕驭骧,只要解决了燕驭骧,
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天帝点了点头,道:「不错,卿有应敌之法吗?」

  「对方来势不小,贝祈绫把建筑蓝图盗走之后,我们这里机关秘密已尽落人
手,臣等固可不惜为陛下一战,然筹思之策,非陛下不可。」

  「卿言不错,但不知对方指挥进攻之人是谁?」

  「听说就是财奴羿治神。」

  天帝听了先是一怔,继而哈哈笑道:「朕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这个老而无用
的东西,燕驭骧也太轻心,竟把指挥大权交予这个无用之人!」

  陈腐摇头道:「主上不可轻视了他。」

  「此人见钱眼开,能成什么事?」

  「不然,臣仔细观察过他,此人大智若愚,甚至有些地方都是故意做作的,
燕驭骧肯信任此人,臣倒认为燕驭骧有知人之明。」

  「卿知其一不知其二,就算财奴大智若愚,但其人智力究竟有限,燕驭骧用
他,不战已败了一半!」

  陈庸正待再说,天帝已挥手道:「卿不用多言,众卿听朕出主意。」

  宫殿之中鸦雀无声,大家屏息以待!

  天帝顿了一顿,道:「陈卿听旨。」

  陈庸跨前一步,躬身道:「臣在。」

  天帝道:「本府四周乃由护城河保护,当后日,有普通河水皆已流尽,而出
现弱水之时,卿便率领所有金衫使者向四周布防,但有来敌,与其作殊死斗,不
准擅离一步。」

  陈庸肃声道:「臣遵旨。」

  天帝又道:「我们占有地利,而且气势上又是以逸待劳,再加上有机关为助,
就是来人再多,相信也难越雷池一步。」

  「臣当尽力而为之!」

  「朕一生纵横,想不到老来竟与燕驭骧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对敌,说来实是
使人难以置信,卿勿负朕意,非全力以赴不可!」

  「臣知道。」

  「本府机关布置你都熟悉,至于人手如何布置?卿可全权处理。」

  陈庸应了一声,退过一边。

  天帝目光又一扫,道:「蓝卿听命!

  从右边闪出一个女子,年约三十,满脸妖气,姓蓝名美淑,贝祈绫去世之后,
她已补上了贝祈绫的位置,天帝府中一些美女尽都由她统率。

  蓝美淑闪身而出,道:「臣在!」

  天帝正容道:「后日一战,有关本朝生死存亡,是以朕不得不小心从事,陈
卿是男总管,卿是女总管,男总管已率领属下守住第一线,卿便调派所属守住第
二线,一方面要负责支援第一线的人作战,为防万一,另一方面也要设法稳住第
二线,不让任何奸细混入!」

  蓝美淑道:「臣知道!」

  天帝道:「关于人手方面卿好好去调派,朕想敌人纵然能够突破第一线,到
了第二线时,亦已势穷力竭,只要爱卿全力作战,必能打败敌人!」

  篮美淑应了一声是,亦即退过一边。

  天帝又道:「内侍总管。」

  一人出班应道:「臣在!」

  那内侍总管乃是太监总管,这位总管在天帝府内,众人都只知道他名叫钱公
公,年纪已有七十多岁,但谁也不知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

  实际上,这位钱公公,是当朝皇官之人,他的真名字叫忽必达,在天帝府内,
忽必达可说是天帝的唯一心腹,事无大小,天帝都要和他商量,他做事机智沉稳,
内外修为俱达顶峰之境,只是平常毫不外露而已。

  天帝道:「第三道防线朕就交给你了。」

  忽必达道:「主上放心就是。」

  「就算燕驭骧纠集的人手再多,他们在一战再战之下,到了第三道防线之时,
一定都已势穷力竭,到时卿只管捉人就是。」

  「臣的见解不同!」

  「卿有何高见?」

  忽必达肃容道:「假如我们到时放出了弱水……而敌人仍能轻易渡过,那便
证明敌人有再战之能,臣的意思是我们首先需加强弱水方面的防备才是!」

  天帝道:「难道你不知道,弱水机关是在妙真人他们守护之下,朕相信有他
们把守,定可保万无一失。」

  陈庸道:「是的,这些人神智已失,除非战死,要不然他们绝不会后退的。」

  忽必达摇摇头,道:「不然,老夫请问那一凡道长又是如何恢复神智的?」

  天帝闻言怦然一震,道:「不错,他们既然能使一凡道长恢复神智,这事倒
不能不加提防!」

  陈庸道:「以羿治神之能力,我很怀疑他会注意到这个地方。」

  忽必达道:「其实情形恰好相反,羿治神定会注意到这个地方,如其不然,
他们又如何能渡过弱水?」

  天帝一拍御案,道:「爱卿之言极是!」

  陈庸见天帝赞美忽必达,心中老大的不舒服,道:「钱公公,这种假设只能
说万一有可能吧?」

  忽必达道:「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陈总管,虽把守第一线,但我们认
为妙真人他们才是真正的第一线。」

  「然则按照公公之意又如何?」

  「我认为应该增强防务!」

  「增强防备未免太过抽象,但不知应该增强多少人手?」

  忽必达知他有意邀功,当下也不甘示弱地道:「陈总管,我们是为着大局着
想,可不是儿戏。」

  天帝见两人越说越僵,假如再说下去,显然有动手的可能,当下忙道:「两
位爱卿不必争执,听朕一言!」

  「钱爱卿之顾虑不能算错,但陈卿负责守卫第一线,职责重要,朕不愿多分
散他的人手,弱水机关方面支援之责,就由内侍方面负责处理!」

  忽必达和陈庸不敢不依,应声退过一边!

  天帝挥手道:「既是众爱卿无事要奏,退朝。」

  众人三呼万岁,目送天帝走了进去。

  天帝分派完毕,他的心情仍显得非常沉重,回到「养心殿」,仍不断地走来
走去。

  「主上。」一个甜美声从门外传来。

  天帝转身不由微微一怔,道:「怎么是你?」

  「我见你心事重重,所以就……」

  说着,她已走到天帝的身边,身形微摇,目光含情。

  她的秀发只差半许就要靠到天帝的胸前,发中幽香飘入鼻中,令他倍感舒爽。

  他伸手挽住美淑的纤腰,轻声道:「美淑,还是你最善解人意。」

  「主上……」蓝美淑娇吟一声,便倒入天帝怀中。

  天帝一边轻抚着她的秀发,一边道:「一场恶仗眼看就要开始了,如果我…
…」

  不等他把话说完,美淑已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道:「主上,你不会有事的,
我们大家都不会有事。」

  天帝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是说,如果出事,你可以走。」

  「不,美淑誓死都跟随在主上左右,绝不离开。」

  天帝一把紧拥住她,厚厚的唇在她的发间、耳垂、香腮上拼命亲吻着:「你
真是朕的好臣子,将来朕一定不会薄待你。」

  「主上,我们不要说这些了,美淑现在只想好好伺候主上,让你除去心中的
烦恼。」说话间,玉手便在天帝的背脊上抚摸起来。

  天帝「哈哈」大笑道:「好,不说这些。」

  他将美淑抱起,大步走向了床边。

  她瘫软在天帝的怀中,一双粉臂自袖中伸出,紧紧勾在他的脖颈上。

  天帝背靠着床边坐下,一边亲吻着,一边抚摸她的酥胸。

  酥胸虽绵软柔滑,却又不失挺拔,它们就宛若两座山峰耸立。

  天帝显然不满足隔墙打牛的感觉,手已伸入了她的怀中。

  立时,一座完整的「乳峰」便尽在其掌握之中,他一边不紧不慢地揉捏着,
一边将她的衣裤拽去。

  顿时,那如冰雕玉琢般的柔嫩肌肤,与那曲线优美的动人体态已完全展现在
天帝的眼前。

  「哇,宝贝好像比过去又大了许多,告诉我,是被哪个男人摸的。」

  「又胡说了,臣妾哪敢!」

  「是吗?」

  「你真坏。」一对小粉拳顷刻便朝天帝的身上捶去。

  「竟敢打朕,不把你咬得哇哇叫。」说着,便将她按倒在床上,一口叼住那
酥软的乳房,使劲吮吸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突然走了进来,一见此景,吓得扭头便欲离去。

  谁知一脸轻松的天帝竟叫住了他:「什么事?」

  「回……回禀天帝,王帐房有紧要之事求见。」

  天帝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微怔道:「有什么紧要大事?」

  「小的也问过他,他说无论如何要见了天帝后才肯说!」

  「去宣他进来!」

  「是,是。」太监慌忙急步退下。

  太监走后,天帝俯身在美淑的脸上亲吻了一口,柔声道:「宝贝儿,你去吧。」

  不久,太监便带着王帐房走了进来,王帐房翻身拜倒于地,道:「臣参见天
帝!」

  天帝道:「王无荫,你有什么事要对朕说?」

  王帐房向两边望了一望,道:「能否请天帝辞退左右?」

  天帝笑道:「放心,这些人都是跟朕数十年的老忠仆,就是有天大之事,他
们也不会泄漏出去。」

  「天帝知道燕驭骧是什么人?」

  「王无荫,你来见朕,可是就为问这句话?」说这话时,脸上已呈现怒色。

  哪知王帐房态度仍是洋洋自苦地道:「不错,臣要说的就是这句话!」

  天帝怒道:「朕知道,他便是与朕作对的敌手。」

  王帐房摇摇头,道:「不对,他不是天帝的敌人,相反地……」

  他说到这里,故意不把话说下去,目视天帝等候答复。

  天帝惊道:「那么你说他是什么人?」

  「天帝还想不出来?」

  「朕真的想不出来。」

  「天帝不妨回忆一下,当燕十八拐走天帝爱妃的时候,那时她是一种怎么样
的情景?」

  天帝心中怦然一动,道:「她那时有两个月的身孕!」

  「假如天帝爱妃生下的是一个男孩,他现在该有多大了?」

  天帝默默地想了一会,道:「二十一岁过七个月。」

  「天帝知道吗?燕驭骧也正是这个年纪!」

  天帚心头一震,道:「你说这话可当真?」

  「臣怎敢欺骗天帝?」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消息显而易证,因为燕十八除了燕驭骧之外,余外再没有孩子,这便是一
大铁证。」

  天帚点点头,道:「你消息是否可靠?」

  「臣知道天帝最关心亲身骨肉之事,最近我那位朋友已经回来,证明燕十八
身边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义女陪侍着,那义女名字叫贝祈筑!」

  「你替朕做了这么一件大事,为什么不早说呢?」

  「不瞒天帝说,我朋友是今早才回来的。」

  「你那朋友现在何处?」

  「他因非本府中人,臣不敢叫他进来,他现在江州‘悦来客栈’之中,他叫
章敬修!」

  「好,朕便派人宣他前来,你也坐下!」

  能在天帝面前就坐的当然难,须知这位王帐房心怀叵测,乃是有所为而来,
要不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揭穿燕驭骧的底牌了。

  天帝对一名太监道:「派一个人去‘悦来客店’把章敬修请来。」

  那名太监应声退了下去,天帝随对王帐房道:「你替朕做了一件大事,朕要
好好地提拔你!」

  王帐房徐声道:「谢天帝恩典!」

  「假如燕驭骧的事属实,朕便提升你做内务总管,不过朕还有一件事问你,
朕那爱妃如何?」

  「她已死了十几年了!」

  「你知道她葬在什么地方吗?」

  「就葬在那附近!」

  天帝一听,忽然沉吟不语,脸上掠过一丝依恋之色。

  王帐房轻声道:「天帝可是仍然怀念着她?」

  天帝点点头,道:「说句老实话,朕一生之中尽在女人堆里打滚,所碰到的
女人可以说是不可数计,但就是没有怀念的!」

  王帐房突然道:「请天帝治臣之罪!」

  「你对朕有大恩,如何还说有罪?」

  「臣在府中日久,知道天帝仍然怀念那逝去的爱妃,所以未得天帝许可,已
叫臣的那位朋友把皇上爱妃尸骨也运回来了。」

  「此话当真?」

  王帐房夫地禀道:「臣万死也不敢骗天帝!」

  天帝大喜道:「你上体朕意,何罪之有?内务总管不足以酬谢卿之功,此时
便升卿为本府总管。」

  要知本府总管位置甚高,总括起来,除天帝一人外,其余总管都要受他所指
挥!

  王帐房故作惊恐地道:「臣万死不敢!」

  「卿不用谦让,但不知卿那朋友来时,会不会把尸骨一同带来?」

  「彼未得旨,只怕……」话未说完,只见那名太监带着章敬修走了进来。

  章敬修和王无荫事前早已协调好,见了天帝故意吃惊地道:「唉!老王,这
是怎么回来呀,他们怎么硬把我拉到这里来?」

  王帐房故意唤道:「老章,你别乱说,还不叩见天帝!」

  章敬修故意一怔,道:「天帝?什么天帝?」

  王帐房大声道:「大名鼎鼎的天帝你也不知道吗?」

  章敬修神色一振,慌忙拜了下去,道:「草民不知,天帝恕罪。」

  天帝哈哈笑道:「卿这次香朕做了一件大事,那燕十八现在如何?」

  章敬修道:「他的罪名早已开脱,现在已在做生意,生意越来越兴隆,看样
子颇为春风得意!」

  天帝道:「朕总有一天要把他捉回来。」

  王帐房道:「是的,假如早知道天帝要捉他,便叫这位朋友将他一块儿捉回
来了。」

  天帝点点头,道:「好,朕现在就派你俩去完成这个任务,即刻去把燕十八
捉回,到时候封王卿为总管,章卿为内务总管。」

  王帐房向章敬修打了一个眼色,道:「老章,快谢天帝恩典!」

  于是两人赶紧跪下,天帝道:「两位爱卿免礼,章爱卿,听说你把爱妃尸骨
也带来了,但不知现在何处?」

  「尚在店中!」

  「你俩快去把尸骨送来,然后远去捉拿燕十八,回来之后,即就任新职。」

  两人再度谢恩,然后退下去!

  章敬修悄声道:「枭皇料事如神,属下钦佩不已,但不知下一步……」

  王帐房道:「仍按照原计划进行。」

  妖府魅枭王无荫略施小计,便把一个老奸巨滑的天帝骗得团团转,其手段之
高明,当真令人叹服。

  当然,他俩也不会不知道,时间还有两天,他俩大可慢慢地布置,章敬修道
:「枭皇,日来江湖上盛传一件消息,不知枭皇可曾听闻?」

  「什么消息?」

  「听说燕驭骧表面是向天帝进攻,实则是对着我们,他们用的是什么声东击
西之计。」

  「那么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属下认为最好通知妖府、妖林、妖谷的人严加戒备,到时燕驭骧若真去进
攻我们时,也好有个应付。」

  妖府魅枭大摇其头道:「不然,你完全弄错了!」

  「难道他们是假的?」

  「不错,这正是他们放的空气,羿治神那一套怎能在我面前卖弄,你真不知
道他们真正用意何在?」

  章敬修想了一想,施即摇摇头,道:「属下愚钝,一时想不起来!」

  妖府魅枭冷笑道:「告诉你,燕驭骧他们要向天帝进攻,怕我在后面扯腿,
所以故意放出空气,说他们进攻天帝是假,进攻我们是真,我们若全力准备,正
好中了他们各个击破之计,待他们击败天帝之后,调转头来便会对付我们!」

  「不错,果然有这种可能!」

  「什么有这种可能?他们玩的根本就是一套把戏,老章,咱们现在何不来个
将计就计?」

  「怎么将计就计法?」

  「我们假装应付他们进攻,暗地里把妖府、妖林、妖谷的精锐都调来此地,
你知道我这用的是什么计谋?」

  「属下想不出来?」

  「敬修,你做事向来不大爱用脑筋,所以有许多地方要吃亏,你也不想一想,
到了后天,燕驭骧他们不是要向天帝进攻吗?」

  「不错!」

  「现在天帝这边也有准备了,到时双方一攻一守,必然杀得天翻地覆,尸骨
狼藉,不管谁胜谁败,双方的人都筋疲力尽了!」

  章敬修大悟道:「将他们一举消灭!」

  妖府鞋来大笑道:「对了,终算被你想出来了,到最后双方的人都被咱们消
灭,你想一想,其结果如何?」

  章敬修一拍大腿,道:「放眼天下,唯枭皇独尊矣!」

  妖府魅枭傲然道:「你明白就好了!」

  章敬修急声道:「那么属下现在去通知他们?」

  妖府魅枭点点头,道:「不错,动作越快越好,后天赶到此地,听我调遣!」

  章敬修大声道:「遵命!」

  说着,转身走去!妖府魅枭阴声一笑,亦自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就在两人走了不久,一个少年书生模样的人望着两人背影笑了一笑,喃喃地
道:「有我姓贝的在此,你王无荫就别作梦啦!」

  一位侍女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叫道:「小……」

  她本想叫那少年书生为「小姐」,那少年书生瞪了她一眼,道:「你有什么
事?」

  秋菊讷然半晌,始道:「公子瞧出些端倪了吗?」

  那少年书生道:「这老鬼动的好脑筋,他想趁火打劫哩!」

  「那么公子准备作何处置?」

  「这还作什么处置?我在羿治神和燕驭骧面前夸下海口,负责盯牢妖府魅枭,
他既有不轨行动,咱们总不能叫人失望呀!」

  「那是当然,婢子这便通知他们去准备!」

  那少年微微一笑,立刻拂袖而去,秋菊望着那少年书生走远了,才转身向另
外一条道路走去!

  妖府魅枭做梦也想不到他自己也被人盯上了。

  这正叫着螳螂捕蝉,岂知黄雀在后。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那是一个寂静的黄昏,「万寿观」中溜出了一批人。

  这些人个个身穿劲装,走在前头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她正是天鼓娘
娘。

  第二名是罗雅多兰,她们正是奔向弱水的总机关。

  众人走了一段路,这时天色已黑,前面是一座草坪,天鼓娘娘揣度了一下方
向,回顾罗雅多兰道:「郡主,大概越过草坪就到了!」

  罗雅多兰点点头,道:「你把人都分配好了吗?」

  天鼓娘娘道:「早已分配好了,除妙真人之外,还有太平大师、易琪及云木
大师等三人,我已准备好四个人对付他们,至于其他的人则完全担任警戒,以防
他们还有别的人对我们展开攻击!」

  「你顾虑周到,我们再往前进。」

  天鼓娘娘点了点头,率先向前行去,走过那片草坪,耳中已可听到潺潺的水
声,而且众人也在突然之间感到了寒意。

  天鼓娘娘道:「弱水到了,我们竟连身上也感觉出寒意,无怪飞鸟难渡,鹅
毛亦要为之下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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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雅多兰道:「这天帝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连弱水也能引到这里来,其财力
之雄厚,真可谓富甲天下了!」

  说话中,两人猛一抬头,但见前面有栋房子孤零零地显得甚是突出。

  天鼓娘娘道:「到了!」

  目光一扫,只见眼前一遍黑色水流,黑色之中冒起白茫茫的烟雾,那烟雾不
断向四周扩散,以致四周景色中都显得有些异常。

  罗雅多兰道:「弱水,弱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想不到它真是那样神奇!」

  天鼓娘娘笑道:「郡主别感叹啦,天帝就要靠它阻拦我们。」

  罗雅多兰道:「有一位道长来了!」

  天鼓娘娘抬头望去,果见一名道长缓步而来,忙道:「他可能就是妙真人!」

  双方距离大约在二十步,是以那道长一出,天鼓娘娘便认了出来,她左手一
挥,唤道:「珍儿上去。」

  一名红衣少女闪身而去,她是天鼓娘娘的弟子佟珍,年纪虽不甚大,但一身
所学尽得天鼓娘娘的真传。

  佟珍走到那道者身边,问道:「道长可是妙真人?」

  那道长翻了翻眼睛道:「谁是妙真人?」

  价珍天质聪慧,一见那道者迟滞的眼睛,便知道他已经失去神智,双手一举,
立刻娇唤道:「看着我。」

  那道者正是妙真人,他神智不清,根本不管眼前的是什么人,正待拔剑,却
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所吸,呆呆站在那里。

  忽听一声冷哼,从房子中又探出三条人影,罗雅多兰一望,唤道:「快!太
平大师他们也来了!」

  来人正是两僧一俗,那两僧是太平和云木,一俗正是易琪,天鼓娘娘一挥手,
她手下三名弟子迎了上去,就在这时忽从房中闪七八条人影来。

  天鼓娘娘道:「他们果然还有人。」

  说话中,和罗雅多兰等人大步迎了上去!

  这时太平大师等三人被天鼓娘娘另外三名弟子迫住,无法动弹,那奔来的八
人都是太监,偏偏他们碰的都是些女人!

  当先一名中年太监喝道:「都是女的,真是活见鬼!」

  另外一名太监道:「是啊,我们怎么尽碰着女人呢?」

  天鼓娘娘冷冷地道:「你们就只有这些人吗?」

  那中年太监冷声道:「怎么?还嫌不够吗?只可惜我们都是太监!」

  这话含有极深的侮辱性,但是天鼓娘娘为了使四名弟子能够制服住妙真人等
人,不得不忍了一忍,以便多拖延一点时间。

  另一名太监对那中年太监道:「赵公公,我看燕驭骧这小子也没有什么了不
起,别的人不派,却全派些娘儿们来,哈哈,大概他们的人也不多吧!」

  目光一扫,忽见妙真人等四人都有异样,大喝一声:「不好!」

  话落人也跟着向妙真人那边掠去!

  哪知他的身子刚动,天鼓娘娘已跟着而动,右掌疾挥,一股强风当头压下,
同时叫道:「回去。」

  那赵公公硬生生地向一旁掠开,恨声道:「老太婆,原来你是有计划的行动!」

  天鼓娘娘冷冷地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那赵公公目光一扫,唤了声道:「大家一起上!」

  另外六七名太监闻声前扑,罗雅多兰一下截着四人,其余三人也被天鼓娘娘
截住,双方顿时展开一场狠斗。

  那七八名太监武功甚是不弱,天鼓娘娘和罗雅多兰要想在一时之间便把他们
击毙,看来还不容易。

  好在天鼓娘娘早有安排,她和罗雅多兰围着那七八名太监而斗,其余的人便
悄悄溜了过去,找到那块大圆石,然后反转一扭。

  只听「轰隆」一声大响,那护城河中的弱水忽成倒流之势,尽数往那房子下
面倒灌而去了!

  那赵公公睹状大惊,心神微分,天鼓娘娘身手何等快捷,大喝一声:「着!」

  赵公公肩头上已着了一掌,身子一个踉跄,退了两步,天鼓娘娘呼呼又是两
掌劈到,另外两名太监又应声倒在地下!

  天鼓娘娘得理不让人,奔过去一掌击在赵公公天灵盖上,赵公公一声惨叫,
顿时了帐!

  在另一边,罗雅多兰也已得手。她力敌那四名太监,久战不下不由动了真怒,
抽彩带一掷,便将那四个太监掷个正着,轻轻一抛,竟被抛入水中。

  那四名太监连叫也没有叫出声来。

  天鼓娘娘朝妙真人他们那边一望,见他们四人此刻都已盘坐于地,心道:「
差不多了。」

  于是,大喝道:「放火。」

  刹那间,大火从那间房中燃起,但见火舌乱吐,噼噼啪啪,响个不停,火势
一着烈焰立刻飞腾!

  天鼓娘娘道:「好了,我们任务只到这儿,只待妙真人他们神智清醒,我们
便可参加进攻行列。」

  罗雅多兰道:「在他们神智还未恢复之前,我们还需要替他们警戒!」

  天鼓娘娘道:「郡主虑得是!」

  立刻吩咐其余诸人向四周警戒,她则和罗雅多兰向传珍那边走去。

  当天鼓娘娘和罗雅多兰向弱水这边进军之时,燕驭骧和羿治神他们正准备开
始行动。

  天柱大师带着第一队的人向既定方向而去;紫真道长等各路人马也都先后一
一出发了,正当燕驭骧要跨出「万寿观」大门之时,忽见一人走了进来,那人直
接走到燕驭骧面前,道:「阁下可是燕盟主?」

  燕驭骧道:「在下正是燕驭骧。」

  燕驭骧朝那人一望,但见那人年约三十多岁,一身多装打扮,想来想去,却
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人!

  那人笑道:「盟主当然不会认识我的!」

  燕驭骧道:「在下可否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道:「兄弟名叫荣宗楷!」

  燕驭骧皱眉道:「请恕在下健忘,不曾记得在何处与兄台见过?」

  「兄弟不曾与盟主见过,只是兄弟乃受令尊大人所托,特地从开平赶来。」

  「但不知家父托荣兄何事训谕在下。」

  「别的事倒不曾说什么,只说令堂大人的坟墓有一日被人挖开,盗走了令堂
的尸骨!」

  「真有此事?」

  「兄弟千里迢迢赶来,怎会欺骗燕兄?」

  燕驭骧忽闻恶噩,一时不禁急得六神无主,他脑中一闪,忙道:「事情发生
在什么时候?」

  荣宗楷道:「燕兄别急。兄弟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他顿了一顿,又道,「事情一共发生两起,第一起是燕兄义姐神秘失踪,第
二起便是令堂尸骨被盗,是故令尊才要兄弟来通知燕兄,着燕兄赶快回去查办。」

  燕驭骧咬牙切齿道:「这必是天帝所为了!」

  「不错,令尊也是这样说,他还说天帝不会放过他,处处都想加害于他。」

  「这件事我也知道,不瞒荣兄说,在下此刻便要消除天帝,一方面替爹出气,
一方面为武林除害!」

  「那真是太好了!」

  「荣兄远来,兄弟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好在筑姐已脱险,现在后边歇歇,
劳兄请与她去谈谈,兄弟很快便回来!」

  荣宗楷惊喜地道:「筑姑娘无恙那就好了!」

  「荣兄请随兄弟来。」

  「到哪里去?」

  「去见筑姐,顺便请荣见和筑姐谈谈,也好使她了解情况!」

  荣宗楷为难地道:「方便吗?」

  燕驭骧道:「那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把荣宗楷带到门口,便喊道:「筑姐,爹派人来了!」

  贝祈筑在里面跟程清颖说话,听说爹派了人来,连问道:「在什么地方?」

  燕驭骧朝荣宗楷指一指,道:「便是这位荣兄,眼下各路人马都已出动,我
再也不能等了,你们好好谈谈吧。」

  说罢,也不等贝祈筑回答,转身便向外面走去!

  贝祈筑朝荣宗楷望了一望,便觉他面貌甚是陌生,心中甚是奇怪,问道:「
你是燕伯父派来的?」

  荣宗楷阴声道:「不错。」

  贝祈筑皱了皱眉头,道:「你是燕伯父店里的伙计?」

  荣宗楷摇摇头,道:「我不是他店里的伙计,我是他特地请来的。」

  贝祈筑更感奇怪,派人来报信,也无需借助外人呀!

  她心随念闪,当下又道:「燕伯父派你来干什么?」

  荣宗楷道:「他要我来通知骧兄,说他母亲的坟墓被人挖开,同时尸骨也被
人盗走了!」

  贝祈筑心中一急,忙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在你失踪之后不久发生的。」

  「你怎么知道我失踪了?」

  「这是燕老板对我说的,筑姑娘,难道你还怀疑我吗?」

  「不是我怀疑你,而是……」

  程清颖忽然走了出来,问道:「筑姐,什么事?」

  贝祈筑道:「家里来了一个人,说是骧弟母亲坟墓被人挖了!」

  原来程清颖也要跟着去攻打天帝的,一者因为贝祈筑无伴,再者贝祈筑不会
武功,「万寿观」中尽多是道士,万一里面有什么事他们也不方便进来,所以燕
驭骧才央请程清颖留下来陪伴贝祈筑!

  程清颖脸色微变道:「有这种事?」

  荣宗楷阴气森森地道:「不但坟墓被挖了,而且连尸骨也被盗了!」

  程清颖怒道:「这必是天帝干的好事。」

  荣宗楷道:「刚才燕驭骧儿也是这么说!想必是天帝干的无疑了!」

  贝祈筑见荣宗楷说话之时,两眼闪动不定,怀疑地道:「你住在开平什么地
方?」

  「我住在西大街。」

  「离商店不是很远吗?」

  「一条街道而已。」

  「你是怎么认识燕伯父的?」

  「平日做生意认识的。」

  贝祈筑一听,不由更加怀疑。

  程清颖察言观色,问道:「怎么?筑姐不认识他?」

  贝祈筑点点头。

  「可是怀疑我吗?」荣宗楷有些慌张。

  程清颖冷哼道:「不是怀疑你,你最好把刚才的话解释清楚。」

  荣宗楷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是燕老板要我来的,这……这有什么好
解释的?」

  程清颖道:「那么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荣宗楷道:「燕驭骧兄现在已是名满天下的人物,我只要随便一问,别人就
告诉我啦。」

  程清颖笑道:「你说燕驭骧现在已是名满天下的人物,那是不会错了,但你
说随便一问,别人就告诉你他在这里,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荣宗楷道:「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程清颖笑道:「你还要强辩?」

  娇躯一闪,五指已搭了过去!

  荣宗楷暗暗一惊,一下闪了过去,程清颖竟然没有抓住他。

  程清颖笑道:「原来你还有两下子!」

  跟着上前,双抓为掌,呼地横拍而至。

  荣宗楷笑道:「姑娘,别动手啦,你们还是认命吧。」

  他向后一退,蓦见人影一闪,从外面问进两个人来,一人大声问道:「老荣,
他们还不肯就范吗?」

  荣宗楷笑道:「她俩还在做梦呢。」

  来的两人一高一矮,刚才是矮个说话,那高个子道:「这两个妞儿和燕驭骧
有关,枭皇特别交代要擒活的!」

  荣宗楷道:「观子里面的道士呢?」

  那高个子道:「早就解决啦!」

  说话声中,只见人影再现,霎时出现二十多名大汉。

  那二十名大汉才出现不久,只见一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荣宗楷和那些大汉
一见,一起躬身为礼。

  那人是个两鬓斑白的老者,他傲然走到程清颖面前,道:「小妞儿,你还要
反抗吗?」

  程清颖怒道:「你们可是天帝的手下?」

  那老者喝道:「小妞儿,不妨对你说,咱们来自妖府!老夫蔡逸岳是也。」

  程清颖大惊道:「你是妖府的总管蔡逸岳?」

  蔡逸岳笑道:「不错,你很吃惊是吧?」

  程清颖暗暗吸了口气,道:「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蔡逸岳道:「燕驭骧带着人去攻打天帝,天帝势必要尽全力抵抗,他们二虎
相争必有一伤,哈哈,到时只要我们一去,双方面的人还不都得乖乖认命吗?」

  程清颖道:「你们想坐收渔利?」

  蔡逸岳道:「怎么?难道不可以?」

  程清颖一听,芳心不禁为之一沉,心想妖府魅枭这一招来得很厉害,到时候
燕驭骧和天帝不管谁胜谁败,双方势必弄得筋疲力尽,到时妖府的人突然出现,
双方面的人不是都只有束手待毙了吗。

  荣宗楷接口道:「到时候,武林天下唯我妖府独尊,哈哈,燕驭骧这个盟主
至多也就这半年的寿命!」

  程清颖恨声道:「心机奸诈之辈,怎会让你们成功?」

  蔡逸岳道:「然则只准燕驭骧成功是吗?」

  程清颖道:「当然。」

  蔡逸岳突然曲指一弹,喝道:「倒下!」

  他猝然出手,事前又没打招呼,劲风疾袭,待程清颖发觉,为时已经迟了一
步,腰间一麻,往后便倒。

  程清颖一倒,贝祈筑便无法反抗,就这样,燕驭骧两个心上人都已落人妖府
魅枭之手中。

  燕驭骧自然不知道他离开「万寿观」后程清颖和贝祈筑都落入了妖府魅枭之
手中。

  他飞奔来到天帝府中,目光一扫,那时弱水正好逐渐下减,情知天鼓娘娘已
告得手,飞身一掠,施展师门绝技,在空中一连换两种身法,终于飞达彼岸。

  对岸静悄悄的,不闻一点声息。

  燕驭骧心想我已经下了战书,天帝不该不知道,既然知道,总不会没有提防,
怎么此地无一人呢?

  他心随念转,突见左方红光大起,原是烈焰升空,大火已经燃起,按照约定
信号,各方都该于此刻发动了。

  他目光一闪。只见不远处奔来两条人影!

  左边一人道:「妈的,弱水那边还真出了事!」

  右边那人道:「大惊小怪什么?这原是意料中事!」

  两人说着话,匆匆向四周望了一眼,忽向左右一分,然后,向两边走去!

  燕驭骧暗道:「天给我这个好机会。」

  弯腰下去,闪身奔入了黑暗之处。

  他循着道路前进,自然,他走得很慢,因为他必须利用隐暗之处掩护身形,
走了一会,前面现出两盏灯笼。

  燕驭骧运目瞧去,只见两名劲装女子轻轻行来,右边的女子道:「天帝早已
备好了口袋,只等燕驭骧上钩啦。」

  燕驭骧闻言心中一动,暗想我上什么钩?难道她们已知我独自潜伏在此?

  忖念之余,左面的女子又道:「珍珍姐,我认为事情不见得!」

  那珍珍姐道:「香香妹,你认为哪点不见得?」

  香香道:「燕驭骧这次大举攻来,必是谋定而动,他若无十足把握,怎么敢
冒这个危险呢?」

  珍珍道:「你是凌漓的人,自然处处都要为燕驭骧着想,其实我呀,就不会
像凌漓这么的痴情!」

  香香出声道:「凌漓姐都已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唉,说来她也太可怜,
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没有人去收?」

  燕驭骧内心不由大为激动,可是此刻他不得不忍一忍,心想岂止凌漓如此,
贝祈绫又何尝不一样。

  转念之际,突闻四周发出了喊杀之声,二女神色一紧,慌忙向后面退去!

  燕驭骧心想:「他们已经发动,我必须在他们之前把无影墙破掉,要不然,
那会阻止他们前进的。」

  他利用黑暗掩护,一躲再闪,终于来到那座荷花池前。

  这时,外面喊杀之声越来越近,足见进攻一方已告得手,正节节向前推进。

  这时,天帝府内人影乱闪,喊叫之声此起彼落,燕驭骧刚欲趁乱而进,忽然
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燕驭骧大惊,回头望去,只见一人迎面而至。

  燕驭骧叫道:「阁下……」

  那人忙道:「我正是约定之人。」

  那人又遭:「请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时候?」

  燕驭骧道:「那么何时才是时候?」

  那人道:「这里共分成三道防线,现在第一道防线还没有攻破,在他们来说,
无影墙还不会放下来!」

  燕驭骧道:「那要到什么时候才放下来?」

  那人道:「除非第一道防线被攻破。」

  燕驭骧道:「到那时是不是会迟了?」

  那人摇摇头,道:「不会的,请放心在这里等,到时我会通知你的!」

  说罢,闪身而去,那人一走,燕驭骧心中充满了怀疑。

  燕驭骧心想:「刚才那人会不会是冒充来骗自己的?假如真的如此,则今夜
进攻行动都要化为乌有了!」

  但他继之一想,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他想天帝绝想不到自己轻身涉
险,假如刚才那人事先有所知悉,他的行动也不会哪些泰然了。

  时间不久,前面已有人败退下来,而且还有不少从他面前经过,那些人不是
中了剑便是中了掌,个个样子狼狈不堪,燕驭骧不由心中窃喜,暗想我们终于得
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园子内火光四射,莺声娇叱随处可闻,敢情第二批娘子军已
经进入准备位置了!

  只听一人大吼道:「混蛋,支持不住也得挺下去,我们除非战死而后已!」

  燕驭骧听得声音颇熟,举自望去,正是他所熟悉的陈庸,此刻他满面杀机,
脸色铁青得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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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想:「我先前还以为他是师父的好友,人格不会低贱如此,现在看来,
他真连一文也不值了。」

  这时陆陆续续又有些人退了下来,陈庸大声喝骂,可是那些人都无力再战,
陈庸大怒之下,一连掌劈两人。

  燕驭骧暗骂道:「好狠的手段!」

  只听陈庸骂道:「他妈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为什么退?」

  一人哀求道:「总管,不是我们有意退,实是对方太凶了。」

  说话声中,忽见一人匆匆奔了过去,叫道:「总管,不好了,被敌人突破了!」

  陈庸大惊道:「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

  这时昆仑法明大师带着人冲了进来,陈庸大喝道:「法明慢来。」

  法明大师道:「陈施主犹图顽抗吗?」

  陈庸恨声道:「你要想冲过此地,除非先胜了我们再说。」

  说话声中,挥动双掌迎了上去!

  法明大师日宣佛号道:「善哉,善哉!」

  挥杖迎上,两人已狠狠斗在一起。

             第二十三章八女一夫

  法明身后还有二十名昆仑弟子和两湖的武林人物,这些人个个犹如生龙活虎
一般,只杀得天帝府的人叫苦连天。双方缠斗了一会,陈庸的人已经死伤得差不
多了。

  燕驭骧此时已挥斧上阵了。只见七、八名女子起来接应,人刚接近,燕驭骧
天斧一挥,那些女子纷纷向后面倒去!

  忽听一人娇喝道:「好狠的手段!」

  声落人现,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带着二十多名女子扑了过来,混入天帝
府中的卧底名叫李二的用手一指,叫道:「盟主!她是蓝美淑,贝祈绫被害之后,
她已补上了贝祈绫位置。」

  燕驭骧一听到贝祈绫的名字,一股悲愤之念不禁油然而生,右手紧紧抓着天
斧,目视蓝美淑。

  蓝美淑冷冷地道:「姓燕的,你的胆未免太大了,你竟敢独自一人深入,敢
是嫌命活得太长了是吗?」

  燕驭骧傲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快告诉燕某,天帝那独夫现在何处?」

  蓝美淑哼道:「你想见天帝还早得很呢!」

  燕驭骧道:「燕驭骧今夜总会见着他,今日他恶贯满盈了!」

  蓝美淑道:「你这话不嫌说得太早了吗?」

  燕驭骧冷然道:「是早是迟,你们稍后自会明白,不过燕某倒要奉劝你们一
句,希望你们能够接纳。」

  蓝美淑道:「你有什么屁要放?」

  燕驭骧不理她讽刺之言,竟自道:「燕某知道,你们都是良家妇女,有的是
被逼的,有的是爱慕虚荣,但如今天帝自己都不保,你们何必再依附他?」

  「再说,天帝为人奸诈,用着你时便用,不用你的时候杀你,你们又何必如
此执迷不悟?」

  蓝美淑叱道:「完全一派胡言。」

  李二目光一扫,道:「你看她们那副样子,哪像是已经悔悟,不用多说了,
干脆出手吧。」

  蓝美淑瞪了李二一眼,喝道:「先把这小子毙了!」

  她身边立刻奔出两名女子,向李二抢过去。

  李二笑道:「你们陪陪爷爷也好!」

  朝那两名女子迎了上去,三人顿时打起来!

  蓝美淑大步向燕驭骧欺了过来,道:「也饶你不得!」

  她使的是双刀,招式展开,但见四周都是她的刀影,已向燕驭骧施出了杀手!

  燕驭骧笑道:「执迷不悟,那可怪燕某不得!」

  天斧一挥,直向蓝美淑划过去!

  蓝美淑的双刀一挡,「咚」的一声,双刀顿时断为两截,其他女子见状不由
大惊,纷纷扑了上来。

  燕驭骧为求速战速决,也不再讲客气,挥动天斧,霎时有几名女子倒了下去!

  其余的女子见燕驭骧天斧厉害,发一声喊,纷向四周散去,场中只剩下蓝美
淑和那另外两名女子,那蓝美淑却是呆呆站着,半晌作声不得!

  燕驭骧道:「你还要垂死挣扎吗?」

  蓝美淑恨道:「别高兴得太早,我不会放过你的!」

  喝了声「走」,带着那两名女子向后退去。

  李二道:「盟主,别理她们,咱们到后面去!」

  燕驭骧道:「在下想瞧瞧各方面的情形!」

  李二道:「看样子,好像各方面都已经有进展,现在还有一道无影墙要去破
坏,迟了恐怕生变!」

  燕驭骧道:「那么有劳带路!」

  李二点了点头,带着燕驭骧向里面走去!

  这时各方面的人都向天帝猛攻,天帝的手下虽众,怎挡得各派的精英,纷纷
向后败退下来,整个天帝府已充满了一遍混乱,但见火光乱闪,人影乱撞,受了
伤的人无法照顾,躺在地下呻吟,更有的断了手脚死在一边,遍地都是鲜血。

  先后攻进第二防线的有少林天柱大师,峨嵋一心道长,九华任庭一,两湖姜
铁心,无畏道长等人。

  这时燕驭骧已奔到第三道防线,第三道防线已放下那道无影墙,燕驭骧便不
答话,天斧已挥了出去!

  又听「哗啦」一声,无影墙已倒了下去。

  李二叫道:「好了,好了,最后一道障碍已经除去,我们可以放心进攻啦!」

  「李兄知道天帝何在吗?」

  「此间已是内殿,他应在里面!」

  「待我进去瞧瞧,李见不妨回去告诉羿前辈,请他要各路英雄继续进攻!」

  「那天帝功高莫测,盟主一个人进去不嫌太冒险了吗?」

  「不入虚穴,焉得虎子!」

  举步一跨正要独自走进去时,突见人影一闪,从殿后门出四五名太监来,其
中一人年纪老迈,正是那忽必达。

  忽必达哼道:「燕驭骧慢来!」

  燕驭骧道:「阁下是谁?」

  「咱家乃内侍总管忽必达!」

  「你来得正好,燕某正要问你,天帝可在里面?」

  「在又怎样?」

  燕驭骧挥挥手道:「闪开,尔等俱是无辜之人,燕某不愿与你等为敌,只找
元凶祸首天帝一人!」

  忽必达喝然遭:「说得容易,你要咱家走开,咱家便走开了吗?」

  燕驭骧道:「难道你想送死不成?」

  忽必达不屑道:「此时此地还不知谁死谁活呢?你的大言未免说得太早了些!」

  燕驭骧怒道:「你要想找死,那可不要怪我!」

  手臂一抬,正要把天斧挥出去,哪知就在这时突见一人踉跄奔入,他身上满
是鲜血,大声叫道:「盟主,大事不好啦!」

  燕驭骧回头一望,惊道:「姜前辈,你怎么啦?」

  姜铁心道:「老朽带着人马一路杀进来,沿途都没有什么阻拦,哪料就在冲
过第二道关的时候,突然遇到一批奇怪人物的袭击!这些人个个以黑巾蒙面,我
们原先以为是天帝生力军,哪知他们连天帝的人也杀!」

  燕驭骧心中微动道:「他们现在何处?」

  姜铁心道:「他们杀了人就走,此刻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此时,只听忽必达怪叫一声,欺了上来,挥掌一击,直指燕驭骧,燕驭骧双
掌一迎,只听「轰」的一声,两股劲力相接,两人身子都晃了两晃。

  忽必达喝道:「好小子,再接咱家一掌!」

  一提真气,第二掌跟着击到。

  燕驭骧淡然一笑,亦迎了过去。

  可是「轰」的一声,这回忽必达退了两步,燕驭短却只晃了两晃,半步也没
移动。

  燕驭骧大喝道:「第三掌该我了!」

  说话声中,一股大劲一触而分,忽必达一连晃退了四五步才把身子稳住。

  燕驭骧得理不让,大吼道:「燕某还有一掌。」

  他根本不让忽必达喘气,第二掌已跟着压了过去!

  忽必达一共和燕驭骧过了三掌,每对一掌,忽必达便感到力重一分,到了第
三掌时,他身子已受了重伤,到了不支地步。

  忽必达刚刚伸手去挡,却觉胸口一紧,一股千钧重力已疾压而下,「不好」
两字尚来不及呼出,整个身子已被震飞出去!

  「叭」的一声,他的身子跌在五丈开外,再也不能动弹了。

  那些太监一见,骇得魂飞天外,没命地向后逃去。

  姜铁心道:「盟主神功盖世,老朽钦佩得紧。」

  燕驭骧道:「前辈过奖了……」

  说话声中,只见几条人影闪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昆仑法明大师,后面跟了
几名昆仑弟子,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染满了鲜血。

  法明大师道:「老衲受到了暗袭!」

  燕驭骧道:「大师也受到暗袭了?」

  法明大师目光一扫,问道:「难道姜大侠也受到了暗袭?」

  姜铁心点点头。

  法明大师道:「如此说来,老衲与姜大侠处境相同了。」

  姜铁心苦笑道:「大师似比老朽要好得多,老朽仅一人幸免,大师至少还有
几个人冲出来!」

  法明大师道:「老衲想了半天,不知道这批贼子是哪方面来的人物?得手之
后又突然隐去!」

  燕驭骧道:「我们刚才臆测了一下,那些人可能是妖府魅枭的手下!」

  法明大师顿时醒悟道:「不错,定是他的人。」

  姜铁心道:「他趁我们与天帝相斗,然后坐收渔人之利,此人用心甚深,我
们不可不多加以提防!」

  燕驭骧道:「现在已经有两位前辈受到暗袭,其他方面还不知道怎么样?我
们不妨分头去瞧瞧如何?」

  正说话间,只见任庭一、古志忠、无畏道长先后奔了进来,三人形容狼狈,
显见也是受到了暗袭。

  法明大师抢上一步问道:「三位是否受到了暗袭?」

  无畏道长道:「不错,师兄……」

  法明大师道:「老衲情形亦复如此。」

  无畏道长道:「贫道仅一人幸免,任大侠和古大侠情形也是一样,贫道臆测
得出,那批人必是妖府魅枭手下无疑!」

  法明大师道:「刚才我们和燕盟主也想起是他,只是这贼子出手偷袭我们之
后,都迅速向后面撤退,只怕他还有歹毒的诡计!」

  古志忠道:「我们现在该如何处置?」

  燕驭骧道:「事不宜迟,有劳诸位迅速去通知尚未受到袭击之人,将天帝消
灭之后!再去找妖府魅枭算帐!」

  任庭一道:「这样也好。」于是,任庭一、古志忠、无畏道长和吕承先、李
二等人立刻马不停蹄,带了受伤的人分别向四周散去。

  这时,场中就剩下燕驭骧一人。

  燕驭骧目光一扫,但见四周空荡荡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他不由大
感惊奇,暗想难道天帝已逃走了不成?

  他向前走了两步,四周仍无响动,心道:「人呢?为什么连一个人都没有发
现?」

  猛然见到羿治神和井立行正急匆匆奔来,燕驭骧不由大声招呼道:「妖府魅
枭是否已经现身?」

  羿治神摇摇头,道:「还没有,我猜想他最后必会到这里来,所以先和井兄
赶来,盟主进来时,没发现什么异样吗?」

  燕驭骧道:「没有……」

  话未说完,忽听一声大喝道:「出去!」

  这一叫声甚大,众人一起举目望去,只见四名太监力敌四个黑衣蒙面人,那
四个黑衣蒙面人虽凶,但在那四名太监力阻之下,竟也硬生生地挡了出来。

  井立行呼道:「妖府魅枭的手下。」

  他人随声起,呼地掠了过去!

  一名黑衣蒙面人道:「先宰了你们然后再宰天帝!」

  另两人冷哼一声,亦自出手和并立行抢攻了!

  羿治神道:「老夫料得不错,妖府魅枭的人果然来了。」

  说话之时,四周都现了人影,羿治神目光一扫,几乎所有妖府高手都已到了。

  羿治神道:「现在事情起了变化,我们只有先收拾妖府的人然后再除天帝。」

  一声娇笑之声响起道:「羿大侠,妖府的人归我,你别抢我生意好不好?」

  声落人现,只见贝宛岑率领了一大批武林人物走了过来。

  羿治神呼道:「飞龙堡数十年不在江湖上现面了。」

  贝宛岑笑道:「羿大侠很意外是不是?」

  羿治神叹道:「老夫太意外了,姑娘,原来你是来自飞龙堡,敢问贝昭代大
侠可好?」

  「家父托福,身体还算粗安!」

  「怪不得姑娘见解与机智俱超人一等,武功自然更不消说了,但不知贝老英
雄来了吗?」

  「家父年纪大啦,人也老了,也不愿再在江湖上走动,所以这一次的事情便
交给我来处理。」

  她目光一扫,突对身旁的人叱道:「妖府的人都在这里了,你们还不动手更
待何时!」

  贝宛岑一共带来了一二十几名青衣壮汉,这些壮汉的年龄都不大,闻得贝宛
岑叫声,便一起向妖府的人扑了过去!

  贝宛岑咬牙道:「王无荫原是我家一名总管,此人鬼计多端,偷偷盗走了家
父一本剑谱,后来搞什么妖府,以枭皇自命,家父知道之后,大发雷霆,所以才
命我出来收拾他的!」

  羿治神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姑娘来参与这件事。」

  「其实我也并不是专门为了他,还有天帝,他与武林为敌,家父也早想除去
他了!」

  燕驭骧道:「姑娘瞧见王无荫了吗?」

  贝宛岑摇摇头,道:「他此刻只怕已到里面去了。」

  燕驭骧急道:「那我们非赶去不可了!」

  贝宛岑道:「燕盟主,你以前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姑娘何事?」

  「你真是贵人多志事,时间没过多久,便忘得一干二净啦!」

  「姑娘可是说杀天帝之事?」

  「你总算记起来了!」

  燕驭骧坚定地道:「姑娘放心,在下不会使姑娘失望就是。」

  贝宛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走,我们进去瞧瞧。」

  此时,只见一名太监走出门外,高声喝道:「天帝宣召燕驭骧入内进见。」

  燕驭骧与贝宛岑正要迈步而入,早先对燕驭骧说话的那名太监忽然把身子一
拦,道:「不成,天帝只希望燕盟主一个人进去!」

  贝宛岑怔道:「为什么?」

  那太监道:「不必多问!」

  紫真道长怒道:「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听他那一套?」

  那太监摇头道:「天帝自知大限将至,对诸位绝无反抗之意,他只希望和燕
盟主说几句话,然后随便诸位要他怎么做,他都答应!」

  紫真道长道:「燕盟主进去,谁保不上他的当!」

  那太监道:「不会的!」

  「这话是他对你说的?」

  「是的,若是按照以往,诸位现在立身之处都是机关布置,只要天帝把手指
头一按,诸位至少半数以上的人会中机关身亡……」

  那太监顿了一顿,又道:「但天帝看在燕盟主面上,他不愿意这么做,单凭
这一点,诸位就可以放心,他对燕盟主绝无恶意!」

  羿治神道:「他为什么要燕盟主单独一人进去?」

  那太监道:「在下刚才说过,他有他的苦衷!」

  羿治神冷笑道:「他也有苦衷吗?」

  贝宛岑道:「好吧,我们就让燕盟主自己进去,若半个时辰之内燕盟主还不
出来,我们便攻打进去。」

  群豪轰然叫道:「好。」

  燕驭骧道:「诸位放心,在下便跟他去瞧瞧……」

  羿治神道:「天帝人面兽心,盟主千万要小心!」

  燕驭骧点了点头,随对那名太监道:「你带路前去。」

  那太监躬身应了一句「是」,当先向前走去!

  燕驭骧跟着那太监而行,一连走过三重大院,所过之处,但见处处戒备森严,
和外面情形相比,迥然不同。

  燕驭骧心道:「从眼下的情形看来,天帝似乎仍可一战,为何他竟不愿战而
单独约自己进去一谈呢?」

  转念之际,他已来到了一间小小偏院,那间偏院四周早已布满了太监,气氛
十分严肃,但他们脸上都笼罩着悲戚的面容。

  那带路太监把燕驭骧带到一间精致的房舍门前,跪禀道:「有请!」

  燕驭骧大步跨了进去,只见一张太师椅上坐着脸色苍白的天帝,见燕驭骧进
去,微微欠了欠身子,道:「燕盟主请坐。」

  燕驭骧见天帝这么对待自己,心中不无意外之态,道:「不必客气,你有什
么事?不妨对我明言!」

  天帝道:「朕对你并无恶意,能否坐下一谈?」

  燕驭骧冷冷地道:「不必了,有话请快说了。」

  天帝双目注视着燕驭骧,久久才道:「你今年多大了?」

  燕驭骧喝道:「这就是你要燕某来的用意?」

  天帝道:「我至少可以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吧?」

  「很抱歉,燕某的年龄用不着对你说。」

  「假如我站在你的亲朋立场上问你呢?」

  「你会是我的亲朋?」

  「我只是说‘假如’,而并不一定!」

  「好吧,我回答你,我今年二十二岁。」

  天帝脸上惊现喜色,道:「是不是申寅年二月或是三月生的?」

  他说到这里,不禁拍了拍自己脑袋,又遭:「不对,不对,应该是四月才对。」

  燕驭骧怔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四月生的?」

  天帝不由狂喜道:「不错了,不错了,我再问你,燕十八除了有你之外,是
否还有其他的孩子?」

  燕驭骧怒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请先答复了我的话再说!」

  「假如我不说呢?」

  「这件事关系太大了,我相信你不会意气用事的吧?」

  「什么关系太大了,你如不说明白,请恕燕某人懒于作答!」

  「好吧,我告诉你,这件事与你的身世有关,你如不说明白,将会终身遗憾!」

  「胡说,你问的话怎能扯到燕某身世上去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一万次,但这一次你却非相信不可!」

  「既然一万次都不能相信你,这一次自然更不能相信了,请说明白吧。」

  「主要就是在问你身世!」

  「燕某身世明明白白,何用你多问。」

  「你还不知道吗?燕十八不是你生父。」

  「胡说!」

  「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我的,我这里早已准备了一样东西,你带回
去问燕十八就知道了。」

  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封信亲手送到燕驭骧手中。

  燕驭骧看着手上的信,又望了望眼前的天帝,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天帝早
已不复有往日那种阴险狠辣的神色,在他苍白的脸容上竟然浮现着一种慈祥、仁
和、圣洁的光辉,宛如父辈在看着淘气的儿子,又像是历经患难的父亲看着已经
长大、有所作为的儿子,从内心涌起一种骄傲和自豪的感觉。

  燕驭骧望着他,不禁为他有如此的表情而惊讶,他为自己的身世而深深地困
惑,他幼年丧母,燕庆纬既为父,又为母,在燕驭骧心目中自然有一种无法替代
的位置,他的道德观念,伦理情操,是非观念都来自燕庆纬的教诲。

  燕驭骧心情一定,想到,天下哪有不知自己父亲是谁的道理,纵然自己的生
父不是燕庆纬,也不会跟天帝有任何关系。

  燕驭骧心神一宁,表情复又坚强,天帝看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燕驭骧冷冷地道:「这封信我会如你所愿交给我父亲,你现在还不引颈就戮,
还有什么话要说?」

  天帝神色惨然,道:「你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多说的了,只是死前给你
说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于你很重要,希望你能听下去。」

  燕驭骧知道天帝大势已去,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遂道:「那么你说,别再
要什么花招。」

  天帝正要开口,忽听外面传来阵阵呐喊之声,听声音,似是妖府魅枭的人马
杀了进来,天帝神色一变,恨恨地道:「不想王无荫这小子如此猖狂,真恨不能
扒其皮,食其肉,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燕驭骧不屑地道:「他现在就在对面,你何不去找他?」

  「待我对你把‘故事’说过了再去。」

  「那么你快说吧!」

  「在很久以前,有一位漂亮女子,原有一位很要好的未婚夫,但后来途中忽
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把漂亮女子夺了过去!」

  「那漂亮女子究竟是谁?他爱的又是何人?」

  「当然爱她的未婚夫了!」

  「那个程咬金又为什么把她夺过去呢?」

  「因为那程咬金既有钱又有势呀!」

  「他除了用抢之外,那女子是不会爱上他的!」

  「你说得不错,那程咬金正是用强权把女子抢了过去,然后把她深藏内院,
但是……」

  燕驭骧道:「往下说?」

  天帝低声道:「有人来了!」

  燕驭骧心中暗惊,心想:「有人走了进来,连我都没有发现,他倒一下听了
出来,武功之高,真是骇人。」

  他心随念转,就在这时只听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从来人脚步声判
断,来的显然不止一人!

  燕驭骧侧头望去,只见贝宛岑和天鼓娘娘、罗雅多兰等人走了进来,燕驭骧
问道:「贝姐姐,外面情形如何?」

  贝宛岑道:「大概不碍事了!」

  「妖府魅枭还没现身吗?」

  「人是现身了,不过现在正被围攻,相信不久就可把他解决了。」

  燕驭骧点了点头,又道:「他的手下呢?」

  贝宛岑道:「都解决了,多谢丐帮的人赶来助了一臂之力,要不然还要多费
些手脚呢!」

  「天帝这里的人又如何?」

  「他们虽然顽抗,可是现在也差不多啦!」

  天帝听到这里,从身上拿出一颗白色药丸含了下去,他这种出奇的行动大家
都注意到了,可是谁也没有深究。

  倒是天帝本人脸色变得很平静,给众人意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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