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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帖] 【人文】【瑞虎探秘2】多情的秘鲁:21天大环线,4.5万字花式游记1镇--1[28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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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瑞虎探秘2】多情的秘鲁:21天大环线,4.5万字花式游记1镇--1[284P]

缘起

[出场人物介绍]

乐乐:金牛座,高冷小男生,目前走过5个国家,出发这一天正是他的6岁生日。

团团:处女座,社交达人爸爸,旅行途中的司机、外交官兼开心果。

我:狮子座,贪玩好动妈妈,旅行途中的导航、摄影师兼本文作者。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算是个好妈妈。

我工作起来会忘记给孩子做饭;换季了会忘记给他买新衣;有时候我会纵容他玩Ipad到夜里12点;我没参加过家长会;我甚至经常不在家。

我对他的爱仿佛是个秘密,我把所有的线索都藏了起来,没人能找到,除了乐乐。

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默契。

一转眼,乐乐快要6岁了。

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个分水岭一样的年纪,从幼儿变成了学生,这不仅是身份的转变,更是独立的思想和清晰的记忆开始形成的关键时期。

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正是这一场为期95天的环球旅行。

秘鲁,正是这场旅行中重要的一站。

在进入正文前先说明一下,这篇游记中有一定的亲子元素,但侧重仍在目的地的本身,秘鲁这个国家,景色之壮丽,人文之丰饶,相信你很快就会和我一样沉浸其中。

照例先分享几张美图。































我们此行的足迹遍及3个大洲,17个国家,跨越春、夏、冬三季,目睹了奇绝于天下的景观,也经历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挫折,和百转千回的故事。

如果你喜欢我们的旅行,请关注我的个人微信订阅号:山海录。

我会在订阅号上面更新完整的行程、实用攻略、并且回答大家的各种问题。



作者简介:

肖琼,女,84年狮子座,留英8年,毕业于剑桥大学经济系,足迹遍布50多个国家,170多座城市,性格侠义,是一个崇尚自由,无视边界的理想主义者。2016年出版游记《只有繁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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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安排

7月2日,阿姆斯特丹飞往利马。

7月3日,利马一日游。

7月4日,利马坐大巴车前往纳斯卡Nazca,在当地旅行社订纳斯卡行程。

7月5日,乘小型飞机参观纳斯卡地线Nazca lines,游览市区。

7月6日,参加纳斯卡沙漠半日游,行程包括Chauchilla金字塔,Cahuachi遗址,冲沙及滑沙。晚饭后乘夜车前往高原城市阿雷基帕Arequipa。

7月7日,阿雷基帕市区一日游,参观博物馆。

7月8日,阿雷基帕市区半日游,下午乘坐大巴车前往高原城市普诺Puno。

7月9日,普诺市区休整。(团团的“索诺奇”犯了……)

7月10日,参加Titicaca湖一日游。

7月11日,普诺乘大巴车前往库斯科Cusco,参观库斯科武器广场。

7月12日,库斯科市郊一日游。

7月13日,从库斯科坐观景火车到温泉镇Aguas Calientes,温泉镇半日游。

7月14日,马丘比丘一日游,坐火车返回库斯科。

7月15日,库斯科市区一日游。

7月16日-7月20日,参加为期5天的亚马逊雨林探险团。

7月21日-7月22日,从库斯科飞往利马,从利马飞往下一站悉尼。

顺便附上本次环球旅行的总时间轴:

4月30日-5月15日:伦敦及周边。

5月16日-5月23日:爱尔兰环岛自驾。

5月24日-5月30日:剑桥。

5月31日-6月10日:挪威(南部峡湾+北极)。

6月11日-6月14日:斯德歌尔摩。

6月15日-7月1日:欧洲大陆11国自驾。

7月2日-7月22日:秘鲁。

7月23日-8月3日:澳大利亚。

游记正在持续更新,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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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信息

1,签证

建议在淘宝找一家中介协助办理,需提供护照、照片、身份证/户口本整本复印件、在职证明、银行卡流水、酒店/机票预定单,填写申请表,本人需亲自去秘鲁领事馆递交材料,办理需1-2周。

2,语言

秘鲁全境通用西班牙语,部分地区通用当地少数民族语言,英语仅在利马、库斯科、阿雷基帕几个大城市的的旅游从业者之间使用。大部分的街头市民、出租车司机和餐厅服务员用英语无法沟通,可以借助翻译软件及肢体语言。(不必担心,当地人非常热情,总能找到交流的办法!)

3,货币

秘鲁流通货币为新索尔(sol),1美元约等于3索尔,1索尔约等于2人民币。

只有部分营业场所可以刷信用卡,街头的ATM机可以提现,但手续费昂贵,建议带一些美元现金(一定要新版的),在当地边花边换。

大部分旅行社接受美元现金支付。

4,当地交通

城市之间的交通以大巴车为主:利马-纳斯卡8小时,纳斯卡-阿雷基帕12小时,阿雷基帕-普诺7小时,普诺-库斯科9小时,库斯科-利马21小时。

隆重推荐Cruz del Sur公司的大巴,无论是硬件条件还是服务在秘鲁都算是最好的,车上提供免费饮料、早餐和零食。官网可以订票,可以在线付款。大巴上有两种座位,一种是VIP在1层包厢,一排3个座位,像飞机上商务仓的座椅,每个座位配小屏幕,可以看电影或者玩游戏;另一种是Regular在2层,一排4个座位,是普通的靠背沙发。

因为团团的高反,我们全程都选择了VIP座位。

根据我们的行程安排,在秘鲁的5个城市之间要坐4段长途车,每段的车程都在7个小时以上,, Cruz Del Sur公司的大巴成功化解了这场噩梦,都说钱要花在刀刃上,我想这就是刀刃吧?

附上Cruz del Sur的订票网站:www.cruzdelsur.com.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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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开始

利马的七种暗器

在利马的第一天我凌晨4点就起床了,一方面是因为时差没倒过来,一方面也是因为兴奋。从走出机场的那一刻起我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仿佛是身体中某个沉睡的部分突然惊醒了过来,上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摩洛哥的马拉喀什,大概这两个地方有什么潜在的共性吧。如果我知道接下来的一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蒙上被子再补个回笼觉,然而在那一刻我是毫无心理准备的,我早早地穿戴整齐,在酒店的房间里一圈圈地踱着步子,等待天亮。

在利马的第一天,我先后中了七种暗器。

第一种暗器叫做虔诚。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打车来到圣马丁广场,瞻仰了民族英雄圣马丁将军威风凛凛的铜像,然后一路向着利马的游客聚集地——武器广场进发。这座城市好像还没有睡醒,连肯德基都是大门紧闭,没有早餐供应;唯一开门的就是赌场和教堂,晚归的人和早起的人餐肩而过,各自低着头,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我们的目的地是位于武器广场东侧的利马教堂,那是利马的地标建筑之一,常年游客如织,即使不是信徒也不会觉得太过突兀,打扰了别人的生活。然而这一路所见的不知名的,连地图上也找不到的小教堂,间间都是雕梁画栋,比想象中精美太多,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站在其中一间的门外张望。

大概是因为周日的关系,教堂里坐满了人,还有几个信徒正匍伏在神龛面前的过道上,其中有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红色长裙的老妪正艰难地爬起来,缓缓地转过身,朝我们这边走来。

她的身材很矮小,不到150公分,蹒跚的步履中透着一丝坚定;她的双手微微向前伸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我们之间有着一定的距离,我不可能看到她的五官和表情,然而在那一刻我几乎可以肯定她眼中正饱含着泪水。一种似曾相识的痛楚击中了我,我不自觉地走进了教堂,坐在后排的座位上。

从小到大不知道去过多少教堂,它们对我来说不过是旅游景点;即使在英国上学的时候偶尔去参加弥撒,所见之人也大多是神色如常,体会不到什么情绪的波动。然而在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把故事写在了脸上,或是迫切,或是凄苦,或是木然。一个中年妇女看向我,我下意识把肩上背着的相机藏在身后,然而她对着我微微一笑,这笑容中竟带着几分感激的意味。

我放下心来,默默打量着周遭,只见座位两侧的通道上各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队首正是忏悔用的小木亭。木亭里没有人,大概是忏悔的时间还没到,大家就在原地默默等待着,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几乎要站不住了,身体微微晃了晃,却不肯走到一旁坐下。

我不知该如何去解读这种氛围,公元16世纪西班牙的侵略者们踏上了这片土地,同时也带来了天主教,这外来的宗教是如何在这片土地上落地生根,我不得而知;这信仰究竟是统治的工具还是内心的救赎,我更无权评论。

如今让我感到震撼和压抑的,归根结底,不过是虔诚二字。













第二种暗器叫做贫穷。

利马是这样一座城市,如果你空降在圣马丁广场或是武器广场,看一看光鲜亮丽的市政厅、总统府、主座教堂,你会有一种到了欧洲的感觉;然而当你沿小路走到百姓家的后院,它更为真实的一面就会浮现出来。既然我们不远万里来到了这里,自然不能止步于小小的武器广场,我把目光锁定在了龙蛇混杂的里马克区。

《孤独星球》对这个区域的描述是:“社区环境欠佳,建议不要单独前往。”













从武器广场步行几分钟便来到了里马克河,在盖丘亚语中“里马克”是“说话”的意思,据说这条“说话的河”也是“利马”这个名字的来源。从一座石桥过了河,对岸便是里马克区,街道两侧的建筑开始变得矮小、破旧、杂乱,地面上流淌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污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我们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连比带划地说要上山,在里马克区有一座409米高的小山坡,山顶有观景台,可以俯瞰利马城的全景和太平洋。司机大叔好不容易明白了我们的意思,很凶地用西班牙语说了个价格,我没听懂,却装作很懂的样子说OK,开车吧!

车子穿过一片商业区后盘旋上山,一路飞沙扬尘,这场景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在开罗,繁华都市中突然出现了一片贫民窟,巨大的贫富差距让人觉得无所适从。里马克区的民居依山而建,大多是砖房,外墙刷成了深浅不一的粉色、绿色、黄色、蓝色,大人们行色匆匆,孩子们在街口踢着皮球,空气的能见度很低,不知是工业污染还是尘土,司机大叔开着车窗,我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









其实秘鲁的经济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贫穷”只是个相对的概念,大概是我们这两个月来一直在欧洲的发达国家中旅行,习惯了精致、优雅的生活,如今见到孩子们光着脚,脸上、身上都是泥巴,不禁心头一颤。

到了山顶之后才发现这里真称不上是一个景点,白色的十字架上镶着廉价的小灯泡,地上到处都是垃圾,既看不见利马城的全景,也看不见太平洋;正赶上某个学校来这里郊游,学生们却都玩得很开心,踩在栏杆上振臂高呼,仿佛是世界之王。

我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利马会带给我像马拉喀什一样的视觉冲击,因为它们都不是一个模范生。

它们都有贫穷、落后的一面,让人找不到安全感。

然而它们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有血有肉,栩栩如生。









第三种暗器叫做热情。

《孤独星球》上说每半个小时会有一辆巴士往返于山顶和市区之间,然而我脑残地把这辆巴士当成了学生们的校车,眼睁睁地看着它开走了,于是我们3个就坐在空荡荡的山顶上,等着下一班车的到来。

这时一辆私家车停在了我们的面前,车上坐着除了我们之外的最后一拨游客,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中年男子摇下车窗对着我们招手,用西班牙语眉飞色舞地说了一大段,见我们没有反应,又用手指了指山下,做出了一副询问的表情。

我当时真有点儿蒙了,他们是问我去哪儿吗?是想送我们下山吗?等等,这车子不算大,加上司机已经坐了大大小小7个人了,根本没有我们的位置了啊。难道他想帮我们叫辆出租车吗?回想起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很凶的表情,我想我还是宁愿在这里等巴士,可是语言不通,又怎么和他解释呢?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用英语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下了武器广场几个字,直觉告诉我这些人没有恶意,他们只是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真是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只见他们用西班牙语交谈了几句,对我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副驾驶座位上的年轻男人下了车,与后座上的一对身材微胖的母子交换了位置,此时后座上有3个大人和1个小姑娘,他们挤了挤,勉强空出了一个人的空间,然后笑着对我们招手说:“上车吧!”

我比刚才更蒙了,出门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盛情难却。团团说要不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巴士,于是我抱着乐乐上了车,谁知后座上的女人一把接过了乐乐,把他和自己家的小姑娘一起放在了膝盖上,然后对团团说:“你也上来吧!”

在欧洲租车的时候不系安全带不行,不用儿童安全座椅不行,大大小小的规矩写满了几张A4纸;然而在这里,一辆5座的小轿车里居然挤了10个人!

司机大哥打开了音乐,车子沿着颠簸的山路下行,我坐在团团的身上,一只手抓着车门,一只手扶着乐乐;乐乐紧张兮兮地坐在别人的身上,那个年纪与他相仿,眼睛大大的小姑娘对他说了句:“hola(你好)!”他腼腆地笑了笑,想回答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每遇到急转弯的时候车里的人几乎是摔成一团,头发也乱了,手臂也麻了,在这个初次相逢的城市里,我的心就像是过了电一样,有几分紧张,有几分兴奋,更有几分温暖。

20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武器广场隔壁的街口,团团礼貌性地掏出了钱包,其实我也弄不清楚这趟顺风车究竟是免费的呢,还是收钱的呢?即便是前者,给人家添了一路的麻烦,给一点儿报酬也是理所应当的。

司机大哥看着钱包愣了一下,随即咧着嘴笑了起来,车里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对我们摆着手,后座的女人还帮我们打开了车门,生怕我们误会了他们的善意,我人生中的第一句西班牙语“Gracias!(谢谢)”就这样脱口而出,然而一句谢谢又怎能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司机大哥的笑容生动而爽朗,像一缕阳光洒在我的心头,如果说我对这座城市还有最后一丝陌生感,也在这笑容中消失不见了。









第四种暗器叫做欢庆。

下车之后我们才发现,整个武器广场都和之前不同了,数十名身穿黑色礼服、戴着白色礼帽的骑兵骑着高头大马,正在环绕广场一周的公路上游行,他们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面秘鲁国旗,英姿飒爽;他们胯下的坐骑也是精心装扮过的,臀部上印有不同的标记,小腿上也缠着不同颜色的丝带,缰绳上的铃铛哗哗作响。

我在网上简略地查了一下,今天是7月3日,不是秘鲁的国庆日,也不是其他什么重要的节日,大概是我们运气爆棚,赶上了什么特殊的庆典吧!

刚刚还沉浸在感动的情绪中,此刻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有一队骑兵正在总统府面前的空地上休息,大家纷纷跑过去合影,有游客,也有当地的居民,年轻的骑兵们笑着摆出各种pose,连一向矜持的乐乐都被这气氛感染了,非要去凑个热闹。











团团开玩笑说,武器广场不是也叫擦鞋广场吗,怎么看不见擦鞋的了?

正说着,只见人群背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带着全套工具的大叔正在给一个穿着迷彩服的青年擦皮靴。等等,这青年好眼熟,他不是刚才还在执勤的其中一个防暴警察吗?执勤的空档里也不忘来擦个鞋,也算是应景了吧。





第五种暗器叫做混乱。

《孤独星球》里这样形容摩洛哥的马拉喀什:“这是个专门打岔的地方,不需要那些无聊的直线逻辑。”我觉得这句话在利马也同样适用。

我们选了一家旅行App上推荐的餐厅吃午饭,走到门口才发现他们暂停营业了,又选了一家,依然是暂停营业……饿得发慌的我们只好在街边随便找了一家图片看起来比较诱人的餐厅,进去之后才发现他们没有英文菜单啊,服务员也是一句英文都不会,没办法,硬着头皮来吧!

旅行这么多年,其实极少遇到语言完全不通的情况,我父亲给我讲过他用中文只身闯巴黎的故事,听起来惊险刺激,可如果放在自己身上,始终觉得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到了利马才体会到,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菜单上没有图片,我们靠贴在墙上的宣传画加上手语成功地点了餐,服务员是个20岁出头的年轻姑娘,大概不常遇到这种情况吧,看到我们用手比划出了各种动物的样子的时候,她简直是乐开了花。

熟悉了彼此的套路之后我们开始尝试难度更大的交流,比如餐品是一起上还是分开上,饮料要凉的还是热的,洗手间在哪……其实我手机里是有翻译软件的,西班牙语的单词我也背过不少,可此刻觉得完全不需要啊,原来人的两只手和表情可以传达那么多意思,即使我们来自半个地球之外,肢体语言却是相通的。

在之后的行程中我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们不止能在零语言交流的情况下吃饭、打车、问路,还能成功参报当地的旅行团,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是后话。

菜端上来之后,和我们自以为点的还是有一定的出入,比如鸡肉饭变成了鸡汤面,一杯印加可乐变成了1.25升的一大桶,可是谁还在乎啊?

虽然只有短短半天,我们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种混乱的气氛:道路的标示有的能找到,有的找不到,有的有英文,有的没英文;计程车不打表,同样的路程价钱能相差很多;5座的车可以坐10个人,不用系安全带,遇到警察叔叔的时候我心里还咯噔了一下,生怕连累人家被罚了钱,谁知道警察叔叔愉快地对我们挥了挥手,就差竖起大拇指了!

城市管理的混乱、多元文化的混乱,再加上语言不通的混乱,简直把我所有的逻辑都打败了,但是请相信我,混乱这两个字,绝对不是贬义词。

连一向最讲条理的我都被洗了脑,开始乐在其中了!





第六种暗器叫作美食。

先来形容一下我们在利马的第一顿正餐吧。

餐前小点是一种油炸的谷物,有点儿像爆米花里没爆开的玉米豆,嚼起来嘎嘣嘎嘣的,满口留香。

前菜是一种叫ceviche的海鲜沙拉,这是秘鲁的一道名菜,用柠檬汁腌制过的生鱼片和虾仁,拌上番茄、洋葱和生菜,冰凉爽口,有几分意大利的风情。

主菜我和团团合点了一份牛肉炒面,我第一口就吃出了家乡的味道,牛肉鲜嫩多汁,还带着一股酱油的香甜,显然是用猛火爆炒而成的。我正在感慨秘鲁的厨艺五花八门的时候,乐乐的鸡汤面也端上来了:鲜而不腻的鸡汤,一小把龙须挂面,上面漂着几粒油花,这是他打记事起就最爱吃的,简直和幼儿园阿姨做的如出一辙!

乐乐问我说,这是巧合吗?我说不是,秘鲁的饮食和它的文化一样,不止是本地土著居民和西班牙殖民者的结合,更受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移民者的影响,行程了一个自成一体的“大杂烩“,中餐元素的盛行,也能在历史上找到渊源。

在国内的时候我和乐乐都是汉堡、披萨和意大利面的狂热爱好者,出门之后连着吃了一个多月的西餐,开始很兴奋,后来也有些绷不住了,就在我们谁也不肯承认想家的时候,冷不丁来上这么一顿,所谓幸福,大概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第七种暗器叫作狭义。

酒足饭饱之后已是下午3点,团团问我在利马还有什么心愿,我说我一定要再去一次里马克区,刚才在出租车上看到了一条满是涂鸦的街道,我心里一直念念不忘,想步行过去拍几张漂亮的照片。





经过这大半天的“亲密接触”,我对利马的治安问题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我甚至提议让团团先带着乐乐回酒店休息,反正拍照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意思;幸好这次团团还比较理智,坚持要陪我同行。

我们顺利找到了印象中的街道,从摄影的角度来看这里的建筑物极具风情,我几乎忽略了周围气氛的诡异:一群聚在路边聊天的小姑娘,看到我们走来后竟不约而同地放低了音量,开始用耳语交谈。

我们彼此打量了几眼,姑娘们看起来欲言又止,我更加摸不着头绪,只好回以微笑。

就在我们擦身而过的时候,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姑娘突然叫住了我,手指着我肩上的相机,说了一大串西班牙语,声音很小,像是怕谁听到。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是说这里不让拍照吗?还是要我注意安全?我礼貌性地扣上了镜头盖,把相机背到了身后,这姑娘又说了一大串,看我实在是听不懂,索性一把抓住了我相机的带子,把相机挂在了我的胸前。

我连忙说谢谢,然后继续往前走,走到10米开外的地方,一辆私家车突然停在了我们的身边,驾驶员是个戴墨镜的女人,她摇下车窗问我们会不会说西班牙语,我说不会,她指了指我的相机,又指了指我们来时的方向,看我们一脸呆滞的表情,她急得把驾照都掏了出来,指着上面的照片,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对我说:“我是西班牙人。”然后再次指了指我们来时的方向。

这下子任我再后知后觉,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定是前面有人惦记着我的相机呢,她要相信她的话,掉头往回走!

我下意识地往前张望,果然有两个戴着鸭舌帽的男青年正站在电线杆的后面,我佯装镇定地拍完最后一张照片,然后慢慢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开始往回走,乐乐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追在我身边问:“妈妈你拍完了吗?前面还有几幅特别大的涂鸦你怎么不拍了呢?”我说:“今天太累了,咱们还是回酒店吧。”

路过那群小姑娘的时候,我感激地对她们点点头,随即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隐约觉得身后有人跟随,一回头发现正是刚才拉我相机袋子的姑娘,她手里抡着一根彩色的跳绳,默默走在离我们十几步远的地方,直到我们进入了热闹的街区。











团团问我说,你后怕吗?

按理说我应该是后怕的,可每次回忆起这个故事,我没有丝毫紧张和畏惧,我只觉得热血沸腾。

这些姑娘是否认识那两个男青年?她们是否会因为提醒了我们而惹上麻烦?我不知道。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要记住在那条里马克区的小路上,每一个陌生的路人都曾不顾危险,对我们仗义相助。

至此,我们在利马的“惊魂一日”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感觉自己是遇到了一位武林高手,连发七道暗器,道道打中我的周身大穴。

利马这个名字,不知道在书上、攻略上看了多少遍,不知道和别人念叨了多少遍,对我来说它就是这么有魔性,短短一天的时间,我这一颗心忽上忽下,忽冷忽热,过去两个月的劳累和倦怠都一扫而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这座城市的有缘人。

我们在超市里买了只烤鸡回到酒店,我对乐乐说,这只是个开端,我们即将深入到秘鲁的沙漠、山区和雨林,接下来的行程会比今天更加惊险、刺激,你愿意接受挑战吗?



实用信息:

1,利马是座大城市,人口约850万,市内交通打车比较方便,不打表,需要提前议价,从机场打车到市中心约12公里,60索尔。

2,利马的美食很多,比较有名的有Ceviche,用柠檬汁腌制过的生鱼片和虾仁,几乎每家店都有;还有烤串类:牛肉串、牛心串、鸡肉串;炒面和炒饭也很好吃,有点儿中餐的意思。

3,可以尝试一下当地特色的印加可乐(Inca coke),黄色汽水,有种小时候的味道。不过西方游客都不太碰这个东西,大概是怕不健康吧……

4,我们在利马停留一天,次日清晨坐Cruz del sur的大巴车前往纳斯卡,车站很好找,司机和酒店的人都知道Cruz del sur,车程大概8小时,上车前会检查护照和背包,中途停几站,包括另外两个旅游城市Ica和pisco,到纳斯卡下午2点20。

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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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卡:未解之谜

我:“这一章的内容我们将以访谈的形式展开,请热烈欢迎我们的嘉宾,团团!”

(我和乐乐鼓掌。)

团团:“谢谢。”

我:“首先祝贺你平安归来,作为全家唯一一个有幸目睹纳斯卡线条奇观的人,你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

团团:“激动,无以伦比的激动。”

我:“能不能先请你介绍一下有关纳斯卡线条的背景知识?”

团团:“好的,1939年保罗博士乘坐飞机沿着纳斯卡平原上的古代引水系统飞行,偶然间发现了镂刻在地面上的巨型线条,这些线条构成了各种生动的图案,有兀鹫、蜘蛛、蜂鸟、猴子、蜥蜴和人形生物等等,绵延数百公里。这些线条究竟是如何形成的?有什么用途?背后隐藏着什么含义?考古学家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因此有人把纳斯卡线条称为世界上最大的天书。”

我:“这些线条的年代一定是相当久远吧?”

团团:“是的,这些线条出现在公元前5世纪到公元5世纪之间,这正是它们的神秘之处,2000年前的纳斯卡人,是如何在科技手段不发达的情况之下,完成这一壮举的呢?”

乐乐:“在地上画画有什么难的?”

团团:“问题在于这些图案十分巨大,一般人处于地面的角度上只能见到一条条不规则的坑纹,只有在300米以上的高空才能看到全貌。2000年前的纳斯卡人不可能掌握现代飞行技术,他们是如何精准地把这些图案刻画出来的呢?”











我:“专家们有什么假设吗?”

团团:“纳斯卡线条被发现后,世界各地的专家相继展开了研究工作,其中包括德国女数学家玛利亚·赖歇。她发现许多线条爬坡穿谷,绵延很长距离却能保持笔直,很可能是在木桩间拉线作为画线的标准,只要三根木桩在目测范围内保持一条直线,那么,整条线路就能保持笔直。至于弧线部分,大概是了利用了圆规的原理。”

我:“好的,背景知识就介绍到这里。下面给大家分享一下你参观纳斯卡线条的亲身经历吧。”

(我和乐乐鼓掌)

团团:“早上7点我和其他两名游客一起坐车到了机场,这是位于纳斯卡市郊的一个小型机场,我们被告知,因为天气的原因要延迟起飞,候机厅的电视上反复播放着BBC拍摄的有关纳斯卡线条的纪录片,让我对这一奇观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早上10点左右天气终于达到了起飞标准,一个20多岁,身穿制服的的女人带我们来到了停机坪,飞机比想象中还要小,只有6个座位,我开始有些害怕了。”

“刚才那个女人自我介绍说,她平时的工作是牙医,因为兴趣而学习了飞机驾驶,今天担任我们的副机长,职责是在机长出现问题的时候,安全地将我们带回地面。我心里更害怕了……”













我:“有没有想过放弃呢?”

团团:“没有,纳斯卡线条我从学生时代就听说过,一直十分向往。而且从理智上,我也相信专业公司的飞行安全。”

我:“恭喜你克服了自身的恐惧。起飞之后所看到的场景和你想象中一样吗?”

团团:“不太一样。首先,这些图案比我想象中更清晰,尤其是蜂鸟和卷尾猴,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其次,飞到空中之后不止可以看到纳斯卡线条,也可以看到一些其他的地貌特征,比如沙漠和农田的分界线,很有意思。”

我:“给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呢?”

团团:“是外星人的图案,刻在一个土坡上,很小,大家都管它叫外星人,其实仔细看看它只是比正常人的眼睛大一些。如果真的是外星人,就太神奇了。”



















我:“是的,我也听说过一种假说,说纳斯卡线条是外星人制造的,不过没有什么依据罢了。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感受吗?”

团团:“晕机。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晕机,为了让坐在机身两侧的游客都能清晰地看到纳斯卡线条,驾驶员一会儿让机身左倾,一会儿让机身右倾,而且绕着圈地飞,我差点儿就吐了。

我:“真是辛苦了。”









团团:“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未解之谜这四个字对任何人来说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我:“亲眼所见之后,你对纳斯卡线条的用途有什么猜测呢?”

团团:“我同意目前比较主流的说法,这些图案是不同家族的族徽,同时也是古纳斯卡人分配水源的标志。纳斯卡地处沙漠,常年降水量很小,而在这些图案覆盖的地下分布着大量的水渠,因此我认为这种说法比较合理。”

乐乐:“我认为不太合理,沙漠里又没有猴子,他们可能从来都没见过猴子,怎么会用猴子作为族徽呢?”

我:“两个人说得都有道理,那么大家对这些线条的制造过程又有什么猜测呢?”

乐乐:“他们可能是建了一个很高的房子,有人站在房顶上指挥下面的工人。”

团团:“专家们也曾提出过这个假设,但建筑高台所需的材料从何而来呢?假如用木材,纳斯卡地区干旱少雨,不可能有茂密的树木生长;假如用土,这里的地表以砾石为主,根本没有足够的泥土用于建筑;假如用岩石,为何我们在附近没有发现大规模采石场的痕迹呢?”

乐乐:“那也许是热气球吧。有人坐在热气球上指挥工人。”

(我和团团无从反驳)

团团:“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假设。”

我:“再次感谢我们的嘉宾——团团的热情分享!”

团团:“不用谢,我只是一个转述者,我们应该向古纳斯卡人创造的奇迹致敬。”

(所有人鼓掌)







附言:很遗憾只有团团一个人看到了这个观,我们和当年的三毛一样,只能在旅店的房间里等待,她是因为舟车劳顿,我是因为恐高。当年三毛的助手米夏带回了3000多字的游记作为《万水千山走遍》的附录,而团团带回了300多张照片让我整理。我想说即使我没有亲眼见到,仅仅是身处在这座名叫纳斯卡的城市里,也让我深感自豪。

实用信息:

1,我是提前在网上报的团,按照《孤独星球》上的建议,小型飞机不能挑便宜的,还是安全第一!2010年还发生了一起事故,让人心里没底……一般的行程都是30分钟的飞行时间,每人80美金以下的不要考虑,我报的是100美金的,网址:www.aeroparacas.com,还有另外一家也差不多:www.alasperuanas.com,在网上邮件沟通之后对方问清了我们大巴到达纳斯卡的时间,说好来接,但是并没有看到有人来接,好在他们的办公室就在车站边上,走进去一眼看见接我们的牌子还在桌上放着……现场付了100美金,因为已经是下午,所以订的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

2,小型飞机对天气要求比较高,遇到大风可能会取消或者延迟起飞,所以计划的时候最好留一些机动的时间,以免留下遗憾。

3,晕车的人要提前吃药,团团平时完全不晕车的,到上面都晕得不行,回到酒店还吃不下饭。

4,纳斯卡小城本身并不大,比较破旧,除了两个博物馆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多景点,半天就足够了。大部分店家不会说英语,餐厅也没有英文菜单,物价在秘鲁的几个旅游城市中算是比较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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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卡:温暖的黄沙

今天我要讲述的是一个特别美好的下午,起因是我们报了一个特别有趣的旅行团。

首先不得不提的是我们报团的过程:

我们在纳斯卡的街头选了家看起来还比较正规的旅行社,进去之后发现只有一个老爷爷在值班,完全不会说英语,正在我们犹豫要不要继续的时候,老爷爷热情地把我们请到座位上,自信满满地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语言不通怎么能介绍行程呢?这当然要借助科技的力量了,只见老爷爷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开始播放一段纳斯卡旅游的宣传片,每播到一个景点就按一下暂停键,询问地看着我们,我们想去就点点头,不想去就摇摇头。好在纳斯卡是个小地方,景点不算很多,短短5分钟的宣传片播完,老爷爷递给我们一张彩页,上面列出的行程和我们的选择相差不多,价格也合适,于是我们爽快地答应了。



接下来就是商定出发的时间、地点和注意事项了。

时间可以用日历和手写的阿拉伯数字来搞定,地点就费了点儿周张,老爷爷在纸上画了半天我才明白他是要去酒店接我们,然后他把两手并拢枕在耳边,做出了一个睡觉的样子,团团灵光一闪,说这是问我们的房间号吧,于是掏出了印有房间号的钥匙,老爷爷竖起了大拇指,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哪来的小伙子啊,真有默契!”

默契一旦养成,我们的沟通就更加顺畅了,老爷爷成功地把要涂防晒霜、要带厚一点的衣服这些信息都传达给了我们,还顺便推销了当地的名酒pisco,我和团团开玩笑说,看来明天的导游也不用说英语了,我们已经习惯了。

第二天下午1点,一个腼腆的男青年准时出现在我们酒店的大堂里,他自称只有3个月做导游的经验,英语说得不好,请我们多多包涵。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和其他团友的集合地点,一辆红色的“越野车”就停在路边,说实话我从没见过这种造型的车子:车头是尖的,车尾是圆的,就像是一只趴在地上的刺猬,四周镂空,只有一个顶棚,发动机就露在外面,真是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







同行的团友是两个姑娘,一个来自芬兰,一个来自香港,我们的谈话很快就被震耳欲聋的马达声中断了,我们的“大刺猬”开始一路狂飙,速度竟不输给路上的任何一辆小轿车,不到10分钟的时间,我们来到了位于市郊几公里外的第一个景点:Cantallo引水渠。

导游先生的英语水平的确不高,借助书和网络上的介绍我们才弄明白,纳斯卡位于沙漠地区,每年只有3个月的降水,于是水分的储存、运输就成为了当地人最重要的谋生手段。类似这样的大型的引水设施有数十个之多,最早的已经有1500多年的历史了。















第二个景点是今天的重头戏:位于城西25公里的Cahuachi金字塔遗址。

等等,以前只知道古埃及人和古玛雅人建造金字塔,秘鲁也有金字塔吗?

答案是有的,这是科学家们通过遥感技术穿透泥土和岩层发现的一个古代泥质金字塔群,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1到5世纪,是曾在这个区域繁盛一时的纳斯卡文明的重要遗址。

这些金字塔呈阶梯状,工人们先把泥土制成泥砖,再层层叠叠地堆放在一起,没有埃及金字塔的宏伟,也没有玛雅金字塔的精致,然而你不得不感慨,古代人为信仰所完成的壮举当真是有着惊人的相似。

导游介绍说,这些金字塔的主要功能是祭祀,相当于一个综合性大广场,储存遗体只是附带的功能。Cahuachi的长期居民并不多,其中大部分是萨满,信徒们从纳斯卡镇上跋涉20多公里来到这里,就为了请萨满问一问太阳神,解答心中的疑问。

公元300年到350年期间,两次重大自然灾害让Cahuachi丧失了典礼中心的地位,这些设施也最终被弃之不用。























在前往沙丘的路上,我们停在了一个墓葬区,骷髅与白骨便暴露在日光之下,风沙之中。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今天的最后一个目的地:Usaca沙丘。

这是一片真正的,一望无际的沙漠,导游开始给车胎放气,为接下来的冲沙活动做准备,我们车里的几个人也天南地北地聊起天来。

香港姑娘今年大学毕业,独自一人来到南美,原计划两个月走遍秘鲁、玻利维亚、智利和阿根廷,如今在秘鲁一个国家就逗留了将近3个星期,而且没有丝毫想离开的意思;芬兰姑娘是一名公司职员,这次是利用年假出来旅行,在秘鲁的行程和我们完全同步,连交通工具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大巴,也是无巧不成书了。

我们也说起了自己的环球旅行,在北京的朋友圈里每次说起这些大家都会啧啧称奇,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困难、多么不寻常、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渐渐地我们也觉得自己是个另类的人;可是在旅途中遇到的朋友就不一样了,大家的兴趣和经历都差不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同类的人,我们的旅行在她们看来不过是件平常事,我们将来还会在某个地方相遇,也许是秘鲁、也许是阿根廷、也许是南极或者外太空,我们的心不受束缚。

这件事儿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同类的人,相见时相谈甚欢,可即使互留了联系方式,还是相忘于江湖。

最终留在我们身边的有技术宅,有循规蹈矩的上班族和家庭主妇,我们有着不同的生活轨迹,但我们却是互补的。

有句话说:“相似的人适合一起欢闹,互补的人适合一起变老。”

此刻想起来的确有几分道理。















正聊得起劲的时候导游重新发动了车子,一本正经地说:“请大家一定要坐稳扶好,我们要开始冲沙了!”

乐乐问我说:“什么叫冲沙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轰”的一声,车子猛然提速冲向沙丘顶端,从立在地上的两根竹竿之间穿行而过,等等!脚下不是悬崖吗?我连忙抓着乐乐的手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失重,我们从陡坡上“冲”了下来,紧接着“冲”上了另一个沙丘,再“冲”下来,我反问乐乐说:“这就是冲沙,好玩吗?”

我第一次参加冲沙是在埃及的撒哈拉沙漠里,不过是比平时的车速快一些,颠簸一些,我怎么也没把这项活动和过山车联想到一起,如今已经上了“贼车”,后悔也来不及了,团团和乐乐倒是玩得很开心,和大家一起尖声大叫着,吃了满嘴的沙子。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的腿已经软了,导游发给我们每人一个滑板,一个打磨滑板用的蜡块,并简单介绍了一下滑沙的姿势:我们可以选择坐着滑,或者趴着滑,小朋友如果害怕的话可以选择和大人共乘同一个滑板。

乐乐考虑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坐在了团团的滑板上,团团从身后抱着他,导游轻轻一推,两个人飞快地滑了下去,我正在给他们录视频呢,只见滑板在接近沙丘底部的时候突然失去了平衡,乐乐从侧面翻了出去,团团几乎是越过乐乐的头顶,翻到在了滑板的正前方,两个人一脸迷茫地爬起来,对着我们挥了挥手。











等他们走上来了,我问乐乐说:“有没有摔疼啊?”

乐乐再次展现了他好强的性格,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我摔了吗?我就是故意在沙子里滚一滚,这沙子好暖和,好舒服啊。”

我用手摸了摸沙子,果然好暖和,好舒服。

我索性躺了下来,让全身都紧贴在沙子上,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像一张致密的蛛网,将我层层缠绕起来。

我想起了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去内蒙的往事,想起了我和团团曾两入撒哈拉沙漠,在夕阳下骑马,在星空下入睡。从爱上旅行的那一天起,我的行李越来越少,“家”这个概念也越来越淡泊。

我问乐乐说,你想家吗?他毫不犹豫地说不想。

也许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父母就是家,那对我来说呢?

这是我有生以来离家最远的一次,然而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看到了古代秘鲁人建造的蓄水池和金字塔,他们为生存所做的努力和对信仰的虔诚,与我们的祖先又有什么分别吗?我们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都曾面临着自然条件的恶劣以及资源的匮乏,我们有很多东西都是互通的,不需要语言也能互相理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祖先也是我们人类的祖先,“这里”的风景也是我们地球上的风景,在浩瀚宇宙中我们都是同乡。躺在这温暖的沙丘上,我觉得亲近而踏实。

如果有一天真的离开地球了,一切是否会不同?

现在的我,尚且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起了泰戈尔的一首诗:

“我旅行的时间很长,

旅途也是很长的。

天刚破晓,我就驱车起行,

穿遍广漠的世界,

在许多星球之上,留下辙痕。

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

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旅客在每一个生人门口敲叩,

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

人要在外面到处漂流,

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

我的眼睛向空阔处四望,

最后才合上眼说:“你原来在这里!”

这句问话和呼唤“呵,在哪儿呢?”

融化在千股的泪泉里,

和你保证的回答“我在这里!”的洪流,

一同泛滥了全世界。”

回程路上遇见了绚烂的晚霞,团团的头发被风吹得都立了起来,找家餐馆吃顿像样的大餐,等会儿还要赶夜间的大巴,前往下一座城市了。

















实用信息:

1,如前文所说,纳斯卡市郊冲沙、滑沙、金字塔、墓葬区等各个项目的旅行团到处都是,主街上走不了多久就能遇到一家旅行社,有半日游、1日游,也有多日游,价格都差不多,可收美金,语言不是问题。早点儿去可以报当天的团。我们报的团每人60索尔。

2,7月的天气,白天有30多度,傍晚还是有点儿凉,尤其是坐在四面透风的车上,建议穿一件厚一点儿的外套。

3,纳斯卡到下一站阿雷基帕的夜间大巴,依旧选择Cruz del sur,晚上10点发车,实际上10点半才上车,11点才发车,目测是满座,需要提前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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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基帕:雪山之巅的少女

公元15世纪中叶,在印加帝国统治的区域里有一座海拔6310米的雪山Nevado Ampato,是当地的心目中的神灵所在。这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早上,贵族少女胡安妮塔在同行人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攀爬。

胡安妮塔今年12岁,是印加帝国里出名的美女,从小受到家人的精心呵护,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如今她不得不离开温暖的家乡,几经辗转来到这荒无人烟的雪山,同样的攀爬已经持续了一周有余,越接近山顶,天气越寒冷,空气也越稀薄,胡安妮塔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从离家的那一天开始,无论是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动还是这一场漫长的攀爬,胡安妮塔一直是众人眼中的焦点,神圣而尊贵的“公主”。

然而她真的为此而感到骄傲吗?

12岁的年纪或许还不足以让她看透人生,却足以让她明白自己此刻的使命:她即将作为人间最珍贵的极品,被献祭给雪山之神,希望能平息他的怒火,不再给这片大地带来灾难。

没有人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只有带着对来世的憧憬,走完这最后一段旅途。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到了,在6000多米的雪山之巅,胡安妮塔穿上了印加帝国最精美的织锦华服,扣上了精致的别针。同行的人为她梳理了每一根乌黑的长发丝,编成辫子轻轻拢在背后,用黑色驼毛细线系在她的后腰带上,红白相间的羊驼毛披肩映衬她年轻的脸庞。她顺从地接过一杯叫做奇卡(chicca)地玉米酒,一饮而下,随即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随着右侧眉骨上的一记重击,她的生命定格在了如花似锦的12岁。

她从此安详地长眠在山神的怀抱里,陪伴她的只有一些精致小雕像,古柯叶和一些谷物。

直到500多年后的某一天,附近的另一座雪山Sabancaya大规模喷发,释放出的热量融化了Nevado Ampato山顶的部分积雪,使登顶再次变为可能。当地登山家Miguel Zarate在接近山顶的的地方发现了一些木质祭品的残片,并成功说服了考古专家一同前往挖掘,终于让胡安妮塔重新出现在了世人们的眼前。

她似婴儿般卷缩着身体,由于始终处于冰冻的状态,她的肌肤、身体组织和衣物几乎完好无损,这对科学研究者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宝贵的资料库。1995年,胡安妮塔被美国《时代杂志》选为最重要的十大科学发现之一;1998年,在Nevado Ampato雪山附近的城市阿雷基帕建成了一座专题博物馆,胡安妮塔的遗体从此被安放在这里。

这个神秘而悲情的少女,正是我们来到这座城市的原因。

以下图片来自网络:



上午10点多长途车抵达阿雷基帕车站,我们去酒店存了行李,吃了午饭,然后直奔位于市中心武器广场附近的Santuarios Andinos博物馆,这里不允许自由参观,游客们被分成小组,由专业的讲解员带领进入馆内。

首先我们看了一部有关胡安妮塔和其他几具木乃伊被发现过程的纪录片,随后讲解员带我们进入了第一个展厅,这里陈列着在Nevado Ampato以及附近雪山发现的祭祀用品,包括衣物、鞋子、腰带、发饰、以及装柯卡叶的小袋子等等,讲解员心酸地介绍说,科学家们往往只能通过鞋子的尺寸来确定被献祭给山神的儿童们的年龄,总共有几十个之多,最小的只有四五岁。

接下来的展厅里主要陈列着属于胡安妮塔的物品,最抢眼的是她红白相间的披风,美国的纺织品专家威廉·康克林称其为世界上最精美的印加织物,讲解员说,在印加文化中红色代表权力,白色代表纯洁,红白相间的衣物只有身份极其尊贵的人才有资格穿戴,所以专家们推测说,胡安妮塔的身份不止是贵族,她极有可能出身于王族。

在最里面一间展厅的玻璃冰柜里,我们看到了少女的真容,最让人揪心的是她的右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这是紧张、痛苦还是决心呢?







我一直在想,这个场景对乐乐来说是不是太沉重了,他看过之后会不会害怕,甚至做噩梦呢?事实证明我低估了小朋友的心理素质,和他讲清楚这段历史之后他表现得很从容,同时也没什么兴趣,生与死的话题距离他太过遥远,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更有趣的元素吸引了,比如Santa Catalina修道院和武器广场上的鸽子,倒是我,当晚就梦见了胡安妮塔。





在梦中她对我说,她和她姐妹们其实是印加帝国中一个特殊而隐秘的群体:入梦师。统治者们利用她们的能力达成了很多愿望,同时也开始对她们心存忌惮,于是将她们献祭给了山神。然而这个年轻的女孩不甘心被命运摆布,把自己最后一丝灵力封印在了装奇卡酒的小瓶里上,我无意中买到了这个瓶子,打开了瓶盖,于是她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醒来之后我第一件事就去找那个瓶子,可哪儿有什么瓶子啊,一定是我对这少女心存同情,于是在梦里给她安排了一个更好的结局。

然而相隔五百年,身处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中,我又如何能揣测,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呢?

说来也邪门,在秘鲁的这些天,不论我走到哪个城市,晚上总会做这个梦,离开了秘鲁,梦境也就随之消失了。

实用信息:

1,阿雷基帕人口86万,海拔2350米,走快了会有些累。

2,陈列冰冻少女的博物馆:Meseo Santuarios Andinos,门票20索尔,周一到周六9am-6pm开门,周日9am-3pm,买票之后要等下一场参观的时间,影片和展厅总共约1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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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基帕:红蓝修道院

到阿雷基帕的第一天主要是休整,只参观了博物馆和武器广场,所有其他的景点都留给了第二天,所以特意起了个早。

我们的酒店在武器广场旁边,早饭后步行前往Santa Catalina修道院,之后简称红蓝修道院。这是今天的重头戏,景点的面积之大,足以消耗2-3个小时的时间,与其说是修道院,倒不如说是个城中城。一路天气很好,环城的3座雪山清晰可见,看到雪山便想到昨天的冰冻少女胡安妮塔,心中一凛。









之所以简称为红蓝修道院,一看照片就一目了然。我发了朋友圈之后,有好几个旅友问我:怎么又去摩洛哥了?确实,这简直就是摩洛哥的缩影,红色的是马拉喀什,蓝色的是舍夫沙万,白色的是菲斯……远隔万里,这是非洲和南美洲的心意相通吗?

我心心念念要带乐乐回摩洛哥,先在这里给他预热一下!

这是一场以色彩为主题的盛宴,结果蓝天被打败了,晴空万里也变得阴霾。

这本身就是一座城,每个房间都看的话半天也是不够的,其间有美术馆、教堂、花园、对外交易的窗口、和一切日常起居的空间,每一个局部都没有多精美,让人震撼的在于整体。



























































穿插一段修道院的历史:

圣卡塔莉娜修道院(Monasterio de Santa Catalina)始建于1580年,是一位富裕的寡妇创办的,她从富有的西班牙家庭中挑选修女,修女们以享乐主义在修道院了生活长达3个世纪,直到后来一位严格的修女到来才给予改变。修道院本身就地取材,选用附近misti火山两千多年前喷发时产生的火山岩建造,占据了一整条街,碑雄伟的高墙保护着。是一座集历史与文艺于一身的修道院。

快到出口的时候有一个地方,可以登上平台,远眺火山。











































































如果对那段文化感兴趣,可以在门口雇一个导游,我们这一路闲散地走过来,也蹭到了不少的导游词。

团团说,早知道这修道院规模大,没想到这么大,这简直就是一个“女儿国”。

接下来的一站是紧临武器广场,我们已经路过多次的大教堂(La Catedral),论建筑来讲比利马大教堂更为雄伟,忏悔亭设在了门前的广场上,这倒是前所未见的……我们经过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正在认真地说着什么。















武器广场,就像秘鲁所有城市的武器广场一样,还是那么热闹。

阿雷基帕的游客区和非游客区本是两个不同的天地,在这里却能融为一体。







按着《孤独星球》上的地图在城里随便逛逛,不止是各大教堂与博物馆,也要去看看更为僻静的街道,先是到了一间漂亮的房子,进去之后才发现是一间古香古色的银行!继续往前走,来到一条高速路旁,这里已不再有西班牙式的建筑,大概是到了生活区吧。









































吃什么呢?

路过一家《孤独星球》上推荐的餐厅,一看价格吓死个人,事实上整个阿雷基帕都是如此,商业气息很重,物价高得没什么道理。



小贩一波一波地涌上来,说你们吃饭吧?做个按摩吧?报个旅行团吧?

说到这里,有件很可惜的事,阿雷基帕很多旅行社提供去Colca峡谷的一日游,早上3点出发,8点到达,下午5点多返回,每个人只要40索尔,不过是一盘菜的价格……做攻略的时候没留意这个地方,也没留出来时间,此时看到图片才觉得后悔,Colca峡谷,俯瞰是秘鲁的精神象征——雄鹰。

由于我们早就定好了当天下午去普诺的大巴车,只好作罢。

有用信息:

1,红蓝修道院(Monasterio de Santa Catelina):门票35索尔,9am-5pm营业,内设咖啡馆,赶上午饭时间可以吃顿简餐。

2,大教堂(La Catedral):免费,7am-11:30am,5pm-7:30pm开门。

3,下午打车到车站,坐Cruz del sur的大巴去下一站普诺puno,车站很大,里面有很多补充物资的店铺,每个大巴公司都由自己的柜台,6个半小时到达普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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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喀喀湖上的乌托邦

德国著名哲学家尼采说过,人的精神有三种境界:骆驼、狮子和婴儿。

第一境界骆驼,忍辱负重,被动地听命于别人或命运的安排;

第二境界狮子,把被动变成主动,由“你应该”到“我要”,一切由我主动争取,主动负起人生责任;

第三境界婴儿,这是一种“我是”的状态,活在当下,享受现在的一切。

我们今天在的的喀喀湖上见到的这一群人,应该就属于这第三种境界,这是非常充实的一天,让我们从头说起。

7月8日晚间我们坐长途车来到了秘鲁和玻利维亚交界处的高原城市—普诺,这里本身没什么景点,却挤满了游客,似是为附近的的的喀喀湖而生,街上随处可见少数民族装扮的妇女,不管什么年纪都扎着两条小辫,穿着五颜六色的蓬松长裙,活力十足。

团团犯了高原反应,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放弃了在岛上过夜的计划,改为参加了的的喀喀湖的一日游,市面上的价格每人不到30美金,《孤独星球》对着种廉价的,压榨岛民的商业化行程极不推崇,然而受时间和身体的限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忍痛报了一个最贵的,每人69美金,行前我和团团都没有太高的预期。

8日夜里我几乎没睡。团团呼吸不畅,乐乐的心率也有点儿高,所以一夜开着窗,这是南半球的冬天,加上海拔的原因,窗外的温度在零度上下,楼下有一家夜店,门口人声嘈杂,车来车往一直闹到后半夜,团团下楼去买氧气,药店都没有开门。

9日一早我再次出门买氧气,药店虽然开了,却完全沟通不了,于是我又回到酒店,找前台的妹妹讨了张救命的小纸条:



这次一举成功,买到了高反药和氧气:



趁着团团在酒店休整的一天,我几乎把普诺这座城市每条街道都走遍了,它有着一切秘鲁城市的标配:武器广场、武器广场边上的大教堂、游客区和非游客区的巨大差别、新鲜的空气、热闹的市场。

我发现自己还是可以一个人旅行。

















































7月9日一大早我们上了快艇,20几个座位全部坐满,除了我们3个之外都是西方游客,导游开始用西班牙语和英语介绍的的喀喀湖的历史和现状,导游词的含金量很高,湖面上的景色也让人眼前一亮,我心里又开始兴奋起来。

的的喀喀湖是南美印第安人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印加王从这里出发,前往库斯科,开始建立起庞大的印加帝国,印第安人称这里为“圣湖”。湖里原先的生态很好,有12种鱼类,由于过度捕捞,有7种已经绝迹了,渔民们的生活依然难以为继,所以越来越多的岛选择对游客开放了参观。

有人问道,这个湖不是秘鲁和玻利维亚共享的吗,那国界线又在哪里呢?

导游笑着说,没有,没有国界线,湖面上没有任何的标志物,所以我们秘鲁这边的人都说,的的喀喀湖有60%的面积是属于秘鲁的,而对岸玻利维亚的人都说,60%的面积是属于他们玻利维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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